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见此,不由怔怔。华山派弟子的吃食有烧火的弟子做,每日有吃饭的时间,过了饭时只能自己去解决,他原以为会来后要面对冷灶冷锅,万没想到师娘却做了面热
宁中则见他这般,温声笑道“还愣着做什么珊儿闹你这么久,却原来不饿么还是嫌弃师娘手艺不合你心意”
令狐冲忙摆手,只颇为惭愧道“本该是弟子侍奉师父师娘,如今却反过来让师娘操劳,弟子实
宁中则闻言,心中欣慰,嗔怪着笑道“你这孩子,我知道你有素来恭孝长辈。不过你同珊儿一道
令狐冲双唇一蠕,心中动容,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师娘对他慈爱如同亲母,但她被称一声“宁女侠”,为人又最是直率,不屑扭扭捏捏,若再讲什么尊讲什么敬,倒却显得疏远了。
令狐冲当下道“是,谢师娘”
捧起大碗,正欲动筷,忽又想到什么般突兀停下,令狐冲看向宁中则,面露迟疑。
宁中则问道“怎么了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男子汉如今长了一岁,说话做事却要学了文弱小生不成”
令狐冲立刻开口“请师娘勿怪”
他甫一说完,再次略显踌躇,似怕师娘责怪一般道“只是只是小师妹同我一样,她亦没有吃过饭,我想我想将面留于了她。”
令狐冲说到最后,声音渐小,他自知师娘一片心意,也知为人母不可能不挂念自己的女儿,但是见这厨房大锅里没有热着其它饭菜,心中到底关切起岳灵珊来。
他且一说完,宁中则一愣,之后恍然般笑起,道“你这孩子罢、罢,你留便留罢,你那师妹虽然最是机灵从不会饿着自己,但若知你这大师兄这般挂记她,想来也最是高兴的。”
令狐冲不明白其中意思,只知道得了师娘允诺,心中舒了口气,高兴笑道“谢师娘”
宁中则见他这次的“谢师娘”听上去要比之前的一声更响更高兴,竟不知该笑该叹,只由着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厢,岳灵珊听言去到岳不群书房门前,立于门廊外正要推门告知。廊前却起了微风,送来秋虫声响,依稀夹杂门内父亲与二师兄劳德诺的声音。
岳灵珊知晓他们或许
不过岳不群武功高强,而岳灵珊先前蹦跶走来声亦不轻,管她之后敛声音等待,岳不群又怎会不知她来了
岳灵珊听得父亲
“爹爹怎么知道我
听得父亲呼唤,岳灵珊一笑,便知道里面谈话已经结束,当即推开了门,蹦跳着进去又关了门。
书房中,桌前坐着一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他就是江湖人称“君子剑”的岳不群。只见岳不群一身青袍缓带,颊下五柳俘须,面如冠玉,文质彬彬,颇有书卷之气,但任谁也不会觉得他酸腐软弱,只因其举止神态间颇为潇洒,端是蕴藉儒雅,而身为华山派掌门,多年修习华山气功、剑法,一身看上去十分正气。
同岳不群隔书几而立的是一神态恭顺的白
岳灵珊知自己晚归或许会被岳不群说教,妄图以撒娇蒙混过关,再次甜甜唤了一声“爹爹”
又不忘对劳德诺问候道“二师兄。”
劳德诺是个老者,虽然是岳不群的二弟子,但他年龄大得足以扮作岳灵珊的爷爷,自然也要尊敬。当然,若单纯以年龄比较这师徒辈分,却实
“师妹来了。”
劳德诺见到岳灵珊,颇有眼力见地知他们父女有话要谈,对岳不群道“弟子告退。”
岳不群“嗯”了一声后,劳德诺便安静离去。
待劳德诺走出书房关上了门,岳不群一改公事公办的神情,脸上出现几分属于为人父母的无奈和严肃来,对岳灵珊道“过来。”
