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电影小伙子！你不会撒谎啊，耳朵都红……
去电影院的路上，姜苧被轮番教导，被念叨得耳朵疼。
直到到了电影院，她借口去给大家买爆米花和瓜子才逃掉。
电影院外墙斑驳，灰色的外墙和古旧的玻璃门，在阳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简单的手写海报，陈旧的售票口、嘈杂的声音都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姜苧买了七个小袋子的爆米花、两个小袋子的瓜子，九瓶汽水。
卖爆米花的老奶奶怕她拿不了，还贴心地帮她送过来，嘱咐她要是《追捕》的票卖完了就买《简爱》的票，也好看。
王秀兰赶紧接下来这堆东西，心疼得吸气：“这得花多少钱啊？”
“四块！”
“嘶，都能买只烤鸡吃了！”
王秀兰心疼得不得了。
姜爱民关注点却在装爆米花的塑料袋上，“欸？老太太用上塑料袋了？”
“对，还事先用塑料袋装成一份一份的，特别方便。”
姜贵福也搭话：“看标识是京城塑料厂分厂做的。哎，要是让我们塑料厂做……”
“村长爷爷，咱们生产不出来这么多。”姜苧好笑。
“那倒也是。”
话虽如此，姜贵福还是心疼。
一场电影下来，姜贵福心疼没挣到钱，王秀兰心疼花出去的四块钱，杨红英的心思放在了一些观众穿的风衣身上。
姜苧看了眼头碰头说悄悄话的姜爱民和凤宵月，撅撅嘴。
没眼看！
“同志，能跟我换个座位吗？这个给你。”
姜苧身边的男人看得正入神，被人打断正要生气就看到眼前的爆米花，顿时不气了，拿了爆米花赶紧站起来，“行，你座位在哪儿？”
“六排中间那个座位。”
男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眼前的人。
那可是最佳的观影位置，这还换！估计是第一次看电影，不懂！
他喜滋滋地拿了爆米花就走。
倒是姜苧呆呆地看着在她身边坐下的江羲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旁边的家人，遮着嘴小声说：“羲羲，你胆子真大！”
江羲和微微一笑，眼神温和却带着一点狡黠的意味，凑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放心，他们看不见。”
热气扑在耳朵上痒痒的，姜苧不由动了动耳朵。
好像确实看不见。
电影院没有窗户，没有灯，只有后面放映室里的昏黄灯光，透过投影机的缝隙透出来。
光与影交织，银幕上的画面变幻不定，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这里的场景。
“好像是哎！”
姜苧放心了，轻快地吃了颗爆米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江羲和不敢太大声，“我拜托人跟踪了你们。”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姜苧会不会觉得这种行为很恶心，毕竟没有人喜欢这样。只是他真的没办法了，聂师傅防他如蛇蝎，一点机会都不给，甚至还记住了他和他爷爷的车牌。
“咦，那是怎么躲过聂师傅的？”姜苧眼里都是好奇。
江羲和一愣，释怀地笑了，“我拜托的那个朋友，跟聂师傅是同行。”
姜苧秒懂，视线转到银幕上。
江羲和拿出一袋牛肉干放到她手边，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亲切：“牛肉干，我这次做的有点辣。”
一句话直接把姜苧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太好了，我正觉得爆米花吃多太甜了，有点腻。”
他微微侧身，把牛肉干放在她手里，动作自然流畅，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常。
姜苧直接塞进嘴里，味道鲜美，带着嚼劲，辣味渐渐弥漫开来，最后竟在舌尖留下了一丝淡淡的甜意。
“好吃！”
“那我回去再做点，你带回研究院吃。”
姜苧点头如捣蒜，拿着牛肉干塞给姜志华一根。
姜志华本能拿到手里，眼泪汪汪地看着简和罗切斯特的对视，根本没注意到姜苧的小动作。
姜苧啃着好吃的牛肉干，彻底忘了电影情节，小声跟江羲和说起早上的事情：“我准备投资大伯母开服装店，不过我没有时间，不准备参与太多。”
“嗯，最近正是风口，时髦的衣服就算贵一点也有人买。”
“我还有多少钱？”
江羲和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在国外买的房产和股票，我不建议你动。还有每个月固定捐出去的钱，剩下的钱大约有两百万左右，一部分存在瑞士的账户，另一部分存在你的存折上。”
这个数字比姜苧预期的要多，她惊讶地问：“国外的股票那么挣钱吗？”
“都在发展，A国的那家便携电脑公司的股票涨了好几倍。”
姜苧嘶了声，久违地晃晃脚丫。
好多好多钱！
“我准备拿出一半，不，干脆全拿出来好了，资助几个国内的研究院、研究所。”
江羲和对此没有意见，倒是建议：“不如学国外的做法，建个专门投资的基金会，盈利的钱用来持续资助。”
“就是这样！还是你有主意。”
“不过你要小心，毕竟现在的研究院和研究所都是集体的，你这样做可能会让人盯上你。倒不如等两年，按现在的趋势两年后差不多所有的研究院都要自负盈亏，那个时候你再资助比较好。”
“再过两年就晚了！”
姜苧难得认真地看着江羲和，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羲羲，等不了两年。别的国家不会等咱们，某些研究人员一旦散了，咱们一些专业领域会落后更多。”
江羲和怔了一瞬，猛地心如擂鼓，让他移不开视线。
“你担心的事儿，我也想到了。我决定去找上面的领导，大不了我就匿名嘛！用龙国的名字资助，当然也不是白给钱，要求每个研究院……”
姜苧侃侃而谈，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前排的观众转头，皱眉盯着姜苧，“小同志，咱不能大白天做白日梦，看电影多好。还有，吹牛也声音小点，影响到我了。”
姜苧尴尬地埋头，“不好意思。”
江羲和没说话。
任谁听到姜苧这番话都会觉得她在做白日梦，一个人投资研究院，在厂里员工工资五十元的情况下拥有两百万……
可他比谁都清楚，她做得到。
甚至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捐款。
还有他、姜爱民和凤宵月。
电影在姜苧的尴尬中步入尾声，姜志华擦擦感动的泪水，站起身埋怨地捶了下姜苧，“你说你，好不容易看场电影，你在干什么呀！”
姜苧对对手指头。
说到兴头，她就忘记了。
“你跟陌生人都能聊起来，可真行！”
陌生人？
姜苧转头，却只看到空了的木椅子，哪里还有江羲和的身影？
她疑惑地看看四周。
“还有你哪来的肉干，还怪好吃的。”
注意到姜爱民怀疑的目光，姜苧赶紧拉住姜志华往外走，“哎呀，你有的吃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
“问问还不行嘛！还有，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当演员……”
**
研究院里的赵鹏程顶着一对熊猫眼疲惫地打个哈欠，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灌进肚子里。
旁边的同事聂才良看着就打个寒颤，“你这真不怕猝死啊？姜主任又不要求必须到岗，你好歹对自己好点啊！”
“你别管！”
赵鹏程搓了把脸，叹口气。
自从跟姜主任姜苧呛声之后，他就一直瘪着一口气想证明姜苧一个小姑娘不配当这个主任。
但，彩色电视机的出世一下子就击碎了他的幻想。
彩色电视机看着单薄，但里面用到的技术，他甚至都没听过。他专门花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台拿回家拆。
研究了好几个晚上，得出一个结论。
他做不出来。
最尴尬的是，他组装好了还剩下好多零件，电视也不亮。
那可是好几个月的工资啊！
他心疼得要死，偷偷找了个专门搞机械的同事，想着两个臭皮匠总能组装好吧？
然后，两个臭皮匠渐渐变成了十个臭皮匠。
他舍不得钱，只能腆着脸去求姜主任。
姜主任倒是没为难他，重新拆了组装，还换了两个被他们搞坏的零件，总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就彻底服了。
有了姜主任，研究院的生活明显滋润了不少，他的工资也翻了一倍。
最让他佩服的是姜主任是真的拼，他甚至见过她连着两天两夜不合眼。
他学了下，心脏比火堆里的豆子蹦得还要欢快。
真试试就逝世！
这怎么追得上啊？
突然，门口冲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后面还跟着好几个，直冲冲往姜苧办公室走。
李院长拉都拉不住，反倒被推了一把差点摔倒。
赵鹏程等人都装看不见。
这几天都是这个动静。
闹挺！
“唉唉唉，你们是强盗吗？就这么闯进来！我都说了，姜苧不在！”
“李老头！你天天说姜苧不在，产品是一个接一个往外冒，你是不是当我们傻啊？”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一行人明显不信，不顾李院长的阻拦冲到姜苧办公室门口，各个刹车整理衣裳，礼貌地敲门。
李院长背着手，冷眼看着他们表演。
像极了正宫冷眼看嫔妃小妖精的样子。
为首的人敲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院长傲娇地哼了声，“我都说了姜苧不在，你们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姜苧在哪儿？”
“不知道。”
那人也不肯放弃，张望四周，走向赵鹏程，“小伙子，我是京城大学研究所的所长游意远，我想问下你们姜主任现在在哪儿？或者姜主任的电话是多少。”
后面的李院长踮着脚尖冲赵鹏程摆手。
赵鹏程：“……”
这些人平均年纪都得五六十吧？
真用不着这样！
话虽如此，他别过脸，违心地撒谎：“我不知道。”
李院长满意地点点头。
游意远凝眸：“小伙子！你不会撒谎啊，耳朵都红了。”
赵鹏程：“……”
“李老头，你不要觉得我们拿你没办法，你要是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不走了！我们吃喝拉撒都在你们研究院，吃穷你们！”
李院长：“……”
第112章 粮食弱国无外交
姜苧并没有在家待多长时间。
花了两天带大伯母和姜志华熟悉了附近的百货大楼，她们直接天天去人家百货大楼蹲守，看各种各样的新款服装，美其名曰看看最近流行的款式。
爷爷姜建国去了姜爱民开的饭店帮忙。
姜贵福毕竟是厂长，在京城徘徊了两天就回去了。
姜苧闲下来，
便让聂师傅跟老领导约了时间。
依旧是几年前那个屋子，阳光透过大窗户洒在桌面上，空气中充满了温暖的光线，熟悉的桌子、沙发和警卫员。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在这里蹭吃蹭喝，吃饱喝足后腆着鼓鼓的肚子躺在沙发上，吓得警卫员慌忙给她拿了山楂丸。
警卫员给他们上了茶就跟着聂师傅出去了。
老领导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小姜同志，你可是稀客，来了京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我。说吧，什么事儿？”
姜苧很喜欢这种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
“我现在有一笔钱，想成立个基金会来资助各个研究院、研究所，想问问您的意见。”
老领导摩挲着沙发扶手，沉吟片刻说道：“我们想让一些研究院自负盈亏，一是因为现在整个国家不富裕，另一个就是想要激发他们的生产力。你听过鲇鱼效应吧？”
“您是说用外来技术和外来市场来刺激他们进行成果转化。没有营收就没有工资。”
“不错。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让研究人员从一潭死水中活过来。”
姜苧微微颔首，“您说得对。不过，一些高科技研发项目并不是短期能见到成效的，就怕资金短缺会导致研发进度停滞不前，世界不会等我们。”
