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吃醋了吗 一更
妻子揉自己的脑袋, 是没有章法的揉,但这不影响纪嘉行的享受,舒适得几乎快要眯起眼眸, 可惜妻子并未持续, 他不由挺身抬头。
望着似在想什么想得出神的妻子, 他问:“老婆, 怎么了?”
“吃你的巧克力。”烦恼找上门,桑书意对待纪嘉行没了刚才的客套,随便又拿了一颗巧克力堵上他的嘴巴。
口中充斥喜欢的甜,纪嘉行不是很在意妻子前后的变脸。
让纪嘉行闭了嘴,桑书意扫视眼前这张当前具有一定欺骗性的俊美脸庞,记起方心晴之前给自己出的主意。
妻子并非第一次盯着自己看, 还不说话,纪嘉行大大方方迎上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一会,桑书意心中轻叹一口气。
想要哄骗纪嘉行,乖乖地在离婚协议上签名, 把离婚流程缩短, 没那么容易。
不过, 先试试?
万一纪嘉行很好骗呢?
想着,她朝纪嘉行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自己。
妻子少有主动叫自己靠近她,纪嘉行二话不说地倾身向前, 双手顺势搂住她的细腰,眉眼间隐约可见一抹满足。
“纪嘉行。”桑书意认真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纪嘉行应声道。
“是这样的。”桑书意语速缓慢,脑海里编造好一个谎言,“我最近工作出了大纰漏,风险特别高, 需要……”
“不怕,我来解决。”纪嘉行不用听妻子详细的描述,天大的事他都会处理好。
话没说完,纪嘉行就抢话了,语气中的自信极其浓郁,仿佛世界上没事情能难倒他,桑书意露出严肃的神色:“不是你能解决的纰漏。”
“你又没杀人放火,什么纰漏我解决不了?”见妻子严肃了起来,纪嘉行好奇心被勾起,“就算我解决不了,我父母可以帮我解决。”
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孩子,父母一向对他有求必应。
“……”桑书意神色微变,“你还真是个爸宝男、妈宝男。”
“老婆,爸宝男和妈宝男不是这么用的。”纪嘉行纠正道,“孩子有困难,找父母帮忙是理所当然的。”
“算了。”在这方面上,纪嘉行确实不好骗,桑书意不费劲了,起身回房间,“不要跟着我,你回去吧。”
预判纪嘉行会跟着自己,所以她后半句才那样说。
“那我明天再来,当面听你说说纰漏?”
听到纪嘉行这话,桑书意回头。
看着坐着不动、面含笑意的男人,她感觉刚刚像给自己挖了坑,被纪嘉行又找到来这的借口。
她扶了扶额:“你天天往这跑,不累吗?”
“你不让我住进来,你又不回家,我不往这跑,往哪跑?”纪嘉行倒想不浪费时间在路程上,关键妻子不愿意,“要不,我也搬来在这小区住,买一套房?”
“好好在家呆着,别乱跑。”桑书意不怕纪嘉行搬来和她同一小区,怕他发神经,哪天回家就见到他未经她许可便登堂入室了,死活赖着不肯走,把这当成他家。
“我不喜欢自己在家。”说到这,纪嘉行言语间无意识地夹杂一丝怨念。
两人相隔一段距离,桑书意照样感受得到若有似无的怨念。
对于她搬走、不肯陪他,纪嘉行真的很有怨言,时不时就十足怨夫相。
她随口道:“那你回你父母家,多陪陪你父母。”
纪嘉行抿了抿唇:“我经常回我父母家,我妈会被吓到。”
“有什么可吓到?难道你不是亲生的?
“……我是亲生的。”
“既然是亲生,你父母年纪也大了,孩子多陪陪父母,这不应该夸孩子孝顺?”
“老婆,我们先不讨论这些。”纪嘉行不知如何跟妻子说,自从她提出离婚后,自己母亲处于紧张的状态,自己过于频繁回去,会加剧母亲的紧张,“我走了。”
话音落下,他走到妻子的面前,索要拥抱的道别礼。
纪嘉行舍得走了,桑书意照常地做着自己的事。
但是,接下来,好几天纪嘉行天天都往她这里跑,每天理由都不一样,有时蹩脚得要死,她拆穿他,他还若无其事,心理素质良好,脸皮厚得让人疑惑这神经病做点什么才会心虚。
虽然他每天呆在她家的时间不长,目前没发过神经,仍然给她造成了一点困扰,比起这点,她更多是像真正养了一条狗,这狗还是散养的,天一黑就自觉在门口等着主人回家开门。
工作时脑海又一次闪现纪嘉行,桑书意想到个问题。
今天她有紧急工作,处理不完是下班不了的那种,目测她要将近凌晨时分下班回家,纪嘉行这家伙不会等到她半夜吧?
算了,不管他,爱等就等。
收起思绪,她为了继续专注工作,打算休息休息,顺带下楼买杯咖啡。
路上,桑书意遇到同样留下来加班的蒋依娜和陆景川。
随口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她就接着走路了。
蒋依娜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看见陆景川似打量桑书意的背影,不解地问:“陆律,你是有事想找桑律吗?”
白律之前接的那个IPO项目的大案子近期的确凉了,可陆景川和桑书意配合做的风险评估做得很好,她下意识以为白律又有工作交给他们两个人一起做。
“没事,只是……”忆起在桑书意度假前自己的亲眼所见,以及桑家近期一连串的事,陆景川说不上自己受哪种因素驱动,更为迫切想要去探究桑书意过得如何。
“只是什么?”迟迟等不到陆景川往下说,蒋依娜追问。
“没什么。”陆景川垂下眼睑,遮掩此刻心中的所想。
陆景川的明摆着不想告诉自己,蒋依娜有眼力劲地不再问。
另一边,桑书意买好了咖啡,便立刻回到岗位上。
不知不觉忙到深夜,工作总算做完了,她收拾东西下班。
手机放包包里前,桑书意惯性地看了看,发现纪嘉行发了她好几条消息,并且来自不同的时间段。
【老婆,我来了。】
【你今天大概几点回来?】
【十点多了,你还不回来,在加班吗?】
【一个人太晚回来,不安全,我去接你。】
距离纪嘉行最后一条消息已经过去一小时,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他来到律所等着了,或者是在楼下等她,桑书意眉头不禁一皱。
纪嘉行真的是很擅长蹬鼻子上脸。
拎包走出办公室,恰巧隔壁办公室也有人走出,这次瞥见陆景川,她没了打招呼的精力,反倒是陆景川笑容温和地主动跟她打招呼。
大家都是下班的,乘坐的自然也是同一部电梯,两人步伐稍微一前一后从写字楼出来。
正当桑书意想要环视四周寻找纪嘉行的身影,耳边蓦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婆。”
是纪嘉行叫她,她依靠声音定位,轻松找到他在的方向。
怎料,正常没多少天的男人,此时脸庞上笼罩一层淡淡的阴影,眉宇间蕴含着阴郁,整个人也有点阴恻恻的,眼神很不善。
桑书意见过纪嘉行许多种眼神,但记忆中他没拿过这种眼神看她。
清楚他的不善不是针对自己,她余光扫到走在自己前面的陆景川,脑海里升起一个念头,纪嘉行的不善是针对陆景川吗?
“嗯。”桑书意应了纪嘉行一声,注意力大部分还是放在他的不善上。
陆景川也注意到纪嘉行的出现,还有扑面而来的敌意。
纪嘉行每次见到他都把他当敌人看来,他觉得有些讽刺,同时在想,纪嘉行是不是怕他,否则何必每次都这样。
下一刻,纪嘉行大步跨过他旁边。
陆景川克制不了自己不回头,看到纪嘉行直奔桑书意身旁,随即亲密地揽紧桑书意,但视线向他扫来,敌意非常浓。
纪嘉行喜欢黏黏糊糊地黏着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桑书意没对他的行为反应很大,不小心与视线投来后面的陆景川有了视线交汇。
大抵是她工作时间太长,产生严重的眼部疲劳,不然,她为什么捕捉到陆景川眼中蕴含的嘲讽?
陆景川在嘲讽谁?
她?纪嘉行?或是他们都有份?
问题没得到答案,她受到一股力量阻止,步伐被迫停下。
桑书意不明所以地侧目望着导致自己走不了路的男人:“你干嘛?”
平静的声音中藏有警告。
她是提醒纪嘉行,敢在外面给她发神经,害她丢人,她绝对狠狠教训他!
纪嘉行不言语,抱紧眼前的女人,埋首在她脖颈间。
话不说,下颚还一个劲地蹭她,桑书意略显嫌弃地推开纪嘉行的脑袋。
距离过近,又或者她真的是眼部疲劳太严重了,纪嘉行眉宇间除了阴郁,貌似还存在其他东西。
仔细看他的脸庞和眼神,怎么有种在吃醋的感觉?
是的,吃醋。
这是她首次用在纪嘉行身上的形容词。
以前他但凡不正常,她都归于他在发神经,可意识到他对自己有感情,再揣摩一下,她认为这会的他是吃醋,比较贴切。
第52章 醋缸成精 一更
光忙着观察纪嘉行, 等桑书意回过神来,陆景川早已不见身影。
陆景川不在,她不必担心纪嘉行做些在别人看来是异常的行为, 便没有用力去拿开纪嘉行环抱她的双手, 淡声命令道:“松手。”
纪嘉行乖乖听话地松开了她, 但唇角明显下垂, 不悦写在脸上。
不像发神经的前兆,倒像生闷气。
累了一天,桑书意没多少精力在这和纪嘉行纠缠,径直走向停车场。
“老婆,你不坐我的车吗?”
纪嘉行跟在她身后,期盼地问道。
想了想, 桑书意把自己的车钥匙给纪嘉行,意思表达明确。
坐上妻子的车,纪嘉行充当司机一职。
一路上,纪嘉行都很安静, 可那时不时皱一皱的眉宇和抿一抿的唇角, 让人难以忽略他。
面对这样的他, 桑书意不给自己添麻烦,去哄他什么的。
不过,纪嘉行生闷气好过他发神经。
到了家门口,她收回车钥匙, 道:“好了,今天也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我还有事没跟你说。”纪嘉行定定站着,等待妻子指纹解锁。
“……” 桑书意控制自己表情不变。
明明在路上时可以说事,却偏偏不说, 非得现在说。
纪嘉行这点小心思,想说他不是故意的都难。
“说吧。”桑书意边说边开门进入屋子里。
纪嘉行说的不是重要的事,是拿她几天前尝试哄骗他的纰漏出来说,满脸想不通地说了一些后,末了,疑惑道:“老婆,我的调查能力应该没下降严重,可是我查来查去都没查到你工作的大纰漏。”
闻言,桑书意不接话。
因为她根本没料到自己放弃的哄骗,会被纪嘉行认真对待。
妻子不回应自己,纪嘉行不由问:“老婆,到底是什么纰漏?”
当下需要圆谎,桑书意随口道:“这几天我解决了。”
“那不需要我处理了吗?”
“不用。”
“好。”纪嘉行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老婆,晚安。”
纪嘉行后面的话,意味着他要走了,桑书意本不打算理会他,见到他脸上依然存在不悦的痕迹,心想,这个晚上他怕是安不了。
念头升起数秒,她没来得及转换思绪,纪嘉行又抱住了她。
与在律所楼下的那次不同,纪嘉行这次抱着她,言行间莫名带着委屈巴巴,说:“老婆,沪城不止一家律所,陆景川也有能力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律所,为什么他一定要在你们那家律所工作?”
纪嘉行这么平和地说起陆景川,桑书意有些意外。
可能是纪嘉行以前每次提起陆景川都发神经,现在难得不发神经。
“我不说了吗,在哪工作是别人的自由。”说到最后,她皱眉警告,“你不要又给我弄去白律那里施压,让白律开除陆景川的那套。”
“我不弄,我只是……”纪嘉行眉宇紧拧,“讨厌陆景川,看到他会不舒服。”
“你干嘛讨厌他?他跟你无冤无仇的。”桑书意仍记得纪嘉行说过,他最讨厌的人是陆景川,当时她听得莫名其妙。
一般情况下,讨厌某个人是有原因的。
纪嘉行讨厌陆景川是什么原因?
“无冤无仇就不能讨厌了吗?我看他不顺眼。”何止看陆景川不顺眼,纪嘉行是恨不得陆景川消失在这世界上。
一个北城人,老老实实生活在北城,不好吗?
跑来沪城生活,入职的律所还是他妻子工作已久的律所,惹人反感至极。
“我看你还不顺眼呢,你怎么不自觉不在我眼前出现?”桑书意离开纪嘉行的怀抱,脑子灵光一闪般,眼中划过一抹恍然大悟的光芒。
桑书意知道眼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个别人一见到就会不顺眼,可纪嘉行这幅样子,估计是她换了角度看他的缘故,他看起来犹如醋缸成精了。
之前想不明白纪嘉行介意她喜欢过陆景川,此情此景就特别好明白,纪嘉行讨厌陆景川,不正是吃醋的原因?
“老婆,一码归一码。”妻子转身走进衣帽间,纪嘉行下意识地跟上去,“再说了,这两者没有必要的联系,但我和你是夫妻,我有资格出现在你的眼前。”
简单整理了下衣柜,桑书意拿出自己今晚要穿的睡衣,才慢悠悠给出回应:“大半夜的,到点休息了,你走吧。”
“我的车没开过来。”
又是蹩脚的理由,看着若有似无在试探她底线的男人,她一手抓住他的领带。
脖子受力,纪嘉行不禁低下头,垂目注视妻子:“老婆,怎么了?”
