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情人的毒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那可就有的说道了,为江湖人所知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在江湖上崭露头角也有些年头了,但江湖人也只知他和陆小凤是好友,至于司空摘星的样貌师承来历什么的在江湖上也是一个谜。
尽管顾长亭知道些东西,但显然现在不该是他开口的时候。
陆小凤终于还是斟酌着出了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猴精来京城是为了找他师父的踪迹。”
司空摘星早就先他们一步到了京城,这也早于决战一事传出的时间,所以肯定不是因为决战。至于是接了什么偷东西的单子,虽然说不一定,但陆小凤出海前和他聚过一次,可以肯定的是司空摘星当时不知道受了什么身心创伤觉得自己今年流年不利不打算再接单子了。
陆小凤还是挺信他的这句话的,毕竟司空摘星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偷东西只是他的一个爱好而已。
司空摘星的师父?
这个问题已经勾起在场两个人的好奇了,毕竟偷王本身就已经够令人好奇了,更别提偷王的师父了。
面对两双明晃晃带着好奇的眼睛,陆小凤挠了挠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他和司空摘星虽然认识的早,但那也是在司空摘星被他师父强行出师之后的事儿了。
陆小凤尽可能的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可供猜测的信息空间,虽然不多,但确实是真的很少。
一句话就能概括下来,大概就是司空摘星的师娘把他师父甩了,他师父不甘心自己竟然会被甩,让年仅七岁的司空摘星出师后就浪迹天涯找他师娘去了。
司空摘星的师父不甘心自己被甩,那司空摘星自然也是不甘心被自己师父抛弃的。
小小年纪就暗自发誓要找到他师父那个老毕登,狠狠地嘲讽上他一顿。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儿,也就是说司空摘星已经找他师父找了十几年了。
“还挺有初心。”顾长亭忍不住赞了一句。
找了这么多年就为狠狠嘲讽自己师父一顿,话说他好像还没见过司空摘星来着?
“唉。”陆小凤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猴精给捞出来再说吧。”
“捞谁?”
玉罗刹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陆小凤下意识的张口想回答,但看到人之后立刻哑了声。
短时间内他还是接受不了长亭和会和玉罗刹搞在了一起。
明明在银钩赌坊的时候这俩还是父子来着,先前在海南剑派也就算了,事情太多太复杂他也没时间去注意,可这一闲下来他真真是咋想咋觉得不对劲。
顾长亭身子放松的依在椅子的靠背上,替陆小凤把话说了出来,“他朋友又进去一个,这不正想着捞一下的嘛。”
陆小凤,“……”什么叫“又”进去一个?
玉罗刹将食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平淡,“哦,这很正常。”
毕竟从陆小凤开始跟西门吹雪做朋友的时候他就调查过他,但凡是陆小凤的朋友,十个有八个得进去一趟。
想当年他还因为陆小凤这古怪的体质为西门吹雪担忧过一段时间呢。
现在就好多了,他不用再担心西门吹雪一个人进去了,他现在要担心两个一起进去了。
陆小凤:“……”总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这什么啊?”顾长亭敲了敲食盒。
“毒药。”玉罗刹回答的十分顺畅。
食盒上赫然印着“合芳斋”三个大字,众所周知合芳斋只卖糕点不卖毒药。
顾长亭打开食盒向里面五颜六色的糕点瞧了一眼,语气配合的凝重了一下,“合芳斋什么转行了?这毒药做的怎么和糕点一样!刚改行就知道迷惑人了,还真挺有天赋。”
玉罗刹没去理顾长亭的贫嘴,向陆小凤那边瞟了一眼,“那恐怕你是晚了一步,锦衣卫那边刚出的告示,明日午时斩首。”
“这么快!”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给了陆小凤当头一棒,打的他两眼发黑,“不是昨天才抓到吗,明天就行刑了?”
顾长亭嘴里嚼着一块糕点含含糊糊道,“毕竟是偷王之王嘛,自然是越快越好啦。”
他又喝了一口茶把口中的糕点咽下去,看着陆小凤越来越心凉的表情暗戳戳的给他出了个算不上太馊的主意,“不如你今晚去劫诏狱,说不定他还能活着。”
“劫诏狱?”陆小凤眼神有些愣愣的,饶是江湖人再怎么敢快意恩仇,也不会想这么大胆的去扫皇帝的颜面。
顾长亭摊了摊手,“既然明天要杀他,锦衣卫肯定不会让他这样的大盗活到明天的,你说是不是啊香帅?”
又被cue到的楚留香,“……目前还没进去过。”
“啊,那还真可惜。”顾长亭遗憾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香帅应该会有点经验呢。”
楚留香:就是说,这总经验其实还是大可不必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还真算是个可行的办法不是?
顾长亭忽悠着陆小凤离开为晚上的劫狱做准备去了,打定主意今晚自己肯定也是要去凑一凑这个热闹的。
话说他好像还没有见过司空摘星的来着?
吃完了糕点,顾长亭用胳膊肘捣了捣身旁的玉罗刹,“你儿子呢?”
一大早的顾长亭便不见了玉罗刹的身影,后来问了问陆小凤发现西门吹雪也不在客栈,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玉罗刹又把人给带走了。
玉罗刹拨了拨茶沫,“关起来了。”
“嗯?!”顾长亭一整个疑惑住了,“你不是同意让他决战了吗?”
玉罗刹的眸子看向他,墨绿色的眼中翻涌着让人看不真切的情绪,他抬起手用指尖为顾长亭捻去嘴角的一点残留碎屑,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顾长亭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貌似好像还真是。
但他还是觉得玉罗刹关不住西门吹雪,咂了咂嘴,“我觉得你这样只会让你儿子更想和叶孤城私奔了。”
听到私奔这两个字时,玉罗刹眸光闪了闪,声音有些冷,“那你会吗?”
“哈?”顾长亭被他的话说的一懵,“谁?我和叶孤城?”
他也就是开玩笑说的“私奔”,并不是真的以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有什么龌蹉,但这些和他就是更沾不上边了。
玉罗刹今天的举动真是让他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不对,不止今天,从他再次来京城就不怎么对劲了。
难道说玉罗刹去了一趟万梅山庄中途遭遇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儿?
顾长亭拉过他的手给他探了探脉,“你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玉罗刹反握住他的手,墨绿色的瞳孔中带了些稀有的温柔。
但这个稀有的可真是太稀有了。
顾长亭险些都要以为玉罗刹被人穿了。
他沉默了大半晌,试探着开口,“要不你考虑着正常一点?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这么看着他顾长亭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还不如骂他两句呢。不是顾长亭想被骂,而是玉罗刹现在温柔的不像玉罗刹。
“是中毒了。”玉罗刹语中含笑,眼中的温柔这之色又被别样的情绪掩盖了下去,“只不过中毒的不是我。”
那这算是中的哪门子的毒?
顾长亭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将目光移向桌上放着的食盒,沉吟片刻,“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在这里面下药了。”
“脑子还算灵活。”玉罗刹起身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大可放心,这也不是什么太毒的药,本座怎么舍得让你死。”
那你可真是太舍得了!顾长亭完全放不下来一点心。
他叹了一口气,“我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能尝试着跟我语言沟通一下呢?上来就下药不太好吧。”
“跟你沟通?”玉罗刹低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嗤笑一声,“让你用你那些鬼话来骗我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到话。”但顾长亭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就有了这种想法了?”
到底触及到什么东西了才会让玉罗刹会给他下药,甚至于,想把他关起来?
玉罗刹捏住他的下巴,“本座向来讨厌被欺骗,你觉得这很突然吗?”
这一点都不突然,自从他对顾长亭有了那方面的想法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想把他关起来。
只不过先前的想法没有这么强烈罢了,可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仿佛是在催促着他一样,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给这只不知道着陆的飞鸟系上一根锁链,把他牢牢的困在自己身边。
顾长亭拉下他的手,企图为自己辩解一下,“我觉得我应该也没骗你什么吧?”
他连跟玉罗刹谈恋爱用的都是自己的身体,总不能说昨天说自己刚满十八岁骗了他吧?
顾长亭自己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他那么大一个坦坦荡荡的大好人,他能骗玉罗刹什么?
骗他身子?还是骗他感情钱财?
好吧前者就不说了,谁让他确实把人睡了。后者他待玉罗刹也确实是真心的,钱财就更不必说了,昨天唯一一次想让他卖艺赚点钱还中道崩殂了。
闻言,玉罗刹的眸子沉了沉,唇角挂起一抹冷笑,“没有?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顾长亭把他往一旁推了推,起身就要……要……头晕眼花没起成。
顾长亭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抚着额头,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像是有一千只蚊子围着他叫一样,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你这药下的量是不是有点大了?”
玉罗刹贴心的给他揉了揉太阳穴,三十七度的嘴,说出来的话简直让人尸体凉凉的,“不多,我觉得刚刚好,你吃的那些糕点中每一个颜色都是一种毒,加在一起也就七八种吧,刚刚好。”
顾长亭:“……”尸体凉凉的也刚刚好是不是?
他语气幽幽,“玉教主还真是看得起我啊,也不怕我真的吃死了。”
“无碍。”玉罗刹心情愉悦的笑了一声,“我算着毒性呢,死不了。”
“……那要是真死了呢?”顾长亭心梗了一下。
“没有那个可能。”玉罗刹含笑的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借尸还魂这种事儿顾长亭都能做到,他难道还怕他真死了不成。
既然跟玉罗刹说不通,那顾长亭也只能顺从一下他了,但是……
“要不今晚你先给我解一下,等我看完了你再下回来?”比起中毒顾长亭还是更关心晚上的劫狱。
玉罗刹敛起了面上的笑意,“你也想进去一趟?”
