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下限二合一
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这里有很多高大的树木，整座村子被树木围抱。
这里的树木给人一种温暖与希望，与这座村子紧紧相连，沉默守望。
迷茫地站在村口，被几个戴面具的带到一个老头子那里，这确实是一场梦，因为她听到旁边那个挨训的黄发刺猬头小孩被叫做“鸣人”。
老头儿很头疼这个调皮捣蛋，到处闯祸的孩子。
“旋涡鸣人？”
薇娜丝记得那个贴主的名字。
如她所推测的那样，这个从小父母双亡的孩子过得确实不怎么样，从他的衣着就可以看出来。
白色的短袖又旧又皱，上面有着明显的污渍，脸也洗得不太干净，嗯，手也是。等天气再冷些，就要发皴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厚衣服穿。
没什么朋友，孤零零一个人，村子里的人对他抱有莫名的厌恶与排斥态度。
这个孩子，不仅仅失去了父母。
但性格还是很活泼开朗的。
“诶诶诶！我听到过这个声音！”鸣人凑近薇娜丝，薇娜丝看着他，鸣人脸红了下。
梦境总是没什么逻辑理由，是完全不连续的片段。
耳边好像是小鸣人的声音，又好像是系统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又充满感情。是一个小孩子干净纯粹的谢意。
这声音又好像出自她的嘴巴，带着她的哭腔。
“我从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我要天天吃妈妈做的菜。”
“我也有爸爸妈妈了！”
“爸爸原来是保护木叶的英雄，为什么……”
“难道我说错话了吗，额，其实只是一些以前小事情啦，但妈妈为什么要哭……”
“好耶，今天在学校交到了新朋友！……还有，还有，小樱主动和我说话了！！”
随着失真的声音，她好像看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她是旁观者，又时不时成为参与者，幸福与爱触手可及。梦总是这样的。
……
这一觉睡了很久，薇娜丝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望着窗外发了会呆，外面浓黑的墨色却并不显得恐怖，她的心平静了许多。
一边捏着被枕得发麻的胳膊，一边关上窗户，薇娜丝伸了个长长的彻底的懒腰。
并不仅仅是帮助并收获感激这件事，梦里美好与幸福的触感是那样真实，温柔，童稚的梦境里，一切都在变好。
很多细节其实已经记得不太清楚，梦境本身也总是无端颠倒逻辑混乱。
记忆在渐渐消退，她记得木叶的树，是温暖的，带给人希望。沉默伫立在村子旁，守望着。
与她窗外的树一点也不一样。
真好。
薇娜丝喟叹。
夜晚的黑暗似乎也变得温良，像是最柔软的丝绸，包裹住她的心。
薇娜丝动作顿了下，没有立刻开灯。
系统并不知道薇娜丝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只是，它似乎发现火影世界的系统商店好像有了一点点小变化，解锁了一个新物品。
不确定，再看看。
……哇！！好贵的积分！！
系统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告诉了薇娜丝这件事。
一般来说，高昂的积分意味着道具的高性能，如果下次遇到无解的危急时刻，它会首先建议薇娜丝使用这个道具。
薇娜丝一边伸手取过毛巾仔细擦干净脸上的水珠，顺手打开了灯。
正准备问问系统关于这个道具的具体情况。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库洛洛正坐在床边，不知道已经在房间里待了多久。
鬼啊！
还好，她已经洗过脸了。
“心情很不错？”库洛洛坐在床边，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脸庞，淡笑着，向她伸出手，“是做了什么梦。”
薇娜丝看了看他的手。
她不想与面前这个人渣探讨任何关于梦的事，哪怕是撒谎。
薇娜丝笑了笑。
“没什么重要的，主人什么时候过……”
说着，薇娜丝走到他身前，配合着去握住他的手，结果刚触碰了库洛洛的指尖，对方手臂就突然用力将她扯了过去。
猝不及防，她一个没站稳，薇娜丝左脚绊右脚，直接“咚——！”一声——
一个头槌把库洛洛撞倒在床上了。
啊这……
薇娜丝趴在库洛洛身上，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意识到这个混蛋他没穿内衬！
她侧脸的皮肤直接贴在了对方的腹部，左手好像撑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顿了下，薇娜丝连忙就要爬起身。
对方却直接一伸臂膀抱住了她脑袋。
他的胸腔突然剧烈起伏，头顶传来闷笑。
“笨。”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薇娜丝没
忍住手上用力，掐了库洛洛腰上的肉。
“薇娜丝，你心里是在骂我吗？”突然，库洛洛这样问道。
他的语气平常，甚至大概率是带着笑说这句话，薇娜丝脑袋被他抱住，什么也看不见。她的心底却莫名一寒。
薇娜丝连忙摇头：“怎么会呢，我没有。”
她的手却被库洛洛抓着，放到了刚刚她掐他的位置，他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她摸到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凸起，那是她指甲掐出的红印。
“那这是什么？”库洛洛问。
薇娜丝卡了下壳，细弱声音听起来有些害羞，因为被埋在他腹部，她一开口，柔软的嘴唇就擦过他的皮肤。
她不能承认，也不能道歉。
“…是情趣。”
库洛洛的胸腔又剧烈抖动了一下。
“情趣就是掐我一下么？”他轻笑出声，听起来心情不错。
说完，库洛洛就彻底放开了薇娜丝，他腰部的掐痕明晃晃就在她眼前，明显是需要她证明给他看。
她很想再扇他一巴掌，补个巴掌印。但是库洛洛没有受虐倾向，他不吃这一套。很遗憾。
“主人不喜欢就算了。”薇娜丝讪讪道，撤回一个话题。
“薇娜丝很聪明，会做出令主人喜欢的事。”库洛洛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语气平常。
“还是说，其实刚刚薇娜丝又骗了人。”
库洛洛漆黑的目光望过来。
“当然不是。”薇娜丝摇头否认，抓住库洛洛的手，用脸颊蹭了蹭，对他承诺道，“不只是我说出的话，还是心中所想，绝对不会违背主人。”
库洛洛嘴角浮起淡笑，不知道信没信。
“乖孩子。”
“主人当然会相信薇娜丝说的话。”
薇娜丝讨厌这个评价。但这个时候，她却只能顺从。
反抗没有用，库洛洛是人渣。区别只是完整的她顺从对方，还是失去双手双脚的她顺从对方。
理智，理智。不能失去理智。
毕竟她是真的有机会能成功逃出去，她不是毫无希望。
薇娜丝睫毛颤了颤，低下头，搂住他的腰，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处掐伤。
库洛洛闷哼一声，用力按紧了她脑袋。
……
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得够久，薇娜丝很早就醒了，窗外的天还未亮，黯淡的光线照映进屋内，沉寂，安静。
薇娜丝望着窗外，她多希望能尽快摆脱现在的状态，尽快摆脱库洛洛。
她真的没有给人当听话宠物的癖好。这简直被关在小黑屋里还要煎熬。
库洛洛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没有下限，完全没有克制，薇娜丝甚至怀疑配合库洛洛是不是一个错误的策略。
他完全失去了矜持，脱去了表面那层起码看起来体面的伪装，他和他的长相一点不符，他骨子里就是肆无忌惮百无禁忌的无耻混蛋，什么都做，什么都说。
顺从的她简直成了他最好的实验对象。不用顾忌形象，不用维持体面。
他总是能想到办法折磨她，让她做最不愿意做的事，说最不愿意说的话。
难堪的回忆涌上心头……
“薇娜丝，我是你的主人。”库洛洛突然莫名其妙发问，“那薇娜丝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他的提问咬字清晰，他的目光自上方传来，目光灼灼盯着薇娜丝。
他总是这样不厌其烦。
库洛洛感受到薇娜丝的睫毛扫过他的皮肤，传来她瓮声瓮气的回答。
“……薇娜丝是主人的乖孩子。”
库洛洛享受般闭上眼睛，他笑了笑，拇指抚摸着她的耳朵。
他状态轻松，就仿佛与她正常闲聊一样。但她并不能真的当成正常聊天。
“薇娜丝还有一次回答的机会。”
混蛋！
谎言牌的果实明明都已经变红，他已经相信了她的顺从，结果却还要这样试探她折腾她！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还是说，这就是他的变态恶趣味？！
薇娜丝咬了咬嘴唇，垂下眸子。她得演下去。
“薇娜丝是…主人的……”薇娜丝闭上眼睛，她始终不想说出那个词。
嘴里的话拐了个弯，薇娜丝道。
“薇娜丝喜欢主人，不想当小狗。”
“哈哈哈。”库洛洛突然松开了双臂的力气，捂着脸笑。
忽地，他一把扯过薇娜丝，翻身压在她上方。
指尖掠过她的眼角，他唇角翘起，教导她。
“喜欢主人，就更应该听主人的话，当主人的小狗。”
“重复这句话，薇娜丝。”
重复你爹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薇娜丝：“……”
“对了。”库洛洛又突然打断她，手指探入她的衣角，“前面再加一个词。”
“……”他说出了那个相当……的词语。
薇娜丝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真的喷他。
可恶的是，哪怕他做出这种恶劣的事，说出恶劣的话，整个人看起来却依旧正经无比。他的头发垂下来，甚至显得像个清纯无害的男大一样。
好像那个乱来的人是她一样！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既然薇娜丝不想说，那就算了。”
又来又来又来！！
“主人不想薇娜丝为难。”库洛洛善解人意，手指抚过她的腹部。
“那就刻在身上吧。”
“主人！”薇娜丝立刻拉开他的手。
……
变态变态变态！！
他根本就是有病！没有底线没有道德，dirtytalk在他那里根本不是一句随便的玩笑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择手段，恐吓，威胁，她都已经这样顺从他，他还是不放过她！
大概只有真的喜欢，或是真的被库洛洛训到失去自我认知，真的将他当作主人，才能毫无心理障碍去面对他。
可她不是啊！她恨他！然而她还得装作喜欢他，顺从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dirtytalk更是重量级，再一直这样待在他身边，她要发疯了。
她从来没有觉得伪装喜欢一个人是这么难的事！
呼～——
薇娜丝定了定神，又强行将自己从这种无端愤懑的心绪中抽离出来。
当一个好演员。
昨天晚上她制造意外，看到了库洛洛衣兜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种深蓝色的矿石，固体，但是表面却像液体一般流动缓缓流动着，灯光照映在上面，星星点点，闪烁着，十分美丽。
这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库洛洛天天带在身上也一定有他的原因。更像是某种“培养”的仪式。
她那天没有立刻取走是对的。但是之后要怎么取走是个问题，这完全没办法悄无声息取走，他一定会发现，发现意味着暴露。
……
库洛洛又给她立了规矩。
第二天一早，他穿好衣服本来就离开了，突然又折返回来。
“薇娜丝说的对。”
“主人的乖孩子，应该喜欢主人，爱主人。”
