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八十一条龙龙!

    “哗啦啦——”

    没有早八的清晨,符苓打着哈欠,慢吞吞的从水龙头接了满满一杯水,牙刷在口腔里动来动去,他眉眼倦怠散漫,眼神不免望见窗外绿意盎然的模样。

    明媚的阳光洒落枝叶,春风抚过绿意摇曳,动作间,细碎的光影化作光斑如一片滤镜加注其绚丽明艳的色彩,在眼前舞动摇曳。

    他略微有些失神,单薄的睡衣套在身上,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腕,淡色的青筋在皮下蜿蜒,淡淡透露出莫名的性感。

    一枚首尾衔接的龙形玉镯挂在腕间,水种优越的白玉种清透至极,显露别样的光色,色泽莹润纯正。

    其上的龙形,更是寥寥几笔勾勒流畅,简约时尚又颇具古韵,衬得青年姣姣如月,明媚隽秀。

    正洗漱时,身后猝然走过一人,比他高出一头的男人光着上身,美型的宽肩几乎将人笼罩。

    男人从后环住符苓的腰,亲昵的将脸埋进青年的脖颈,暗色的发丝蹭在颈间,无端泛起痒意。

    “符苓。”

    符苓莫名发起颤,刷牙的动作一顿,鼓起一边腮帮子,含含糊糊的发出一声:“干嘛?我刷牙呢。”边拱起肩膀,试图把男人抖下。

    男人抱着他晃了晃,这才抬起头,将下巴垫在他的肩上,漫不经心的随着晃动朝前迈了几步,脚步与符苓混在一起,显得密不可分。

    符苓嫌痒,下意识的撇开脑袋,吐出一口泡沫,对着镜子时突然发问。

    “你这头发,好像没长?”

    他不免有些奇怪,作为一个毛娘,符苓伸手揪着尼德那伽的头发捋了捋,基本上就有了数。

    “和半年前一个长度。”

    确信.JPG

    尼德那伽抬眸,伸手胡乱的揉了一把头发,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不长的。”

    “胡说,哪有人不长头发。”符苓掐着他的腮帮子,气鼓鼓的瞪他。

    “我和你说真的啊!”

    “是真的。”尼德那伽莫名委屈。

    成年龙的身躯几近固定,除非力量大幅度提升,于长命种而言,身躯状态接近停滞,时间在此刻按下了暂停键。

    尼德那伽一头短发,从遇见到现在,大半年过去了,几乎没长长一点。

    符苓一摸就摸得出来。

    他不太敢信,惊奇的揪着尼德那伽的头发,这边捋一捋,那边揪一揪,神态间十分疑惑。

    “真的没长!没剪过的痕迹。”

    剪过的痕迹是什么样?大概是只有熟练工能说得出来。

    符苓凭感觉捋了几处头发,还是和半年前一个长度,不长也不短。

    不像他,这半年小修了几次,发尾都长到后腰了。

    符苓眉眼隽秀,下三白的眼睛格外圆润,温润的弧度下眼白轮廓明显,显露出几分凉薄的光色。

    即便留着长发,趋于成熟的眉眼并不女气,扎着高层次狼尾小鞭,看起来又帅气又恣意,顾盼间像极了小说里隽秀的少年侠客。

    是以,符苓并没有过多修发尾,只是修修额发,但也是修过的。

    对于尼德那伽所说,根本不长头发的说法,他感到不可思议,一脸好奇的踮脚揪着男人的头发猛看。

    嘴角还带着点牙膏刷出的白泡沫,显得格外可爱。

    他脚尖一掂,不等尼德那伽低头就迫不及待的捋他的头发。

    尼德那伽头一低,他更加方便了,好奇的目光还没看两眼,突然腰间一紧。

    男人抱着他的腰一把架了起来,托着屁股送到了洗手台上,借着这个高度,符苓比尼德那伽高出半个头。

    但男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心思,他把人送上洗手台,手指掐着对象的下巴,唇角的泡泡被他舔了去。

    不等符苓骂他,他脸往前一凑,直把符苓堵的哑口无言。

    “唔!”

    符苓掐着男人的肩膀,刚刷过牙的口腔还残留着牙膏的味道,是草莓味的。

    草莓味的对象又甜又软,尼德那伽眼眸发紧,眼下流露出几分侵占,舌头轻车熟路的钻入其中,撬开牙关直直的卷起里面的软舌。

    滑腻的舌头纠缠间,直把舌根扯得发软,结结实实的堵满了嘴,逼得符苓慌乱的攥着男人的头发,被衔弄得泪眼朦胧,漂亮的绯色染红了眼尾,不住的抗议挣扎。

    挣扎间,符苓的手被按在洗手台,逃避般含胸后仰,却被按着后腰被迫向前。

    湿哒哒的痕迹淌满下巴,男人好不容易松了口,符苓还没松口气,猝然被含住了唇瓣,被结结实实吮了吮唇珠,又含着下唇一寸一寸的往下舔。

    男人熟稔的将淌下的水痕一一舔去,面上流露出格外满足的神采。

    “唔……你这个坏狗!”

    符苓后仰着,脑袋抵着镜子,只觉身体反应不过来般浑身抽搐颤抖着。

    他张口斥骂,湿润的眼睛瞪得滚圆,却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非常的不痛不痒。

    符苓哪还顾得上他头发长没长长?见男人一动,立刻警惕的捂住嘴巴。

    尼德那伽抬手,轻轻擦去他眼尾的泪珠,手腕上与青年相对的手镯格外透亮。

    符苓看着就来气,偏头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威胁般瞪着眼睛,嗓音含糊:“就知道欺负我。”

    这也算欺负吗?尼德那伽困惑歪头。

    他低沉否认:“不是欺负,是喜欢你。”

    他轻舔青年下颚,像是只忠心的大型犬,拦在符苓面前,几乎将人遮掩完全。

    “喜欢你。”他再次重复,将青年圈在怀中。

    男人的脑袋挤在颈间,逼得符苓扬起头,被迫张开双手抱住男人的脑袋,不住的深深呼吸,更像是主动迎合了。

    暴露在外的喉结被咬了一口,符苓有些羞恼。

    “你这样……我不开暖气了。”他气鼓鼓的发出通牒。

    完全没有理解用意的尼德那伽一歪头。

    就见对象唇角微弯,漂亮的小脸流露出小恶魔般的狡黠。

    “三月的天,早也不该开暖气,不过天气还不够热,屋里也得穿毛衣,不然会冻感冒的。”

    这样的话,就不能再轻轻松松的抱着对象啃脖子了。

    尼德那伽得穿起厚厚的毛衣,不能再肆无忌惮的光着上半身吸引对象来摸,不然会被对象骂。

    有种冷,叫做对象觉得你冷。

    突然得知噩耗的尼德那伽:!!!

    他神情悲痛,像是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大狗狗,怂眉搭眼的把脑袋抵在对象肩膀上,喉间发出求饶般的低呼。

    真的很会撒娇了。

    符苓像是摸狗狗一样摸头:“呼噜毛呼噜毛。”

    尼德那伽自闭了。

    眼见这男人真的埋在他肩膀上自闭,愣是不把他放下洗手台,符苓挣扎几下都推不动他,想了想,他开口哄:“那我带你出去玩?”

    “我这几天就是在旧街赌石玩,我和白行止走了几天,预算三百万的和田玉白玉种手镯,花三十万赌出来了,看,就是这个。”

    符苓晃了晃手上的镯子。

    所谓室无玉不雅,身无玉不贵。

    在汉文化圈里,玉石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石器时代,各种玉制礼器一直到今日仍然深受人们的喜爱。

    比起黄金,擅长国画的符苓对玉石矿物有着更深刻的认识。

    在准备礼物的时候,符苓原本是打算收购大批金子,算上上学期攒下的生活费和过年亲戚们发的红包,预算足有三百万,是全然属于他自己的钱。

    但有这个预算,负责收购金子的代理人推荐他可以考虑一下玉石。

    既是送给男朋友,单纯的金子难免落俗,送块昂贵的玉石当定情之用,既符合这个国家的传统,又符合符苓的审美意识倾向。

    ——这片土地的每个时期都有着非常丰富的玉龙礼器。

    玉龙!

    符苓完全被说服了。

    他跟尼德那伽解释了一下什么叫赌石,见尼德那伽感兴趣,他眉梢一挑,引诱般指引:“去玩的话,今天没课,我们有一下午的时间。”

    “有更好的?”尼德那伽突然看向两人的手腕。

    手腕上的白玉龙衔尾和田玉镯衬得肤白腕细,尼德那伽目光定定看了两秒。

    怎么看,怎么觉得上面的两只东方龙碍眼。

    应该是一只东方龙一只西方龙,这样才最配!

    赌出更好的,刻上西方龙圈在对象手上,更好看!

    尼德那伽志向远大。

    符苓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手上的镯子,他捂着手腕,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是定情信物啊喂!”

    有更好的也不可以随随便便换掉!

    符苓气鼓鼓的,立刻伸手作势要把手镯拿回来:“不喜欢就还给我!”

    尼德那伽把手往后一背,猛猛摇头:“不还,不还!”

    “喜欢,喜欢符苓。”他低头,讨好般在符苓脸侧轻蹭。

    只喜欢符苓。

    符苓哼了一声,凶巴巴的撇开脑袋一把推开他:“给我让开啦!”

    他一把跳下洗漱台,从水龙头接了一手水泼在尼德那伽脸上,气呼呼的踩着拖鞋往外走。

    尼德那伽连忙追上去,被狠狠掐了腮帮子。

    符苓瞪圆眼睛,凶巴巴的警告:“不喜欢也晚了,戴了我的镯子,就是我的人,不喜欢也得喜欢!”

    他霸道的扬起下巴,专制的撂下狠话。

    尼德那伽一点不怕,反而亲昵得挽着他的手臂,心满意足的附和:“喜欢符苓。”

    他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流露出心满意足的赞同,似乎这样专制的话戳中了他的心思,赞同与满足的情愫如糖果般甜蜜,像是在诉说无声的情话。

    把我的头颅献给你,把我的骨血献给你……我所有的一切,天然就属于你。

    我心甘情愿。

    第82章 八十二条龙龙!

    从玉料原石切出质地细腻的美玉,这个过程叫做赌石。

    赌石,为的就是一个赌字,是一夜暴富,还是倾家荡产,全部就归于这一块小小的石头。

    在古玩石料一条街里,到处都是或惊喜或哀叹的呼声,衣着朴素的人背着小包,提着袋子,一脸严肃的窜梭在各个摊位。

    他们时而拿起一块顽石仔细打量,时而围观别人切石窃窃私语。

    符苓和尼德那伽来的正巧,正好围观了一场赌石。

    只见切割师将水浇在石头上,众人屏住呼吸,眼睁睁的看着他推着石头,逐渐靠近切割机,在高速旋转的刀片下,碎石裂开痕迹,露出里面的一点润色。

    符苓盯着石头切面两秒,冷不丁开口:“这个色泽不对。”

    他太过年轻,在一众欢腾声中格外显眼。

    有人抬眼瞧他,面上露出一丝宽容笑意:“小娃娃,你不懂不要乱说,看这切面,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多好的色泽啊!”

    石头的主人亦是满脸喜色,喜气洋洋的摆手:“年轻人,卖古玩的店在隔壁呢,知道怎么走吗?”

    眼见众人不以为意,符苓仍然盯着那块切面不动:“这是俄料吧?”

