第61章 头顶草原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①

    这京城的夜市就是繁华,可比夜市还“繁华”的是人事。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斜斜的依在画舫酌着小酒,好不惬意。

    这大概是没有玉罗刹在场的几个好处之一了,他可以随意鬼h……呸不是,是陶冶高雅的情操。

    正兀自感叹自己怎么会如此风雅高洁的顾长亭动了动耳朵。沉重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脚步虚扶杂乱,一听便知这是个没有习过武的普通人,也说不得,这人或许连普通人也不如。

    “云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来人声音清亮,一听便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关切的话中带着些许接近的意味,“可是心中有什么烦闷事?”

    顾长亭没有回头,不用看他就知道是谁。

    见他没有反应,南王世子又朝他靠近了一步,整个人的身影彻底在画舫中暴露出来。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初一看到南王世子这个人,他就好像是这八个字的代名词一般。皮囊是一副好皮囊,只是内里早已腐烂不堪。

    他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顾长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声音保持着平和,“若是有,倒不如跟在下说道说道,说不定在下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明眼人大眼一瞧便知这人打的到底是个什么主意。

    顾长亭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叹息。

    没办法,人格魅力太大了。明明能靠脸吃饭的他偏偏喜欢靠才华。

    我可真是个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勤劳勇敢聪明能干的天才啊!

    想到这顾长亭就又是一叹,像他这样的人哪里再找得到,玉罗刹可真是赚大发了!

    “……云公子?云公子?!”南王世子脸上的笑都快僵住了也不见眼前这个入他眼的美人儿给他一个反应。

    顾·不给反应·长·美人儿·亭略沉吟了片刻,真心实意的问他,“我情人跑了你也能帮得上忙?”

    情、情人?

    然后跑了?

    听到前两个字的时候南王世子笑不出来了,听到后两个字的时候南王世子又立马喜笑颜开。

    跑了好啊,跑了好。

    情人跑了不正是他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吗!

    南王世子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番。却忽然颈间一痛,两眼翻白晕了过去。整个人大喇喇的倒在了木板上。

    作为南王世子,他身边自然是不缺人保护的,可偏偏这人心思不纯,邀顾长亭来画舫游玩特意把暗卫给支开了。

    于是乎……

    这便是方便了陆小凤了。

    他不知从哪个旮旯角里钻了出来,身上还带着凉凉的水汽,语气幽幽,“你这么做,玉罗刹知道吗?”

    他敢肯定玉罗刹绝对是不知道的,但凡要是知道顾长亭明知道有人对他心思不纯还将计就计的就这么跟人约了出来,他不得气死,然后在他气死之前先把顾长亭也给打死了。

    “我做什么了?”顾长亭眨了眨眼。

    他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被人请过来简简单单的吃一顿酒罢了。

    “你这还叫没做什么?”陆小凤翻了个白眼。

    当时他和楚留香一起离开了海南剑派,刚到中原楚留香就押解着无花回了少林寺,这方前脚听说西门吹雪要和叶孤城决一死战,脚不沾地的便去了万梅山庄,结果扑了个空。

    他便想着提前来京城拦一下西门,如今西门吹雪没拦到,就听人说南王府最近来了个山沟沟里出来的教书先生。年纪轻轻却没什么功名,除了一张神仙似的脸,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不过一个教书先生罢了,哪个达官贵人的府上没几个先生啊?

    这本不该是有什么出名的事儿,偏生这南王世子对这个教书先生喜爱的紧,世家贵族中也多有传言,不过半月这教书先生便把南王世子迷的五迷三道,可南王就像是不知道一样装作不知道。

    当然,这些事儿对陆小凤来说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这个教书先生他叫云!亦!真!

    你说离不离谱,简直离了大谱了!

    总不可能是顾长亭和玉罗刹两个人前脚回中原后脚就闹掰了吧?!

    陆小凤不相信,甚至于他宁愿相信不过是个同名同姓的陌生人,于是陆小凤就来夜袭南王世子了,于是……

    也就这样了。

    “我这难道是做了什么吗?”顾长亭寻思着他这些日子也就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也没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啊。

    “那些传言你敢说你不知道?”陆小凤嘴角抽了抽。

    要是玉罗刹知道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我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顾长亭说的理直气壮的。

    “哦,是吗。”陆小凤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他倒是不想管那么多,别说是当个教书先生了,便是顾长亭上天他也不会多说两句。

    但是,偏偏告诉他这个事情的人是魏子云,京城禁卫统领的魏子云。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他原先以为自己是比较吸引麻烦的,现在看来,他是更吸引带麻烦的朋友,有朋友在,他就没有清闲过。

    顾长亭哈哈一笑,“那当然是,因为我都没有影子,当然不会斜了。”

    “你没影子?”陆小凤“切”了一声,随意向他身后瞟了一眼,然后眼睛迅速瞪大,“我看你是……你真的没影子?!!!”

    不是?

    陆小凤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影子,面上夸张的惊骇跳脚,指着顾长亭,“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人,呔!哪里来的妖精,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瞬间陆小凤变成了陆小猴,立时就能跟一个和尚要去西天取经一样。

    顾长亭当然不可能给他现一个原形出来,既然陆小凤还能跟他开玩笑,那就是现在没什么事儿了。

    将手中的酒壶抛给他,“你不是去找西门吹雪了吗?”

    说到这,陆小凤又愁苦了起来,“我这不是没赶上嘛。”

    没赶上?

    难道是被玉罗刹给关起来了?好么,他的宝贝儿子确实挺让他宝贝的。

    顾长亭忽然就觉得,这个和南王世子的传闻也不是不可以进一步扩大了。

    然后事实上是,玉罗刹也没赶上,他到万梅山庄的时候西门吹雪早就人去楼空了。

    千里之外的玉罗刹忽然觉得鼻翼一痒,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喷嚏,然后莫名其妙的觉得头上凉凉的,好像被某种绿色的光辉普照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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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风起云涌

    “没赶上你就跑这儿来了?”顾长亭轻挑了下眉毛。

    他入南王府的日子算来算去也不过就最近这几天而已,就算消息传的再快,也不至于陆小凤前脚到京城,后脚就能给他知道个清清楚楚了。

    陆小凤默了默,“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在憋什么歪点子?”

    “我可是个好人!”顾长亭对于陆小凤对自己的质疑十分有十二分的不满意。

    好人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尤其是他这种超级无敌大好人。

    陆小凤头疼的扶了扶额,明明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偏偏顾长亭还要懂装不懂,“京城最近不太平。”

    “哪里不太平?”顾长亭掸了掸袖子。

    “哪哪都不太平!”陆小凤翻了个白眼,能让禁卫军都出动的情况如何算得上是太平。

    “还有!”陆小凤跟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别跟我说你真的会教那劳什子的书,鬼都不信!”

    说是误人子弟毁人不倦还差不多。

    这么说顾长亭可就不同意了,他瞪大了眼睛,“我的人设可是东瀛来的书香世家弟子!怎么可能不会教书。”

    他的人设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陆小凤语气幽幽,“然后教了七日,两日休沐,五日就把惑主之说传的满天都是?”

    如果这也叫“教书”的话。

    顾长亭拧了拧眉头,哀叹一声,“我管得住自己,又怎么可能管得住别人?这可怪不得我。”

    “那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吗?”陆小凤道。

    “谁?”顾长亭也想知道一下到底是谁嘴那么碎。

    ————

    魏子云揉了揉鼻子,心中疑惑,难道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得了风寒之症不成?

    怎么这两天老是想打喷嚏?

    想打喷嚏的魏子云摸了摸手中雪白的信鸽,手一扬,便将这只传信的小信使送了出去。

    他抬头看着天空,面上有些出神,心中暗自祈祷。

    飞得再快点再快点,最好是早早的到那人手里。

    这偌大的京城,就是一只吃人的饿虎。谁来了,都要被他咬上一口,或许如此还不罢休。

    鸽子穿过京城,在京郊的密林上空飞行着。

    “唰”的一声!

    一支利箭对着这只鸽子穿胸而过。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信鸽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侍卫快步走过去把各自捡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呈到自家主子面前,口中赞道,“公子好箭法。”

    宫九将手中的弓递给身后的侍女,没有理会侍卫的话,提起他手中的那只死鸽子将它脚上绑着的信纸拆解了下来。

    这种时候还往外飞的鸽子,一看便知是不正常的。倒不是说没有野鸽子,但人驯养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信纸拆开,却是一片的空白。

    宫九捻了捻纸张,沉吟片刻,“取水来。”

    侍女把水端了过来,信纸浸在水中好像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宫九这不急,心中掐算着时间,约莫一盏茶后,宣纸上渐渐显出两行字来——“碧海潮生,速去也。”

    这几个字也不过就显现了一瞬,刹那间便化作一团墨迹在水中晕染开来。

    “……碧海潮生?”宫九又重复了一遍上面的字,眉间深深地皱起两条沟壑来。

    没办法,他刚从海边回来,实在是对“海”这个字提不起任何探究的欲望。

    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头发。嗯,有的地方还是被劈秃噜皮了,现在还没长全呢。

    心中好像憋了一股盘旋不去的闷气,咬着牙暗自恨道,“顾长亭,我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手下的探子传过来的消息,他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喜欢装,我便让你装个够!”