薇娜丝顿了下，点了点头。
“薇娜丝喜欢主人，爱主人。”
说完了就滚吧！
薇娜丝没有当回事，也不想深究他乱七八糟的奇怪眼神。
在库洛洛离开后不久，薇娜丝洗完脸正准备梳头，门被推开了。
薇娜丝联系西索的时候，他正在洗澡。
“西索。你在镇子里吗？”西索知道薇娜丝指的是哪个小镇子，是他与薇娜丝都到达过的那个地方。
“嗯哼，在哦。”
听到西索的回答，薇娜丝松了口气。
“那就好。”
她一直想打探自己的具体位置，但是旅团里人又不是傻子，这根本很难打探到，她也不能真的明晃晃问。被锁在屋子里，连偷听也做不到，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现在，有了一个机会。
今天早上，侠客过来看她，拿了一些药过来。虽然这对她的身体状态并无帮助。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所以两人就都坐在床边。
侠客正坐在她身旁，两人离得不算远。侠客手指动了动，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
淡香味。
他看着薇娜丝听话地喝完药，似乎没有一点勉强。从今天他过来看薇娜丝，她就是这个样子，她身上所有的刺好像都被团长拔掉了。
哪怕提到团长的时候，她似乎也心甘情愿，除了眼中会有淡淡的忧伤与恐惧。
“库洛洛…不对，主人，主人他对我挺好的。”
回答的时候，薇娜丝是笑着的，也没有刻意回避他的目光，只是她的右手抓紧了左手手腕。他注意到她的胳膊和手脚上都带着未散去的红痕。
侠客当作没看到，安慰般拍了拍她的后背：“薇娜丝小姐能想通真是太好了，以后一直留在旅团吧。”
这样的安慰简直是魔鬼的祝福。
“好，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的。”薇娜丝笑着点了点头。
只不过在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薇娜丝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向他提出了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请求。
“这件事，我不太知道要怎么和主人提起。”薇娜丝皱着眉叹了口气，十分苦恼，“他不太喜欢我和他提要求。”
“薇娜丝小姐，是什么事？”侠客挑了挑眉，有些好奇。
薇娜丝看了他一眼，莫名耳朵红了下，白皙漂亮的手指尴尬揪了揪被子。
“那个……”薇娜丝咬了咬嘴唇，脸颊也飘上绯红，“主人虽然会将他的衣服给我穿，但是我没有内衣能穿。”
“女孩子一直这样的话，很容易感染生病。”
她明明在讲很正常的事，侠客却感觉自己嗓子突然变得很干。也不好打断她，便等着薇娜丝直接说完。
顿了下，薇娜丝才抬眼望他，大胆提议。
“你能帮我买一下内衣吗？”
“能一次多买几套吗？也不好总为这样的事花费时间。”
听到薇娜丝的开场白后，侠客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是她真的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还是有点失声。
他也是真的没想到薇娜丝不让他离开是要委托这件事，这种事十分私密，虽说交给专人跑腿也不是不行……
他毕竟是个男人，也会不好意思。
侠客正这么想着，薇娜丝却突然凑近他，抓紧他的手，期待地望着他。也许是已经说了最关键的话，她甚至有点放飞。
“侠客！我想要棉质的，低腰，粉色的，不带钢圈。”
侠客看了眼薇娜丝现在的穿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
他动作顿了顿，突然道。
“这算是‘交易’吗？薇娜丝小姐。”
就像是之前在飞行船上时候的样子。
薇娜丝目光闪了闪，抬手捧住侠客的脸，与他们的手不同，薇娜丝小姐的手细腻柔软，指尖略有些冰凉，让他想到了某种植物被包裹得紧紧的内里，咬一口下去，清甜净冽。
“当然不是。”薇娜丝的表情柔软了些，眼中闪烁着点点感激，她又眨了眨眼睛将终于外露出来的情绪压下。
“很感谢侠客今天专门来安慰我。”
“在这里，只有你会这么做，侠客是不一样的，所以才会向你请求帮助。”
觉察到对方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上，薇娜丝顿了下，继续道。
“如果侠客口渴了，想尝尝我嘴巴里的味道，这同样是我愿意做的事情，就当为了这份好意。”
薇娜丝望着他，笑了笑。
“这和交易无关。”
侠客捏住薇娜丝的下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装着的都是他。
她锁骨处的红痕甚至还未消散。
恶人不应该产生认为自己卑劣的这种情绪。
但恶人本就是卑劣的。
侠客的手抚上薇娜丝的脖子，抚上她的脸。
………
西索此时正隐蔽在小镇中，薇娜丝的联系来得突然，不过他还是很快做好了安排。
果真。
没过多久，西索就在小镇中发现了侠客的身影。
难得的落单机会。
杀掉他？或者绑架他？说不定会将库洛洛逼出来与他打一场，旅团说不定也会主动暴露。西索破坏计划的心蠢蠢欲动。
不过也只是想想。
而他在看到与侠客一起行动的另一位旅团团员后，就彻底放弃了这样的心思。
等到两人离开小镇再次返回，西索跟在了他们身后。
他与对方隔了有一段距离，主要是为了防止旅团将计就计将他钓进去围杀。
事实证明，薇娜丝很靠谱。没有阴谋。
西索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到了树林中矗立的好几处高楼，旅团就在其中一处。
不能再往前了。
第162章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改错字，不用管……
侠客再次回到旅团基地的时候已经快要黄昏。
这期间薇娜丝一直在房间里焦急的等待，坐卧不安，喝了好多水，猛地又听到楼下传来尖利的惨叫声，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正在被飞坦刑讯。
旅团在基地里并非什么事都没有做，也许很多事情都有了大进展。她却只能待在这个房间里什么情报都接触不到，接触的人又是库洛洛。
“……”薇娜丝表情痛苦情绪抓狂。
库洛洛这个人，别说从他那里打探情报了，她恨不得变成个哑巴，说错一句话都要被小心眼地揪扯住不放计较起来，哪里敢问别的。
反抗也不行，顺从也不行，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人！
她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侠客帮忙，实在没有其他人选啊。
这个临时计划简单而粗糙，薇娜丝也说不准能不能成功，毕竟侠客也不是笨人，这完全就是在赌也许他也有小头控制大头的时候……委托内容她确实有深思熟虑过……
主要就是赌一个失去戒心的氛围感……
她都这样了，难道还能骗人吗？
“薇娜丝，我找到你在哪里了。”终于，脑中传来西索的喜报。
yes！
薇娜丝放松下来，开心地又多喝了几口水，肚子都感觉有点撑。
“你没有被发现吧？”没放松几息，薇娜丝又与西索紧张确认细节。
西索正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考虑要如何留下记号，这一大片森林他跟了足足快两个小时，可不容易找到。
听到薇娜丝的质疑，他不开心了。
“我的实力就这么不值得薇娜丝信任吗……唉，真是伤心～”在他的嘴里，薇娜丝好像是将他用了就扔的渣女一样，“这样的话，那我就不上赶着了，薇薇还是找别人帮你吧。”
这个家伙，明明就很清楚她只能联系上他！
薇娜丝磨了磨牙，脑中立刻给他顺毛。
“怎么会，西索，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薇娜丝继续道：“毕竟旅团既然已经知道你和窟卢塔族族有联系，那他们就有可能会考虑主动暴露，想办法将你钓出来，说不定还能直接抓到窟卢塔族的人，省时省力。”
这种可能性薇娜丝之前的确考虑过。这其实也是她的一个疑问，旅团似乎并没有采取这样行动的打算。
“所以这次的行动细想起来真的很危险，万一他们真的想要钓你怎么办……”她的声音柔软下来，恳切无比，“我一直很担心你。”
“怎么钓，用薇薇钓吗～”
“……”
“不过薇娜丝是在转移话题吗？”西索他又开始随地大小演，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今天看到那个黄毛小子去了女士内衣店呢，是为薇薇买的内衣吗？”
可疑的停顿停在了可疑的位置。
“薇薇喜欢粉色？”
西索突然转移话题问这件事，薇娜丝有点摸不着头脑。
当时她和西索沟通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细节全部交代过，不然他上哪里重点守人，现在又来翻出这些细节是要干嘛。
难道他想给她买内衣？
变态！
“也不是只喜欢这一种颜色，我还喜欢蓝色。”但薇娜丝还是礼貌回答了西索的问题。毕竟她见识太多变态了，这只是毛毛雨。
西索：“……”
薇娜丝没有和西索聊太久。
整体来说，西索找到了旅团基地的位置，也没有被旅团的人发现，这是个好消息，她的心情还不错。
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她走过去迎接侠客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伸手接过侠客递过来的东西，薇娜丝立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侠客！我太爱你了！”
“哈哈。”侠客开朗地笑笑，伸手搂住她，轻轻拍了拍她脊背，“薇娜丝小姐太热情了。”
“因为真的很感谢侠客。”薇娜丝松开侠客，望着他。侠客很高，她得仰着头，“……要不是没有侠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眼角变得湿润，目光却显得明亮。薇娜丝抬手触碰侠客的侧脸，手腕上锁链发出声响。
尽管薇娜丝之前一直告诉他，团长对她挺好的，不过从这一瞬，侠客大概才有了更具体清晰的感触。只是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而已。
他已经收过报酬了，算不上光明正大。薇娜丝却依旧真心感激他。
“好了……”侠客笑笑，大手覆上薇娜丝触碰他脸颊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对方脑袋，又不太自然地转移开目光，“咳……薇娜丝你要不要试试尺寸合不合身。”
“好～”
侠客看到薇娜丝将内衣从购物袋中取出又整整齐齐放进柜子里，认真挑选出一套后欢天喜地进入浴室换衣服。
因为房间里除了浴室，并没有什么其他更体面的遮挡物。
侠客移开目光坐到床边。
团长之前怀疑过西索能及时从机场跑掉是因为薇娜丝给他传递情报，不过当时薇娜丝正与他在一起，他并未觉察到薇娜丝使用过念力，她的手中也没有任何通讯工具。
用来试探薇娜丝的“西索”尸体出了问题，这件事就没了后续。
但这次出门，他还是叫上了感知力比较强的信长与他一同出发，他与信长并未发现有人跟踪。
……
浴室内，薇娜丝已经重新换好了衣服，在这样的场合，果然还是穿着内衣比较有稍稍一丢安全感。
不过这算是私密事，她总不能真的换好内衣后让侠客看看合不合适。所以最后还是套上了衣服才出来。
“很合身！”薇娜丝对侠客用力点点头。
“那就好。”
话题本该到此结束。
薇娜丝顿了顿，这是一个难得的联系感情的机会。
被锁在这个房间里，除了库洛洛，她很难见到其他人。库洛洛对她的疑心一向很重，甚至都快成为他的一种乐趣。
不能总是只能见到库洛洛。
难道她打听情报跑出去要靠库洛洛吗。