    顶尖羊脂玉通常代指新疆籽料中的顶级品种,后来逐渐放宽标准,一些媲美顶级籽料的山料、或顶级俄白料也包含在内。

    这块石头,符苓一看就觉得不是新疆种,如果只是俄料,这个种水出两个手镯的料子大概在三四十万左右,新疆顶级籽料则是百万起步。

    这还只是在能出手镯的情况下,如果料子太小,再有裂痕之类,大抵还是要贬一点价格的。

    正说着,只见切割师动作一推,几块皮肉切了下来,露出里面白惨惨的裂痕。

    刚才还喜气洋洋的众人脸色一变,瞬间屏住了呼吸,眼见切割师切下几乎一半的石头,切面黯淡斑杂。

    符苓几步上前,在切割师惊讶的目光下用手机手电筒对着石头看了看,用笔画出几条线。

    “按照这个线切。”他说得笃定,一双黑眸锐利坚定,直叫人信服。

    石头的主人早已面色灰败,他一咬牙,冲切割师点头:“按照这切。”

    哗啦啦几刀下去,石料表层彻底切开,按照线切下的石料将将贴在白玉边上,切出了一块完整的玉石,大概握在手中的大小,表面还有不少裂痕。

    原本足有三四个男人拳头那么大的石料,切出来只有那么小一块,一下子从百万跌到一二十万。

    符苓预料正确,他拿着玉石看了看,点头确信:“不是新疆玉。”

    他波澜不惊,看着年轻,一双眼睛却格外锐利,远比一些赌石师还要老练,定义下的又快又准。

    有人好奇问他哪看出来的,符苓面露无辜:“这和我家羊脂玉摆件的颜色不一样。”

    众人:……

    炫富完,符苓钻出人群,一转头,刚才还一脸镇定的青年,对着男朋友笑得得意,张扬的挑起眉头,唇角矜持弯起。

    “怎么样?我厉害吧?”

    青年眉眼带笑,玩笑般跟同伴说:“我从小就开始摸玉,三岁几千万的玉石扔着玩,五岁我姥爷抱着我进故宫修复院和那些顶尖工艺朝夕相对,七岁就开始玩矿石……那些顶级石料是什么哪来的,我闭着眼都能摸出来。”

    有这么厉害的男朋友,你就偷着乐吧!

    符苓神采飞扬,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一双眼睛仿佛在发光,顾盼间神光湛湛,分明是夸耀自己,张狂放肆的模样却半点不叫人厌烦。

    人有才又年轻,那叫恃才傲物,如他这般隽秀有才气的青年人,张扬骄傲如最耀眼的明星,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尼德那伽目不转睛,半晌才迟钝的“嗯”了一声,眸光深深。

    “符苓很厉害。”

    他认真去夸,和那些极尽溢美之词的攀龙附凤之徒比起来,简直可以说得上笨嘴拙舌,却远比那些人叫符苓高兴。

    符苓眉眼开朗,一把揽住男人的肩膀,亲昵得拍了拍。

    “去玩吧,我给你掌眼!”

    一块块没有被切开的石料摆在地上,大大小小堆砌在一起,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是从这样的石头里,往往能切出最纯正的美玉,美玉温润贵气,如同这片土地悠久的文明传承,含蓄秀美又温良润泽。

    “玉,什么算好?”不懂玉的尼德那伽问。

    符苓想了一下:“好嘛……当然是颜色越纯粹、裂痕越少越好。越绿越好,越紫越好,越透越好……要看是哪种玉石,当然,得是天然的那种。”

    这些话说的含糊,大概是外行人最能分辨的标准。

    颜色越纯粹越好。

    例如翡翠,高冰种水种越清透价值越高。

    价值高的,几千上亿都有可能。

    最高的是一只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手镯,市价48亿,水种极品,短暂出现过市场几乎只留下一个传说。

    对比起来,符苓送的和田玉白玉种,上百万的市价,只能算是买来玩玩。

    绿啊……

    尼德那伽若有所思,眼睛盯着这些石块打量,鎏金色的眸子在那一瞬间好似融入了浓重的阴影,凉薄的眸子里闪动着莫名的光影,像是怪异的裂痕,瞳孔逐渐逼紧成线。

    他转动着眼睛,似乎天地色彩都在眼中褪去。

    无机质的眸子在眼眶转动着,怪异得显露出非人的凉薄,突然定定的看向角落。

    别人拿着石头都要对着光打量上十几分钟,犹豫半个小时也不在少数。

    他随随便便走了一圈,挑挑拣拣出几个,简直就像是外行人随便来玩玩,给摊主送钱的。

    符苓三百万的预算才花了三十万,他两手插兜,随便尼德那伽挑,打算不管挑出什么,就是几块普通石头,他也能做出点东西来。

    摊主乐得欢喜,殷勤的问:“是要现场开石还是你们自己找熟人呢?”

    符苓随口说:“现场开吧,街头那位陈师傅还有空吗?”

    “那这就得您自己去约了。”摊主回答。

    一般摊位有合作的切割师,但也有手艺好的切割师需要单独预约。

    于是两人又溜溜达达回了街头。

    期间尼德那伽盯着一块石头三秒,问符苓:“紫的也好吗?”

    符苓想了想:“紫罗兰冰种翡翠?好啊,可贵了。”

    “绿呢?”

    “紫带春?也不错。”

    于是尼德那伽又出了三万买了块石头。

    他一共买了三块,跟逛街买小东西一样,几十万丢出去了。

    眼见他们没半个小时又走回来了,之前对他们刮目相看的赌石师好奇问:“小伙子,你们这就走了吗?”

    “没,来切石头。”符苓摇头。

    他面色镇定,寡言少语,看起来真像是胸有成竹,半点不露怯。

    虽然社恐又死宅,但是华夏人在外就是要大大方方的,符苓装模作样,做出一副矜贵有礼的模样,大方从容,非常唬人。

    一听他要赌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眼见他们要切的石头里面还有一块齐腰高的,都有些皱眉。

    赌石也不是越大越好,所谓一刀富一刀穷,谁也不知道能切出什么东西来。

    好几个人好奇的上了手,拿着石头细细打量,有人皱眉,有人若有所思,都有些不看好。

    “你要切这几块?”

    “这不行吧,这石头都放这多久了,真有好的早被人挑走了。”

    “年轻人到底是年轻,我看他们才进去半个小时不到,哪里挑得到好?这不浪费钱吗?”

    ……

    几个赌石师窃窃私语,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一双利眼标配手电筒、玉石串,看起来颇有几分大师姿态。

    切石头的切割师也摇头:“你这真要切?”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不靠谱,几个切割师更是漫不经心。

    得知符苓要找陈师傅切,有人笑话:“这陈师傅开石的价格可不低,别最后切出来的价值,还抵不上这一次开刃。”

    符苓一点不受影响,他拿着笔,玩闹般教尼德那伽在石头上画切割线。

    这本就不是他们该画的,符苓之前能上手,是已经切开了表面,出了玉,石头透光才能估算出大概位置。

    但符苓本来就是来玩的,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切坏玉,有体验感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都不缺钱,符苓让尼德那伽自己画,满不在乎的和他打赌:“要是没切出玉,你就给我洗一星期的袜子。”

    他神色狡黠,玩笑般朝尼德那伽扬眉,看起来明艳至极。

    尼德那伽摇头。

    “嗯,不给洗?”符苓立刻皱眉,一副不满的凶巴巴模样,架着尼德那伽的肩膀威胁的敛起眼睛,目光不善:“嫌弃我?”

    敢嫌弃他就要闹了。

    尼德那伽一边划线一边回答:“可是,你的袜子一直是我洗啊。”

    符苓:……

    他有这么周扒皮吗?

    好像还真有。

    符苓莫名心虚,立刻改口:“那我给你洗一个星期的袜子。”

    两人不管不顾的窃窃私语,怎么看怎么任性。

    手艺最好的陈师傅看两人年轻,不自觉皱起眉头:“你们真要切?”

    “别到时候切不出玉,怪我这手艺不行。”

    他语气满不信任,甚至嫌弃两个小青年不懂在石头上瞎画。

    在符苓说按着画线切的时候,面上露出了一个十分宽容的笑,像是在看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在一众不赞同的轻视目光中,符苓莫名不爽,冷冷的反驳:“切你的,又不是不给钱!”

    一群随地大小爹的家伙。

    尼德那伽安抚的摸摸他的头,目光淡淡扫过四周,被眼神扫过的人顿觉背后一凉,恍若一座深沉的高山笼罩面前,自己如蝼蚁般矮小无望。

    莫名的惊悚感令他们闭了嘴。

    在一片安静声中,切石机开了。

    刀片“滋滋”滚动,众人屏住呼吸,眼睁睁的看着陈师傅按照习惯切开了第一刀。

    第83章 八十三条龙龙!

    哒叭。

    掉下来的石块斑杂凌乱,被恐吓闭嘴的人瞬间像是找回了面子般,挺直胸膛,又抖擞了精神。

    “我就说,年轻人眼光还是不行。”

    “是啊,拿着家里的钱跑出来赌玉,妄图一刀暴富,这怎么可能。”

    “诶,刚刚那块玉那个小年轻还是看得很准的嘛。”

    ……

    众人议论纷纷,有轻视的,有理解的。

    陈师傅也莫名喜悦,下意识的看向那两个小年轻。

    却见他们看着自己,面色镇定至极,莫名叫他心一慌。

    做主的那个小年轻冷淡的指示:“继续切,这才第一刀呢。”

    开石第一刀,没出货很正常,陈师傅却莫名不安,他盯着手中的石料,一时间没有动作。

    正犹豫着,突然有人叫了符苓一声。

    符苓抬头,就见人群里一个修复院的伯伯好奇的看过来。

    “小符?你在这里做什么?”

    修复院的伯伯姓张,主管玉石、雕像修复那一块,偶尔也会来赌石街找找石头,和周围的人都很熟悉。

    众人见到他来,语气亲近,七嘴八舌的把他们围在这里的原因说了出来。

    张伯一下子就笑了:“你们觉得他看走眼,他觉得你们看走眼。”

    “这可是我们修复院的宝贝,摸玉石长大的,就他眼睛最利。”

    他身为长辈,非但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满脸高兴自傲,催促陈师傅快开石:“快让我瞧瞧,我们小符找了什么宝贝出来。”

    别人说什么都与他无关,符苓都可以视而不见,被熟悉的长辈这样玩笑推崇,符苓不免局促。

    他小声辩解:“……我就玩玩。”

    张伯拍拍他的肩膀,让自己几个学生都过来看着点。

    众目睽睽之下,陈师傅麻溜的开始第二刀。

    这次他谨慎为上,还是没有按照划线切,但已然贴得很近。

    第二刀隐约能看到里面一点颜色,众人不由屏住呼吸。

    切割机的刀片“滋滋”转动,到了第三刀,陈师傅屏住呼吸,熟练的推了过去。

    这一下,所有人就像哑了一般,市场鸦雀无声。

    半晌,有人惊声尖叫:“绿、绿了!”

    “是帝王绿!”

    人群一下子嘈杂起来,符苓一脸“本该如此”的镇定,背地里也十分紧张,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攥紧了对象的衣摆。

    下一刻,发汗的手被人攥进掌心。

    尼德那伽抓着他的手,满脸镇定,平静的情绪也感染了符苓。

    他定下心来,转而情绪逐渐兴奋起来。

    伴随着第四刀侧面切割,又一道绿色切开,人群里突然惊出一声:“我出两百万!”

    到了第五刀。

    “我出五百万。”

    第六刀。

    “八百万。”

    ……

    等石头完全切割开,一块极品帝王绿出现在众人眼前。

    陈师傅浇水洗去石粉的手都在抖,几乎是三十乘二十的帝王绿,洗过之后碧绿清透,浓重的绿色在阳光下绽放光彩。

    张伯哈哈大笑,直拍着符苓肩膀大喜:“好!好啊!”

    “真厉害啊!”

    重重的力道落在肩膀上,符苓肩膀一缩,差点没被拍倒。

    他也不敢置信,盯着那块帝王绿面露怀疑。

    他是听过一刀切出帝王绿的传闻,但是符苓并不太信,那块和田玉白玉种已经是他跑了好几个市场挑出来的,自以为这就是顶天了。

    居然!

    有人一个激灵,立刻挤过人群,面露殷切:“我出两千万!先生,我是诚心想买!价格可以再谈的,只要你愿意,我能再申请一笔款!”

    尼德那伽十分镇定,一掌把人隔开,庇护般揽着对象的肩膀,不让他被挤到。

    “还有两块。”

    他还要开。

    符苓反应过来也很激动,他抓着尼德那伽的胳膊,一咬牙:“开!”

    陈师傅抖着手把这价值连城的帝王绿装进盒子里,是张伯的学生主动抱回来的,抱得死紧,活像是抱着自己的身家性命。

    第二块,就是尼德那伽最后买的那块。

    他石块上的划线没有人再敢轻视,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块石头。

    几刀下去,处理了外面的表皮,越发接近划线的时候,陈师傅手越稳。

    一刀下去,绿中带紫。

    春带彩,价值不高。

    众人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

    直到,侧边的石块被切开。

    水浇在上面,哗啦一声,冰种翠绿莹润透亮,中间过渡自然柔和的春带彩色泽美丽得令人目眩神迷。

    无边绚丽的色彩像是融合在这一块界限中,最昂贵的两个翡翠色,绿与紫交融融洽,夕阳交融般浑然天成,不可分割。

    冰种春带彩!

