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七十一条龙龙!

    “呜~”

    符苓像是承受不住般,被闹得浑身打颤,脸埋在双手之间,羞得耳根发烫,只从喉间隐约发出几声细微的呜咽。

    他不自觉抖动着肩膀,额头认命的抵在男人的肩头,含糊的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尼德那伽歪头,又再次重复一遍:“我好,还是它好?”

    他拉着符苓的手,细微的抵抗止不住他的动作,符苓手指抽搐,被强硬的按在了起伏的胸肌上。

    在衣服都的遮掩下,几乎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从符苓不住抖动的睫羽看破了外表下跌宕起伏的情绪波动。

    他不住告饶,被逼到极致般带着几分羞到发泣的嗓音连声道:“你、你!你好,你好。”

    “最喜欢、最喜欢……”他言语纠结,哽咽一声,在察觉到男人又要有动作时,急急忙忙的复述:“最喜欢你。”

    “不喜欢别的龙?”尼德那伽歪头,鎏金色的眸子转动着,刻意低下头从斜里上挑着视线,直勾勾的盯住符苓的神情。

    似乎有一句不对,他就会不依不饶下去。

    符苓真是怕了他了,连忙承诺:“没有,没有别的龙。”

    他眼中水光潋滟,眼尾羞得发红,眼巴巴的露出哀求的神态。

    尼德那伽这才松开手,任由符苓抽回手,连带着把他的毛衣拉到最下。

    西方恶龙注视着对象,鎏金色的眸子如同叮住猎物般,清晰的倒影着小龙松了口气的神情。

    骗龙。

    符苓,是只小骗子。

    被男朋友怼在客厅沙发上逼着许诺自己只喜欢对方一条龙,结果符苓转头还是抱着这条白色龙仔不放。

    过年初一初二初三都是拜年的好时候,特别是初三之后,姥姥姥爷的学生陆续上门来拜年了。

    符苓社恐不爱社交,就躲在屋子里看番,连吃饭都不爱出去吃。

    尼德那伽面不改色的端着饭路过一众客人,给对象送进房里,一进门就看到才说最喜欢自己的对象不过两天,就又抱着那只白龙仔,坐在桌边看国漫。

    符苓听到有人进来,眼也不转,下巴垫在龙仔脑袋上,手不住的在龙仔身上摸索,可见十足喜欢。

    他指着屏幕里的龙头人身的角色,对尼德那伽说:“看,烈烈打冰球。”

    符苓正看到《我们的冬奥》里《非人哉》的部分。

    龙三太子敖烈正在冰场热火朝天的打冰球,优雅的白龙伸长身体,一杆子下去,脚在原地头在终点。

    九尾狐九月发出感慨:“烈烈好厉害啊,第一次玩就呃……”

    只见敖烈脑袋一缩,从终点缩回起点,竖起大拇指,一脸得意:“精准!”

    立刻遭受到了人类的制裁。

    “准什么准,你犯规了好吧!”

    ……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符苓笑得不行,饭送到嘴边才知道张口吃一口。

    完全被对象忽视的尼德那伽憋着气,冷脸喂饭,想杀龙的眼神如含着冰霜,眼刀一计一计的甩向了对象怀里的大龙。

    小骗子。

    尼德那伽神色定定,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符苓莫名感觉身上一寒,立刻抱紧了怀里的大龙仔。

    大龙仔被小龙抱在怀里,身子都折进去一截,一脸:●∧●

    可怜的烈烈啊。

    符苓低头撸撸龙头,完全没注意到对象若有所思的眼神。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到底忽略什么了。

    晚上洗完澡,符苓擦着头发出来,因为开着暖气,身上穿得并不严实,敞开的领口露出微红的痕迹。

    他打了一个哈欠,摸上被子,一转头瞬间被一双手捞进了怀里。

    符苓惊了一瞬,惊慌失措的挥舞着双手挣扎:“唔!”

    却逃不过男人的力气,一头扎进柔软的肌肤里。

    白皙到近乎苍白的皮肤结实的绷紧在血肉上,肌肉鼓动间碾在脸上,只觉得柔软又细腻,或许是因为男人的体量,又莫名的透着粗糙与强势。

    男人的力气在此刻分外鲜明,符苓根本挣扎不动,被迫扑在男人身上,腿无力的在空中晃荡几下,半只拖鞋还挂在脚上。

    他呼吸急促,慌乱的想要爬起来,但手一摸到胸肌,就像是被黏住般,怎么也挪不开。

    符苓眼睛微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起伏的胸肌。

    某龙为了吸引对象注意,简直心机到不留余地,肆无忌惮的利用身材优势,大咧咧的果着上身。

    因为倚靠床头的姿势,他肌肉微绷,肩背绷出一条直线,后腰几乎不靠枕头支撑,因为绷紧的姿势,整齐排列的腹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两眼。

    两条笔直的人鱼线连接着上下,往下没入半挂在胯间的裤腰,隐秘的被衣料遮掩,往上是结实的腹肌,和绷紧之后几乎能遮住半边天的阴影。

    尼德那伽并不是那种很夸张的健身人,他像是从生死间捕猎而出的,身材高挑匀称,蜂腰虎背,一举一动都透着绝对的力量感。

    金眸在灯光下璀璨又凉薄,像是无机质的宝石,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世间,仿佛看蝼蚁一般的目光唯有在触及符苓时,才会流露出动情的喜爱。

    这样的差别,足以叫符苓心脏乱跳。

    他简直快要被男朋友给蛊死了,上头感来势汹汹,根本不给缓冲的机会。

    尼德那伽倚靠床头,慵懒的抬手往符苓后腰一按:“摸吗?”

    符苓腰都软了,他勉强保持几分镇定,迅速点了下头,耳朵立刻就红了:“摸!”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健壮的身材简直无处可藏,大大咧咧的展露眼前。

    符苓尝试着踢掉鞋子,坐在男人的腿上,只是坐在一条大腿上,那不容忽视的凹凸肌肉就生生与两侧完全没有锻炼过的细腿现成了鲜明的对比。

    符苓不适的动了动,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奈奈。

    男人的奈子根本是藏也藏不住的,练这么好,生来就是要给男朋友摸的!

    符苓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神色淡定的伸出手,在托到下边的一瞬间,绯色瞬间从耳朵蔓到了脖子和脸颊。

    分明被摸的是尼德那伽,符苓反而像是被欺负般,弄得双目迷离,羞赧的水光动荡不安,低垂下时睫羽不足的抖动。

    他小口小口的急促呼吸几次,被不安分的尼德那伽拽着手腕,硬是按在了胸前。

    符苓瞬间红了耳廓。

    啊啊啊啊!

    奈、奈子!

    年轻的小龙啊!

    根本玩不过没脸没皮的大龙。

    只是这样,他就已经脑子晕乎乎的,压根转动不起来,整个人就像是烧开的水壶般,耳边嗡嗡得浑身冒起了热气。

    符苓晕乎乎的一头栽倒,认命的把额头抵在男人肩上,无声的尖叫。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蹭过他的发尾,尼德那伽低下头,亲昵得用手指揉捏着他通红的耳垂。

    他一只手揽着符苓的肩膀,在抬腿的同时把人往上一带,符苓抬起头,直接被架了起来。

    符苓高高的坐在男人架起来的大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报复般低头咬在男人脖子上。

    “就知道色诱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符苓嗓音含糊,又是不忿又是无法抵抗诱惑的羞赧,红着耳垂露出凶巴巴的神情。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尼德那伽一脚把碍眼的白龙踹下床,彻底看不见它时,才愉悦得敛起眼尾,随着眼睑牵动略略弯起弧度。

    男人仰着头,露出毫无遮掩的喉结,被撕咬进温热的口腔里。

    尼德那伽嗓音嗡鸣,喉间滚动间像是被掌控着一切,话语、吞咽……乃至生死。

    “不喜欢,龙。”因为被压制的姿态,尼德那伽嗓音远较之前低沉,鎏金色的眸子被遮掩在浓密的睫毛下,像是落满阴霾的海,晦暗深沉的显露出别样紧绷的性感。

    他吃味的抚摸着对象细嫩的小脸,低沉的重复:“不喜欢。”

    “只喜欢我。”

    只能喜欢我一条龙。

    尼德那伽颇为不满,明明应该抱着自己的对象却抱着其他龙,完全占据了自己的位置。

    贪心的小金龙。

    还想左抱一只龙右抱一只龙。

    龙不允许!

    “那只是一个玩偶而已。”符苓觉得荒谬至极,他松开嘴,不自觉的偏开头郁闷呢喃。

    他抬手擦去嘴角湿漉漉的水意,面上却因为尼德那伽的直白,而显露出被男朋友突然告白的羞意。

    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符苓,自己有多喜欢他,完全没办法招架的符苓羞得脚趾蜷缩,语气都轻了几分。

    在眼睫的遮掩下,他眼下水光潋滟,流露出极致的欢喜与嗔怨,嘴硬的轻声抱怨:“这么大人了,还跟个玩偶吃醋。”

    哪有这样的?

    就有这样的。

    尼德那伽把着他的腰,霸道的威胁:“不行!不许!”

    他威胁的掐住符苓腰间的软肉,手指一动,直叫符苓腰间发痒,面上憋不住笑,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符苓憋了憋,还是憋不住面上的笑意,被男人抬腿颠了颠,立刻受不住的告饶。

    “好好好,只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低下头叭叭亲了尼德那伽两口,低头又在尼德那伽胸前咬了一口。

    符苓抬头,被自己大胆的动作闹得面红耳赤:“嗯……以这个为誓,不骗你,就喜欢你一人。”

    尼德那伽完全没想到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龙龙不算,很好哄的恋爱龙对此心满意足,结结实实的掐着对象的脖子亲了好久。

    直把符苓都弄得不过气,不停挣扎才满心怜惜的才松开,即便如此,还忍不住追着舔去他嘴角的水珠,再讨一个黏黏黏黏的吻。

    这样的诺言简直就不亚于古代司马家指着洛水发誓留下洛水之誓,现代西大佩洛西指着密西西比河发誓。

    没错。

    符苓,网络界的冲浪龙王,在这个崭新的假期,又看上了一条粉粉嫩嫩的小龙仔。

    ——大宝!

    第72章 七十二条龙龙!

    高强度的冲浪什么刷不到?

    符苓,新时代Q群龙王,在群聊里刷到了一条粉粉嫩嫩的幼龙。

    漂亮的粉色龙仔挂着两个大大的招风耳,一脸“O~O”的可爱表情,小龙角稚嫩可爱。

    产品图在界面不停滚动翻页,在《非人哉》旗舰店,《薛定谔的羊》大宝龙正式挂牌预售。

    符苓掐指一算,半个月,正好回去学校就到了,于是激情下单,买了个粉色龙头抱枕,再买了一条大宝扭扭龙——可以缠在桌子、床架……充当挂架、手机支架等多功能的扭扭龙。

    又一次买了龙,想到之前因为烈烈跟自己闹的男朋友,符苓略感心虚。

    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咳,反正最多也就多闹闹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成年人不要太小气!

    所谓认真爱人,仔细爱龙。

    符苓动了动手指,秉承着买都买了,果断又下单了一条看中好久的龙龙!

    完全不知道对象又买了三条龙的尼德那伽,心情简单的从背后抱着对象的腰,任由对象靠在自己身上玩手机。

    这无疑是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从后完完全全将人抱在怀中,对方也十分信任的舒展身躯,四条腿在床上交织在一起,显得密不可分。

    符苓坐在他的腿上,手指按在屏幕上点了点,在看到绿松石龙的考古视频,立刻精神的架起腿,换了个更好看视频的姿势。

    他脚往后收了起来,立刻就被男人夹在双腿之间,男人手指厮磨,像是要把人团在自己怀里般,不住的收紧动作。

    符苓完全不管他,甚至还让位般收了收腿,反而被越发缠紧了。

    “……不要得寸进尺啊!”符苓拿手肘捣他,满脸不忿。

    他几乎是被架在尼德那伽身上,还被压着腿,更是动弹不得,这个动作不可谓是不舒服,反正很奇怪。

    尼德那伽被敲了脑袋,面露无辜,死也不改。

    他偏头鎏金色的眸子注视着对象的手机,看了一会,指了指屏幕里的绿松石龙。

    “龙?”

    尼德那伽面露困惑,散成一块一块的二里头绿松石龙形器大概是外国人无法理解的模样,他无法理解这个怎么就是龙了。

    并且很认真的对比了一下怀里漂亮又修长的小金龙,心满意足的收紧手。

    还是他的龙漂亮。

    符苓都快被他勒的喘不过气了,他按着男人的胳膊,用力的把自己拔了拔。

    一动不动ing

    他服气了,口中没好气的抱怨:“你再用力一点你对象也跟这里面的龙一样了!”