薇娜丝小跑到侠客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手背在身后。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
“接下来，侠客有什么重要安排吗？”
这简直就是在说“快留下来陪我吧。”
“薇娜丝小姐希望我留下？”侠客笑着摸了摸薇娜丝脑袋，这张娃娃脸做出任何表情都显得单纯无害。
“对。”薇娜丝点点头。
侠客又坐回了椅子上，问道：“为什么？”
“我想和侠客多待一会儿。”
“……”侠客挑了挑眉，目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手撑着下巴盯着薇娜丝，“那，待在一起……做什么呢？”
薇娜丝嘴角的笑僵了僵，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些人都没有肾虚的烦恼吗？
这样不行。太肤浅了。
薇娜丝牵着侠客的手坐到床边，侠客呼吸重了一下，然后……薇娜丝弯腰从柜子里摸出什么东西，塞到侠客怀里。
侠客举起来，是一把梳子。
薇娜丝将头发放下，就这样随意盘着腿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侠客之前帮我整理过头发，手艺很好，可以再帮我梳一次头发吗。”
“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薇娜丝身体无聊地左右摇晃着，仰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像个不倒翁。语气算不上悲伤。
“……很无聊。”
薇娜丝的腰塌下去了些。动作也停下。
“所以希望有人能陪陪我。”
……
“砰！”
旅团基地这栋楼的地下室里又被扔进去了新鲜热乎的尸体，飞坦下手重了些，对方没挨住。不过还好，审出来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现在，这栋楼的地下室里除了从刑房里拎出来的尸体，还有一具从机场带回来的“西索”尸体，这具尸体自有它的用处，但还没来得及发挥它的作用，它就已经恢复成了原来死者的样子。
还得多感谢这位“死者”。
它虽然还没来得及从薇娜丝那里套出来什么秘密，但是从其他被刑讯人的身上套出来不少秘密。
当然了，这具尸体要是还活着就更好了。旅团找他很久了。
随意看了眼这具已经快要腐烂的尸体，飞坦捂住鼻子“啧”了一声，十分嫌弃。
不久前，在库洛洛去天空竞技场专门去找西索期间，旅团其他团员陆续赶来这个小镇，没等人来齐，旅团就遭到了一次“抢劫”。
对方确实有手法，隐蔽地盘踞在这个小镇及区域广大的原始森林中，至今旅团也不确定对方究竟被他们杀得还剩多少人。
对方抢劫旅团自然是失败了，反手又被旅团抢了个干净，还从他们的藏品中发现了稀有的被誉为七大美色之一的“液态矿石”。
“仅从外表来看，这是一种外表美丽的金属矿石，触感与普通矿石没什么太大区别。”
库洛洛读到过关于这种矿石的记载，他将这两颗矿石拿在手里把玩，透过阳光，能看到矿石里流动的星光，看到矿石内部的构造。
接着，他的语气顿了顿。以另一种目光审视这两颗矿石。
“但它其实是‘活着’的。”
“它是一种生物。”
其他人立刻对这种美丽没了兴致，不过库洛洛倒是很感兴趣，天天将这两只“虫子”带在身边培养，用念力喂养它，等适应了他的气息，就可以再做处理。
“液态矿石”并不是此次最大的收获。
出于职业素养，在送这群人去死之前，派克检查了他们的记忆，确认是否有“物品遗漏”。却检查到他们同样想对火红眼下手。
与旅团不同的是，旅团只是单纯感兴趣想收集火红眼，而他们是被雇佣的。更离奇的是，送这群人去死之后，派克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提出了关于火红眼的交易。
“一双火红眼，四百亿戒尼。”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声音散漫，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不在乎正与谁对话，也不在乎他们的身份，更不在乎一双火红眼代表一条生命。
只是需要有人拿到这个东西，然后卖给他。
在旁边的玛奇听到了这句话，出于某种直觉，她突然拿过电话，问道。
“流星街的儿童呢？售价如何。”
“这早就过时了，也就那个老家伙还感兴趣……你是流星街的人？”
“不是，只是手里有货。”
“哦。”那边随意敷衍了一声。
顿了几秒，对方又道：“儿童就算了……如果是漂亮女人，倒是可以交易。”
对方还没说完，玛奇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未将最后一句话告诉其他人。唯二听到的派克也没有出声。
玛奇有种直觉，关于流星街儿童贩卖案，这个买家是一条重要线索。
这样一来，旅团众人的感受就复杂多了。
火红眼的事有其他势力参与，当然了，旅团想要火红眼，那就去抢，这只取决于他们自己的意志。而拿到了火红眼后，等到失去兴趣还能以四百亿一双的价格转手卖掉，实在是一笔划算买卖。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会喜欢做别人手里的刀，特别是，他们现在猜测这个最终的执刀人大概率做过流星街儿童贩卖的买卖。
出于某种考虑，旅团的任务分成了两个，一个是继续确认窟卢塔族的位置。火红眼他们不会放弃，不论是收藏价值，或是转手卖掉，亦或是作为鱼钩，都是不错的选择。
而另一个，则是继续从当初抢劫他们的团伙身上挖东西。不仅是关于窟卢塔族的情报，还有关于“买家”的情报。
实在巧合的是，被西索随手杀掉易容成他自己尸体的那个人，正好就是那个抢劫团伙的一个小头目，之前与“买家”有过人口交易的买卖。
可惜知道得太晚，旅团之所以知道这个事，还是因为抓到的人见到了这具已经死亡的尸体才面色失态，被飞坦揪住把柄，拷问出来。
“死得太便宜了。”
飞坦不仅嫌弃，更是遗憾。
不过今天，他以死掉一个情报源为代价，拿到了不少情报。
是的，这栋大楼里除了被囚禁的薇娜丝，还囚禁着“情报源”，只不过他们被关在地下室，飞坦相当小心地为他们保留喘气的机会，不至于消耗太快。毕竟补充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走廊里，飞坦双手插兜，正与库洛洛正有一句没一句交代着审问出的情报。库洛洛低头捂嘴沉思。
忽地，耳边传来一串悦耳轻快的说笑声。听着这音色，还十分熟悉呢。
库洛洛抬头，发现关着薇娜丝的房间门正敞开着。声音就是从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开心成这样。
库洛洛抬脚走向房间，飞坦挑了挑眉，跟上。
这个时候，薇娜丝与侠客已经说起了各自小时候的事。
薇娜丝想聊天，怎么也能勾得对方和她聊起来，她又特别会捧场，给足情绪价值，哪怕是讲起小时候捡垃圾的故事也完全从她脸上看不出鄙夷和敷衍，反倒那里像是一个新的她没见过的世界一样，十分感兴趣。
“哇，纸壳子还能这样用？！……手好巧啊！”
“用鱼骨拼成一把枪？！这是天才才能做出来的事吧！……啊！居然真的能打死人？！”
“……好神奇好神奇！快给我讲讲！你最后一定赢了吧！”
侠客本身也半推半就，就这样，越聊越合拍，两人心照不宣捡不重要的说。
而薇娜丝分享起小时候的故事，情绪氛围活泼，是从未见过的她的另一面。
“……你是不知道那个猪蹄儿多好吃……酱汁浓郁，炖得软烂……嘶——第一次吃的时候，我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食堂天天让我吃生菜，感觉我都要变成生菜了，重在地里第二天就能发芽，哈哈哈……”
库洛洛看到房间里的两人相谈甚欢，侠客靠在椅子上，薇娜丝一手支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眉飞色舞，另一只手或是欢快比划着，或是捂嘴笑，与侠客打闹。
状态轻松，毫不勉强。
她的目光与注意力都在侠客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哇，飞坦以前原来是爆炸头啊，哈哈哈哈。”那岂不就是个小蘑菇。
薇娜丝毫不客气笑出声。
“……”
飞坦没想到，这波是冲他来的。
然而还没等他出声，他旁边的团长先开口了——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整个人还沉浸在愉悦的氛围里，耳边陡然传来库洛洛的声音，薇娜丝脸上笑容一滞，侧头望过来。
第163章 第163章改错字小修行文，不用……
薇娜丝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在和侠客联络感情，但是联络得有点忘我了，哈哈哈，他妈的，联络感情到中途，库洛洛过来了。像鬼一样。
不过还好，没让库洛洛看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薇娜丝的面色只是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复正常。
库洛洛脸上带着淡笑，轻轻瞥了薇娜丝一眼。他旁边是飞坦，两人已经进了门正站在门边。
见薇娜丝的目光望过来，他才抬脚走近两人。
“团长。”侠客转过头，扯开椅子站起身，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语气轻松与两人打招呼，“飞坦也过来了。”
“我不能过来吗？这间房子旅团里谁都能进。”飞坦轻轻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吐槽，“倒是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
“哈哈哈，这件事没关系的吧，我倒觉得那个时候的飞坦很可爱啊。”侠客相当坦诚。
“啧！好恶心的形容。”飞坦语气不满，但能看出来并未生气。
旅团的成员们常年相处，很是了解对方的秉性，特别是常年给团员们顺毛的侠客。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热闹起来，甚至给人一种温馨的错觉。
薇娜丝眨了眨眼睛，站直了身体立在原地，悄咪咪的也没出声。
她不确定侠客是不是故意的，不过她很喜欢这种她插不进去嘴又被遗忘的感觉，希望旅团的这几个人说笑完后将刚刚的一切抛之脑后。
其实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情而已。
直到薇娜丝看到库洛洛随意坐在了她近处的那张椅子上，他的黑色身影一下就占据了她的视线。薇娜丝不自觉站直了身体。
她什么也没有做，也没犯什么错，库洛洛也没对她做什么，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正常与侠客飞坦说着话，人很正常。
然而光是站在他身旁，薇娜丝就感觉视线里的这道黑色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直接压在了她的心脏上，手腕上的锁链好像也变重了，她的心里不自觉发毛。
薇娜丝心里直打鼓，他看出来她在勾引侠客了？
不应该呀。
当事人侠客都没看出来，他还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库洛洛会擅长的领域。
薇娜丝感觉他不太像看出来的样子，但又不知道他在不开心什么。
只是正常和侠客说话而已。
她得做些什么缓和下情况。
薇娜丝正考虑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才更合适，库洛洛突然转头问她。
“有水吗？”
对上对方漆黑的目光，薇娜丝顿了下，连连点头：“有的。”
回答完后，又有点欲言又止，屋子里三个人，但是她只有一个水杯，现在就放在她手边的桌子上……主要是她自己用。