“我这不是还没见过偷王之王长什么模样的嘛。”顾长亭转了转眼珠子。
玉罗刹关不关的他不重要,凑热闹才是最重要的。
可偏偏顾长亭越是不在意,玉罗刹就越是高兴不起来。顾长亭这种态度要么是他的手段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他有恃无恐,要么就是真的不在意。
无论哪一个,这都不是玉罗刹想要的。
他冷笑一声,“那么想去,只要你现在能走出这个房间本座就任你去!”
啊这……
顾长亭尝试着动了动腿,他敢肯定那几种药中有软筋散,“……其实不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痛失一场好戏,顾长亭表示,他真的很心痛。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能凑热闹了,这大半天的时间他应该干点什么?
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坐着吧?
玉罗刹轻哼一声,“别想着耍什么花招,今晚我就带你离开京城。”
“我能耍什么花招?”顾长亭叹了一口气,再次为情人对自己的不信任感到痛心。他都中毒了,身上使不上力气不说,也就刚好能动动手指说说话,都这样了还能耍什么花招?
玉罗刹默了默,声音有些低沉,“顾长亭,我信不过你。”
好了,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
顾长亭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吧他承认他是喜欢口花花了点儿,但也不至于玉罗刹看他跟看贼一样吧?
他抚了抚额,算了算了,不信他的人多了去了,也实在不差玉罗刹这一个人。玉罗刹特别,也只特别在他是他的情人上。
或者是说,一段露水情缘。
顾长亭觉得即便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能记玉罗刹这个人记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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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误会大了!
“啪啦!”
木桌上的茶杯被掀翻在地,顾长亭的手紧紧的握住桌角。
“……这七八种毒药里面你确定还没有下些其他的?”顾长亭一头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只感觉腹下一股子邪/火涌了上来,似乎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玉罗刹缠起一缕他后脑的长发,放在唇边吻了吻,他低笑着,“没人告诉过你,春/药也是毒药的一种吗?”
顾长亭,“……那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春/药不这么用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玉罗刹捻了捻他的耳垂,直将那白嫩的耳垂揉的艳如红玉。
顾长亭抓住他蹂.躏自己耳朵的手,心里感到十分的无奈,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玉罗刹偏偏要下药呢。
顾长亭张了张口,许是药效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说你下春.药就下春.药了,还下什么软筋散。”
这下好了,动不了怎么做?
顾长亭觉得自己可委屈了,“你不会是想憋死我吧?”
但是……
不能动自然有不能动的做法,玉罗刹既然下药了,那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顾长亭抬起头看向他,浓密的眼睫颤了颤,“你不会是想……”
他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发热的额头,“咱们大白天的就这样做不太好吧。”
玉罗刹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在他脸上肆无忌惮的舔舐,“你又不是没做过。”
顾长亭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但不等他反应就眼前一花,整个人被带着躺到了里面厢房的床上。
嘶——
这么直接?!
顾长亭仰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发怔,耳边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他的脑子都晕成了一团毛线,但这并不妨碍他说话不是,“玉教主,我怎么感觉有点刺激呢。”
玉罗刹紧紧的拧着眉,掐了一下这个时候还不老实的顾长亭。
他屈膝坐下,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顾长亭倒抽出一口凉气,混混沌沌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你这直奔主题奔的有点猛啊。”
玉罗刹低.喘一声,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呵斥,“闭嘴!”
好吧好吧他闭嘴。
毕竟他懂,这个时候的情人不能惹,惹了的话。
emmm……后果不堪设想。
帷帐散落,只道是“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若欲知后言,实恐晋来锁。
——
黄昏将至,隐藏在客栈外的人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怎么都不见自家教主出来。
头领的人心中纳罕,教主怎么还不出来?
难道是这客栈中有什么妖魔鬼怪绊住了他?
实在放心不下来,头领已经决定要带着人进去一探究竟了。
然而另一方,顾长亭正抱着自己的情人美美的睡觉呢,忽然有人横来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西门吹雪拿着剑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这次真不怪他失了分寸,毕竟自己的父亲自己清楚,关一关他也就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关住不是。西门吹雪是真怕自己父亲给他自己再整个老年丧偶的结果。
不得不说,陆小凤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凶的西门吹雪,他感觉西门吹雪杀人的时候浑身的气息都没有现在冷。
他挠了挠头,满头的雾水,不知道西门吹雪为什么突然就跑到顾长亭这里,难道顾长亭又招惹到西门吹雪了?
不管他懂不懂,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房中两人的耳朵,顾长亭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沉默着给玉罗刹拉了拉被子,小声嘀咕,“……你儿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出去!”玉罗刹皱了皱眉,声音还有些沙哑。
西门吹雪自然是没有听他话的道理,但一股无形的内力却是横亘在了他面前,让他再寸进不得。
比起西门吹雪的木头脑袋,常年流连花丛的陆小凤自然是很轻易的就察觉了这间房中的不对劲之处。
他想着要不要拉一下西门吹雪,毕竟就算是有什么账也不是非要这个时候算的。
但木头脑袋之所以是木头脑袋自然是因为他真的很木头。
最起码陆小凤是真的没把人给拉动,他急的恨不得要抓耳挠腮,不是,别人正在那你侬我侬的,咱们又何必出来煞风景呢!
“你快把他放了。”西门吹雪紧皱着眉,语气生硬如他,一听就像是来找茬的。
玉罗刹一巴掌拍开还在摸他腰的咸猪手,努力调整语气出声,“谁放你出来的?”
“他们还拦不住我。”西门吹雪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扇屏风。
玉罗刹一时也不知道该是为自己儿子武功高强高兴了还是该为自己手下那群废物感到失望。
顾长亭仗着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力气四处煽风点火,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咚”的一声。
只听屏风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落。
“你对他做了什么!”西门吹雪不禁又握紧了手中的剑,他可还没忘记玉罗刹在城门口的时候还打过他这个情人呢。
顾长亭捂着自己的肚子,龇牙咧嘴的又爬上了床,他忿忿不平的压住玉罗刹,声音压的极低,“我就摸摸怎么了?你都坐我那么长时间了。”
屏风内好久没再出声音,西门吹雪严重怀疑玉罗刹是不是把人打死了,刚想再往前闯一步,就被陆小凤强行给托回来了。
西门吹雪回头,就见陆小凤一脸复杂的看着他,“西门啊,你是不是,是不是……”
陆小凤真的很不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他张了张嘴,又把嘴给闭上了。
据他所知,西门吹雪本来是不应该认识玉罗刹的,他也不可能和玉罗刹有什么关系,但偏偏现在这种情况好像是他要为了顾长亭去和玉罗刹大干一场一样。
这就不得不让陆小凤去胡思乱想一下了。
比如……能让西门吹雪和玉罗刹为了顾长亭剑拔弩张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陆小凤觉得自己不能再细想下去了,好奇心害死猫,虽然他不是猫,但他也不想死。
及时止损及时止损!
他试图劝说一下西门吹雪,“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说吧。”
西门吹雪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能退!”
但凡他退了,那里面两个不是死情人就是情人死。
但这看在陆小凤眼里他又何尝不是一种死不悔改呢?
不是,顾长亭那个小骗子就那么招人稀罕?
陆小凤也真是一整个无语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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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反派死于话多
哗哗的锁链声响起,牢房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司空摘星被绑着手吊在半空,他睁眼看了看来人,已经有些干裂的唇瓣轻轻翕动。
金九龄拿手中的锦帕掩了掩口鼻,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人把他放下来。
“唔!”
司空摘星从半空摔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身上的伤口阵阵发痛,司空摘星猛吸一口凉气,该死的金九龄,下手那么重!说好的只是做个样子呢,他真的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想把他给打死。
司空摘星翻了个身费力的挪动到墙角,靠在牢房的墙上,方才看向了金九龄,“你的真凶抓到了吗?可别让我看不起你们锦衣卫啊。”
“怎么会呢。”金九龄走过去蹲在他面前,面上带笑的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这两日着实委屈偷王了。”
“假惺惺。”司空摘星把他的手打开,“你要是真觉得委屈爷爷我了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金九龄笑眯眯的唉了一声,“毕竟偷王以前可是给我这些兄弟们招来了不少活计,难不保他们心中多少有些怨言。”
有怨言是真,毕竟也是好些年的“老朋友”了,打的重也是真,要是打的不重人跑了怎么办。
他上哪再去找这么一个完美的替罪羔羊来。
司空摘星自然不知道他心里都想了些什么,但是顶罪也就算了还要给你们撒气?那司空摘星可就不干了。
抓不住人本来就是他们锦衣卫无能,要不是为了陆小鸡,鬼才会来给他们顶锅!
金九龄点了点他胳膊上的鞭痕,“先别着急,今晚肯定会让你离开诏狱的,但你也要给我些准备的时间啊,毕竟诏狱向来都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我是锦衣卫指挥使不假,但锦衣卫也不是我的一言堂。”
这话说的似乎也不错,司空摘星皱着眉却是没再说什么了。
金九龄起身将帕子丢到一旁,他背对着司空摘星,漆黑的眸中闪着寒光,唇畔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好了,送他上路吧。”
司空摘星听到“上路”这两个字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了,忽然鼻翼间飘来一抹幽香,清浅悠长,若不是司空摘星本身就对这些东西有所研究,或许他还真就察觉不出来。
他的视线凌厉,猛然看向地上那张锦帕,四肢的无力感开始上涌,“卑鄙无耻!你竟然给我下迷药!”
这个时候金九龄的不怀好意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金九龄自然也是不愿意再装下去了,他回过身来看向司空摘星,“这怎么能叫卑鄙无耻呢?”