    都快被你变成憋气的气球了!

    完全无法理解人类玩笑话的大龙面露震惊,他看看视频里碎成一块一块又扁又方的绿松石龙,再看看自己怀里漂亮修长的小金龙,惊恐得放了手。

    “龙,会变成这样?”

    尼德那伽不可置信,面露悲痛之色,喉间发出几声伤心欲绝的含糊语句。

    无法被辨析的龙语听在耳朵里和拟声词差不多,符苓刚松了口气,立刻就被男人用力蹭了蹭肩膀。

    他几乎坐立不稳,一把按住尼德那伽的肩膀,紧接着怀里钻进一个脑袋。

    男人低头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这无疑是一个非常霸道的姿势,占据了整个怀抱,男人宽大手掌按着后腰几乎不给人退缩的余地。

    他在符苓怀里蹭了蹭,喉间发出困扰至极的声音:“不行!”

    “不可以!”

    “符苓,不会死掉。”

    ……

    “啊,你在说什么啊!”符苓迷茫的眨了眨眼,他拍了拍对象的后脑勺。

    “这是星星,是人类根据青龙星宿的外形制作的翻版,不是真的龙啦!”

    后悔吓唬对象的符苓立刻解释,他摸索着对象的脑袋,对象这么大一只外国人,缩在他怀里,可怜的。

    “星星?”尼德那伽重复。

    符苓连连点头:“嗯嗯,星星!”

    在北欧神话里,很多星星就是人变的。

    原来龙也会变成星星!

    尼德那伽震惊:!!!

    “不行!不可以变成星星!”尼德那伽变本加厉,他越发抱紧了自己漂亮的对象,猛猛摇头。

    像是被吓到的大型犬,扑在主人怀里,深怕漂亮对象变成星星飞走了。

    他在符苓怀里乱蹭,手掌像是寻找存在般不住的乱摸。

    符苓起初还能抗拒两声,很快就咬着唇,艰难的用手捂着,将声音咽下,面上泛起难以抑制的绯色。

    他眼神逐渐湿润,湿漉漉的眨动间不住的动荡流漾,符苓试图挣扎,无力的在空中踢了踢腿,攥在男人肩膀上的手指越发收紧。

    等尼德那伽发现不对抬起头时,符苓眸光潋滟,又羞又恼的瞪了他一眼。

    尼德那伽:……

    啊,漂亮对象。

    符苓惊恐得瞪圆了眼睛,他眼神闪躲,不敢再挣扎一下。

    两人脸对着脸,只能感受越发滚烫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粘稠得近乎凝成水珠,化在唇齿间。

    符苓咬着唇满脸羞赧,双手圈在尼德那伽的虎背上,他呼吸急促,嗓音含糊:“不、不许动呜……”

    他没什么力气的威胁,露出又凶又可怜的神情,眼下水光聚集转动,像是尼德那伽一动,马上就要掉小珍珠了。

    手指深深掐在肩膀上,不疼,但不能动。

    尼德那伽肌肉紧绷,他急促的呼吸几次,像是一尊绷紧的雕像般,每一块肌肤下都涌动着蠢蠢欲动的欲念。

    从未学过克制的恶龙只会肆无忌惮与得寸进尺,侵略与占有是本能。

    但当那双无机质的鎏金色眸子落在符苓身上,落在他羞愤到极致的可爱表情上,尼德那伽就像是失了智般。

    分明理智分析出就算动了也不会怎么样,甚至能得到好处。

    可他偏像是被定住,一动也不动。

    任由窘迫到极致的对象逐渐缓过呼吸。

    符苓慢慢、慢慢压下了某种冲动,还是忍不住把脸埋进掌心,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都是成年人了,这些反应实在常见,但羞于表达的含蓄小龙还是忍不住发羞。

    “你、你去厕所自己解决……”

    不同于上次凶巴巴的反应,符苓捂着脸,声音软和不少,说话间脚趾不住缩紧,似乎连指尖都羞得发红。

    尼德那伽倾身,隐忍又急促的低下头,隔着捂着脸的手掌,轻轻落下一吻,黏糊的舔吻那一块皮肉,不住的撕咬吮吸。

    “不管。”他呼吸急促,低低开口:“想看着你。”

    非常纯情的大龙只是字面意思,符苓却受不了了,他连忙按着尼德那伽的肩膀起身,慌不择路的往外跑。

    “混蛋!”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对象慌不择路的跑了,临走还把他骂了一顿,尼德那伽不免委屈,低头看了看裤子,选择放任不管。

    ——反正很快就会消下去的。

    符苓也是不管他的,内里还是很保守的小龙觉得,这种事怎么也得多处一处才行。

    于是两个人,顶天了也始终止步于亲亲抱抱。

    当然,只是这样,在外人看来也十分超过。

    开学第一天,符苓惦记着自己的龙,迫不及待的领着尼德那伽返校宿舍。

    他一个人围着围巾像是大爷一样在前面走,懒洋洋的打哈欠,动作间,脖子上的痕迹差点没遮住。

    过来帮忙的季时青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半晌,憋出一句:“这种事……太频繁不好!”

    符苓困惑:“嗯?”

    季时青指了指他的脖子,有点说不下去了。

    符苓面上一热,气恼的将手里的热可可塞到尼德那伽手上,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连忙整理围巾。

    都说了不能太放肆,但是很多时候是由不得符苓了。

    尼德那伽像是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他背后提箱子,现在还要给他拿咖啡杯,俨然一副被欺负的状态,老实巴交的。

    符苓鞋带散开,他仰着脸一脸傲气,就这么等着男人蹲下身,给自己系鞋带。

    任谁看了,都要说符苓像少爷。

    身边身材高大的外国人眉眼阴郁,深邃的五官映着斑驳的阴霾,像是不动声色的危险存在,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致的危险,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爆发力。

    却习惯在符苓面前蹲下,消减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这么从容的在对象面前蹲下,垂眸间满是认真,动作堪称熟练,俨然早已经历过无数次。

    像只栓好绳的危险大型犬,在主人面前流露出别样的温驯。

    季时青一直觉得这个男人过于危险,他只是站在那里,那个身材就足以叫人骇得呼吸一窒,更别说他周身危险的气质。

    像是裹挟着北欧凌厉的风雪与散不去的战场硝烟。

    非常非常危险!

    季时青从楼梯阶梯的缝隙里探头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缩了缩脑袋,他想:这家伙是真的非常喜欢符苓哥。

    是他以貌取人了。

    毕竟,尼德那伽,是一条会因为对象沉迷其他龙仔而疯狂吃醋的大龙啊!

    当三条崭新的龙仔被符苓从快递站接回来,尼德那伽默不作声的堵在门口,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模糊不清的眉眼莫名显露出不虞之色。

    他眉眼阴郁,死死盯着对象怀里的龙仔,嗓音沙哑:“龙?”

    鎏金色的眸子转动着,凉薄的将符苓捕获。

    危险的氛围在空气中流动,吵闹的楼层瞬间寂静无声。

    危险的恶龙动作一动,仿佛要毁天灭地般,尖锐的龙牙不屑咬紧,银光闪动间,带来世界末日的毁灭之龙,犹如一只被侵犯主权的受害龙,神色阴沉得仿佛要凝出水来。

    他面露控诉:“只喜欢我?”

    第73章 七十三条龙龙!

    符苓面露纠结:“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它们啊!”

    “你看,不可爱吗?超级可爱的好嘛!”

    符苓扒拉着龙仔的脑袋,眼巴巴的送到尼德那伽面前,面上露出一点可怜的情绪,就足以叫大恶龙心软。

    如果是对象露出这样的表情,当然也是非常可爱的!

    但对别的龙完全不感兴趣的尼德那伽看来,则非常的有危机感。

    男朋友又偷带龙回来了怎么办?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都是那些龙的错!

    尼德那伽焦躁磨牙,烦得眉头紧蹙,像是被挑衅主权般面色阴沉。

    眼见对象的小眼神一瞥一瞥的挪过来,他愤愤磨牙,扶着门框不高兴的让开位置,身后的阴影里,黑龙尾巴偷偷探出头,不悦的左右摇摆。

    符苓则是高高兴兴的把龙仔抱进宿舍,一个接一个的堆在床边,两只从头到尾的巨大龙仔衡纵大床,床头再摆上三只龙仔,简直就是爱龙天堂。

    符苓心满意足的坐进包围圈里,左手一只龙右手一只龙,背靠着大宝靠枕,怀抱着自己的小龙仔,床头的架子上再缠上一条粉粉嫩嫩的大宝龙对着自己。

    简直美滋滋!

    眼见对象被龙包围,一点位置都没给自己留。

    尼德那伽扒拉他,扒拉不动,符苓摆摆手,愉快的表示:“我今晚一个人睡!”

    现在不仅连被对象左拥右抱的机会都没有,居然连对象都没得抱了!!

    尼德那伽:!

    龙不允许!

    尼德那伽立刻爬上床,霸道的把那些龙仔扫到地上。

    符苓顿时一愣:“诶!我的龙!”

    他下意识往床外探头,被人按着肩膀往回一拉,还没来得及生气,一张脸直直的怼在面前。

    “唔!”

    符苓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他下意识想说话,被咬了一口嘴巴,手脚无力的挣扎着,全数被男人强硬的压制。

    他顿时生气了,一口咬住尼德那伽的舌头,一个劲追着他咬。

    浓郁的铁锈味在瞬间溢满了口腔,被酸麻的舌尖品尝,血腥味交换在呼吸间,两人像是打战般,谁也不服谁,强硬的争夺主权,窃取着彼此的呼吸。

    直到带着血珠的清液顺着唇角流下,尼德那伽终于松开了手,符苓仰头呼吸,面上一片绯色。

    他擦了擦自己被咬破的嘴角,疼得一激灵,闷闷的低下头不让尼德那伽亲自己。

    他踹了男人一脚,嗓音发闷:“混蛋,不许碰我!”

    符苓生气了。

    之前再怎么样,都能归咎于吃醋和玩闹,但是这一次,符苓真的觉得不舒服。

    每次都来这一招,不答应就不高兴,符苓想,凭什么他要让着?

    他就喜欢龙!

    符苓眼睛一酸,遮掩般撇开头,扒拉开不停靠近的男人。

    完全没谈过恋爱的恶龙手足无措,他慌忙把龙仔从地上捞起来,一个一个补救般的往符苓怀里塞。

    “不生气,不生气。”他笨拙摇头,手足无措的哄人。

    像是一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大型犬,笨拙又小心的轻蹭主人的手,显得茫然又无措。

    尼德那伽压根不明白符苓为什么生气了,明明之前都没有生气。

    但认错态度良好,低头用侧脸轻轻蹭着符苓的手背,撒娇般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无法辨析的拟声词。

    他低下头颅俯下身,想尽办法讨好符苓。

    符苓也实在生气,攥着他的头发半晌才闷闷的说:“我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尼德那伽应了一声,认认真真的听着。

    他是真的在听符苓的话,符苓也不是会憋着让自己受气的性格,很直白的指责尼德那伽:“你丢我的龙!”

    “每次就知道把我按着亲,不听我想法,我不喜欢。”

    尼德那伽也很委屈,委屈巴巴的低头,黑发落在眉眼,投下浓郁的不虞的阴霾,他闷闷发声。

    “没有不听你的想法,你自己也很喜欢啊!不喜欢这些龙,讨厌。”

    他抱着符苓的腰,赌气般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闷闷的控诉。

    “你说只喜欢我的!小骗子,说谎。不许,左抱右抱。”

    “……是左拥右抱吧。”符苓没憋住,忍不住纠正他。

    反应了一下,他不免吐槽:“你是笨蛋吗?和玩偶赌气?”

    “哼!”尼德那伽从鼻腔里哼出两声气音,在符苓的肚子上撒娇般蹭蹭。

    “多大人了!”

    符苓无语,他揪着尼德那伽的头发,很严肃的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重申。

    “不许丢我的龙!”

    “我就喜欢龙。”他嘀咕两声,不高兴的扁嘴,扯动了嘴角的破口,立刻“嘶”了一声。

    下一秒,疼惜的舔舔就落在了唇角,尼德那伽遵循着古老的治疗方法,对着破口一顿舔舔,舌尖轻飘飘的动作,恍若调情般,直叫符苓心头一跳。

    他揪着尼德那伽的头发,含糊的话语隐没在唇齿间:“不许丢我的龙!你一点都不理解我。”

    怎么就不理解了?