“薇娜丝，帮我倒杯水。”库洛洛语气温和，对她笑笑，甚至还用了“帮”这个词。
薇娜丝心里越来越忐忑，表面上还是一副正常模样。
“好。”
对库洛洛笑了笑，薇娜丝便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去接水。身后是他们随意的交谈声，似乎讲到了什么审讯结果的事。
薇娜丝竖起耳朵，但水已经接满了。
见薇娜丝过来，几人又聊起了不重要的事。主要是侠客和飞坦说话，库洛洛偶尔应声。
薇娜丝没插嘴，静静坐在床边，库洛洛缓缓拿起水杯喝水。
没喝几口，库洛洛状似不经意开口。
“刚刚看你们聊得开心，薇娜丝更喜欢侠客？”
对方漆黑的目光直直望过来。
你怎么直接问出来了啊！
一旁正与飞坦说话的侠客也转过头看向她。屋子里顿时一静。
薇娜丝嗓子差点噎住。
不能回答喜欢，因为这不是库洛洛想要的答案。
不能回答不喜欢，因为这不是侠客想要的答案，好不容易联络的感情说不定得直接清零。时间和机会都很珍贵。
也不能将两人放在同一位置，两人都不想要这个答案，说不定还有挑拨关系的嫌疑，这是最糟糕的的答案。
更不能比较。
倒不是她将自己看得多重，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在旅团里她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东西，只能寄托于……“好感”。
而这个问题不论怎么回答，似乎都会显得她对感情的虚伪与不真诚。这很致命。
虽然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两个她都不喜欢。
……库洛洛他想做什么？
想将她彻底放在孤立无援的位置吗？
不过……有一个答案一定是对的。
薇娜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低下头，表现出一副十分顺从的模样。站在墙边像个被罚站的可怜孩子。
“主人，薇娜丝没有权利回答这个问题。”
库洛洛应该会喜欢这个答案，毕竟他一直都希望她能完全顺从他，所有的一切都听他的话，不应该有任何一丝意外。
“薇娜丝都听主人的。”
卖惨也十分到位，侠客不会怪她的。
薇娜丝自认没什么问题。然而话音刚落，周身的空气似乎变得更沉重。
库洛洛定定看了薇娜丝一眼，薇娜丝忽地心里一突。
她的回答有问题？
看到这样的情况，侠客心里无奈叹口气。没必要这样，他知道她的处境，他不会生气的。
但这种时候，他若是上前帮忙开脱，似乎也已经没有太大益助。团长不会与他计较，但与薇娜丝就说不准了。
薇娜丝还在纠结，结果库洛洛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语气温和。
“薇娜丝，可以帮我再添满水么。”
“好。”薇娜丝伸手去拿水杯，库洛洛也没为难她。
然而他越是这样正常，薇娜丝心里越没底，接水时候拿着杯子的手都在抖。
哪里有问题？她的回答哪里出了问题？
好想直接把水杯扣在那混蛋头上！
她不理解！
“薇娜丝太紧张了。”
从薇娜丝手中接过水的时候，库洛洛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他无奈叹口气，又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别紧张，薇娜丝。”库洛洛对她笑了笑。
“那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小问题。”
薇娜丝目露惊慌，忍不住望向侠客。
接收到薇娜丝的目光，侠客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身旁的飞坦说道。
“团长，喜不喜欢又有什么所谓，她不是属于旅
团所有人的么？”
独占可就犯规了。
第164章 第164章结尾加了好几句话＋改……
飞坦语气理所应当，直接杀死了比赛。
这确实是旅团一开始就定下来的共识。也不能说错。
只是这个回答……
薇娜丝气息轻了几瞬。
都不知道飞坦是在帮她解围，还是在将她往火坑里推。
不过飞坦说完后，就没再继续出声，只是随意在床上找了个位置坐下靠在床头，貌似没有解释的意思。
也许，勉强能看做是解围吧。
虽然对于这个答案的内容她无法苟同。但被抓到的那一刻，她对这群蜘蛛还能有什么期待呢，难道他们还能干出来什么品德高尚的事情吗。
只是她不会傻到总是提醒对方，要在情况变得更糟糕之前尽快离开这里。现在也还没到那一步。
薇娜丝看了库洛洛一眼。
他的问题得到了一个不算回答的正确答案。也许他不再会计较这个问题。
觉察到她的视线，对方漆黑的目光望向她。似乎正在对她进行某种重要的评判比较，最后将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
他在干什么？她漏掉了什么剧情吗？为什么她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飞坦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薇娜丝目光犹疑，又看向飞坦。
可就是这一眼，飞坦却直接盯住她，高高的衣领遮住了他的下巴，却依旧能看见露出的半张脸上微妙的神态。
“对于我的提议，薇娜丝一点都不惊讶呢。”
什么提议？共享她的提议？
他们真的做人的时候她才需要惊讶吧！
“薇娜丝都没有意见，恐怕也不会在意那些无聊的情感纠葛。”飞坦摊摊手，“团长，我们可是强盗。”
我没有啊你不要乱说！我只是没办法和你们产生纠葛！
怎么又冒出来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啊！她纠葛谁了！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有说过吗？！
天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薇娜丝心里莫名感到焦急，但是不知道在焦急什么。无头乱撞。
最后只能求助地看向侠客。
“侠客……”赶紧想办法把这两个活爹带出房间吧。
“……”
库洛洛垂下目光。
忽地，他将手里的水杯放到桌子上，他语气温和，轻声说道。
“人鱼是旅团的共同财产，属于旅团每个人，这是所有人从一开始就确认的共识，自然不会轻易改变。”
薇娜丝属于旅团，不会属于旅团的某一个人。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会允许薇娜丝离开他。
这是最合适的方案。为了旅团的和谐。
侠客也不会对这个方案有异议。
他有他的私心，每个人都有私心，而这个方案，慷慨地可以满足所有人的私心。
随着库洛洛这句话，紧绷的空气氛围顿时一松，时间好像又重新流动起来。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薇娜丝茫然地站在原地。
好像很多东西变了，又好像很多东西没有变。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不知缘由，捉摸不透，心中不由浮上一丝无力感。
“薇娜丝，在想什么呢？”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让她回神，库洛洛轻笑一声，说着，单手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喝点水吧。”
他正随意靠在椅子上。甚至给人一种柔和无害的错觉。
看着面前的水杯，里面只剩一半的水，刚刚库洛洛喝过了，接过水杯的时候杯沿还有他手心的余温。
薇娜丝抿了抿变得干燥的嘴唇，又看了眼库洛洛，垂下眸子喝了一口水。
飞坦目光闪了闪，侠客心里叹了口气。
三人仿佛达成了什么共识，很快，房间里又传来轻松的交谈声。
只是这次，薇娜丝却并不像之前那样轻松，她总感觉自己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在原地沉默着站了会，便拿着水杯去接水。
然而新接的一杯水还没喝到嘴里，飞坦却说他也要喝水。
薇娜丝犹豫了下：“这里只有一个水杯。”
“那就把你手里那个给我。”
“可是这个杯子我刚刚用过了。”
飞坦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团长刚刚也用这个水杯喝了水，只是今天我正好也渴了。”
薇娜丝沉默了下，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吐槽。
“你要是喜欢你的团长，还想要亲密接触，不用编造这样理由的。他用过的东西有那么多，贴身衣物，穿过的衬衫，沐浴露，看过的书……干嘛执着这一个。”
“哦对，这里桌子抽屉里正好还有他看过的书，柜子里也有他穿过的衣服。”
“……咳咳咳！”库洛洛猛地呛住，捂住嘴一直咳嗽。
飞坦更是脸色难看，都快要跳起来有一米八。
“哈？！你什么意思。”
眼看飞坦就要发作，侠客立刻拦住了他：“冷静冷静，薇娜丝应该是在开玩笑。”
薇娜丝心情好了些，不过她并不想真的惹飞坦生气，于是又像个翻盖手机一样疯狂弯腰道歉。
“抱歉抱歉，是我说得太具体了吗，还是我猜错了？实在不好意思，飞坦你不要生气。都怪我太笨了。”
飞坦脸色被憋得更难看了。
侠客无奈地看了薇娜丝一眼。薇娜丝悄悄对他做了个鬼脸。
是的，她就是在故意恶心人。
虽然不知道库洛洛说出那句话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但是结果已经出来了。
比她预想得要早得多。她要被分享了。
不可以，这种事情不可以。
旅团的人没有下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不能坐以待毙。起码不能3p，她会努力恶心每一个想要3p的人，敢一起上我，我会造谣你们是男同！！！
今天这话能恶心这两人一阵子了。
当然了，她还可以说出更恶心人的话，还可以选择用库洛洛教她的话，这绝对是高附魔级别。对库洛洛更是能造成百分百暴击。
但遗憾的是，她总不能一直造谣，她还想保住舌头。
想到这里，薇娜丝又感激地看了一眼侠客。侠客，相对值得信任，她今天的感情联络很有必要。
此时侠客正努力带着飞坦离开这个房间。
侠客更了解旅团的同伴，从飞坦的第一句话起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现在情况又被薇娜丝带到了乱七八糟的地方，飞坦又恶心又气，当然不能让他继续待在这里。
至于团长……团长的承受力应该值得信任。
在离开前，侠客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他是想看团长的情况，结果一转头对上薇娜丝对方直接给他飞了个飞吻。侠客立马转过头。
胆子太大了，团长还在房间里。
但是他的心却砰砰跳。
“啧。”飞坦无语了，强行停住脚步，但脸色依旧难看，“行了行了，别太过分，你就这么……这么为她着想吗。你真是……！”
说着，飞坦的语气中带着憋闷和不服气。到底还是没说出难听的话。
侠客松开飞坦，又往身后那道已经关上的门看了一眼。
侠客笑了笑，说道：“如果一开始是我先找到薇娜丝，我永远不会让你们见到她。”
飞坦愣了下。
“但实际上，是团长先找到了薇娜丝。”侠客的脸上并没有埋怨和郁色，眼神清澈明朗，认真望着飞坦，“我喜欢薇娜丝，我也将团长和飞坦看作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存在。所以我并不是飞坦所想的那样的人。”
“团长大概也是这么考虑的吧。”
“……说得好像只有我像个从中作恶的坏人一样。”飞坦翻了个白眼，“因为一己私欲破坏了你们的感情真是不好意思。”
侠客耸了耸肩：“旅团里难道还有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就不怕她骗你吗？”