“对付一个贼、一个杀人凶手的贼,手段再怎么下作也不为过。”
司空摘星暗骂了一句自己的愚蠢,竟然真信了金九龄的鬼话,锦衣卫的臭名昭著向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放了一个现成的替罪羔羊再大费周章的去抓什么真凶。
或许是司空摘星愤恨又无力的表情取悦了金九龄,积郁了这么多天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他犯了一个所有反派都会犯的错误——话很多。
众所周知,反派死于话多。
“……司空摘星,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去廊坊集。”金九龄轻轻摩砂着手中的刀柄,“运气差又怪得了谁?谁让蛇王偏偏那个时候死了呢,廊坊集虽然鱼龙混杂,但寻常人可找不到那里去。”
“然后呢?这就是你栽赃陷害的理由!”司空摘星冷笑一声。
“等我说完啊。”金九龄面上带笑,“皇城里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最近来的江湖人多少不假,更是不乏有高手来,但圣上既然敢把你们这些人放进来,那他老人家自然有手段把控住。”
“可偏偏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取人性命。”他的话音扬起又缓缓放轻,“廊坊集乱是最乱的,但也是最不乱的,能在这不乱中杀人于无形,又恰好妙手空空的司空摘星就在现场,你说……”
他笑了笑,“这个司空摘星他是不是凶手呢?”
毕竟,廊坊集上除了他可没外人呢。
“无凭无据!”司空摘星啐了一声。
不过就是他们无能,抓不住人,才拿他给皇帝老儿做样子来了。
“随你怎么想吧。”金九龄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杀你一个来平息蛇王的人的怨气,也不算是委屈了,偷王之王。”
一旁的锦衣卫早就做好了把人带走的准备,突然“叮”的一声,好似两种金属互相碰撞到了一起。拖着司空摘星的两个锦衣卫手中锁链一松,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什么人!”金九龄神色冷厉。
“金指挥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恐怕不太好吧?”有人懒散出声,却并没有人影出现。
“在诏狱里装神弄鬼?”金九龄四处警惕着,冷哼一声,“诏狱里死的人多了,自然是不多差阁下一个。”
那可真是让金九龄失望了,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他们是四个!
整整四个!
顾长亭指使着陆小凤去回金九龄的话,自己则是滴溜溜的转着一双眼睛打量司空摘星。
不过就是……
顾长亭摸了摸下巴,他看着这个司空摘星咋这么眼熟呢?以前见过?
被抓着的手又紧了紧。
顾长亭轻飘飘的移开视线,看向玉罗刹,给他传音,“你难道不觉得尴尬吗?”
大晚上阴森森的牢房里,卿卿我我的也就算了,但关键是西门吹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俩瞧。
虽然顾长亭觉得这其实没什么,但架不住刚才陆小凤看他们两个,不,是他们三个的古怪眼神,古怪的和西门吹雪的眼神还不一样。
“有你的厚脸皮在,本座尴尬什么?”玉罗刹已经完全的能够泰然自处了。
但他还不忘提醒一下顾长亭,“别忘了你答应本座的事。”
“忘不了忘不了。”顾长亭连连点头。
别以为他大晚上的还能来凑热闹是没有代价的,顾长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情人好是一方面坏又是另一方面了。
顾长亭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了。
—
陆小凤无奈之下只能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唰唰唰”刀剑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出数道银白色的寒光。
陆小凤看着颈间架着的白晃晃的刀刃喉中一梗,“金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金九龄冷笑一声,“陆小凤,擅闯诏狱可是死罪,你觉得本指挥使是什么意思?”
“那锦衣卫也没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不是?”陆小凤微微避开刀刃。
“在诏狱里,死你一个谁又知道?”金九龄对他的话毫不领情。
“那大概是……”
陆小凤话音还没落下,就又蹦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
“……不止我一个人。”陆小凤默默补充完了后半句。
金九龄:“……”我真的会谢!
他的视线在三人中扫了一遍,最后停在了顾长亭的身上,“云公子怎么也在这儿?”
他可没忘记云亦真可是南王的人,但他也只知道云亦真是南王的人,那云亦真跟着陆小凤来诏狱劫人又是为了什么?
金九龄不禁发散思维,难道南王和那位大人闹翻了?
要是这样的话……
金九龄心中一沉,然后又活络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是没了司空摘星顶罪,他杀了蛇王的事儿也好推脱多了。
只要能将廊坊集中蛇王的那些人糊弄过去。
顾长亭捂了捂脸,“哇!金指挥使看我这么长时间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金九龄嘴角一抽,看着云亦真和他身边那个男人紧握着的手,眸光闪了闪,“云公子说的哪里的话,京城谁不知道您是世子的人呐。”
顾长亭把捂脸的手放了下来,眼神幽幽,“……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九龄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几人说的正起兴,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司空摘星举起了自己的爪子,“要不要考虑先救一下我?”
陆小凤刚想动,那些明晃晃的白刃就又贴近了他几分。
金九龄一脚将想要挪动两下的司空摘星踹了回去,“噗通”的一声,一听就知道是半点儿没收着力。
艹!
摔了个狗吃屎的司空摘星又骂了他一句,等你司空爷爷恢复内力了,才要好好教教你该怎么做人!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看司空摘星这个吃瘪的样子,让陆小凤回忆起了自己当年和他打赌时挖蚯蚓的狼狈样,他有点想笑,但现在又不是他该笑的时候。
话回正题,金九龄心知杀是不可能真杀的,若是只有一个陆小凤也就罢了,偏偏西门吹雪也在这里。
他打不打得过西门吹雪是一回事,皇帝要的人死在他们锦衣卫手上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前一天刚抓到人,今天就定了罪,明天就斩立决了,指令下的这么快,金指挥使怕不是做贼心虚了吧?”顾长亭势必要把场子从金九龄身上找回来。
别看现在玉罗刹面无波动什么的,但顾长亭敢肯定他的精神状况已经是在发疯的边缘上来回横跳了。
emmm……
他一直觉得强制爱什么的不适合他来着——
金九龄原本是六扇门的捕头,我这里给他改了个身份,这样听起来感觉更牛一点哈哈哈_(:D」∠)_
谢谢宝宝们给我投的营养液,谢谢(≧з≦)
下一本准备开:《美强惨最近命犯桃花》喜欢的宝宝可以去看看_(:з」∠)_今天开始存稿!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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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出狱了
诏狱里留的都是他的亲信,金九龄倒也不怕有谁走漏了消息,他轻蔑一笑,“云公子这是谁的哪里的话,即便蛇王不是他杀的,本指挥使处置一个江湖上有名的大盗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杀不杀的先放一边,但凶手没抓到你不急着抓凶手,反倒是急着找人顶罪。原来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吗?”顾长亭面上带笑。
“大费周章抓来的哪有现成的好用。”金九龄直接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左右他们锦衣卫的名声向来不好,也不多差这一点。
“说得好!”顾长亭想给他鼓鼓掌,但奈何一只手死活动不了。
那好吧,顾长亭免为其勉的拍了拍玉罗刹的手背完成了这个“鼓掌”的动作。
金九龄扯了扯嘴角,有些更搞不懂这个云亦真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
顾长亭继续套话,“你说当初在那个什么地方没人能杀了蛇王,可江湖人杀不了,不代表你们杀不了啊。”
廊坊集位于东市,那里常年鱼龙混杂是不假,但也正因为它鱼龙混杂官府的人也才好办事。
“你是说是我们的人杀了蛇王?”金九龄冷哼一声,“荒谬!”
“这如何能叫荒谬呢?”顾长亭决定帮他回忆一下,“你忘了你那天还非礼过魏统领了吗?”
那天!
金九龄的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缩,云亦真竟然认出他来了?
他的气息有一瞬间的躁动又瞬间平复下来,“真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顾长亭把一只手揣进袖子里翻腾了几下,只见他指尖上寒光一闪,几根明晃晃的绣花针就被他拿了出来,“我这儿可还有证据呢。”
顾长亭朝他咧出一口大白牙。
金九龄盯着那三根绣花针神色不变,“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够明显吗?”顾长亭耸了耸肩,“我的意思就是,你杀了蛇王啊,我亲爱……咳,绣花大盗。”
说到“亲爱的”三个字的时候,顾长亭的手心被玉罗刹猛掐了一下。
玉罗刹的眸子沉了沉,顾长亭可是什么话都敢往外乱说乱讲,亲爱?和谁亲和谁爱?
“那云公子可是认错了。”金九龄压住砰砰直跳的心脏,“这绣花针分明是女子才用的物什,我可不会用。”
顾长亭“啊”了一声,话音忽的一转,故意歪曲事实,“谁说只有女子才会用,还有,你可别以为你那天穿的跟个鬼似的我就认不出来你,暗恋魏统领嘛,不丢人。”
“谁看得上他!”金九龄忍不住反驳,他喜不喜欢男人另说,就算是喜欢男人他也不会喜欢那个五大三粗的莽夫。
“那你那天晚上还扑他怀里。”顾长亭马上接道。
“那分明是你踹……”话说到一半,金九龄上头的大脑迅速的冷却下来。
顾长亭乐了,“说漏嘴了吧!”
这谁又能想到呢,京城里位高权重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是无恶不作的绣花大盗!
面对众人复杂的目光,金九龄的面色彻底黑了下来,他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没有证据你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里可都是……。”
不等他说完,顾长亭就把证据拿出来让他看了,一直录音笔中重复播放着他自己的“供词”。
金九龄都没来得及思考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大脑飞速的运转,“江湖上多的是会口.技的能人异士……”
顾长亭默默地放出了他录下的影像。
金九龄忍了又忍,良好的修养再也绷不住他了,他破口大骂,“你踏马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寻常人类可没有这种手段。
顾长亭一脸深沉,既然金九龄问了那他也就顺口编了,“我其实是一个神仙,看不得你如此残害百姓特意下凡揭露你来了。”
我可去你的吧!