    尼德那伽脑子都要转烧了,无法理解。

    他若有所思,黏糊糊的和对象交换了几个亲亲。

    才慢吞吞的开口:“符苓喜欢,我就喜欢,没有不理解。但是,符苓只喜欢我,不要喜欢那些龙。”

    他黏黏糊糊的贴着符苓撒娇,那么大一只贴在符苓身上,几乎把符苓整个都遮住了。

    符苓脸一红,被迫扬起头,被亲得迷迷糊糊,半晌才反应般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

    “胡说八道……没有不喜欢你。”符苓语气慵懒的回答。

    “不是一个意思,我是喜欢龙,每条龙我都喜欢,但和喜欢尼德是不一样的,对它们是欣赏的喜欢,对尼德是对爱人的喜欢。”

    喜欢,喜欢……那么多喜欢几乎要把人绕晕了。

    对于符苓来说,喜欢龙是接受自己,是一个审美欣赏的爱好,但喜欢尼德,才是真的发自内心近乎昏庸非他不可的喜欢。

    他低下头,讨好的亲亲尼德那伽的嘴角,不自在的瞥开目光,不好意思的语气发软。

    “嗯……只有尼德才可以亲亲,其他龙都不可以,这样也不行吗?”

    当然可以!

    尼德那伽闷闷不乐:“可是,看见就会不高兴。”

    他当然知道对象只喜欢自己,在自己身边的每一刻都散发着开心的气息。

    但霸道的恶龙,只是看见对象对其他龙仔亲亲抱抱,就忍不住郁闷吃味,心脏酸酸的非常想把对象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他拉着符苓的手贴在胸口,直白的打着直球:“这里酸酸的,不舒服。”

    “太喜欢符苓了,想要你全部的注意,有它们在,你都不看我,还对它们亲亲抱抱!”

    直白的外国佬满脸控诉,漂亮的鎏金色眸子忧郁敛起,像是落满阴霾的海面,斑驳着难过的情愫。

    这样一副神情,活像是被符苓欺负般,又难见对符苓的埋怨,看得人心软的。

    符苓简直要被这直球打得晕头转向,他之前还觉得尼德那伽不理解他的爱好,和他霸道专职的爸爸一样,但现在又被他一连串喜欢说得小脸滚烫,下意识的就想跑。

    跑不了的。

    尼德那伽抱着他的腰,深情的脸直抵在面前,几乎让符苓避无可避。

    他不自在的用手捂住半张脸,喉间含糊的发出一些只言片语,脸颊滚烫绯红得像是喝醉了般,醺醺然得脑子发晕。

    爱情。

    啊,爱情。

    近乎昏庸,几乎失智,毫无缘由,荒谬而热烈。

    荒谬的把一切划分为我和你。

    符苓真的纠结极了,他一面为这样的喜欢而欣喜若狂、心动擂鼓,觉得这样就吃醋的尼德那伽实在可爱。

    一面又实在喜欢那些龙,就像是小时候没有满足的事物长大后翻倍补偿,符苓压根没办法许诺以后不会再犯。

    这些,就需要小情侣彼此磨合了。

    至少在此刻,符苓满心甜蜜,小小声的许诺:“尼德也是不一样的。”

    和那些龙都不一样。

    不需要吃醋。

    ·

    此刻,南极。

    在无人踏足的极寒之地,风雪才刚刚停歇,几个裹着大衣的人踩着未冻结实的雪在此处站定,一望无际的冰山在眼前连绵起伏,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就连生灵也无法触及。

    “这就是烛龙的安息之地吗?”

    几个异乡的旅人脱下帽子,取下护目镜,露出深藏在伪装下的脸。

    他们目光定定的注视着眼前连绵不绝的高山,冰山静默无声,白茫茫的一片只余安静到过分的死寂。

    可在非人类的眼中,冰山上空,漫漫极光红遍半天,一片安静而浓烈的喧嚣光影下,巨大的龙影若隐若现,猩红的巨龙盘旋高山,烈烈寒风早已在此停留。

    只待神明苏醒,毁天灭地。

    “果然,灵气复苏,神明苏醒,一切都不可避免。如果钟山神醒了……白先生,我们必须得让钟山神继续睡下去。”

    周吾吐着浊气,开口间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模糊的雾色下,眉眼肃穆悲壮。

    钟山神有创世之能,祂都一举一动都会给世界带来无法预料的灾祸。

    伴随着灵气复苏,神明苏醒,偌大的地球有那么多神教、信仰,为了争夺信仰,一场神战不可避免。

    清算人类,重新创世。

    为了在神战中存活下去,为了压制住神明苏醒的进程,国家一直在努力促进各种族交流,试图联合非人类一同拖延神战的到来。

    早就预知到如今这个情景的周吾,早在十年前就尝试过让异族的神明潘继续沉眠。

    她当然成功了。

    也因此,她成了这次行动的领头人。

    被称为白先生的男人抬头,仿佛容纳万千星辰的眼眸似乎将宇宙洪荒一切命运容纳其中,深邃透亮的黑眸中,早已倒影出了烛龙苏醒后的未来。

    彼时日月同天,一切星辰运行将在瞬间定格,山川崩塌、冰雪逆流,狂风与大雪将在瞬间覆满大地……

    潮汐逆流,巨大的洪水席卷世界,将一切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潮汐之中……

    烛龙庞大,无边无限,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会带来无法抵御的地震,人类在地震中哀嚎,无数非人被淹没在潮汐之中痛苦死去……

    没有神战,只是一位创世神的苏醒。

    仅此而已。

    白先生的目光定定凝视冰山,似乎能看透下方沉睡的神明。

    他缓缓点头,言辞决绝:“宁死,也要让烛龙沉眠!”

    他们绝对承受不起烛龙苏醒的代价!

    第74章 七十四条龙龙!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态度,符苓最后还是抱着枕头和对象睡一张床上。

    对象无法忍受一抬手就抱住其他龙的情况,坚持符苓必须睡中间,符苓躺在床中间,左边是对象,右边是龙龙新宠烈烈龙!

    一抬手,无论是抱对象还是抱龙龙都是这么方便,左拥右抱,这生活还挺美滋滋。

    因为符苓刚刚不高兴,尼德那伽抱着他的腰肢,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闷闷的不敢再提要求,只管偷偷的用手指把大龙仔一戳一戳,往外戳开。

    符苓眼神一瞥,精准的捉住了对象蹩脚的行为,他为爱眼瞎,视而不见,心里还挺高兴。

    这没有后宫,就提前感受到了后院争风吃醋的感觉。

    符苓不住的嘴角疯狂上挑,比AK还难压。

    他低咳一声,难得泛起点恶趣味,在尼德那伽又一次伸手时,他一把按住了某人偷偷摸摸的手。

    男人动作一顿,眼神往上一飘,入眼是对象意味深长的表情。

    细长的手指捏住他的后颈,似有秋后算账之意。

    可内里,符苓手指抚弄,细密的摩挲着男人的指缝,灵活的钻进其中,下一刻两人十指交握。

    尼德那伽仰头,在小龙的唇角贴了贴。

    他眼眸微合,神态温情脉脉,垂落下的睫羽在面上落下浓重的阴霾,却遮不住危险外表下那丝丝爱意。

    如绵绵细雨,脉脉含情,丝丝落下时皆是情意。

    温情的吻远比热烈奔赴的动作叫人脸红,符苓手指微攥,下意识的掐紧了男人的肩膀。

    他呼吸深深,眼眸迷离,颤抖间一抹水色在眼下流转潋滟。

    符苓双唇颤抖,随着男人挺直的动作不住抬头,被按着后颈深深啄吻,轻微的啵啵声从唇角落在侧脸,绵绵落在眼尾、额头。

    尼德那伽一一亲过,抬头金眸专注,璀璨湛湛:“符苓。”

    “符苓”这两个简单的中文词汇,从发音上来听几乎与龙语没有丝毫联系,甚至单独念出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含义,只是单纯的一个人名,一个熟悉的中文词汇。

    但从尼德那伽的口中念出,突然就有了千万种情感,有了千万种含义。

    像是某种被怪物刻在基因里,无意识的发音,是与生俱来、无法抹去的本能。

    即便在恋爱之后,尼德那伽也没有想过换一个更亲昵的称呼,他自顾自的把符苓的名字当成自己最本能的发音。

    无意义的、充满爱意的……或是很多很多不同的含义。

    符苓曾称之为偷懒不肯说中语,但于更习惯用兽形的恶龙来说,某种重复且无法被外人辨识的发音,更符合他的语言习惯。

    于是自顾自的,像是某种本就发着“符苓”发音的怪物。

    尼德那伽眼眸发紧,因为敛起眼睑的动作,因为牵起愉悦的弧度,细微的神态变化,本就阴郁深沉的眉眼似乎也绽开了笑意。

    他低头轻轻啄吻符苓的下巴,低声重复:“符苓。”

    符苓被闹得双眼发红,不自觉的呼吸急促,半晌才含糊的答应一声:“嗯……”

    他主动踢开身边占位的龙仔,一翻身揽着男人的肩膀,低头咬在男人的脖子上。

    “不许再叫了。”

    符苓羞得浑身发烫,面上湿漉漉的绯红一片,这么冷的天气,在空调房里,硬是醺出了汗意。

    晶莹剔透的小汗珠挂在鼻尖,像是从绯红的眼尾滚下来的,睫羽湿漉漉的黏在一起,显得狼狈又羞赧。

    他眼眸微垂,羞得脚趾蜷缩,跪坐在男人面前,半晌才瓮声瓮气的控诉:“……我的龙掉下去了。”

    “符苓自己踢下去的。”尼德那伽憋气。

    他吃味的抱住符苓的腰,闷声闷气的反驳:“我才是你的龙!”

    他才是对象的龙龙!

    那些假龙不是!

    对象果然还是更喜欢东方龙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符苓捂着脸,半晌都没动作。

    直到某些反应下去了,才抽了口气,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在尼德那伽身上。

    “热死了,别抱着我,我要去洗澡。”

    他口中嫌弃,却更像是承受不住逃跑般,急匆匆的冲进浴室。

    他根本就没拿衣服!

    尼德那伽贴心的给他找好睡衣和小裤子。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不住的流,将两人的声音变得模糊,漫漫热气中,似乎连反应都变得迟钝。

    尼德那伽一连说了几次,符苓跟才反应过来般,含糊的开口:“……你放门口。”

    他站在花洒下,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身躯,精瘦的身躯此刻在淅沥沥的水珠下不住发颤不堪忍受般弯下弧度,漂亮的蝴蝶骨抖动间展翅欲飞。

    符苓捂着嘴急促呼吸几下,将将止住了逐渐湿润的泪意,却难免觉得难熬羞耻。

    啊啊啊!

    怎么就……

    年轻人也太容易激动了点吧!

    明明之前都——

    难道是恋爱后激素泛滥?荷尔蒙分泌旺盛?

    符苓脑子乱糟糟的。

    这澡洗得脑子发晕,热得晕头转向,踉踉跄跄从里面走出来,符苓满脸绯红,一头栽在男人怀里。

    尼德那伽鼻尖微动,锐利的金眸转动着瞥向热气腾腾的浴室,旋即他低下头,额头对额头贴了贴对象的额头,再蹭蹭软乎乎的腮肉。

    符苓不明所以的任由他动作,被推上了床。

    尼德那伽老老实实的给他盖好被子,安抚般把龙仔塞进对象怀里,坐在旁边笨拙的轻拍被子。

    符苓有点明白了:“……我没有生病啊喂!”