“从薇娜丝的角度来讲，她就算是骗我，我也完全理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不过我也
会好好防备的。”
“……你看得真开。”
不过哪怕侠客已经这样说过，飞坦也并不准备退出，一己私欲也是欲。
两人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在走廊里。
另一边。
薇娜丝对侠客飞吻后，一转头，就猛地对上了库洛洛的目光。
他哪里还是那副弯腰咳嗽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恢复了正常。正望着她。
他的目光不像之前那样压制着她，似乎只是简单观察。这也是她没有感知到危险的原因。
薇娜丝目光顿了顿，将被抓包的尴尬压下，但谨慎地并未立刻走向他。
“主人你好点了吗。”
库洛洛竟然也没说什么，好像没看到刚刚的场面，点了点头。
“好多了。”
他温和的语气包容宽广，听起来毫无私心。
“能见到薇娜丝与他们好好相处的样子，这很好。”
什……么？
第165章 第165章“我是说……薇娜……
“我是说……薇娜丝很好。”库洛洛笑了笑，上扬的嘴角放松而自然，看上去他的心情很不错，“会让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
没有任何讽意和奇怪意味。
见到薇娜丝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库洛洛也只是无奈调侃一句要一晚上都站在那里不动吗云云。
没有威胁，没有恐吓。仿佛之前会让那条巨大骨鱼吃掉她双脚四肢的是另外一个人，与他完全无关。
库洛洛有时候也会对她笑，或者说出语气温和的话。
比如她想要拒绝他的某个无下限要求的时候，库洛洛就会露出这副模样。
脸上是笑的，但笑是浸在冰水里的，嘴上轻声说着简单命令语句，眼睛紧紧盯住她，她像被野狼叼在嘴里的猎物，牙尖就抵在她的喉咙上。
这样的笑容是他恐吓她的武器。
不过那种笑与当前又有所区别。
薇娜丝一时间失去了判断，这使得她没有及时作出反应，没有回应库洛洛的话，也没有向他走去。然而库洛洛还是那副和气的样子，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让他满意得不得了的举动，他甚至主动走过来。
她也许应该因为这种怪异的友好而感到恐惧往后退。
薇娜丝对危险气氛的觉察很敏锐，就像是夜间小心出行的小动物会警觉于捕食者的猎捕视线那样。
然而实际上，薇娜丝并没有后退。直觉告诉她对方并不危险。
“刚夸完你就这样子吗，起码，你应该真的听到我的话了吧。还是说，是故意的么。”
库洛洛微微弯腰，一张脸凑近她，只是简单的观察。依旧没有生气的意思。
“怎么会，我不是故意的。”薇娜丝连忙摆手，金属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这种气氛很怪，她很不适应，薇娜丝甚至想屏住呼吸，他离她有点近。
如果真的有某一刻与现在的库洛洛相似，大概会是她向他倾诉梦境后他说她想家了的时候。她会将其当做虚假的幻觉。
就像是光与暗被剥离开。冰雪陡然消散露出春绿。
库洛洛挑了挑眉：“好吧，我相信你。”
他直起腰，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远。
“见鬼了吗？一副呆呆的样子。”脑袋被敲了敲，库洛洛没用力气。
她的手腕被对方握住，带着她往前走。以前的库洛洛只会扯住她手上的锁链。
嘶——是真的见鬼了……！
如同迷失在繁复洞穴里的蚂蚁，薇娜丝脸上的疑惑与迷茫显而易见。
自从被旅团重新抓到后，库洛洛对她的态度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在他的眼里，她就是明确的被压迫对象，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她只能接受不能拒绝，也被剥夺了所有反抗的权利。
成为他的“乖孩子”。
成为他的乖孩子会有奖励，库洛洛嘴上是这么说的。
但哪怕他能与她好好说话都是奢侈，这只是他的手段，她也不会真的以为对方会奖励她什么东西。
库洛洛仿佛会读心似的，薇娜丝刚想到这一点，他就问出了这句话。
“好孩子会有奖励，薇娜丝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他在钓鱼？
从茫然的情绪中渐渐归回，薇娜丝立刻猜想这种可能性。
他又在出题，一旦她提出不合适的要求，他就会质疑她，反问她，揪住她的错处不放，威胁她，恐吓她，正好是晚上了，他又想对她做过分的毫无下限的事。
奖励是不可能奖励的，这一定是他的借口！
薇娜丝眯了眯眼睛，正要答题。
“薇娜丝，可别说什么都听我的之类的话。”库洛洛又猜到了她的回答，还叹了口气，“我说过，好孩子应该被奖励。”
薇娜丝：“……”
库洛洛没有让她做床边，让她坐在了椅子上。看到薇娜丝挺直的脊背，连倚靠都没敢挨上，库洛洛轻笑一声，伸手一按将她按了下去。
一起被按下去的好像还有薇娜丝的心，平稳着陆。
“薇娜丝，今天晚上你都不准备说话了吗？”
薇娜丝侧过头看了库洛洛一眼。
库洛洛的脸特别具有迷惑性，同样的一张脸可以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个人印象，极其极端。
此时他的面容表情纯良无害，甚至目光中还带着鼓励。
试试也没关系的吧，反正要找她错处，他怎么都能找到。
库洛洛见到薇娜丝小心翼翼观察他神色后，才大起胆子道。
“可以解下我手上的锁链吗…？”薇娜丝轻轻斜挑开手腕上的镣铐，露出被皮肤摩擦发红的痕迹，“手腕被磨得有些疼。”
虽然念能力道具很好用，锁链的另一端也并非系在房间某处，只是留了一截在镣铐上，但她看不见摸不着的锁链另一半依旧会随着她的行动绷直或垂落，依然有重量，会摩擦她的皮肤。
库洛洛目光闪了闪，很快就同意了；“当然可以。”
他话音未落，薇娜丝就感觉到手腕一轻。
居然真的同意了？！薇娜丝不可置信。
看着薇娜丝空荡荡的手腕，库洛洛舌尖抵住上颚，这是某种轻微压制与忍耐的动作。
“谢谢！”仿佛一同与锁链卸掉的，还有薇娜丝的沉重心思，声音听起来都轻快了些，不过还是实在没忍住发问，“不过为什么……？”
要是能问出来，是不是脚上的锁链也能很容易去掉。
她的状态刚刚状态放松了很多，眼睛里多了很多光彩。
“我说过这是奖励，你与我的团员们相处得很好，这很好。”库洛洛摸了摸薇娜丝脑袋。
匪夷所思。
她明明刚刚还当面造谣他了。
薇娜丝一副不信的样子，但库洛洛也没解释，他随意坐在床上靠在墙边看着薇娜丝揉手腕，莹白的肌肤上有两道艳色刺目的红。
他突然道。
“刚刚你与侠客聊天，我才发现对薇娜丝的了解很少。”
“薇娜丝……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
薇娜丝动作滞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就只是聊天吗？
事实证明，确实就只是单纯聊天。甚至还不是盖被子聊天。
库洛洛突然这么一副文雅又有风度的正常人模样，她真的好不习惯。
不过库洛洛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就像是当初听薇娜丝讲述自己的梦境一样。
关她的于过去，有的东西不能说，有的东西倒无所谓。薇娜丝零零散散讲了一些。
不是和侠客相处时候的那种氛围。却静悄悄得很温柔。
库洛洛常常看书，阅览书籍的习惯就像是将人的骨头放进文字里，让文明与文化柔和地打磨，这遮去了他骨子里的外显的野蛮本性，最后被藏进体面的皮囊下。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毫无破绽绅士又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虽说他选择的书籍类型大都是历史典籍类，或是哲学类，不过偶尔还是会找出几本故事类文学小说翻看解闷，类型驳杂。
当然也包括悱恻动人的爱情故事。
文学是优雅的，充满想象力的，他的骨头在浪漫的文学里浸泡过。只是很少会露出这一面，大概在合适的时机里，才会从骨头缝里淌出来一点。
库洛洛安静地听薇娜丝讲述，她讲了什么好像又不那么重要，他很少会与她有这样和平的时刻。就像他也不会想到薇娜丝可以和侠客相谈甚欢。
他很少这样认真观察她。
薇娜丝的眼睛是蓝色的，其实里面还带有轻微的不明显的金色，睫毛很长，也并非浓烈的墨色，是深蓝色，他的收藏品里有一支权杖，上面镶嵌着许多蓝宝石，宝石颜色与她的眼睛睫毛很像。
她的头发浓密漂亮，纤软却有光泽，发尾微卷，有一部分垂落在莹白的肌肤上，还有一部分从落入她的领口，她穿着他穿过的衣服，衣服上混杂着他的气味，然后染在她的皮肤上，染满她全身。
她只穿着他的内衬。
头发落入领口，隔绝了他的视线，但她的躯体与沾染他气息的衣物毫无保留完全接触，黑色布料包裹住她的胸口……？库洛洛目光眯了眯。
“……”库洛洛的骨头从那种氛围里立刻被捞出来，薇娜丝的声音变得清晰。
他紧了紧嗓子。又是那种感觉。
柔软的心脏里好像埋了一块尖锐发硬的石头，越发让人难以忽视。
薇娜丝听到库洛洛问起这件事。
“这个呀……？”薇娜丝此时已经放松了很多，她向来适应力强。
也自认找到了正确的相处模式，她认为关于这件事实话实话应该问题不大。
侠客是库洛洛的团员，和西索不一样，西索在她房间里，她得想办法藏起来他，但侠客就不用。
就像库洛洛说的，她与他的团员们相处和谐，这是他乐于见到的事。甚至愿意为此解开她手腕的锁链。
“是侠客今天帮忙买的。”薇娜丝笑了笑，大概是因为谈论的衣物内容比较私密，脸上的笑有些羞涩。
“与旅团的人认真接触起来其实还挺好的，就比如侠客就真的很好相处，人很可靠，对我也很好，像哥哥一样，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男人强多了。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他！”
薇娜丝用她认为库洛洛可接受的方式去说侠客给自己那个内衣这件事，并表达她的友好和感激。为了防止库洛洛抓住话柄，她也没提是自己主动提出让侠客帮忙，也没提侠客买东西得专门离开这里去镇子里一趟。
库洛洛也许会想到这点，这是她控制不了的，她只能不提。
“原来是这样。”库洛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生气。
而既然已经说了这件事，那她再多说些也无妨，趁着库洛洛现在脾气好。于是薇娜丝干脆起身拉着库洛洛来到柜子旁，将侠客买来的东西指给他看。
从外包装上能看到是粉色。爱情通常用这种颜色形容。
“……”库洛洛面色不变，目光落在柜子里的东西上，点了点头，“这很好。”
库洛洛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温和，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恢复了理智，还是刻意如此，或是有其他目的。但他早已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薇娜丝属于旅团。
“就像主人说得那样，友好相处，侠客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也会尽力的。”薇娜丝神采奕奕望过来，她脸上的笑都精神了很多，完全不像是面对他的时候那样沉默。
“我大概能理解主人今天心情为什么这么好了！”
说到这里，薇娜丝心思活泛起来，见库洛洛并没有计较的意思，便提出想与侠客有更多的接触机会。只有和侠客接触，也许才能打探到更多消息。库洛洛就不行了。
“明天侠客会过来吗？今天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他，明天他能待久一点吗？”但毕竟还是要照顾库洛洛的面子，薇娜丝向他提出请求，征求意见。