眼前这个男人,话语较为刻意,包括脸色也有点装无辜的意思,像看不懂她刚刚的行为代表什么,桑书意如同教育傻子一样地说:“出行的方式不是只有开车,你可以叫司机来接你,或者打车走人。”
“老婆,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要赖在这过夜。我是想问你,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车开回家,明天给你开回来?”纪嘉行轻轻拿开妻子的手,挺直腰杆,说得一本正经。
“随便你。”桑书意才不信纪嘉行的这番说辞,但她有几辆车,一辆车被纪嘉行开走,不影响她的出行。
“嗯,晚安。”
打发走了纪嘉行,世界恢复清静,入睡前桑书意不可避免地复盘了一下今天的工作,顺带想到纪嘉行的吃醋。
她倒也没有像以前厌烦纪嘉行发神经那般头疼,就是默默算着,他不配合,起诉离婚成功大概要多长时间,以及找了各种各样的案例来看。
似乎没个三五年都搞不定!
得出了这结论,桑书意克服头疼,强迫自己睡着。
次日早上,她闹钟一响,门铃也响了。
谁按的门铃?
物业还是纪嘉行?
尽管倾向后者,桑书意没马上去开门。
门外的人料事如神似的,她一洗漱完毕,门铃第二次响起。
“一大早的,你干嘛?”出于直觉,桑书意懒得看门铃的屏幕,断定是纪嘉行,把门一开。
“老婆,车钥匙还你。”纪嘉行勾唇一笑,说着就把车钥匙放到玄关处的柜子上。
“……”桑书意无语凝噎,“你晚上还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这样我可以一天见你两次。”纪嘉行靠近些妻子,“对了,我今天约了基金公司的人,准备给你父母设立的基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聊聊?”
家里的事她都是交给纪嘉行处理的,一听纪嘉行说的基金,桑书意秒懂他意欲为何,交代道:“确定设立基金前,你找人查查他们基础的生活水平,一个月多少钱搞得定,让基金按照那个金额去给他们定期发放。”
破产清算一时半会弄不完,可她家资不抵债是无可避免的现实,纵然她对父母寒心,父母对她有养育之恩,也临近花甲之年,她会提供他们未来养老的保障。
“老婆,这我已经找人查了。”妻子近在迟尺,纪嘉行忍不住抱了抱她,“我办事,你放心。”
有正经事说,自己还没吃早餐,桑书意随纪嘉行进来她家。
最终,两人坐在餐桌旁,她边吃早餐边听纪嘉行说。
不得不说,纪嘉行这免费劳动力办事很稳妥,方方面面的东西都考虑到了。
基金以他名义来弄,他要跟他父母签一份协议,协议上注明这是他的无偿赠与,但无偿建立在规定好的条件上。
一旦条件有变,他会撤销赠与。
“老婆,协议拟得差不多了,你要看一眼吗?”纪嘉行建议道,“看看你有什么想法,或者你加点东西加进去?”
“你发到我工作邮箱,等会我去了律所再看。”
“事情办完,安顿好了你的父母,那……”
一看纪嘉行脸上流露出邀功的表情,桑书意打断他:“奖励你一顿饭。”
“一顿饭不够,我还想……”纪嘉行若有所思地停顿,“在这呆一天。”
“别跟我讨价还价,再说,一顿饭都没有。”桑书意喝完杯子中的牛奶,随即冷酷地道,“我就是过河拆桥的人。”
“……好吧。”纪嘉行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实则心底蔓延喜悦。
视线还没从纪嘉行身上离开,桑书意眼尖地发现他眸中闪耀的光芒,明显是在开心中,好似得到了糖果奖励的小朋友。
有时候,把神经病看作无理取闹的熊孩子,挺合适的。
“这顿饭不立刻吃,先欠着?”纪嘉行打开手机,找到日历,“等情人节时我们再吃?”
桑书意不知纪嘉行指的是哪个情人节,但在大众眼里最受认可的情人节无非就那两个,西方情人节和七夕情人节。
今年这两个节早过去了,纪嘉行约的是明年。
而他们离婚官司的一审开庭日期定在今年年底,她预见得到结果会被判不准予离婚,到时还要二审等等,她和纪嘉行之间肯定闹得不好看,明年还跟他一起吃什么饭,她不吃了他就不错了。
“我今晚跟你吃。”她斩钉截铁地道,“你要是不同意,就没奖励了。”
之所以今晚跟纪嘉行吃饭,还有个重要因素。
同时,她在犹豫,基金到底要不要以纪嘉行的名义设立。
纪嘉行没用她的名义,她猜得到他的思维,他是帮她避免她父母不见好就收,想要狮子大开口的可能,让她父母安分点,可他和她办完离婚手续,这无疑是一笔糊涂账。
“我同意!”清楚妻子说到做到,纪嘉行毫不犹豫地应下,“那我们回家吃?还是我订餐厅?”
“在附近找家餐厅就好了。”桑书意仍在思考基金的问题,“把基金公司的人叫上。”
不一定用纪嘉行找的基金公司,她了解了解也不错。
“……老婆,你这不是想和我吃饭,你是当成工作来完成。”纪嘉行希望的是两人单独吃饭,妻子却不想和他单独吃饭。
“你不吃拉倒。”桑书意不给纪嘉行讨价还价的机会。
她一开始能给他奖励,是因为他办事办得好。
他还跟她讨价还价,这相当于他抹杀他自己的功劳,她没那么多的耐心。
第53章 吃软吃硬 一更
订完婚, 接下来要筹备婚礼,方心晴特意电话请教桑书意。
不料,桑书意告诉她:“这方面我没有任何的经验。”
方心晴一愣:“你不是结过婚了吗?”
“我当时是甩手掌柜, 什么都没管。”桑书意是实话实说, 自己当时对筹备婚礼丁点兴趣都没。
“那好歹是一生一次的婚礼, 你居然当甩手掌柜。”方心晴还以为桑书意或多或少都会管一点, 但回想那场婚礼,自己当桑书意的伴娘,目睹到的画面大部分是桑书意像参加无聊的活动,又觉得正常了。
“我又不是心甘情愿结的婚,婚礼那么多事,我懒得费劲。”
“好吧。请教不了你, 我还是问问别人。”
“嗯,电话我挂了。”桑书意是忙里抽空接听方心晴的这通电话。
“等等,我们晚上也可以出来见一见。”没了私事,方心晴也有公事找桑书意当面谈, 她的公司需要桑书意。
“不行, 我晚上有安排了, 约明天吧。”早上和纪嘉行约好晚上吃饭,临时放纪嘉行鸽子,桑书意怕纪嘉行大晚上的在她家发神经。
“你晚上做什么去?”
“就我家的破事,在收尾状态, 我把最后一点破事处理好。”
“那我们明天见,拜拜。”方心晴不再追问,利落地挂断电话。
晚上,桑书意准时赴约。
了解了基金设立的具体情况,以及考虑到和纪嘉行的切割, 她决定用自己的名义来弄,省得日后产生糊涂账。
纪嘉行倒是对此不理解:“老婆,你不担心你父母认为你心软了,会狮子大开口吗?”
“你看我像心软的人吗?”桑书意反问道。
心软过一次,吃了大亏,她没蠢得重蹈覆辙,跟自己过不去。
个人情感上,纪嘉行希望妻子是心软的人,时不时对自己心软一下,但理智提醒他,妻子心软不了半分,她亲自拟的协议比他找人拟的还要苛刻许多。
他微抿唇角:“不像。”
“这就不完了吗?”桑书意双眉一挑,而后把基金公司的人给她的文件资料还回去,“今天先到这。”
“好的,桑女士。”对方是有眼力劲的,判断得出来,面前的这两人是由桑书意做主的,要以桑书意说的话为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打我电话。”
已经收了名片,桑书意点点头。
基金公司的人一走,她准备也回家了。
怎知,刚才还勉强正经坐着的男人,一下子就倾身靠近她,犹如膏药瞬间黏住她,她推了推他的肩膀:“都吃饱了,走吧。”
“我没吃饱。”纪嘉行并非在说谎,是确实没吃饱。
“……那你继续吃,别挨着我。”纪嘉行靠过来,妨碍她收拾她包里的东西,桑书意一说完,就顺手捏了捏他的下颚,示意他吃他的饭去。
“你是要走了吗?”纪嘉行视线落在妻子的公文包上,“说好陪我吃饭,你不能在我没吃饱时就丢下我。”
桑书意隐隐约约又听到一丝埋怨:“你改姓怨得了。”
“为什么?”
“因为你里里外外都像怨夫。”
“……”纪嘉行坐直身体,“老婆不回家,丈夫独守空房,怨一点,没什么吧?”
纪嘉行大大方方地认同自己的说法,出乎了意料,桑书意上下扫视他一眼:“你早晚要习惯的,我不止现在不回家,以后也不回。”
“习惯不了。”纪嘉行拿起筷子,“不过,这家餐厅味道挺一般的,我们下次不要来了。”
纪嘉行明摆着在转移话题,薄唇紧抿的弧度透露他当前的心情,他似在忍耐什么,八成是听她刚刚那句话,不舒服了,又不敢发神经,桑书意突然很好奇,他能正常多久。
想一想,她最近对纪嘉行的好奇多了些,好奇心无需这么重。
压下思绪,桑书意信守承诺地陪纪嘉行到吃饱。
两人前脚走出包厢,后脚迎面遇见熟人。
“咦!嘉行,书意,好巧!”周立旭热情打招呼。
“好巧。”桑书意略显敷衍地回应。
站在某个角度,她不太喜欢周立旭,这人仿佛对纪嘉行唯命是从,以前有一段好长的时间里,周立旭都帮助纪嘉行来烦她。
后面她忍无可忍,骂了周立旭一顿,他才收敛。
如果要用简短话语来形容周立旭,‘专门打骚扰电话’很适合他。
但除此之外,周立旭没什么大的毛病,加上是她的高中同学,大家同在上流圈子,平时遇见,表面功夫是要做的、
“你们吃完了吗?”记起桑书意度假期间纪嘉行找自己喝酒喝到半夜的那次,周立旭说话间,目光偷偷藏着打量地看纪嘉行和桑书意。
纪嘉行不是说,桑书意跟他分居,还要离婚吗?
看他此时此刻与桑书意十指……
不对,是他紧紧攥住桑书意的手。
这是结束分居,不离婚了?
近距离的打量,很容易被发现,桑书意这会就发现周立旭打量自己和纪嘉行,眼中的探究有些明显。
她不明所以,也没露出不喜和不悦。
主因周立旭的打量没恶意,像在琢磨些什么。
“对,刚吃完。”纪嘉行接话道,“我和我老婆要回家了。”
“这样啊,再见。”周立旭识趣地让开路,跟两人道别。
这家餐厅是有名的商务餐厅,来这吃饭的人大部分是工作需要,他今天来是有合作要谈的,也邀请不了两人一起跟他吃饭。
目送了两人离开,进入合作方在的包厢前,周立旭默默拿出手机,给纪嘉行发微信:【你们和好了吗?】
既是关心又是好奇的询问。
然而,消息发出许久,他都没收到回复。
已读不回?
或者纪嘉行在忙,还没看到?
同一时间,纪嘉行在妻子的书房呆着。
余光扫掠还没走的男人,桑书意皱了皱眉:“你今晚是要在我家过夜吗?”
“不是。”纪嘉行有心留在这过夜,奈何妻子不会同意,不打算强行留下。
“那你在这坐着干嘛?一动不动的,像块木头。” 回家路上,大客户那边来电,有事让她紧急处理,桑书意一到家,便不得已来书房处理,而纪嘉行坐她不远处,至今没有要走的迹象。
“陪你,反正你没睡觉,我不困,回家也没事,就在这多呆会。”纪嘉行宁愿在妻子这里多呆会,也不想回去面对冷冷清清的家,准确来说,那不算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什么陪我?我不用你陪。”桑书意保存好最终版的解决方案,发送给大客户,随即起身,俯视纪嘉行,“我家的事都处理好了,奖励我也给你了,你以后少点往我这跑。”
“老婆,你这过河拆桥,拆得未免太快了。”纪嘉行不反感妻子的过河拆桥,但对妻子叫他少点往这跑,有意见。
“是的,因为我没良心。”相比和纪嘉行一起生活六年,自己受过的折腾,纪嘉行眼下不过是帮自己做了点事,没费他多大的力气,也没遇到磨难什么的,桑书意毫无愧疚心理。
况且,对纪嘉行有良心,是对自己心狠。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接着说:“你不要想着发火,我不吃这一套。”
纪嘉行当然知道妻子不吃硬的这套,以前是他领悟不到,现在经过母亲的点拨,他领悟到了,清楚对待妻子不适宜用强硬的手段,越强硬,妻子只会越讨厌他。
至于妻子吃不吃软的,有待验证。
“我没想发火。”他轻抿唇角,“我们结婚六年了,基本上天天都呆在一起,我不习惯见不到你。”
“来日方长,会慢慢习惯的。”桑书意仍不确定纪嘉行对自己的感情到了哪种程度,但纪嘉行从一结婚起就黏人,他好像真的患有分离焦虑症,需要有人天天陪着他。
想到这,她建议道:“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做个检测?”
话题拐到心理医生去,纪嘉行拧了拧眉:“小时候看多了,长大后不想看,但我可以保证我心理没问题。”
“啊?”桑书意本意是想让纪嘉行查一查,有没有分离焦虑症,料不到他居然说小时候看多了心理医生,不禁愣了愣,“为什么看?”
在医学发达的年代,看心理医生不代表心理有问题,可没问题这话从纪嘉行口中出来,她怎么不信呢?