    极品!

    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只见陈师傅将石料一转,另外半块没切开的石料逐渐打磨而出,纯粹的冰种紫罗兰展现在众人面前。

    “极品冰种春彩翡翠!”几近破音的惊呼惊醒了众人。

    所有人看那块玉石的目光中充满了热切。

    符苓呼吸都停滞了。

    他想到尼德问他的话。

    “紫的也好吗?”

    “紫罗兰冰种翡翠?好啊,可贵了。”

    “绿呢?”

    “紫带春?也不错。”

    岂止是不错!

    几千万是有了。

    刚刚还满脸笑意的张伯,脸上的表情都空白了。

    他按住符苓的肩膀,满脸严肃的低声制止:“你还有一块?别开了,也别理任何人,我们带上两块翡翠和石料走。”

    正说着,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围堵他们。

    “我出三千万!”

    “我出五千!”

    “只要把两块翡翠都卖给我,小伙子,随你报价!”

    ……

    张伯一个眼神,学生们麻溜的包好翡翠,在狂热的围堵中,众人麻溜的往外跑。

    他们慌慌张张,一直冲到车上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符苓翻出两块翡翠,面露梦幻:“老天!”

    他居然花二十多万开出两块极品翡翠!

    他目光落在尼德那伽身上,男人朝他扬扬唇,淡定的模样,丝毫不知道自己造成了什么影响。

    符苓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凶巴巴的质问:“说,你是不是会魔法?怎么可能开出两块极品翡翠!”

    尼德那伽面色镇定,他手指点在眼下,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得意:“只是一点点,小小的透视魔法。”

    看起来超级不好惹的浓颜帅哥手指点在眼下,做出类似于蛊惑般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

    符苓觉得这家伙简直在胡言乱语。

    他一把扑到尼德那伽怀里,憋狠了的激动才终于脱口而出。

    “啊啊啊!你好棒!”

    翡翠!

    极品帝王绿和极品冰种春带彩,除了中间春带彩的部分,两边的冰种色格外清透纯粹,石料大小又足够,出手镯总价值几千万根本下不来!

    符苓激动得捧着尼德的脸,手胡乱的抚开他的头发,激动得啵啵就是两口,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洒满了激动的小星星。

    小金龙兀自激动,无形的尾巴空中激动摇曳,祥云尾巴得意翘起。

    这么厉害的对象,他的。

    金灿灿的尾巴在眼前勾引般摇曳,看得尼德那伽十分眼热,他难耐的顶了顶上颚,只觉尾巴骨蠢蠢欲动,恨不得一把扑到对象身上,狠狠缠住漂亮的龙尾巴!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尼德那伽一把回抱住对象,两个人像是亲吻鱼般,鼓励的亲亲彼此。

    这个说:“你好棒啊!”

    那个夸:“符苓最棒。”

    “眼光超好,超会赚钱。”

    “嗯,都给对象花。”

    ……

    车里的其他人都没眼看。

    张伯咳嗽两声,提醒他们还在车里。

    他扭过头,问符苓:“你那块石料要不要拉到修复院去开?我亲自给你开。”

    符苓想了想,点头答应,眸光流转间格外灿烂:“麻烦张伯了。”

    “哈哈哈,我还要多谢你,一次性看到两块极品翡翠。”张伯爽朗一笑,又好奇起来:“不知道你那块齐腰高的石料能开出什么。”

    “这要也是好玉,那可真是发了啊!”

    别的不说,单一块极品翡翠就足够发家了。

    张伯的几个学生也很激动,吵着要看老师解石。

    符苓摸着怀里两块大翡翠,眉眼一弯:“不卖,留着当传家宝。”

    “对对!留着留着。”张伯赞同点头。

    眨眼间,符苓开出两块极品翡翠的消息就在修复院传开了。

    一群搞修复的叔叔阿姨都跑过来围观,姥爷挤过众人,看见这么漂亮的未加工翡翠,笑得合不拢嘴。

    “诶,看我家乖孙开出来的。”他面露得意,四处炫耀。

    所谓子承父业,在修复院上班的人多少也抱着保护文明的情怀,希望后辈子孙也加入其中传承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这里面最耀眼的孩子,当然还是老季家这个外孙。

    从小跟在季老身后,七岁就开始捏土学烧瓷,十岁就会画古画临摹古文,十二岁就能独立修复碎掉的瓷器……

    众人不知道听了多少季老炫耀的话。

    新加入的修复老师更是对这个有所耳闻的青年面露好奇,不住的打量他。

    符苓落落大方,从容的回应每一个人的询问。

    “嗯,古玩市场买的。”

    “不卖,暂时还没想好做什么。”

    “还有一块没开,张伯伯打算亲自开。”

    ……

    在一片热闹中,张伯搬出切割机,开始解石。

    第84章 八十四条龙龙!

    剩下一块没开的玉石,足有齐腰高,形似山石,外表并不起眼,但也是最贵的一块。

    山籽料厂出来的大石,几个修复院与矿石有关的叔叔伯伯对着石头敲敲打打,判定可能是青玉。

    如果刨出来玉石不小,能做一尊玉山子,用玉石雕刻景物故事,颇具人文特色的一种玉雕制品。

    现如今最大的一尊玉山子采用新疆和田青玉,长0.96米,高2.24米,重达五千公斤,是一尊乾隆末年的大禹治水玉山子。

    张伯开了机器,牵过一条水管对着山石冲洗一阵,他穿着围裙,刀片“滋滋”转动,在打磨上的一瞬间,石末四溅。

    他也算小心,抛去旁边的碎石,沿着划线一切,一片青色入眼。

    和田青白玉质地细润,是一种介于白色与淡青色之间的软玉,这块巨石开出来的水头很好,质地莹润有灵气,是块很好的青白玉。

    抛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面色一喜。

    张伯更是忍不住转头:“小符,这么大一块青玉呢!雕个什么?雕尊玉山子怎么样?雕个八仙过海?”

    “诶!不行,要我说,雕个白泽精怪图,有灵气。”姥爷跳出来否决,他一琢磨,越发觉得雕个精怪图好。

    他和老婆子都雕在上面,多有意境。

    其他同事不太认可,七嘴八舌的提议。

    “雕什么精怪图啊,雕个嫦娥奔月。”

    “怎么不雕个五洋捉鳖?”

    几个文化水平很高的老师争来争去,张伯只顾点头,喜滋滋的想雕什么不都得找他雕?

    符苓洗把脸的功夫,回来整块青玉都抛了出来。

    捏着水管一冲,莹润青白的玉山在阳光下莹润透亮。

    粗略一估算,大抵也有五六十厘米高,经历过前面两块极品翡翠,价值只算中等偏上的和田青白玉显然没那么吓人。

    但真拉出去卖,也是绝对的好玉了。

    符苓都麻了,三块石头没一块坏的,个顶个的好。

    他掐着尼德那伽的腮帮子,又惊奇又困惑:“你怎么一挑一个准,都是好玉。”

    细长的手指掐着男人的腮帮子,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符苓更是眉眼带笑,眼中满是温软的笑意。

    他玩笑般掐了掐,不等手回收,尼德那伽头一低,乖乖的把下巴送到他的掌心。

    旋即他脑袋一歪,眸子微敛,牵动着眼下弧度,露出一个邀功的表情,侧脸贴着符苓的掌心轻轻蹭了蹭。

    像是一只乖巧又忠诚的大型犬。

    “喜欢还买。”

    尼德那伽显然不懂玉,但是他懂符苓,只要符苓喜欢那就是珍贵,珍贵就足够了。

    符苓神情微动,半晌偷偷倒吸一口凉气,他偏开脑袋,暗自嘀咕。

    “这外国佬也太会说话了吧!”

    撩死人不偿命!

    怎么会这么说话?

    他心里高兴,偷偷压着唇角,又实在是遮掩不住情绪,露出一个略带矜持的笑,眼角眉梢都是笑的模样。

    “符符,符符——”

    姥爷叫了符苓好几声,走到后院看见两人站在一起,眉眼带笑的模样,不知道在说什么。

    符苓扭过头,迟钝的应了一声:“怎么了?姥爷。”

    “你张伯问你这块青玉要雕什么呢。”姥爷笑呵呵的提醒,同时又暗藏期待,老小孩似的朝他眨眨眼。

    “姥爷觉得,雕个白泽精怪图好,雕上几只麒麟啊,驺吾啊……符符觉得呢?”

    符苓不太乐意,他不是很想雕这块玉,想着放起来以后再说。

    于是当做没看懂姥爷的暗示,一脸无辜的表示:“我还没想好呢。”

    “姥爷,先别雕了吧,在家里放一放嘛。”

    他半撒娇般跟姥爷商讨,姥爷拿他没办法,只能说“好好好”。

    这么大一块玉也不好带回去,磕磕碰碰也不好,张伯还寻思着有机会雕一块这么大的玉山子,急急的让符苓把玉寄存在这里。

    这也不是不行,毕竟哪里有修复院安全?而且无论玉石、字画,都有专门的保险与保养人员。

    姥爷说:“这玉要是雕成了,估计得拿出去展览。”

    他们修复院的人从入职默默无闻几十年,勤勤恳恳修复文物,就算一年到头得不到几天休息,修文物的速度也不够快、不够多。

    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太多,那些有关历史有关过去的老物件在岁月长河中腐化的速度永远比修复的速度快,文物保护与修复,代表着一个文明的传承,而新的工艺品则代表着文明的延续。

    有很多书法、字画、玉石雕刻被收录展览,在日后也会成为文物。

    这块玉给修复院的人雕好后,符苓要是愿意,它很可能会被国家收录展览。

    姥爷很希望这样做。

    大概他们这样的人,总有点舍己为人、轻利重情的想法。

    符苓含糊一声,就像曾经对姥爷以后干文物修复的提议含糊带过般,若无其事的说:“我还没想好呢。”

    这就是不太愿意了。

    姥爷也没勉强,热情招呼他和尼德回家里吃饭。

    不等符苓拒绝,姥爷故作不高兴:“符符这就嫌弃姥姥姥爷了?”

    “没有。”

    符苓嘀嘀咕咕:“我明天有课呢。”

    深怕姥爷把他拉回家,进而留下来睡,出了宫门,他连忙拉着尼德那伽从姥爷身边溜走了。

    跑过一个街口,他跑得气喘吁吁,弯腰撑着膝盖呼吸几下,扭头看着尼德那伽,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姥爷回头可得说我了。”他笑着撞了下尼德那伽的肩膀,一手揽在男人肩上上,笑得眉眼弯弯。

    嘴上是这么说,神情却一点也不害怕,神采飞扬的模样明媚又可爱。

    尼德那伽任由他撑着,手从善如流的接过符苓背着的包,里面两块翡翠,把包塞得鼓鼓囊囊。

    他背在身后,目光落在符苓明媚的眉眼,低低的开口:“不会。”

    姥爷哪舍得说他啊?

    别说姥爷不舍得,尼德那伽更舍不得。

    符苓眉梢一扬,用脚尖踢了踢他的鞋子,故作不满:“你就知道了?”