这是一种将库洛洛放在主要位置的体现。
薇娜丝望过来的目光满是期待。关于侠客，她有很多话要讲，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薇娜丝渐渐“相信”了他，既然如此，就像他自己说的，她是个乖孩子，他明白自己关于她的决定会让她有所牺牲，所以她可以得到些什么，哪怕再多一个小请求也没关系。
因此她的要求是完全合理的。
库洛洛声音淡淡的。“怎么感谢，用身体吗？”
“什么？”薇娜丝笑容僵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事。”库洛洛转过头笑了笑，仿佛刚刚只是错觉。
他看了一眼时间，指针正指向晚上九点半。不算是特别晚。
“时间不早了，薇娜丝早点休息吧，”库洛洛拍了拍薇娜丝肩膀，也没顾及薇娜丝的反应，脚步一转，是往门口的方向而去。
看样子今天晚上不打算留在这里。
走廊里传来沉闷的关门声。
库洛洛在门前站了会。
……
若是关于一件事，旅团成员们没能达成统一意见，按照惯例往往会采取掷硬币的方式做出最终决定。也许他应该掷硬币决定，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性会成功。
他应该找到一种念能力，将他的想法写进她的脑袋里，将任何不可能的事都变成可能。
……
库洛洛双手插兜缓缓行走在黑暗中，心脏里的那块石头拧住了他的血肉，不禁捏紧了拳头。
房间内。
薇娜丝站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库洛洛最后好像生气了。这太怪异了。倒不如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怪异。
但库洛洛已经离开了，这个人真的很难捉摸，有病一样。薇娜丝看了眼时间，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没有变态打扰的夜晚，要好好享受睡眠，这样才能打起精神面对明天。
很快洗完澡，薇娜丝抱着被子闭上眼。
手腕也没了束缚，睡觉的时候都方便了很多，薇娜丝十分满意，很快陷入黑甜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
深沉的夜里，突然，一双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巴。
第166章 第166章薇娜丝睡……
薇娜丝睡着的时候并非安稳平躺的模样。
她喜欢侧躺着，弓着腰，因为房间里只有她一人，便将空调开得很足，但这样盖着被子一段时间就容易感到热。
最开始是双臂伸出来，然后又一脚踹开被子。但身上总得盖着点东西，起码要把肚脐眼盖住防止着凉，这是刻进DNA的习惯，所以最后总会下意识伸手摸索到被子再一把扯到身上。
尽管如此，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匀，胸口轻轻起伏着，脸上沾着颊边的头发，不安分
，但自在。特别是没有双手的束缚后。
薇娜丝翻了个身，毫无知觉房间里她的身后正站着一个黑影。
库洛洛在房间站了很久。
整个人站在黑暗中，面容五官模糊不清，只是黑色一片。
薇娜丝已经是他的藏品，她就在他眼前。
她是他的乖孩子，她听他的话，不论是否出自真心，她不会再反抗他，她对她完全顺从。
他已经拥有了她。
但这种拥有就像到处都存在的空气一般，稀薄，虚无，毫无实感。
欲壑难填。
不够。
填不满。
完全填不满。
梦中突兀的窒息感，薇娜丝猛地睁开眼，一只手正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唔唔！”
未知令人恐惧，薇娜丝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但对方的危险气息是如此浓烈，完完全全冲着她来。
“唔唔唔……！”
薇娜丝用了死力气抓挠在对方手臂的皮肤上。
对方依旧纹丝不动，也不出声。
可惜她手边没什么用来攻击的武器，薇娜丝心里甚至为今天去掉的手腕锁链而感到遗憾。
如果运用得当，她可以想办法用锁链绞住对方的脖子。
薇娜丝又松开手朝后乱抓，挥舞她的指甲，说不定能抓到他眼睛呢！
结果被身后的人直接控制了双手。
向后旋钮着反向一拉，她的手臂被扯得发痛。
混蛋！！
薇娜丝的反抗对库洛洛来说不值一提，手臂上的痛觉也算不了什么。她依旧在挣扎，想要挣脱出他的控制。
就像现在他已经意识到难以控制的事态一样。
见薇娜丝张嘴要咬他，库洛洛松开手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在枕头上。
被糊了一脸依旧被失声的薇娜丝：草！！
但她现在两眼一抹黑，甚至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到底是哪个混蛋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来这套！有本事开麦！！
薇娜丝一脚踹过去，结果床边突然塌陷对方直接上来了，紧接着，一双坚硬的膝盖抵跪在她的后腰和大腿上。
对方的体重完全压在了她身上。
她完全不能动弹了！！
“唔唔唔！”
混蛋这是在上刑吗！她是罪犯吗？！
有本事开麦！
哪怕不能动弹，薇娜丝依旧剧烈挣扎。但哪怕是可挣扎的幅度，都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的镇压过程似乎令他找回了些掌控感，失控消退了些。
库洛洛收紧了力道。
床单因为薇娜丝的挣扎已经变得凌乱不堪，被子也被踢到一边，完全无法遮盖住她的身体。
她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穿着粉色内衣，哪怕房间里没有开灯，依旧可以确认颜色。
只有粉色。
尖锐的石头又堵在他的心脏里。
库洛洛重重喘了一口气。
他应该有策略。
但人就在他面前。
他已经做出承诺。
……难道要让他像下等的狗一样去抢食么？
掌控权完全在他手里，薇娜丝不能拒绝他对她做任何事，但他清晰地看到了这种上下位的颠倒……抢掠，占有！他只能是入侵的那一方！
库洛洛眼中的浓黑都快凝成实体，窗外的月色照不进来，笼罩住他周身的黑暗带着重量往下坠。
不论在任何方面，他都是上位！
猛地掰过薇娜丝身体，库洛洛直接压下。
熟悉的气味袭来，薇娜丝立刻意识到这是库洛洛。下一秒，这道黑影完全封锁了她的视线。
危险！
房间里水杯与桌面发生轻微碰撞，空气在膨胀，又好像被压缩到极致快要爆炸。
薇娜丝快要喘不过气，疯狂反抗。
“放开我！……唔！”
她的嘴又被堵上，她的呼吸，她的空气，完全被剥夺，他在报复她一样，口腔里传来血腥味，她怀疑她正在字面意义上被食用吃掉。
施展不开的四肢，薇娜丝感觉自己像被锁在狭小的柜子里，跟这空气一般被极限压缩。
她的反抗很轻易就被压制。
对方的力量完全碾压她，从头到尾她甚至没有出声的机会。
库洛洛动作粗暴蛮横到不可理喻，极力否认这种苍白的行为。不愿去想，也不会承认，他早已意识到的事实。
很多事情的结果早已注定。侠客看到的是假象，他看见了真相。
真相是，薇娜丝不可能对旅团的任何人产生“爱”这种情感。
可哪怕如此……
炙热的手掌紧紧攀附在薇娜丝略显冰凉的皮肤上，身下的躯体在颤抖低泣，这种极致的拥有令人消去蠢蠢欲动的失控和不安。
库洛洛的眸子平静下来，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与理智。
他依旧在上位。
库洛洛摆正薇娜丝的脸，黑暗中，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镇静，低沉。
“……”库洛洛嘴唇动了动，命令她。
黑暗抵近薇娜丝。
她被淹没进黑色的巨大绝望沼泽，无边无际，无处可逃。
反反复复。
不知疲倦，粗暴失控。
薇娜丝嗓子都说哑了，依旧不能停下。她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也没了哭泣的力气，更无从躲避。
薇娜丝一遍遍重复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完完全全将她占有。
……
太阳升起，今天是个好天气。
薇娜丝侧躺在床上，被子没盖住的裸露皮肤上青紫一片，嘴角也带着伤口。静静望着窗外的世界。
房间里昨晚混乱的一切已经恢复归位，窗户被打开，新鲜的冷空气飘进来，与沉闷发热的空气交换。
没想到竟然还能活到看到今天的太阳。
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薇娜丝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她待不下去了。
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被旅团抓到没几天，她已经无法忍受。
库洛洛的发病程度完全是指数级的，他根本……他的皮囊他的血他的骨头都是黑的！
而且，有一种恐怖的可能性……
她完全不会去猜测也不想承认的可能性……
薇娜丝不敢想要是继续待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事。
她必须尽快离开，哪怕是没有拿到那个矿石，哪怕是再次落到西索手里……也必须要想办法离开！
薇娜丝正这么想着，准备联系西索。忽地，房间内被从外面打开。
熟悉的脚步声，平缓，稳重。
薇娜丝动也没动，就这样侧着身子躺在床上。
直到库洛洛扯过椅子坐在她前方，挡住了她的阳光，挡住了视线里的窗户。她只能看着他。
薇娜丝目光在他的蓝色耳坠上顿了顿。
他带过来了一些药，主要用于止痛化瘀，还有外敷的伤药。将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又递给她装着温水的水杯。
库洛洛对她笑了笑，命令她吃药。
薇娜丝沉默着接过水杯，将药喝下。
至于身上的外伤，见库洛洛作势起身要亲自上手，薇娜丝立刻拉紧了被子将头埋进被子里，做出一副害怕颤抖的样子，表示拒绝。
这是合情理的表现，她也确实有些担心库洛洛看到什么不顺心的东西再犯病。
见薇娜丝缩在被子里，也不敢看他，像是一只可怜发抖的白色羊羔，库洛洛轻笑一声倒也没勉强，又坐回椅子上。
他心里毫无负担，恶人怎么会有伤害到别人的负担。
库洛洛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薇娜丝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缺氧，她的脸颊泛着粉。
伸出手，他冰冷的手背挨在她脸上。薇娜丝身体一颤。
“今天要见侠客吗？薇娜丝。”
“……”
薇娜丝眼中泛起浅浅一层湿润，摇了摇头。
“我又没胁迫你，怎么哭了。”库洛洛失笑，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见到主人太开心了……”
库洛洛唇角带笑，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青紫的肩膀：“就这么想念我吗 。”
他的黑色眼睛盯着她。
薇娜丝垂下眸子，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库洛洛的手指。
“因为爱主人。”
库洛洛满意地笑出声，亲吻她的嘴角。离开的时候还摸了摸她脑袋，让她好好养病。
薇娜丝已经不想说话了。
什么狗屁的消息她也不想再打探了，这实在太吓人了。
库洛洛疯了。他有病！他被狗咬了！
简单的身体关系等腻了自然就没了纠缠，或是发现了新的感兴趣的藏品说不定就会将她抛之脑后。然后她就会惊喜地发现生活中突然退出一位重量级变态神经病。
现在呢，现在这种情况她身上好像总被捆着一根线，只要她还活着就摆脱不了。