金九龄猜测这大概是奇门遁甲一类的东西,只不过在江湖上不怎么显山露水罢了。
“那看来势必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了。”金九龄冷笑着退后两步,指使着身后的锦衣卫扑上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金九龄已经是铁了心要将他们几个的命留在这里了,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有的人出手却是比那些锦衣卫还快。
“住手!”
一声高喝带着森寒的气息踏进了诏狱之中。
金九龄脸色一变,魏子云怎么会在这儿?
他猛然回首看向陆小凤,这里面他知道的和魏子云有故交的也只有陆小凤了。
陆小凤叹着气摇了摇头,“金九龄啊金九龄,你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既知司空是我好有却还大肆宣扬他被锦衣卫抓住了的事,你就是想诱我来劫狱可对?但我既来了又怎么会不留准备?”
“金九龄,你的自大和狂妄才是毁了你的根本……”
这个结果已经无需多说了,金九龄怎么可能会是魏子云的对手。连带着他的亲信都一并伏诛。
今晚的诏狱,着实死了不少人。
……
酒碗叮当的碰撞,司空摘星仰头又灌了一碗酒。
“真是憋死你司空爷爷了!”司空摘星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坐到了椅子上。
陆小凤跟他碰了一碗酒,听着司空摘星跟他讲自己是怎么进去的。
不得不说,这个说话的语气顾长亭越听越熟悉,他思考,“怎么总感觉哪里见过似的?”
玉罗刹掀了掀眼皮,“可不就是见过吗。”
顾长亭好奇转头,“你知道?”
玉罗刹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你不是去过少林寺吗?”
“对啊?”顾长亭眨了眨眼。
他回想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儿,他整个人恍然大迷瞪,“啊是他啊!”
顾长亭看向司空摘星,“你是那个恋老癖的假和尚?”
“你猜恋老癖!你全家都恋老癖!”司空摘星跟一条死了半天又突然活蹦乱跳的鱼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不说还好,一说“恋老癖”这三个字他就想起了当时被关少林寺的经历。
“好啊你!”他踩在椅子上撸起了袖子,“原来是你!让你司空爷爷好找!”
“我难道很不好找吗?”顾长亭一脸无辜。
说到这他也想起来了,原本他还想着把“岁寒三友”介绍给那个假和尚呢。结果没想到他们三个都提前死了,也没介绍成。
顾长亭遗憾的叹了口气,算了,看在陆小凤的面子上,他以后再帮司空摘星物色物色吧。
“陆小鸡跟我说你死了!我上哪儿找去?”说到这司空摘星就来气。
少林寺的香客虽然多,但能让无花接待的却是没几个,所以司空摘星当时查出顾长亭的身份也简单,但还没等他去找陆小凤要人就听说顾长亭“死了”。他去哪儿找人?阴曹地府吗!
“那就不关我事了。”顾长亭摊手。
直接给司空摘星气了个仰倒。
陆小鸡一天天的都在交些什么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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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叶孤城的选择
“都准备好了吗?”朱佑樘手中捻了些鸟食喂给被关在鸟笼里的鹦鹉。
“已经安排好了禁军把守。”魏子云低着头,“臣绝不会多放一个人进来。”
“唉。”朱佑樘对他的话却是不赞同了,他放下手中的鸟食看向魏子云,“魏卿别这么严肃,有些人,也不是你想拦就能拦住的。”
他既然肯把缎带交给陆小凤,那他对今晚的决战就必然有所预料。
魏子云垂眸,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九五至尊是有多么的独断专行。
“对了。”朱佑樘忽然把话音一转,“金九龄的事情,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禀圣上,金九龄当日伏诛之后臣便捉拿了他的一众亲信,嘴是撬开了,但他们知道的也不多。”魏子云口中如是说着,心中的警惕却已经拉到了极高。
若只说是有人谋反一事也就罢了,毕竟南王的动作确实不小,这完全就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但他怕就怕在皇帝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反正从他为朱佑樘做事开始,他就没见过朱佑樘憋过什么好事儿。
朱佑樘摸了一把鹦鹉的头顶翘起的一根羽毛,“他的胆子也是不小,朕还以为当初告诫过他他会收敛一点,没想到却是个蠢货,当真以为真不知道他背地里做的那些阴私吗?”
魏子云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话,有些时候一些问题并不需要他来回答。
“啊!好痛!坏蛋,好痛!”
原本被朱佑樘抚摸着的鹦鹉不知为何突然扑腾着翅膀乱叫起来。眼看着鸟喙就要啄上了朱佑樘的手。
魏子云连忙上前一步,“陛下小心!”
朱佑樘手里拿着一根羽毛,不悦的皱了皱眉。原来是他刚才直接将鹦鹉头顶那根冠羽给拔了下来。
宽厚的手掌捏住鹦鹉的脖颈,轻微的“咔嚓”一声。鹦鹉纤细的颈骨被他捏碎,然后弃之如敝履的丢在了地上。
刚才还被这九五至尊喜爱的灵鸟,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只还未凉透的鸟尸。
朱佑樘轻轻的“啊”了一声,掸了掸袖子,神色淡然,“皇叔送给朕的这鸟儿果然和皇叔一样不乖啊。”
朱佑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魏子云摆手,“罢了,唤人来处理一下,魏卿就先回去吧。”
魏子云神色不改的躬身行了一礼就要离开。
刚转身却就又被叫住了。
久年的经验告诉魏子云,这个时候被老阴哔叫住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魏子云还是在皇帝口中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东西。
“魏卿,差点忘了告诉你,习卿今日回来了,如今时间还早,你们师兄弟俩见见面不耽搁晚上的事。”
“……是。”
魏子云的思绪被勾的飘忽,已经离开御书房的他自然是没听到皇帝喃喃自语的一句话。
“人啊,忠心有的时候并不可靠,哈,可只要捏住了他的软肋,这忠心还怕没有吗……”
——
“……叶城主考虑的怎么样了?”顾长亭托腮看着他,“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百忙之中抽空来找叶城主的,难道我的心意还不够多吗?”
百忙之中?
叶孤城想了想他口中的“忙”是什么,真的很想问问他是具体的有多忙。
“我忙着陪情人还不叫忙吗?”顾长亭看出他的想法不禁拧了拧眉,“啧啧”两声,“想你们这些单身汪,又怎么能体会到有情人的快乐呢。”
突然就被喂了一把狗粮的叶孤城,“……”谢邀,并不是很想知道。
自动忽略过这个引人不适的话题,叶孤城沉吟片刻,“我可以把那本残卷给你,那你的把握又有多少?”
“风险太大,我赌不起。”
如果他死了,那他叶家百十口的性命就是真的再无昭雪之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长亭挑了挑眉,“难道跟南王合作风风险就不大了?”
“那对他的认知还是太浅显了。你跟他合作图他什么?图他比我老还是图他笨手笨脚?”
叶孤城张了张口,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的筹码呢?”
南王好歹是个王爷,若真是篡位失败了他也能有个退路,可眼前这个来寻他只空口白牙的一套说辞,这如何能让人信服。
顾长亭自然是一早就挑好了人选,这不刚收到消息太平王世子已经就位了,这再不拉出来溜溜可不是就让宫九白回来一趟了么。
顾长亭表示,他这么善良有爱的一个人怎么忍心让宫九白凑一场热闹呢。
叶孤城听了他的话不免一愣,“太平王世子?”
这倒是他没想过的,可太平王不是一向安分守己吗?怎么会有谋反的心思?
“所以说是世子啊。”顾长亭耸了耸肩,特意咬重了“世子”这两个字,难为太平王养出这么一个好儿子来,不白嫖一把都对不起他。
这……
相比于南王,虽然他对这个听起来野心勃勃的太平王世子知之甚少,但再差估计也不会比南王更差了吧。
起始是为那本残卷,如今结束也当是由那本残卷结束,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叶孤城暗叹一声,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南王在利用他,他又如何不是在利用南王?
既然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他自然是择优从之,不需要再为南王那个破破烂烂的计划忧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孤城心里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剧情好像有点拖沓了,我要加快速度了!【蜗牛爬行】明天就到决战喽\^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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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休息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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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紫禁之巅(一)
是夜,玉兔高悬,紫禁之巅,太和殿上。
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这场决斗还没开始,底下的人就已经为这两个不世出的剑客捏了一把汗。
“多了,来的人多了!”
太和殿下一片窃窃私语,饶是稳重如魏子云也不免变了脸色。
他明明只给了陆小凤六条缎带,除开陆小凤之外也只应该有六个人入了皇宫才是,如今这可绝不止六个人啊!
魏子云将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陆小凤,眼神中满是询问。
出了这等岔子,那可不只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了。毕竟这里是皇宫,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的地方。
肩头却是忽然搭上了一只手。
魏子云心头一跳,看到来人后方才松了口气,“你怎么也来了?”
“这么一场绝世剑客之间的比拼,我既然在场又如何会不来。”习游笑着摇了摇头。
“师弟……”魏子云无奈,“你明知最近…他盯得紧。”
皇帝的眼线太密集了,这实在不是他来凑热闹的好时候。
习游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师兄大可放宽了心,这不是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的吗?师兄还怕我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魏子云向来对自己这个师弟没有办法,警惕的眸子又向四周扫了一眼,“依你便是,我去巡逻,你就待在这里吧,太和殿可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习游自无不可,他看着魏子云远离的身影目光悠长,我的啥师兄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习游心中哂笑一声,魏子云在为皇帝做事,他又何尝不是?枉魏子云还以为自己是因为他才会听皇帝的号令。
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谁不想要呢?无尽的财富、无上的荣耀,这些东西习游都想攥在手里。
所以说,魏子云都只不过是他接触皇帝的一个跳板罢了,自始至终,被掣肘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习游看了看太和殿上,漫不经心垂下的目光在一道身影上飞速扫过,然后撞进了一双深沉如墨的眸子里。
他不免愣了愣。
顾长亭看着他眸光闪了闪,面上绽放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顾长亭心中长叹一声,这可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原想着今晚也就是帮忙造个反的事儿,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不错不错。
原著里有过这么个人吗?