    教书不是吗,在哪儿教不都一样,来太平王府和南王府有什么区别吗?

    有也没有!

    宫九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南王世子抢人了。

    ————

    入了秋,京城的风雨似乎更大了些。

    风过芭蕉,熟悉的茶楼熟悉的人。

    金九龄拿锦帕擦着手中的绣春刀,金九龄的语气有些不像金九龄,“我以为你是该安分些。”

    “安分什么?你这话说的不像你。”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开口。

    金九龄擦刀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看向那人,“我虽然爱财,但命还是要的。”

    “你怕皇帝吗?”那人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你也会怕皇帝?你若真是怕皇帝你便不会做那些事儿。”

    “又何必现在表现的一副遗世芙蕖般,根子都在泥里扎了这么久了,再摆脱你还摆脱得了吗。”

    似质疑,更是剖开金九龄企图为自己拉起的一张遮羞布。

    金九龄合起刀来,目光如鹰视般锐利,“你想死,我还不想死那么早。难道你堂堂蛇王,也甘愿当别人麾下的一条走狗吗?”

    这话说的着实过了,蛇王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他又岂会是甘心当别人座下鹰犬的人?又不是日子过的太顺了想给自己找点虐受。

    蛇王沉着脸,茶杯在他手里骤然崩裂,“你不用激我,我自然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你以为,这条贼船你上了便随时能下的了吗?痴心妄想!”

    碎片和着茶叶还有茶水打了一地。

    金九龄出了茶楼,转身便入了候在外面的马车。

    马车辘辘的驶了起来,金九龄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绣春刀。

    他不仅爱财,他更爱权、更爱名。

    “停下!”

    驶在不知名偏僻小道上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金九龄下了马车,出来时已经又换了一身衣服,就连他不离身的绣春刀也放进了马车里。

    一身大红色的衣衫,头发也解开散在了背后。若只从身形上来看实在担得上一个词——雌雄莫辨!

    既然上了那艘贼船,他也就没想着要下来过,他比蛇王看的更清楚,只是他要财的时候还想要抓住更多的权。

    是夜,月凉如水,鹧鸪空啼。

    最近没人管束的顾长亭已经在这个繁华的京城中染上了一个繁华的毛病。

    比如夜不归宿,比如喝花酒,比如夜不归宿喝花酒。

    总之就是爱走夜路,但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于是顾长亭理所当然的遇到了一个“鬼”,这鬼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披散着头发,活像是即将嫁人却枉死了的女鬼。

    顾长亭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是装作看不见直接走过去呢,还是装作看得见打个招呼再走过去呢?

    顾长亭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有礼貌的新时代好青年,于是他果断的跟“女鬼”哈喽了一下,脚下摆好步子就要朝那“女鬼”冲过去看看能不能实现直接穿鬼而过。

    金·女鬼·九龄,“……”他这个姿势是要干嘛?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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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迟则生变

    脚下的起跑的步子已经准备好了,两只袖子一撸,完全不给金九龄说台词的时间一个猛冲就窜了出去。

    金九龄:“!!!”不是,咱俩的角色你是不是搞反了呀?!

    金九龄指间的绣花针放出来又收了回去。他是提前查好了这个人的身份的,南王府的教书先生,一个颇得南王世子喜爱的教书先生,身份不大但又能引得起人的注意。

    无疑,按金九龄的计划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利用云亦真之死把绣花大盗的身份引向另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向去。

    但金九龄千算万算也没算出这个云亦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正常人见了他这模样哪一个不是吓的转头就跑,这个云亦真为什么偏偏这么特立独行的反其道而行之?!

    金九龄皱了皱眉,心中一定,手中的绣花针还是化作了一道银芒飞了出去。

    哇!

    这年头,鬼也会用暗器了吗?

    顾长亭表示很惊讶,只手在空中一抓便截获了这几支绣花针。

    脚下步伐不慢,横冲直撞的向金九龄创了过去,人未至,拳头都已经快要怼到金九龄的头上了。

    不过也还好,好在金九龄闪避技能满点,没被一拳爆头。

    顾长亭遗憾的叹了口气,“……没打到唉。”

    他举起手中的绣花针打量着,月光之下,银色的流辉在针尖上转瞬即逝。

    顾长亭兀自喃喃,“没想到你还是个怪贤惠的鬼,死了都要绣是吗?”

    被迫贤惠的金九龄一点都不想贤惠,披散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娇媚婉转的女声从他口中传了出来,“没想到你竟然会武功?”

    哇!

    顾长亭也很惊讶的表示了他的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会说人话?”

    “伶牙俐齿!”金九龄轻喝一声。

    “我这可是实话实说!”顾长亭颇为不赞同他的话,“你既然作鬼的打扮,那就应该说鬼话,哪有鬼说人话的道理。”

    不合理不合理,这着实不合理!

    这个劳什子的云亦真怕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吧?

    金九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么想来和南王世子那个草包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相配”呢。

    他冷笑了一声,“我确实是鬼,是送你去见阎王的送行鬼,到了那阎王殿前,你可要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我是谁!”

    他抬起了头,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脸在月光下显现出来,和他口中娇媚的女声半边都不符合。

    顾长亭更惊讶了,“你竟然还是个双性鬼?!”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九九成,稀罕物儿。

    顾长亭一边啧叹,一边毫不掩饰的打量他,“你在你们鬼中肯定是比较稀罕的鬼。”

    我稀罕你个大头鬼啊稀罕!

    金九龄心知这人这分明是在戏弄于他,倒也是他大意了,没能查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为今之计迟则生变,早杀了早安心。

    金九龄也不再留手了,“唰唰唰”数道银针都朝着顾长亭飞射过去,快如闪电,根本让人看不清楚它的轨迹。

    “搞偷袭可不好啊。”顾长亭笑吟吟的将那些绣花针都甩了出去。

    他接下一计金九龄袭过来的招式,两人在这京都小巷中你一来我一往的过着招数。动静不大,但也说不得小,果不其然,就把禁卫军给吸引了过来。

    铁甲间摩.擦的声音逐渐接近,趁着金九龄恍神的空子,一计扫堂腿把他掀翻在地。

    金九龄被摔的五脏好像都移了六腑,“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绝对不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能有的本事。

    “我是……”

    “什么人在那里!”

    顾长亭的话被这一声铿锵有力的高喝打断。

    显然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但却是金九龄找到机会逃跑的好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不死,这云亦真以后还有得杀!

    虽然但是……顾长亭也不会让他跑了就是了。

    趁着他爬起来的空隙,顾长亭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让金九龄踉跄着脚步摔出了巷子。

    迎面正好撞上巡视过来的禁卫军,他是真的撞的正正好。一下子就扑进了魏子云的怀里。

    手中的剑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魏子云也没想到会有个姑娘从巷子里蹿出来。

    还不等他回个神,怀里的这个“姑娘”就抬起了“她”的头。

    嚯!

    这可真是好大一只胡子拉碴的人妖啊!

    看的魏子云浑身一震,立马将人弹开,然后果断把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看了金九龄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朝巷子里高喝一声,“哪里来的贼子宵小!”

    要多利落有多利落,要多丝滑有多丝滑。

    金九龄:“……”我呸!

    这种时候,就是要考验人的演技了。

    顾长亭捂着脸,“嘤嘤嘤”的从巷子里跑了出来,“这位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哭的委屈,但是奈何可奈何,一米八几大个再委屈也委屈不到让人“我见犹怜”的地步。恰恰相反,刚见了一个人妖,魏子云的应急反射也出现的十分迅速。

    立马弹开了一步的距离,警惕的看着顾长亭,“你正常点儿。”

    “我不正常吗?”顾长亭假模假样的抹了抹泪,疑惑的抬头看着魏子云。

    魏子云:“……emmm…”他就说这人怎么那么眼熟,这不就是南王府上那个教书先生吗?

    一天天的在秦楼楚馆里鬼混,真不知道这南王是真瞎还是假瞎,就是要打幌子招幕僚也不该打这么个幌子吧,还连自己儿子的名声都赔进去了——

    宝宝们晚上好(≧▽≦)

    这几天家里有老人住院了,我在医院陪护,更的不多,宝宝们见谅<(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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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天命者

    公事公办就该有公事公办的态度,魏子云浓眉一竖,厉声问他,“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他意图对我不轨!”顾长亭指着金九龄,面上复杂的神色难以形容,“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变.态!”

    他的控诉铿锵有力,要不是金九龄自己就是当事人他真的就是信了这人的邪了。

    但是非要说是“图谋不轨”的话,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错来着。

    图谋不轨?阿这

    魏子云看了看顾长亭又看了看金九龄,虽然现在的情景确实有点和“图谋不轨”这四个字搭点边吧,但从这红衣女男这红衣人仓惶逃窜的步伐上来看,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能概括的完的。

    魏子云的眸子沉了沉,最近京中局势紧张,容不得半分差错,更不要说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南王府的人,另一个

    魏子云的目光又落到了金九龄的身上,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

    形态举止怪异,分明是个男人却还作女子打扮!