“我们怎么会不知道？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是我们花了上百年，付出惨痛的代价才领悟出的道理！只是什么项目能代表未来，谁也说不清楚。我们召集了大量的人才专家来评估项目的可行性，针对性地批钱。但谁都不能预见未来。”
谁都不能保证项目百分百能成功。
而失败的项目代表大量的资金和时间浪费。
“所以我想尽一份力。反正我的钱放着也是放着。”姜苧放松地耸耸肩。
“你有多少钱？”
“两百万。”
“两百万？”老领导凝眸。
虽然他并不清楚姜苧具体资金往来，但在聂师傅的汇报中，姜苧花钱如流水，各种捐款、分给研究院的分成、有时候还会补贴研发项目，应该不至于这么多的。
面对姜苧，他不想猜来猜去，直接问：“除了各个厂的分红外，你应该还有其他收入吧？”
姜苧也不隐瞒，“羲羲有帮我打理外面的房产和股份。”
“羲羲？噢，是老江江正气的孙子吧？”
“对，建基金会也是羲羲的提议，这方面我不如他。”
老领导想了下，“那让他来掌管这个基金会吧？至于基金会就以你的名义命名，你做好事没必要藏着掖着，我们这群老家伙还不至于护不住你。”
等等。
姜苧吓了一跳，难得变了脸色，“这可不行！江爷爷一直想让羲羲接班，要是让羲羲帮我做事，怕不是要炸了。”
“欸？你知道啊？”
老领导有些意外。
在聂师傅的汇报中，江羲和应该没跟姜苧说过和江正气的矛盾才是。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可是认识江爷爷好几年了，还是了解江爷爷的性子的。”
对上姜苧纯洁的目光，老领导难得不自在。
想多了想多了。
老领导却不打算放过江羲和这个好苗子，“放心，老江那里我来做工作。再说江羲和还小，先帮你干几年，以后真要不愿意了再说。”
国内经济跟世界已经脱轨好久了，需要江羲和这种能玩转套路的人。
姜苧一想也是，“也是。”
说起这个，老领导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你得做做你爸妈的工作。我可是听说你爸妈把江羲和当贼防。”
姜苧为难地托下巴，决定把这件事推到老领导身上。
反正是事实！
这么一想，她立刻不心虚了。
没看成戏的老领导无趣地喝茶，“小姜同志，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儿？”
“我们去年跟A国建交，双方贸易一步步放宽，前段时间A国提出想要购买最新款手机、电视等高端设备的要求，我们在犹豫。”
“我们能得到什么？”
“粮食，还有世界认可。”老领导面色一肃，“我们一直希望通过粮食出口获得国际硬通货，从而能够进口国外先进的技术、机器设备和工业原料，推进国家的工业化进程。”
“可夸大的粮食产量让大家根本不知道我们的人民在挨饿！最可恶的是用挨饿的代价换来的却是人家报废的设备，报废的设备！”说到最后，老领导愤慨地拍桌子。
“我们从C国进口粮食都要看A国的脸色，只能进一些低品质的粮食，甚至还要我们感恩戴德。”
姜苧也抿紧嘴唇，脑中浮现刚来这个世界吃的窝窝头。
那个时候爸爸就是为了能多分粮食才把她捡回去的，谁知道做了亏本买卖。
“小姜同志，幸而我们前几年袁同志搞出了杂交水稻，大大缓解我们的粮食危机，也有你们这些同志一直在研发创新，打击了A国的嚣张气焰！”
姜苧心尖酸涩，颤了颤：“领导，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老领导脸色缓了缓，却依旧不好看，“小姜同志，我说多了，其实我主要想问你，如果我们产品真出口到了A国会不会造成技术泄露？这些产品的出口能让我们更有底气去购入其他设备，发展各方面的技术。”
“您不用担心。”
“嗯？”
姜苧眼神坚定，笑道：“他们在发展，我们也在发展，他们能做出跟我们一样的设备，那我们就做出更好。狭路相逢勇者胜，跟他们争不正是您说的鲇鱼效应吗？”
“可是……”
“领导，如果有了这么好的底子，我们还被超过去了，那不怪别人只怪自己不争气！再者，这些设备的出口能创造更多的就业，换取更多的财富来发展自己，很值。”
老领导露出欣慰的笑，朝她伸出手：“姜苧，我们需要的正是这份锐气！”
得到首肯的姜苧觉得浑身都充满干劲，甚至有了急迫感。
一回到研究院看到在大门口守着的李院长，她立刻让聂师傅停车，“李院长……”
李院长看着熟悉的人，脸都黑了！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直冲姜苧使眼色，眼皮子都眨痉挛了，“这位小同志，你可迟到了啊！赶紧进去吧，或者……”
“李老头！别装了！这么年轻的小同志，还有人专门开车，当我们是瞎子还是傻子？”
“就是！李老头看来是真老了！”
姜苧满脸茫然地看着朝她走过来一群老爷爷。
这是……
领头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率先跟她握手，彬彬有礼，颇有绅士风度，“姜苧同志你好，我是京城大学研究所的所长游意远，这是我的名片，我们特地来找你的。”
“我是Q研究所的所长姚祥……”
“我是……”
……
李院长急了，赶紧跑过来拽走这个，推走那个，一下子一群人都乱了起来。
很快，李院长单人难敌四手，被镇压了下去。
姜苧倒是一一翻看了手里的一堆名片。
很好，附近有名的研究所一把手几乎都在了，也省得她再一一去通知。
她提声：“各位老师，我正好有事找你们，我们移步会议室详谈吧？”
大家一听都愣了。
他们就是来混个脸熟的，难道还能捡个馅饼？
李院长赶紧整理好被这群老家伙拽松的衣领，跑了过来，“姜苧，什么事儿啊？咱们研究院什么都有，你……”
“李老头，你信不信我揍你！”姚祥怒了。
游意远连忙拦住暴怒的姚祥，笑得慈祥，“不要生气，咱们给姜苧同志面子也不能让李院长难看不是？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解决。”
李院长闻言哆嗦了下。
姜苧苦笑，这群人可都是国宝，别真给伤着了。
她连忙让聂师傅、姚仪芳他们过来招待各位大佬，等大家都情绪稳定了才说出来意：“我决定成立一个基金会来资助各个研究院，当然我不会喧宾夺主参与资金具体的流向，但我有一个要求，受到资助的研究院每年要研发一个解决民生问题的设备，大小不论。”
众人哗然。
游意远也来了精神。
要知道大家自从知道上面有让研究所自负盈亏的想法就乱糟糟的，心都稳不住了，姜苧这个举动能给大家打个强心针！
“请问大小不论是什么意思？”
“大小不仅指形状大小，还有战略意义的大小，比如世界领先的手机和能给大家带来方便的电子秤，都可以。当然这种差距，也会体现到第二年的资助资金上，战略意义重大的设备，基金会会在原来资金的基础上翻番。”
手机大家可能研究不出来，但一年研究个电子秤不是小意思？
大家心里都有底气了，心里想着最近有什么新设备能投产。
游意远又提出另一个问题，“那谁来评估呢？”
“基金会已经初步定了负责人，到时候会根据名片联系各位，希望我们能一起努力。”
第113章 商讨是挑衅！
江羲和立在院子，秋日的晚上带着寒意驱散了白日的燥热。
恍惚间他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等着父母，只可惜没有等到。
他眉眼间带了郁气，凝视着外面昏黄的街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轰鸣声，打破了这片安静。
他缓缓舒口气，看着爷爷进门。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喊你过去？”
江正气没有答话，神情复杂地瞥了他一眼就气呼呼进门。
江羲和挑眉。
他应该没惹老头子吧？
江正气走向沙发，坐了下来，背影略显疲惫。片刻后，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让姜苧帮你了？我们爷孙两个之间的事情用得着让上头人来压我吗？哪次不是我妥协？你当我真不知道你跟赵老头那个家伙合起伙来糊弄我？”
江羲和丝毫不意外，从容不迫地坐下：“咱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别说谁。先说到底什么事儿？”
“哼！”
江正气见江羲和悠悠喝茶的样子就来气，更大声地哼了声！
江羲和无奈：“爷爷，你这副孩子气的样子让你的那些老战友看到了会怎么想？”
“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孙子都要倒插门了，我还管得了他们怎么想？”
闻言江羲和的心猛地跳了下，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
“瞅你那副不值钱的样子！”江正气现在看着他就来气，“今天他们喊我过去说想让你帮姜苧把基金会的班子搭起来，不过我也要求了，等你大学毕业就不能再干了！”
江羲和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笑容浮现在嘴角又很快隐了下去。
江正气狐疑地看着他：“你小子不会早就知道吧？”
“基金会就是我提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姜苧会让我来帮她打理。”
江正气听着更气了，“你得瑟个什么劲儿？实话跟你说，根本不是姜苧让你干的，领导还说姜苧知道我想让你接我的班子，只是领导也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让你先干着。”
“所以你又别扭什么？”
“什么？”
“姜苧让我帮忙，你不高兴；姜苧比我这个孙子还了解你，不想违逆你的意思，你还不高兴。你也太难伺候了。”
“江羲和！”
江羲和才不理他，干脆利落地起身：“毕竟姜苧以后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了，我回屋选身得体的衣裳。对了，爷爷，以后你可得对我的上司好点，别到时候上司不高兴给我小鞋穿。”
江正气气得爆粗口：“****”
这孙子不能要了，扔了吧！
生气归生气，第二天江正气还是憋着一股气领着江羲和登了姜家的门。
没办法。
孙子再坑，也不能真扔给姜家当上门女婿。
他强打着笑意跟姜建国寒暄：“老弟什么时候来京城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姜建国呵呵笑：“江老爷子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羲和不是还来送帖子，说你要请我们吃饭吗？”
江正气垮了脸。
“对了，江老爷子，您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还好吗？听说那孩子打小就是白眼狼，举报了亲哥，又跟你断绝关系，幸好现在去了外地，也省得她给你找麻烦。”
江正气：“……”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老头子你说什么呢！人家是亲闺女。”王秀兰拿个拖把拖地，专往江正气脚下怼，搞得江老爷子只能翘着双脚坐都坐不稳。
早上专门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现在已经落了不少泥点。
再看看王秀兰手里的拖把，他忍不住了，“弟妹啊，这拖布是不是该洗了？”
王秀兰挥挥手里的拖把，满脸不在意：“脏东西就只配用这种拖把！”
指桑骂槐！
这绝对是指桑骂槐！
自从起复之后，再也没人敢这么对待江老爷子！
江正气胀红着脸，“你……”
“爷爷，吃香蕉！”江羲和一个剥开的香蕉怼进江正气的嘴里，笑着夺过王秀兰手里的拖把，“王奶奶，您歇歇，这种粗活还是我这个小辈来干吧！”
江正气瞪圆了眼！
这没出息的东西！
对上江正气大杀四方的老两口，看着江羲和这副样子也不好再发火，毕竟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姜建国心软地戳戳王秀兰。
王秀兰哼了声，喊躲在角落啃苹果看好戏的姜志华：“喊姜苧下来，要是还睡着就不用喊了，昨天跟那些大佬开会到半夜，让她好好睡。”
“好嘞！”
江正气彻底老实了。
算了，正事要紧。
姜苧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江正气和爷爷奶奶割据在沙发两方，最中间的沙发坐着脸上挂笑的江羲和。