习游思考再思考,这个世界的剧情分明就是两本书一同融合过的产物,但无论是哪一本书里,他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云亦真”的海外归客。
他到底是谁?
习游把所有可能的人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一声铜锣响把他从回忆中惊醒。
那方,顾长亭也收回了目光。
再一再二不再三,看来这个世界真的被穿成骰子了。
但显然现在不是关注穿越者的时候,顾长亭站在一众武林人士中观望着太和殿上的情况。
至于和他寸步不离的玉罗刹——他已经在暗处时刻准备着帮自己儿子打假赛(划掉)保住自己儿子的小命。
最起码这在玉罗刹看来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比赛,如果叶孤城不放水的话。
人群中,顾长亭躲过众人的目光悄悄的离开了太和殿。
然后出门左转就遇到了鬼……呸不是,就遇到了宫九。
“云先生这是想去哪儿?”宫九皮笑肉不笑的拦住了顾长亭的去路。心中已经打算好了要和他扯皮一番。
“我能做什么?”顾长亭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不是知道世子要来特来相迎了么。”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宫九要是能信了他的话,那才是见了鬼了的。
既然说的不好听,那可不就是要唱的好听些吗?顾长亭觉得这没毛病。
当然,他也真不是来找宫九的就是了,但他来都来了多也不多他这一个人。
于是顾长亭对他盛情相邀,“今晚月色不错,世子一起去看月亮不?”
“本世子抬头就能看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跟你去别的地方?”宫九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他的邀请,他来狙顾长亭是一回事,顾长亭反过来狙他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顾长亭表示自己觉得十分遗憾,但是估摸着这边的假货也快维持不住了,还是去御书房凑那里的热闹更为紧迫些。
顾长亭对着宫九使出了杀手锏,“我去造反,你去不去?”
对!就是这么简单直白。
他怕说复杂了宫九又阴谋论他。
所以你就把阴谋明说出来给他听?
顾长亭表示,说出来的阴谋就不叫阴谋了,而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宫九实在没想的顾长亭竟然会对他这么“坦诚相待”,他诡异的沉默了两秒,“……去。”
他倒要看看顾长亭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反!
从太和殿到御书房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最起码……
已经够太和殿上的那些人反应过来了。
陆小凤猛地一拍手,心中暗道一声“坏了!”,身形仓皇的朝着太和殿外跑去。
他的举动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些“不少人”中自然也包括了玉罗刹。
他的视线扫向人群,果然不见顾长亭的身影。
平静的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狂风骤雨猛烈的抨击着那艘名为“理智”的小船。
顾、长、亭!
又是这样,偏偏又是这样。
这件事就像一根导火索一样点燃了玉罗刹心中的怒火。
绿莹莹的眸中也好像闪烁着火光一样,只看一眼便有种教人堕入修罗地狱的寒冷。
心中对情人的不满和不安犹如一把锁链缠上了玉罗刹的心脏。
掌控欲强大如玉罗刹,他根本容忍不了情人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
被埋藏在雪层下的火山终将喷发,它们灼烧着人的理智,迫不及待想要把本该封存在自己身边的人永远的束缚住。
——
在另一方凑热闹的顾长亭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情人的想法,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凑热闹。
叶孤城一脸复杂的看着顾长亭身旁的宫九,太平王一生光明磊落,却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真的会有造反的心思。
倒不是叶孤城觉得不应该,毕竟他确实巴不得朱佑樘退位让贤呢,只是感慨于太平王恐怕要晚节不保了。
这一幕不仅是他没预料到,就连被人威逼的朱佑樘更是没想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佑樘冷笑一声,“太平王世子?你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只顾着防南王那只老狐狸了,竟然把太平王这边给忽略了。看来太平王平日里那副敦厚老实的模样就是为了迷惑于他啊!
朱佑樘也是第一次失了算,原以为自己是这场局的黄雀,却没想到做了螳螂。
而作为目光聚焦的太平王世子,宫九其实也是难得的懵批了。
不是,没人告诉过他自己还有戏要演啊?
他难道不就是跟着顾长亭来凑热闹的吗?
怎么现在搞得他跟造反的主谋似的?
虽然宫九确实有造反这个想法,但那也不是现在啊!按他的计划,他还要再养精蓄锐好几年呢。
“没错!”顾长亭打算帮宫九一把,面上豪情万丈,“我们世子早就看不惯你鱼肉百姓了,不就造个反嘛!你这狗皇帝早该下位了!”
饶是宫九脑子转的再慢这个时候也该反应过来了,这真是给他气笑了,他就说顾长亭这厮没安好心。
到头来造反的人成他了,就连南王都在他的局里成了个炮灰。
好一张俊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宝宝们晚上好:D,早点休息嗷~o(≧v≦)o
这段剧情没写完,明天再继续_(:з」∠)_
第77章 紫禁之巅(二)
朱佑樘冷笑一声,“倒是让朕看走了眼,太平王的野心看来也不必皇叔少上多少啊。”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点了几点的南王脸色难看极了,他也没想到不论是叶孤城还是云亦真会在这么个紧要关头反水。
“你们……你们……”南王抖着手指了指叶孤城又指向了顾长亭,“你们竟敢欺骗于本王!”
“唉?”顾长亭颇不赞同他的话,“聪明人之间的交易怎么你为他能叫骗呢?”
“那依你的意思,觉得被骗的都是蠢货了?”宫九幽幽出声。
“话也不能这么说。”顾长亭羞赧一笑,“但你要是饭你要非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不是。”
宫九:“……”呵呵。
顾长亭笑完就将视线转向了叶孤城,催促道,“叶城主,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动作可要快些。”
说不得什么时候陆小凤可就带着人杀过来了。
叶孤城沉了沉眸子,架在朱佑樘脖颈间的剑又贴近了他几分,“不知陛下,可还记得我?”
顾长亭插了一句话,“建议你动作快点,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现在应该是反派。”
嗯,反派死于话多这个薛定谔的规则普遍适应于所有人。
叶孤城皱了皱眉,显然也知道现在的时间紧迫,默了一两秒问出了他压缩凝结后的唯一一个问题,“当年南海叶家,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听了他的话,朱佑樘瞳孔微缩,随即垂下眼帘,再抬起时又不见丝毫变化,“叶城主这话说的奇怪,朕可从未离开过京城,哪里知晓南海有个什么叶家。”
话说的越多,对朱佑樘自然就越有利,陪叶孤城多打几轮太极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在场的几个人大概除了顾长亭之外没几个不急的。
最起码站在一旁的宫九都恨不得直接帮他先一剑捅死了朱佑樘再说。
莫名其妙就“被”造反了的人是他,若是朱佑樘活下来了,那死的第一个人自然也是他。
宫九觉得,自己也还年轻,不想莫名其妙死的那么早。
他冷了冷眉眼,“你到底杀不杀?”
反正谣言造都被造了,倒还不如顺势而为,至于这个场子,他早晚有一天能在顾长亭身上找回来!
叶孤城深吸一口气,“你不必狡辩,该查的我早就查过……”
“哧”的一声,刀剑入肉。
艳红的血滴溅到了叶孤城的眼睫上,颤抖了两下,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住手!”
刚踏入御书房的门槛,陆小凤心中一跳,晚了!还是来晚了!
御书房内,叶孤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大脑有些宕机,他的剑,还没出手的啊?
宫九收回出剑的手,冷哼一声,“磨磨蹭蹭,妇人之仁!”
众人的目光看向朱佑樘,之间一把软剑插在他的胸膛中,血滴不断的顺着银白的剑刃滴落,在地面上汇聚出一滩血迹来。
啊这……
顾长亭适时的给他撒了点盐巴,“那你这仇到底是报了还是没报?”
自己手刃仇人是一回事,仇人死别人又是另一回事。
该说不说,叶孤城心里是真的很憋屈。
他筹划了那么多年的事儿,憋着满腔的怒火要找仇人质问,却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再没有人能更比他知道这种感觉了。
“来人!”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魏子云才如梦初醒一般下了令,“捉拿叛党!”
禁卫军涌入御书房中将里面的人重重围住。
“捉拿什么叛党?”顾长亭深深地看了魏子云一眼,语气微妙,“叛党那不是死了吗?”
听了这话,众人心思各异,南王却是心中一喜。
难不成这云先生是还要扶他儿子上位?
“长亭!”陆小凤也是满心错愕,不禁失声。
顾长亭掠过陆小凤,看着魏子云面不改色,“南王谋反,想要以其子替代皇上,这底下死的人可不就是南王世子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可真真的颠倒的好一手黑白!
但偏偏魏子云还不能说他的错处,要一个蠢笨如猪的皇帝自然比不过要一个城府极深的皇帝好,但这件事的前提是……朱佑樘没有真的威胁到魏子云。
正如朱佑樘握住这把叫做魏子云的剑道刀背,但却忽略了他可能是一把双刃剑。
一不留神,便会将自己反噬的体无完肤。
顾长亭勾了勾唇,抬了抬手,只见御书房的屏风后又走出了一个人,同样的五爪金龙袍,除了气质上有所差别,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错处来。
魏子云握着剑默了默,良久后推一步,向着那位鲜活的“皇帝”行了一礼,“微臣罪该万死,竟然险些认错了圣上。”
这位圣上抖了抖手指,眼神飘忽了一瞬方才轻咳一声,“魏…魏卿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多谢圣上。”魏子云起身,扫了一眼四周的禁卫军,“反贼已经伏诛,臣等,先行退下!”