侠客今天来不来已经无所谓了，她也不敢再招惹这群人了，她什么都不想关心了，她想离开。再待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再待下去，她一辈子也别想离开了。
她真的选择了一个特别狗屎的策略，现在还得拿着剧本继续演下去……不然会更惨。
草！
薇娜丝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才找西索问起什么时候行动，她已经没办法打听出特别有价值的东西了，库洛洛浑身都是敏感点，碰到哪个遭殃的都是她。
他不能再加重病情了。
他完全没有因为爱而产生珍爱的心思，他比以前更混蛋了，那根本束缚不了他也保护不了她，那只让他的恶欲变得更加庞大，更肆无忌惮，更百无禁忌。
头一次，薇娜丝对这种情感而感到恐惧，这明明是她以前可以用来拿捏对方的手段。
他根本不吃这一套，她会越来越惨。
她拿不到任何主动权，库洛洛也不会让她拿到。
很快，薇娜丝从西索那里得到了准确的回应，今天傍晚会有行动。
既然难以再打听出旅团的情报分析进度，那么最好就尽快行动。
“我很想念亲爱的薇娜丝。晚上见～”
薇娜丝身体不自觉僵直了一下，痛苦闭眼。
不要提这个字。
她被逼着说了一晚上。
不过这总是个好消息，顺利的话，她晚上就能离开旅团。
薇娜丝起身，掀开被子往身体上涂药，又穿好衣服，将藏在床底下的皮带也扣在腰上。安静地等待下午来临。
不知道库洛洛给侠客说了什么，侠客今天一直都没过来，中途库洛洛又来了一趟，在房间里看了会儿书，薇娜丝就坐在他腿上。
双手搂住他的腰，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库洛洛耳朵上的蓝色一直在她眼前晃啊晃。
“薇娜丝似乎一直都对这两颗矿石很感兴趣。”
他貌似只是随意说了一句话，书籍翻页的声音响起，甚至没有移开目光。
他竟然知道？！
薇娜丝咽了一口口水，告诉自己这只是他的恐吓策略。让她紧张。
“因为看起来很美丽，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夺目的存在。”
“是么。”库洛洛莞尔一笑，“当初第一次见到薇娜丝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
……这让她怎么回答。
“可惜薇娜丝不是石头，不能仅仅经过简单的打磨切割镶嵌处理就可以一直带在身上，成为完全从属的所有品。”
说着，库洛洛皱着眉头无奈叹口气，合上手里的书，像个为学分烦恼的年轻学生。
“真是遗憾。”
他一点也不觉得他的形容有多恐怖。
“……”
库洛洛目光望过来，伸手摩挲着薇娜丝的耳垂。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对蓝宝石耳坠，戴在了薇娜丝耳朵上。
这是他从那根权杖上取下来的宝石。
“很漂亮，就像蓝宝石一样美丽。”库洛洛摆正她的脸，只是简单的饰品点缀，薇娜丝就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变得更漂亮了。
他目露欣赏，“薇娜丝一直戴着吧。”
他离开后，薇娜丝摸着耳朵上的耳坠，手指发抖，在确认这并非什么念能力道具只是普通饰品后，才松了一口气。
薇娜丝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她需要再等四个小时。
然而时间还不过一小时，楼下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差点震聋她耳朵，紧接着，她所在的房间开始剧烈震动。
这栋楼就快要倒塌！
觉察到脚上的锁链已经消失，薇娜丝连忙跑到窗边准备往下跳。
是西索行动了吗？这怎么和约定的时间不一样？！
听到薇娜丝的发问，镇子里正在和酷拉皮卡格林商量计划的西索一愣。
“？不是我哦。”
她的脑中传来西索的声音。
第167章 第167章？不是西索？…… ？
不是西索？
那是谁。
薇娜丝脑袋里这么想着，但是动作利索，爬上窗户后就往下跳。
她可不想因为动作慢了就被压在快要倒塌的房子下面，好不容易保全下来的身体，不能因为这样的事受伤，或是变得残缺，如果伤了腿，她更无法接受。
薇娜丝住在二楼，高度不高，下面是一片草地灌木丛。这里的气温比天空竞技场要高些，也许是因为特殊的品种，草木也生长得茂盛高大。
她跳下来后整个人的身影就立刻被高高的草木丛遮住。
“轰隆——！”
一声巨响，她身后房子已经倒塌，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薇娜丝又往远处跑了一段路。原来不止她住的那栋房子倒塌了，与房子紧挨着的其他楼体也随即崩塌一并变成了废墟。
薇娜丝脚步不停，钻进草木丛的深处继续前行。
烟尘扬起，巨大的废墟场地和高高的草木丛是最大的障眼法。
不知不觉她已经跑了很远的距离，远处偶有人声。
还没有人找到她。也许被缠住了无暇顾及她。
薇娜丝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
旅团人很多，但不代表他们所有人每天都在。比如侠客今天就大概率不在。
有可能今天留守旅团的人很少。人少到，库洛洛为了保证她的安全，甚至需要先去掉她脚腕的锁链让她自救。
薇娜丝动作顿了下，刻意控制呼吸变得轻盈。
要跑吗？
要趁这个机会跑掉吗？
西索还没到，如果她现在能成功跑掉，会是最好的结果。这里到处都是密林，很好隐藏踪迹……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在她脑中闪回……
这可能是极为难得的意外机会。
有时候……困境的突破口就来自于这些突发事件
心里还在犹豫，但薇娜丝诚实的身体已经做出选择，为了不被注意到，她的动作幅度小了很多，灵活穿梭过比她人高的灌丛。
西索告诉过她的具体位置，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大河，他不小心抱怨过这条碍事的河。
以防万一，薇娜丝扔掉一只耳坠，然后简单判断方向后低着头往那条河跑去。
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头脚感觉被颠倒着悬挂起来，这种未确定结果的逃亡让她的心正被捧在颤抖的手上，过于紧张一用力，就会被抓得生疼。
她的心好像又升到了空中，一直膨胀着。视觉画面疯狂跳动着，像一台老旧电视机，有可能会突然失去画面。
忽地，她的脑中出现一个声音。
“薇娜丝，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是命运卡牌。
尽管一切还未发生，却好像结局的钟声已经敲响。
薇娜丝猛地停住脚步，往远处看了一眼，只要给她几分钟，说不定她就可以……
“薇娜丝，往回走。”命运卡牌再次出声。
薇娜丝咬紧了嘴唇。
这样的场面比单纯决定逃离的情况更痛苦。
薇娜丝刚转过头往前走不过几秒。
——！
忽地。
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瞧瞧，原来是想逃跑的薇娜丝被我发现了。”她的肩膀被伞尖抵住。
所有的画面都停止，胸口的心脏被抓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她掉了下来。
“薇
娜丝，你应该相信我的。“命运卡牌道。
可恶……
薇娜丝捏紧了拳头，不甘心咬了咬嘴唇，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逃跑？”薇娜丝的表情好似经提醒才反应过来，面色突然变得苍白，努力辩解，“我没有逃跑。”
她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库洛洛送我的耳坠不见了，我在找它。”
说着，摸了摸空荡的左耳，整个人焦急起来，声音沙哑。
“不到一天就被我弄丢了，说不定他会生气。”
飞坦的目光落在那只空荡的耳朵上，嗤笑一声：“所以就一直找到了这里吗，在距离基地快超过一公里的位置。”
竟然已经跑那么远了吗？
可惜这样的距离还是不够远，他们能够轻易找到她。
“所以你是将我当做傻子么。”说着，飞坦手中用力，将伞尖往前抵了抵，对方口中传来痛苦的闷哼。
“我没有这个意思。”薇娜丝连连摇头。
“我不知道我现在已经离基地这么远了……”薇娜丝捂住被伞尖抵住的肩膀往后退，声音越说越小，夹杂着细小的恐慌，“……我一直以为我在附近。”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薇娜丝丧气地低下头。
“我们现在回去吧。”
“不找耳环了？”飞坦的声音带着讽意。
薇娜丝装作没看到他这副样子，摇了摇头：“不找了……还是不要耽误你们时间了。”
“无非，就是再受点苦。”薇娜丝站在那里，她的声音沙哑而滞涩，周身散发着巨大的孤独感，“总会习惯的。”
她偏过头，日光下，她的眼睛里像蒙上了一片晶莹剔透的玻璃，快速眨了眨眼睛，努力控制着不让那块玻璃破碎。
薇娜丝喃喃道。
“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就这样吧。”
薇娜丝这副样子让飞坦无端烦躁，拧着眉，伞尖用力戳了戳她肩膀。
“旅团待你很差么，不许哭。”
当初她和他被关到笼子里都没哭，昨天还当他的面恶心他，现在有什么好哭的。
对于薇娜丝，旅团已经足够宽容仁慈，换做任何一个人，在第二次抓到她的时候早就死得连全尸都不会剩。
但她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甚至又意图逃跑。尽管她最后回头了。
她有什么立场哭。
想到这里，胸中的躁意更是难以控制。
刚刚基地发生了一些混乱，平时帮他们采购日用品的念能力傀儡竟然被别人反向控制住，还在送来的东西里装了炸弹，还好他们反应快，基地留守的人也不多，所以才没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
事发突然，为了活捉住那个找死的混蛋费了些时间，也就几分钟时间没顾上她，结果她胆子还真大。
若是反应再慢个一两分钟，若是有人接应，她怕是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飞坦语气森然威胁薇娜丝。
“你跑不掉的，那个叛徒迟早会死在我们手里，如果还想着趁机等他来接应你，倒不如好好想想你是要留手还是留脚。”
结果他刚说完，就看到薇娜丝眼泪要掉不掉戚戚然盯着他，也没反驳他的话。
飞坦心里舒服了些，满意收回伞。
“呵，现在才知道怕……”
“所以真的不能想办法帮忙找一下耳坠吗，我想了想，还是不想吃这个苦。”薇娜丝走近他，双手放在胸前，面色期待，可怜巴巴望着他。
她太好看了。
“耳坠它自己掉的，怎么能怪在我身上。”
被打断说话的飞坦：“……”
“要是不想吃苦，就最好听话点。”飞坦顿了下，转过身往前走，并警告她。
薇娜丝跟了上去：“我一直很听库洛洛的话。”
“呵。”
薇娜丝立马明白了，点点头：“我也听飞坦的话。”
听到此，飞坦停下脚步，斜了她一眼，语气意味不明。
“有多听话。”
薇娜丝认真盯着他，认真承诺：“如果你喜欢库洛洛的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偷过来。”
“……你真是一点不怕死。”
……
林中某处。
基地刚刚还是一片废墟，现在已经再次重建，之前的模样毫无两样，仿佛刚刚的爆炸从未发生过。
进入一楼大门，入目的是极为开阔的空间，空间的四角隐入渐深黑暗，地面有几道清晰的巨大裂纹，上面零零散散摆着几张深色的陈旧木质桌椅。
阳光照不进这个房间，灯光又白得刺目，明明外面太阳正盛，却总能给人一种夜间窒闷冷潮的阴寒感，地面裂开的嘴巴好像能随时张开似的，让外面的白日显得虚幻。
其中一张椅子上正绑着一具满脑子血的“尸体”，说是尸体有些偏颇，微弱起伏的胸部证明他还活着，半闭着眼睛，意识情况很糟糕。