她歪歪脑袋，有些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姜苧！”江羲和忙站起来。
这两面应付的时间太难熬了！
看着江羲和的穿着，姜苧眼前一亮。
深灰色的风衣，款式简单却修身利落。风衣的下摆微微摆动，伴随着江羲和步伐的起伏，隐约勾画出他修长的身形。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白色衬衫的袖口，随性又优雅。
“羲羲，你今天好有型，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
江羲和一怔。
姜苧却已经跟江正气打起招呼：“江爷爷，您怎么有空过来了？我记得吃饭的日子不是今天吧？”
实不相瞒，江正气也狠狠松了口气。
终于要结束了！
“不是，是羲和来谈帮助你建立基金会的事儿。”
“啊？”姜苧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诧异，甚至快走两步走到江正气面前，似乎是要看清眼前人是不是江正气。
“江爷爷，你还真答应老领导了啊？那你有没有跟老领导要什么好处？”
“好处？”
江正气一呆。
“是啊，总不能让羲羲白干吧？”
“不是有工资吗？”
话音一落，姜苧就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嗔怪道：“江爷爷，工资是工资，好处是好处。我昨天还专门跟老领导说你不同意，你倒好，这么好的机会就直接放弃了 。”
江正气哪里还顾得上跟姜建国两口子置气，满脑子就两个字轮回播放。
“亏了亏了亏了……”
趁着江正气没反应过来，姜苧直接拉着江羲和去书房。
姜苧一进去就翻箱倒柜扒拉出一堆吃的堆在桌子上，“羲羲，你吃，这可都是我攒的好吃的。”
江羲和笑。
难道饕餮还有仓鼠的属性吗？
《山海经》里没提到这个。
他也不拒绝姜苧的好意，拿了手心大小的方便面。
“你还挺会挑的。这是羊城食品厂厂长陈鹏云陈厂长给我寄过来的，说是他们厂研发出来的新品，干吃别有一番风味，让我尝尝。今年秋交会他们厂会推出这些新品，还问我的意见新品能不能出口挣外汇。”
江羲和尝了下，咸香干脆，确实有特色。
“挺好吃的，只是西方人口味偏甜估计不太喜欢这种，倒是周围的国家有出路。”
姜苧点点头，无所谓地撕开一袋小麻花塞进嘴里，“你自己想办基金会吗？”
“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江羲和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初春的阳光，带着一种温暖又淡然的神色。
姜苧歪歪脑袋。
饕餮的直觉让她感觉，眼前的江羲和像是她舅舅炫耀翎羽时的样子。
“你自己想不想干，不要考虑我。我觉得没有你，基金会应该也出不了大问题，大不了我常常过去。”
江羲和嘴角的弧度慢慢垂了下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再说平常我也得打理我和你的一些资产，轻车熟路，其他人上手估计得花一番功夫。”
“那倒是。那我们具体商量下资助资金的档次吧？我想着技术创新型的可以多投一些。”
“那就分成三档，一档是保底，往上一档解决痛点的产品，最高一档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产品，依次是二十万、五十万和一百万。”
“这么多吗？”姜苧挠头，“两百万不够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到了年底各个厂的分红都会入账，国外的投资也会分红，年底可能会紧张点，但到了明年肯定能够。”
姜苧其实对这些东西没有概念。
刚开始是姜爱民会给她一些文件让她签字，后来不知不觉就换成了羲羲。
突然，门猛地被人推开，露出姜爱民黑沉的一张脸。
“爸爸？”
姜爱民手里端着茶，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江羲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喝茶。”
江羲和双手恭敬地接过来，余光都能扫到姜爱民凌厉的眼神，如芒刺在背。
他心里叹口气，打迭起精神来继续跟姜苧商量事情，“要资助的研究院选好了吗？”
“就昨天正好在的那几家吧，慢慢来。等会儿我把他们的名片给你。”
“那基金会有具体的办公地点吗？”
“有哦，领导昨天给批了我们研究院后面的那个二层小楼，只是有点破，可能需要……”
话还没说完，一直守着的姜爱民失声大喊：“什么？那栋楼不是跟你们楼就隔了个后门吗？”
姜苧抬起头，一脸茫然。
根本不知道姜爱民怎么了。
“是啊。”
是个锤子！
姜爱民看着江羲和弯起的嘴角，明晃晃是挑衅、是得逞的笑！
可对上姜苧纯洁的目光，他有说不出口，只恶狠狠地瞪了眼江羲和。
江羲和无辜地眨眨眼。
第114章 新人已经来了半个月了吗？
有了领导的背书和姜苧的资金，基金会很快开张了。
江羲和整理好上午处理好的文件，揉揉眉尖，决定再给自己找几个助手。再这样下去跟姜苧见面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看了眼时间，快速整理了下衣服，骑着姜苧的电动自行车前往研究院。
路人不禁纷纷侧目。
都好奇他的自行车为什么不用蹬就能自己动。
前几天还有人专门拦下他问他哪里买的，等知道是研究院研发的新产品明年才能正式买卖后，还会继续拉着他问东问西，恨不能夺过来体验一下。
后来江羲和就长记性了，直接加快速度冲过去，再外向的人也敌不过研究院的保安！
“小江，又来找姜主任啊？”保安乐呵呵地冲他摆摆手。
江羲和热情地扔过去两根烟，打声招呼直接骑了进去。
保安把一根烟夹到耳朵后面，掏出打火机点燃另一根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这一天的烟算是有着落了。
他嘿嘿笑。
自从这个小江进了对面的小楼工作，倒是便宜了他。
一天不拉来找姜主任，也识趣，从来没空手来过。
他手里的打火机就是人家给的。
以前他可用不上打火机，都是火柴。
搁他说，姜主任先别研究别的，先把打火机的价格降下来才是。
江羲和把电动自行车停在楼下，路过一楼大厅的礼仪镜顺便整理了下头发。
他来找姜苧的理由都是合情合理的。
基金会的二层小楼还没有食堂。
姜苧问起来要不要在楼里建个食堂的时候，他以铺张浪费为由拒绝了。
“用不着浪费，再说基金会新成立事情比较多，这种杂事可以后面再做。再说基金会和研究院就一条街的距离，能不能问问李院长让我们去研究院吃？我们交钱。”
当时姜苧还犹豫来着。
江羲和趁热打铁：“也不用担心他们泄密，你们那里每栋楼都有安保的，面生的人根本进不去。其实我还想过你们这种保密级别比较高的大楼是不是应该刷卡进入？A国很多地方都是。”
姜苧彻底被这个主意吸引了注意力，干脆跟李院长商量了下。
两人一拍即合，一个看中了刷卡这个有前景的产品，一个想卖江羲和个好，毕竟姜苧和江羲和关系不普通。
于是，江羲和顺理成章地能跟姜苧天天一起吃午饭。
晚饭是不用想了。
姜爱民新有了儿子，姜苧新有了弟弟，两人一天不见那个小家伙都不行。
江羲和进去就跟赵鹏程打了个招呼。
赵鹏程凭借出色的能力已经成了姜苧手下第一干将。
“鹏程，你昨天又熬夜了吗？还是得注意身体啊。”
赵鹏程打个哈欠，苦笑：“昨天姜主任给了我一个东西，我研究到大半夜都没搞出个名堂来。”
“姜苧说让你几天做好了吗？”
“那倒没有。”赵鹏程有些意外。
这话还用说吗？
姜主任自己几个小时能做好，他们总不能干几天吧？那他们还有什么价值？
江羲和无奈道：“如果姜苧没主动说具体的日期，那就是暂时还用不上，你不用太着急。一会儿我跟姜苧说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鹏程挠挠头看向一旁的蒋斌：“是这样吗？”
蒋斌翻个白眼：“哥们儿你别跟姜主任比了，姜主任那就不是普通人，你别真干几年人没了。”
赵鹏程愣了下，看着手里的东西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回宿舍睡个觉。
他也是真熬不住了。
江羲和准备一会儿跟见到姜苧说说这个事儿。
他、姜爱民和聂师傅都应该反思。
小的时候姜苧研究之余还是会注意这种琐事的，后来他、姜爱民和聂师傅慢慢把这些琐事都接手了，反而让
姜苧失去了敏锐力。
他推开门，眸光微微愣怔。
阳光正好，分别坐在桌子两侧的少年少女头挨着头，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桌子上的东西，有说有笑，分外刺眼。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猛地收紧，出声打破这一画面：“姜苧？”
姜苧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个笑，“你来了？等我一会儿，我跟喻星津商量完这个就去吃饭。”
喻星津？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少年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浑不在意很快又低下头跟姜苧说：“你说的代码我下午就能写出来，但是不能保证一定能达到你说的那种效果。毕竟不是现成的系统逻辑，都是全新的。”
“没有关系，如果真这么简单就用不着让你来了。”
“那倒是！”
听进去的江羲和脚步顿了顿，还是端了两杯茶放到两人身边。
姜苧自然地接过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抬头冲他笑笑。
喻星津冷淡地道了声谢，并没有喝而是继续说起自己的看法。
姜苧连忙专注地侧耳倾听。
江羲和错开两步，眸光注视着喻星津。
看起来跟姜苧差不多大，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扬，稍显凌厉；没有怎么整理的头发长而凌乱，却给人一种自然的随性美感。
松软却不会坍塌没型的白色运动套装，没有一点污渍，应该家世不错，有人悉心照料，还出过国。
这种白色运动套装在国内还不流行。
此刻的江羲和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羲羲？”姜苧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羲和回过神来，余光扫了眼准备出门的喻星津，“怎么了？”
“我该问你才对？我还没见过你跑神，是不是基金会的事情不顺利？”
“不是，我们去吃饭吧。”
“好呀。”
一路上，江羲和一反常态寡言少语，只是应和着姜苧的话。
姜苧不由担忧起来，往他的餐盘里夹了块煎得喷香的牛排，“羲羲，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江羲和垂眸看着牛排，“你不是最爱吃食堂阿姨做的这种牛排了吗？”
“是啊，但你不是心情不好嘛！”
江羲和本来惊涛骇浪的思绪诡异地安静了几分，毕竟他太清楚不过食物在姜苧心中的分量。
“没什么，只是报上来的项目太杂，机械、医学、信息学、建筑学、自动化等等，还有些一看就不切实际的项目，有点耗费精力。”
姜苧皱眉，“别的倒也罢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应付人？用不用我再跟老领导要几个人帮你？”
“不用，这点小事还劳烦他老人家不太好，我会招几个助理帮我的。”
“真不用我帮忙吗？”
江羲和看着她关切的目光失笑：“不用。反倒是赵鹏程，你交给他的工作很急吗？”
“赵鹏程？”
姜苧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什么事儿，“噢，不急啊。我昨天给他的资料只是我后面需要用到，想让他帮我查一查，怎么了？”
“下次给他安排活儿的时候最好加个截至时间，他有点死脑筋，熬夜苦干，别到时候真猝死了。”
姜苧想起赵鹏程浓重到像熊猫的黑眼圈，嘶了声，“我以为他那黑眼圈是天生的。”
江羲和哭笑不得。
“你没发现他黑眼圈越来越重了吗？”
“我注意到了啊，我还问过他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他还着急摆手来着，我就没敢多想。”