    但还不等魏子云询问出声,金九龄就趁他回神的功夫脚下飞快地运起轻功逃跑了。

    “快追啊!”顾长亭看了好半天也不见魏子云动作,没忍住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了。

    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的魏子云满脸懵:“”这能算是袭击公务人员吗?

    顾长亭干笑了笑,“哈哈哈那什么,顺手了。”

    禁卫统领自然有身为禁卫统领的气度,现在还不是动南王府的时候,他忍!

    打了这个到处乱说话的大嘴巴一巴掌后顾长亭舒心多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是魏子云告诉的陆小凤。

    顾长亭抬头看着几个禁卫追过去的方向,笑眯眯的抬起自己的手,两指间还夹着一根绣花针,“这是刚刚那个鬼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用的暗器,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些什么线索。”

    魏子云的目光一凝。

    绣花针?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前一段时间在京城里猖狂的绣花大盗。

    夜逐渐深了,派出去的那几队禁卫自然是没有抓到人的,若是这便被抓到了,那绣花大盗自然就不是绣花大盗了。

    ——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晃着步子往南王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鱼目混珠,这南王也真是好想法,只可惜他似乎有些高估自己儿子了。不过想法也确实是一个好想法,顾长亭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了,毕竟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天生的是一方面,后天易容的也可以是另一方面。

    顾长亭走在静悄悄的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眼前忽然一花,一团看不清边界的黑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道的阴影处。

    顾长亭顿住了步子,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不是这不是

    他敲了敲脑袋,哦,那个有了儿子不要情人的冷酷无情的负心汉吗。

    方向一转就要往回走,这样的情人不要也罢,也罢!

    然后

    转头遇见鬼,咳,雾。

    顾长亭沉默了一瞬间,“几天没见,你还学会分身术了?”

    玉罗刹驱散周身包围的黑雾,一双长眉拧到了一起,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听说你最近过的很潇洒啊。”

    顾长亭咂了咂嘴,“一般般吧。”

    他又轻叹一声,“毕竟某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我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借酒消愁喽。”

    愁不愁的玉罗刹没看出来,但要只说上半句,那可就有的说了。

    玉罗刹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难为你还有脸说!”

    这怎么就没脸说了?

    顾长亭可真是太有脸说了!

    他张了张口,像极了要说出什么虎狼之辞的模样。

    玉罗刹额角一跳,赶在顾长开口之前制止了他,“闭嘴!”

    顾长亭的话在嘴里转了两转,最后还是咽回去了,只“切”了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简直给玉罗刹气笑了,还给他不满上了?

    顾长亭看着他的脸色,瘪了瘪嘴,“你这不是找不见你儿子才来找我的吗,我还不能生气了?”

    玉罗刹黑沉着脸,拒不承认自己就是来找顾长亭的,冷哼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本座可没有来找你。”

    “找你做什么,平白扰了你在温柔乡里快活不是。”

    阴阳怪气都写到脸上了,这种程度如果还听不出来的人一定是一个又聋又瞎的“可怜人”。

    但思维又何必陷入一个死胡同呢?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顾长亭沉思片刻,摊着手,一脸的无辜,“那我也没办法了。”

    这么一副可怜无辜样,看的玉罗刹的拳头直痒痒,恨不得当场让顾长亭的脸和自己的手来一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把话说回了正道上,毕竟跟顾长亭这厮掰扯的再多他都是当作耳旁风。

    “你待在南王府做什么?”玉罗刹斜睨了他一眼,“别糊弄本座说你真的是在教书。”

    这个说法鬼都不会信,不为别的,就是玉罗刹是真的十分怀疑顾长亭的文化水平。

    顾长亭喉中一梗,语气幽幽,“在你心里我难道就不配有那么一丢丢的正面形象吗?”

    “你自己信吗?”但凡认识顾长亭这个人的人,他觉得应该没有一个会觉得这人是个什么正经人,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就更谈不上了。

    “我信不信的不重要,但你要相信我以前真的是个好人。”顾长亭满眼真诚,企图在情人面前挽回一点自己的正面形象。

    玉罗刹面无表情的硬笑了两声,“哦,没看出来。”

    “这很正常。”顾长亭呼出一口气,一脸概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我是一个内敛的人。”

    内敛不内敛的看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敛”的太狠了吧,都看不到一点痕迹,但要是论起来不要脸,顾长亭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老实交代。”玉罗刹拍开他的手,不给顾长亭留下任何一个何以岔开的话题。

    转移话题失败,顾长亭摸了摸鼻子,“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再说这些。”

    “换个地方?”玉罗刹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那就去南王府吧。”

    顾长廷:“”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左右他又没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与此同时,刚摸进顾长亭房中的南王世子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哆嗦。

    ——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灯火葳蕤,纸窗上映着一道让人看不分明的影子,他的话似嘲讽,似期待,余下的话音尽皆化作一声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飞下来落到了他的面前,黑影低垂着头,黑色的面巾挡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公子。”

    颇为瘆人的笑声被这一声“公子”打断,他微掀了掀眼皮,眼底似乎还带着笑,“二公子来了吗?”

    黑影道,“已经在东厢房等着了。”

    这人又笑了一声,他笑的温柔,却无端的让人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难为他大老远的跑过来,自然是不能浪费了时间,去把二公子带过来吧。”

    黑影低声应是,不消半盏茶的时间,这个“二公子”便被人架着胳膊带了过来。

    说是二公子,听着以为会是什么金贵的小公子,其实若只论穿着那倒也是,偏偏这位“二公子”被人带过来的架势,不像是金贵的公子,更像是囚犯,不仅是这被带过来的架势,还有这二公子脸上的惧怕之色。

    “大、大哥”这二公子说的话连带着牙齿都在打颤,轻微的抖动声在练武之人的耳中却是极为清晰。

    知道的是知道他在见自己的亲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面对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他语中关怀,话说得和蔼极了,“这几日的路途奔波,想来是累的不清,说话竟都说不好了。”

    听了他的话,二公子就像是一只被扎到了脚的猫儿一般,嗓音猛地提高,“没有!”

    他说的声音太大,吵得人不禁皱起了眉。

    也只一个皱眉的动作,便让这二公子立刻噤了声,脸色一白,像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原流川。”他叫了二公子的名字,口中发出一轻笑,让人听不出其中包含着什么含义,“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原流川浑身一抖,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喉中艰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只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便将他死死的缠在了原地,拖拽着他要溺死在泥潭中,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这个“大哥”来让他“赎罪”。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静默沉重。

    原随云站在他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弟弟面前,即便是看不见,他也能想出来他这个弟弟又是怎样一副怂蛋模样。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外来者,害他失明的间接凶手。

    从他知道原流川只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开始,原随云从来都不觉得他应该对这个“弟弟”有什么心慈手软。

    所谓的天命者,在他手里也只不过是一把还算有用的刀罢了——

    芜湖~我回来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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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各怀鬼胎

    “你要不要尝试着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顾长亭拧着眉,试图给南王世子一个活命的机会。

    毕竟谁让他一开门看见人就往上抱,还一口一个“小美人儿”的,这个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个人是玉罗刹。

    两句话的事儿,直接让生命安全没了保障。

    真不愧是个世子!

    南王世子被自己刚刚抱错了的人浑身气势吓的退了两步,他局促的搓了搓手,干笑两声,“本本世子还以为是云公子呢,哈哈,云公子怎么这么晚了还带人回府啊。”

    “可不得带回来嘛,总不能让自己的情人流落街头不是?”顾长亭眉眼弯弯,“也多亏了我带回来了,不然可就和世子解释不清了。”

    “你情人不是跑了吗?”南王世子瞪大了眼睛。

    顾长亭眨了眨眼,“他有手有脚的,跑了之后这不是又跑回来了吗?”

    南王世子喉中一梗,谁家好人说情人走了叫“跑了”啊!说“跑了”的难道不一应该是跟别人跑了吗。

    顾长廷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以前只以为世子只是脑子不太好使,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使。”

    “你!”南王世子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脑子不怎么好使,但除了他爹之外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直言不讳,登时气急跳脚,“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爹!你这个月的俸禄就别想要了!”

    此情此景,让顾长亭不奸.笑两声,再来一句“你告啊,告到天王老子老子那里都没用”都对不起南王世子气的这么狠。

    于是乎

    顾长亭猥琐的笑了两声,诡异的笑声和他那张正气十足的脸严重不符,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简而言之,就是没眼看!

    玉罗刹:“”情人太皮怎么办?好吧,其实这很顾长亭。

    虽然相对于脸,他更喜欢的是顾长亭这么个人,但那也不代表他不喜欢顾长亭那张脸,也就是说——

    玉罗刹一把将还蠢蠢欲动想要去再吓唬一下南王世子的顾长亭给拽了回来,就当是为顾长亭的脸再挽回一点颜面吧。

    被顾长亭给吓到了的南王世子一脸感激的看向玉罗刹,心中勇敢断言,这是个好人!

    这张好人卡发的过于让人猝不及防了,以至于玉罗刹都没有做好要当一个好人的准备就已经干脆利落的点了南王世子的穴位,成功的让他晕过去了。

    顾长亭踢了踢脚下的“尸体”,“死了?”