    他脚趾扣地,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浑身发烫,支支吾吾两声,尼德那伽就翻了上来。

    “没生病。”尼德那伽附和。

    他隔着被子将符苓抱住,像是热乎乎的暖炉,火气旺盛的隔着被子传递到符苓的感知。

    符苓一面觉得压人,一面又觉得尼德那伽小题大做了。

    可躺着躺着,他莫名感觉到困倦,慢慢闭上眼睛。

    符苓不知道,他睡着之后,一条金灿灿的龙尾巴迫不及待的从尾椎骨的末端冒出,他浑身滚烫,不适的踢蹬着被子,艰难的翻过身。

    莫名浮现的生长感在一瞬间不适到了极点,尼德那伽习以为常,像是做过很多次般,将被子从下面撩起,把睡衣的裤管往上一撸,露出的肌肤上,一丛一丛的金鳞连篇般浮现。

    尼德那伽手指勾勒,在皮肤上画着法阵,喉间细微的龙语几乎不可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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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的魔法波动在屋内荡漾而出,魔法层层扩散,化作无形的流萤流窜全身,无形中将符苓包裹,最终落下一个转瞬即逝的烙印。

    旋即他低下头,安抚般轻轻舔过浮现的金鳞。

    新生的金鳞璀璨夺目,有种舔金子的感觉,令尼德那伽格外满足,动作间,对象不适的踢踹蹬到身上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并不贪多,轻轻吮了吮漂亮金鳞,旋即转移了位置,细心安抚因为生长鳞片而不适的对象。

    龙族在安全情况下的成年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漫长而持久。

    先是身体趋于成熟,之后逐步的更换结实的鳞片、更加健壮的龙角、逐渐锋利的龙爪……

    更容易激动,也是年轻小龙常见的反应。

    安抚成年期的龙崽原本是龙爸龙妈的工作,现在被尼德那伽接管了——当然没有这一步最多会有点生长的不适。

    尼德那伽和符苓不一样,他是西方龙族,与东方的龙族并不相同,相较于东方龙族的平和,西方龙族会在成年期这段时间变得极度好战,在争斗中撞掉鳞片重新生长。

    尼德那伽成年期天天找他爸打架,一开始被压着打,后面渐渐的压着他爸打,一成年他爸就跑了。

    是以,尼德那伽安抚小龙的行为十分笨拙,一味的用最原始的方式安抚治愈,但好在效果不错。

    符苓抱着自己的新宠,迷迷糊糊的脸压在龙仔上,睡得侧脸绯红,显然十分舒适。

    睡了一个好觉,开学后第一节课,符苓打着哈欠,偷偷把手塞进对象口袋里,反被抓着手,粗大的手指挤进指缝里,不住的厮磨纠缠。

    暖烘烘的触感裹着手,符苓嘴角微翘,面上的笑意还未展开,突然听见了系主任的声音。

    “小苓啊。”

    系主任低头咳嗽一声,抬眸问符苓:

    “你妈出差去了,你知道吗?”

    一个新年过去,系主任换了崭新的西装,眉眼带笑,三四十岁的模样儒雅又隽秀,招惹不少女孩频频望来。

    站在人群里,符苓眉眼清冷,微长的发丝落在眉眼显得阴郁又浓烈,他含糊一声,不耐烦的皱起眉:“……周女士?我不知道,你要找她联系我爸。”

    从除夕那天开始,他就没见过周女士了,何况周女士出差也不是什么很值得在意的事。

    系主任“哦”了一声,愣了一下,似有些纠结,半晌慢吞吞的开口:“你也别太和你爸妈置气,所谓子欲养而不待,你现在还小,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熬子君絮絮叨叨,符苓听着都怕。

    家里这些长辈思想多多少少都有点老封建那一套,父父子子的孝道想法,总想着家和万事兴,一有点矛盾,先把矛头对准孩子,似乎孩子想开了事情也就解决了。

    符苓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身边高大的男人攥着他的手,主动上前,挤挤挨挨的蹭着肩膀将他挡在身后。

    尼德那伽高大的身材近如高山,将符苓挡在身后,他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的说:“我们要回宿舍了。”

    说着,他硬是要把符苓拉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从口袋抽出,在空中晃晃荡荡。

    符苓回过头,立刻表现出一副他也没办法的模样,比了个道歉的姿势,一转头脚步轻快,活像是有人追着跑似的。

    敖子君叫都叫不住:“小苓!小苓!”

    “诶!你这孩子!我认真的啊!”

    第75章 七十五条龙龙!

    “可算跑掉了。”

    拐过走廊,走出三叔的视线,符苓松了口气,眉头郁闷的皱起,不高兴的嘀咕:“她出差关我什么事,一个两个的出差还少吗?”

    “找她能不能直接联系我爸,真的尴尬死了。”

    他简直郁闷,口中不住吐槽。

    尼德那伽“嗯”了一声,配合着说:“不好。”

    他寡言少语,神态也总是没有什么情绪变化,说话间神色凉薄,唯有一双金眸不住的落在符苓身上。

    在要下楼梯时,一把牵住了符苓的手。

    符苓愣了一下,亲亲热热的和尼德那伽肩膀挨着肩膀,轻轻撞了撞,神情再度飞扬起来。

    “算了,不说他了,这学期刚开始,你可得好好听课,千万别像上学期一样临时抱佛脚,能混过一次可混不过第二次,知道吗?”

    符苓絮絮叨叨的话语在耳边萦绕,深受学习困扰的尼德那伽:……

    “符苓,管家婆。”他闷闷开口,神情十分郁闷。

    “哈?”符苓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他震惊的瞪圆了眼睛,手中抱着的书高高举起,作势要一把拍到尼德那伽脑袋上。

    “谁的问题啊!你居然还嫌弃我!”

    “没有。”尼德那伽脑袋一低,倾身靠近符苓,讨饶般将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同时脚步迈近插入双脚之间。

    柔软的侧脸贴着侧脸,尼德那伽眸子微眯,讨好般挨挨蹭蹭:“喜欢。”

    他愉悦得翘起唇角,拉起符苓的手贴在脸侧,他脑袋一歪,像是忠诚的大型犬,弯着眉眼慢吞吞的继续说:“让你管。”

    “都听你的,只给你管。”

    “……啊啊!都说了,不要在外面随便抱我啦!”

    符苓受不了的向后仰,脚步踉跄着往后退,却被男人逐渐靠近的脚步步步紧逼,最终无奈的耸着肩膀被男人抱进怀里。

    他不堪忍受的扬起头,毛绒绒的脑袋在颈间乱蹭,简直就像是被黏糊的大狗狗缠住了。

    得亏是下课时间,两人慢了一步,在楼梯间抱在一起,也没有人路过打扰。

    符苓偏开头,藏在发丝下的耳朵红艳艳的,像是漂亮的小果子。

    尼德那伽蠢蠢欲动,盯了两秒忍不住咬了一口。

    被忍无可忍的符苓暴打狗头。

    他面上不悦,凶巴巴的整了整衣服,一偏头“哒、哒”重重往外走,唯有通红的耳朵上还残留着未消退的牙印。

    被抛下的大龙歪了下脑袋,乖乖捡起地上的书,巴巴的跟了上去。

    他走到符苓身边,两人纠缠几下,最终男人用手勾住了符苓的胳膊,纠缠间手牵着手,符苓偏开脑袋,正正好的长袖遮不住两人十指相扣的紧密动作。

    冬天时掉光的枝叶,在临近三月的日子里,逐渐生长出细嫩的嫩芽,绿色的春意伴随着北风的消散,逐渐在头顶绽放。

    一路走出,春意乍现,暖意浓浓。

    “都开学了,小卖部的货架居然还是空的,真是受不了,想喝可乐啊!”

    两人在食堂吃了一顿饭回来,符苓一边抱怨着,一边跟着尼德那伽走进宿舍。

    买不到可乐的他只好买了瓶矿泉水带回来,手捏着瓶盖一扭,仰头咕噜咕噜往下灌。

    一口气干了半瓶矿泉水的符苓一屁股坐在床上,突然动作一顿,危险的眯起眼睛。

    正在开暖气的尼德那伽对着吹热风的空调,突然感觉背后一凉,肩膀上赫然出现了一只手。

    符苓捏着龙仔尾巴,把一条蹭灰的龙仔从床下拎了出来。

    他皮笑肉不笑的按住尼德那伽的肩膀,眼神藏刀唰唰的往尼德那伽身上戳,隐约能看到黑化的黑气在身后灼灼燃烧。

    “你干嘛把我的龙塞床底下?露着个大尾巴以为谁看不到?居然还不套袋子,脏死了!”

    尼德那伽头一低,大高个一点都没有限制他的发挥,他麻溜的从对象手下逃脱,转身要跑,被生气的对象一把揽住肩膀。

    符苓气得整个人都趴他背上,抱着他的脖子使劲晃。

    “你给我!老!实!交!代!”

    尼德那伽:“……”

    心虚的大恶龙眼神发飘,偷偷的往旁边挪动。

    当然免不了被生气的对象一顿暴打。

    漂亮的烈烈龙被尼德那伽孩子气的塞进床底下,试图伪造它丢失的假象,但是实在藏得蹩脚,被对象当场抓获。

    符苓骑在尼德那伽腰上,拎着枕头一顿哐哐乱砸。

    尼德那伽躲了两下,符苓眼睛一瞪,气鼓鼓的拿枕头戳他:“混蛋!不许藏我的烈烈龙!”

    尼德那伽委屈:“我才是你的龙!”

    “符苓,不生气。”

    男人发丝凌乱,狼狈的靠在墙上,深邃浓烈的眉眼阴郁凉薄,此刻却流露出淡淡的委屈,手掌扶着符苓的后腰,面露几分讨饶。

    凌乱的衣服难免落魄,露出结实漂亮的锁骨,莫名感到几分性感的涩意。

    男人很涩的,容貌气质看起来像是黑涩会大佬一样深沉又危险,紧绷的衣服遮不住性感的身体线条,靠近胸腔时那一声声震动的心跳声重得令人发颤,好似耳膜都跟着一起颤抖。

    很笨拙,说什么信什么,惹人生气了只会笨笨的撒娇求饶,总是感觉脑子空空的,也不爱学习。

    符苓一枕头拍在他的脸上,撇开突然发烫的脸,猝然心动的震跳像是在打鼓般,一声一声震响。

    “总之,下次不许藏我的龙——至少也套个袋子吧!”

    符苓匆匆忙忙略过话题,捉着尼德那伽给烈烈龙负责。

    那么大一条龙,蹭得脏兮兮的,除非送到洗衣店里,不然自己洗真的是这个灾难。

    好在之前包装袋子没丢,装上拿去外面洗一下就好了。

    符苓一拉开衣柜,一条眼熟的大龙倒了出来。

    符苓:!!?

    他困惑的捉着龙仔塞回自己床上,果然在枕头下边摸到了一条玉体横陈的扭扭龙,大宝龙靠垫被压在床尾的脏衣服下。

    “……你藏得挺严实啊!”差一点他就找见了。

    都是差不多时间出门的,这家伙怎么藏起来的。

    因为藏得太蹩脚了,符苓气着气着就觉得好笑,反而不觉得生气了。

    他困惑的歪了下头,故意做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攥着拳头在嘴边咳了咳,当作话筒递到尼德那伽嘴边一本正经的采访:“请问你是怎么觉得我就发现不了的?”

    符苓看似一本正经,但眉眼舒展,眼中带着笑意,看起来并不生气。

    尼德那伽胆子大了点,他低头快速在对象嘴边啵了一口。

    趁着符苓愣神,尼德那伽一低头,在另一边又啵了一口。

    几次亲亲下来,符苓捂着脸,不让他亲。

    尼德那伽就低头亲亲手背,亲亲手指,再亲亲眼睛。

    直把符苓亲得没脾气了,告饶般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处,死活也不肯抬头。

    “你就知道欺负我呜——”

    尼德那伽侧头亲了亲对象的小耳朵,低声安抚:“没。”

    “我不欺负你。”

    他才不会欺负漂亮对象。

    尼德那伽抱着他的腰,手指安抚般揉捏着青年的后颈,捏了几下,张开手顺着背脊往下来回抚摸。

    是安抚的意思。

    完全被尼德那伽把这件事蒙混过关的符苓,此刻已经想不到要找这家伙算账了。

    他埋着头,低“哼”一声,恨恨的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没咬动结实的肌肉,反而把自己咬得牙酸。

    从这次开始,符苓总是会在各个地方找到被藏起来的龙仔。

    ——塞床底下的时候某人终于知道给龙仔套个袋子。

    符苓从一开始的无语,演变为兴致勃勃的猜测对象今天又把龙仔藏哪去了。

    尼德每次藏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七上八下、八仙过海、九九归一……藏得非常有创造性。

    不过符合还是难免好奇:“为什么你每次只藏那几条龙,我的小龙仔你就不藏?”

    尼德总是藏那几个买回来的,符苓从小抱到大的那只龙仔就不藏。

    尼德那伽思考了一下,认真的看着符苓:“因为,很重要。”

    符苓说过,很重要。

    重要的东西在里面,不可以随随便便藏起来。

    符苓神情一愣,脚步顿在原地。

    他张了张口,脸上的神情分辨不清,像是揉杂了很多情愫,有千言万语。

    他正要说话,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一只咕噜咕噜滚动的东西唰唰穿梭在人群中,绿油油的叶子在头顶飞来飞去。

    有人崩溃大喊:“小心!”