江羲和只是提了一嘴，就不动声色把话题往喻星津身上引，“那你下次给赵鹏程安排工作的时候注意点，或者跟他谈谈话。对了，今天在办公室跟你一起工作的人是新来的同志吗？”
“你说喻星津吗？对，他刚从国外回来，别看他年纪小，已经硕士毕业了。”
哦，还是个小天才。
“是软件那边的裴教授推荐给我的，果然有几把刷子，系统编码、网络安全等都是一等一的，听到我想构筑一个跟国外不一样的系统都不觉得我是空想，一说就通，很厉害。”
江羲和沉默着没有打断姜苧。
“前两天还帮我解决了一个算法优化问题，让运行速度提高了两倍，只能说术业有专攻，我就做不到。”说着姜苧似乎有点挫败。
江羲和强撑着脸上的笑意安慰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某些地方他肯定不如你。”
“那倒是！”姜苧的情绪很短暂，很快就笑着说，“那小子心高气傲，来面试的的时候还跟我打了个赌，说只有我赢了他，他才肯入职。”
说起这个，她得意地扬起下巴，“还不是我赢了！以后他就是我的手下啦！”
江羲和却只注意到姜苧话里话外对喻星津的赞赏，或者还有天才和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
“他来了有几天了？”
“半个月了吧？”
话音一落，江羲和手里的叉子在力量下扭曲……
姜苧注意到了，赶紧掰开他的手，见没有伤口，才松口气：“幸好没事！我就说食堂新进的这批叉子质量不行，偏偏那个食堂负责人还拍着胸膛打包票说这是什么A国进口的高级货，就薄薄一层，当谁傻子呢！等我找他算账！”
江羲和没吭声，任由姜苧去找食堂负责人的麻烦。
等她走远了，他才捻着眉心，心头发苦。
已经来了半个月了吗？
他天天来，怎么才注意到……
第115章 介绍紧张
姜苧身边一直不缺同龄的男孩子、优秀的男性，江羲和也从来没在意过。
只是今天的喻星津……
他笑了下，觉得自己草木皆兵。
自己心思不纯，看别人也像是图谋不轨之辈。
今天的初次见面，喻星津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反倒是他，像是被威胁到的野兽，恨不能立刻露出獠牙驱赶威胁者。
或者，更多是嫉妒。
相似的志向和思维方式，这是他所没有的。
他强压着升起的杂念，握紧手中的笔在看好的项目书上签字，念头一动又拿起手机给姜苧打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让人焦躁。
没接通……
他灌了一口凉水，给姜苧发短信。
“忘了跟你说，爷爷今天出门开会，车子不在。我下班蹭下你的车去姜叔叔的饭店吃锅贴，好久没吃了。”
合情合理的借口。
姜苧不会多想的。
等了几分钟，手机的屏幕始终没有丝毫动静。
他靠在椅背上，用胳膊遮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感官却进一步放大，甚至能听到外面人的交流声。
好吵！
“叮咚”。
他忙直起身，指尖划过屏幕，露出得逞的笑意。
——“好啊，下班见。正好带你见我的弟弟，超级超级可爱！人类幼崽真的太可爱啦！”
简短的消息，他却莫名得放松，像是卸下了一个负担。
看了眼时间，四点。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他急忙把比较紧急的文件都堆在一起，一目十行，快速筛选出比较好的项目。
处理完，时间刚刚好。
他轻快起身准备走着去研究院，反正也不远。
走了几步，又回头骑电动自行车。
这样，明天也有蹭车的理由了。
聂师傅早就等在研究院门口，正在跟保安聊天，看到江羲和便没好气地哼了声。
“师傅，一会儿我来开车。”
“可别！我可没这个福分！”
谁有他苦啊？
教会徒弟，然后还要给徒弟开车！
江羲和脸上笑意不减，走过去掏出一盒烟，又给了保安两根，连盒子都塞到聂师傅手里。
聂师傅一看。
中华烟。
话都说不出口了，揣进兜里，睨了眼江羲和，“你又不抽烟，哪来的？”
“从老头子那里拿的，医生都说了多少次不让他抽烟，一点都不听，干脆给我反倒清净。”
“大孝子！”可孝死人了！
虽说粮食这类的基础食品已经慢慢不要票了，但烟这种消费品还是管的很严。有些硬盒烟更是想买都买不到。
江羲和笑容不变，权当聂师傅在夸他。
姜苧一蹦一跳跑出来，高兴地跟两人打招呼：“羲羲，聂师傅，我忙完了，咱们走吧。”
“这么高兴吗？”江羲和刚出口就顿觉失言。
果不其然，身边的聂师傅瞥了他一眼。
姜苧的工作特殊，他平常是不会问这么不知深浅的问题的。
他连忙补救：“得让姜叔叔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姜苧根本没有在意，闻言钻进车里撇撇嘴，“爸爸已经钻钱眼里去了，忙得脚打后脑勺都不肯歇，晚上闹胳膊疼，才没空搭理我。”
开车的聂师傅给姜爱民抱不平，“就算他想歇，别人也不让啊！一天到晚就没断过人。”
姜爱民的饭店便宜管保味道还好，最重要的不要票，能从早上忙到晚上，根本部分是不是饭店，也是奇特。
江羲和也帮腔：“姜叔叔没空，我来做，你想吃点什么？”
姜苧诧异地歪头 ：“你不是说想吃爸爸做的锅贴吗？”
前面的聂师傅冷笑。
还锅贴！
别把江羲和打成锅贴就不错了！
江羲和也后背冒汗。
找借口的时候那是想当然，现在脑海里都是姜爱民手里拿着铁勺黑脸的样子了。
“也没那么急，等姜叔叔不忙的时候再说。今天我来做吧，聂师傅也能帮帮忙。”
聂师傅又冷哼一声。
这臭小子！
还把他都拉下水！
“那就吃锅贴吧，韭菜鸡蛋，外面有那种薄薄的皮，脆脆的。”姜苧忍不住口水泛滥。
“行。”
一路上，街道的老建筑里悄悄嵌入一些崭新的招牌，不同于上半年大家都还在试探，现在新开的商店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整个街道都活了起来。
到了姜爱民开饭店的地方，还没到地方就挤不进去了。
当时选地址的时候是不想太引人注目，门口不宽敞，现在挨挨挤挤都是人更是连车都进不去了。
他们只能走路过去，聂师傅绷紧身子决定下次劝姜苧不要过来了，不过姜苧应该不会听。
愁人！
进了门更是举步维艰，姜建国见了他们大声冲他们嚷：“去后面，正好看着你弟弟。你们吃啥跟我说，我让你爸做。”
姜苧点点头，拉着江羲和往后面跑。
凤宵月闲不住，刚出月子就去上学了。
正好有些单位缺人，招名校的大学生充当廉价劳动力，她就报名参加还真被选上了。每天比姜爱民还忙。
饭店里姜爱民又忙不过来，又不敢招人，怕被扣帽子，只能带儿子来饭店。把后面的杂物间收拾出来，让王秀兰看着，人多的时候王秀兰也能出来帮忙。
姜苧熟门熟路推门进去，见自家弟弟安安静静躺在小床上，旁边还卧着银星，开心地跑过去抱着奶乎乎的弟弟蹭了蹭。
江羲和抽抽嘴角。
是姜爱民能干出来的事儿，让狼帮他看孩子，什么脑回路啊！
就算是银星，那也是狼啊！
又看看银星摇着尾巴扒姜苧腿的样子，思绪翻飞。
被驯化的一代狼到底是狼还是狗？
“羲羲，快看，我弟弟！多可爱呀！”
江羲和看着一大一小两张软乎乎的脸，愣了下，实在是太像了。
除了姜苧的眸子是琥珀色的，这个孩子是纯黑的，脸型、软软的头发，简直就是姜苧小时候的翻版。
姜苧难道跟姜爱民真的有血缘关系？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奶娃子。
整个身子软乎乎的，胖胖的小脸蛋上带着婴儿特有的粉嫩，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小小的双手和双脚总是不自觉地挥舞着，仿佛在跟这个世界打招呼。
他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起名字了吗？”
姜苧撅撅嘴，无奈道：“爷爷、爸爸和我各有各的意见，我爷爷想让叫姜开放、我爸爸想让叫姜腾飞，我想起姜青攸，我起的多好听！爸爸非说男孩子叫这个不大气！”
她碎碎念：“姜青攸，青鸟可是幸福安康的象征，爸爸一点都不懂我！”
江羲和不懂，这都能吵起来，“凤阿姨的意见呢？”
“妈妈没有意见，就是把姥爷起的名字给否了。羲羲，你说，谁起的名字好听？”
“你的。”江羲和没说假话。
不过姜爱民说名字没有气势也是真的，但是这件事不能掺和。
姜苧满意地扬起下巴，抱着软乎乎的胖团子亲了一口，“宝宝，你要是会说话多好，那你就能自己起名字了。”
胖团子咧着小嘴抓姜苧的头发，十足的开心果。
江羲和没接话。
要真能开口说话，说不定转天就被抓走了。
在姜爱民的白眼下，江羲和还是顶着压力做了锅贴，跟姜苧一起共进晚餐，当然要忽视那个胖团子。
这个时候江羲和就觉得胖团子没有姜苧小时候可爱。
蹭了两回车，江羲和觉得自己昨天的紧张和忌惮消散不见了，处理工作如有神助，很快整理出需要出值得资助的项目，交给基金会的同事送去给各个行业的专家进一步评估。
正好，姜苧的电话打来。
“羲羲，我上午事儿比较少已经来食堂了，你直接来二楼食堂找我吧？”
“行。”
江羲和心情放松，下班直奔食堂二楼。
可能是真的来得比较早，食堂人不多，零零散散几个人。
食堂已经挂上厚厚的门帘，灯光有些昏暗，他上了二楼就感觉有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凭着感觉望过去，正对上喻星津玩味的眼神。
他顿了下，那种微妙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喻星津转头跟坐在对面的姜苧笑着说了句话，姜苧抬起头来伸手招呼他，“羲羲，这里！”
江羲和感觉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很僵硬。
他走过去不由分说坐到姜苧身边，然后他就看到对面的喻星津挑挑眉。
他心里咯噔一下。
所以昨天的感觉不是他想多了。
姜苧也没有丝毫觉得不对，把属于江羲和的那份饭放到他面前，“今天有炸鸡腿，挺好吃的，你尝尝。不过这个食堂负责人是跟西餐杠上了吗？我想吃米饭，可他们配的是面包薯条。”
喻星津笑道：“炸鸡、薯条和可乐才是绝配，大家都说好吃。”
姜苧不认可，“偶尔吃还可以，但我还是喜欢米饭加菜，本来还想着今天有宫保鸡丁的。”
江羲和拿了纸巾擦手，“没事，我晚上给你做。”
“好耶！”
喻星津扫了眼两人，笑：“姜苧，不是说要介绍我跟江先生认识吗？”
“哦对对对。”姜苧郑重地介绍两人，“羲羲，你们昨天见过的，今天正式介绍一下。喻星津，我现在的同事；江羲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
喻星津露出爽朗的笑，主动伸手，动作轻松自然，少年的阳光扑面而来，“你好，以后请多多照顾。”
看着喻星津的样子，江羲和都要以为是他看错了。
“你好，江羲和。”
空气中的静谧就像弦上拉紧的琴弦，似乎随时会断裂。
第116章 欢呼产品像是大白菜
江羲和松开喻星津的手，嘴角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
喻星津勾勾嘴角，下一秒，转头看向姜苧，像是压根没把刚才的对峙放在心上，“最近我们一直在做的数据优化方案，我觉得可以试试之前的模型再调整一下参数。”
姜苧啃着盘子里炸鸡腿，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吃饭的时候就别谈工作了。”
话音一落，江羲和就看着喻星津脸上的笑
容像是被拧了一下，微不可察地沉了下来。
咦……
江羲和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他眯了眯眼，悠闲地帮姜苧把烤鸡腿撕开，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昨天我回去的时候你弟弟在哭，闹了很长时间吧？”
姜苧被他这一问成功带偏了注意力，果然开始聊起家里的小弟弟，语气轻松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笑意：“才没有，我弟弟很乖的！”
江羲和满脸不信。
在他的目光下，她撇撇嘴小声说：“谁家小孩子不哭呀？奶奶说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别太惯着他了，小心凤阿姨教训你。”
“才不会！”
姜苧不客气地把江羲和掰开的鸡腿肉塞进嘴里，又看着盆子里带肉的鸡骨头舔了舔嘴唇。
不应该跟喻星津一起吃饭的！
她平常吃这种带骨头的东西总是会不小心啃掉一小块骨头，爸爸还专门因为这个教训过她。
这能怪她吗？