    这话问的自然不是晕过去的南王世子。

    玉罗刹抬了抬眉毛,“没死。”

    顾长亭眼中含着笑,回头看他,“偷天换日,多好的时机。”

    “你想要?”玉罗刹反问他。

    顾长亭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会想要。”

    由江湖草莽,到殿宇庙堂。

    别看多有江湖人口口声声看不起朝廷的人,但若真是有那么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又有几个人能够真的放得开呢。

    玉罗刹有些稀奇的看着他,“难为你还会为我考虑了。”

    顾长亭谦虚的摆了摆手,“毕竟世间少有我这般心地善良的人,为教主大人考虑考虑这不是正常的吗。”

    玉罗刹古怪的笑了一下,但凡换个人他说不定就信了。

    既然玉罗刹不肯信,顾长亭自然也没有强求的道理。

    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天下江山,顾长亭其实也是想要的,但他的想要仅限于拿过来玩玩儿,至于后果什么的,那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原本还想着待他离开这个世界后,这片江山权当是他对和玉罗刹这段露水情缘的补偿,但既然玉罗刹不想要这个,顾长亭已经开始考虑着自己以后能给他留点什么“遗产”了。

    嗯,当然,这个“遗产”除他自己之外。

    他在想什么,玉罗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总归是没憋什么好事儿就是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像这天下江山他想送就能送一般。但若他真的想要,他也毫不怀疑顾长亭有没有那个能力送给他。

    但有能力得到和说送就送是两码事。

    相比于这天下,玉罗刹更好奇又是谁给顾长亭的底气。

    雾里看花,终究是看不分明、看不真切,玉罗刹还是喜欢把这朵花牢牢地抓在手里,捧在自己面前好好赏玩。但偏偏顾长亭并不是那待人观赏的花,他是遮人眼目的雾,这层雾太浓了、太厚了,看不透又抓不着,他比那雾中花更吸引人的注意,也更诱.惑人想要去抓住他。

    夜色渐浓,两个心思各异的人怀着各异的心思又抛开这不符合氛围的心思一同将那可怜的南王世子丢了出去。

    这就不得不感叹起了情人间的氛围总是奇怪的,前一刻还冷如冰霜,下一刻便热情似火了。尤其是少了一个碍眼的东西之后,那些个柔情蜜意在久别重逢的情人之间总是很容易就能升起。

    闻听窗外风寂寂,窗内却作低声语,琼枝弯,茱萸点。纵使桃花应吹落,犹学寒梅御冬风,池水动,白玉翻。

    ——

    翌日,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日光透过

    顾长亭撑着头半躺在床上,神色慵懒,眉眼间还残余着餍足之色。

    他垂眸看着身旁躺着的玉罗刹,安恬的容颜倒是少了些平时的锐利,他心中冒出一个词来——乖顺。

    想罢,他自己又兀自发笑,说玉罗刹乖顺么?那他可真是瞎了眼了。

    顾长亭被自己的想法笑的浑身发抖,直将身侧的玉罗刹直接抖醒了。

    玉罗刹拧了拧眉,不知道顾长亭大早上的又发的什么颠。墨绿色的眸中带着深深的狐疑看向了顾长亭。

    顾长亭原本已经是不想再笑了的,但看到玉罗刹狐疑中还带着些茫然的表情,脑子里的念头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他试图把疯狂翘起来的嘴角压下去,最终却以失败告终,“噗哈哈哈没什么。”

    顾长亭翻身把人搂住,脸埋在玉罗刹的颈窝处,闷声笑道,“我只是觉得阿玉好生威武霸气。”

    说玉罗刹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情人的床,被踹下去一次已经够丢面子的了,顾长亭觉得自己目前还不想让被踹下去第二次。

    威武霸气是不可能威武霸气的,尤其是顾长亭嘴里的“威武霸气”,无疑是这家伙又想到了什么讨打的事儿。

    玉罗刹只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再追问什么,他对顾长亭这点纵容还是有的。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转眼间就到了晌午,这才慢慢悠悠的下床洗漱。

    听到里面似乎逐渐正常起来的声音,站在门外的刘安方才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叫苦,他来赔个礼道个歉,怎么偏偏碰上了这档子事儿了!心中祈祷着万万不可让自己就这么做了个被撒气的替死鬼,你说好端端的世子爷去惹这位主儿做什么,这可是连王爷都要好吃好喝的供着的人。

    想东想西,最后还是想着自己的小命的好。

    刘安轻叹一声,不过就是

    他并非习武之人,房中发生了什么他也听不真切,能想到的也只是他连蒙带猜猜出来的,但里面的声音再怎么听好像都不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眼前的木雕们就“嘎吱”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刘安也顾不得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忙不失迭的迎了上去,面上带着谄媚的笑,他连声叫道,“云先生云先生。”

    顾长亭挑眉,“你怎么还没走?”

    门外边儿有个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左右他在房中用内力做了层结界,也不怕泄露出什么房中情话来,便也没怎么注意他。

    刘安的眼神飞快的向里边瞟了一眼又迅速离开,面上赔笑,“世子爷纯善却是不通事故,恐是对先生多有不敬,王爷听说了此事已经将世子爷给关了紧闭,这不是又差小的来给先生送赔礼来了,还请先生不要介怀。”

    说着他便从袖中拿了一块黑色的玉牌出来,送到了顾长亭面前,“先生行走江湖多有不便,那些黄白之物想来先生也是不缺的,这是我家王爷送给您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心意?一块玉牌又算哪门子的心意?

    顾长亭接过玉牌,看了看上面雕刻的纹路,顿时眉开眼笑。

    还是这南王够上道啊!

    不过

    顾长亭掂了掂手中的这块玉牌,“就赔这么点儿东西可不够啊。”

    “这十二连环坞听起来大,但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走镖的,小门小派实在入不得我们大人的眼。”

    顾长亭煞有其事的说着,刘安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但身为王府总管的素养还是在的,他面不改色道,“这可不是送给大人的东西,既然是给先生赔的罪,那这东西和该是先生一个人的。”

    哦豁?

    顾长亭抬了抬眉毛,“你这是在贿赂我?”

    刘安回以一笑,“怎么能说得上是贿赂呢,这只是赔礼罢了。”

    刘安说完又大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衣角,抬头就对上了顾长亭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心中一凛,躬身行礼,“若是云先生没有其他事情了,那小的便先退下了。”

    说完就摆了摆手,带着守在院中的几个护卫一同离开了。

    顾长亭拿着玉牌,心情颇好的哼了两句不成样子的调子回到了房中。

    就见玉罗刹正坐在桌边喝茶,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道,“你们大人?你也有主子了?”

    能让顾长亭称一句大人的人他是没见过,但谁又知道这到底是真大人还是旧情人!——

    宝宝们晚上好呀(≧▽≦)早点休息,不要熬夜<(ToT)>熬夜太容易掉头发了_(:з」∠)_

    第66章 凑热闹

    顾长亭眨了眨眼,顺口就说,“其实我是骗他们的。”

    玉罗刹笑了一下,“本座还以为你是在给旧情人做事的呢。”

    “怎么会。”顾长亭握起他的手,夸张的语气假的不能再假了,“天地可鉴,我对玉教主那可是一片真心又哪里来的什么旧情人。”

    玉罗刹轻笑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当然,这些也都是不重要的。

    至于什么才是重要的……顾长亭抛了一下手中的玉牌,一脸真诚的向玉罗刹发出了一个诚挚的邀请,“我们一起去找你儿子吧!”

    “你吃错药了?”玉罗刹怀疑道。

    虽然顾长亭不见得讨厌西门吹雪,那也不至于迫不及待的看到他吧?

    顾长亭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还不能见一见了?还是说你只想让我当个地下情人?!”

    鬼的地下情人!

    一天天的真不知道顾长亭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事儿。

    玉罗刹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要是找得到我早就找到了。”

    哪里还用得着顾长亭在这儿提醒他。

    这下轮到顾长亭稀奇了,“你宝贝儿子丢了,你不着急?”

    玉罗刹,“……他是丢了,不是死了。要是来一趟长安城就能自己走丢了,那他也便不是西门吹雪了。”

    玉罗刹溺爱儿子不错,但他的溺爱绝不是让西门吹雪和玉天宝那样长成一个废物。

    他玉罗刹的儿子,必须是一个能独立翱翔九霄的雄鹰,不是他羽翼下的雏鸟。

    这样的态度虽然也是十分玉罗刹,但是顾长亭还是想多问一句,“那要是我丢了呢?”

    闻言,玉罗刹掀了掀眼皮,“要是死了就原地摆席,没死就自己滚回来。”

    顾长亭,“……”他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玉罗刹竟然连给他摆席都是原地摆,一点儿仪式感都没有!太让人心寒了!

    顾长亭的唇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满脸的沉痛,“呵,冷酷无情的男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玉罗刹嘴角抽了抽,“那等你死了本座给你大办一场?”