言罢,就带着人押着南王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自己父亲被人押送着离开,南王世子有些焦急,可对上顾长亭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又怂唧唧的熄了火。
待禁卫军都退去了之后,陆小凤看着顾长亭张了张口,惊愕的有些语无伦次,“长亭你…你……我……”
这其间的猫腻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就连作为皇帝跟前一等一红人的魏子云都承认了,常人却是再没有什么能够言说的了。
但是再怎么想,陆小凤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好友竟然参与进了这场偷天换日的大阴谋之中,而且貌似起了不小的“作用”。
顾长亭走过去拍了怕他的肩,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他那受伤的小心灵,但又觉得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挺像一个阴森森的大反派。
顾长亭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刻意压低了声音,“陆小凤啊陆小凤,聪明人可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陆小凤被他拍的一个激灵,脚步踉跄了一下,吐出一口气,“长亭,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
莫名其妙从“玉天宝”变成“云亦真”也就算了,因为陆小凤知道顾长亭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顾长亭,可偏偏是这件事,那个在陆小凤心中年纪小还爱搞事情的小骗子形象彻底粉碎。
就好像从始至终他们的一场朋友就是个弥天大谎一样。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顾长亭还寻思着再陪他演几句,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系统在他脑子里警报玉罗刹已经找过来了。
俗话说的好,玉罗刹现在的状况大概能用“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句话来形容。
顾长亭可真是处处给他惊喜啊,眨个眼的功夫反都已经造完了。
看到来人,敏锐如宫九,一下子就把人给对上了。
这人除了是当初在无名岛的那个面具人之外还能是谁!
但这不是宫九现在需要思考,他将目光停留在了顾长亭身上,“云、先、生,我们是不是也要算一算账了?”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账?
一句话成功的控住了两个人——陆小凤和叶孤城。
“这好算。”顾长亭把早就准备好的退位诏书从袖中掏了出来,“呐,这不就行了?”
宫九似信非信的接了过来,看完之后他也沉默了。
无他,不论字迹还有其他的什么,这“退位诏书”上也就差个玺印就真的成了退位诏书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宫九还是不肯相信。
“你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宫九道。
这天下之主的位置,说给就给了?
顾长亭打量了他一下,“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耍的东西吗?”
这是个好问题,宫九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非要不可的东西。
“……你真给我了?”宫九还是不信邪。
顾长亭给他指了指脚下的尸体,“你觉得这是死的还是活的?”
宫九自己下的手当然自己清楚的很,真的皇帝已经死了,假的皇帝是个怂包蠢蛋,再加上他手中的诏书还有唾手可得的玉玺。
哪一样都在告诉着宫九,是的,皇位是他的了。
宫九在云端上飘了一会儿,然后瞬间将手中的诏书丢到了地上。
“不是我自己拿来的东西,我不稀罕!”宫九冷哼一声。
他宫九要的,从来都不是别人的施舍!
不是,你这个人……
顾长亭也是对他欲言又止了,既然宫九不愿意要,他也只能使一些硬手段了。
于是叶孤城在顾长亭唆使的目光下干脆利落的把人给打晕了!
哼,不要也得要!
他筹谋了这么多年的复仇都让宫九给搅和了,他又怎么能不搅和一下宫九的自尊心呢?
于是把诏书盖章、交给魏子云、然后趁着这个决战,诸位大臣也都在宫里的功夫,直接宣读退位诏书,三个步骤一气呵成,统共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儿。
吃个瓜突然就换主子了的大臣们:“……”我听到的还是人话吗?
别管是不是人话,这宫里的事儿也是告了一段落了。
这阵兵荒马乱刚刚过去,顾长亭跟想起来什么事儿似的忽然回头,“这决战还比不比了?”
他问的不是叶孤城,而是玉罗刹,只要玉罗刹不同意,那他也就不会让叶孤城去和西门吹雪比了。
毕竟他也算是帮了叶孤城大忙了,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玉罗刹神色淡淡,“那边比吧。”
“好啊。”顾长亭对着他弯了弯唇,“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
“当啷!”
铮然的一声剑鸣,琉璃瓦上有半截剑掉落。
叶孤城阖上眼,仰面倒在了太和殿上,唇角似乎还挂着笑,但脖颈间的一抹红痕却昭示着他的死亡。
这绝世的剑客,以自己的命铸就了另一个绝世的剑客。
他的仇已经报了,他的恨已经消了,他毕生的道,也会由另一个人去传承、去创新。
叶孤城不觉得自己的死有什么遗憾,这就是他想要的,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都给我自己写上头了,嗷呜一声冲冲冲!
宝宝们晚上好,早点休息早点休息嗷~o(≧v≦)o
最近手痒痒的我又禁不住双开了一本言情的,文名叫:《你能不能再哭一次(重生)》路过的宝宝们阔以捧捧场咩?_(: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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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死遁未遂
入了秋的夜很冷、很凉,仿佛连着月亮洒下来的光辉都带着寒意一般。
“你不去看西门吹雪?”顾长亭语中好似带着些疑惑,手里拿着一枚玉佩抛来抛去。
这玉佩不是别的,正是叶孤城给他的信物,拿着这个东西找到他的人,那本半卷无量大典自会入他囊中。
玉罗刹慢步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阿雪可比你让本座省心多了。”
“是吗?”顾长亭把玉佩收入袖中,背过身子来走路,他看着玉罗刹笑吟吟的开口,“有没有感觉最近你的脾气好多了?”
玉罗刹也看着他,“你觉得我的脾气很差?”
顾长亭打趣一笑,“我怎么敢,玉教主的脾气那可是太好了。”
“顾长亭。”玉罗刹忽然顿住了脚步。
顾长亭扬眉,“嗯?”
玉罗刹深深地看着他,深邃的目光掩盖了太多汹涌的情绪,“本座……我该信你吗?”
顾长亭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玉教主也会问出这种话吗?”
玉罗刹没有吭声,顾长亭走近他,然后抓着玉罗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表现的情深似海,“我对玉教主的心意自然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玉教主怎能能将这么伤人心的话说出口呢。”
一举一动装的倒是深情,可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玉罗刹,他确实是在说谎。
他们互相默许对方成为自己的情人,但这种关系好像也只止于情人了,一场露水情缘,若谁真的放在了心上那才叫傻子呢。
可偏偏,如今玉罗刹好像就当了这么个傻子。
半生浮梦,一场贪欢。
这又如何说得出谁对谁错?
顾长亭笑着摇了摇头,贴着他的额头吻了吻他的鼻尖,低声轻语,“玉教主,有些事情,当真当不得真啊。”
情人可以是他暂时着陆的栖息地,但绝不会成为束缚住他翅膀的枷锁。
顾长亭轻叹了一声,腰间却突然被禁锢住,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进为零。
顾长亭眸中含笑,胳膊也顺从的揽住了他的腰身,“玉教主……”
他的话戛然而止,只听到“哧”的一声。
断刃划破衣衫径直没入皮肉之中。
腹部一阵剧痛传来。
顾长亭没有低头去看,他想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没有玩脱了的话他还是玩脱了。
顾长亭顺势将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轻微的咳嗽了几声,“玉教主,你下手这么狠的吗……”
玉罗刹紧紧的抱着他,掌中的断刃却是又没入了几寸,他的声音也很轻,“当不得真?顾长亭,你不该招惹本座的。”
玉罗刹的思维有一瞬间的混沌,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这么冲动,可心中却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他,让他不顾一切代价将人留下来。哪怕是死,顾长亭也必须是他的!
原本这些念头玉罗刹还能去遏制它们,但偏生在听到那句“当不得真”的时候。
野兽冲出了牢笼,藤蔓破开封印开始疯长,一切的一切都在诱导着他捅出那一刀来。
既然困不住他流浪的心,那就直接扼杀了所有的根源,将他的身牢牢的困在自己身边。
顾长亭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刀刃直接将自己捅了个对穿,当真是毫不留情啊。
“唉。”顾长亭的手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有些颤抖了,“要我说啊,你合该一刀扎在我的心脏上,那样多干净利落啊。”
也省的他多疼这么长时间。
玉罗刹亲了亲他的耳垂,然后又把刀拔了出来,语气温柔,“那就再来一刀。”
顾长亭口中吐出一口血来,“……你病的不轻。”
“你应该早意识到这一点。”玉罗刹又将他抱紧了几分。
“是吗?”顾长亭的话已经有些飘忽了。
不用玉罗刹再捅他一刀,再多流点血他就能一命呜呼了。
体内的生机似乎在迅速的消失,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蓦地暴露在了天道的可视范围内。
顾长亭垂眸轻笑一声,推了推玉罗刹,“玉教主,躲开点儿啊。”
头顶的闷雷不停炸响,混沌的思绪也好像被这雷声驱散,疯狂的藤蔓骤然断裂,一股巨大的不安充斥着玉罗刹的心腔。
平生第一次,玉罗刹觉得自己说话的牙齿都在颤抖,“顾长亭,你又瞒了我什么!”
顾长亭蹭了蹭他的脸颊,“玉教主,你的刀应该再快一点的……”
玉罗刹死死的禁锢着他的腰,墨绿色的眸中似乎有些湿意,声音却是固执而偏执,“告诉本座,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天道没有给顾长亭再说话的时间,也没给玉罗刹听一个真相的时间。
天穹上落下的雷霆照彻了黑夜。
顾长亭掌中凝结出一股内力将情人送离了原地。
玉罗刹,我的情人,有些事情真的当不得真。
顾长亭看他的最后一眼温柔而缠绵……
——
“完了完了完了!”系统焦急的在空间里走来走去。
顾长亭打了个哈欠半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怎么,你要被返厂维修了?”