谁家好饕餮吃饭吐骨头的啊？她估计是第一个吧？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被晾在一边的喻星津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
江羲和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愉悦的笑意。
饭后，江羲和拿着碗筷走到水池，打开水龙头冲掉上面的油渍。旁边忽然“哐当”两下，有人把碗筷扔到水池里。
幸亏是铝饭盒，筷子也是木头的。
他偏头一看，有种不出意料的感觉。
果然是喻星津。
水流大开着冲刷着餐具，水池里溅起的泡沫带着油渍慢慢流走，喻星津慢吞吞戴上塑胶手套潦草地刷碗。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一片沉默。
但喻星津显然是憋不住的人，冷不丁地开口，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老男人，你不会打算一直这样挡着我吧？”
老……老男人？
江羲和不由抬头看玻璃窗户上若隐若现的面庞，克制着想要摸脸的冲动，眼中的疑惑都要溢出来了。
他？老男人？
他明年才高考，就老了？
他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偏头，眼神从喻星津脸上扫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句：“老男人？”
喻星津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在国外你这种人追求姜苧会被起诉的。再说，你有什么能力追求姜苧？我等到你这个年纪估计都能当教授了，你能吗？”
突然，他张开双臂，脸上充满憧憬：“啊，姜苧是多么聪慧之人，智慧就像璀璨的星空，广阔无垠，深邃难测。无论是复杂的理论，还是世间的难题，在她面前都变得简单清晰。”
说完，他变了脸色蔑视地从上到下扫了眼江羲和，“而你，从头到尾都是朽木。你懂姜苧谈论的东西吗？”
江羲和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果然，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你笑什么！”喻星津皱眉。
江羲和慢悠悠把碗筷整理好，擦干净手，轻飘飘道：“你说的很对，但下次演讲的时候记得把手上的泡沫擦干净，动作太大都甩到别人脸上了。”
喻星津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就看到一个壮硕的男人愤怒地盯着他。
男人脸上确实有一大坨泡沫挂着，滴滴答答往下掉。
他尴尬地道歉：“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气又不好意思计较，毕竟在研究院的都是同事，只能粗声粗气说：“下次注意点！”
“好好好，不会有下次的。”
好不容易应付完男人，喻星津回头就见江羲和已经走出了老远，赶紧胡乱洗了两下追上去。
“你这人，我话还没说完呢！”
江羲和已经懒得搭理他了，“你碗筷没刷干净。”
“啊？”
“这里，还有油渍。你在家没洗过碗吗？”
喻星津被问得脸一红，语气都弱了下去：“在家都是我妈……”
“你这就不对了。你年纪轻轻能取得这么高的成就，肯定离不开你父母的支持，既然自诩是大人总不能连碗都不会洗吧？还是说你准备晚饭就用你没洗干净的碗？太不讲卫生了。”
喻星津被恶心得够呛，“咦”了声，“才不会！”
“那你再去洗一遍吧，我不会告诉姜苧的。”
“哦，谢谢啊！”
江羲和一愣，轻笑了下果断走人，不能让姜苧等久了。
喻星津拿着碗筷重新回到水池，庆幸刚才没有脱掉塑胶手套，要不然还得重新戴。
水流冲过碗筷……
他哼着歌，突然反应过来，把刷子往水池一扔，怒吼：“江羲和！”
姜苧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交锋，更不知道江羲和随随便便就忽悠了小朋友一把，只是觉得喻星津最近火气大得很。
尤其是面对江羲和，总是鼓着脸瞪着眼，像是池塘里小青蛙！
“姜苧，你吃这个！专门给你切成的小块牛排！”
“来点米饭吧，我看牛排不够你吃。”
又来了又来了！
她看着堆得满满当当像是小山的碗，看看对视的喻星津和江羲和，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一口吞下牛排，趁机夹了块羲羲碗里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真好吃！
她眯了眯眼，幸福地擦擦嘴，消灭痕迹。
正好，李院长匆匆找过来，“姜苧，发布会的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好哦！正好我吃完了。”姜苧起身整理好就跟着李院长走了。
被扔下的喻星津和江羲和相看两相厌。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姜苧忙得连家都没回过。
开放的浪潮浩浩荡荡而来，庞大的资金似乎让整个京城都活了起来，国内的手机、电视机也随之强悍地抢夺国外的市场。
不少国家为了保护本土的企业，给龙国的高科技产品增加关税。
唯一性还是让龙国的企业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老领导担心的事情也很快应验了。
年底的时候，A国和D国就相继推出了跟龙国相似的手机，对本土和国外的通信环境融洽得更好。
老领导坐不住了，专门叫姜苧跟其他领导开了个会。
姜苧早就想到了这种场面，提出要在明年春天召开多家研究院联合的发布会。
这场发布会占据了京城最大的会场，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戒严，受邀的都是国内知名的专家学者、各大省份数得上名字的领导、厂长、电视台记者。
让国内外都比较关注的是这场发布会并没有邀请国外的记者和友人。
跟广交会一点都不一样。
很多人抗议，但外交部一句“内务”就堵回去了，气得不行。
发布会当天现场灯光璀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期待和激动。
参会的每个人都记得上次听到“发布会”这个词儿，正是国运级产品手机的诞生。
尤其这次发布会的联合举办单位，光名称就足足有两张纸。
随着李院长的登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各位，话不多说，我们多家研究院联合举办的发布会正式开始！第一件产品……”
说着，他举起的一个手掌大的东西。
观众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是手机！
但屏幕要比现在的手机足足大三倍！
甚至不用李院长多介绍，寒山省的一把手脸色都泛起潮红，这意味着世界的手机市场还是属于他们寒山省的！
“接下来是电动自行车！”
喻星津轻快地骑着电动自行车在台上转悠了一圈，还专门把双脚抬起来让大家能看清楚。
“全自动洗衣机！”
“微波炉……”
……
一件件产品像是大白菜一样被端了上去，观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各家的厂长眼神像是鹰一样盯紧每件产品。
左俊哲都偷偷跑到后台，想找姜苧套近乎。
可惜被闺女左思彤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你可是我闺女 ！你……”
“爸！别闹！姜主任还要上场介绍压轴菜，你赶紧回去，要是错过了肯定得后悔死！”
望着左思彤焦急的脸色，左俊哲顾不得许多，飞快地跑了回去。
刚坐下，余光就看到第一排中间空着的沙发坐了熟悉的人，猛地激动起来，心如擂鼓，赶紧盯着台上。
不过一会儿，姜苧走了上来，笑道：“接下来由我来介绍最后一件产品。”
台上的幕布如同历史的帷幕一般慢慢揭开，像是彩色电视机一样的东西慢慢映入眼帘，却要比彩色电视机小。
姜苧摁下开机键，屏幕上闪烁光芒，“那就是龙国第一台便携式电子计算机和台式电子计算机。”
会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的欢呼声似乎能掀翻整个会场。
姜苧没有阻拦他们，而是淡定地等他们欢呼完才慢悠悠说：“时间紧张，我们就不一一仔细介绍了，但我能保证我们发布的每件产品都不亚于世界的最高水平。”
“还有，接下来就是紧张的竞标环节！”
嚯！
所有的领导们和厂长们都傻了。
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所猜测，但根本没想到竟然发布会后就是竞标。各个省份的领导和厂长们都坐不住了，打探消息的、求联合的、生气领导不投钱的……
只有记者们的闪光灯齐刷刷，十分团结。
第117章 袭击又变回了原型
1980年年初的发布会可谓是载入史册的历史时刻。
那之后，整个龙国掀起了一股如火如荼的大发展潮流。
发布会后的竞标环节规定每个省份只能竞标一件产品代为生产，所以龙国最贫困的几个省份都竞标到了产品。
工厂的建立、商业线路的推广带动整个龙国的发展。以往极度依赖重工业、矿产资源的省份，也跟随这场发布会逐步实现了产业转型。
龙国在世界贸易市场的身份也彻底发生改变，带动香江等中转地进一步地发展，让所有人都自豪于龙国人的身份。
自那之后五年，整个龙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高楼如同巨人的骨架，一层一层地拔地而起，五光十色的广告牌闪烁着诱人的灯光，车流如潮，川流不息。
龙国仿佛在晨曦中复苏，充满了动力与希望，每一刻都在带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向前推进。
姜爱国推着两个大行李箱走出京城火车站，望着眼前的一切还是忍不住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寒山省发展得也很好，说得上数一数二，但跟京城还是不能比。
“大伯！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带着墨镜的姑娘冲他招手。
简单得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极为清爽。浑身散发的气场让她在人群中像是暗夜里的一颗明珠，让所有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停留在她身上，即便她并未刻意去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姜爱国也笑着招手。
姜苧这些年的变化，总是让他觉得自己老了。
姜苧笑眯眯地迎上去，帮他推行李箱，“大伯，你累不累？大伯母今天要签一个大单子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只能让我来接你了。”
姜爱国挠挠头，憨厚地笑笑：“我们家姜苧长大了，都会给大人留面子了。我还不知道你大伯母，肯定说‘又不是没长腿，自己打车来得了’。”
还真被说中了！
说来姜爱国和杨红英也很有意思。
杨红英五年前就听姜苧的建议在京城开了自己的服装店，有独特的想法，加上肯吃苦，几年下来现在已经有了独立的服装厂和服装品牌。
不过，五年前她怕赔本就让姜爱国依旧在塑料厂工作，想着就算是赔光了也有份工资撑着，顺便能照顾大儿子姜志伟和女儿姜志华。
后来服装店挣钱了，又怕耽误姜志伟高考。
可惜姜志伟到底底子太差了，只考了寒山省的大学。
犹犹豫豫好几年，导致姜志华都来京城读了两年书了，姜爱国现在才辞职跟过来。
姜苧想起杨红英早上的话，撅撅嘴：“大伯母刀子嘴豆腐心，平常都忙得没空化妆，今天早上特地化了妆等我起床后才出门。”
姜爱国自然最懂妻子的性子，呵呵笑。
那模样越来越像姜建国了。
“大伯，咱们先去大伯母开的服装店，接上大伯母，晚上去我家吃饭。奶奶一大早就准备了好多您爱吃的菜，爸爸也说会早点回来跟您喝两杯。”
“行。你姐姐在学校还习惯吧？”
“那叫习惯吗？那叫乐不思蜀！姐姐已经开始备考电影学院了。”
“那就好，你姐像你大伯母，有目标又有拼劲，现在正是需要这样的人。”
聂师傅跟姜爱国客套了几句就安静地开车，听后面两人闲聊。