    玉罗刹诡异的直觉告诉他顾长亭不满的地方是在这里。

    果不其然,顾长亭听了他的话立马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玉罗刹,“……”离谱的关注点。

    ————

    京郊,破庙。

    “你受伤了。”西门吹雪握着手中的剑,视线落在了叶孤城看似和寻常人无异的腿上。

    “我没有受伤。”无论第几次面对西门吹雪这样一个纯粹的剑客,叶孤城还是不忍心去欺骗他。

    听了他的话,西门吹雪的眼中带了些询问的疑惑。他不怎么懂医术,但叶孤城身上的过于浓郁的花香如同欲盖弥彰一般在他周身缭绕。

    但西门吹雪并没有过多探究的心思,他相信叶孤城不会骗他,因为那是两个顶尖剑客之间才会产生的直觉。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按捺住蠢蠢欲动想要和他比剑的心思,轻声开口,“八月十五,紫禁之巅,我等你。”

    叶孤城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注定要辜负了这个纯粹的剑客。最终叶孤城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道了声,“好。”

    得了他的承诺,西门吹雪朝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西门吹雪离开的身影,叶孤城满眼的复杂,他握了握自己手里的剑,如果还有机会能完成这个约定,那么他会用自己的血来为西门吹雪祭剑,用自己的命来为西门吹雪铸就他的荣耀!

    这本就是两个绝顶剑客之间的生命邀约。

    叶孤城兀自心潮澎湃完,转身就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角落里。

    他心中涑然一惊,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气息。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斗篷人向他看了过来,脸上是一张纯白的面具,虽然看不见那人是如何开口的,但两个字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叶孤城的耳朵里——“打劫!”

    叶孤城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回了句,“劫什么?”

    “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系统扒拉着青衣楼楼主的肩忍不住唱道。①

    这个声音过于突兀了,也过于不应景了。叶孤城看着那斗篷人肩上又冒出来的小孩儿,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都给这一句唱没了。

    “你唱跑调了。”青衣楼楼主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那一句歌词,告诉系统他唱的才是对的。

    好好的凝重氛围让这俩较真的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叶孤城:“……”这个劫到底还打不打了?

    青衣楼楼主和系统掰扯了老半天谁也没把谁说服,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系统丢一边儿去了,然后气势汹汹的拔出自己背后特意背过来的大砍刀柱在地上。

    本来上班就烦,还要给无良老板带小孩儿,烦上加烦,还不如当一串数据呢!

    “不知阁下是想要什么东西?”叶孤城警惕的看着他,连带着被他丢开的系统都一并在他警惕的范围内。毕竟江湖上向来有个说法,老人、女人、小孩儿是行走江湖最不能惹的几类存在。

    能在江湖上混的又哪里有简单的人物。

    “要什么?自然是你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青衣楼楼主轻哼一声。

    别看他说的理直气壮,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劫个什么东西。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来赚外快的,问就是顾长亭最近迷上了当谜语人吧大概。

    说也说不清,只说要他来打个劫。青衣楼楼主其实已经琢磨着直接把这个人劫回去算了,不仅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再需要劫什么直接从这人身上拿不就行了。

    这简直就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儿啊!

    果真聪慧如他。

    眼瞧着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系统及时的打断了他这个离谱的想法。把叶孤城劫走了谁跟西门吹雪打架啊!

    这事儿叶孤城同意都没用,除非它还想再被天道劈一次。

    还不等这一人一统一数据再发生什么变化,靴子踏在石板上的走路声忽然响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道舒朗清越的声音从破庙外传了进来,“天子脚下,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来人一身锦衣华袍,便是刚下过雨的泥泞道路也没让他的衣衫染上半分污迹。

    叶孤城的目光从他的眼上划过,又迅速移开,单只从来人的衣着上并看不出什么身份。

    于是叶孤城的目光落到了这人身后的一个畏畏缩缩的公子哥儿身上。

    一个盲人,一个气度不凡的盲人,身后还跟了一个看起来胆子非常小的公子哥儿。

    京城里没有这号人物,那就只能从最近被决战吸引到京城的江湖中人来看了。

    这也便好选多了。

    从叶孤城所知道的那些江湖才俊中,也只有那么两个人符合叶孤城的猜想了——

    无争山庄的两位少主。

    多来了一波人属实超出了顾长亭的意料,他看着系统给他实时转播的场景沉思似的摸了摸下巴。

    怎么说呢……

    别的没想到,但是他想看现场版的!

    说凑热闹就凑热闹,顾长亭带着玉罗刹往破庙里去“找儿子”去了。

    刚刚收到属下消息说已经找到儿子的玉罗刹:“……”

    他就知道顾长亭不靠谱!——

    宝宝们,活跃一下呗~【敲敲】_(:з」∠)_

    评论区太冷清了QAQ

    注解①:歌曲《美丽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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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歪理邪说

    原随云掸了掸袖子,感知中有三道气息,两大一小。这倒是和原流川说的有些出入,就是不知道这平白多出来的两个人到底从哪儿来的。

    这又是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系统也有点儿懵,他挠了挠头,靠近青衣楼楼主,“既然他们来都来了,要不……一起劫了?”

    不然只劫一个显得他们多偏心啊。

    青衣楼楼主,“……不加班!”

    “这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嘛。”系统对他指指点点,“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呢!”

    你上进你去呀?

    青衣楼楼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都是牛马,谁比谁高贵啊。

    他磨刀霍霍向叶孤城,掌中用力震了震刀柄,“赶紧交出来,别耽误我下班儿。”

    叶孤城:“……”要不要考虑说明白一下你的诉求呢?

    只说一个“贵重”,那他身上贵重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沉默的氛围中忽然横插过来一声轻笑。原随云一双无神的眼中似乎含着笑意,“天子卧榻之处,阁下就敢这么猖狂的打劫了吗?”

    青衣楼楼主震了震长刀,发出阵阵嗡鸣声,“猖狂说不上,只是低调的打个劫而已。”

    而且皇帝再怎么睡觉也睡不到他旁边,反正主谋也不是他,要是真有人能把顾长亭给抓了,那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这破班,他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不管再怎么说,原随云觉得“打劫”这种事儿本身就算不上低调吧?更何况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个时候打劫叶孤城。多少人都在盯着他的行踪,这个劫打的就跟在皇帝面前来回跑马一样离谱。

    “我劝阁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原随云轻摇了摇头,唇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放心。”这个青衣楼楼主可以百分百和他打保证,“我的刀挺沉的,一点都不轻。”

    像是怕他不信,又拄在地上重重的捣了一下,直将这本就龟裂的地面又捣碎了几分。

    原随云/叶孤城:“……”第一次有种只会说人话的无措感。

    “噗嗤……”原随云身后的原流川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完了才发现没有人笑,他脸上的笑意又立马收了回去。尤其是感受到原随云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之后,头低的像一只鹌鹑一样。

    天知道他以前也是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啊,联想到如今随时都可能噶的处境,原流川这下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看来这是必须要打这个劫了,叶孤城皱了皱眉,心中念头急转,这种关头谁又会来找他的不痛快?

    毕竟决战一事可是脸皇帝都同意了的,再不长眼的人也不应该这个时候对他出手。

    正是此时,青衣楼楼主似有所感的向破庙的门外看去。

    他眼前一亮,“唰”的一下就把作案工具收了回去,大砍刀又被他背到了背上,迫不及待的想要下班了。

    没办法,这不是无良老板来凑热闹了吗,还带着情人一起。

    青衣楼楼主已经打算好了,只要玉罗刹往他这儿看一眼,他就有由头提前下班!

    那方,顾长亭带着玉罗刹姗姗来迟。

    一踏进来,他也不瞎掺和面前几个人的事儿,十分自觉的找个地方坐下了,顺便还递给了玉罗刹一把瓜子儿。

    拿着瓜子的玉罗刹:“???”

    顾长亭看着呆愣愣的几个人,卡巴卡巴嗑了几个瓜子还不见他们有啥动静,“我就看看,不耽误你们。”

    其他几人:“……”

    “不知这位公子,又是什么人?”叶孤城问道。

    没办法,顾长亭跑过来的目标过于明确了,而且行为散漫,像是本就知道这里有什么人要发生些什么事一样。

    “我是路人甲。”顾长亭当即回答他。

    这个说法其实也没错不是?

    “陆仁贾?”叶孤城皱了皱眉,他也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干脆利落,但是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么个人,若是假名那倒也说不定。

    还不等叶孤城怀疑一下他的真实身份,系统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它愤愤不平的咬着牙,“你又拿我的零食!”

    它就囤了那么点东西,顾长亭今天顺一点明天顺一点,它进货的速度都赶不上他顺的。

    “这不是顺手的事儿嘛。”顾长亭卡巴卡巴的嗑着瓜子。

    系统,“……”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有其主必有其统!

    青衣楼楼主歪了歪嘴哼笑一声,这下你不顺手了吧。

    同一个食物链,还跟他分什么大小王。

    “公子和这打劫的人是一伙的?”叶孤城握了握手中的剑。

    “没没没!”顾长亭连忙撇清关系,“我是路过凑热闹来的,这不刚看见这小孩儿,我和他一见如故,真准备引为忘年之交呢。”

    这话听的一旁的玉罗刹嘴角抽搐,编的还能再假一点吗?

    他剥着手中的瓜子,想着多少个才能堵住顾长亭鬼话连篇的嘴。

    这又是哪里来的一个人物?