就他那个掌控欲,还有自己在家想独处,把门反锁了,他都能疯狂拍门和破坏门进来,非得要在自己身边呆着的德行,她不信他没问题。
哪怕他心理没问题,精神不一定健康。
“受到了一些惊吓。”纪嘉行走到妻子的面前,熟络地抱住她,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清新气味,眉宇间可见满足。
“哦。”桑书意没刨根问底,奇怪一件事。
她和纪家其他人接触不多,依然能感受到纪家温暖的氛围,纪嘉行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少年夫妻老来伴的那种,至于纪嘉行的哥哥姐姐性格和品行也没大问题,唯独纪嘉行就使人一言难尽。
如此一想,她感觉纪嘉行在纪家有点格格不入:“说实话,纪嘉行,你真是你父母亲生的,不是被抱养的?”
“……”纪嘉行表情微僵,“老婆,你今晚的思维逻辑有点跳脱。”
“你听不懂,就说跳脱,不如承认你智障。”桑书意推开纪嘉行,转身朝房间走去,“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是亲生的!”纪嘉行强调道,“你看我的长相,不觉得和我妈像吗?”
虽然不知道妻子因什么怀疑自己不是纪家的亲生孩子,但他拿得出确凿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闻言,桑书意回头扫视纪嘉行。
仔细看,儿子像妈在纪嘉行这里是得到验证的,他五官有纪母的影子。
想说一句类似好竹出歹笋的话语,转念一想,她和她哥都很不一样,纪嘉行这样子更多可能是天生自带的,跟父母和家庭氛围什么的无关,她扭头继续走。
走了没几步,看着跟上来的男人,她道:“等会,偏题了,我要洗漱睡觉了,你回去,以后少点来。”
岂料,纪嘉行装聋作哑,似听不到她说什么,不回应她,但他没赖在这,走了。
见状,桑书意略微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真的,纪嘉行正常时比发神经时还难搞。
第54章 贤惠丈夫 一更
翻阅方心晴带来的协议, 桑书意无比专注地沉浸其中。
方心晴闲着没事,只能刷一刷手机。
“哇。”
有噪音响起,桑书意抬眼扫了扫发出声音的方心晴:“干嘛?”
“我们高中那个同学群, 大家在讨论今年要不要办场聚会。”方心晴凑到桑书意身边, 把群里聊天记拿给她看。
“我不感兴趣。” 桑书意一眼都不看, 视线回到协议上。
“挺有意思的呀!真办了聚会, 你参不参加?”
“不参加。”
“为什么?”方心晴随口问道。
“不想。而且你想一下,纪嘉行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我去了,他肯定跟着过去,我懒得在外面演心平气和对待他的样子。”桑书意不是一对着纪嘉行就生气,是想省事罢了。
“你还别说, 你们当年结婚在我们班上一度传为佳话。”方心晴回想别人猜测桑书意和纪嘉行是否高中时就看对眼了,觉得很好笑,笑出声。
桑书意是谁?
她这种性格,不可能早恋。
高中三年, 都在为考上理想的大学而努力。
虽然以她们的出身, 上不上好大学, 对人生的影响不大,并且上好大学不止高考一条路,完全可以跳过高考,直接去海外名校读书, 但桑书意不考虑去留学,目标明确是国内top的学校。
“……”桑书意没关注过别人怎么说她和纪嘉行的婚姻,“对佳话要求太低了吧?”
“不能这么说。”方心晴掰起手指来算,“第一你和纪嘉行男帅女美,第二你们门当户对, 第三你们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结婚年纪早,在别人眼中看来是真爱才结的。”
“……”桑书意尴尬地扶了扶额,“他们之所以这般认为,是没听说过我大学时喜欢的人是陆景川。”
“有信息差嘛。”方心晴放好手机,“他们还疑惑,读大学时,你们一个在北城,一个在沪城,是如何维持感情的?笑死我。”
都知道她和桑书意是最好的朋友,在桑书意和纪嘉行的婚礼现场,有也被受邀参加的高中同学偷偷问过她这个问题。
她真话说不了一个字,打哈哈地糊弄过去了。
其实,高考成绩出来后,桑书意跟她讨论过,志愿报哪里。
桑书意对法律很感兴趣,而学法在分数的情况下,必然选择五院四系的学校,桑书意的分数足够想上哪一家学校都行,她当时建议桑书意报在本地。
反正沪城也有五院四系里的学校,离家近,本地生活舒服。
最后,桑书意没听她的,去了北城,说要去新城市体验体验。
说着,方心晴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和纪嘉行怎么样了?”
“就那样,离不掉,也甩不掉。”每天回家都能看见纪嘉行在她家门口,这件事桑书意难以启齿。
“他喜欢你,是难一点的。”方心晴先前帮桑书意分析过,一旦牵扯到感情纠纷的婚姻,想离婚,没那么简单,“加油。”
“我马上要看完了,你安静一会。”桑书意接着翻阅协议。
“好勒。” 语毕,方心晴闭上嘴巴。
但桑书意说的一会,不是几分钟就完事了。
她安静了十多分钟,桑书意才示意她可以说话。
协议确定没问题,方心晴临走前,不死心地问:“这周末不出去玩玩,那下周末陪我看婚纱?”
“你不找你未婚夫陪你吗?”桑书意反问。
“男的懂什么?”对于未婚夫的直男审美,方心晴鄙视地切一声,“他那审美,丑得要死,我都不想说他了。”
“男的未必不懂婚纱,我记得我婚礼上穿的婚纱是纪嘉行定的,蛮好看的。”桑书意记得婚纱长什么样,多得纪嘉行把婚纱放在衣帽间,宛若拿来珍藏般,还单独弄了一个衣柜。
“我发我未婚夫觉得好看的婚纱给你看,你就知道丑了。”方心晴边吐槽,边忍不住立刻发照片给桑书意。
看完了照片,桑书意深感辣眼睛,沉默数秒,而后说:“我下周末陪你。”
“说定了,拜拜。”方心晴快乐地挥手,起身离去。
目送完方心晴,桑书意继续工作。
转眼,到了下周末,她腾出周六的一整天时间陪方心晴。
岂料,有位不速之客一大早来她这,并说:“老婆,我看过你的行程表,你这两天是没什么事做的,特别是今天,没有任何安排,所以我今天早点来了,我还拿了……”
见纪嘉行要展示他拿来的东西,桑书意打断他:“我今天要出门。”
听了她的话,纪嘉行狐疑地扫视她,摆明不相信。
“我陪心晴看婚纱,晚上说不准几点回来。”本就收拾好准备出门了,桑书意干脆提前些时间,拿起自己的包包,往门外走去,“你别在我家呆着,回自己家呆着。”
“没事,我等你回来。”纪嘉行没跟着走动,坐在沙发上。
“……随便你。” 和方心晴约会,迟到是没关系的,可桑书意不喜欢迟到,有着极强的时间观念,当下没时间跟纪嘉行掰扯,这是她的私人住宅,他必须给她滚出去等等。
“老婆,晚上见。”
听着纪嘉行的道别,桑书意没回头,径直地走着。
与方心晴见了面,她把纪嘉行抛之脑后。
直至夜晚要回家时,方心晴跟她说:“书意,纪嘉行发我消息,问我今天要看婚纱会不会看到深夜?好奇怪。”
“不用奇怪,他人在我家呆一整天了,问你,是想知道我几点回家。”桑书意不把这事当回事了,主要是这东西有对比。
换作是以前,纪嘉行老早就疯狂打她电话和发她消息,或者问好几次和她出行的人,以此获取她的行踪,甚至直接过来抓她回家,现在他……
算收敛了很多!
“什么?他在你家呆一整天了?”方心晴懵了懵,“你们的分居还是分居吗?”
“天天都来我家。”桑书意捂了捂脸,掩饰莫名的丢人感,“但他一般都是来见见我,就走了。”
“啊?”方心晴更懵了,“这什么操作?”
“迷惑……”桑书意细想纪嘉行的行为,不能拿迷惑操作来形容,便改口,“他需要有人陪着,有些时候分离焦虑还挺严重的。”
“你就成了陪着他的人?”方心晴脸色正经起来,“书意,从你透露的信息来看,纪嘉行对你绝不是一般的感情。”
“我知道,他对我有感情。”
“我是说,绝不是一般的喜欢。”
“是吗?”桑书意不以为意,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不过,一不一般的喜欢,又不耽误我跟他离婚。”
“耽误啊!喜欢越多越不甘心离婚,会死死地抓住你。”方心晴并非恐吓桑书意,是按照正常的逻辑去分析。
“大晚上的,你跟我讲恐怖故事,想吓我吗?”桑书意顿时没了喝咖啡的心情,把咖啡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我有心理准备了,没个三五年都离不掉。”
“这么久?”方心晴没想到桑书意都做好长时间离不了婚的心理准备了,“没有快一点的办法吗?不如,你试试看,做点什么让他讨厌?”
“我能做什么?”
“他讨厌什么,你就做什么。”
“让我想想。”桑书意思来想去,都想不出自己可以实施点什么,“我想不到。”
“你去他父母家闹?闹得鸡犬不宁!顺便在外面败坏纪家的名声?时间久了,他父母勒令他跟你离婚。”方心晴面色一喜,为自己的聪明妙计感到自豪。
“首先我拉不下脸,其次纪家不是能让我这么闹的地方,还有……”桑书意哭笑不得,“你头脑简单了,退一步,离婚不是给自己树敌,纪家当我的敌人,吃亏的是我。”
从现实的利益角度出发,她是尽量想跟纪嘉行和平离婚的,实在没办法了,改选的诉讼离婚,不至于愚蠢到为了离婚就不管不顾,自寻死路。
纪家不是任由人搓圆捏扁的包子,多的是资本收拾一个人。
“除了纪嘉行心甘情愿跟你离婚,短时间内,你没辙了?”方心晴同情地望着桑书意,“你受苦了。”
“是没辙,但我谈不上受苦,是有点烦,日子还过得下去。”桑书意目前生活总体偏平稳,外界的事务没影响她太多。
两人聊着聊着,都忘记了纪嘉行有发消息过来的事情,直到各回各家,方心晴依然记不起来,也忘记问桑书意,自己用不用回复纪嘉行。
路上,桑书意开车开到一半,车子突然熄火了。
“哪里坏了?”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幸好车流量低,她又是靠边行驶的,并未造成危险。
打了双闪,桑书意即刻下车。
通知了保险公司来帮她拖车去检修,路过的空出租车约等于零,她也没专属司机来接她,便选择当下能最快的方式回家,坐网约车。
离家不远,网约车很快停在她居住的小区的大门口前,桑书意一下车,视线范围闯入一张熟悉的脸庞。
纪嘉行站在不远处,拎着两大袋东西,略显惊喜地望着她。
不得不说,一旦纪嘉行正常,人模狗样得让人很容易一眼注意到他,加上他今天衣着偏休闲,那袋子上印着生活超市的大logo,导致他此时此刻欺骗性特别强,表面看起来像个贤惠的丈夫。
“老婆。”纪嘉行大步朝她走来,视线落在在逐渐远去的网约车,“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方心晴?”
给方心晴发了消息,没得到回复,自己掌握不了妻子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人在屋子里呆久了也闷,他出来走走,顺便在旁边超市买点东西,给妻子补充物资。
刚从超市回来,他就碰上也刚回来的妻子,但妻子不是开车回来的,这不符合她平时喜欢自己开车出入的风格。
“不是心晴,是我叫的网约车,我车在半路坏了,只能坐车回家。”桑书意扫视几眼那两大袋东西,“什么东西?”
“是给你买的,我白天闲着没事帮你检查了你缺乏的物品。”
“哦。”
淡淡回应了纪嘉行,她走在前方,怎知这人跟有特异功能似的,刚刚两只手方才能拎动的两大袋东西,瞬间就一只手搞定,腾出了另一只手揽着她。
“方心晴什么时候结婚?”纪嘉行垂目看了看妻子,唇角微勾。
“明年年初。”清楚纪嘉行是没话找话跟她聊天,桑书意还是回答了,毕竟,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婚期方心晴早跟她说过。
进入家里,她拖鞋一换好,纪嘉行一秒不等地黏上来,像极一天没见主人就委屈巴巴的狗,语气似刻意放软地请求:“老婆,你今天陪了方心晴,明天陪我,行不行?我也想被你陪着。”
纪嘉行好多样子,桑书意都见过,唯独第一次听他这种语气。
瞳孔微微扩大,她抬眼看着人模狗样的他。
第55章 占有欲强 一更
看了片刻纪嘉行, 桑书意一把推开他:“你在我家呆着,我都没说你什么,现在你还想得寸进尺。”
“这……”纪嘉行无辜状, “怎么能算得寸进尺?”
“算不算, 你心里有数。”
“好吧, 我承认, 但这是人之常情。”
“懒得理你。”桑书意指了指纪嘉行买回来的东西,“东西收拾好,”
“嗯。”纪嘉行拿东西去一一放好。
没一会,在房间的桑书意看见房门被打开。
是纪嘉行进来了。
她瞥了他一眼:“又干嘛?还不走?”