“什么呀!”系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玩的太过了,咱们被那个小世界的天道举报了!”
“嗯?!!!”
顾长亭一下子就精神了,“任务不是提交成功了吗?”
他都做好退休养老的准备了,总不能因为一个举报那么多个小世界白玩……呸不是,白干吧?
系统比他还觉得憋屈,“我都准备挑新宿主了,又给我整这死出!”
顾长亭扬了扬眉梢,“这话有必要当着我的面儿说吗?”
系统抬了抬下巴,“这话必须当着你的面儿说!”
好不容易有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了,它可不得好好炫耀炫耀,就是这个机会半路夭折了。
顾长亭“嘁”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相比于这他更好奇这次举报的代价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系统已经有了一种淡淡是死意了,“再去那个小世界走一遭呗。”
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再面对一次玉罗刹,系统都不敢想象玉罗刹要是知道顾长亭到底是怎么个事儿之后会不会再给他来一刀,气的狠了说不定连着自己一起刀了。
顾长亭听到这么个要求也愣了愣,他刚死遁就又要回去?这天道的要求也是怪离谱的嘞。
不过回就回呗,顾长亭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
“记得退休金翻倍,不翻不干。”
他们原本的任务就是给主角陪跑来了,但成熟的主角都会自己走上巅峰,尤其是经历过顾长亭的磨难之后的主角,意志那叫一个一等一的僵硬……不是,坚定。
重开的这还是头一次,要求过多,必须加钱!
加个屁的钱!
这次不用系统反驳他,主神就一脚将这两个糟心的玩意儿踹进了小世界中。
系统也就算了,那确实是自家的倒灶玩意儿,顾长亭就完完全全的是个招上门的瘟神了,居然还想骗祂工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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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南宫灵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①
这八苦只顾长亭一人便教玉罗刹尝尽了四种。
玉罗刹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着天空,他的手上还留有鲜血,偏偏这些血的主人了无踪影。
“父亲……”西门吹雪拿着剑姗姗来迟。
他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毕竟他见过最多的便是玉罗刹的骄傲,哪里见过玉罗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手中的短刃早就被他丢在了地上,可那地上斑驳的血迹却是做不得假。
明明、明明顾长亭刚才就在这里。
玉罗刹的思绪乱了。
他不信!
顾长亭不可能真的死了!
那个混蛋肯定又是在骗他!
墨绿色的眸中带着癫狂,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玉罗刹身形晃动着退后了几步。
他浑身气息凌乱,内力如同失去方向的猛兽一样乱撞,连着周身的空气都要被一并的扭曲。
“父亲!”眼见着形势不妙,西门吹雪就要冲上前,却被随后而来的陆小凤拉住了手。
“松开!”西门吹雪拧眉看向他。
陆小凤紧紧拉着他,朝他摇了摇头,“他的状态不对劲,你上去也没什么用。”
陆小凤的脑子都乱成了一锅浆糊了,但眼前的形势却让他不得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压下去。
眼见着玉罗刹就要走火入魔了,陆小凤心有焦急却无可奈何,只能盯着那里的状况,万一有什么变化就尽量把事情风险压到最低。
但也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见玉罗刹浑身一震,然后“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丝丝缕缕的黑雾开始在他周身蔓延,玉罗刹捂着胸口,强压下再次翻涌上来的腥甜,运起轻功离开了这里。
原本脑中的那根弦已经是绷到了极致,陆小凤也没想到他会就这么离开了。
整个人愣了一愣,手中抓着的那只手猛然挣脱了他的束缚。
陆小凤立马回神,“西门!”
……
“呸呸呸!什么鬼地方儿!”顾长亭吐出了口中的果子,整张脸都被它酸的有一瞬间的扭曲。
开局就是流落深山,也不知道和上次那个被人拿刀架脖子上哪个更好了。
“你还好意思说?”系统比他更惨,好好的一身衣服不知道粘了些什么东西,给人的视觉以一种五颜六色的恶心感。
主神那一脚踢的好啊,直接给人干深山老林里来了。
顾长亭掸了掸衣服,“现在距离上次离开过去多长时间了?”
主神空间和小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他在主神空间不过才待了一天,再回到这个小世界他估摸着现在应该是春季,但他走的时候是秋季来着。
系统看了看时间,“不久,才过去一年半,玉罗刹还没死呢,等他想刀咱俩了还能赶上热乎的。”
顾长亭嘴角抽了抽,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感觉肚子又在隐隐作痛。捅刀子的时候玉罗刹是真的没收着手啊。
顾长亭看着这漫无边际的森林,突然觉得在这里面走个三五年那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个想法想想就算了,真要他在这儿待着,两个月他都待不了。
……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①
走了整整一周顾长亭才带着系统离开了那个深山老林,一人一统进了空间中好一番洗洗刷刷才出来。
“咱俩咋搞?”系统对他发出灵魂拷问。
没走之前还能随便浪,死遁了再回来干啥都有些放不开手脚。因为时刻都有可能要面对再次掉马的问题。
顾长亭默了默,转身看了看眼前的森林,“那再走回去?”
“那走呗!”系统也转了回去。
但说是这么说了,动却是没人动一下的。
笑话!
刚走出来再转回去那是大聪明才干得出的事儿。
顾长亭想了想,掏出一顶帷帽扣在头上,“实在不行我可以再易个容,然后再带个面具,实在实在不行我就再多穿几层。”
系统看着他一整个无语住了,很想说别人又不是眼瞎,这么搞分明是明显的有问题啊!
但是……
系统想了想,“再易个容戴个面具吧,衣服就不用多穿了。”
现在还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你回空间吧。”顾长亭踢了踢系统的屁.股。
系统捂着屁.股跳开,“那你叫我出来陪你走这几天干嘛?!”
“那总不能我自己一个人走吧?”顾长亭摊了摊手,“走都走完了,要不你再走回去?”
系统:“……”淦!
回空间是不可能回空间的,系统才不肯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于是一大一小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往最近的官道上走了过去。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更可疑了吗?”顾长亭试图让系统能用它的数据思考一下,而不是用它那原本就不存在的大脑。
一人一统嘀嘀咕咕着走进了一家客栈,这客栈里的人不多,也就八、九个,都是长相粗犷的汉子。
他们瞧见这一大一下的古怪装扮难得多看了两眼,走这条道的大多都是走商的商人,有那么几个江湖人也不奇怪,但做这副打扮的却是奇怪的很。
都是跑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了,那些个汉子也只瞧了两眼便不再往那边看了。
毕竟谁都说不准这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
顾长亭带着系统找了个桌子坐下。
“客人要些什么?”来人是一个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能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开店的人都不会说什么简单角色,相比于那些走商的汉子,老板娘看着这两个行迹古怪的人倒是没什么惧怕之色。
顾长亭故意压着声线,原本清亮悦耳的声音变做了一个中年男人粗粝浑厚的嗓音,“来一坛……壶热茶。”
不要酒要茶?
这倒是少见,老板娘的美眸瞟了一眼这怪人身旁的小孩心下了然,“客人稍等。”
等那老板娘走之后,系统用胳膊肘捣了捣他,传音道,“咱俩现在啥身份?”
不用脑子想它就知道顾长亭已经开始演起来了。
顾长亭拍了拍他脑袋上的帷帽,“你家破人亡,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叔父,我们现在正在躲避仇人的追杀。”
系统扒拉开他的手,“哪儿来的追杀?”
顾长亭默了默,“……如果你非要几个人追杀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联系青衣楼调几个人过来追追你。”
至于为什么他们两个不直接去找青衣楼的人反而在江湖上流浪。
别问,问就是这样更有沉浸感。
“吁——”
客栈外几声马叫,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老板娘,来两坛好酒!”
“哎!马上来!”
走进来的既然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郎,身后还跟了几个随从模样的人。
南宫灵一甩衣摆就到了一旁落座,好巧不巧,这仅剩的一张桌子就在顾长亭他们旁边。
但这一张桌子就只有四个位置,可他们一行有八个人,这是远远不够坐的。
南宫灵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顾长亭身上。
倒不是看他们好欺负,只是这客栈中唯二的两个空位就在他们这一桌上。
南宫灵走过去朝着顾长亭一笑,“这位大侠,不知可否让出两个位置来?”
顾长亭觉得让不让出来两个位置也是没什么的,因为他不能同时坐在两个位置上。
但还不等他开口,经典的桥段他就不打招呼的来了。
“我们少帮主让你让开你没听见吗?”南宫灵身后有随从扬声道。
???
就是说,要不要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呢?
不过既然他这样,顾长亭用手指沾了沾已经半凉的茶水,然后再桌子上写下“我听不见”四个大字。
跟在南宫灵身后的那个人低骂了一句,“写的什么玩意儿。”
是的,没错,他不认字,所以说永远不要对丐帮的文化水平抱有什么期待。
但他不认字不代表南宫灵不认字,南宫灵有些尴尬的制止了身后人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跟顾长亭说话,只能摆了摆手,八、九个人挤一桌坐。
但南宫灵只顾着尴尬了,却没注意到其他人看他们的古怪眼神。
那些人比南宫灵来的早,自然是看到了顾长亭和老板娘交流的那一幕,可角度问题大多人又没有那么敏锐的视线自然也不知道顾长亭写的到底是什么。
只有一个抱着酒壶半依在墙角的一个胡茬大汉笑了笑,笑了一声还不够,胡铁花是越想他就越想笑。
然后整个人就跟发癫了一样抱着酒壶笑个不停。
骂不了一个聋子他还骂不了一个疯子吗?