    若说方才打劫的事儿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是还在原随云容错度之中。但这两个人的出现却是实属意外,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武功不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随云既然想要当那个黄雀,但也要做好被人当做螳螂使的准备。

    他垂下了眸子,无神的眼中并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只有被他传音入密的原流川才知道原随云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叶孤城眉峰一厉,“公子这话便是三岁稚童都不会信。”

    顾长亭扶了扶额,“就是说我坦白我也是来打劫的你能怎么的?”

    “说不定你不说我就当做我不是了,你这一说我要是再不承认那你多尴尬啊。”

    话说的倒像是叶孤城的错了。

    所以呢?

    需要我谢谢你的贴心吗?

    叶孤城的额角狠狠跳动了一下,像这般无赖出特色的人,他也是平生仅见。

    “而且……”顾长亭好心提醒他,“不能只怀疑我们啊?”

    “我们好心,才会把目的直接说出来。但没我们这么好心的人可不会直接把目的说不来。”

    顾长亭摇了摇头,一脸的感慨,仿佛自己真是那绝世大好人一样。

    点谁呢这是?

    话说的太过直白,就差直接指着原随云的鼻子说他不怀好意了。

    但往往不怀好意的人往往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怀好意的。

    叶孤城是怎么也不肯相信顾长亭的话的,毕竟传闻中的无争山庄大公子是一个多么敦厚老实,温润谦和的人。

    敦厚老实如原随云,他自然是不会用锐利的语言去反驳顾长亭的,他无奈一笑,“在下只是听闻决战一事慕名带着家弟来的京城,这位公子的话未免有失偏颇。”

    顾长亭也回答的诚实,“放心,我没点你,我只是来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来衬托我的坦诚和高洁的品性。”

    这些轮到原随云面部肌肉抽搐了,再怎么衬托,打劫也不可能和“高洁”扯一起吧?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劫富济贫是义举,根本就是为了打劫而打劫的打劫——

    宝宝们晚上好呀\^O^/,谢谢宝宝们投的营养液~(≧▽≦)

    今天打游戏连跪六把,差点给自己整自闭了QWQ,明天我必须要冷落它一整天|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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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打不打劫?

    顾长亭的视线约过原随云看向他身后的原流川。看着他身上后其他人不一样的气场波动,顾长亭心下了然。

    他就说好端端的打个劫,怎么还把原随云给打来了。

    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容冷荷算一个,原流川又算一个,再有第三个这个世界可就要被穿成骰子了。

    一个两个能说是意外巧合,要是再有第三个那就不知道是天道故意的成分大还是天道眼瞎的成分大了。

    接触到顾长亭目光的原流川一抖身子,心中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者,原著里也没说啊!

    “当真不知道?”原随云还在给他传音。

    “我真不知道。”原流川心中叫苦,“我看的那本书中没说过有这么个人。”

    别说这个人,连着那个黑斗篷的人他也不知道。

    原随云笑了笑,声音平静温柔,“二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啊。”

    原流川:“……”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不再理会原流川,原随云转向了顾长亭所在的那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种风口浪尖上,我还是想劝一下这位公子,且不管你与叶城主有什么恩怨纠缠,还是不要选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好。”

    这话说的倒是有理,不论他到底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最起码在话上是挑不出半分错处的。

    “所以说我这是被你路见不平一声吼了?”顾长亭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看向原随云,“我也没说是我要打劫吧?你说错人了,我只能算是个同伙,主谋当然是得看他了!”

    顾长亭良心一点都不痛的把手指向了青衣楼楼主。

    青衣楼楼主:“……”啊,主谋?是说我吗?

    他看了看顾长亭又看了看原随云,最后沉默的看向了叶孤城,“要不你配合一下?意思意思我就下班了。”

    话说的莫名有一种平静的疯感,不像是来打劫的,像是来走过场的。丝毫不见当初想要一统江湖的意气风发,只有一种被生活磋磨久了的能活活不能活就死的摆烂社畜感。

    叶孤城:“……”

    无语归无语,该警惕还是要警惕的。若说叶孤城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如果没有仇恨的驱使,那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剑道了,手中的剑可以毁,但心中的剑便是他死都不能毁。但那不是如今的叶孤城,如今的叶孤城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一条命了,只有活命,他才能复仇,才能让那百十条人命含冤昭雪。

    如果复仇之后他还有命的话,那他最重要的是什么?

    叶孤城又握了握手中的剑,脑中翩然跃出一道雪白的身影。

    ——是西门吹雪。

    他答应过西门吹雪,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他的命便是西门吹雪的了,他的剑道也会铸就西门吹雪的剑道。

    正在剥瓜子的玉罗刹忽的拧了拧眉,似有所感的看向了叶孤城。

    啊,是他讨厌的死脑筋的人。

    “恕在下实难从命。”叶孤城的面色更加冷硬了,“阁下如果执意如此,那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了!”

    顾长亭抬手叫停了愈发紧张的局面,眼中含笑,“不是最贵重的也可以,那就……第二贵重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相比方才的冷硬,叶孤城语中还带了些薄怒。

    这人竟然跟他讨要西门吹雪!

    顾长亭心中纳罕,最贵重的要不来也就算了,竟然连第二贵重的也要不来?

    难不成是他猜错了?

    查来查去,他觉得除了叶孤城的命之外也就他手中的那本寂风诀最贵重了。

    至于叶孤城的剑,那是连着他的命算在了一起的。可寂风诀却是不简单的,昔年叶孤城之父叶天闻受了问道宫传承,也由此造成了叶家的灭门惨案。

    至于问道宫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门派,这就又要说回了当年的瀚海门,一门分三派了。

    其一是不晓门,这第二个便是问道宫了,至于第三个,那就容后再说了。

    话回当下,当年的叶家是一回事儿,如今的白云城又是一回事儿,只要叶孤城不想如今的白云城再次重蹈当年叶家的惨案,那寂风诀自然是被他放在最严密的地方保护的除他命之外最贵重的物品了。

    但一本秘籍总归只是一本秘籍,叶孤城不像是那种会想留烫手山芋的人。

    顾长亭的思维是一条线,叶孤城的思维也是一条线。两天原本应该交叉的线路硬生生被不一样的脑回路走成了两条平行线。

    顾长亭不信邪的又问了一遍,“你就这么看重它?”

    叶孤城眸色凌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西门吹雪何去何从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从来不该由他这个只见了几次的陌生人去决定。

    难道有人先他一步把寂风诀给拿走了?

    顾长亭思考了一下,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他能查到又不是只有他能查到,说不定有些老怪物知道的比他还多呢。

    想到这,顾长亭看向了同样能被算在“老怪物”之列的玉罗刹。

    为嘛感觉和他在一起之后,玉罗刹就不那么上进了呢?虽然也有可能是在憋一个大的?

    玉罗刹抖了抖袖子,将身上的瓜子壳都给抖了下来,一抬头就撞见顾长亭正看着他,十分顺手的把剥好的瓜子仁塞他嘴里了。

    被塞一嘴瓜子仁的顾长亭:“???”迷惑行为也变多了。

    嚼巴了两下嘴里的瓜子仁,顾长亭长叹一口气,“叶孤城你要知道,我是看你是个实诚人才会来打劫你的,一些身外之物而已,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这多没面子啊!”

    这就好像一只狼来吃羊,还说是看羊跑不动才来吃它的,不仅不反思自己的话,还希望羊从自己身上割下来一块肉给他当路费。

    叶孤城感觉平生的无语时刻都集中到了今天,但到了现在他应该也明白了眼前人要打劫的东西并不是西门吹雪,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叶孤城隐隐约约知道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那本残卷放在白云城中始终是个隐患不假,但若是就这么让人给“劫”走了,那这个买卖未免也太亏了。

    “要东西自然要有要东西的诚意,这位公子看起来不想是来要东西的,倒像是来结仇的。”叶孤城转了转眸子,最终还是看向了顾长亭。

    如果他们猜错的话,这几个人中这个白衣人分明更像是主谋。

    “俗话说得好,先兵后礼,传统没德嘛。”顾长亭面上带笑。

    叶孤城最角抽了抽,难道不应该是先礼后兵吗?先兵后礼又是谁说的俗话?又是哪门子的传统美德?

    “阁下还是先拿出来些诚意再说吧,天上从来不会掉下来馅饼。”叶孤城眼中带着深深的警惕。

    天色逐渐暗了,日光被掩盖在云层之中,寂静的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鹧鸪的啼鸣。

    顾长亭耸了耸肩,“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所以我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我是来打劫的。”

    众人:“……”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么多的废话?

    “叶城主还是先走吧,在下帮叶城主拦上一拦。”原随云走到叶孤城的身旁。

    叶孤城将目移向他,一句“不必”还没开口就被拦在了喉咙里。

    原随云笑着向微微颔首,“久仰叶城主大名,在下无争山庄原随云,叶城主还是先离开的好,决战要紧,还是不要辜负了天下人对叶城主的期待,至于这里……”

    他顿了顿,“在下还是希望叶城主能信随云一信。”

    无争山庄大公子的功夫自然是没有人感怀疑的,但这并不是叶孤城自己离开留一个瞎子和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子在这里的理由。

    “啧啧啧……”顾长亭连声啧叹,“搞得我跟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样,我的心可最是良善了。”

    “可能是你藏的太好了吧,他们都看不出来。”玉罗刹捧了一句。

    “我也觉得。”顾长亭对此表示十分赞同。

    品德这东西就是要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他都内化于心了,外化于行还远吗?