“刚才……”纪嘉行顿了顿,“我走了,老婆, 晚安。”
“?”望着纪嘉行离去的背影,桑书意略感莫名。
下一秒,她不觉得莫名了。
许多看似异常的行为,只要是纪嘉行做的, 好像都能合理化, 主因他不是正常人。
不过, 第二天,纪嘉行又一大早来她家了,问他就是理直气壮地说:“老婆,你昨晚没拒绝我。”
“谁说我没拒绝你?”桑书意记得自己昨晚明明拒绝了纪嘉行。
“你没明确拒绝, 也没明确答应,我默认你答应了。”
纪嘉行说的这话,她大写的无语。
“厚颜无耻说的正是你。”桑书意忍不住抬起手,掐向她凑近的脸庞,鄙夷道。
因为不是生气状态, 她并未多用力的掐,结果纪嘉行反倒享受起来,还抓住她的手腕,主导她的手摸几下他的脸庞,随即眼眸微眯,露出一丝愉悦的光芒。
来电铃声响起,桑书意收回手,示意纪嘉行安分守己点,别打扰自己接电话。
纪嘉行全程都挺安分守己的,可她一挂电话,他就不安分守己了,一会玩玩她的手,一会玩玩她的头发,甚至百无聊赖般地研究她衣服的样式,跟以前一个德行。
“你手再乱动,立刻给我滚出去。”桑书意忍无可忍地道。
“好吧。”纪嘉行点点头。
今天没有行程,主打休息,吃过早饭后,桑书意便去睡回笼觉了。
至于纪嘉行在她家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没闲功夫搭理他。
等她一觉醒来,外面已艳阳高照。
伸了神懒腰,桑书意下意识地拿起工作手机,看有没有让她紧急处理的事务,而后再看私人手机。
未接来电没有,倒是未读消息蛮多的,她粗略一看,看都是谁给她发的消息,最后视线定格在名为‘沪城中学高三A班’的群。
这种群她都设置了免消息打扰的,基本上很少打开,但今天不同,她收到了艾特,产生些许疑惑,不由点了进去。
不知群里的人聊了什么,一打开就显示上千条的新消息。
随便翻了翻,桑书意发现自己和纪嘉行是同时被艾特的,班长牵头办聚会,在挨个确认谁来、谁不来,由于她和纪嘉行都没说话,才被艾特的。
【你们夫妻俩别不说话啊!来个人!@桑书意@纪嘉行】
纪嘉行看到艾特后,进行了回复。
【我老婆在睡觉,等她睡醒了,我问问她有没有时间参加。】
有了回复,班长没有追问,和其他人聊上了。
聊着聊着,群里话题歪回到她和纪嘉行的身上。
【缘分真不可思议!我们上学那会,哪里想得到嘉行和书意能成一对!】
【一晃眼,他们结婚好几年了吧。】
【是的,我四年前还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居然这么久了,那他们有孩子了吗?】
【貌似没有,我没听他们说过,朋友圈也看不到有孩子的痕迹。】
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她和纪嘉行这点小事就是一个小插曲,很快话题又歪了,桑书意也没兴趣看完全部消息,退出群页面,准备等会让纪嘉行说自己没时间。
她的高中生活没发生不愉快的事,大部分同学都不难相处,有好几个同学至今都还来往的,关系保持得不错,但她不爱参加这类多人聚会。
接下来,桑书意一个个地回复未读消息。
过程中,她想到高中同学群的聊天记录,打了个寒颤。
孩子?
她和纪嘉行这段婚姻,她一向是抱着得过且过、随时一拍两散的想法,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适宜和纪嘉行有孩子,况且,她也怕孩子遗传纪嘉行。
到时,一大一小的两个神经病围绕她,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过,关于孩子这事,她和纪嘉行从来没聊过,达成某种默契,认为以他们当前的婚姻就适合两个人过,不要孩子。
消息处理完了,桑书意慢悠悠地起床。
走出房间,她下意识去厨房,考虑午饭在不在家吃,或者点个外卖。
厨房还没到,桑书意远远看见纪嘉行在厨房忙活,审视他了一下当前的模样。
戴着围裙,拿着锅铲,这样的纪嘉行,更有贤惠丈夫的气息了。
然而,纪嘉行是什么德行,她清楚。
他和贤惠丈夫沾不上边!
以及他的厨艺,在她眼里是白费功夫,还浪费食材,自己已经受过他的毒害,这毒害说什么也不受了。
想了想,桑书意果断扭头回房间,打算用手机点外卖。
岂料,她晚了一步,纪嘉行看到了她,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老婆,你终于醒了!”
“我闲着没事做,给自己找了点事做。”
“你今天有口福了,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这扑面而来的自信,桑书意一点面子不给纪嘉行:“拉倒吧你,你那不叫手艺,叫下毒,我是不会吃你做的东西。”
她对食物的要求程度,不算特别挑剔,但纪嘉行做的东西,她是真入不了口。
“怎么会,我比以前有进步了。”纪嘉行自信十足地道,“我每一道菜都是按视频教程做的,不懂的,我也问了家里的厨师。”
“你自己吃,我点外卖。”桑书意坚决拒绝。
“老婆,你信我,试试?”纪嘉行牵起妻子的手,把她拉到餐桌旁,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朝她嘴边放,“绝不后悔。”
“……我没谋害自己的爱好。”桑书意撇开脸,“对了,高中同学群消息我看到了,你等下去私聊班长,说我没时间参加。”
“好。”纪嘉行保持喂妻子的动作不变,诱哄道,“老婆,你真不试试吗?”
“不试!”桑书意站了起来,回房间里。
点的外卖很快送到,她坐在餐厅,和纪嘉行宛若是泾渭分明的吃饭。
吃饱时,桑书意深深觉得,自己一口没吃纪嘉行做的饭是明智之举,因为纪嘉行几次拧眉,显而易见做的多难吃,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地吃着。
末了,纪嘉行竟然好意思对她说:“老婆,我难得下厨,你不试试我的手艺,你损失了。”
“……”桑书意嘲笑地轻呵一声,“我去书房看书了,你搞好卫生。”
到了书房,她随机在书架挑了一本书来看。
虽然是看书,桑书意并未投入全部注意力,不时看一眼手机。
昨天陪方心晴看了一天的婚纱,方心晴还没做出决定,今天有了新想法,和几个设计师在沟通,顺带问她的意见。
同时忙着两件事,她没注意到纪嘉行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他人挨在她身旁坐下,手里还端着果盘,才发现他进来了。
他明显是饭没吃饱,这会靠水果来补充能量。
不吵不闹的,又安静地吃他的水果,桑书意没理他,也不赶他出去,做着自己的事。
“这个名字看起来是个男的,他谁啊?我为什么印象中不认识?”
纪嘉行冷不丁地开口,言语间隐隐夹杂质问,桑书意不禁放下手中的手机,扫视身旁在说话的男人。
大概是她的眼神犀利了,他认识到自己的话语有问题,迅速改口:“我第一次在你微信见到这个名字,好奇是什么人。”
桑书意表面没翻白眼,实则心底翻了无数个。
纪嘉行以前的控制欲,强到让人有时想狠狠揍她。
别说她的私人手机他要检查,连她工作手机都检查,势必要从她的通讯工具上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似的。
得亏她清清白白做人,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对于他的行为,她真的会揍他。
“是心晴介绍来的人,性别女,只是名字中性化了点,目前打算创业,拉人投资,拉到我这来。”桑书意简单地说完,免得纪嘉行神经病发作,抢她手机。
“了解。”纪嘉行继续吃水果,视线从妻子的手机上移开。
上下扫视装作若无其事了的男人,桑书意想说:一个人的本性不好改。
纪嘉行是有所收敛了,但偶尔无意间还是会绷不住,暴露出来。
不过,控制欲强是不是也可以当做占有欲强的表现之一?
以前她压根没想过纪嘉行有没有占有欲这回事,潜意识里认为纪嘉行对自己没占有欲,只有控制欲,现在一想,桑书意不由认真细想往事。
想得越多,她书看不进去了,无声地打量纪嘉行。
妻子最近喜欢打量自己,纪嘉行见怪不怪,任由她打量。
打量完毕,桑书意接着看书,脑海里确定了一件事。
发现纪嘉行对她有感情后,她意识到不能单单固定在一个角度看他,那会陷入思维定式,仅看得到表面的东西,换了个角度和多个角度去复盘往事,她感觉,这家伙占有欲应该属于比较强的。
为什么强呢?
打个比方,她和朋友出去玩,或者是工作原因弄得晚回家等等,他有时很大意见,指责她不肯陪他,这会想来,他有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她都陪着他的既视感。
第56章 心底秘密 一更
一本书差不多看完, 桑书意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重,奇怪地皱了皱眉,想把最后几页都看了, 才去找原因。
不料, 她一翻页, 身边的男人就说:“老婆, 等会再翻页,我还没看完。”
听到纪嘉行的身声音,桑书意抬眼一看,迅速找到了原因。
纪嘉行没正经坐着,犹如无脊椎的动物,大半身体倚着她, 难怪她觉得重。
虽然纪嘉行长得不胖,问题是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平常又有健身习惯,男性肌肉密度本身就比女性高, 相当于一百多斤重的东西压着她。
桑书意略带嫌弃地把书塞到他手中:“你看吧, 还有给我坐好, 重死了。”
“好。”纪嘉行马上调整坐姿。
不看书了,桑书意专心看手机。
她发现自己刚被拉入了一个小群,群里的几个人认识的,而且都是高中同学。
周立旭:【大聚会没意思, 我们搞个小聚会,怎么样?】
方心晴:【我没问题。】
见到周立旭和方心晴在群里说话,桑书意参与话题:【什么小聚会?我不一定有时间去。】
周立旭:【就我们几个吃顿饭,聊聊天什么的,回忆一下逝去再也不回来的青涩时光, 那天全程消费我包了。】
方心晴:【正好,我缺伴郎和伴娘,从你们几个里找一找。】
周立旭:【举手,我未婚人士,可以当伴郎!】
方心晴和周立旭就此话题延伸开来,其他人也加入其中。
聊着聊着,周立旭私聊纪嘉行:【兄弟,你怎么不说话,你来不来?】
之前他发消息问纪嘉行,是不是和桑书意和好了,纪嘉行好久才回复的他,说:【快了。】
周立旭对快了这二字一时难以理解到位,试图揣摩,但没追问桑书意还跟不跟纪嘉行提离婚,两人有没有结束了分居。
今天正好有机会,他组个小聚会,把两人都约出来,当面观察观察。
消息发出,周立旭依然未能得到纪嘉行的回复,但自己在群里给出了聚会时间点,桑书意大概看方心晴积极参加,不想扫兴,也说可以参加,他就知道稳了。
用脚指想也知道,桑书意会来,那纪嘉行铁定也会来。
如果纪嘉行不来,才是见了鬼,根本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聚会的那天到来,周立旭早早在包厢里等候。
纪嘉行和桑书意是最后到的,不过,并未迟到。
周立旭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实则眼中的观察没少过。
这两人看着不像和好如初的样子?
他也确定不了,主要是纪嘉行唇角微勾,典型的心情愉悦,而桑书意一进门,注意力就放在了在座的其他人的身上,跟其他人聊天,忽略了纪嘉行。
“哎,你们点菜啊。”周立旭把菜单交到每个人的手里,趁这机会,又仔细观察了桑书意,结果这一观察,桑书意似察觉到他的心思,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他的脸上。
上次碰到周立旭,周立旭就和现在相差无几,桑书意纳闷了。
周立旭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此刻面对桑书意,周立旭急忙掩饰地笑笑。
拿到了菜单,桑书意随即不作多想,开始点菜。
她对大型聚会不感兴趣,但对小型聚会能勉强接受,这次之所以来参加,是今天恰巧她有时间,加上方心晴会当场说一说婚礼的安排,便来了。
作为已婚人士,她当不了方心晴的伴娘,方心晴希望她当证婚人,大家聊了一阵后,与其说是高中同学间的聚会,不如用方心晴的婚礼安排来形容较为贴切。
不过,这话题聊完,大家似缅怀青春地说高中生活。
“哇靠!”周立旭看着对面方心晴,“我至今记得高考那个夏天,发生了一件让我记忆深刻的事!心晴,你还记不记得?”
“什么事?”方心晴迷茫。
“你坑了我一把!”周立旭指控道。
“我?”方心晴瞬间满脸的‘你别污蔑我’,“我坑过你?不可能!你记错了吧?”
既是高中同学,又是同在上流圈子的,她和桑书意是最好的朋友,周立旭和纪嘉行是好朋友,而桑书意和纪嘉行是夫妻,种种关系的加持下,她跟周立旭持续打交道了十几年,可以向天发誓,自己没坑过周立旭。
“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周立旭信誓旦旦地说着,看得方心晴怀疑人生,眉头不禁一皱:“我坑你什么?”
看周立旭似要和方心晴争吵的语气,桑书意放下手中的筷子,想听一听方心晴如何‘坑’周立旭的,顺带分析一下周立旭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就是我问你,书意会报哪家大学,你说书意报E大!”周立旭深叹一口气,不堪往事不可追忆般,“书意后面上的却是P大!”
“……”方心晴面露鄙夷,“就这事,无语。”
E大和P大都属于五院四系的学校里,但E大在沪城,P大在北城,桑书意确实一开始听过自己的建议,说考虑上E大,可最后没采纳她的意见。
期间,周立旭问过她,桑书意报哪家大学,她就回答应该是E大。
这事,算什么坑周立旭?
桑书意要上哪家大学是她的自由!
“你还无语!你都不知道!”周立旭默默看了眼一直挨着桑书意坐的纪嘉行,“你害得我有多惨!”
“……”听不明白周立旭究竟想表达什么,方心晴无话可说。
话题主角突然变成自己,桑书意疑惑地眨眨眼睛:“不是,周立旭,我上什么大学,跟你没关系吧?”
“有关系啊!”周立旭指了一下纪嘉行,“这事不是我要问,是嘉行叫我帮忙问的,我情报不准,他揍了我。”
本来是找借口观察纪嘉行和桑书意当前的状况,这一回忆往事,记起一度和纪嘉行临近友尽,他想落下一把辛酸泪。
当然,揍是夸张的形容方式,是纪嘉行当时很生气来着,好一段时间都没理他,他差点以为两人连发小都没得做了。
“?”桑书意没听懂,侧身注视自己一来参加聚会、死活也要跟着参加的男人,“什么意思?纪嘉行,你解释一下?”