    符苓下意识扭头,一个影子猝然朝面前砸来,他面露惊悚,在一瞬间,手臂突然被一把拽动,他顺着蛮力扑进男人怀里。

    突然发力的胸肌又硬又大,撞得符苓鼻子发酸。

    “嗯?怎么了?”他含含糊糊发声,嗓音像是带着哭腔般,眼中漫起吃痛的水意。

    尼德那伽眸色一沉,低头与滚到脚边晕乎乎的小妖怪对上了眼。

    这是一只形若兔子的妖怪,有绿色的皮毛,身上挂着树藤,晕乎乎的在地上滚了滚,颇为憨态可掬。

    “树精?”

    敢欺负他对象!

    恶龙面露凶色,凉薄的眉眼一瞬间变得极其残忍,凶恶的目光似咬将小怪物生撕活剥般,鎏金色的眸子中流露出无机质的猩红。

    尼德那伽毫不客气的一把拎起兔子,不耐烦的露出尖牙,锋利的龙牙在阳光下尖锐刺人。

    逃跑的桃屋瞬间发出尖锐爆鸣。

    追着桃屋而来的季时青也惊恐制止:“不、不能杀!”

    这是你兔学长!

    第76章 七十六条龙龙!

    桃屋,古树之精,形如兔子,出则大吉,食之延年益寿。

    国家一级保护妖精。

    注:只此一只,即将灭绝。

    这唯一一只,此刻在尼德那伽手上。

    来自西方的恶龙并不认识什么桃屋,他只知道这东西吓到对象了!

    护短的恶龙咧开尖牙,歪了下脑袋,无机质的金眸中流露出非人的情绪,危险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手中的木兔子身上。

    凶恶厌恶的神情,像是阴冷的毒蛇,一寸一寸的扼紧了兔子的呼吸。

    桃屋无力的踢踹着后腿,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十分可怜。

    符苓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的按住尼德那伽的手:“尼德。”

    他叫了一声,尼德那伽一把将兔子丢到季时青的怀里,吝啬一点余光,直白的将所有视线落在符苓的身上。

    他拉着符苓的胳膊,低头仔仔细细的上下扫视,最终落在他微微泛红的眼眶。

    “哭了。”尼德那伽低语,手指搓了搓眼尾,怜惜的吻落在符苓薄薄的眼皮上。

    他动作轻柔,手掌顺着后颈来到了背部,带着安抚的意味轻拍。

    “不怕。”

    符苓不太适应大庭广众这么亲密,下意识的推了推,不好意思的撇开头,翁声反驳:“没怕。”

    尼德那伽“嗯”了一声,安抚般抚了抚他的背脊,跟哄小孩似的。

    这兔子跑的太快,大咧咧撞过来,撞得一路人仰马翻。

    好不容易捉到,季时青抓着兔耳朵,关切道歉。

    “符苓哥,你没事吧?最近这些小家伙长得太快了,学校安排体检,结果……”季时青揪着兔耳朵晃了晃,桃屋耸拉着手脚,一脸乖巧安静如鸡。

    季时青非常不满:“真是太闹腾了,兔学长。”

    “叽~”兔学长一脸乖巧,小声叽了一声,绿油油的毛皮里缠着半开的树藤,腮肉软乎,看起来颇为梦幻可爱,像是幻想中的生物。

    作为一个非人类占比巨大的学校,山海大学收容了很多精怪,这些精怪不能变成人形,又有很多特殊能力,在以前会被人当成奇遇刷了吃掉杀掉。

    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变化,现在这些小妖精,在学校反而是当保护动物照顾救助。

    有些无害又有益的小精怪还能获得个保护精怪的挂牌称号。

    或许是感受到了人类的友善,时不时的,一些亲近人类的精怪还会走进教室里,被学生们所发现。

    被历届同学戏称永不毕业的学长学姐。

    最近因为灵气复苏,这些小家伙有了不同的变化,学院安排体检,就劳累季时青这些执行部门成员到处抓怪。

    季时青一路跑来,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说着匆忙把兔子塞进随身携带的太空猫包里,就要跟符苓挥手再见。

    符苓不由感慨:“真可怜啊!”

    尼德那伽偏头:?

    “你看,不知道哪个家伙给兔子染毛,只知道追求好看不好好养,染一身绿,难怪要捉去体检。”

    以前见过给乌龟染色的,最近网上还流行给猫狗染色,现在居然还有给兔子染色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人啊!

    符苓盯着太空猫包,透明的小圆圈里探出一个绿油油的脑袋,活泼的桃屋冲小龙晃了晃耳朵,一枝藤蔓在头顶开出小花花。

    “……居然还在兔子脑袋上缠藤蔓,这是虐待动物啊!”符苓吐槽。

    居然完全合理化了。

    尼德那伽一脸迷茫。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能东方的树精天然不是一身绿皮长藤蔓,于是面不改色的点头附和。

    “嗯,虐待动物!不好。”

    他不养动物,他养对象就够了。

    尼德那伽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安安全全的小对象,看着对象白净的脸近在咫尺,忍不住低头想亲。

    他也真低下头了。

    突然被啵了一口,符苓羞恼的伸手去挡:“都说了在外面不要随便亲啊!”

    外面不能亲,回去可以?

    尼德那伽歪头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眼神湛湛专注,灼热的热切几乎将人溺毙。

    符苓晃了晃脑袋,眼见周围的人频频看过来。

    小情侣黏黏糊糊,在校园里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多数见怪不怪,最多看两人长得实在好看,超乎寻常的好看,多看两眼。

    但符苓社恐难免觉得目光灼人,不敢再留在原地,连忙拉着尼德那伽落荒而逃。

    两人走到宿舍,又在楼下遇见了学生会长,白行止。

    白行止像是专门来找他的,看到符苓的一瞬间,眼睛一亮,一把按住他的双肩,目光灼灼的逐渐靠近。

    “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符苓一脸莫名,下意识的后仰:“怎么了?”

    眼见那双仿佛能看透所有的眼睛逐渐靠近,万千星河流转好似在一瞬间涌入脑海,他“唔”了一声,突然有种晕眩感。

    下一秒,随着白行止及时抽身,这个感觉又猝然消散。

    “看看未来啦。”

    白行止一脸无辜,拖长语调哀怨叹息:“我爸和周女士出差去了,我好担心啊——”

    “担心什么?”符苓奇了。

    “他们出差也就是去开开会什么的吧!”

    白行止两指岔开成六,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不诶!老爸拜托我去南极的时候顺便帮他们做事,结果他们自己去南极不带我,说有危险。”

    “所以,我只能自己来看看有什么危险了!”

    他打了一个响指,点了点眼下的皮肤,黝黑深邃的眸子如琥珀般玲珑剔透。

    仿佛能看透一切。

    符苓更无语了:“神神叨叨的。”

    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是我自创的辩证法,无法得到直接答案的时候,通过别的方法来印证结果。”白行止解释:“因为家里都很厉害,没办法提前预知到他们相关的未来,只能选择旁敲侧击。”

    “比如……”

    他竖起一根手指,认真的抵到符苓面前,在他面前认真晃了晃。

    白行止神神秘秘的解释:“在不知道背对着你的扑克牌是什么花色的情况下,无法询问正对着的牌手,这个时候旁边的路人就是最直观的告密者。”

    “而符苓,你!就是那个关键路人A!”

    噔噔噔——

    凶手只有一个!

    符苓:“……你最近看了什么语气这么中二?”

    白行止语气莫名兴奋:“名侦探柯南!”

    “完蛋了,中二病,死刑。”符苓指着他,转头跟尼德那伽下判。

    白行止大惊:“诶诶!桥豆麻袋!医生,救救!”

    “中二病罪不至死啊!”

    说笑完,白行止揽着符苓的肩膀,轻轻眨了眨眼:“小符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鬼市玩玩?”

    “鬼市?”符苓偏头,下意识问:“潘家园?”

    “那地方做旧很厉害的。”

    现在那地方都成外地人打卡点了,真真假假混在一起,那真是不会砍价就被坑。

    姥爷就是搞文物修复的,真真假假的东西符苓不知道见过多少,他真诚的看着白行止,发问:“你是去撒币吗?”

    白行止:“……你是不是在骂我傻逼,人傻钱多?”

    符苓矢口否认:“你听错了。”

    白行止定定的看了他两秒,符苓一脸镇定,镇定自若到面不改色。

    最后白行止非常明智的略过这个话题。

    “不是潘家园,是一个夜里鬼市,里面有我想要的古书。”他解释完,笑盈盈的望着符苓,满脸期待。

    “小符苓你最懂这个了,帮我掌掌眼。”

    符苓,老手艺修复人了,纸张造没造假一上手就知道。

    到了他装逼的领域,符苓“哦~”一声,挺直腰板一脸高深莫测:“这么懂啊?找到我这里了。”

    白行止面露期待。

    “这个嘛……”符苓拖长音,意味不明的瞥去视线。

    白行止心会神领,拍着胸脯大胆开口:“来回车费我包。”

    “我再送你两张电影票!”

    他“唰”得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电影票,上面大大的电影名昭示着这两张电影票不简单。

    不是简简单单的电影票!

    这是!约会必看!

    爱情片!

    《水形物语》外国人外纯爱故事,标准的童话爱情片。

    非常适合小情侣。

    符苓有点想吐槽:“为什么是人外?多久前的片子了,还是重映版。”

    完全没看过。

    他上网一搜,《水形物语》讲的是孤儿的哑巴女主与被捕捉的非人试验品的故事,说是人外,但从一开始剧情就在暗示,女主和男主是一个种族。

    女主最终抛弃了人类的身份,和男主一起回归大海。

    很童话的故事,画面打光都很美。

    也算是相当圆满的爱情片啊!

    恋爱就应该看这种童话小甜片。

    符苓转头问尼德:“尼德,看电影去吗?”

    他挥了挥电影票,一直默默无声的尼德那伽低头看了看,像是有个小天使砸下星星,突然福至心灵。

    “约会?”

    尼德那伽眸光湛湛,认真的注视着符苓。

    符苓本意就是这样的,但是被大咧咧的说出来,他脸一红,一把把电影票塞给男人,局促的偏开头,闷声发火:“你去不去?”

    啊,对象害羞了。

    尼德那伽拉着他的手,认真点头:“要去!”

    要去约会!

    约会!

    第77章 七十七条龙龙!

    交往后的第一次约会。

    虽然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几乎没有分开的时候,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符苓难得对着镜子好好打量自己一番,过长的头发在脑后半扎起一个揪揪,他拿着剪子,对着刘海认真修了修,将刘海撇到一边再稍稍用手指理了理。

    镜子中的他穿着一件浅咖毛衣,外面罩着时尚感十足的蓝白拼色羽绒大衣。

    身量笔挺,眉眼隽秀,一双冷淡锐利的下三白眸子因为弯起的弧度而撩拨起绵绵笑意,细长的眉一弯,显得格外白净好看。

    是认真打理过的模样。

    符苓满意点头:“好,就这样!”

    走出浴室,早已收拾好的尼德那伽穿着同款大衣等在门口。

    他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抬眸看到符苓的那一刻,无机质的鎏金色眸子猝然亮了。

    像是如一瞬烟火般点亮着如酒液般醉人的光色,尼德那伽定定的看着眼前漂亮的小龙,眼里满是惊艳。

    在尼德那伽眼里,符苓怎么样都好看,认真打扮过后,更加亮晶晶,十分晃龙眼。

    “符苓,好看。”

    “你什么时候不说好看?”符苓傲娇的哼了一声,傲气的扬起下巴。

    他神色张扬明媚,半嗔怪的语气却格外软乎,显露出几分得色。

    小龙显然对自己的脸十分有自信,他拉着尼德那伽,神情飞扬。

    “有这么好看的对象,你就偷着乐吧!”

    确实。

    尼德那伽深以为然。

    他认真的点点头,认真的模样简直就是这么以为的,并且十分认可。

    认真的模样,把小龙弄得莫名发羞。

    分明只是说笑,结果反而被十分认真的认可了。

    符苓小声嘀咕:“不要什么话都同意啊,笨蛋!”

    不能什么话都同意吗?

    尼德那伽困惑歪头,他走近一步,认真的低头反驳:“符苓,最好看。”

    他眸色认真,深邃成熟的眉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糊弄,更不像有花花肠子的那种人,危险阴郁的眉眼总是沉冷的,唯独在注视符苓的时候,流露出莫名的欢喜与关注。

    就像总是冷眼观测世界的怪物,发现了最珍贵的宝贝,在一瞬间走进凡尘。

    真的,非常非常认真。

    符苓被他说得脸一红,面色的绯红如花般灿灿绽开,染上了眼尾,显得羞赧无措。

    “知、知道!”他磕巴一下,随即遮掩般露出了凶巴巴的表情,一下子撇开脸,加快脚步往前走。

    尼德那伽被抛在后面,他歪头,注视着对象脚步轻快的往前走,越发红润的耳朵在黑发中一闪而过。

    真可爱。

    他眸色渐深,鎏金色的眸子翻页般在人眼与竖瞳中来回切换,流露出非常满足的色彩。

    他的。

    符苓朝前走了几步,注意到身后人没有跟上来,他作势不耐烦的回头,恶声恶气的招呼:“快走啦!”