    远不远的不知道,但脸皮厚是有目共睹的。

    青衣楼楼主掐算着时间,到点了他就下班,绝不多留一分一秒!飞蹿的身形都化作了一刀残影了,打劫二人组立马就只剩了系统一个统了。

    “不是,唉?”顾长亭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捞了捞。

    “这劫还打不打了?”系统戳了戳他。

    顾长亭语气幽幽,“…记得扣他工资。”

    系统,“……”万恶的周扒皮,为他默哀两秒。

    顾长亭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次放你们一马,下次继续。”

    说走就走,既然顾长亭肯放马,他们走的就绝不拖沓。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敬。

    “这就演完了?”沉默了大半晌的玉罗刹此时才开口。

    他勾了勾唇,“你带我过来就是看戏的?”

    顾长亭挑眉,“凑热闹的。”

    “所以西门呢?”玉罗刹可还没忘了顾长亭是带他来“找儿子”的。

    顾长亭眨了眨眼,“提前走了吧。”

    玉罗刹看着他笑了一下,“那你的消息可真落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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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老父亲的第二春

    消息落后的顾长亭带着玉罗刹看完了热闹,兜兜转转了大半圈结果还是在京城门口碰到了西门吹雪。

    “嗨。”顾长亭笑嘻嘻的向西门吹雪招了招手。

    西门吹雪的大脑有点宕机,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顾长亭,然后又看了看玉罗刹。

    现在他需要面对两个问题,第一是他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吗?第二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人旁边站的人是他那个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吗?

    西门吹雪默了默,看向玉罗刹,“你怎么在此?”

    玉罗刹满腔的父爱还没荡漾起来就被这个冷漠的问话一巴掌拍死在了岸上,他扯直了嘴角,“我是你父亲,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对于这个控制欲强到可怕的父亲,他不用想就知道玉罗刹是来干什么的。

    抿了抿唇,“我必须战,不要阻拦我。”

    玉罗刹也皱起了眉,“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他巴不得有人来给西门吹雪当磨刀石。但如今这个情况,叶孤城来决战的目的根本就不纯粹,更别提如今西门吹雪在剑道上根本比不过叶孤城。

    更何况这是一个拿身家性命作陪的决战,西门吹雪赌得起,但玉罗刹赌不起。

    “我没有任性!”西门吹雪直视着他,清澈的眼中盛满了纯粹的战意,“叶孤城会是我的对手,无论成败,我都要战!”

    玉罗刹的心中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焦灼,没有一个父亲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宠爱的孩子去送死。

    他上前一步,语气是西门吹雪没听过的前所未有的冷硬,“在我面前你还没有做这个决定的权利!”

    “那你也没有!”西门吹雪毫不退让。

    “我是你父亲。”玉罗刹握紧了手,说再软的话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专横霸道,“阿雪,听话。”

    西门吹雪自然是表示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

    父子俩之间的氛围可以说是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剑拔弩张毫不相让。

    顾长亭探头探脑的问道,“你俩是不是要打一架啊?”

    他有点兴奋的搓了搓手,“我给你俩找个开阔的地界,就在城门口的话还怪影响市容的。”

    说着就四处张望了一眼,还不忘提醒系统拿一个木筐出来,毕竟谁家卖艺不要钱啊?更何况“卖艺”这俩一个是西方魔教教主,一个是未来的剑神。这么大的腕儿,看一次不得给个几十两银子?

    妈耶,赚大发了!

    顾长亭嘿嘿的笑了两声,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小金库又壮大一圈的未来了。

    他的兴奋明目张胆到有点过于不顾两个人死活了,但是很可惜,玉罗刹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不要面子到光天化日之下和自己的儿子大打出手。

    “嘛呢?怎么就不打算打了?”顾长亭不满的撇了撇嘴,口中嘀嘀咕咕,“真的是,白高兴一场。”

    玉罗刹额角青筋突突一跳,“你就这么缺钱?”

    顾长亭摊了摊手,“我只是比较善于赚钱而已。”

    善于赚别人的面子钱吗?

    玉罗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顾长亭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了,因为别人的面子都被他给赚走了,脸皮自然而然的也就厚了!

    “别给我添乱。”玉罗刹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的顾长亭心里哇凉哇凉的,整的跟谁还不会闹两下似的。

    顾长亭当即一手抚眼,一手捂着胸口,面色沉痛,“好好好,有了儿子就不要情人了,玉教主你这话可真让人心寒啊!”

    玉罗刹:“……”

    还不等玉罗刹从情人的抱怨中回过神来,就见西门吹雪满眼复杂的看着他,“你……”

    西门吹雪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父亲老了老了又迎来第二春了这种事作出什么评价来。

    半晌也只憋出了一句话,“……他看起来还小。”

    他知道自己父亲这张脸还是很能骗人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能骗人。这个情人的年龄看起来不说是十几岁的少年,但估摸着也就二十多岁吧,跟玉罗刹的真实年龄实在差太多了!

    玉罗刹:“……”突然就被老牛吃嫩草的好突然啊。

    好像有两把无形的刀子扎在了玉罗刹的心脏上。

    他语气幽幽,“你觉得他年龄很小?”

    “年龄很小”的顾长亭闻言羞涩一笑,“人家今年刚满十八岁。”

    天雷勾地火,这扭捏的语气把玉罗刹雷的外焦里嫩的,恨不得当场一巴掌把这个不说人话的玩意儿拍死,他面无表情的呵呵两声,“应该是一百八十岁吧。”

    系统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笑,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

    笑死!分明顾长亭才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妖怪,还“今年刚满十八岁”个鬼啊。

    西门吹雪看着这个诡异的“老夫少夫”组合还有一个疑似精神不正常的小孩儿,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他摇了摇头,将脑中也逐渐不正常的想法甩了出去,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他又补充说明道,“我没有妨碍你的意思,但你……还是最好不要欺骗他。”

    西门吹雪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是真的很怀疑玉罗刹会用自己那张能骗好多小姑娘的脸去骗这个新上任的情人。

    自觉为父操碎了心的西门吹雪看着顾长亭又叹了一口气。这叹的气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总结的来说大概就是——怎么年纪轻轻,眼睛瞎成这样。

    玉罗刹真的很好奇自己在儿子心中到底是怎么个样子,难道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要考欺骗人才能找到情人的地步了吗?

    面对西门吹雪的复杂和玉罗刹的自我怀疑,顾长亭十分慷慨大方又无私的摆了摆手,自我感动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他的!爱情嘛,就是要伟大一点!”

    有的时候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了,玉罗刹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闭嘴!”

    顾长亭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闭嘴前还又嘀咕了一句,“算了,谁让我大度呢,不跟你计较。”

    西门吹雪的脑门上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你竟然还打情人?”

    玉罗刹:“……”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玉罗刹觉得自己在自家儿子心目中的形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长亭也是乐得挑拨离间一下他们的父子关系,谁让情人眼里只有儿子的,这可不行啊。

    他弯了弯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吵归吵闹归闹,在城门口丢人是大可不必的,皇城脚下有皇城脚下的特色,那就是不论少了什么都不会少了眼线。

    西门吹雪出现在城门口的事情不消片刻便传的满城都是了,这个满城自然也是包括那紫禁城中的九五至尊。

    御书房中一片寂静,一卷竹简被放到了书案上。

    “来的倒是早。”朱佑樘放下手中的折子轻哼一声。这离八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呢,主角就已经都到场了。

    熟悉的环境自然也还是熟悉的人,魏子云低垂着眉眼站在一旁。

    运筹帷幄的天子忽然抬起眸子看向他,“魏卿觉得这个决战又当如何是好?”

    “臣驽钝,自然是但凭陛下吩咐。”魏子云神色不改。

    “你驽钝吗?”朱佑樘哼笑一声,“魏卿可不驽钝,比起魏卿的师弟,魏卿虽不是长袖善舞这人,却是实在圆滑。”

    “但也足够忠心。”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知究竟是在说魏子云圆滑还是在说他圆滑的忠心。

    可无论怎么说,这对魏子云来说都算不得一句赞赏,皇帝这么说话又何尝不是一种敲打呢。

    “朕倒是有一个好主意。”朱佑樘摇了摇头兀自说道,“既然这西门吹雪是陆小凤的朋友,那谁能来看便就交由陆小凤来决定吧。”

    “陛下!……”魏子云皱了皱眉,“陆小凤再怎么出名也只是一个江湖中人,这恐怕不妥。”

    朱佑樘笑着打断了他,开玩笑似的道,“这怕什么,出了什么事儿那朕便治他的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魏卿觉得朕还治不了一个江湖浪子?”