    下一瞬,他笑了起来,笑得溶光明亮,夕阳西下的昏黄落在面上,像是落在橙黄的暖光中。

    身后的天空醺醺然染红了半边天空,雪白的玉兰花在空中晃晃悠悠,似乎连花瓣边缘都染上了旧色。

    旧色的味道笼罩在这片巍峨宏大的红墙绿瓦下,月还未挂上枝头,暖阳残血般蹭着地平线不肯落下,路灯却早早的亮了起来。

    符苓抬头,灯光落在面上,像是古时最暧昧不清的氛围,灯下的他拢着光,似乎连发丝都渗透着暖意。

    “尼德。”符苓看着天空,天上猝然闪现几颗星子。

    他猝然说道:“我还是很喜欢修复院的。”

    这个话题来得突然,甚至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早就决定以后要留学北欧,大概率也不会再回来了。

    只是符苓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在听说那块青玉雕好之后可能会被国家收录展览,符苓有一瞬间,是想到了那尊大禹治水的玉山子。

    乾隆末年的巨型玉山子,符苓曾隔着玻璃注视着过很多次。

    它将会与这个国度同行千百年的岁月,走向这个文明的未来,那符苓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符苓想了想,虽然有点遗憾,但并不伤心。

    他猝然偏头,笑得纯粹明亮,一双眼睛里满是真诚:“尼德,你真的得好好学习。”

    他们一起去读北欧的研究生,一起找工作,一起走向未来。

    意识到对象真的很希望自己好好学习的尼德那伽:……

    当人还是太辛苦了。

    好想回世界树,继续当一只啃树根的黑龙。

    但是不行。

    已经是拥有对象的成熟龙了,尼德那伽忍耐点头,非常认真的许诺。

    “好。”

    他金眸深邃,真诚至极,显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龙要这么努力。

    但是好好学习,听对象的!

    尼德那伽决定好好学习了。

    第二天的第一节课,嘴上督促尼德要好好学习的符苓,在看见老师的第一秒,整个人呲溜滑进了桌子底下。

    尼德那伽:?

    他低下头,蹲在桌子底下的对象朝他竖起一根手指,一脸痛苦的比划一通,狠狠打了一个叉,无声咒骂。

    woc,怎么是她!

    周女士!

    周吾抱着书,踩着漂亮的坡跟小皮鞋,模样漂亮又时尚,笑眯眯的在讲台站定。

    “你们好,我是你们这学期的民俗学概论老师,我姓周。”

    符苓从桌子底下钻出脑袋,他扒着桌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谨慎的偷偷探头,听到这话疯狂摇头,脑袋都不敢抬。

    龙龙祟祟.jpg

    龙龙惊恐.JPG

    什么鬼!!!

    好美丽的中国话,使我耳朵嗡嗡。

    然而更崩溃的还在后面。

    周女士目光一扫,笑眯眯的宣布:“以后符苓同学就是我的课代表,符苓同学?符苓同学还没来吗?”

    周女士不住的呼唤符苓的名字,教室里的人纷纷转头往四周张望。

    躲在桌子底下的符苓:……

    不——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此刻一位爱龙人士轻轻的碎了。

    符苓觉得,他现在比尼德还厌学了。

    第85章 八十五条龙龙!

    周吾笑盈盈的站在讲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视线扫过众人,所有人也配合着左右张望。

    班长白翩翩起身:“呃……符苓同学他……”

    “嗯?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吗?”周吾眉头一皱,语气担忧。

    在周老师温和的注视下,白翩翩卡壳一瞬。

    尼德那伽一把抓住紧张到扣自己裤子缝的对象,从容反驳:“老师,符苓不想当课代表。”

    “我想当老师的课代表。”白仙仙一下子蹦了起来,欢快灵动的小姑娘活泼的眨了眨眼,双手合十面露哀求,顾盼间熠熠生辉。

    “选我吧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她对蹲着的符苓眨了眨眼,活泼又灵动的小姑娘举起手,精力十足。

    符苓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神情愣愣的,看起来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被人搀扶起来的时候,他面对着讲台,对象的手还卡在他胳膊上,拒绝的话就这么顺溜的说出口:“我不想当课代表。”

    可周女士决定的事,一般是不会听人意见的。

    虽然家里一向是符先生管,但真正有话语权的,永远都是周女士。

    周女士困惑皱眉,她作势思考了一下,旋即兴奋得一拍手:“那你们两个都当我课代表好了。”

    她神态烂漫无辜,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符苓有点绝望。

    他抿了下嘴,心里已经放弃了,白仙仙也“诶”了一声,露出不可思议和退缩的神态。

    身为学生,面对老师总是难免尊敬小心,第一次反驳之后,大概率也很难继续反驳下去。

    何况符苓与她多次打交道。

    唯有尼德那伽面色一沉,深邃阴郁的眉眼笼罩着阴霾,他面露不悦,语气越发沉冷:“符苓不想当课代表。”

    “什……”周吾一愣。

    就见这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冷脸重复:“他不想给你当课代表。”

    他与讲台上的老师对视间,一双鎏金色的眸子越发深沉,极致的金黄中暗色涌动,翻页般变换成妖异的竖瞳,沿着瞳孔裂开道道痕迹。

    一股无形的巨影威慑般压在头顶,像是绵延不绝的山脉,巨大的阴影下,所有的一切皆为蝼蚁。

    直面其存在的人只能仰起头,无力惊恐得遥望着足以遮天蔽日的恐惧,冷冷望来的一双眼好似来自无尽高空的嘶语,撕扯着的风声零落疯狂。

    无尽的惊惧与恐惧带来了虚渺的眩晕与幻影,无尽的巨木缓缓露出一角枝条,密密麻麻的枝叶沙沙作响,像是像飘零的骨灰。

    恐慌。

    恐慌。

    直面高纬度生物而带来的无限度恐慌,密密麻麻的渗透着每一根神经。

    周女士像是被惊吓到的猫猫,惊恐得瞪圆了眼睛,木木的望着尼德那伽。

    在尼德那伽又一次重复“不想当课代表”时,她愣愣点头,面上一片空白。

    ——被恐吓了。

    一直到尼德那伽坐下,周吾都没有回过神来,她麻木的开始讲课,嘴里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从来没和周女士沟通成功的符苓震惊的看着男朋友,他凑到耳边,小声嘀咕:“你居然说通了?怎么说通的?她从来说不通,我都放弃了。”

    如果多重复几次,就能说通的话,符苓想,那很多事都不至于此。

    面对无法沟通的人,单纯的重复拒绝是没有用的。

    完全是恐吓了她的尼德那伽神情镇定,他拉着对象的手,眉宇间没有一丝得意,像是为符苓解决问题就是自己应该做到的事。

    他镇定回答:“可能是,心脏突然发现?”

    “那叫良心发现。”符苓纠正。

    完全被他敷衍过去了啊喂!

    符苓恨恨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玩自己的手指,小小声嘀咕:“你可真行,除了我爸外,还没人能说动周女士。”

    他发自内心赞叹,不让尼德那伽玩他的手,他反而自己无意识抓着尼德那伽的手指把玩。

    尼德那伽偏头,鎏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青年带笑的眉眼,他伸手按在他的眉心。

    粗糙的指腹落在白净的额头,符苓挑眸看了一眼,耳边男人嗓音低沉:“不高兴的,我来处理。”

    “不要不高兴。”

    只要对象高兴,什么都可以。

    完全没有善恶观念的西方恶龙完全不在乎对象的品行想法在人类眼中是好是坏,他自顾自的把符苓的想法与喜好当作自己的,极端的爱恨近乎分明。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

    这是非常没有道理的做派,恶龙决不会被道德绑架,也绝不会为了奇奇怪怪的原因放弃对象。

    这样的爱近乎昏庸,几乎失智,荒谬且热烈。

    只要对象高兴就好。

    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纯粹的尼德那伽眉眼认真,一字一句都展现着他的真意,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虚假。

    和装傻充愣时摆出的无辜表情不同,尼德那伽总是会不经意间用很认真的语气说出一些诺言,并且为此实践行动。

    非常有行动力。

    符苓抿了下唇,脸上小小的露出一个笑容,因为表情变化,腮帮子微微鼓起,软乎乎的露出非常高兴的表情。

    “我现在就很高兴。”

    他近乎是放弃与周女士沟通了,但现在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孤立无援。

    嗯……有个很认真一点亏都不肯让他吃的男朋友。

    当然,还有很热心的双胞胎班长和团支书。

    下了课,符苓转过头,问坐在自己背后的班长和团支书:“班长,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白仙仙笑眯眯的摇摇头,漂亮灵动的辫子摆了摆,满脸狡黠:“你不会觉得我们是特意帮你的吧?”

    “不不不,我可是真的很想当周老师的课代表哦~”

    漂亮的小姑娘故作得意的鼓了鼓腮帮子,得意叉腰:“现在我可是周老师的课代表了。”

    “哇,课代表请吃饭啊!”旁边的室友笑眯眯的探过脑袋,惊叹鼓掌起哄。

    白仙仙哼哼两声,傲娇摆手:“好说好说。”

    几个小姑娘说说笑笑的跑走了,符苓伸着尔康手,想请客都没机会。

    但来不及郁闷,眼见周女士身边没人了,他立刻抄起书拉着男朋友就跑。

    深怕被周女士捉着说话。

    对符苓来说,有周女士当老师真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符苓的厌学情绪几乎达到了顶峰,一想到要上周女士的课,他耍赖般扑在床上,焦躁的在床上乱滚:“啊啊啊!不想上课!人为什么要上课!”

    他手脚麻利,在床上阴暗爬行,一溜烟就窜进了被子里,裹成一团非常不想面对现实。

    已经收拾好等着对象一起去上课的尼德那伽拍拍被子包,像是翻猫猫般半抱着手一用力,直接把被子翻了过来。

    被子里滚出一只漂漂亮亮的对象,尼德那伽低头亲了一口,像是偷腥的猫愉悦得眯起眼睛。

    他语气发软,低头轻蹭着对象软乎乎的腮帮子:“去上课?”

    符苓:……

    “人为什么要上课!我不要上课!”

    符苓努力挣扎,手脚乱蹬,把床上的几个龙仔都蹬下去,床宽敞了,他在床上乱爬。

    被人把着腰往后一拖,绝望的倒在床上,无力的伸手。

    “不——”

    这样的情况每次上周女士的课之前都会发生,监督尼德那伽努力学习的符苓每每厌学情绪严重,板着半死不活的脸坐在教室里,感觉尸体都僵硬了。

    他数着到底还要上多少次周女士的课,前面坐着的班长和妹妹聊天,突然转过头,两双相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符苓,你看话剧吗?”

    “嗯?五一吗?”符苓撑着下颚,漫不经心的反问。

    白翩翩点头:“是《觉醒年代》话剧,五月四号演出,我们想去看。”

    “在另一个区,我们还想在那里玩一下,当天回不来,你要是去的话我们可以有个照应。”

    白仙仙双手合十摆了摆,露出“拜托了”的可爱表情。

    符苓正好翻到学期校历,整整五天的小长假。

    符苓撑着下巴,拖长音“诶——”了一声:“可以的,我1号要去漫展,后面都没安排。”

    “好诶!”两姐妹欢呼一声。

    又好奇的凑过脑袋:“那你会出cos吗?cos谁呢?”

    符苓早就想好了,他嘴角一翘,隐约有些得意,矜持的压下唇角:“我啊——出荒总!”

    他今年长了五厘米,有一米八五了,再垫一垫,一米九出荒总,帅!

    “那尼德那伽同学呢?”两姐妹又把目光转向尼德那伽。

    符苓闻言更加得意,隐约还有点憋不住笑的模样,他双手示意一摆,靠在男人的肩上唇角憋笑。

    “是月读!”

    荒月荒月,符苓仗着尼德那伽不懂,cp上暗搓搓的压他一头。

    白仙仙言语犀利:“可是,比起月读,尼德那伽同学更适合荒吧?”

    “尼德那伽同学的五官太有攻击性了,月读可是妈咪诶!”

    拥有男女两个性别的月读可是在老师和妈咪中无缝切换,神圣又富有母性,白仙仙目光犀利,上下一扫,若有所思。

    “不,如果是出月读妈咪的话……”

    啧啧啧,这个衣服都遮不住的宽肩大胸。

    女装!大乃!

    白仙仙和符苓嘀嘀咕咕,并且出示了一些cos图,成功说动了符苓。

    符苓蹭到尼德那伽身边,期期艾艾开口:“尼德……”

    他目露期待,隐隐藏着兴奋。

    完全听清楚他们在聊什么的尼德那伽:……

    第86章 八十六条龙龙!

    恶龙,是没有任何思想善恶之分的,他们的想法不能以人类的思维来衡量。

    看着高大阴郁的男人,只是被对象满脸笑意的说了两句,他便十分轻松的点头答应。

    尼德那伽抬手摩挲着对象的后腰,神情意味不明:“你会喜欢吗?”