    他面上的绯色还没有褪去,凶巴巴的瞪圆了眼睛,配合张牙舞爪的神态,简直像是羞涩的花苞露出怯生生的花蕊,还不肯给人发现般含羞带怯。

    细长白皙的手在空中招了招,尼德那伽走近的那一刻,符苓张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尼德那伽的手明显要更加粗糙,手掌里满是厚厚的老茧,不比小龙细皮嫩肉的,摸在手上还有点发痒。

    但符苓一点也不嫌弃,两人手牵着手,不知是谁的手指先钻进了对方的指缝中,慢慢的就变成了十指交握的姿态。

    显得异常亲昵。

    鬼市的开始时间是在周六凌晨,白行止给的票是周五晚上九点,足够符苓和尼德那伽吃完饭后看一场电影,再出发去逛鬼市。

    是以两人并不着急。

    两人之前并不是没有出去玩过,但恋爱后还是第一次,在等车的时候,符苓莫名感觉有些局促。

    他下意识的抬眼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被他视线捕捉后,又快速的挪开视线,没忍住心虚的瞥向另一边。

    瞥开之后,符苓又有点憋气,他心想,这可是他男朋友,有什么不能看的?

    符苓这么一想,憋着一口气又转了回去,视线在猛然对上男人眼睛时猝然心脏一跳,打鼓般闷闷震响。

    他很想凶巴巴的质问,却莫名结巴,语气也软了下来:“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在尼德那伽面前一贯张扬跋扈的青年一瞬间生疏起来,有种局促不安的疏离感,如果有条件,说不定会把脸遮起来,再偷偷露出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尼德那伽不免有些委屈,他茫然无辜的眨了眨眼,跟没事人一样一把抓住符苓放开的手。

    符苓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抽回来,却被变本加厉的缠住了胳膊,就连手指也被迫岔开纳入别人的指骨。

    就在这突然生疏羞涩的氛围中,尼德那伽低下头,近距离的歪斜着脑袋,刻意压低高度从下往上斜挑着视线。

    他姿态亲昵,轻轻蹭着符苓发烫的侧脸,语气黏糊:“看我对象。”

    “不许躲我。”

    啊啊啊啊!

    怎么会有人!这么理直气壮!

    符苓耳边一片轰鸣,奔腾的列车在脑中粗暴的拉响警报,呼呼往外冒的热气几乎要把他烫着了。

    他脑子晕乎乎的,羞得脑子发晕,还没开始看电影,就已经被直球打中了。

    保守又纯情的小金龙“呜”了一声,不堪忍受的低头,将脸埋进掌心里。

    彻底缩成一团了。

    啊!

    完全没想欺负对象的尼德那伽慌了。

    他下意识弯腰,去看对象的表情,结果反而被对象一把捂住了脸,他下意识仰头,没有他高的符苓被迫踮起脚,身形不稳的扑进他怀里。

    他被蒙着眼,下意识的揽住青年的腰,手臂缩紧的同时,对象又羞又恼的嗓音压低着在耳边控诉。

    “不许再说了!”

    想了想,他又撇开头,恨恨的咬牙:“……没有在躲你!”

    笨蛋尼德!

    约会居然一点都不激动!

    搞得一直忍不住发羞的他好像在想什么坏事一样!

    符苓气鼓鼓的,腮帮子鼓了鼓,羞恼的瞪他。

    完全不知道第一次约会这么重要的外国大龙完全没有get到对象羞恼的点,他歪了下脑袋,思索着点头。

    乖乖的答应:“好哦。”

    简直就像是一只不明所以,但格外听话的大型犬。

    符苓气鼓鼓的,上车也不理人。

    尼德那伽委屈巴巴的伸手戳他,戳了两下,被攥着手不给戳,他抬起头,漂亮对象把脸撇到一边,完全不理人。

    但手却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只是这样就觉得满足的恶龙心满意足的张开手,将对象的手抱在手心。

    这样符苓又不乐意了,拿手指戳他。

    两人孩子气的你戳戳我,我戳戳你,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等下了车,两人又恢复亲亲热热的状态,手拉着手一起过马路。

    因为之前在法式餐厅的经历,符苓这一次订了一个私房菜,就在商场不远处。

    这次的重点却不在吃饭上面,第一次一起在电影院看电影,还是第一次约会。

    符苓简直心神不宁,他食之无味的吃完饭,迫不及待的拉着尼德那伽去电影院。

    路过街边的奶茶店,他指了指招牌:“喝茶姬?”

    不等尼德那伽回应,符苓拉着尼德那伽熟练的点奶茶,不要芋泥不要啵啵,一人一杯七分甜少冰的伯牙绝弦。

    可以看出,他实在是期待这场电影,等奶茶的时候眼睛晶亮璀璨,像是有漫天星星碎在眼中,左顾右盼时心情十分美丽。

    他轻快的从店员手里拿过两杯奶茶,一转头,猝然扑进一束明媚的花海中。

    不知道刚刚干什么去的尼德那伽捧着一束花,直白递到他面前。

    好看的果汁阳台,搭配雪白的跳舞兰,嫩黄的迎春花在边缘肆意生长,像是一束盛夏捧到面前,绚烂而耀眼。

    尼德那伽抬眸,眸色深邃浓烈,像是含着万般情愫,蕴有脉脉温情。

    “花。”

    “送给符苓。”尼德那伽诚实的说,抿唇小小的露出一个笑容,显得真挚又纯粹。

    他解释般申明:“别人的对象都有。”

    他对象也要有。

    路边小摊贩吆喝着,约会要送女朋友第一支花。

    当时符苓直接略过,尼德那伽却注意到了很多女孩子被送花后开心的模样。

    他想要对象开心。

    符苓呆了一下,差点一下捏爆了手里的奶茶,他故作矜持,抿直的唇角却不断的上挑。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一把扑到尼德那伽怀里:“笨蛋尼德!”

    明明只是从街边买来的花束也不算多珍惜昂贵,但是!但是!

    恋爱就是要送花的!

    符苓单方面宣布。

    他对象特别好!

    两人相互依偎,脚步似乎都融为一体。

    在激荡欢喜的情绪中,两人走过街道,似乎走进了光怪陆离的世界。

    水波荡漾的画面斑驳着五光十色的色彩,暗色调的电影画面,唯有温情的爱语显得格外明晰。

    温柔的嗓音脉脉含情,在浓烈的暗色中明快又清晰。

    爱如潮水,爱无声息。

    “Youll never know just how much I miss you,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

    Youll never know just how much I care,

    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多么地在意,

    And if I tried I still couldnt hide my love for you,

    就算竭力隐藏我仍无法藏住对你的爱意,

    You ought to know for havent I told you so,

    你应该知道的难道我不曾告诉过你吗?

    A million or more times,

    无数次地甚至更多。

    ……”

    第78章 七十八条龙龙!

    “对他来说,我是完整的,我是完整的。”

    “无法描述你的形状,我感觉到你围绕着我,因为你的存在,我满眼都是你的爱意它让我心变得柔软,你无处不在……”

    ……

    昏暗的电影色彩中,脖间带着伤痕的哑巴女主穿着漂亮的鞋子翩翩起舞。

    她勇敢无畏,聪慧可爱。

    该怎么述说这一个故事,大概是用声音换取了双腿来到了人类世界的公主,在发现人间险恶的同时又保持着自身的善良。

    从邪恶的反派手中拯救了她的王子,他们在雨中相拥,比划着手语,在漫上来的潮水中,他们融为一体、亲密无间。

    可美好的生活终究短暂,鱼人的身体开始恶化,放走它的日子逐渐靠近,邪恶的反派步步紧逼。

    在十号的雨夜,约定离开的日子里。

    王子比划着:“你,和我,在一起。”

    她泪流满面:“不,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不能在一起了。”

    你问我是否寂寞,我唯有对你说,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Youll never know just how much I miss you,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

    Youll never know just how much I care,

    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多么地在意,

    ……”

    随着一身枪响,女主无力的倒下,反派无情的扣弄扳机,冷冽疯癫的面容显得那么邪恶无情。

    她失神的望着鱼人,被朋友抱在怀里。

    最后的最后,属于她的王子杀死了反派,抱着她投入深海。

    深海之中,女主猛然喘息,迅速睁开了眼睛,伴随她半生的伤疤在一瞬间裂开,化作呼吸的鱼鳃。

    王子把她接回了属于她的真正的家。

    漂亮的高跟鞋坠落深海,如同她抛下属于人类的一切。

    电影又放起了哀婉深情的曲调,用温柔的嗓音轻唱着故事的结局。

    ——《水形物语》

    “噌”电影厅一瞬明亮。

    符苓还盯着屏幕,看着深绿色的谢幕久久回不过神。

    他目露感动,动情的说:“她就是美人鱼啊!”

    用声音换取双腿的美人鱼获得了美好的爱情,终于获得了最好的圆满。

    正如女主说,在他眼里,她是完整的,是她本身。

    真圆满。

    符苓不由感慨,恨恨锤桌:“可恶啊,又是为别人爱情流泪的一天!”

    转过头,旁边的对象一脸莫名,咬着吸管,“吸吸”的空吸声吸溜吸溜,只余下空荡荡的奶茶杯。

    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思考无果,呈现出一种脑子空空的状态。

    符苓好奇的问他:“你没看懂吗?”

    脑子空空的对象反应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懂了。”

    他若有所思,确信点头:“人类社会真难混,鸟人说无证出行容易被抓,那个鱼人肯定没考过。”

    “那个雌性人鱼,一看就考过了中级证书。”

    现代社会,非人类真辛苦啊!

    靠威胁考官而获得证书的西方恶龙没有任何怜悯的感慨,大概还有点得意。

    他暗搓搓的示意:“我也有!”

    是龙岛唯一有证的大龙!

    超有实力的,对象不用担心他被抓遣返。

    符苓:“……”

    好好的爱情片,这说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啊!

    “这么甜美的爱情,你是一点没注意吗?”符苓无力吐槽,踢了踢稳坐不动的家伙:“快起来,保洁阿姨都进来了。”

    尼德那伽抬眸,鎏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却莫名沾染了室内的晦暗与凉薄。

    他不动声色,只抬眸注视着符苓的模样,好似沾染了阴郁的薄雾,细碎的光影筛选般砸在他眼中。

    他眸光潋滟,一把拉住对象的手。

    在符苓抬步迈过他的腿时,一把将人拉到腿上。

    符苓惊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保洁阿姨,羞恼的绯红如花一般在白净的面皮上绽开。

    他瞪了尼德那伽一眼,支撑着男人的肩膀想要起身,男人腿一张,大咧咧的扩开他的膝盖,让符苓又软倒下去。

    尼德那伽靠着椅子,一手扶着符苓的后腰,他眸光深深,细微的情愫脉脉多情。

    “不会。”

    “嗯?”符苓疑惑:“不会什么?”

    尼德那伽重复低语,他凑近符苓,近距离的接触下,浓密的睫羽在那双无机质的金眸落下阴郁的晦涩。

    “不会让你受伤。”

    “不会让人欺负你。”

    “不需要羡慕他们。”

    他伸手抚开符苓的额发,低低的言语沙哑性感,从胸腔里挤出的爱语似乎震动着心跳。

    扑通,扑通。

    他拉着符苓的手放在侧脸,他歪头轻贴,眉眼一弯,莫名的珍重认真。

    “符苓。”尼德那伽低语,低头亲吻符苓的手背。

    他睫羽垂落,满目虔诚,像是一位忠诚的骑士,向自己的君主献上忠诚。

    是啊,哪需要羡慕呢?

    属于符苓的爱情早已如星星般降临。

    符苓眉眼微弯,倾身环抱住尼德那伽的肩膀,唇瓣抵着男人的耳廓亲昵低语:“笨。”

    居然只知道说这些。

    笨蛋。

    又被对象骂了的尼德那伽有些委屈。

    他顺从的被对象牵起,体贴的将符苓手里碍事的花抱在怀中。

    高大体贴的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青年身后,隽秀的青年眉眼带笑,一看感情就特别好。

    白行止在郊区废弃的小河岸边等他们,装酷般带着墨镜,手指勾着墨镜下拉露出一双玲珑剔透的眼,调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

    “可来了,鬼市快要开始了。”

    他胳膊往符苓身上一搭,眼睛暗示般轻眨:“玩得开心?”