岳灵珊原本就想到父亲边晃晃手臂撒娇,但现听到岳不群有正事要说的模样之后,倒不敢这么做了。她虽然有时候爱同岳不群玩笑,但心底最知道父亲威严脾气,也最是尊敬于他。当即不敢拖沓,走到劳德诺方才站的地方,乖乖低下头,安静听教。
岳不群见她这般,却是感到好笑,倒不去责骂岳灵珊,只问道“今日一天去哪了”
岳灵珊老实说道“去了华山别峰,就是妈说小时候爱爬的那棵大松所
岳不群又问“去做什么了”
岳灵珊默了默,察觉父亲视线,唇一瘪,轻声道“去给大师兄
岳灵珊说完,料想事情不能被轻易放过,神情委屈,但又有几分勇于独自承担责骂的“英勇义气”来“爹爹,就当是我胡闹,玩心太重缠着大师兄现
岳不群见岳灵珊保证之完又带“除非”二字,眉头不免微微一凝,问道“除非什么”
岳灵珊道“除非是爹爹生辰我亦是要带爹爹去看好玩吃好吃的”
岳不群一愣,反应过来后板了脸,斥怪道“勿要油嘴滑舌,我可不同你们这般胡闹的。”
然而斥完之后,他神色到底是松了些,声音也放缓下来“你平日里孝顺贴心爹是知道的,可你终究是年纪太小,行事孩子气,加上你大师兄维护于你,越
岳灵珊低声称是。
岳不群说完,饮了口茶,看出岳灵珊敷衍之状,不由得缓缓而叹,继续说道“不说夜出是否安全,也不说什么男女之防,我信冲儿为人,亦知你自有分寸。只是,你却忘了,冲儿是本门大弟子,我和你妈对他期望甚殷,盼他日能为我们分担艰巨,光大华山一派他天资聪颖,若是勤学苦练自有一番成就,可是你想,人家习武一练就是完整一天,而你大师兄却还要陪着你摘花捉虫,爬山爬树,这一来一去能习武的时间却剩下多少你不该总缠了他玩,浪费光阴,荒了武功。”
岳灵珊听得此处,面上一惊,想到爹爹所言不假,自己似乎的确耽误了大师兄时间而不察,顿时浮现一些自责愧色。
一如岳不群所言,岳灵珊同大师兄出去,不怕华山有危险,更不
“更何况”
岳不群瞧岳灵珊已经有悔意,语气越
岳灵珊听得怔怔,原本被当做年纪还小,不敢轻易触碰门派大事,如今听岳不群以恒山掌门作比,不由问道“我也可以么那能像爹爹这样厉害么”
岳不群面色不变,道“你是我女儿,当然可以。”
岳灵珊听岳不群这般坚定,只觉得爹爹这般苦口婆心,又对自己寄予厚望,而自己却只顾自己玩乐,浑然不顾门派和师兄,心中顿时又愧又悔,她心思纯真道德感强,不由猛的捂脸哭泣出声“爹爹,是我错了。”
岳不群起身过去,拍拍她肩作为抚慰,道“好了,快莫哭。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若是知错,明日勤学武艺不要偷懒就是。”
“嗯。”岳灵珊抽噎着擦了泪,点点头道,“是女儿知道了,不打扰爹爹做事,这就去钻研我派气功剑法。”
岳不群点头道“这才对,不过亦不可因为功利名望而操之过急,我们华山派习武是为成奸除恶,维护正道,若是攀比虚荣,倒反坏了所求之道。”
岳灵珊点头称是,岳不群这才放心地让她离去。
岳灵珊离去之时恰遇到宁中则到来,宁中则见岳灵珊眼鼻红红,讶然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岳灵珊又惭又羞,擦了眼道“妈,你别管,我没事了,早些休息吧。”
宁中则放心不下,瞧向岳不群,见他面色如常,不像生气骂人过的样子,虽然奇怪,但又不敢多问岳灵珊,见她边揉眼边匆匆离去,只能喊道“别忘了去后厨吃饭你团的那泥巴团子还
岳灵珊闻言,心中呸了自己一声,又折返换了条路往后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