    恶龙并不在乎穿男装女装,人类的一些衣服对于他来说没有男女差别,但只要对象喜欢,拥有伴侣的恶龙便如开屏的孔雀,肆无忌惮的挥洒着自身的魅力,以期获得对象的青睐。

    当然,这样的讨好并不是无所求的,恶龙从不做赔本生意,他总要获得一些好处。

    尼德那伽金眸深沉,晦暗的晲去一眼,无机质的眸子上下打量间似乎透露出某种危险色彩。

    符苓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同时心里又被男朋友穿女装这个提议弄的心痒难耐,实在兴奋至极,纯然露出一副兴奋欢喜的表情。

    他面上点头,露出一脸乖巧与讨好,亲昵得蹭着男人的肩膀,清越的嗓音越发软乎。

    “你出月读老师,我就出小荒,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出美图,怎么样?老师~”

    符苓眨巴眨巴眼,神情又灵动又明媚。

    半撒娇的心虚语气实在可爱。

    尼德那伽心软得一塌糊涂,只管点头答应,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

    尼德那伽答应了,符苓就开始准备道具,月读女神的衣服也需要特地约改。

    为了出效果,露腿的长裙被改成了更能遮掩身材的鱼尾裙,宽松的外衣下,如夜海般洒满星子与月亮的渐变裙装如同鱼尾自腿下拖拽,金色的星之子配饰点缀裙边,牵起波浪般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

    符苓的衣服则简单了,直接买一套小荒的cos服。

    他特意订了一条海蓝色的大龙,边缘沾染深紫,体态狰狞凶猛,低吼的神态活灵活现。

    他简直停不下来,改衣服的手作太太约一个,做道具的手作太太约一个,化妆的妆娘约一个……

    五一前一天,符苓特意背了东西入住会场附近的酒店当天,他兴奋得不行,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四点,一巴掌把旁边睡觉的对象拍醒。

    尼德那伽迷迷糊糊,咬着牙刷刷牙,精神焕发的对象简直像是欢快得小蜜蜂,围着他递衣服。

    先是一件宽松的素白暗纹里衣,遮不住的领口如一个v字大咧咧的敞着,露出两边结实的肌肉,在没施力的情况下,露出白皙又柔软的边缘,鼓起的弧度将衣服顶出半个弧形。

    符苓呼吸一窒,将暗紫色的外衣给他披上,松松垮垮的卡在臂弯,翻出金黄色的内里,上面层层叠叠的星子如星河般点缀衣摆。

    男人的头发全部被发网裹住,他一低头,一把将看呆的对象捞了起来,送到洗手台上。

    尼德那伽头一低,凑到对象面前,金眸示意般从下边上挑出一个眼神,符苓迷迷糊糊的回神,将银色的波浪卷发给男人套上。

    男人的五官十分出色,骨相优越,面皮极佳,像极了西方中世纪优雅阴郁的骑士。

    披上女装,带上长发,非但不显怪异,反而越发像是从神秘传说中走出的雌雄莫辨的妖精。

    他眉眼好奇,低头拉拢要落不落的衣服,肌肉虬实的长腿被裹藏在如鱼尾一般的鱼尾裙下,层层叠叠的花边堆砌在地。

    如刚上岸的人鱼,无辜又茫然,对一切都感到懵懂好奇。

    顾盼间,流露出的神态足以令符苓神思不属。

    他手拿着画笔,一手拨开男人的衣服,毛笔轻轻在胸前的肌肤勾勒,一轮月轮从胸前一直画到胸肌边缘,细腻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非人的色彩,没有血色,好似雕像般。

    丝丝曼曼的痒意一直在笔尖搔弄,尼德那伽忍不住动了动,符苓按住他说了一句“别动”,一抬头,两人对视的那一刻。

    符苓伸手,抚开遮在男人面前的头发,尼德那伽按着他的后腰,一手维护般环在后背。

    巨力将符苓压在身后的镜子上,冰冷的洗手台遍布春意,他仰着头,被迫承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在急切的纠缠中,他被含着下唇,吮吸着唇珠,柔软的舌头使用过度般被缠得发疼。

    他意乱神迷,承受不住般张开嘴,嘴里含着男人的舌头,拥挤的挤在舌根,被迫与之共舞。

    嘴里盛不下的津液溢出唇角,他来不及吞咽,喉咙滚动几下,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呼,也全数被人吞下。

    男人动作急切,按倒他之后一切都不可收拾。

    符苓捏着他的肩膀,将整齐的衣服揉得发皱,半敞开的衣领露出半边胸肌,边缘染着色彩,在激动中被搓出相应的红晕,粗暴的被扯下半边衣服。

    尼德那伽衣衫不整,狼狈中反而面露愉悦,慵懒得像是得了什么好处。

    而符苓,从一开始他就衣裳整洁,被放开时,也不过是发丝凌乱。

    衣服下的腰部却被揉得发疼,他更是无力的靠在镜子上,闹得双目迷离,眼尾发起一抹脆弱羞怯的粉红,衬着湿红的眼尾润泽漂亮。

    两人双唇湿润,面红耳赤,活像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符苓靠着镜子没两分钟,男人倾身将他抱进怀中,他倚靠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揪着发皱的女装,亲昵得埋头蹭了蹭。

    他眼眸微阖,湿漉漉的睫毛粘在一起,湿漉漉的垂下,遮住眼下泛起的湿意,仍然不住深深呼吸。

    “……”他嘀咕了几声什么。

    尼德那伽歪头,凑到符苓的耳边,嗓音发紧:“什么?”

    符苓动了动嘴,羞恼的闭上眼睛,小声嘀咕:“你胸、好大……”

    抱抱好暖。

    像妈妈。

    符苓喜欢这个姿势,他几乎是被人完全抱在怀里的,一只手哄人似的在背后不住的轻拍,脸埋进男人怀里,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

    非常的安心温暖。

    “……妈咪。”他嘀咕一声。

    听到这个话,尼德那伽停顿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符苓顿时羞得脚趾蜷缩,下意识的想要蜷曲长腿将自己埋起来。

    “我、我不是……”他磕磕绊绊,一时间羞得浑身发烫。

    一只手落在头顶,安抚般顺了顺,尼德那伽低低“嗯”了一声,抱着青年的腰往上送了送,耳朵蹭到嘴边,他轻轻一抿。

    散漫性感的女声在符苓耳边沙哑轻笑:“宝贝。”

    符苓:!!!

    “为、为什么……”符苓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慌乱至极,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出尼德那伽的怀抱。

    尼德那伽怕他磕着,伸手垫了一下他的小腿,顺势放开了他。

    符苓缩在洗手台上,整个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神情十分恍惚。

    “你、你、我……”

    不等他结结巴巴说出什么,一阵铃声拯救了他。

    他急不可耐的跳下洗手台,踩到金属道具,顿时疼得跳脚,身残志坚的一蹦一跳的去开了门。

    约好的妆娘上门,有了外人在,刚才奇怪的氛围总算冲散。

    符苓迅速换上小荒的衣服,坐在旁边看着妆娘给尼德那伽上妆。

    为了出片效果,cos的妆很浓,尼德那伽深邃的骨相叠加浓妆,变得柔和神圣,按照一早沟通好的效果,他的脸上画上悲悯的泪珠,星子在眼下勾勒。

    像是将死的神明,入目满是悲悯凉薄的神态。

    他足够高,即便符苓出了小荒站在旁边,也有足够的差距体现角色效果。

    浓烈的浓妆配上绚丽漂亮的长裙,夸张的金色耳坠坠在两边,像是天平两端,奇异的神圣伴随着星子的加入,强烈的非人感扑面而来。

    月读女神自带妈咪气质,悲悯慈悲的神态下是凉薄恬淡的空茫,神明垂悯,好似能看透人内心里密密匝匝的心思,她依旧眉眼清浅,神态怜悯。

    像众生之母。

    符苓要出的效果就是这样。

    他出了小荒,与月读搭配。

    化出来的少年眉眼沉静,唯有看向月读女神时才流露出倾慕的情愫。

    长大后的荒足以庇护众生,但在年少时,他是月读从星海里捞出的星之子,是他最出色的学生。

    学生对老师的倾慕,与对母亲天然的爱令他追逐着月读的背影,思慕的情绪如无边星海,藏匿着漫天星光。

    月读女神高高在上,悲悯众生,却像是一尊跌落星海的破碎残像,难以言喻的残破与苍白的肌肤套上了死亡的阴霾。

    似笑非笑的神态,更加剧了神性与恶念的撕扯,极度的撕裂感牵动着画面的性张力。

    祈求祂悲悯垂爱的星之子仰望着神明的身影,光影折叠的明亮割裂着生与死的界限,谎言的道路让师徒两人最终背道而驰。

    摄影师兴奋得围在两人身侧,一张一张极具画面感的美图在相机中刷新。

    质量极高的cos也吸引了不少同好过来集邮。

    社恐的符苓此刻却显得心不在焉,胡乱的答应着。

    然而他的视线总是忍不住瞥向身边的对象身上。

    漂亮的月读女神似笑非笑,一张口,沙哑性感的女声十分迷惑。

    配上半露不露的大乃,滚圆的痕迹直白顶起衣领,一瞬间,符苓甚至怀疑自己谈的是男是女了。

    他谈的是男朋友对吧!

    装女人是不是太自然了?

    还有这个弧度……

    第87章 八十七条龙龙!

    啊啊啊!

    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符苓简直像是烧开的水壶,火车在脑海中拉响气笛,他埋头将脸埋进手掌,羞得耳根发烫。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尼德那伽装女人装得十分从容,龙族独特的发生构造,令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拟出毫无破绽的女声。

    这会看到对象突然这个反应,他困惑偏头,一开嗓还是女声:“符苓?”

    不熟悉的声音用着熟悉的语气腔调,符苓含糊应了声:“嗯……”

    他一抬头,脸红红的,心黄黄的。

    月读胸前那一轮银色月轮,简直就是吸引视线的利器,令符苓的目光忍不住往下瞥。

    在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的时候,他脑袋一晕,绝望的一头栽倒在对象怀里。

    尼德那伽一把接住,就见对象捂着脸,靠在自己肩上,喉间不住发出撒娇般的低呼:“嗯——奈子!都是奈子!”

    啊啊啊!

    真的好大啊!

    还很软……

    啊啊啊!

    桥豆麻袋!

    符苓突然反应过来,他猛然坐直身体,一把抽回自己被按在奈奈上的手,坐得比上课都直,拢着手指浑身僵硬。

    “你、你——”符苓又羞又恼。

    尼德那伽一脸无辜:“给你摸。”

    “不许摸!”符苓大声哗哗。

    他脸颊泛红,控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和蠢蠢欲动的眼。

    一把拉起男朋友的衣领,恨恨的拢住。

    眼不见为净,都不许想!