    他都已经知道了,还要过问一句。

    符苓用手半挡着滚烫的脸,视线忍不住偏移,羞恼的低咳一声,赶紧扯开话题。

    “你这地方也太偏了,我打车都打不到,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鬼市?别叫我白跑一趟。”

    只见四周寂寥,唯有星子在头顶高悬,潺潺河流宁静安宁,唯有野草肆意生长,几乎将小路遮掩。

    白行止神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墨镜,催促他们快戴上。

    晚上戴墨镜,简直了。

    瞎上加瞎。

    架不住白行止的催促,两人把墨镜一戴,再抬头时。

    猝然见星火撩过,水面似有野火连篇亮起,火焰沿着河边亮了一圈,不知何止出现的浮船链接成桥,耳边隐约听见一点乐声,琵琶丝竹悠扬婉转。

    未曾参与过鬼市的尼德那伽耳朵微动,他脚步一转,一把将对象揽进怀中,手掌覆在脸上,彻彻底底遮住了视线。

    符苓“唔”了一声,徒劳的抓住糊在自己脸上的手,扒拉几下,纹丝不动。

    就在他与尼德那伽做抗争的时候,河面的变化逐渐明晰。

    不知何处而来的巨大蜃怪从河底浮现,它口吐云雾,云雾之中几只鲛人抱着乐器翩翩起舞,随着丝竹管弦阵阵,一辆巨大的龙车从空中驶过。

    漫天的星子夜幕化作龙车的行路,富贵的龙车彩带飘飘,铜铃作响。

    袅袅云雾好似身处仙境,如入无人之境的龙车在水面每踏一步,便如漫天繁星坠入水下,带出无边浮船,一个又一个异客从水中升起,在河面链接成售卖的浮桥。

    娇小的海底妖精排着队,跳脱又迅速的在桥上跳跃,它们一个叠一个,在浮船上挨个铺上木板,挥舞着看不清颜色的布料铺在上面。

    河边古老破败的木架在一瞬间被疯长的野草遮掩,转瞬间一架崭新的牌匾出现眼前。

    ——鬼市。

    龙车踏水而来,即将迎来落幕。

    潇潇飘带自龙车飞扬,好似牵着银河星子,叮叮当当的铜铃规律作响。

    驶过他们面前时,里面的主人猝然掀起车帘,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

    仿若从古画中走出的龙女头顶绯色龙角,面点珍珠,身着五色神衣,坐龙车出行,可谓浩浩荡荡,尊贵无比。

    她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甚至不叫人看清面容,便撩下帷幔,层层纱帘将他们隔出厚厚的距离。

    转瞬间,一切异象消弭殆尽,龙车不见踪影,鲛人与蜃怪更像是一场深海映来的海市蜃楼。

    唯有平平无奇的水上鬼市安静无声。

    “你蒙我眼睛干嘛啊!”终于从对象手里挣脱的符苓仰着脸松了口气,一看眼前已经搭好的市集,一时间怀疑人生。

    “我只蒙住一会儿眼睛?”怎么感觉连桥都搭起来了!

    白行止“唔”了一声,神神秘秘的眨了眨眼:“毕竟这可是难得一遇的。”

    “我们先去换一下货币,顺便我给你说一下规则。”

    白行止举起三根手指,温吞无害的弯眉浅笑:“一,鬼市统一用金条结算,一条小黄鱼起步;二,砍价的价格被摊主同意之后不能反悔再议;三、不能出声,一切在黑暗中进行,不要对看见的任何东西表示异议。”

    这些都是鬼市固定的规矩,说是鬼市,其实就是黑市,夜里摆摊更多的是出售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有黑夜看不清的情况下容易走眼。

    符苓点头同意,又忍不住皱眉:“都什么时候的封建规矩了,现在居然还用金条,这荒郊野外的哪换金子啊?”

    以前是金子容易脱手又不容易追查,都封建老规矩了。

    建国后,鬼市逐渐成为淘宝之地,更多的是现金或者转账。

    以前管理不严的时候,有些古董会在黑市里流动,虽然是干文物修复的,但是姥爷还是会出去市集走访,试图淘一淘被埋没的宝贝。

    有些宝贝说不定就是从废纸厂淘出来的。

    符苓以前跟着姥爷大半夜去过两次鬼市见市面,也淘过一点小玩意回来玩。

    雍正乾隆年间的小玩意,要不就是宋明两朝的仿品,小千块买回来玩玩也不贵。

    白行止神神秘秘,拉着他往前走,走到那块崭新的招牌那里,底下有个类似于功德箱的箱子,功德箱下面还有一个孔。

    他敲敲招牌底下的箱子,塞进一把钱,大概是银行数好的一万块,里面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符苓侧耳细听,得,验钞机。

    真是又古老又现代。

    “咕咚”

    一块金条从里面掉出。

    白行止拿起金子,在符苓面前晃了晃:“看,就是这样。”

    爱好金子的尼德那伽眼睛当即就亮了。

    恶龙支楞着脖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箱子。

    “符苓。”尼德那伽立刻转头,眼巴巴的看着家里的一家之主,金钱管理者。

    眼中的想要几乎化为实质。

    金子!金子!

    第79章 七十九条龙龙!

    符苓摆手,无奈耸肩:“别看我,现在人哪来的现金,也不知道贴个二维码。”

    他默默吐槽,又奇了怪了:“你这么喜欢金子,你卖金子干嘛?”

    他奇异的看向尼德那伽,神色中的困惑不加掩饰。

    尼德那伽思考了一下,鎏金色的眸子转动着,盯住了符苓。

    符苓指了指自己,就见尼德那伽眉眼一弯,他认真的说:“要养对象。”

    “要交家用。”

    笨蛋外国佬,恐怕连家用这两个字都不认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可这么说的时候,他眉眼一弯,分明是十分高大强壮的男人,却像是一只忠诚缄默的大型犬,睫羽颤抖间,渗出细微的微光好似某种情愫,极尽缱绻之意。

    很喜欢金子,但也很喜欢对象。

    想到上交的账户上两千多万的存款,符苓心思一动,被男人坦诚的目光刺得睫羽颤抖,不免哑了声音。

    两千多万,对于符家来说不多,他爸一辆车都不止这个价。

    但是对于某个笨蛋外国佬,却是卖掉了特别喜欢的金币才攒出来的。

    符苓呼吸急促,心情激荡间,恨不得把他想要的都给捧上。

    他摸了摸口袋,试图找出一点现金,但是真的一点没有。

    “……下次,下次我们再去买金子。”符苓难得狼狈,像是个渣男般没底气的重申。

    今天他是真的没带现金。

    讲道理啊,现在的鬼市早就替换成了二维码收款了,这地方一点也不与时俱进。

    尼德那伽摇摇头,非常体贴的低头,额头抵着额头贴了贴慌乱无措的对象,又细细的安抚厮磨着青年的侧脸,轻蹭软乎的腮肉。

    他心满意足,愉悦的敛起眼尾,抱着漂亮小龙满足的叹息:“没关系,不要金子也可以。”

    龙不要这么小气,给了对象的,怎么能让对象再还回来?

    不过……

    想到刚刚从面前飞过去的粉龙,尼德那伽歪了下脑袋,心里哼哼。

    那条龙一看就很费钱,不像他,他只会关心对象!

    他才是和符苓最配的龙!

    换好金条的白行止一转头,看到他们抱在一起,揶揄的眨眨眼:“啊!我需要稍微避嫌一下吗?”

    “你说什么呢!”

    他故作体贴的话语,把符苓说的脸一红,立马手忙脚乱的把男人推开。

    他正了正衣服,晲着白行止,装作一本正经的发问:“你东西换好了?”

    “嗯,这个数。”白行止比了个“三十”的手势。

    三十个w。

    买几本古籍,简直绰绰有余。

    符苓比了个OK的手势,干咳两声,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扇子,潇洒展开,半遮着脸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就看我的吧!”

    触及自己的专业知识,自信的符苓神采飞扬,眉目间顾盼神飞,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得格外潇洒自信。

    鬼市不让说话,整个市集寂静无声,脚步踏上浮桥的那一刻,恍若进入另一个世界。

    一轮明月高悬于天,大白月盘月满明亮,清冷的月辉洒落人间,照得一片光影流漾,潺潺水色中浮船起伏摇曳,晃而不散,搭成一座浮桥。

    月亮与水色俨然成了这个市集唯一的光源,刚才看着空荡荡的市集在踏过牌匾的那一刻,眼前突然多出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客人,人头攒动间拥挤异常。

    符苓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鬼市,他抬头巡视一圈,月色将眼前的一切照得惨白,昏暗中,一位捧着鲸猊储贝器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凑到他们面前。

    小姑娘穿着襦裙,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生的玉雪可爱。

    白行止朝里面投了三条金条,她朝三人笑笑,递上三枚木牌。

    送到符苓和尼德那伽面前时,她眼珠轻转,困惑的望着尼德那伽,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哥哥,你是什么呀?也是海里的吗?”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黏糊软糯,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她摇晃着脑袋凑到两人面前,符苓摸摸她的脑袋正要说话,却被尼德那伽抓住了手。

    白行止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他往人群里挤。

    符苓转过头,那个小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没有看到,跟他们要金子的小姑娘顶着粉色的小龙角穿梭在人群里,从裙摆下钻出一条龙尾巴。

    随着走动,龙尾哒哒的敲在浮桥上,格外的清脆灵动。

    华夏是龙的国度,在这片龙信仰格外浓郁的土地,这里的每一条河每一条江都有着一位龙主,龙主镇守江河湖海,庇护一方生灵。

    今夜,是一位龙主举办的海市。

    所谓海市蜃楼,在很久很久以前,海上有一方市集,海陆的妖怪在其上交易,偶尔有人类远远看见,怎么也触及不到,便留下了蜃怪造幻景的传说。

    也有幸运儿误入海市,有一方奇遇,更是甚者成为龙王女婿,留下无数传说。

    龙主的海市,自然是难得一遇的奇迹。

    符苓和白行止逛了好几个摊位,才终于在昏暗的浮桥集市里找到了一家卖古籍的摊子。

    摊位老板藏在暗处,只管盯着他们拿手机开手电筒对着东西照来照去。

    符苓对着古籍伸手一拿,当即愣了一下,湿的?

    所谓干留千年,湿保万年,不干不湿留半年。

    何况纸张不比其他,活湿活湿的环境里,别说保千年了,上面的字能好好留下来就不错了。

    符苓咬着手机,将书凑到面前,他手法轻柔,粗略的翻了两页,意外的发现这上面的字迹居然还未晕坏,像是一个个小蝌蚪蜿蜒在书页上。

    他不免来了兴趣,还没再翻两页,摊主咳嗽两声,一手压在书上,比划了一个手势。

    符苓歪头看白行止,白行止摇头,举起手里另外一本书。

    他要这本。

    于是符苓伸出三根手指。

    摊主登时怒目,凶巴巴的比划出个巴掌。

    符苓眉头一皱,比了个二。

    摊主还要再比,符苓拉着白行止扭头就要走。

    在一翻拉扯下,三条小黄鱼成功拿下。

    砍价成功,符苓顿时眉飞色舞,递给两人一个得意的眼神,遮在扇子下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昏暗的月色下,白皙漂亮的小金龙像是在发光般,深受月光的眷顾。

    他眉眼深深,暗色笼罩中隽秀的眉眼清隽俊挺,藏在扇面下的嘴角微弯,冷淡凌冽的下三白眼好似冰雪消融般,弯起月牙般的弧度。

    怎么看怎么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非常可爱。

    尼德那伽的目光转不动了,一直盯着他看,专注的神色格外明晰。

    他好像知道符苓有多可爱优秀,目光中满是自豪与欢喜。

    符苓被他看的耳朵泛红,暗搓搓瞪了他一眼,手拉着男人的衣服,转头钻进人群里帮白行止找书。

    集市走过中半时,路过一个卖玩具的杂耍小摊,用鱼形、贝壳堆砌的珍珠旋转八音盒,藏在玻璃瓶里的沉船模型……

    套着八爪鱼皮套的摊主一爪一个玩具,像是个八宝树般,树立在人群中。

    有人丢下一点金子,他便转动着触手,将手中的东西抛向空中,几根爪子换着法子接住,五花八门的手法炫得人眼花缭乱。

    有谁看中了哪个,他便收拢触手,将之递到客人面前。

    这个机械皮套也太厉害了,符苓看的津津有味,猜测里面可能有机械臂辅助。

    前一段时间他去看机械展的时候,就看到过这样的机械臂,还有AI机器人当场炒饭分给路人品尝。

    几人钻过拥挤的人群,路过耍杂耍的摊主,又被卖果汁的摊主绊住了脚。

    红彤彤的沙棠果在机器里压榨成汁,倒在只有一口的一次性纸杯里,被摊主捧着递到众人面前。

    卖饮料的摊主打扮的像是唐仕女,在符苓意犹未尽的喝完后,笑盈盈的给符苓续上。

    符苓心想,这摊主人真好。

    完全没注意到摊主藏在桌后漂亮的大鱼尾巴。

    尼德那伽视线一转,盯着尾巴半晌,很想叫对象一起来看。

    这才是人鱼,今天晚上看的只能叫鱼人。

    龙女开的海市只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里白行止在符苓的帮助下淘回一堆古籍,把自己包里的金子花得一干二净。

    他心满意足,拍着符苓的肩膀非常感动:“好兄弟!”