“大伯母想要像爸爸那样开家连锁店，我也觉得挺好的。”
“我都听你大伯母的。你大伯母一直比我能干，前几天还跟我说再干两年就能在京城买房子安家了，以后你大哥姐姐也是京城人了。”
“跟家人在一起多好！”
“可惜没见到你二伯，前年他毕业来京城的时候我不在，他现在又带着志军去了海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这一大家子能真正团聚。”
“这还不简单，二伯在海城做生意，肯定……”
开车的聂师傅突然面色狰狞地回头大喊：“趴下！”
姜苧立刻压着姜爱国的头往下缩，随即一声轰鸣骤然响起。
爆炸声如雷霆般震耳欲聋，车子像是秋天的落叶一样似乎没有一点重量，轻飘飘地翻滚了两下，底儿朝天翻了车。
车窗玻璃四散飞溅，类似抓挠金属的刺耳声音充斥着姜苧的耳朵，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
依稀能听到外面人群的尖叫声，却不真切。
她还死死抱着姜爱国的头。
她摇了摇头，瞪大眼睛看向姜爱国，见他双眼紧闭已经没有意识了，颤抖着手指探了下他的鼻息，狠狠松了口气。
应该就只是昏过去了。
“聂……”
看向聂师傅的她心神俱震，只见前排的聂师傅头上鲜血淋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接连眨了几下眼，像是要眨掉滴在眼睛上的血，冲她说：“跑！”
话音刚落，聂师傅那边的车门被人大力拉开。
聂师傅果断开枪，“嘭”的一声，开门的人倒了下去。
但很快，又有人补了上来，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聂师傅。
“嘭！”
关键时刻，姜苧紧紧拉住聂师傅的胳膊让子弹错开要害，打在了聂师傅的腿上，但聂师傅却根本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很明显已经晕了过去。
“没打中，还有人能动。”
车门外冷酷的声音和失去意识的聂师傅、姜爱国，让姜苧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身体的变化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在推动她的每一寸肌肉。
耳鸣声不曾停歇。
眩晕感让她看不清门口的人长什么样子。
她眼睛变得锐利而深邃，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沉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迫，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扑向袭击者。
持枪的人刚伸过脑袋准备查看情况就被扼住喉咙，瞬间便没了生息。
姜苧摇摇晃晃踹开压着她的座椅，环顾四周想找人求救，却发现刚才尖叫的人群早就跑没了，颤抖着掏出手机……
“叮……”
细微的声音和疼痛让她摸了摸脖子，又看看掉落到地上的针管，琥珀色的眸子盈满深色。
拐角处传来咒骂声，“该死，麻醉枪为什么不起作用？”
姜苧摁下号码拨通紧急电话，“我在枫林路遭到袭击，聂师傅头上有伤，腿上中弹。”
说完，不等电话那端回话，她便挂断了电话。
因为，她脖子上又挨了一针。
弹到地上。
她扔掉手机，摇摇晃晃朝拐角走去。
“目标人物过来了？不要开枪，活……”
陡然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在此处响起。
“火箭筒！把火箭筒拿……”
解决掉那些人，她趴在聂师傅身旁，一点点抓着聂师傅身上的黑气，后来干脆趴下一口口吸食着。
更像是跟死神的拔河，只看谁吞噬得更快……
浓重的黑气与伤口带来的疲惫，让她浑身剧痛，耳边的嘶鸣声更是让她控制不住地变回了原型。
不知过了多久，鸣笛声隐隐响起。
姜苧晃了晃脑袋，摇摇晃晃跌下车，摔倒在地半晌没反应过来，在地上呆滞地趴了会儿，又撑着身子连滚带爬地走到墙边。
眼前一片漆黑，陷入昏睡。
江羲和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将处理好的文件交给助理，边往外走边给姜苧打电话。
一阵忙音，没接通。
他顿了下，想着应该是火车站声音嘈杂没听到，又给聂师傅打。
聂师傅的手机铃声比广场的喇叭声音还大，总不能听不到。
然而，还是没人接听。
他脚步一顿，眉头紧紧锁起，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又拨通姜苧的电话，聂师傅的电话……一次又一次，可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
出事了……
心中的焦虑像是某种看不见的黑暗逐渐吞噬着他，他颤抖着手给姜志华打电话，依旧没人接。
心跳突然加快，他几乎可以听
到自己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安、担忧、恐惧——这些情绪在胸口翻滚。
他拨通江正气的电话，声音比刚才还要急促：“爷爷，帮我打听下姜苧的消息……”
电话另一端传来江正气沉重的呼吸声。
这种声音又给了他迎头一击，他抿紧嘴唇：“怎么回事？不要瞒着我。”
“有一小队雇佣兵袭击了姜苧。”
江羲和心脏猛然一沉，几乎快要停止跳动。
“不知道这群狗日的从什么渠道把枪支、甚至是火箭筒运了进来。他们埋伏在姜苧从火车站回来的路上，当着一大群人的面在大街上朝他们的车轮轰了一下。车子侧翻，聂师傅重伤进了抢救室，姜爱国还在昏迷。羲羲，你要冷静。”
“姜苧呢？”江羲和此刻都怀疑，这么冷静的声音竟然是他发出来的。
江正气的声音低沉得几乎无法听见，最后几个字像是带着深深的恐惧：“姜苧不知所踪。”
那一瞬间，江羲和脑中嗡地响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被带走了？”
“不确定。现场死了不少人，看样子发生了对抗。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去现场。”
“羲羲，现场已经被安保局接手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你也不例外。如果有消息……”
不等他说完，江羲和便挂断了电话。
第118章 煎熬你个没出息的
江正气接二连三打来电话。
江羲和心烦意乱，干脆拉进黑名单，一下子清净了。
车子在离枫林路还有两个路口的距离就被拦了下来。
“同志，前面发生意外，过不去，绕路吧。”
他向外看去，周遭围满了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脸上都写满了警惕，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江羲和抿抿嘴唇把车窗降下来，试探着递出江正气以前给他的身份证件。
期望有用……
然而，事不从人愿……
“江同志，不好意思，这里戒严不能过。”
江羲和扯扯嘴角。
老头子一辈子的努力似乎也不怎么管用。
他勉强压抑住想要冲进现场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将车子驶离安保人员的视线。
安保人员也松口气。
幸亏这位同志还算是明事理的，没有强闯，要不然他这种小喽啰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应付走麻烦的人，他又赶紧去帮同事维持秩序：“唉唉唉，离警戒线远一点！不要看热闹了，这里没啥热闹可看的！真的！”
他没注意到刚才的江羲和把车停到不远处，又独自返折回来。
江羲和略微调整了一下衣领，像个普通的路人混迹在人群中，紧张地盯着里面的动静，想要从安保人员的动作里看出蛛丝马迹。
就算是知道有没有找到姜苧也好……
可惜没有……
他掏出手机，里面没有任何姜家人的回信。
恐慌焦虑……
目光在安保人员和现场的杂乱中游离，他略微错开前线，绕着四周找了一圈，找到一个突破口。
就在一名安全员转身去调整警戒线的时候，他闪电般掠过一个隐蔽的小巷，绕到了警戒线的另一侧。
一路遮遮掩掩避开搜寻的人，溜到离案发现场最近的那个商铺，从上而下眺望。
一辆被轰击后的车残骸，焦黑的金属表面已经变形，还有被暴力拆卸的痕迹，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道路中央巨大坑洞仍在冒着烟，周围的地面被炸得四分五裂，不少人安保人员在附近拉网式搜索。
拐角处有一大滩的血迹让人心悸。
没有看到人……
按照老头子的话，聂师傅和姜爱国应该已经送到医院了抢救了，只有姜苧……
他不信姜苧会这么简单被人掳走，这些年姜苧明里暗里应对了多少磨难，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他坚信着。
那是……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他的目光忽然被墙角暗处的一团暗影吸引。
定睛细看，墙角的阴影里，一只黑色的猫咪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再也顾不上暴露，他迅速跑下去抱起了姜苧。
“别动！举起手来！”
冰冷的警告声让他转过身来，怀里的姜苧却没有丝毫动静，他颤抖着嘴唇抱紧了怀里的姜苧，只有她的体温让他明白姜苧还活着。
他快速从头到脚摸了个遍，没有外伤。
“听到没有！举起手来！”
越来越多的安保人员用武器对准了他。
“我是来找猫的，我的身份证件在上衣兜里，你们可以自己拿。”
领头的领导拧眉，戒备地走过来掏出江羲和的身份证件，看着上面的名字和职位瞳孔缩了缩，又给江羲和装了回去。
“江同志，事关重大，您需要跟我们去一趟安保局说清楚您是怎么进来的。”
江羲和没有意见，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姜苧：“我的猫受到了牵连，需要送到宠物医院……”
果不其然被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们任务在身还请谅解。您也不能走。”
江羲和没有挣扎，按照要求交了手机，被带到安保局的审问室。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毕竟在姜苧遭到袭击的时候他还在基金会，那里所有的员工都可以给他做不在场证明。
不过，局长在打听到江羲和和姜苧关系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违和，试探着问：“姜苧下落不明，你难道不担心吗？毕竟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江羲和抚摸着怀里猫咪的手顿了下，避而不答：“我的猫受伤了，需要治疗。”
闻言局长皱眉。
江羲和怀里的猫浑身漆黑，眼睛紧闭，毛发凌乱，四肢瘫软着，看样子确实是受了伤的样子。
只是不关心对国家有极大贡献的青梅竹马，而是关心一只猫！
这人真够奇葩的！
他沉默了会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
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但面对男主如此执着的态度，他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把重心放到路障拦截和现场勘察的消息上。
真是见鬼了！
那么大个活人不见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到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我们没空送你的猫去就医，不过可以给你电话让你家人或者朋友过来带你的猫去就医。至于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江羲和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快速在脑海中思考给谁打电话。
爷爷……
不行。
以爷爷的老奸巨猾，看他对一只猫这么在乎肯定会怀疑的。
最好是姜爱民或者凤宵月。