方才那个不识字的人听他越笑越大声,心中的火蹭的一下又起来了,“你个疯乞丐,笑你爷爷啊笑。”
等等!等等!
南宫灵这次都没能拉住他,那人就“嗖”的一下蹿到了胡铁花面前。
不是……
难道咱们不是丐帮吗?
南宫灵的尔康手终究是没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他闭了闭眼,义父为什么要让他把这个人给带出来啊!他寻思着自己的脸皮也不厚啊。
看到这,顾长亭都有点怜爱南宫灵了。
他是知道南宫灵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青衣楼里面儿有不少消遣人的东西。
比如……他还知道南宫灵是无花的弟弟。
青衣楼里的那些人,正经东西没收集到多少,八卦倒是收集了一堆——
宝宝们晚上好呀(≧▽≦)
哈哈哈下一章小顾就要和玉再见面了
标①的都是引用,来源百度。
第80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爷爷早死了,我怎么可能笑我爷爷呢?”胡铁花仰头灌了一口酒。
“我看你是找打!”那人说着就举起了拳头。
“这就要打人了?你们丐帮的人就这点儿气量吗,南宫少帮主?”胡铁花抹了一把嘴,视线瞟向站在客栈门口出的南宫灵。
闻言,南宫灵的脸色变了变,倒不是他的身份有多难认,而是既然认得他那就代表这种事儿有捅到他义父任慈眼前的可能性。
纵容丐帮弟子伤人的名头南宫灵可不想要。
“伊叔不可!”南宫灵抬手制止了他。
伊雄听到这人说出了南宫灵的身份,显然也有些畏惧之意,只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作罢。
南宫灵上前带着歉意的拱了拱手,“这位大侠见笑了,伊叔只是脾气比较刚直了些。”
胡铁花却是哼笑一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直接略过了他,向着顾长亭所在的方向走去。
酒坛放到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胡铁花坐到了顾长亭对面,方才侧了侧脸开口,“一句‘脾气刚直’就能随意欺压于人了吗?那你们丐帮‘刚直’的人应该不少吧。”
“你!……”还不等南宫灵开口,伊雄听到他的话就两眼一瞪,气势汹汹的就要走过去。
“够了!伊雄,你连我义父的话都不听了吗?”南宫灵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伊雄还欲再开口,却在南宫灵颇具威压的眼神中偃旗息鼓了。
他们不再生事,胡铁花也正好不用再费心应付他们。
他从桌上放着的一摞碗中拿了两只摆开,将酒坛中的就倒了两碗出来,推了一碗给顾长亭,“兄弟,交个朋友?”
顾长亭的脑门上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来,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顾长亭拿起酒碗跟他碰了一下,粗粝沙哑的嗓子吐出两个字,“朋友。”
胡铁花哈哈大笑了两声就把那碗酒一口闷了,喝完了酒,他就直勾勾的盯着顾长亭瞧。
真不怪他好奇,只隔着帷帽虽然看不见整张脸,但露出的下巴还是能瞧到的,可偏生胡铁花也看不到他的下巴,只因那下巴也被面具给盖了个全。
这可就让胡铁花好奇他是怎么喝水的了。
但事实证明,顾长亭袖子一甩盖住自己的脸,仰着头看起来像是在喝酒,但却是迅速的把那一碗酒倒进了空间里。
不是因为有面具喝不了,而是因为……
别以为他没看到刚刚胡铁花对着壶口喝酒呛了一下,又吐回去了半口。
他能喝吗?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酒碗再被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了。
但胡铁花却是啥也没看到,他挠了挠头,然后起身围着顾长亭转了一圈,“你怎么喝的酒?可别骗我老胡。”
顾长亭当着他的面儿甩了甩袖子,示意自己没有倒袖子里。
那可真就奇了怪了!
但胡铁花也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见他似乎不愿意说便也不再问了。
他坐了回去,然后对着顾长亭拍了拍胸脯,“既然你我已经是朋友了,我老胡自然不会吝啬于告知你身份。”
他冷眉向身后的南宫灵一桌人扫了一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老胡就叫胡铁花是也。”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顾长亭听的还是故意警告南宫灵他们的,但这并不妨碍南宫灵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邋里邋遢的人会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花蝴蝶”。
“不知兄弟可方便告知姓名?”胡铁花收了视线,面上带笑的看向顾长亭。
这倒是没什么好不告诉的,反正他不可能说真名。顾长亭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好些个假名。
最后选了一个最假的假名,“在下……贾明。”
胡铁花:“……”你可以敷衍我,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我?
最起码……不要这么明显。
胡铁花的无语有点太过明显了,顾长亭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敷衍的这么敷衍的好,然后他改了口,“说错了,其实我叫贾仁。”
胡铁花掩饰尴尬的大笑了几声,早这样那戏不就好接多了嘛!
他尴尬的喝了一口酒,“哈哈哈兄弟你这名儿,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贾义啊?”
顾长亭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胡铁花:“哈……哈哈,是吗。”
这个反应假的有点真了,他都要真信了。
顾长亭心里笑开了花,决定给胡铁花一个自己好好思考的空间,说不定他就真的信了呢。
但是正所谓“乐极生悲”,顾长亭高兴完了,那“悲”可不就来了吗?
……
玉罗刹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将手中的缰绳甩给迎上来的小厮,就抬脚走进了店中。
自那次月圆之夜后他险些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将翻涌的内力压制住却也因此武功停滞不前。
玉罗刹想,若是不解开他心中的那个心结,恐怕这辈子武功便再难存寸进。
极乐之星,还有无量大典的上半卷回春诀,是玉罗刹如今唯二的希望了。
哪怕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仍是不敢相信顾长亭或许已经死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顾长亭连个尸体都没留下,他又教自己如何信他已经死了呢?
玉罗刹不信,也不愿意去信。
“客人要些什么?”老板娘见又有人来立马迎了上去。
心中不禁暗自感慨一声,怎的今日的生意这般好?难不成是附近哪儿又出了什么武林秘籍绝世神兵?
玉罗刹大眼一扫也就瞧见了一个空位,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一壶白水。”
毕竟像这种地方的客栈,还是黑店比较多,酒水的味道重了,指不定就中了什么招数。
万万没想到的事情真是让顾长亭万万没想到。
他才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就碰到了玉罗刹,时间精确到让他有点怀疑玉罗刹是不是故意来蹲点的了。
你说这,怎么就这么“有缘”呢?
顾长亭和系统一人一统同时压了压头上的帷帽。
他们都伪装成这样了,玉罗刹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嗨哟!”胡铁花一掌拍在桌子上,不仅酒碗颤了三颤,顾长亭也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
突然就心惊肉跳了有没有?
顾长亭默默地捂了捂自己的心口,真刺激啊。
胡铁花看见他的举动,不明所以的拧了拧眉,“贾兄弟,你怎么了?”
顾长亭慢吞吞的回道,“在下自小心脏不好,受不得惊吓。”
听了这话,原本没注意他的玉罗刹也不禁瞥了他一眼,听着嗓门五大三粗的,怎么也不像是体弱之人。
更何况包的里一层外一层,不管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倒是我老胡的不是了。”胡铁花干笑了两声,“我请你吃顿酒,权当是给贾兄弟赔不是了。”
顾长亭,“……”我谢谢你啊。
说着就起身叫了一声“老板娘”,老板娘提着壶白水走了出来,看着胡铁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将白水放到桌上,才对着胡铁花冷哼一声,“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胡铁花讪笑着去拉了拉她的手,“我这刚认的兄弟,再给我拿一坛酒来呗。”
那老板娘却是猛地一下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酒卖完了,哪儿来那么多酒给你这兄弟喝!”
说完就往后厨走了过去,胡铁花虽然有些尴尬,但心中却是不恼,相反,老板娘对他越是冷淡他便越是喜爱老板娘。
两人拉着扯着,就这么一同去了后厨。
顾长亭:“……”要不要走的这么不是时候?
有道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等彻底不见了胡铁花的身影后,邻座的丐帮那几个人就又开始作妖了。
伊雄虽然不认字儿,但他看方才众人古怪的脸色便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方才低声问了问同行的几个弟兄便也知晓了是怎么个事儿了。可这带帷帽的怪人明显就不是个哑巴,那方才不是在耍他又是在做什么?
但又碍于胡铁花在场他不好发作,如今可让他逮到机会了。
猛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然后站起身看着顾长亭,“刚才就是你小子在耍老子?!”
顾长亭压了压帷帽第一次不想搞事情。
嗯,他十分觉得自己现在只适合当个安安静静的美……怪人。
“呵!”
伊雄冷笑一声,见这带帷帽的怪人不吭声也只以为他是害怕了,“敢耍我?今日你伊爷爷非教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一边说着,另一边已经在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
顾长亭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人设,他只微抬了抬头,半张面具从帷帽中显露出来,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沙哑,“管好你的狗。”
这话自然不是说给伊雄的,这狗的主子是谁那必然是说给狗主子听的。但奈何狗主子还没开口,这狗便已经迫不及待的犬吠出声了。
伊雄的脸色变了几变,“你TM骂谁是狗?”
顾长亭自然而然的接道,“谁是狗我骂谁。”
这一句话直接给伊雄整急眼了,人急眼了那脑子就容易糊涂,脑子糊涂了就十分容易嘴瓢,伊雄大脑都没来得及思考反驳的话就脱口而出,还生怕超不过似的说的贼大声,“狗TM才骂你!”
顾长亭静默了几秒,然后对他的话表达了自己深刻的赞同,“……你说的对极了。”
众人:“……”——
人物出场的好像有些多?【挠头】
别急,等我圆回来^ω^
宝宝们早点休息嗷~早点休息⊙ω⊙
小剧场:
小顾: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玉(盯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