“嘉行想和你上同一家大学,没好意思直接问你,我问你,你也没搭理我,我只好去问心晴了。”周立旭抢话道,简单地捋了捋过程,“嘉行没怀疑我的情报,报了E大。”
他们上的高中,是沪城最好的高中之一,几乎所有学生都成绩优秀,还许多学生擅长各种加分特长的,不高考,提前被名校录取的不在少数,通过高考上了名校的随处可见。
不过,像他们这类出身,高考分数和上哪所大学不是很重要,但分数高到可以随便选择上哪家名校,说出去也是脸上有光的,桑书意和纪嘉行的高考分数属于在这一行列。
似巨大的信息量袭来,桑书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纪嘉行,耳边反复回荡周立旭的话语。
想和她上同一所大学?
这事她没听纪嘉行说过!
而且她和他高中都不熟,他干嘛要和她上同一所大学?
短时间内,她脑子有点转不动,道:“换个话题,别说我了。”
闻言,周立旭识趣地换话题,带动气氛,包厢里又恢复到先前的那样热闹。
桑书意没怎么参与话题,一边吃东西,一边时不时打量身边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她没看几眼纪嘉行,他就微微低头,不跟自己有视线交汇,似在刻意躲避她的视线。
这样的纪嘉行,她首次见到,感到新鲜之余,还好奇。
聚会结束,坐上了车,车内只有她和纪嘉行两个人,桑书意耳边又回荡周立旭的话语,问:“纪嘉行,我记忆中没听过你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周立旭说的是真是假?”
“假的。”纪嘉行否认道。
“?”桑书意迷惑了,周立旭说得很煞有其事的样子,可纪嘉行又亲口否认,她该听谁的,“那你为什么不当面澄清?”
“因为没有必要,也不是大事。”纪嘉行环视前方,“老婆,你今晚喝了挺多酒的,你那好像没解酒和醒酒的东西,我们等会路上找家药店买点,还是网上买,送货上门?”
话题一下子就跳跃了,桑书意倾向纪嘉行在生硬地转移她的注意力,故意不接他的话,把话题定格住:“怎么样才算大事?不是真的事,澄清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说罢,她话锋立刻一转:“你真的揍了周立旭?”
被妻子误会自己揍过周立旭,纪嘉行脱口而出:“我没有揍他,只是骂了他。”
“所以,周立旭说的是真的。”桑书意并非故意套纪嘉行的话,是纪嘉行禁不住她的随便一问,就老老实实地侧面证实了周礼旭的话是真是假,“你干嘛说是假的?前后矛盾。”
职业习惯使她下意识去捕捉纪嘉行言语的逻辑漏洞,说完后,她又觉得哪里不对,瞳孔扩大了些。
纪嘉行想和她上同一家大学,那岂不是……
念头一起,桑书意紧急压下,不往深里想。
不至于吧?
她和纪嘉行结婚初期,她真没看出纪嘉行对她有感情!
况且,大学四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妻子问完自己就沉默了,压根不在乎自己回不回答的模样,纪嘉行延迟发动车子,侧身望着她:“你在意是真是假吗?”
“我不在意。”桑书意飞快回答,而后命令,“开车。”
有些东西无需刨根问底,问那么多,对她没好处。
“嗯。”纪嘉行二话不说地发动车子,驶向妻子目前居住的地方。
车子停在小区的地下车库时,桑书意惯性认为纪嘉行会跟自己上楼,在自己家呆一会再走。
怎料,纪嘉行今晚出乎她的意料,并不跟她上楼,而是开着她的车走了。
“好奇怪。”桑书意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去坐电梯。
殊不知,约半个小时后,回到家中的纪嘉行,第一件事是拨打周立旭的电话。
“你有没有脑子?不懂什么话是不该说的?”
电话一接通,扑面而来的冷酷,以及蕴藏的怒气,周立旭吓得一哆嗦,认怂道:“我……我大概是没脑子的。”
说话的同时,他反思自己今晚有哪句话说错,得罪了纪嘉行。
“下次不要当着我老婆的面,扯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保……”周立旭刚想做出保证,嘟嘟声就响起了,不由后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也想不通,自己今晚没扯很多有的没的,纪嘉行为什么这般生气?
早知道,他就不组这局了。
挂断电话,纪嘉行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是个人,都会有埋在心底的秘密,他也不例外。
例如,纪家和桑家联姻的主意,是他先跟父母提出来的。
第57章 无意暴露 一更
“桑律, 物业说门口有位自称是您母亲的访客,吵着要上来找您。”
接到前台这通电话,桑书意不由皱眉。
自从母亲之前来过律所找她要钱不成, 她嫂子也想来找她, 她就让前台跟物业沟通, 把她家里所有人都设置黑名单, 一律不允许放行进来写字楼里。
现在母亲又来,她直觉没好事,淡淡道:“跟物业说,如果闹事,报警处理。”
“好的,桑律。”前台立刻按照桑书意的吩咐去行事。
片刻后, 桑书意正要把注意力放回到工作上,前台再次来电。
“桑律,您母亲说您父亲生病了,病得不轻, 希望您去医院探望他。”
听着前台的话语, 她克制不翻白眼, 扶了扶额。
已经用过的招数,还用。
父母真想把她最后一点孝心磨掉吗?
再不收敛,她会取消给他们养老用的信托基金的计划。
桑书意保持平常的语气:“就说我知道了。”
话落,她按了结束键。
岂料, 她母亲没完没了的,后面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通过前台转告给她。
桑书意十分不理解。
她上次在纪嘉行办公室,说的那些话,说得不够明白吗?
心情受到些影响,桑书意翻找出纪嘉行的号码, 拨打电话给他。
问问他她家破产清算还要多久结束,她父母怎么又不死心,开始折腾起来了。
然而,这时她想到了一件事。
纪嘉行已经连续几天没去她家找她了,只会发消息过来。
可能是她习惯他最近他近段时间以来,总是天天来她家找她,各种借口呆在她家,他冷不丁地不来了,引人奇怪。
不过,不来就不来,省得她还要费力气赶人。
“喂,老婆。”
熟悉的男声响在耳边,桑书意晃了晃脑袋,把刚刚想的事情从脑海中抹去。
把她父母的操作简单说了后,纪嘉行让她等等,他叫人查查。
很快,纪嘉行回复她:“老婆,你父亲确实生病了。”
“……”桑书意眼神微变,“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那家医院的医护人员证实不是装的。”
“行吧。”
“你要去探望吗?我陪你?”纪嘉行忆起妻子父母在他面前表演过的那套,眉宇不禁拧了拧,“你父母表演欲挺强的,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此刻,桑书意深感丢人现眼。
父母做事,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不去。”她烦躁地捋了捋头发,“你再找人查查他病得严不严重。”
“好。”纪嘉行顿了顿,“那我晚上去找你,可以吗?”
忽地又听到纪嘉行佯装礼貌的询问,桑书意鄙视他:“装什么啊你,有什么好问的,你近期都是想来我家就来。”
“咳咳。”纪嘉行假咳几声,“有时还是要问问的。”
“就这样,我工作。”
事情解决了,终于能静下心工作,桑书意没沉浸在工作多久,方心晴电话找她,开口便是:“书意,你母亲找到我这来了。”
“……”她头疼至极,“烦,竟然还找到你那里去。”
“你母亲是问我借钱应急,说你父亲医药费交不上,又联系不上你。”方心晴被桑母找上门的时候,也懵了,头次遇到桑母问自己借钱,但没有同意借。
“……”桑书意顿时没了工作的心情,“你没借吧?”
“当然了,聪明的我没借!我说我手里也没钱!”
“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看你父母好像还是想逮住你来吸血。”虽然桑书意说她日子还过得下去,但方心晴仍替桑书意感到担忧,父母一直不消停,丈夫也不肯离婚,处境有点艰难。
“吸不了,随他们折腾。”
“一定要撑住底线!”
电话一挂,桑书意决定自己去一趟医院比较好,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省得她父母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死心。
去医院前,她让纪嘉行也去。
不明白妻子为什么改变主意,纪嘉行依然前往。
到了医院,桑书意没第一时间去她父亲所在的病房,而是跟纪嘉行沟通。
“老婆,你的意思是我当恶人?”纪嘉行迅速捋清妻子的意思,直白地问。
“是的,因为你的身份适合当,他们道德绑架不了你。”桑书意停顿数秒,“不过,我也是恶人,只是你比我更恶。”
“好,我理解了。”
接下来,桑书意开始以为纪嘉行是看自己眼色行事,结果他自由发挥了,自己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他就对她父母一顿输出。
末了,他警告十足地道:“我之所以没计较两位打着纪家的幌子,在外面招摇撞骗,给纪家带来麻烦,是看在你们是我岳父岳母的份上,也不想我老婆夹在中间为难,倘若你们执意再挑战我的底线,别怪我不留任何情面。”
幽冷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女儿坐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目测是无聊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桑父和桑母对视一眼,都没能马上回应。
沉默片刻,桑母底气略微不足地道:“那事不是过去了吗?而且我今天去书意律所那里,确实没办法了,她爸这病费钱,家里没钱,我是要点医药费的。”
破产清算即将结束,风光了几十年,临到老了,一夜回到解放前,丈夫忽然病倒,家里拿不出医药费,桑母实在没了办法,才去找的女儿。
没料到女儿女婿都来了医院,女婿还提起他们之前用过纪家的招牌做的事,一时之间,桑母和桑父都免不了心虚。
“事情过去了,不代表我当时没花钱解决。”纪嘉行望向妻子,“老婆,你说我要不要把账单给你爸妈看看?”
“这……”桑父本来虚弱没力气的身体,一听到这,犹如神来力气从躺着变成坐着,“嘉行,我和书意她妈那会是糊涂了,才做出这种事,我们保证以后不这样做了!”
儿子捞不出来,被判入狱是必然的,哪怕减刑,至少也要坐三五年的牢,如今家里唯一的依靠是女儿,女儿跟他们的关系还没缓和,桑父可不想把女婿也给得罪了。
“老婆的,你的意见呢?”纪嘉行靠近些妻子。
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桑书意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
自己让纪嘉行当恶人,但没让他提这茬,他是戏瘾爆发了吗?
“能以我的意见为准吗?你会听我的吗?”她故意反问,同时眼神示意纪嘉行别顺着她的话说。
“不能,这已经挑战到我的底线了。”纪嘉行一锤定音地道,“不追究法律责任,钱多少都得赔一些。”
闻言,桑父和桑母心凉了一大截。
桑母颤颤巍巍地开口:“我们真……真没钱了,生活很困难。”
“是啊。”桑父接话道,“我们砸锅卖铁都凑不齐我的医药费,更别说拿一笔大钱给你。”
说着,桑父朝女儿说:“书意,你说说话啊!你有能力,嘉行也有能力,想必不差这点塞牙缝的钱。”
“那不行,不差不代表我喜欢当冤大头。”纪嘉行直视桑父和桑母,“拿不出钱,可以拿抵押物,桑家应该多多少少还有点值钱的东西。”
“拿不了,值钱的东西都被拿去偿还给债主了。”桑父急得要命,怕纪嘉行狠起来,直接让桑家又添一笔债务,提高音量对女儿再次说,“书意,你说说话啊!”
“我老婆说话没用,我们家是我做主,我说一,她不敢说二。”
纪嘉行愈发强势地说着,声音也愈发的幽冷,好似极度不满桑家曾经给他带来过的麻烦,今天要好好算这一笔账。
听得桑母如临大敌,赶紧跑到女儿的身边:“书意,我和你爸养你二十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你跟嘉行说说。”
桑书意原先是想有些话当面说清楚,预想不到纪嘉行的表现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也不好拆他的台。
想了想,她装作不情不愿地道:“我能怎么说啊?我当初就跟你们说了,我不想和他结婚,你们张嘴闭嘴给我找了个好老公,非得逼着我和他结婚,现在好了吧。”
“老婆,我怎么不是好老公了?”纪嘉行扭头扫看妻子和桑母,“况且,是你父母主动要把你嫁给我的,我家看你各方面条件不错,才答应联姻的。”
都在当恶人,桑书意无所谓纪嘉行说的什么,但听他这些话,她莫名听出强调的味道,他像有意说给她听的,使她不由想到几天前聚会的场景。
“那嘉行你这是……想逼死我们吗?”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对着纪嘉行,桑母潜意识不敢像对女儿那般,能用养育之恩这招来道德绑架,“我们一把年纪了,书意她哥的两个孩子也等着我们养,真拿不出钱。”
“算了,当我做慈善了,仅此一次,绝无下次。”纪嘉行起身,“老婆,我们走。”
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桑母抓住女儿的手:“先别走,帮你爸的医药费交了,再走?妈求你了,救救你爸的命。”
“老婆,你身上还有钱?”
父亲的确生病,医药费是交给医院的,不是给父母拿去做什么的,正要答应交医药费,听见纪嘉行似诧异地问她,桑书意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实则心想,还没演完?