只是他们现在应该处于保护之中，恐怕没空接他的电话。
打给谁呢……
不过一会儿，一位安保小姐姐走过来把他的手机递过来，示意他打电话，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这是监视。
不过江羲和也没放在心上，先给姜爱民打电话，果然没有接。
凤宵月，也没有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他总觉得怀里的姜苧状态更差了……
“怎么不给你爷爷打电话？”安保小姐姐疑惑道。
江羲和冷冰冰瞥了她一眼。
安保小姐姐闭上了嘴，总感觉他的眼神在骂人。
手指紧紧扣住桌沿，他想了想，拨通一个在通讯录躺了很久却一次都没打过的电话号码。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安保局门口响起摩托车嚣张的轰鸣声。
穿着睡衣的男人摘下头盔，快步跑进安保局，看见被关起来的江羲和，上挑的眉眼满是幸灾乐祸。
“哎呦呦，这是谁啊！想不到我们大名鼎鼎的基金会会长江羲和竟然也有进局子的一天！”
躲在暗处的局长看着来人就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
“查了吗？江羲和联系的人是谁？有作案嫌疑吗？”
“叫喻星津，
跟姜苧同在研究所工作，家世清白，也是保密人物之一。我刚才跟研究院的院长确认过了，事发的时候他一直在研究院工作。”
局长“啧”了声。
看样子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我去现场，不能让江羲和走，还有不对的地方。至于那个愣头青不用管。”
“收到！”
愣头青喻星津根本不知道被监视了，眼巴巴看着江羲和怀里奄奄一息的小黑猫，却不想便宜江羲和，不屑地乜江羲和：“你家猫凭什么跟我家拉西看一个医生？我把它送到最近的宠物医院，够意思了！”
“不行！必须是你家的私人兽医！”江羲和猛地站起来拽住喻星津的衣领，“算我求你，你帮我这一次。”
喻星津听着愣了下，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欸？不知道姜苧看到你这副样子会怎么想！”
江羲和敏锐地察觉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安保人员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垂眸抚摸怀里姜苧的毛发，一直放在她鼻尖的手指还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却心中剧痛。
到底是怎么了？
“行了！”喻星津倏然从江羲和手里夺走小猫咪，“算我心软活该，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嘴比死鸭子还硬，但江羲和却看到他小心地把姜苧抱在怀里，似乎是觉得还不稳妥，冲安保小姐姐问：“你好，请问可以给我个纸盒子吗？”
“哦哦哦，好，正好有。”
喻星津脱下外套铺在纸盒子里，然后把小猫咪轻轻放在里面，举着盒子大步离去。
“喻星津！谢谢你！”
喻星津愣了下，潇洒地在摆摆手，示意包在他身上。
等喻星津一走，江羲和彻底瘫倒在椅子上，听着墙上钟表的“哒哒哒”的指针走动声，脑中空白一片。
害怕姜苧可能受到了内伤才昏迷不醒；
害怕在治疗的时候，姜苧突然醒过来在喻星津面前露了馅儿；
害怕在医疗设备的检查下发现姜苧跟普通的小猫咪不一样；
一直勉强维持的冷静、淡定消失殆尽，他狼狈地抓着头发，久违地想抽一根烟。
因为姜苧嗅觉灵敏，很讨厌烟味，他只尝试过一两次就再也没抽过。
“叮铃铃……”
突然，熟悉的铃声响起，他猛地站起来。
外面的安保人员也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给他。
“喂？”
沙哑的声音响起，他这才恍然发觉好像很久没有喝水了，喉咙疼得厉害。
“江羲和！你个狗日的，你家猫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猫？”
他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也太能吃了！都把我家拉西的狗粮都吃完还在扒拉我的裤腿！小祖宗，你别挠了，裤子破了！喂！”
江羲和一愣，笑了起来，抬头缓解酸涩的眼眶。
“江羲和！你……等等。拉西，你个没出息的，你抖什么！你是狗，它是猫，你怕什么！起来捍卫你的狗粮啊！我……”
第119章 很饿付出一点点代价就换回一条命……
安保局忙到深夜都没找到姜苧的下落。
局长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等知道江羲和把猫送出去之后就一直很安静，只能无奈放行。
“江羲和，你可以走了。最近保持电话通畅，后面可能还需要你配合。”
江羲和丝毫没有意外，只是点点头，顺便摁掉又响起来的铃声走了出去。
看在眼里的局长摸摸下颌，问一直监视江羲和的下属：“知不知道是谁给他电话？”
“应该是喻星津。好像是江羲和的猫醒了，很闹腾，还抢了喻星津家狗的狗粮，喻星津就一直给江羲和打电话让他快点去接。”
局长“啧”了声，没好气儿地把踹了脚垃圾桶，“都是神经病！”
被骂神经病的江羲和刚出门就接到了姜苧家里座机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里面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江哥哥，你跟姐姐在一起吗？”
是姜苧的弟弟，姜青攸。
姜苧很疼爱这个弟弟，姜爱民和凤宵月平常又忙。
姜青攸会说的第一个字是“姐”，第一个词是“姐姐”。就因为这个，姜爱民还灌了一缸陈年老醋。
“呃，青攸，现在还不到你去幼儿园的时间吧？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江哥哥，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不是就是姐姐说的转移话题？”
江羲和语塞。
有时候觉得小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好……
话筒里传来姜青攸带着哭腔的声音：“是不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儿？昨天爸爸妈妈带着我去了个陌生的地方，天黑了才回来。刚才爸爸妈妈又跑出去了。”
看来姜爱民和凤宵月还不知道姜苧的消息。
他拧拧眉心安慰小孩：“可能你爸妈有事……”
“你骗人！姐姐的电话打不通……”
江羲和牙疼，看了眼前面专心开车的出租车司机，小声说：“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的工作性质，有的时候是不能跟外界联系的。”
“可是姐姐昨天早上说要去接大伯，一直没回来。”
“你还不信我吗？等你姐姐能打电话了，我第一时间让她给你打电话，怎么样？我没有骗过你吧？”
“唔唔，好叭，你一定要记得提醒姐姐。”
“一定。那你挂了电话快点去睡觉，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要去幼儿园了。”
“嘿嘿，爸爸妈妈说我这几天不用上幼儿园，幼儿园放假！我挂了，江哥哥再见！”
江羲和又好笑又好气。
好一个厌学的小鬼头！
他揉揉因为夙夜未眠有些沉重的额头，心里打定主意把姜苧从喻星津家里接回来就让她给小孩儿打个电话。
免得在姜青攸面前丧失信任了。
喻星津家中豪富，一个人住着独栋的大房子，摁下门铃他已经做好了要等很久的准备，谁知不过两秒喻星津就气急败坏地给他开了门。
喻星津一见面就拽住了江羲和的衣领，破口大骂：“你个孙子养的什么破猫！赶紧给我带走！立刻马上！”
江羲和没有挣扎，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番喻星津的装扮，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
“你还问！”
喻星津头发凌乱，气得面目狰狞，在安保局还是完整的睡裤此刻皱皱巴巴，右裤腿飘着布条，颇为飘逸；左裤腿倒是没被撕掉，只有几个洞洞。
一副被蹂|躏过的模样。
“快把你的猫带走！”喻星津脖子青筋凸起，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只被气得失控的野兽，胸膛剧烈起伏，似乎随时都能爆发出更加猛烈的怒火。
“好好好。”
江羲和勾着嘴角跟着他往里走，屋子里倒是整洁，没被折腾过。
姜苧可是从来不拆家的。
就吃点东西，至于吗？
还是狗粮……
刚上二楼就见一只牧羊犬压着四肢冲他们叫唤，最主要的是左脸肿成一个大包，一看就是被糊的。
“拉西！你疯了是不是？它都把你打成这样，还抢了你的狗粮，你爹的还护着它，朝我叫！”
喻星津气得不轻，靠在了门框上，“不行了，气得我缺氧。”
江羲和又不厚道地笑了。
“笑屁！”
“不是，要不你先让你家狗让一让？”
“拉西又不咬人，就是叫得凶，你自己过去得了。”
江羲和看着呲牙咧嘴的牧羊犬，挑眉，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神奇的事情来了。
这只叫拉西的牧羊犬竟然给他让路，直冲着喻星津叫。
喻星津已经出离愤怒了，一把抓住拉西的后脖颈：“你到底是谁家的狗？”
江羲和轻咳两声，又往前走了两步，余光瞥到拉西竟然不叫了，直勾勾盯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看错了吧？
这是狗应该有的表情吗？
算了……
他走进房间，就听到清脆的咀嚼声，循声找过去就看到一个狗粮袋子簌簌动着，外面露着一小撮黑尾巴……
他快速扫了眼身后喻星津的位置，见距离远应该听不到这里的动静，蹲下身子小声唤：“姜苧？”
袋子顿时安静下来，一颗漆黑的小脑袋从袋子里探出来，看见江羲和眼睛一亮，从袋子里窜出来。
动作快了点，她还用小爪爪把嘴边儿的狗粮摁了回去，咔吧咔吧继续嚼着嘴里的食物。
江羲和眼神柔和地摸了摸她的耳朵。
耳朵微微颤动了一下，姜苧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腿，摇摇小尾巴，“呜呜”出声。
——羲羲，我好饿呀！
不过江羲和好像听不懂。
她歪歪小脑袋，很是烦恼。
醒来之后她就非常非常饿，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能说人话，饿得她在喻星津到处家找吃的。
谁知道天杀的喻星津，家里冰箱比他脸还干净，好不容易找到一小盆狗粮，犹豫要不要吃的时候，本来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拉西竟然鼓起勇气朝她叫唤。
她立刻给了拉西一巴掌，让它知道饕餮的厉害！
然后拉西就只剩下瑟瑟发抖了。
她也心安理得地吃起了狗粮，这可是战利品呢！
真好吃！
至于喻星津，真的太小气了！
一点点狗粮都不让她吃，她都抱着他腿撒娇了也不肯给她，哼！
饿得她看拉西的眼睛都冒绿光。
还是拉西聪明，带着她找到成袋的狗粮，还帮她看门阻拦喻星津，这个狗小弟真不错！
看着那个陌生人类进屋子的拉西探头探脑：怎么里面的怪兽还没吃掉那个两脚兽？
吃掉那个两脚兽就不会吃它和主人了……吧？
太可怕了！
喻星津糊了一把拉西的狗头，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支楞起来？你可是狗啊！”
拉西甩掉他的手。
愚蠢的主人！哎！
姜苧张着两个小爪子在江羲和面前比划了一顿发现他还是满脸茫然，干脆一甩尾巴不伺候了。
她又要往狗粮袋子里钻。
狗粮还挺好吃的！
只是还没钻进去就被江羲和抱了起来。
“小祖宗，你还吃上瘾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闻言，本来还要抗议的姜苧立马安分了，乖乖地趴在江羲和怀里，甩甩小尾巴，“呜呜”。
快走快走！
她要吃红烧肉、宫保鸡丁、香煎带鱼、红烧蹄膀、水煮牛肉、鱼香肉丝……
江羲和目光柔和，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跟喻星津道谢：“我就带走了，今天谢谢你。”