    果然只有带龙过来,才能在海市成功讲到价!

    龙为水族之主,又是在龙女开到海市,龙族会受到非常优待。

    在什么都明晰的白行止眼里,自己讲价成功的几率是一半对一半,但不能随随便便泄露天机威胁,往往是讲不下价的。

    这次带符苓讲价,简直就是赚翻了!

    他心满意足的抱着收回来的七本古籍,面上满是高兴:“小符苓,有你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

    “好说好说。”符苓拍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

    他搭着白行止的肩膀,凑到旁边耳语一阵。

    白行止下意识看向尼德那伽,露出了然的笑容。

    “这个啊,简单。”他满口答应。

    “靠你了。”

    突然觉得背后一凉的尼德那伽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无声困惑。

    他动了动耳朵,两人又不说了,只笑得默契神秘,俨然一副商议好的模样。

    把尼德那伽排挤在外了。

    有什么是龙不能听到的?

    第80章 八十条龙龙!

    符苓最近神神秘秘的。

    以往下了课,他基本上就在宿舍里呆着,和尼德那伽一起看番打游戏,要不就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但最近,尼德那伽发现,他总是一个人匆匆忙忙出门,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尼德那伽从窗户上往下往,看着对象走出宿舍楼的身影,陷入沉思。

    爱消散的这么快吗?

    不——

    符苓匆匆忙忙从宿舍楼离开,并没有注意到头顶影影绰绰的树荫上有飞影跟随,细微的翅膀扇动声,震动着风声,唯有一道影子如叶影轻盈,紧紧跟随他的身影。

    他脚步匆忙,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抬头见等在校门口的白行止,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白行止也看到了他,高高兴兴的朝他招手:“小符苓,这,这。”

    “今天还是去那里吗?”

    “不了,去旧货市场看看?”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背着个小包在路边等上公交。

    一个黑影落在枝头,压得枝条一弯,一双鎏金色的竖瞳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两人说说笑笑的身影。

    半晌公交启动,祂振翅高飞,惊起飞鸟无数,嫩叶凄厉的在空中飘飘落下。

    公交摇摇晃晃,在一个古玩市场外停下。

    符苓背着包,手里抱着一本素描本,跟着白行止一进去就是半天。

    晚上吃完饭,他才步履匆匆的回到宿舍。

    这样的生活持续几天,符苓打开宿舍门,入眼一片漆黑,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

    “怎么不唔——”他口中的话语一顿,被人按着肩膀直直的抵在墙上。

    符苓一惊,熟悉的气息伴随着温热的身躯逐渐靠近,他眉头一松,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整个抵在了门上。

    “尼德!”符苓惊叫一声,被顶开了双腿,岔入其中的长腿一屈,直直的抵着腿心,直逼着他踮起脚尖,被迫架了起来。

    一点都按耐不住的邪恶大龙低头,闻嗅般不住的用鼻尖轻蹭青年的发尾、颈间,蹭开后领的衣服,不住的往下挨蹭。

    同时一双手也不够老实,撩起对象的衣摆,灵活的钻入其中,摩挲着瘦弱的背脊,抚摸凸起的骨头不住往上厮磨。

    符苓还来不及反抗,男人脑袋一低,刺痛感猝然袭来。

    他短促的叫了一声,手慌乱的在门上乱抓,无力的哀哀呼吸,水光在眼下来回流转,莫名的羞耻染上眼尾,漫漫染红了双颊。

    他呼吸急促,仓皇的喊:“尼德、尼德……”

    “我在。”

    尼德那伽抬头,露出一双晦暗深邃的金眸,被长长的睫羽遮掩,落下一片阴霾,无机质的金眸浮光掠影般,恍若烛光明灭,流露出侵占与危险。

    恶龙骨子里的占有与侵略欲从未消减,只是在此刻展露无疑,如潮水一般倾斜而出。

    尖锐的龙牙轻咬脊骨,大约是符苓颈下一寸第一块凸起的脊骨,粗大的手指轻巧的扣在青年的喉结处,并没有用力,甚至是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力道挑逗般拨弄。

    他歪着头,异形的舌头□□着这块圆润的脊骨,如一只诡异的怪物,慢条斯理的衔弄着猎物的命门。

    “尼德?”尼德一直不说话,符苓摸索着门板,不住的深深呼吸。

    他唤着尼德的名字,身上的背包被粗暴的扒下,连带着外套都被扒到手臂上,露出里面柔软的毛衣。

    偏偏后颈一凉,毛衣的领子往后扒拉,无法制止的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就连脊骨最上的骨节都被人衔在空中作弄,活像是被扼住了命脉的猎物,被迫承受猎手的玩弄。

    他费力的睁大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唯有门缝中透露出的一点光影重重摇曳,活像是有人走过。

    符苓不由紧张起来,双腿发软似的跌坐在顶起的大腿,反而越发像是被人为架了起来,更显露出投怀送抱的意味。

    他不由羞怯,在黑暗中也撑不起气势,无力的发出呜咽,被抚过背脊时更是不自觉的发起颤。

    尼德那伽轻舔过暴露在外的脊骨,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道道湿痕,他似有些满足,愉悦得眯起眼睛,手掌逐渐摸索向前,张开着抚过青年柔软的腹部,一把按住的同时也提供了某种压力。

    “符苓。”他喉间发出细微的低吼,暧昧不清的气氛醺醺然得热了起来,直逼出几分急促的汗意。

    “符苓,我的。”

    尼德那伽舌头轻舔,撩过凸起的脊骨,在颈后落下一吻。

    他满足叹息,伸手环住青年的腰,埋头抵在他的背脊上,认命般发出哀叹。

    “不许丢下我。”

    这话似威胁又似悲鸣,裹挟着几分不满,直白的为自己申诉。

    这样的控诉简直是无稽之谈,符苓听得耳热,又羞又恼的偏开脑袋:“胡、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了?”

    他动了动手肘,似乎把赖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然而他几次动作,非但没有推开男人,反而被钳住胳膊,反剪在后。

    尼德那伽控诉:“这几次都是,不让我跟着,丢下我和别人出去。”

    他根本隐忍不了一点,强烈的占有欲早已将符苓视作自己的唯一伴侣。

    恶龙本性肆意,绝对的力量令它们可以不惧任何威胁,肆意的烧杀抢掠、侵占他人,为达目的肆无忌惮到没有任何善恶观念。

    它们侵占霸道又绝对钟情,一旦倾心某个事物或人,就绝不可能移情别恋,更无法容忍自己只是选项B、前任A。

    他是只此唯一,是绝对专一。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抛下,尼德那伽恶龙的本性蠢蠢欲动,疯狂想把对象拉回来,锁在自己身边,压在身下用力的打上标记……

    只要一切能让他安心的事,他都想去做。

    尼德那伽又一次咬住了符苓的脊骨,这个地方不比后颈,像是长辈压制幼崽那般充满威胁与压制性。

    更像是某种足以一击废掉所有抵抗,讨得注意的行为。

    只要咬碎这块骨头,就能让猎物失去所有行动能力,乖乖任由摆布。

    于是,所有的□□都成为了一种审视、度量,挣扎在天平两边。

    符苓并不知道危险近在咫尺,他被舔弄得十分羞赧,尼德那伽粘人的控诉更像是某种告白,直白的叫人无所适从。

    他全身蜷缩,脚趾扣弄间更显窘迫羞赧。

    “没、没有丢下你。”符苓难得结巴,磕磕绊绊的说出这话时,莫名羞涩难当,他低垂下睫羽,浓密的睫毛不安乱颤。

    “是礼物,我在准备礼物。”

    这种事,怎么能大咧咧的说出来啊!

    尼德那伽歪头思考了一下,耍赖般将脸蹭进对象颈间,胡乱的蹭了蹭:“不管!”

    “就是丢下我!”

    “没有啊!”

    符苓解释无果,反而被纠缠得越发紧绷,某人的手不老实的摸上胸口,符苓又气又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隐约能看到羞涩的湿意在眼下发红,粼粼流动着羞赧的色彩。

    “……你!你还要不要礼物了!”

    他格外气恼,被蹭得乱七八糟,衣服凌乱的挂在身上,他被迫仰着头,一把抱住某人蹭到胸前的脑袋,姿势又怪异又羞耻。

    符苓简直受不了了,他挣扎着爆锤对象的脑袋,又推又搡的动作充满了气恼。

    挣扎时,符苓完全是被高大的男人笼罩在阴影下,无力的挥舞着手臂小腿。

    最终只能湿着眼眶,氤氲出几分迷离,无力的抱着男人的肩膀紧咬,喉间不住发出羞耻的呼声。

    男人叼住他的颈肉,歪着脑袋在脖间蹭来蹭去,吮出几个红色的印记,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手。

    符苓揪着他的头发怒骂:“坏狗!”

    尼德那伽歪头,殷红的唇蹭到他的耳边,低沉又卖乖的“汪”了一声。

    简直了。

    符苓:啊啊啊啊啊!

    坏狗!坏狗!

    符苓羞得浑身发烫,像是烧迷糊般一脑袋栽在男人肩上,半晌都没有动作。

    直到男人把他抱开门边,抱到床边坐下,他斜坐在男人腿上,完全玩不过某个没皮没脸的大龙,纯情男龙捂着脸,抱着自己的包半晌都抬不起头来。

    比起发脾气,尼德那伽这一系列行为简直是借题发挥在撒娇讨好处。

    他低下头,还没怎么做,吃到苦头的符苓连声许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带着你的呜——”

    尼德那伽一脸无辜,低头轻蹭对象的耳朵,偷偷咬了一口,性感的嗓音沙哑带笑:“礼物。”

    坏家伙!

    坏家伙没有礼物!

    符苓眼刀唰唰的,他伸手在包包里摸了摸,伸出手时,细嫩白净的手腕上带着两枚白玉龙衔尾和田玉镯。

    青年修长漂亮的手腕蜿蜒着暗色的青筋,修长的手指尖泛着粉色,垂落间莫名显露出几分色气,手上两枚宽松的玉镯挂在如玉一般的手腕上,更显得皓腕纤细,手骨莹润莹润,美丽非常。

    尼德那伽的眼睛瞬间定住了,他定定的注视着对象的手腕,莫名口干舌燥。

    漂亮对象,想舔!

    却见对象抓起他的一只手,从手腕褪下一枚玉镯,戴到他的手上。

    符苓抿了下唇,面上泛起桃色,顾盼间含情脉脉:“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怎么表达你我之间生死相依的情谊呢?就用这两个手镯吧。

    这是一句定情诗,生死契阔,死生不离。

    双环一分为二,一人一只。

    符苓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有句话寓意不太好,但很应景,也很直白。

    于是,他说:“愿如此环,朝夕相伴。”

    尼德那伽眸色惊动,他低头看着两只分离的手镯,像是月老牵住的红线,手腕上挂着这么一只白玉镯,像是把彼此都钉牢了一般。

    虽然不解那句“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诗的含义,但他听懂了“朝夕相伴”,朝是白天,夕是晚上,日夜不停的陪伴,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他低头,轻轻啄吻符苓的手背,落下的睫羽在面上笼罩下一层意味不清的阴霾,面上虔诚的神色却半点不减。

    他近乎虔诚的亲吻符苓的手背,像是骑士宣誓对君王的效忠,又或者忠诚的犬类表达对主人的忠爱。

    睫羽垂落间,遮不住他眼底流泻而出的爱意。

    “我忠诚的爱着你。”

    就是……

    如果手镯上衔尾镌刻的不是东方龙就更好了!

    尼德那伽有点愁。

    怎么感觉对象还是更喜欢东方龙?西方龙也很帅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