她配合地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可别偷偷拿着我们的共同财产乱花,以后每花一分钱得经过我的同意,毕竟我们家的钱绝大部分是我赚的。”纪嘉行剑眉微拧,“尤其,你敢乱用大笔钱贴补你父母,我跟你没完。”
“……”桑书意一时不知接什么话。
“不过,我也没那么绝情,拦着你不给你爸交医药费。我提醒你,你爸妈不止你一个孩子,做事要公平公正,不能什么都你花钱。”
“这个……我和书意她爸没有什么都让书意一个人花钱。”桑母赶忙道。
“是吗?当初我和我老婆结婚时,我家听从你们的要求,给了你们一大堆东西,这点足以证明你们的贪心。”纪嘉行瞥了瞥桑父和桑母,“我老婆她赚不了几个钱,你们问她要的钱,可都是花我的钱。”
女儿结婚这么久以来,和家里的关系就没好过,桑父和桑母也没听女儿说和纪嘉行过得怎么样,万万没想到纪嘉行是个抠门的人,经济大权还完全掌控在他手中,女儿没有话语权。
齐齐愣了愣,迫于当前的压力,也彻底认清女儿是他们唯一的后路,桑父和桑母先后做出保证,他们要的钱不多,绝不会狮子大开口。
看着父母跟纪嘉行保证,桑书意心情复杂,其中蕴含一丝悲凉。
自从逼迫她嫁给纪嘉行后,父母就没为她着想过,全是为了他们自己,还为了他们的废物儿子,她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和心理。
生她养她,给她营造了多年表面的疼爱,纯粹是把她当成有利益价值榨取的工具吗?
离开了病房,桑书意并未去缴费处,吩咐身旁的男人:“你找人缴费吧。”
“好。”纪嘉行二话不说地打电话叫人来处理。
走出医院,桑书意下意识去停车场找自己的车。
“老婆,你要回去工作吗?”纪嘉行跟在妻子的身后,“我今天的时间都腾出来了,要不,我给你当司机?”
扫视一眼积极和她相处的男人,桑书意此刻脑海里装满了几件事。
几天前确认了周立旭的话语是真是假,她没往下想。
可刚才听了纪嘉行那些话,她想起纪母说的联姻时给过他选择权,几件事串联在一起,自己无意中似乎忽略了过什么。
妻子不说话,像在思考,纪嘉行习惯性地揽着她,道:“老婆,我刚刚演得好吧?你父母都被我唬住了,我建议你给你父母弄的养老信托基金,还是以我名字弄为好,这样他们会有所顾忌。”
纪嘉行又向自己邀功了,桑书意倒是不反感他的邀功,因为他确实帮自己解决了麻烦,能适当给点奖励,问题是她此刻有事情想不通,懒得回应他,任由他上了自己的车。
跟妻子呆在一辆车里,纪嘉行认真开车。
“纪嘉行。”
“嗯?”妻子忽然叫自己,他余光扫视妻子。
“如果当初和你联姻的不是我,你会答应吗?”桑书意放下撑着下颚的手,转身正视在开车的男人,“你家还会像给我家那么多东西地给出去吗?”
几件事捋了捋后,一问起问题,她发现自己有许多问题要问。
未等话音落下,她接着又说:“还有,你母亲说你们家一眼相中我,是相中我什么?和我拥有同样特质的女孩,在我们这个圈子应该找得到第二个,你们家为什么只选我,不选别人?”
说到最后,桑书意顺带补充:“虽然我知道联姻是我父亲一手促成的,但我记得你母亲提过你有拒绝的选择权。”
第58章 因为是你 一更
突如其来的多个问题, 纪嘉行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用力了些。
片刻过去,也没见纪嘉行回答自己,桑书意催促:“你不要给我装聋作哑。”
“我没装聋作哑, 在组织语言。”妻子明显不让自己沉默, 纪嘉行不得不开口。
“那你倒是说出来。”桑书意心中有了大概的答案, 但确定答案需要根据纪嘉行的回答来判断。
事到如今, 逃避不掉,也隐瞒不住,纪嘉行缓声道:“因为是你。”
前方红灯亮起,车子停了下来,这一刻,空气仿佛也停止流动。
桑书意定定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耳边回荡他刚刚说的四个字,回答虽简短,但又什么都回答了。
“所以,你……”说着, 她紧抿一下红唇, 语气染上些许怒意, “你承认你当初跟我说,父母安排的,你也没办法,是撒谎骗我的?”
“老婆, 我们可以以后再说这些吗?”藏匿多年的秘密被揭开,纪嘉行目前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想要延期处理。
“还以后?”
“开车需要专注些,不能分神。”
“……”桑书意忍不住甩了一记眼刀给欺骗过自己的男人,“纪嘉行, 你真行啊!在我面前演了那么多年!要不是我找你母亲,加上带你参加聚会,我都不知道你撒谎!”
“撒谎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趁着绿灯还没亮,纪嘉行扭头望着明显气得不轻的妻子,满脸真诚地道,“我不敢奢求你立刻原谅我,你不要太生气,好不好?”
“不要跟我说话!开你的车!”桑书意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跟纪嘉行说了,一直以为他和她结婚,大家都是被父母逼的,结果被父母逼的人只有她。
“老婆。”纪嘉行倾身靠近些妻子,怎料,妻子迅速转身背对他,拒绝跟他正面对着,“对不起!”
“再说话,你滚下去!”桑书意烦躁道。
“好,我不说话了。”
接下来,纪嘉行一言不发。
桑书意也一言不发,但她能不时捕捉到纪嘉行朝她扫来的观察视线。
要说生多大的气,她没非常生气,就是……
有种被欺骗已久的不爽!
目的地到达,桑书意飞快解开安全带,下车。
回到办公室里,她一下子未能完全投入工作中,越想越不爽,最终大大耽误了她的效率,不过,今天她选择不加班。
效率不佳,加班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家休息。
看见领导早早地下班了,陈萱颇感意外,没敢说什么。
只是桑书意前脚一走,蒋依娜后脚来找桑书意,问她:“桑律在吗?”
“下班了。”陈萱实话实说。
“好吧。”蒋依娜也不失望,自己是有工作要请教桑书意,可不急在今天,再说了,她刚从楼下买咖啡回来,貌似见到纪嘉行在附近,说不定纪嘉行是来接桑书意下班了。
与此同时,坐电梯到了一楼的桑书意,有些后悔地揉了揉额。
纪嘉行今天给她当了司机,车钥匙在他手上,她忘记问他要回来了。
开不了车回家,肯定得打车,谁知,她一踏出写字楼的大门,就见到旁边显眼的咖啡厅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纪嘉行。
他坐咖啡厅里,有意无意地扫看这边。
刹那间,两道视线交汇上,桑书意随即看见纪嘉行从咖啡厅离开,向她走来。
“老婆,你……”
“车钥匙。”她打断纪嘉行,伸出手。
“你要去哪?我开车。”纪嘉行环视四周,“我今天的时间都归你。”
“如果我是你,这种时候就识趣地消失。”桑书意不懂纪嘉行今天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她的眼前,甚至佯装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不行,我消失不了。”纪嘉行唇角微抿,“你又不回家,也相当于没有主动找过我,我要是真消失了,期间你喜欢上其他男人,我怎么办?”
“……”到底在公众场所,身边会有人经过,桑书意无意跟纪嘉行发生争执,防止丢人现眼,“行,去我家说。”
“嗯。”
到了家,桑书意把包随便一扔,扔在玄关处的柜子上。
动作透露她的不爽,家里又是绝对私密的地方,她无需做表情管理,瞪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冷声骂道:“你这个人除了神……”
骂了几个字,桑书意忽地骂不下去。
自己毕竟不是感情空白的小朋友,或多或少能理解纪嘉行当初的心理,也能想明白他为什么欺骗自己。
骂纪嘉行再多,都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她和他不管是法律上,还是世俗上,板上钉钉的夫妻。
何况,没了纪嘉行,以她父母的德行,有能让她高嫁的机会,她父母依然会那样做,去逼迫她答应联姻。
如此一想,她觉得骂人很没劲,只会浪费口舌。
“老婆,对不起。”纪嘉行双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略带讨好地轻柔按着,“我当时不是有意骗你的。”
“呵。”不骂人,不代表她的不爽消退了,桑书意甩开纪嘉行的双手,迈向房间,想换下身上的职业装。
“老婆,你晚饭想吃什么?”纪嘉行紧跟妻子其后,“我叫人送现成的过来,或者我叫人过来做?”
“我没话跟你说了,你走吧。”桑书意懒得再搭理纪嘉行,警告地道,“还有,我是换衣服,你跟进来做什么?找打吗?”
“那……”纪嘉行后退几步,“我叫人送现成的过来。”
话音一落,他关上房门。
望着紧闭的门,桑书意这会都不是想说,纪嘉行脸皮厚不厚的问题了,而是有些烦。
因此,换好衣服后,她没出去房间外面,躺在床上,微信上找方心晴吐槽。
难得看桑书意吐槽,方心晴略微惊讶,进行回复。
【其实,聚会那晚周立旭说的那些话,我想来想去都感觉挺奇怪的。】
【一个男孩想和一个女孩上同一家大学,颇具深意。】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准前夫高中时就喜欢你了?】
【当然,我是怀疑,不意味正确。】
看完方心晴的回复,桑书意心情复杂。
发现纪嘉行喜欢她时,她没有很不可置信,以为是结婚后,他和她朝夕相处,自然而然地喜欢上她的,压根想不到他喜欢她的时间要往前到高中。
这么一算,他喜欢她的时间起码超十年了。
因为她高中毕业都十年多了!
桑书意深呼吸一口气,换个姿势趴着,一动不想动。
这时,方心晴又发来回复。
【不是我说,你这离婚的难度好像更高了。】
桑书意半坐起来,正要编辑消息,外面传来敲门声,并伴随纪嘉行的声音。
“老婆,你换完衣服了吗?我可以进来了吗?”
“门没反锁,自己开。”她没好气地应声道。
房门一开,桑书意熄灭手机屏幕,以免纪嘉行瞄到她和方心晴的聊天记录。
“老婆,晚饭最多半个小时就送到,我在你房间坐会?”纪嘉行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实则视线全部落在妻子的身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同时,他心里没底,不确定她因自己欺骗她会气多久,也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进不来这,被她禁止再来这。
“你坐就坐,别老看我。”桑书意读得懂纪嘉行视线的意图,这家伙就是在观察自己,看她生不生气,“眼睛再往我这看,我戳瞎你。”
调整了坐姿,她继续和方心晴微信聊天。
【是一直难度很高!】
自从双方找了律师,一审开庭的日期确定了,纪嘉行口中就再也没提过不离婚的事宜,似乎有十足的信心,无论开庭多少次都判决不了离婚。
自己是学法的,又从事法律行业,平时各式各样的案例看多了,也见过许多形形式式的人,很清楚纪嘉行一旦铁了心不离婚,单单财产分割方案来来回回地折腾,依照纪嘉行现在的态度看来,三五年未必够用。
【我们说点别的?】
【我好奇一件事,纪嘉行没跟你说过,他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说到这件事,方心晴相当好奇。
桑书意和纪嘉行可是结婚足足六年有余!
平时两人怎样相处的?
两人闹到要诉讼离婚的地步,桑书意一开始也不知道纪嘉行对她有感情。
谈不上说纪嘉行的坏话,但还是要防纪嘉行走过来看她的手机,桑书意抬眼瞥了瞥沙发上的男人,慢悠悠回复:【没说过。】
【那他平常不说喜欢你吗?】方心晴仍是好奇。
桑书意努力回想以往的点点滴滴,要说纪嘉行没说过喜欢她,绝对是假的,但他无一例外都是在做男女之事时说的。
大实话说不得,她婉转地说:【他说。】
【他都说喜欢你了,你之前还跟我说,你们商业联姻,不是因爱结婚,让我别搞错。】方心晴十分费解。
桑书意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无奈地扶额。
她哪想得到纪嘉行做男女之事时说的喜欢,并非为了增加情趣,自己根本当不了一回事,听听就算了,而且她和他实打实的商业联姻,结婚前都不熟。
【说来复杂。】
桑书意憋了一会,才憋出这个回复,随后说:【我吃饭了,不跟你说了。】
方心晴没再发送消息,茫然地结束聊天。
涉及到最隐私的事,桑书意是不好意思跟方心晴说下去了。
手机放回在床头柜,她扫视一眼没听自己话、依然观察她的男人。
“你老看我干嘛?”桑书意拿起旁边的玩偶,泄愤般地捶了捶,“看我,我就不会生气了吗?”
“老婆,我要做什么,你才原谅我?”走到妻子的身旁,纪嘉行拉了拉一旁的椅子坐下,“离婚不行。”
“……”桑书意瞬间有种被气笑的冲动,“原谅你个头,没品的家伙!”
“嗯,这件事我确实做得没品。”纪嘉行习惯性想要去抱一抱妻子,看着妻子微怒的表情,硬生生地忍住了。
“……”玩偶扔到纪嘉行的身上,桑书意起身落地,俯视眼前坐着的男人,抬手掐住他的脸庞,“不要觉得你认错态度良好,这件事就轻易过去。”
“没关系,我随你处置,但离婚还是不行。”脸庞上的那只手并未用力,妻子清澈的明眸倒映着自己,纪嘉行下意识地去握住妻子的手腕,轻轻拿了下来。
“你用得着一直强调离婚不行吗?”桑书意抽回自己的手,而后改为双手掐住纪嘉行的脖子,“不离婚,你就不怕死在我手里?”
“老婆,我相信你不会杀我。”
“我现在掐死你算了!”
“如果能让你解气,那你掐吧。”纪嘉行一动不动,眼眸直直注视妻子。
“……”杀人是要偿命的,桑书意再生气也不至于丧失理智到这程度,况且,她也没多生气,更多的是不爽,“纪嘉行,你有恃无恐啊!”