喻星津没好气儿：“赶紧滚！记得把医药费还给我，两千八！”
其实就八百。
但他睡衣睡裤加起来也得两千多！
江羲和看喻星津的眼神中带了对小傻子的怜惜，“我没带那么多钱，明天拿给你。”
喻星津皱眉。
他这是什么眼神？
刚要问，却被躲在双腿中间的拉西拱了拱，他都能感觉到它的瑟缩，无奈：“赶紧走吧，看把拉西吓的。你家猫没啥事儿，宠物医生说可能有点脑震荡，还有悠着点别让它吃那么多，自从醒了就没停过！”
“知道了。”
江羲和没有多解释，还借了喻星津的车，开远了点戳戳姜苧的小耳朵，“你快要吓死我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苧挪挪小脑袋，顺势在他手掌蹭了蹭，“呜呜……”
想起江羲和听不懂，又摇摇小脑袋。
江羲和被她的小模样可爱到了，笑了起来：“已经离喻星津家里很远了，你说话他们听不到的。”
哎呀！
姜苧着急地又比划了两下，肚子咕噜咕噜叫，毛脸一垮，揣着小爪子安静下来。
好饿好饿啊……
江羲和皱眉，才想起一种可能，“你现在不能说人话？”
姜苧瞬间炸毛。
你才不能说人话！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又救师傅和你大伯了？所以才变成了原型，不能说话，还很饿。”
姜苧满意点头。
羲羲还是很懂她的。
她扬扬小爪子，指指方向盘。
“你想问聂师傅的情况？”
姜苧点点小脑袋。
她已经全力救了，聂师傅应该没有生命之忧，不过还是问问放心。
“我听到消息就去找你，还被安保局关了好几个小时，还真没问过聂师傅的消息。”说到这里，他难得有些心虚。
“我打电话问问。”他把车停到一家烧烤店前。
他想了想，给姜爱民打电话，没打通。
犹豫了一下，他把自家老头子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被关起来的消息去接你，你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江羲和笑笑：“爷爷，我没事了，过两天我就回家。”
“羲羲啊，我知道……”
“爷爷，聂师傅怎么样？”
“啊？已经脱离危险了，好像是醒来又昏睡过去了，没啥大问题，脑震荡那些就慢慢养着。”
凑过来小脑袋光明正大偷听的姜苧满意地眯了眯眼。
很划算。
只是付出了一点点代价就换回一条命。
第120章 露面好狡诈的外乡人
姜苧遭到袭击的消息第二天传遍了全球。
五年来，她锋芒毕露，以无人能敌的实力在科研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
这样的人竟然在龙国遭到恐怖袭击，至今下落不明，令世界为之一震。
龙国官方还没有消息，其他几个科技大国已经纷纷表示对此次袭击的谴责并声明会帮助龙国寻找姜苧。
紧跟着，龙国外交官面色凝重地承认了姜苧遭到袭击的事实，却坚决否认了她消失的消息，严正声明会严厉打击袭击分子，并展开清扫行动，也向全世界保证科研人员的安全将会得到最高级别的保障，绝不会再有任何威胁迫及到这些为世界科技贡献的宝贵人才。
新闻发布会的消息蔓延开来的时候，聂师傅病房窗口忽然映出一只浑身漆黑的小猫，嘴里还叼着一朵娇嫩月季花，歪着脑袋看着床上昏迷着的聂师傅。
见病房里并没有看护人员，门口守着的看守人员似乎也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姜苧伸着小爪子扒拉了下窗户，“咔哒”一声，手柄把手掉了下来。
窗户露出一条缝，她赶紧把小脑袋伸进去挤了进去，还不忘回头把窗户关上。
八层，风很大的！
她轻巧地跳到聂师傅的床上，见他身上只有几缕黑气缠绕，并不严重，顿时满意地点点头。
看过了也就放心了。
把花放到床头柜上，她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小脑袋，用爪子抓取了几丝飘浮在空气中的黑气，团吧团吧一口塞进嘴里。
呕……
果然讨厌的东西永远都讨厌！
她毫不留恋地离开，都不肯回头一下，吃什么黑气，饕餮的宿命就在早上毫无一人的烧烤店！
包场！
老板开心，羲羲开心，她也开心！
走的时候顺便看了眼隔壁病房的姜爱国，正坐在病床上被杨红英、姜志华团团围着喝鸡汤，馋得她差点流口水。
回到江羲和车上，她就跳到江羲和怀里，扒拉下他的胳膊，示意他看自己。
又抬起前爪，模仿着蛋蛋的动作，像鸡一样抖动了一下尾巴，小脑袋一下下啄着空气。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江羲和，应该懂了吧？
她都学得这么像了！
江羲和忍俊不禁，摸摸她的小脑袋，“想吃鸡是吧？”
对对对！
姜苧举起爪子表扬他。
哼！
她也有鸡吃，鸡汤不鸡汤的，烤鸡也行！
“你还没吃饱吗？”
江羲和不动声色地看看她的小肚子，平坦得看不出什么来，但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她吃了多少的。
早上的烧烤店更多是准备的晚上食材，就这都让她吃得一干二净，相当于人家一天的营业量。
姜苧气愤地趴下，小爪子用力摁在副驾驶座上。
她可是饕餮欸！
看不起谁呢！
江羲
和此刻的心情如同被调皮的风吹拂，眼中那一抹笑意几乎忍不住溢出来，目光温柔得几乎化开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稍微偏了偏头，低声咳了一下，“要不我们先回你家，让姜叔叔给你做？谁做的烤鸡都不如姜叔叔做的。再说消息都传开了，我怕瞒不住你弟弟了。”
姜苧心虚地揣揣小爪子。
她这副样子怎么见弟弟啊？
告诉他，他姐姐是只饕餮？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主要是姜叔叔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有点担心。”
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啊！
姜苧勾着小爪子碰方向盘，眼神示意。
江羲和勾勾嘴角，贴心地把手机放到她面前，“我开车，给姜叔叔打电话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什么口气？哄孩子一样！
姜苧不满地哼了声，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摁着手机键。
打了两遍没打通之后，她的心思渐渐飘了。
这手机键盘真的太难用了！
一爪子下去七八个都得亮！欺负非人生物！
改！
赶紧改！
越戳越上火！
在手机遭殃之前，江羲和把手机收了回来。
姜苧愣了下，人立起来两只小爪子叉腰，毛脸上满是质问。
“到了。”
欸？
姜苧立马把江羲和抛诸脑后，跑下车冲到门口，跳起来摁门铃，一套小连招十分顺滑。
跟在后面的江羲和无奈地摇摇头。
开门的是王秀兰，眼眶红红地看向江羲和，勾着头见他身后没有人，眼中的期望消失殆尽，“姜苧……”
姜苧着急地用脑袋蹭奶奶的腿。
看我呀！
看我呀！
王秀兰被吓了一跳，“这是……？”
“王奶奶，这是姜苧拜托我带给青攸的，说是这些天她有事儿不能回家，只能拜托青攸照顾。”
王秀兰明显愣住了。
“什么？”小小的姜青攸听到了飞奔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姜苧，“江哥哥，真的吗？真的是姐姐让你带给我的吗？”
姜苧用小爪子拍拍江羲和的腿，表示赞扬他的方法。
又正襟危坐地坐好朝姜青攸抬起小爪子。
姜青攸眼睛一亮，“这是要跟我握手吗？”
姜苧骄傲地扬扬小脑袋。
“哇！”
姜青攸伸出小手握了握，很快接纳了这只黑色的小猫咪，还要介绍给银星和蛋蛋。
银星和蛋蛋见了饕餮原型的主人，吓得直接趴在地上。
姜青攸更兴奋了。
“小猫咪，你好厉害！你是他们的大王吗？”
姜苧跳到银星脑袋上，惹得姜青攸一下子都不肯离开。
见到他们这副模样，一直担心的王秀兰拉了江羲和走到角落，小声问：“姜苧真的没事吗？如果没事儿，她肯定会给我们回电话的，可……”
江羲和瞥了眼玩成一团的姜苧和姜青攸，隐隐有些羡慕。
说话便有些心不在焉，“王奶奶，真没事儿。这次的消息是上面专门放出来抓捕罪犯的，想一下子把所有坏人都抓住，哪有千年防贼的道理？”
王秀兰半信半疑，却也认可这个说法。
“那些挨千刀的，就该拉去游街！”
“那可不行，现在没有游街的说法了，讲究人权。”
“我不懂，那种罪犯讲究什么人权？不过我知道姜苧没事儿就放心了，我这个担心的啊！你坐，我去……”
“叮铃……”门铃响起。
王秀兰连忙让江羲和进去坐，“你去青攸那屋里，等会儿大家一起吃饭。我去开门。”
江羲和正要应，余光扫到一道黑色身影闪电般掠过，速度极快，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迈开步伐跟了过去。
两人就眼睁睁看着一只猫跳起来压下门把手打开门冲了出去。
“哎呦，这猫成精了？还会开门！”王秀兰傻眼。
江羲和眼神一紧，心中的紧张感瞬间飙升，跟出去就见姜苧扑在一个男人怀里，兴奋地蹭来蹭去，尾巴一摆一摆的，几乎是撒娇般的跳跃，琥珀色眸子里满是纯粹的欢愉。
男人双手举起姜苧蹭她的小脑袋，而姜苧更加亲昵地蹭着男人的脸，毫无戒心，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江羲和一瞬间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姜苧对男人那种毫不保留的亲昵，像是一道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心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涌来，难以言喻，又无从排解。
他以为姜苧这种姿态只会出现在他和姜爱民两个人身上，如今多了个陌生男人。
“姜……”他下意识要唤姜苧的名字。
“江羲和！”
江羲和被熟悉的声音打断，这才看见男人身后还跟着姜爱民和凤宵月，“姜叔叔，凤阿姨，这位是……”
姜爱民却没理他，刚才出声打断也只是不想江羲和大庭广众之下叫一只猫姜苧。
他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眼男人，“你行了吧？把闺……我家猫还给我！”
男人穿着一身古色古香的深色长袍，衣袂飘飘，气质如同千年古刹的钟声，冷峻且威严。琥珀色眸子，像两颗闪烁着深邃光芒的宝石，轻飘飘地扫了眼姜爱民。
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姜爱民跳脚：“你那是什么眼神！”
“区区蝼蚁，不堪一击，不足为虑。”
姜爱民愣了下扭头看凤宵月，“他说啥？”
凤宵月扶额，暗自捏住姜爱民的软肉拧了一圈，“都让你好好读书了，人家骂你你都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
“嘶，疼！”
男人见状抱着姜苧往后退了两步，总感觉像是看到自己的模样。
姜爱民这才反应过来，指着男人气得脸都红了：“你别以为你是姜苧的亲生父亲就能骂我！我，我……”
亲生父亲？
江羲和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
刚才没有注意，此刻细看除了周身气质外，男人跟姜爱民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五官相似，除了瞳孔的颜色，一个纯黑，一个跟姜苧一样的琥珀色。
难道真的是姜苧的亲生父亲？
他飞快回忆着刚才有没有在男人面前失礼的地方，缓缓松口气。
男人高傲地抬起下颌，睨着姜爱民：“汝待如何？”
姜爱民吭哧半天，一屁股坐到地上捂住脸痛哭：“我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女儿，你说来要就来要，还要打人，我太憋屈了！”
姜昇显然是没见过这种招数，僵在原地。
他的转世怎么这个样子？
好丢人啊！
突然，怀里一空，他低头看去就见自家闺女已经跳到了姜爱民怀里，两只爪子抱着姜爱民“呜呜”安慰。
姜爱民应该听不懂，但姜昇听得懂啊。
‘哎呀爸爸你别哭了，我又不走。’
姜爱民抱住自家毛闺女，继续哭，“我的命好苦啊！”
姜苧挣扎地钻出个小脑袋，气愤地看向姜昇。
‘爹爹，你到底跟爸爸说什么了啊！’
姜昇：“？？？？”
好奸诈的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