    符苓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转头,羞得浑身冒烟,走路僵硬到同手同脚。

    非常可爱。

    尼德那伽低头看看又散开的衣领,随手拢了拢,快步跟上对象的脚步。

    除了出片集邮的时间,两人得空逛漫展,符苓把注意力转移到买谷上,总算不脸红心跳了。

    但再大的漫展也有逛完的时候。

    下午三四点,符苓就逛累了,他后知后觉感觉到困倦,困得直打哈欠,眼角的生理盐水挤出泪珠,从眼角滑落。

    “走吗?”他问。

    尼德那伽一点头,他们收拾了东西往回走。

    之前在会场附近定好的酒店有了用处,两人刷卡进了房间,符苓翻出卸妆的东西,招呼尼德过来卸妆。

    卸妆膏在脸上泛起泡泡,符苓用水洗掉,一抬头,镜子里的自己身后多了个高大的“女人”。

    尼德那伽从后抱着他,沙哑慵懒的女声总算换成了正常的声音,他摩挲着青年的细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符苓被抱到了洗手台上坐着,他脚下没着落的空晃两下,手下意识的攥紧了男人的肩膀。

    男人带妆的脸凑到面前,黏黏糊糊的开口:“帮我洗。”

    “自己弄啦。”符苓口中嫌弃,把厚厚的卸妆膏抹他脸上。

    男人身上的衣服装饰都没脱下,符苓被他抱着,也只能被迫按着他的肩膀,局促的坐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

    他指挥着尼德那伽洗脸,又拿卸妆膏去卸他胸前的月轮,银色的颜料化在手上,符苓越擦越乱,逐渐就擦进了衣服里。

    不等他开口,尼德那伽抓着他的手伸进了衣服,柔韧的胸肌因为施力越发鼓胀。

    符苓呼吸一急,慌乱的抬起眼,眼见男人越靠越近,他下意识唇一抿,立刻就被亲了一下。

    他像是被吓到般,惊惶无措的颤抖着睫毛,眼前近在咫尺的脸轻轻靠近,在脸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尼德那伽歪头深深吻他,不住的吮吸舔弄,他神态亲昵,用手抓着符苓来到自己胸口,扑通扑通挑动的心脏好似能把震动传递给恋人。

    符苓含糊发声,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指,胡乱的在男人身上摸索。

    他腿微动,蹭到了男人身上的金属配件,男人分明穿着女装,鱼尾裙拖拽在地,他却像是从海中走出的美人鱼,长发如同丝网将符苓裹挟。

    因为动作,符苓身上的外衣被剥了下来,尼德那伽也好不到哪去,里面的里衣被揪得发皱,本就松垮的领口更是春光尽泄。

    他面上还带着没洗尽的残妆,深邃阴郁的眉眼并不显得女气,因为符苓拽着衣角直直下扯的动作,宽松的衣服在身为绷得紧实,若隐若现的呈现出结实的肌肉。

    胸前被抹开的颜料,恍若暗示般将人牵引至衣服里。

    符苓的手情不自禁,从衣领里钻进衣服,摸索着鼓起的肌肉,硬邦邦的肌肉搁在手中,越发叫人爱不释手。

    他的手指摩挲着每一根深深的肌肉线条,凹陷下去的马甲线被束缚的鱼尾裙卡得死死的,隐晦的限制了下一步的动作。

    尼德那伽往后一退,终于被松开的符苓哀羞的往后一倒,他呼吸急促,嘴角牵连的银丝断在唇边,他眼神迷离,眼眶里尽是晃漾的泪意。

    “呜……”符苓忍不住羞怯,把脸埋进掌心里,闹得双颊绯红,睫毛纤长湿润。

    他像是羞过头了,任凭怎么扒拉,都不肯抬头。

    直到,尼德那伽一把把他抱起,他才慌乱的抬起头,局促不安的攥着男人的肩膀。

    尼德那伽把他抱进浴室,伸手将对象的衣服脱下,碍事的鱼尾裙丢在地上,要掉不掉的外衣披在身上,几乎遮不住什么。

    他打开水,抬步迈进浴缸里。

    符苓心中一突,伸手推搡他:“等、等等,不行的……”

    他慌得不行,心里还没品出什么滋味,只下意识的拒绝,被一把抱进怀里时,他愣了一下,脸贴在柔韧的胸膛,一下子就没了声息。

    尼德那伽安静的顺了顺他的头发,银丝般的假发在水中飘飘摇摇,像是将一池净水都染得蓝白。

    符苓眨巴着眼睛,眼尾泛着一抹淡淡的艳色,他安静的被男人抱在怀中,呼吸间温暖的水漫了上来。

    “唔?”符苓困惑。

    还以为男人要做什么的符苓,没想到他只是单纯抱着自己不动。

    为什么?

    尼德那伽顿了顿,他捧起符苓的脸,鎏金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嗓音低沉。

    “等一下。”

    等?等什——

    符苓突然反应过来,他瞪圆了眼睛,被按着肩膀一下子压进了水里,热水没过口鼻,符苓还没体会窒息的感觉,突然被人衔住了唇。

    空气顺着唇齿渡过,泄出的呼吸化作气泡咕噜咕噜的往上飘。

    符苓呼吸急促,逐渐升温的温度几乎过载,他被捧出水面时,恍若得到了救赎,仰头深深呼吸之余,眼尾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颗颗滑落。

    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胸膛,勾勒出单薄的影子,恶龙眼神直白,直勾勾的盯着对象满脸羞红的漂亮模样,伸手抹去滴落的泪珠。

    他将指腹送到唇边,舌尖一舔,灵活的动作几乎叫符苓呼吸一窒。

    符苓像是被那片金色抓住般,几乎溺死在其中。

    那危险的视线灼热至极,符苓谨慎的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看起来可怜巴巴。

    直到尼德那伽松开手,他才像是获得特赦,手忙脚乱的往外爬。

    男人直勾勾的眼神一直牢牢的盯在他的身上。

    符苓双腿一软,活像是被侵犯了般。

    男朋友穿女装的时候多欢喜,被男朋友捉着欺负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不作不死。

    这个道理,符苓真的亲身体会到了。

    五月的天去看话剧,符苓还穿着高领的衣服,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高冷而不悦。

    而旁边的尼德那伽则像是吃尽好处般,乖乖的跟符苓身边讨好。

    白仙仙和白翩翩眼神转啊转,根本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符苓板着脸,坐在戏院里看话剧,身边的男朋友一点都不老实,动不动戳他一下,试图讨好他。

    符苓理都不理,暗暗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模样十分不好惹。

    简直像是炸毛的猫,张牙舞爪的。

    符苓都快烦死他了,看了一会话剧就被戳一下,最后他不耐烦的抓着尼德那伽的手,凶巴巴的瞪他,眼神警告。

    尼德那伽这才安静下来,乖乖往前看。

    只是两人的手一直没分开,逐渐从不耐烦,慢慢变成了十指交握。

    他们台下闹着别扭,舞台上演着那些救亡图存的过去,上演着青年人勇敢而无畏的爱国心。

    当看着台上的人说出那些爱国誓言时,很多人都红了眼眶,甚至有人偷偷抽泣起来。

    当戏剧结束,一条写着“还我主权”的白色横幅从眼前略过,无数青年报纸洋洋洒洒从头顶飞落,顶灯在报纸的遮掩下时而明亮时而昏暗,一如那个年代闪闪发亮的星星之火。

    大家伸出手,向着空中接住那一张张泛黄的报纸,依稀是百年前的青年人努力向上抛着传单,宣扬自己的理想。

    泛黄的报纸好像穿越了时空,从百年前的青年人手上落在了百年后的青年手上,有人接住了他们的理想,在历史的长河中与先辈的信念重合。

    永不熄灭的野火,点亮了天地四方。

    尼德那伽仰着头,看着所有人伸手去接报纸的模样,他问符苓:“他们在干什么?”

    符苓鼻音浓重的回答:“在为了中华之崛起努力奋斗。”

    第88章 八十八条龙龙!

    “符苓。”

    晚上,符苓靠在酒店的床头对着手机修cos返图,一个脑袋蹭进了怀里。

    洗完澡的男人身上还带着热气,光滑的肌肉不着一物,大咧咧的露着上半身往他怀里一趴,把脸埋进符苓怀中,轻嗅青年身上别无二致的沐浴露香气。

    符苓下意识伸手一抱,半带湿气的发丝蹭过符苓拢起的手臂,带着几分痒意。

    这个姿势无疑十分舒适,软乎乎的怀抱充满了暖意,揽着对象的腰,鼻尖满是同样的香气,被热气一醺,莫名熏染出几分灼热的醉意。

    符苓“嗯”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上面滑来滑去,显得漫不经心。

    男人则不太老实,他把脸埋进符苓的腹部,亲昵得亲吻符苓软乎乎的肚皮,手指钻进衣摆,不住的在腰间摩挲。

    摸到了符苓的痒痒肉,把他逗得憋不住笑,手机都险些拿不住,不住的往下掉。

    “等、等下……”符苓急忙告饶。

    “痒!痒!”

    符苓憋不住笑了几声,脚掌在被子上乱蹭,不老实的腿被男人压住,四条腿纠缠在一起,显得密不可分。

    他们在床上闹了一阵,最终手机掉在旁边,符苓仰面躺着,衣服乱糟糟的往上撸起,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尼德那伽变本加厉,更亲昵得近距离亲了亲软乎乎的肚皮。

    身为宅男,符苓只能算得上单薄,实在没有腹肌,甚至因为不锻炼又被好好养着的原因,反而身上多了一点肉感。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肚皮上,尼德那伽定定看着,低头稀罕的亲亲两口,这才往上倾身,将唇印在对象唇角。

    符苓手指微攥,手臂环在男人身上,他眼眸垂落睫羽胡乱颤抖几下,挡不住逐渐急促的呼吸,醺醺然蔓延上的绯色在白净的脸上染上别样的色彩。

    一吻毕,尼德那伽低头舔去湿漉漉的水痕,认认真真的模样像是在互相舔毛的大狗狗,毛绒绒的脑袋在眼前一晃一晃。

    符苓揉了揉他的脑袋,伸手从床头摸出一块圆圆的东西,串着红绳,勾在手指间在尼德那伽颈后串连。

    尼德那伽低头去看时,一个吻猝不及防贴在唇间,对象柔和的眉眼就在眼前,带笑的模样好似鲜花绽放。

    “礼物。”

    “……什么?”尼德那伽低头从颈间捞出一枚钱币。

    金子打造的金饼被压成了铜钱的模样,上面雕刻着出入平安,金灿灿的格外耀眼。

    尼德那伽看了眼符苓,眼睛亮晶晶的,无形的尾巴在身后摇起了旋风:“金子!”

    “嗯,金子。”符苓点头,他伸手将铜钱翻面。

    一面刻着出入平安,另一面刻着龙图案,五颗星星在头顶闪闪发亮。

    五星出东方,是一个非常吉祥的吉兆。

    符苓唇边微抿,笑得含蓄矜娇:“我看过你的身份证,是属龙的,特意找人打了枚本命铜钱,喜欢吗?”

    虽然属龙的男朋友比他年纪大,但是会疼人!

    也正好他喜欢龙,对象属龙,多契合啊!

    符苓不无得意的补充:“这样金子我花两百万给你打了一箱,你又有两百枚金币了,高不高兴?”

    他眉飞色舞,满脸得意,矜持的笑容下满是期待与欢喜。

    突然被东方龙淹没的尼德那伽:……

    恶龙沉默。

    恶龙无语。

    只喜欢对象一条龙的恶龙,十分绝望。

    我是条西方龙,对象是条东方龙,我感觉对象还是想找条东方龙在一起,怎么办?在线等,非常急!

    求助从西方龙变成东方龙的办法,在线等,急急急!:(

    尼德那伽的反应让自以为非常得意的符苓察觉到不对了,他脸色的笑容逐渐消退,困惑的歪头。

    “你……不喜欢?”他面露狐疑。

    尼德那伽喉头滚动,他哽了哽,实在难以昧着良心说出那句喜欢。

    他憋了憋,半晌才笨拙又直白的把脑袋蹭在对象肩膀,嗓音发闷:“只喜欢符苓。”

    上面的龙不是符苓。

    “也很喜欢金子。”

    但是上面的龙不是符苓。

    果然对象还是更喜欢东方龙QAQ。

    送礼物的符苓也有点不忿:“不是!龙龙多可爱啊!”

    “而且还是金子!金子的!”

    这家伙之前不是最喜欢金子了吗?

    符苓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伸出手凶巴巴的讨要:“你不要就还给我!”

    他满脸不高兴,低气压的气场像是凄厉的寒风哗哗拍打在脸上。

    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透露出“敢不要你就死定了”的情绪。

    显然是非常不高兴了。

    尼德那伽敏锐的第六感突突狂跳,他立刻支楞起背脊,攥着金币猛猛摇头:“不、不要!不还!”

    “喜欢,符苓送的都喜欢!”

    求生欲极强的大恶龙一把抱住对象,撒娇般把脸埋进对象颈间,对象嫌弃推搡,他头一低,把脸埋进对象的肚子。

    柔软的肚皮像是面团一样,又软又白。

    像白天吃的大白馒头。

    尼德那伽莫名吞咽口水,低头亲亲两下,偏头一口咬在对象的腰侧,像是吃到了什么极品美味,眼眸愉悦眯起。

    足以咬穿一切的龙牙只是玩闹般轻轻落在皮肤上,连个印子都舍不得印下,很快就收起牙齿,用唇含着那一小块皮肉,湿滑的舌面一下一下舔舐而过。

    腰上的软肉被人衔住不住厮磨碾动,符苓不适的蹬了蹬腿。

    他简直受不了,攥着男人的头发警告般向后拽:“够了够了,不许撒娇!再舔我就要生气了!”