“做错事的确要惩罚。”纪嘉行顿了顿,“我愿意为当初欺骗你,付出应有的代价,不管你做什么,离婚除外,我都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张嘴闭嘴离婚不行,神经!”桑书意松开纪嘉行的脖子,改为一掌狠狠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打吧,解气就行。”
“懒得理你。”白了一眼纪嘉行,桑书意转身出去。
“老婆。”见状,纪嘉行跟了上去。
“不要叫我,吵死了,闭嘴。”桑书意嫌弃地捂了捂耳朵。
晚饭被送了过来,最终她和纪嘉行是一起吃的。
纪嘉行德行不改,眼睛仿佛要长在她身上,讨好她的意思还很明显,一会帮她夹菜,一会帮她挑鱼刺,一会剥虾壳等等,就差喂饭喂到她嘴边了。
看他似忙前忙后的,桑书意食欲没受到大影响,脑子活跃了些而已,往事浮现。
结婚前真的和纪嘉行不熟,那段时间有关他的记忆也不多,她找不到他高中喜欢她的证据,但她不惊悚或是什么,只是……
想起一些刚结婚时的事情,如今回头看,纪嘉行无形中带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兴奋,他不像她被父母逼迫结婚的不情不愿,极快地进入婚姻生活里。
当时她还在北城读书,本来想着分居两地,挂着夫妻的名头,即可以不过真正的婚姻生活,结果纪嘉行非要飞北城,还理直气壮地住进她的房子里,和现在差不多。
不对,有一点不同,纪嘉行收敛了,没征得她同意,便没真的住进来。
“纪嘉行。”肚子填饱,桑书意收起思绪,放下筷子,注视紧挨着她的男人。
“嗯?”纪嘉行应声道。
“不离婚,你是要跟我耗一辈子吗?”方心晴也不完全说错,离婚的难度确实好像更高了,桑书意想确定自己大概要花多长时间能离婚成功。
“老婆,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改的,我在改了。”纪嘉行擦干净双手,虚抱了一下妻子,“也不算耗,是跟你过一辈子。”
“那还不是耗吗?”猝不及防被抱了,桑书意报复地打了打纪嘉行的手背,“一辈子耗在不值得的人上,有意思吗?”
“对于你,值得。”纪嘉行剑眉微扬,“能拥有你,本身就属于一件幸运的事,既然幸运降临,我是必然抓住不放手的。”
身旁的男人说这话,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神情格外认真,桑书意仿佛回到了婚礼当天,听他说誓词的那一刻。
称不上触动到,她仅是思绪有点乱。
原先认为没感情牵扯的婚姻,想要结束,顶多是纪嘉行故意恶心她,拖着不离婚,等他家给他重新找到合适的再婚对象,或他遇到想结婚的人,就能得到结束。
可掺杂了感情,时间还追溯到十多年前,这段婚姻变得复杂又棘手。
第59章 他学聪明 一更
“咦, 桑律你怎么还在?”一进茶水间,见桑书意仍没下班,蒋依娜惊奇地问道。
拿好了矿泉水, 桑书意关上冰箱的门, 斜扫一眼蒋依娜:“我今天一直在律所, 你为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蒋依娜也去拿矿泉水, “这些天你老公不老接送你上下班吗?现在都下班时间了,我见到你还在,奇怪来着。”
桑书意和自己不是一个阶层的,但她大概知道桑书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反正不想开车上下班时,桑书意铁定请得起司机的。
最近她碰见好几次纪嘉行接送桑书意上下班, 潜意识认为这是夫妻之间正常的甜蜜互动,想着,她调侃笑道:“桑律,你和你老公好恩爱, 羡煞旁人。”
“……”桑书意刚喝到口中的矿泉水想喷出来, “还好吧。”
别人如何看待她和纪嘉行的夫妻感情, 她是不在意的。
可她不想丢人现眼,去反驳,说什么自己和纪嘉行并不恩爱,纪嘉行接送自己上下班非她所愿, 唯有顺着蒋依娜的话说。
“哪是还好,明眼人看着就觉得你们好恩爱。”拧不开瓶盖,蒋依娜把矿泉水递给桑书意。
桑书意笑而不语,帮蒋依娜拧开瓶盖。
接过矿泉水,蒋依娜感谢一笑:“你老公要是也在我们律所工作, 绝对和陆律平分天下,同坐所草的位置。”
这点,桑书意不否认。
平心而论,纪嘉行外在条件是没得挑的,不说别的,作为她的丈夫,出门在外,他相当拿得出手。
她随口问:“我们律所弄了颜值排行榜吗?”
蒋依娜意点点头:“暗里有一个,枯燥的工作需要来点提神的东西,再说了,异性相吸。”
“陆律之前不是你们的心头好吗?”桑书意记得蒋依娜问过自己,陆景川是否单身的问题。
“新鲜感早过了,而且同事不好下手,大家也有自知之明,都是默默欣赏。”蒋依娜意有所指地瞥了瞥地下,“倒是楼下那家投行的人追陆律追得起劲,可惜……”
看出蒋依娜的停顿有故弄玄虚之意,桑书意本就没兴趣听陆景川的事,干脆结束话题:“不说了,等下被陆律听到,尴尬。”
“说都说了。”蒋依娜加快语速,“可惜被陆律狠狠拒绝了。”
“哦。”桑书意摆摆手,“我回去工作了。”
“好,你忙。”吃瓜的情感得不到抒发,蒋依娜略微遗憾。
不过,也正常。
桑书意早结婚了,本身是夺目光彩的大美女,丈夫又是和她颜值匹配的大帅哥,哪里会像她们这些未婚人士见到颜值出彩的异性便会感兴趣。
忙完一天的工作,桑书意拎包走人。
见到她,纪嘉行熟门熟路地拿走她的包。
“老婆,我们今天不回去吃饭,在外面吃,好不好?”下起了小雨,纪嘉行一手撑着伞,一手揽住妻子的肩膀,朝妻子的车走去。
对于纪嘉行的厚脸皮,桑书意不能说习以为常,应该说是佩服。
自己不爽中,几次让他别来找她,他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还说:“你不回家,我一个人在家,不习惯,而且我父母嫌弃我,不欢迎我经常回去找他们,老婆,你可不可以别嫌弃我?”
她不蠢,也没瞎,十分清楚纪嘉行是在装可怜。
但偏偏纪嘉行把厚脸皮进行到底,选择性地听他想听的话。
“喝西北风得了。”她捏了捏纪嘉行腰上的肉,“你老往我这跑,运动都没保持,身材变形了,怎么好意思吃饭?”
“……老婆,你不想和我吃饭,也不用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吧?”纪嘉行挺了挺腰杆,“我体重没变,运动保持了。”
“呵。”桑书意上下扫视没被打击到的男人,“你大多数时间花我这,不好好工作,公司倒闭,你就知道错了。”
“倒闭就倒闭了,我名下不止一家公司。况且我相信我没钱了,老婆,你会养我的。”打开了车门,纪嘉行示意妻子上车。
“……”桑书意赏了纪嘉行一记白眼,随即坐上车。
车子在前行,她闲得没事地看看手机。
“老婆,那我们外面吃饭?”纪嘉行再次问道。
“随便吧。”桑书意不是很在意哪里吃饭。
“行。”
“对了,你不说你父母嫌弃你吗?我想,我要不要跟你父母确认确认。”
“……”纪嘉行神色不变,“老婆,这种伤我自尊的事,可以别做吗?”
“什么伤自尊,你是怕我当面戳破你的谎言。”桑书意抬眼扫了扫纪嘉行,鄙夷道,“找理由,也找得高明点,好吗?老这么拙劣。”
“拙不拙劣,无所谓,关键是好用。”纪嘉行大方承认自己就是找理由,“不找理由,你都不让我来找你。”
“你还委屈上了?”桑书意放下手机,目视前方的交通状况,“养条狗,都没你那么黏人。”
“那要看什么品种的狗,狗也分黏人和不黏人的。”
“……算你赢了,行吗?”
“老婆,这不是你先说的吗?我给你科普罢了。”
“别说话,我听个电话。”工作手机响了,桑书意暂时没时间搭理纪嘉行。
纪嘉行配合地沉默,专注开车。
但妻子说了什么,他还是听了进去。
从妻子对电话另一边的人的称呼来听,似乎来电的人是陆景川。
他本能地不喜欢陆景川这个人,可妻子和陆景川的交流是围绕工作的,语气特别公式化,最后连句再见都不说就把电话挂了。
“陆……”仅说了一个字,纪嘉行说不下去了。
“想问什么你就问呗。”桑书意余光扫到纪嘉行微抿的唇角,一丝若有似无的克制,轻而易举地猜到他因何克制,无非是陆景川打她电话,他在克制自己别发神经。
纪嘉行最好给她发神经,这样她就有理由把他从自己身边赶走,省得他天天阴魂不散地来找自己。
“我没有想问的。”嗅到妻子不同寻常的气息,纪嘉行果断闭嘴。
他不是几个月前的他。
陆景川和妻子同一家律所工作,又能怎么样?
别说妻子对陆景川旧情复燃了,在妻子的心里,工作的份量稍稍下降一些,都不现实,她每天不是忙工作,便是忙工作,哪怕她父亲生病住院,她都是探望一次就不去探望了。
“是吗?”桑书意挑起眉,“和我打电话的可是陆景川。”
“我知道,但我也没有想问的。”
“那我要问你,跟你算旧账。”
“……”纪嘉行眸色微变,“老婆,之前是我错了。”
“我还没说算什么账,你就先道歉?”桑书意歪了歪脑袋,仔细打量身旁的男人,“我发现你学聪明了。”
“谢谢老婆夸奖。”
“……拉倒吧你,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老婆,我不是演,我是本来就聪明。”
“别给我岔开话题!你当初给陆景川送我们的婚礼请柬,你抽的哪门子疯?幸好人家没时间来,不然,我婚礼现场就揍你。”说到这个,桑书意有点来气,“这种行为,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下不来台?”
陆景川跟她提起这事时,现在回想起来,她依然尴尬得脚趾扣地。
“我没有想让你下不来台,那会我们婚礼没举行,送他的请柬不是真的。”妻子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显而易见是陆景川告诉她的,纪嘉行解释完了后,顺道问,“他是不是背后说我坏话了?”
“你这人用得着别人说你坏话吗?你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心里没数?”桑书意撇了撇红唇,“人家不像你的没品,只是说遗憾未能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删了他的微信好友,发不了份子钱给我。”
“我心里有数。”说着,纪嘉行话锋一转,“老婆,你以前喜欢他什么?”
听着纪嘉行问她的问题,他心平气和的语气,以及望着他还算正常的神色,桑书意略感诧异。
虽然纪嘉行不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起陆景川,而是第二次了,甚至问她喜欢陆景川什么,他这种表现,超乎她的意料。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记不太清。”喜欢过陆景川两年,也追求过陆景川两年,确实不假,但桑书意对那些记忆已模糊,“你别问了,等下我回答不是你爱听的,你又给我发神经,我一脚踹你下去。”
“我不会发神经的,我是正常人。”纪嘉行保证道。
“行,我跟你说,我记得我对他是一见钟情。”
“……”
车内忽地陷入寂静,身旁的男人薄唇紧抿,明明刚刚在保证是正常人,就知道纪嘉行的保证不值钱,也正等着他发神经,桑书意便说:“看,说了,你又不爱听。”
“我是不爱听,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他仅仅是你的同事。”纪嘉行扭头看了看妻子,“我才是与你相伴一生的人。”
“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头是坏事。”隐约感受得到一股低沉的气压来自纪嘉行,奈何他面上的异样不大,这引起桑书意的好奇,眼珠子不由持续转动地打量他。
“老婆,你说这话,我可不可以默认为你允许我不让他活着回去北城?”
“神经吧你!少给我做些害我丢人的事!”
“我随便说说的。老婆,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去杀人吧?”遇到红灯,纪嘉行停车,转身正视妻子,“我对基础法律有常规认知的,知道杀人要偿命,陆景川不配让我动手。”
“谁知道你会不会有弱智冲动杀人的时候?”桑书意重新拿起手机,“不过,你要是杀人了,被判死刑,正好离婚程序不用走了,你的一半财产还自动归我。”
“不必杀人,我全部财产也可以归你。”纪嘉行认真道,“老婆,你回家住,好不好?我们分居几个月了,你不在家,我晚上都睡不好,黑眼圈要长出来了。”
熟悉的诱哄语气,桑书意忍不住掐了掐朝自己靠来的脸庞,顺便观察有没有黑眼圈,末了,鄙夷道:“你不止学聪明了,还越来越擅长见缝插针,一找到机会就想骗我和你一块住。”
鄙夷归鄙夷,但说纪嘉行学聪明,她是褒义的意思。
具体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从她度假回来后,记忆中纪嘉行没对她发过神经,即便有发神经的迹象,他都是在忍着不展现,而且论起耍无赖和厚脸皮的功夫,他也是一流的。
“我没有骗你,我是……”纪嘉行想了想,“为你的居住环境着想,你目前住的房子不及我们家舒服,地段也没我们家好,离你工作的律所还远了一些,增加了通勤时间成本。”
“说得冠冕堂堂,还是掩盖不住你的私心。”看见绿灯了,桑书意推了一把纪嘉行,提醒他赶紧开车。
“谁没点私心呢?想和自己老婆住一起,不过分。”纪嘉行启动车子,“我们又不是异地夫妻,我们是在一个城市,却分居两个房子。”
“行了行了,让我安静看会手机。”桑书意是不会答应纪嘉行的要求,一旦答应,那算什么,算给他暗示,自己不跟他离婚的信号?
不是她怀疑他人品不行,是她对他有十足的了解,但凡她释放似是而非的信号,他扭头就敢得寸进尺去找她的律师,让其走撤销起诉离婚的程序。
“好。”
纪嘉行一路沉默到下车。
看手机看得太过专注,下了车后,桑书意发现纪嘉行带她吃饭的地方不是平常的餐厅,貌似是他还是他家的庄园来着。
她以前来过几次,记不住这资产到底是谁的。
“老婆,入秋了,天气凉,我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羊肉火锅。”零星的雨珠落下,纪嘉行不得不撑着伞,把妻子紧紧揽着,进入庄园内部。
“哦。”桑书意淡淡应声道。
走了一小段路,前方有人要往外走,由于对方也撑着伞,她没看清对方的面容,也不关注对方长什么样,百无聊赖地扫看四周,随口问:“这庄园是你的吗?”