    “自然不是!”魏子云连忙否定。

    “那便就这么定了。”朱佑樘勾了勾唇,“找个时间把他给朕传唤过来吧。”

    ——

    “阿嚏!”陆小凤一个喷嚏把桌子上的酒碗打的颤了三颤。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最近怎么老打喷嚏?总感觉没什么好事儿。”

    楚留香给他又倒了一杯酒,苦笑摇了摇头,“陆兄能有什么坏事发生。”

    但凡身旁坐的是个别人,陆小凤就能跟他大说特说自己的倒霉经历,但偏偏身旁坐的这个人是楚留香,一个貌似比他还倒霉的可怜人。

    陆小凤长叹一声,同情心大发,十分怜惜的给他倒了一杯酒,“喝酒,喝醉了也就不烦忧了。”

    任谁突然知晓自己的至交好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谁都会伤心。陆小凤尝试着将心比心了一下,如果花满楼也是身上不漏的坏蛋的话……

    陆小凤闷了一口酒,不行不行,这根本就接受不了!

    一旁的楚留香也仰头闷了一口酒,希望无花能在少林寺反悔一下吧。

    明明那么一个光风霁月的僧人,那双为他做过素斋的手怎么会犯下那么多天怒人怨的恶事!

    两人一碗接一碗的喝着酒,喝了大半天陆小凤才反应过来,不是,花满楼也没犯啥事儿啊?!

    那他喝什么闷酒?

    陆小凤看着又被满上了的酒碗,唉,算了算了,就当是陪兄弟了。

    这边正喝着酒,透过窗户陆小凤随意一瞟就瞟见了古古怪怪的一家四口行。

    西门?长亭?还是长亭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儿子,还有…还有……这个没见过。

    难道是玉罗刹?!!!

    “咳咳咳……”陆小凤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呛了一口酒,咳嗽咳的脸都红了。

    他连忙否认自己刚才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玉罗刹怎么可能是个人呢!

    “陆兄?”楚留香被他的咳嗽声从神伤的情绪中惊醒。顺着陆小凤瞪眼的方向看去,“那是……云公子?”

    陆小凤扒着窗户向外边儿喊,“西门!我在这儿。”

    一行四人均抬头朝他看去,八只平淡如水的眼睛看得陆小凤浑身发毛,他的手僵的空中半晌,然后尴尬的挠了挠头,“呃…那什么……”

    陆小凤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迎来了四个人,叫的时候他是叫的欢,但人真到了他反而有点局促起来了。

    西门是不说话,长亭是还在角色扮演中不能说的太熟,还有一个……陆小凤看了看他那双和带着面具的玉罗刹极其相像的眼根本不敢说话。

    然后就只剩下系统和陆小凤大眼瞪小眼了。

    系统摸了一块糕点在嘴里嚼巴,“你想说啥?”

    这让陆小凤根本没有丝毫和他说话的欲望。

    最终还是楚留香身先士卒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他看向顾长亭面上带笑,“没想到云公子也来了京城。”

    顾长亭却是摇了摇头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嘴并没有说话。

    ???

    这又是闹哪出?

    陆小凤探头,“你舌头没了?”

    没得到回答陆小凤却是乐了,竟还有人能让顾长亭闭上嘴?

    他压着嘴角的笑,幸灾乐祸道,“谁这么可恶,竟然还不让人说话,你告诉我我替你一天给他上三炷香,保管立杆见影。”

    顾长亭挑了挑眉,给他传音,“我知道你一向很勇,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勇,陆小凤,你可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不是必须的嘛!”陆小凤浑然不觉危险的靠近,他拍了拍顾长亭的肩,“都是朋友。”

    “朋友你可真是太朋友了。”顾长亭面上笑容扩大,“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你回个头就能上香。”

    回头啊,回头那不是……

    等等!

    陆小凤面上笑容一僵,正好对上那双幽幽的墨绿色眼瞳,他后边不就是那个疑似玉罗刹的人吗?!

    姓顾的你又害我!

    陆小凤差不多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怀疑这个就是玉罗刹了,另外百分之二十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被他打死——

    哈哈哈四千!好吧虽然没有日六,但我日四了【偷偷摸摸逃走】

    宝宝们晚上好呀晚上好~⊙ω⊙啦啦啦啦啦~【背着手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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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偷王之王的罪

    “快追!”

    一队红色的飞鱼服从巷子中穿过,惊的道中的百姓皆是紧闭上了门户,也有一二胆子大的只是虚掩着门,好奇的目光透过门缝往外瞅着。

    司空摘星捂着腹部的伤口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他面色苍白,额头上也是汗涔涔的一片。

    他心中暗骂了一句自己的多管闲事,人死就死了,偏偏他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心非要去案发现场看上一看。

    结果这下好了吧!

    被人当成杀人犯了。

    司空摘星心中一边骂着一边在小巷子里左闪右闪将尾随的锦衣卫都甩开。

    但他只顾着身后的人了不成想有人拦在了他的前面。

    金九龄捻了捻掌心握着的刀柄,神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跑了这么久,你应该也跑够了吧?”

    司空摘星捂着伤口的手犹在颤抖,看到金九龄的身影后更是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干嘛!”司空摘星磨了磨牙对他愤恨不已。

    这个该死的金九龄见了他就跟个疯狗一样说蛇王是他杀的,带着手底下那群五颜六色的小鱼儿追着他不放,要不是为了陆小凤,这京城他是半天也待不下了!

    “蛇王死的时候只有你在现场,不是你又是谁?”金九龄轻柔而又强硬。

    “我呸!”司空摘星啐了一声,面色有些难堪,“查都不查一下就说是我做的,我有病才会没事儿去杀一个和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金九龄却是笑了一下,“司空摘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陆小凤的朋友对吧?”

    司空摘星不知道他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也是陆小凤的朋友可对?”

    司空摘星更是一头雾水了。

    金九龄弹了弹刀鞘,“最近京城因为西门吹雪的事儿来了不少江湖人,人多了,便也不好管,不好管就容易出乱子。”

    “所以呢?”司空摘星狐疑的看着他。

    “蛇王的死绝对跟这些江湖人脱不了干系。”金九龄继续道,“跟这些江湖人脱不了干系那边就是跟西门吹雪跟陆小凤都脱不了干系。”

    “那关我什么事儿!”司空摘星朝他翻了个白眼。

    “蛇王在京城的地下势力太大了。”金九龄摇了摇头,“能在京城盘踞下来的势力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

    “你的意思是。”司空摘星觉得自己好像明白金九龄想说什么了。

    “安抚不好他们,这个决战便也不好进行到最后。”金九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司空摘星,陆小凤可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了。”

    “你可知道,陛下已经对魏子云说过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要拿陆小凤的命来填的。”

    司空摘星嘴角抽了抽,“你不会是想让我先把这个罪名认下来吧?”

    “你脑子没问题吧?!”

    别的不说,就他“偷王之王”的名头就足够他在诏狱里死上一百次了,更别提这认的罪名还是杀害蛇王,不等那个狗皇帝给他判决,蛇王的人也找把他剥皮抽筋以祭奠蛇王在天之灵了。

    “司空摘星,陆小凤可是你的好友啊,你忍心看他被陛下拿住吗?君无戏言,陛下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得到,不过我也答应你,待此事一过,我绝对会放你离开。”

    “只是失去一时的自由而已,你也不想陆小凤直接没了命吧?”

    不得不说,在金九龄这接二连三的攻势下,司空摘星犹豫了。

    拿一时的自由来换陆小凤的一条命,貌似怎么看都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金九龄笑了笑,语气放松,“我自然不会逼你,但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的好,没有人再比你合适了。”

    一个最合适的替罪羔羊。

    ——

    翌日,京城客栈。

    “猴精把蛇王给杀了?!”陆小凤是万万不敢相信的,他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

    “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这么个说法。”顾长亭摸了摸下巴,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这里面的曲折可就太耐人寻味了。

    “这根本不可能。”陆小凤想都没想就把这个事情的真相给否定了。

    他和猴精几乎可以说是打小就认识,猴精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那可不好说。”顾长亭给他举了个例子,“香帅不就是个极佳的榜样么。”

    嗯,坏榜样也是榜样。

    突然就被“榜样”了的楚留香:“……”其实这种时候也不是必须提我的。

    “……那能一样吗?”陆小凤语气幽幽。

    顾长亭撑着下巴问他,“那你觉得是什么?栽赃陷害?还是屈打成招?”

    这两者暂且不说,但蛇王死的实在仓促,不仅他死的仓促,锦衣卫断案断的也很是仓促,可偏偏司空摘星出现在案发现场又是板上钉钉的事。

    什么东西会诱.惑他出现在蛇王死的地方?

    要么是他接了什么单子,要么就是……

    顾长亭似有所感的和陆小凤对视了一眼。

    陆小凤眼睛亮晶晶的,“最近除了决战的事儿,京城中可是出现过什么奇人异事?”

    这可就把在场的三个人给难住了,他们久不来京城,这刚来了几日又被决战的事儿迷了眼,还真没有好好调查过——

    晚上好晚上好,宝宝们晚上好⊙▽⊙今天去医院看长辈了,明天再把今天缺的字都补上(≧ε≦)早点休息

    还有就是宝宝们康康我的专栏呀⊙ω⊙说不定有喜欢的呢~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