    又舔又咬的,跟狗一样。

    尼德那伽环住对象的腰,牙齿轻轻咬着皮肉,喉间不住发出低低的吼叫声,是安抚亦是耍赖。

    符苓被他闹得没脾气了,心里还是有点愤愤不平。

    当天晚上,两人同床异梦。

    符苓熬夜刷手机,刷到一条非常可爱的龙龙时,他瞬间精神起来,手指点点下了订单。

    心说不喜欢龙龙,龙龙做错了什么?龙龙这么可爱!

    尼德就是没感受到龙龙的可爱!

    而尼德那伽在想什么?

    他想,他也有金币,超级多的恶龙金币,他要搬一座金币山,让对象深刻体会到恶龙的好!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金子!

    最不能拒绝的是什么?金子!

    没有什么是一座金币山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两座。

    金子,金子,金子!

    尼德那伽想着金子,偷偷盘算着飞回龙岛。

    深夜。

    酒店的窗子大开,一个身影迎风而立,他跨上窗台,寒风将单薄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鼓动着非凡的弧度。

    一双翅膀撕扯着衣料,迅速展开遮天蔽日的巨翼,黑暗的龙翼几乎撕裂天空,在瞬间,巨龙张开翅膀,翱翔天际。

    无人能阻止的阴影掠过大地,伴随着撕裂的风声,贯穿云层,眨眼就越出国境。

    酒店里,开着窗的房间猝然起了风,睡熟的符苓把脸往被子里一埋,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陷入闲适的安眠。

    尼德那伽翅膀一扇飞跃国境,不过一个小时就飞跃了欧洲各国,巨龙的身影掠过海面,穿透云雾,在蒙蒙雾气中,一座孤零零的岛屿映入眼帘。

    岛屿庞大无垠,山高水深,犹如穿越异世界般,林立着人类所不能得见的怪异花草。

    尼德那伽的身影掠过龙岛各个山头,夜晚的龙岛安静可怕,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龙岛古怪的死寂,一头扎进最大的一座山头。

    高山遍布魔法,在巨龙闯入的一瞬间层层亮起,在意识到闯入者的身份后,安静熄灭光影,隐入山体。

    山洞珠光璀璨、金光烂漫,堆砌的珠宝跟不要钱似的堆成一座一座小山。

    尼德那伽拎出自己从酒店顺走的大号垃圾袋,拎着口甩了甩,直接一个动作酷酷就是装。

    印着龙头的金币?装起来!

    拳头大的宝石?装起来!

    眼珠子大的珍珠项链?装起来!

    ……

    尼德那伽并不是龙岛的原住民,在几百年前,他从地下横空出世,一出现就抢了龙岛最大的山头,并且把其他龙都抢了一遍。

    他懒得出去劫掠人类,磨刀霍霍向同族,抢了就走,霸道的占据着最好的位置最多的财宝。

    一睡就是几百年。

    直到这次清醒,迷迷糊糊被一群鸟人蒙骗,稀里糊涂答应前往东方交流学习。

    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老家,这次回来,尼德那伽将财宝一打包,全部藏进了自己的魔法空间里,拍拍手打算不回来了。

    打包好后,他飞出高山,巨大的阴影如乌云压城在头顶遮天蔽日。

    巨龙咧嘴一吐,复杂的龙语叠加着层层魔法烙印,刺眼的白光几乎照亮了整片天空。

    “轰——”高山烙印魔法,在法阵的带动下,它阵阵震动,沉沉坠入地下,地震的余晖将整座龙岛震动。

    石块簌簌从山上滚落,有意识的树妖拔腿就跑,依赖矿物生活的矮人从地下爬出。

    ……没有龙?

    尼德那伽意识到什么,他不耐烦的甩了甩脑袋,一下子怼到矮人族长面前,龙吼震如雷鸣。

    “这里的龙呢?”

    矮人族长被吓得一哆嗦,腿软的直直跪下,浑身颤抖。

    生长在地下擅长挖矿与锻造的矮人和爱好财宝的巨龙是一种互不侵扰的合作关系,矮人提供财宝,巨龙给予庇护。

    当然,如果有矮人胆敢把脏手伸向恶龙的财宝,恶龙会让矮人一族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现在,巨龙消失了?

    尼德那伽无法从胆小的矮人族长那里问出什么,他徒劳的绕着龙岛飞了一圈,连块蛋壳都没有给他留下。

    龙族搬迁了!

    还不告诉他!

    痛失同族存钱罐的恶龙发出痛苦的呜咽悲鸣,无力的扇动翅膀。

    他还想着如果有龙冲出来,他就能顺理成章把对方打一顿,搜刮对方的财宝,带回去讨好对象!

    真是可恶啊!

    他的存钱罐长腿跑了!

    第89章 八十九条龙龙!

    真是可恶啊!

    男朋友居然这么讨厌龙吗!

    一觉醒来没见到男朋友的符苓,在等到中午也没见到他人影时,惨痛的意识到,尼德那伽跑了!

    为什么?

    符苓思考了一下,觉得他们昨天的矛盾只有那块刻着龙的金币。

    可恶啊!龙龙做错了什么?龙龙这么可爱!

    龙龙爆哭.jpg

    符苓气鼓鼓的回了学校,结果这家伙居然也没回学校。

    符苓更生气了,怒写一块牌子“非人类与龙,不得进入”!

    他擅长工笔,这几个字用黑墨写在木板上,笔走龙蛇飘逸又漂亮,自带文人风骨。

    符苓写好之后,对着自己的工笔书法面露得意,面上矜傲的笑容将将舒展,正要扭头跟对象显摆显摆,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他笑容一敛,气鼓鼓的哼出声。

    “有本事,你就别回来!”他赌气发誓。

    而另一边,不死心在龙岛搜寻一圈,才终于确认那些龙连住了几千年的地盘都不要跑了!

    尼德那伽震怒,逼问矮人:“那些龙跑哪去了?”

    矮人瑟瑟发抖,满脸迷茫。

    尼德那伽生气,毫不客气的抢走了他们的金子。

    旋即翅膀一扇眨眼就飞到了精灵的地盘,他毫不客气的发问:“你们看见龙岛的龙了吗?”

    精灵们跟死了妈一样,满脸绝望与麻木,他们聚在生命树前哭泣。

    精灵女王满脸悲伤:“生命树枯萎,精灵族再也不会有新生命诞生了。”

    来来回回,她也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尼德那伽不满怒吼,抢走了精灵女王的王冠,气得精灵女王追着他打。

    他犹如一叶落叶,轻松在空中飞旋。

    逃离了精灵的地盘,他飞跃了森林,路过沼泽女巫的领地,一位红发绿裙的不死女巫叫住了他。

    沼泽女巫扬起头,凌乱的发丝与破烂的衣服看起来格外落魄失意,她疯疯癫癫的露出恍惚的表情:

    “环绕世界的海蛇啊,他会掀起巨浪,他将带来无法抵御的梦魇。他的兄弟,芬里尔,它是神明的送葬犬,它将咬掉太阳神的头颅……”

    “尼德霍格,杀死尼德霍格!”

    尼德那伽:……

    颠颠的。

    尼德那伽这种有对象的,不和这种颠婆计较。

    他翅膀一扇,路过人类的都市,躲在在阴影中的吸血鬼扬起脑袋,纷纷露出猩红的双眼。

    他们的尖牙在夜间吸饱了人血,贪婪的怪物又在白天披上人皮,混迹在人类的交际场。

    而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狼人。

    他们冒充人类冲进了写满英文的商场,在肆意的□□中,狼人首领一抹脸上的血珠,对着那些衣着得体的吸血鬼露出嗜血的笑容。

    旁边商店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报道。

    BBC独家专访,残酷的地震在东方某个小岛频繁发动,某座活火山似乎正在蠢蠢欲动。

    “哗啦——”

    棒球棒砸碎了商店的玻璃,玻璃打在电视机上,衣着得体的主持人满脸悲痛的宣告美洲大地震、大片农场一夜减产百分之百……

    “外国人们真是水深火热。”

    又一次从手机里刷到外国零元购的新闻,符苓感慨一声,眼见前面快递站要排到自己了,手指一翻,翻出手机取件码。

    “16-3-3013,谢谢。”

    一只足有半个高的箱子被驿站工作人员搬到符苓面前,符苓拿刀子割开胶布,打开箱子,一抹漂亮的蓝映入眼帘。

    符苓揪着小尖角一把拽出,可爱的蓝色墩墩龙因为伸缩在空中弹跳一瞬。

    墩墩龙:●v●

    啊啊!可爱!

    符苓眼睛一亮,抱着龙仔用力揉了揉脑袋,再ruarua肚皮,猛猛吸上一口。

    emmm……一股子新出厂的味道。

    不过不要紧!

    是可爱龙龙诶!

    符苓满脸高兴,直接抱在怀里带走,箱子送给快递驿站了。

    他脚步轻快,一手都抱不住的大肚龙在怀里左摇右晃,符苓狠狠rua了把脑袋。

    “www实在太可爱了宝宝!”比图片还可爱!

    路上,符苓就忍不住亲亲抱抱,结结实实的叭叭两口,托到面前用脸亲昵蹭蹭,眼眸眯起狭长而愉悦的弧度,面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抱着新龙仔,心说只要尼德夸这个可爱宝宝一句,他就不生气了。

    正想着,宿舍楼下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黑色的大袋子,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衣服乱糟糟的皱在一起。

    刚才还气鼓鼓的符苓眼睛一亮,瞬间消气,兴奋得挥手示意:“尼德!”

    尼德那伽听到对象的声音回头一看。

    漂亮的对象正小跑跑来,璀璨的阳光被树荫割裂成一块一块,浮光掠影般洒落在对象白皙漂亮的眉眼,他眉眼明媚含笑,像是向阳的迎春花。

    尼德那伽正要伸手迎接,目光却被他怀中的龙仔吸引。

    随着他的跑动,龙仔在符苓怀中一颠一颠,可爱的左摇右晃。

    墩墩龙:●v●

    尼德那伽却感到头晕目眩,十分绝望。

    新情敌!

    “哦不——”

    绝望恶龙喉间发出麻木的低吼,手里的袋子哗啦啦落了满地,撒出一堆金银珠宝。

    “尼德!”

    符苓扑到尼德那伽怀里,尼德那伽麻木伸手,先抱到的不是对象,是戳在肚子上的墩墩龙。

    没有意识到的对象还在满脸兴奋的展示:“看,我的新龙龙!”

    他捧着龙仔,把龙仔怼到尼德那伽面前。

    任凭符苓怎么高兴得分享,尼德那伽一声不吭,符苓歪头一看,看着他一副要死的模样顿时生气了,气恼的鼓起腮帮子。

    “我的龙,不好看?”他瞪了尼德那伽一眼。

    尼德那伽悲痛低吼:“我才是你的龙。”

    该死的棉花龙!

    尼德那伽偷偷瞪它。

    “……到底为什么吃醋啊!”明明交往前就压根不生气,还会给他买龙龙。

    符苓真的无语了,气鼓鼓的推开对象:“快把你这些东西收好,我要上去了!”

    他监督心大的对象把那些亮晶晶的金银珠宝收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踩着楼梯回到宿舍。

    宿舍门口,一张大大的牌子树立在门前。

    尼德那伽盯着牌子看了很久,目光幽幽。

    他实在反常,那幽幽的目光,好似符苓是个见异思迁的负心汉,充满了控诉与委屈。

    不知道在委屈什么。

    符苓探头盯着他,指着上面的牌子:“非人类与龙,不得进入。”

    “你看懂了吗?”还不快滚进去?

    尼德那伽点头:“懂了。”

    非人类与东方龙,不能进入。

    对象果然还是喜欢东方龙!

    哼,别想!

    决不会轻易放手的恶龙很有骨气,他死也不进宿舍。

    符苓还记着他偷偷跑走还不和他说的事,气鼓鼓的不肯拉下脸主动提醒,暗示这个笨蛋又不懂。

    两个人站在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最终符苓气得关上门,抱着墩墩龙坐在椅子上暗骂,今天不进来以后都别进来了!

    于是,没有争吵,也没有大矛盾的情况下,两人开始了第一次赌气。

    符苓气得跟白行止吐槽:“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讨厌龙,之前还说我喜欢的他就喜欢,花言巧语的外国人。”

    白行止:“……没吧?你确定他讨厌龙?”