“老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庄园是我们的,我父母是在我们结婚后转到我名下的,属于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纪嘉行跟妻子提过这事,但妻子明显不记得了。
话音未落,他瞥见迎面相遇的人很眼熟,不禁脱口而出:“妈。”
“?”桑书意条件反射地找纪母在哪,谁知视线一朝前,看清了刚才就看到的人的面容,发现那人正是纪母。
顿时,她脑海涌现自己打过给纪母的几通电话,不自觉地迅速把纪嘉行揽着她的那只手拿开,和纪嘉行保持距离。
被纪母撞见自己和纪嘉行有亲密的肢体接触,虽然是纪嘉行死活要黏着她,可被纪母见到,莫名的尴尬。
自己要跟纪嘉行离婚,通知了纪母这件事的!
第60章 侵略味浓 一更
纪母没料到, 自己出门走走,会碰见儿子和桑书意。
两人就在前面,桑书意还有些不自在。
视线停驻片刻两人之间刚才没有的空隙, 纪母如若不曾留意到变化, 叫道:“嘉行, 书意。”
和长辈相遇, 不打一声招呼,不礼貌,桑书意压制住尴尬的情绪:“荣阿姨。”
妻子冷不丁改变了对母亲的称呼,纪嘉行毫不奇怪。
“你们来这是……?”纪母把伞撑高了一些,眼中蕴藏不动声色的打量,把儿子和桑书意看得更清晰。
“吃饭。”纪嘉行回道, “妈,你吃过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说完,纪母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前尚未确定儿子和桑书意的详细情况, 但这两人的事她是坚决不管的, 也怕两人找自己, 自己被锅砸中。
当然了,两人能和好如初是最好不过的。
如果不能和好如初,不闹出大事即可。
纪母一走,桑书意忍不住一巴掌打在纪嘉行又想揽着她的手上, 眼神警告他,别再碰自己,老老实实撑他的伞。
“老婆,你怎么了?”纪嘉行收回手,不解妻子为什么忽地用警告的眼神看他。
“跟你说也白说。”桑书意觉得自己无法用言语, 跟纪嘉行解释清楚上一刻的尴尬,自己好像被自己打脸了似的。
口口声声对纪母说自己要和纪嘉行离婚,结果婚还没离,距离也没保持好。
纪嘉行回头看了看走远的母亲,音量降低:“你是不想和我妈一起吃饭,不满我刚才邀请我妈?”
“……”桑书意无语凝噎。
“不过,你们之前还沟通了什么?你叫我妈荣阿姨,我妈都习以为常了。”纪嘉行不奇怪妻子改变母亲的称呼,是因为母亲非妻子的亲生母亲,两人眼下的关系又没回到正常夫妻,随妻子想如何叫就如何叫。
但母亲看起来一丝诧异都没有,反应极其平淡,仿佛听过千百次了。
“纪嘉行,你是不是心虚?”踏进屋子,用不着担心雨淋到自己,桑书意离纪嘉行远了些,扫视他,“怕你妈无意间出卖了你什么?我告诉你后,你好及时去跟你妈打配合,你们两个合伙骗我?”
“不是,我骗你的事只有一件。”把伞递给了旁边的服务人员,纪嘉行走近妻子。
“还有脸说!”桑书意加快些步伐,把纪嘉行甩在身后。
“对不起,我错了。”
“闭嘴。”
“闭不了,等会要吃饭。”追上妻子,纪嘉行再度揽着她,“老婆,你不能和我说说,你之前还和我妈沟通过什么?”
“沟通的可多了。”桑书意语气中带有故意气死人不偿命的成分,“比如,拜托她找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女孩跟你结婚。”
“……”纪嘉行脸色微变,“老婆,重婚是违法的。”
“没让你重婚,是让你先跟我离婚,再去结第二次婚,反正你当年演得像个只会听父母话的巨婴,谁跟你结婚,你都没意见。”桑书意一回想当年被纪嘉行骗了过去,那股不爽卷土重来。
“也没有很巨婴吧?”
“你说呢?”
妻子锐利的目光扫来,纪嘉行立即改口:“好的,我是巨婴。”
除了不爽,桑书意当下还有后悔。
有些东西,一旦换个角度去看待,她就横看竖看都看不出纪嘉行是个妈宝男、爸宝男了,纪嘉行父母根本没过多要求他,纪嘉行本质上也不是乖乖听话的好孩子。
“你真该去当个演员,天天演戏给大众看。”坐下餐桌旁,见到纪嘉行一如既往地紧挨着她,桑书意双手都掐住他的脸庞,报复地揉搓着,“别光演给我一个人看。”
妻子不轻不重的力道,仿若给自己做了次按摩,纪嘉行眉眼含笑地望着她:“老婆,我父母不喜欢孩子当公众人物,整天出去抛头露面。”
“呵。”报复够了,桑书意没再搭理纪嘉行,静静吃饭。
纪嘉行吃得比她快,吃饱就不动筷了,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
桑书意并非故意看他的手机,是两人距离实在太近,余光一扫,就扫到他在跟他母亲微信聊天,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没逐一细看,注意力放在纪母最新发来的一条消息。
【书意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不做随便传话的人,我看你们现在相处得也挺好的,你没必要再问我和她都沟通过什么。】
不是吧?
都问到他母亲那里去了?
视线往上移,桑书意看着近在迟尺的那张俊美脸庞,开声道:“我真看不出你父母嫌弃你,倒是看出你妈不想管我们的事。”
耳边响起妻子的声音,纪嘉行收好手机,瞥了瞥妻子:“老婆,你怎么看我和我妈聊天?”
“有什么看不得的?”桑书意忍着不甩他白眼,“我手机你看过多少次了,不给你看,你还要发脾气。”
“对不起。”
“原来你还学会滑跪了。”
“我妈确实不想管我们的事,我只是去问一问她。”纪嘉行忽略妻子刚刚的那一句,“我担心我妈个别东西表达不准确,你误会了。”
“我现在知道你妈为什么强调了。”桑书意本来还奇怪,纪母以前为什么老说,你们是大人了,你们有什么就自己解决,态度表现得一点不像当年安排她和纪嘉行联姻的样子,现在一下子理解了。
“我妈强调什么?”纪嘉行疑惑地微眯眼眸。
“不说了,但你别再问你妈,尴尬得要死。”桑书意赏了纪嘉行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纪母之所以强调,铁定是因为纪家当年没有多满意她做儿媳妇,纪家让她做儿媳妇的前提是纪嘉行想和她结婚,纪母顺自己孩子的意罢了,如今估计是懒得管他们的事。
“不尴尬,那是我亲妈。”纪嘉行不认为尴尬,自己是和母亲正常交流,虽然母亲不爱跟他交流这些事,但母亲仍然有问必答。
“……你不尴尬,我尴尬。”桑书意戳了戳身旁男人的太阳穴,“我们两个的事,你别找你妈了。”
她都不找纪母了,纪嘉行还在找。
商业联姻开始的婚姻,说白了,到最后就是夫妻两人的事。
“好,我不找了。”纪嘉行虚抱住妻子的腰身,下意识嗅了嗅妻子身上淡淡的食物香味,勾唇一笑。
“注意你的行为!”桑书意重重拍打纪嘉行的胳膊,“以后再遇见你母亲,麻烦你跟我保持距离,少黏着我!”
婚离不离的,先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她的脸面。
“老婆,你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我的家人,保持距离做什么?”纪嘉行无所谓妻子见不见他的家人,因为他也不怎么见妻子的家人,“我又不会吃了你。”
桑书意睥睨一眼垂首贴着她的男人,他眸中总是不经意露出浓浓的侵略性,此刻就十分明显,她和纪嘉行结婚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他对男女之事不热衷,顿时鄙夷道:“你说的话,鬼都不信。”
“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牛头不搭马嘴,松手,别阻碍我吃饭。”
“嗯。”纪嘉行松开双手,规矩地坐好,重新担起烫菜的职责,“雨好像越下越大了,老婆,等会我们在室内转转,再回去?”
随着纪嘉行的话音落下,暴雷闪电显现,桑书意不由看了看窗外。
“可以。”
雨太大,开车不安全,今晚她也没事,晚点回去,并无什么。
然而,等她吃完,和纪嘉行才转了一会,她又看见一个熟人,桑书意倒也不尴尬,笑了笑:“盈珊姐。”
“巧了,今天还能碰到你们。”纪盈珊回以热情的笑容,“我和妈来这走走的,但没多久,妈就腻味了,要回家。”
“我们刚来时见到……”桑书意顿了顿,“荣阿姨了。”
自己要和纪嘉行离婚的事,总共没告诉几个人,可她不知道这事在背后有没有传播开来,也不好意思再叫纪母为妈。
“!!!”纪盈珊呆了呆,而后盯着她弟弟和桑书意十指紧扣的两只手上,深感不解,对眼前的一切产生迷茫。
纪盈珊什么都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的表情,桑书意看在眼中,略感尴尬,默默地甩开纪嘉行的手,决定回去的路上自己得骂他一顿,必须给她保持距离。
仿佛过去许久,仍记得母亲的叮嘱,纪盈珊回过神来:“那你们玩,我刚要走呢,哪天我们在家里见,拜拜。”
“姐,再见。”纪嘉行告别道。
目送纪盈珊离开后,桑书意瞪了一眼纪嘉行。
自觉没做错事,纪嘉行无辜地问:“老婆,我哪里做错了吗?”
“都叫你注意行为,你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桑书意转过身,发现雨小了不少,“不转了,我们也走吧。”
“可你说的是在我母亲面前注意行为,没说在我姐面前也要。”
“你给我揪字眼,是吧?”
“不是,是你没说明白。”上了车,纪嘉行边帮妻子系安全带边说话,“你要是说明白了,我肯定会根据你的要求去做。”
“那你现在下车,一年内别来找我。”桑书意漫不经心地道,实则她预料得到纪嘉行的回应是什么。
“……这不行。”纪嘉行拒绝道。
“就知道你的德行。”饭后血糖上升,桑书意这会有点困,打了个小哈欠,“开车,别吵,我眯会。”
“嗯。”纪嘉行即刻启动车子。
眯着眯着,桑书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车子已停好,妻子不见有醒来的迹象,纪嘉行轻声叫道:“老婆,我们到了。”
可能是他声音太小,妻子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得不采取触碰她的行动。
正当他倾身,手放在她肩膀上、想要推一推的那一刻,望着她安静恬美的睡脸,视线不受控制地被她殷红诱人的唇所吸引,内心深处冒出一股熟悉的渴望,并汹涌而来。
隐约感受到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己,桑书意模模糊糊的醒来。
一睁眼便看见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庞,脸庞主人眸色晦暗不明地注视她,还有一只手搭着自己的肩膀,她揉了揉眼睛:“你在干嘛?”
“我在看你。”纪嘉行压下渴望,尽量让自己恢复平常,“我们要下车了。”
“哦。”桑书意懒洋洋地应一声,落地下车。
怎知,和她同一时间下车的男人极速地走过来,突然抱了抱她。
“你搞什么?”她不明所以。
“老婆,我今晚能不能住在你这?”纪嘉行请求道,“我累了,我不想再费力气开车回家。”
“……”一眼看出纪嘉行的累是借口,桑书意不知该说什么,他真的很努力找借口找她,还想住进她家。
这种锲而不舍又努力的精神,撇开种种因素,都想让人根据事实来鼓励一句,有这股劲,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微抿红唇:“你脑子可以好使一点吗?找个好点的借口?”
“那我换一个说法?”纪嘉行环视四周,沉思片刻,“我在你身边呆着,你相当于有一个二十四小时服务你的人,还是免费服务的。”
“难道我差钱了吗,消费不起这种服务?”桑书意偏不配合纪嘉行的说法,“你这种想服务我的人,应该给我倒贴,不单单是免费就行了。”
“倒贴我也行,那我当你答应了。”纪嘉行唇角微勾,眸中装满笑意,“老婆,你真好。”
“随便你。”桑书意还困着,没精力跟纪嘉行纠缠,反正她的房子有几个房间。
想要快点睡觉,进了家门,她便去洗漱。
由于今晚得洗头,桑书意在洗漱间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
这一出来,她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
纪嘉行的身体她都看过八百遍了,没对他不穿上衣的行为感到惊讶,她就是随便扫了两眼他匀称的腹肌,而后朝坐在沙发上的他说:“你跑我房间干嘛?”
她可不记得自己答应过纪嘉行,允许他和自己同床共枕,并且,他早在自己这里有过夜的经验,应该清楚他睡的地方是除主卧以外的房间。
“不是,我是一个人呆着无聊,想来跟你聊聊天,培养睡意,顺便让你看看我的身材没变形。”纪嘉行走到妻子的面前,“老婆,还有我想和你说,你请的家政人员不太行,次卧的床上用品一阵子没清洁了,有点霉味。”
“……”桑书意想,大概自己受纪嘉行话语的影响,所以,这次认认真真地扫看了一遍他的腹肌,以及胸肌到锁骨。
嗯,确实没变形,依然是她喜欢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薄肌身材。
等等,不对,她看这个做什么?
桑书意晃了晃脑袋,强制自己收回视线,回应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有问题可以自己解决,或者将就一下。”
“那我叫人送新的床上用品过来?”纪嘉行试探着问,“再送一些我的私人物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