    “当然!你看我把龙仔抱回家,他就天天吃醋,还不穿衣服天天诱惑我,诱惑不行就到处乱藏,亏我之前还觉得这样很可爱!”

    “还有我送了他一条玉龙手环,你是不知道他那个表情,还想带我开更好的玉换掉,这不就是不喜欢我送的玉龙?”

    “还有还有,我送他的本命铜钱,冲着他的喜好送了金子材质的,他当天晚上就自己偷偷跑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堆金银珠宝,这会儿才回来!肯定是想撒娇把这个金子换了!”

    ……

    “果然,二次元和三次元还是次元不同,不能恋爱,他根本就不理解我!喜欢龙龙有什么错!”

    符苓一顿碎碎念念,满是抱怨。

    白行止:“……”

    代入一下,大概就是乙游人的男朋友看她的状态吧。

    明明有男朋友却要追其他龙,还把同族头像天天挂在身上,在恋爱中确实有点多余。

    白行止嗯嗯啊啊敷衍:“嗯嗯,这样啊,有点过分,怎么回事?”

    抱怨完,符苓撂下狠话:“有本事他就别进来!”

    然而符苓没想到,对象讨厌龙的决心也很强烈,直接离家出走,夜不归宿。

    床少了一个人,顿时宽敞无比。

    他却睡不下去,辗转反侧,闭上眼没几秒又烦躁睁开。

    符苓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摸出手机,还是没有对象的消息。

    想也知道,那家伙压根对电子设备不感兴趣,说不定没电关机了都不知道。

    拎着那么大一袋金银珠宝在外面会不会被抢?

    也可能被人随随便便骗了?这外国佬总是脑袋空空。

    开薯片袋子,开到有毒气体被熏晕了?

    外面刮风,被风吹跑了?

    走在路上,被车撞倒了?

    ……

    符苓烦死了,揉着头发打电话,柔和的机械音提醒欠费停机。

    符苓连夜冲了一百块,直接打不通了。

    “真是服了!”

    等了一晚上狗男人的符苓黑着眼圈,拎着外套迎着五点多的太阳打开门。

    站起来比谁都高的男人此刻蜷缩在门口的分寸之地,帅气的西方面孔上满是委屈,龙尾巴尖尖可怜巴巴的勾他脚踝。

    “我也是龙呀,西方的就不可以吗?”

    “真的只喜欢东方龙吗?”

    符苓:???

    什么龙?谁是龙?!!

    龙龙惊恐.jpg

    第90章 九十条龙龙!

    woc!woc!woc!

    什么龙?谁是龙?

    符苓只觉天旋地转,脑袋发晕,一定是一晚上没睡困出幻觉来了。

    他身体摇晃,作势要倒,被一条粗壮的黑鳞尾巴结结实实的圈住了腰。

    尼德那伽面露担忧:“符苓?”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那双鎏金色的眸子细看下,似乎有道道诡异的纹路背离瞳孔扩散成星海。

    那条圈在腰上的粗黑的龙尾巴覆满了龙鳞,阳光一照,五光十色的颜色在黑鳞表面闪闪发亮,缄默流动着非人般绚丽的色彩。

    又粗,又壮,又黑。

    符苓嘴唇颤抖,摸索着腰上的龙尾巴,差点一个激动背过去气去。

    他“你、你”半天,憋出一句:“草……”长了出来。

    龙!

    真龙!

    活的龙!

    真TM牛掰!

    这个想法充斥脑袋,符苓脑袋空空,活像是做梦般僵硬的转头,同手同脚的扭头往屋子里走。

    在尼德那伽困惑的目光下,他脸朝下,直挺挺的扑倒在床上,腿直愣愣的挂在边缘。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符苓碎碎念念。

    尼德那伽:?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的尼德那伽思考了一下,思考无果,手按在对象肩膀上努力摇晃:“符苓?符苓!”

    振作一点啊!

    “……”

    符苓猛然翻起身,他重重坐在床上,床垫跟着上下颠了颠,他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尼德那伽的龙尾巴。

    “你真是龙?”他面无表情,只一双眼睛明亮刺眼。

    “变给我看看。”

    符苓手一伸,白皙修长的手讨要般向上一翻,配合着那双不断眨动的眼睛,充满了催促与期待。

    对象要看,尼德那伽从善如流。

    他反手拎着后领用力一扯,健壮的肌肉绷紧了弧度,肩背同时发力,优越的肌肉线条在瞬间展现出狰狞的性张力。

    男人随手将上衣扯下,腰腹施力间弯起弧度,他顺势躬身在男友侧脸落下一吻。

    随即,他偏头蹭过对方的脖颈,温热的肌肤逐渐被冰冷的鳞片取代。

    恶龙如蝙蝠般的龙翼迅速张开,尖利的后爪蹬着符苓的手臂,转身攀过他的肩膀,从这头踩到那一头,翅膀张开无声扇动几下,慢悠悠的在身侧合拢。

    黑龙威猛帅气,冰冷的鳞片呈现出金属的质感,冷冽中暗暗流动着五彩斑斓的色泽,铺面而来的危险伴随着那双金眸紧缩,细细品味似乎能看透内里藏匿的北欧凌厉喧嚣的风雪。

    此刻,安静的盘在对象肩膀,收拢着尖爪、翅膀,阖眸间强烈的危险性短暂蛰伏,反越加隐忍危险。

    黑龙的爪子踩上符苓肩膀时,符苓下意识耸起肩膀,局促仓皇的抬高手臂。

    像是好龙的叶公,在遇到真龙时,显露出仓皇局促的受宠若惊感。

    他伸手抚摸自己肩上的小龙,小龙从肩膀这边盘到那边,不加上尾巴也只有不到手臂长。

    祂背上生刺,长长的龙角向上挑起,和现在的西方大肚子龙形象不同,尼德那伽的龙形健壮有力,健硕的胸腔可以看出肌肉的弧度,下半身的肢体如鹰般健壮有力。

    符苓呼吸急促,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激动扭头把脸埋进龙龙肚子。

    “啊啊啊!”

    龙!

    世界上居然!

    真!的!有!龙!

    男友显得有点慌乱,拍打着翅膀几乎顺从的张开四肢,任由他埋着脸一顿乱蹭,张开的四肢也在过程中配合的抱住符苓的脑袋。

    “好帅啊!好好看!”符苓一顿亲亲,从胸腔亲到尾巴根,啵啵往下亲。

    他眉眼带笑,愉悦得眨了眨眼,一计Wink像是在放电般酥酥麻麻。

    他低头猛亲一口就抬头看看男友龙,猛亲一口就抬头看看,稀罕的目光充斥着别样的欢喜,blingbling的亮着小星星。

    “www亲亲!给我亲亲!”

    天呐!

    他的男朋友居然是龙!

    太幸福了!

    现实版的他是龙!

    符苓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一顿吸吸,一副“龙生下来就是要给他亲的”理直气壮样。

    尼德那伽见他这么热情,美滋滋的变回来,却没想到对象一秒变脸,捏着尼德那伽的腮帮子目光不满:“变回去!”

    尼德那伽面露委屈。

    眼见男朋友露出小可怜般委屈巴巴的小表情,符苓一想到他是龙就心软的一塌糊涂,仰头亲了亲嘴角,语气直发软。

    “乖乖,变回去好不好嘛~超帅的,我超喜欢,啾咪~”

    尼德那伽被他哄得晕晕乎乎,心里却觉得有点不太对,为什么一副现在才知道的样子?

    但对象实在热情,尼德那伽把持不住,幸福的迎接对象热情的态度。

    直到晚上,他洗完澡,光着上半身黏黏糊糊的贴着对象,尾巴暗示般缠在对象腿上。

    尼德那伽示意:“符苓,想缠尾巴。”

    符苓撸着龙尾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男人贴着他的耳朵厮磨,亲昵得露出幸福的表情:“我给你玩尾巴,你也把尾巴放出来玩好不好?”

    符苓:?

    他懵懵的与尼德那伽对视,尼德那伽一脸期待。

    “……不是,我哪来尾巴?”符苓下意识发问。

    旋即,他面露不悦:“等等,你不会觉得我是龙,才对我这么好的吧?”

    终于从魅魔龙的吸引里反应过来的符苓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他支楞起脖子,凶巴巴的瞪人。

    “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是敢搞这些,我neng死你!”

    他面上凶恶,色厉内荏的张牙舞爪,眼尾却泛起了难过的红晕。

    眼见水光在眼眶打转,满脸倔强的对象一副“敢说是就咬死你”的样子。

    尼德那伽感到困惑。

    “可是……符苓,就是龙啊?”

    什么叫觉得?什么叫以为?

    他对象就是龙啊!

    可漂亮可漂亮的小金龙。

    符苓深吸一口气,冷冷反驳:“你搞错了,我是人,我爸是人,我妈是人,我全家都是人!”

    他会连自己是人是龙都不知道?!

    “……”

    符苓说的信誓旦旦,尼德那伽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他茫然的盯着符苓上下打量,怎么看都是小金龙啊!

    可漂亮可漂亮了。

    符苓猝然翻脸:“好啊!你以为我是龙才跟我在一起的对吧!我不是龙,我是……唔!”

    符苓话说到一半,尼德那伽突然凑了过来,他捧着符苓的脸,额头贴着额头,璀璨的金眸翻页般变幻为妖异的竖瞳,诡异的纹路在眼中层层扩散。

    尼德那伽不会说话,也说不过对象。

    他思考过后,低低开口:“你是龙。”

    不等符苓反驳,他突然脑子发晕,一种某种穿梭时间的晕眩感出现在脑袋,眼前赫然被一片璀璨的金色占据。

    刺眼的金光充斥眼前,几乎刺瞎符苓的双眼,无数碎裂的影子碎片似的从眼前掠过,他像是穿越了无数时间空间,难以言喻的巨大树影从眼前迅速掠过。

    当眼前的白光褪去,他入眼仍然是尼德那伽的脸。

    只是……有点奇怪?

    他什么时候这么大一只了?

    符苓茫然的低下头,视线里是两只小小的爪子,一条金灿灿的祥云尾巴无声甩到面前。

    他身子一空,被人托着腋下抱进怀里,尼德那伽摸摸他的脑袋,心满意足的低头用下巴猛猛蹭了蹭对象的宝贝龙角,一歪头张嘴亲昵的咬了咬。

    “符苓,好漂亮!”他愉悦的眯起眼睛,舌头不老实的卷着分叉龙角尖吮吸。

    怪异的长舌从他口中吐出,尼德那伽头顶黑龙角,亲昵的捧着对象,用脸使劲蹭蹭。

    细密的轻吻不住落在符苓脸上、下巴、肚子、爪尖……

    符苓伸手去推,跟刚驯服四肢的小奶猫使不上任何力气,不住的挥舞着四肢,笨拙又绵软的发出可爱的龙吟。

    “嗷嗷?”桥豆麻袋!瓦达西真是龙?

    符苓满心困惑,仍旧是满脸空白。

    尼德那伽抱着他去浴室照镜子,镜子里清晰的照出一条被裸男抱在手臂之间的小金龙。

    小金龙挤在手臂与胸肌之间,被起伏的弧度直直顶起,只露出两只小爪子和脑袋、尾巴,金灿灿的鳞片覆满全身,尾巴上祥云似的鬃毛无风浮动,尖锐的爪子挠在男人身上,不受控制的挠出一道一道白痕。

    他茫然低头看看自己,再抬头看看镜子,镜子里的小龙也跟着探头探脑。

    以符苓的审美来看,小龙十分漂亮,五官清秀、龙须飘逸,一双龙目炯炯有神,脑袋上漂亮的龙角如琉璃般流动着十分璀璨的星河,各自分裂出两个分叉,俨然一副成熟龙模样。

    符苓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跟不认识自己似的,满目陌生。

    他甚至控制不了力气,四肢胡乱的在空中摆动,尾巴胡乱的摆来摆去,动作间差点从手臂里钻出去。

    幸好尼德那伽用力一捞,托着龙尾巴往上一送,又安安稳稳的窝进了臂弯里。

    他低头从容的亲亲小龙脑袋,语气纵容:“再试试,很快就适应了。”

    符苓盯着镜子,非常怀疑人生,龙吟却越来越自信。

    “嗷~”我真是龙?

    “吼~”我靠我真是龙!

    “嗷呜~”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