他的念力已经被库洛洛剥夺，所以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也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送炸弹的人已经被抓住，关于袭击他们的人是谁，库洛洛已经有了头绪，但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他们甚至还摸清楚了代他们采购日用品的傀儡，并替换了他的身份对旅团发动袭击。
“派克。”库洛洛侧头望向一旁身形高挑的金发女子，神情温和，对她点点头，“麻烦你了。”
飞坦现在还没回来，但这个人明显已经撑不了太久了，倒不如早些开始。
派克走上前去查看着这个人的记忆，忽地，神色凝滞了下。
库洛洛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怎么了。”
派克转过头，犹豫了一下。
其实她对于薇娜丝的情感比较复杂，也许薇娜丝并不知道这一点，毕竟她们的交集不算多。但同样作为女人，她倒是可以理解她的处境，令人同情。
她生长于流星街，也见过这样的女人，没有强大的力量，只有美丽的外貌……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十分危险，很难会有好结果。起码她没有见到过。
对于在这个世界艰难生活的薇娜丝，她钦佩她的坚强和勇气，还有从未堕落的灵魂，以及……过于出色的智慧。
但她的立场永远会是库洛洛和旅团。
派克望着库洛洛，动了动嘴唇：“团长，看到了一些线索……”
只有侠客昨天出过门。在薇娜丝的请求下。
但在这个人的记忆里，她看到了跟在侠客身后的西索。这个人正是跟踪在西索身后，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看到这幕记忆的一瞬间，她立刻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团长也一定会想到。
派克与库洛洛讲明记忆内容后不久。
很快，外面出现了轻微的声音，是飞坦和薇娜丝回来了。派克垂眸退到库洛洛身后。
薇娜丝跟在飞坦身后，当再次见到拔地而起的旅团基地的时候，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这里的废墟和烟尘已经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越靠近这栋建筑，薇娜丝没由来感到紧张，于是伸手戳了戳飞坦胳膊，对他眨眨眼睛：“你答应过我，会为我作证。”
薇娜丝已经捋顺了飞坦的毛。所幸，来找她的是飞坦。
“行了，知道了。”飞坦瞥了她一眼，“啰嗦。”
要是团长真生气了下重手，他可不希望薇娜丝太早死掉。总归看在她最后回头的面子上……啧。算她识相。
飞坦先一步迈步进入楼栋，薇娜丝紧跟在后面。
虽然她已经在这栋建筑里被关了几天，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栋楼的其他房间长什么样子。
这里的氛围很冷，刚一踏进房间，暗处的湿冷就缠了上来，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她看见了库洛洛，还有旅团其他人，忽地，薇娜丝目光一顿。
房间正中央躺着一具尸体。
薇娜丝立刻低下头装鹌鹑，希望这里的事顺利处理完后一切可以恢复“正常”。当然了，要是能听几耳朵边角料就更好了。
前方不远处，飞坦正在和库洛洛说明情况，大意是找到薇娜丝的时候，她正在找东西。算是撇清了她想要逃跑的嫌疑。
听到飞坦的叙述，库洛洛看了飞坦一
眼，又看了薇娜丝一眼，目光在她空荡荡的左耳停了几秒。所有的情绪和黑暗都被敛近眸子里。
他温和地笑了笑。
“没事，人找回来就好。”
薇娜丝心里松了口气。才抬头看向库洛洛。
本来她还想上前再卖几句惨证明清白，不过在看到库洛洛身后的派克诺妲后，就完全打消了念头。选择当一只沉默的人鱼。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刷存在感了，突然抓着她看记忆怎么办。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忽地，库洛洛开口。
“薇娜丝有什么要说的吗。” ？
谜语人又开始了。
薇娜丝迷茫抬头，她有什么可说的？
她眼见着库洛洛从椅子上起身，向她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现在的氛围很不妙。
薇娜丝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差点踩到身后的尸体，连忙侧身躲开，低头时一不小心直接对上了对方死不瞑目满是恨意的眼睛，眼珠里的血管已经破裂，猛然见到这抹通红，薇娜丝心脏狂跳，差点叫出声。
惊慌中看了眼飞坦，对方挑了挑眉，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库洛洛不相信飞坦的话吗？怀疑她骗了飞坦吗？他从哪里看出来的？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相信关于她的任何话？
会和这间屋子里的尸体有关吗？可是她根本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派克看到了什么记忆内容吗？和她有关吗？但是她没见过派克也没有与她发生过接触……是从别人那里看到的吗，比如房间里的这个尸体？但是这个尸体是干嘛的她根本不知道啊！她真的没见过他。
所有的思路最后缠成了一团死结。
“我只是很害怕弄丢了东西你会怪我，我真的没有想跑。”薇娜丝摇摇头，小声解释。
她的后背猛地碰到冰冷石柱，心脏重重一跳。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乱跑了，你不要生气。”恨不得整个人退进石柱里保护自己，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告诉我错在哪里好不好，我会改的。”薇娜丝声音都在抖，双眼中泪水摇摇欲坠。
说着，薇娜丝求助地看了飞坦一眼，飞坦皱了皱眉头，疑问地看向派克诺妲，派克无声叹了口气。
库洛洛在距离薇娜丝只有半米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他微微侧头莫名看了飞坦一眼，又望向薇娜丝，目光微垂。
叹息一般摇了摇头。
“真可惜，薇娜丝永远不会改。”
接着，他向派克示意，查看薇娜丝的记忆。
西索是旅团的叛徒，也许薇娜丝会知道他的动向。
至于其他……
库洛洛伸手捏住薇娜丝的下巴，薇娜丝已经被他的指令吓呆了。
不可以被查看记忆，不可以被查看记忆，不可以被查看记忆！
薇娜丝想跑，但被库洛洛扯住了手臂，薇娜丝想骂人，但发现自己已经说不了话，紧接着，她被库洛洛直直按着坐在一旁椅子上。
手腕脚腕的锁链又生长出来，将她死死缠在椅子上。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念能力道具还有这种“妙用”！
“唔唔唔唔唔唔！！”
混蛋混蛋混蛋！！
薇娜丝眼睁睁派克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却始终不能动弹，库洛洛的一双大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别紧张，薇娜丝。”他像一名开导不知悔改孩子的神父，就是言语上可能并不能起到安抚作用。
薇娜丝更紧张，更剧烈挣扎着。
派克突然在离她几米的距离停下，看了一眼库洛洛。
库洛洛按在薇娜丝肩膀上的手指微微用力。他借用了派克的念能力。
闭上眼睛，正准备查看薇娜丝的记忆……忽地，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尖锐刺耳的耳鸣尖啸，胸中猛地传来剧痛，库洛洛立刻松开薇娜丝，后退一步。
库洛洛闷声一咳，嘴角溢出鲜红。
“团长？”派克突然愣了下。
库洛洛低头，发现自己的口鼻在不断流血。
薇娜丝也已经昏倒在椅子上，她的情况显然更严重，唇角口鼻在疯狂涌出血液。飞坦愣了下，这仿佛昨日重现的场景……连忙快步走过来拿手捂住她嘴巴。一旁的库哔快速奔向隔壁房间去取医疗用品。
就在这个时候，空旷的房间里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这一次，是库洛洛接到了电话。
“刚刚那个漂亮女人就很和我心意，六百亿戒尼，这个价格如何？”
第168章 第168章库洛洛伸手接过库……
库洛洛伸手接过库哔递过来的干净毛巾，椅子上束缚着薇娜丝的锁链也早已消失不见，派克担忧地看了两人一眼，就出去给玛奇还有侠客打电话。
受伤的本应是她，是团长代她受过了。
她的念能力也出现了问题。
但派克并不为此担心，旅团所有人都是她的后盾，团长也不会因此而放弃她。
库洛洛拿着手机离薇娜丝远了些，他的视线依旧晕眩模糊，不过这对库洛洛来说不算什么，走到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
“不够么？好吧，这样一位尤物值得更高价钱，再加两百亿如何？”
库洛洛并未及时回应买卖薇娜丝的价格，而电话那头的人早已将薇娜丝置于拍卖场中央开始竞拍，他是唯一的竞拍人，颇为自娱自乐，丝毫不顾及缘由背景。
如果是一位父亲的念能力被寄生，他从中看到了这位父亲漂亮的女儿，若正好合他心意，相信他下一秒依旧会选择与这位父亲谈起贩卖女儿的价钱。
“还真是迫不及待。”库洛洛淡淡回应道，对于多加的两百亿价格没什么反应。
派克的念能力出了问题，几乎是下一秒，造成这个问题的罪魁祸首就自己跳了出来。迫不及待到狂妄的地步。
如果不是愚蠢，那么就是自大傲慢到对于这种危险又无礼的行为丝毫不放在心上。报复与仇恨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库洛洛从这个人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危险气息。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意。
“我只是等不及想要见证下一个伟大美学作品的诞生，强盗先生，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消息么。”
他知道他们的身份。
玛奇怀疑过这个买家与流星街儿童贩卖事件有关，短时间的调查结果还没有明确指向，但他们会离真相越来越近。
库洛洛手中出现一本书。
这个时候派克已经回来了，库洛洛看了她一眼，派克知道他在和谁打电话，很快就明白了库洛洛的意思。觉察到能力回归的派克离开了这个房间。
电话那头的声音慵懒悠闲，轻笑着诉说。
“美学创作总是需要灵感，而现在，我突然明白手里那些牲畜们是多么乏味无趣，她们完全支撑不起一个伟大的美学作品，只会浪费我宝贵的制作时间。”
“……牲畜么。”
库洛洛轻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形容，垂着眸子。
牲畜。
库洛洛看着近处的薇娜丝，面色苍白，她还没有醒来。
垃圾。
【只是一袋垃圾，看到就丢掉吧。】
他的朋友萨拉萨被虐杀肢解装在黑色袋子里，小时候的他在袋子旁发现了这个小纸条。
真是如出一辙的形容。
库洛洛按在书中某一页的手指猛地用力。
“这样的尤物应该在我手中得到艺术上的全方位综合展示，否则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
“强盗先生，开个价吧。”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自信，他总会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女人，小孩，血液，器官，尸体……金钱可以买到一切乐趣。金钱总是最有效的手段。
金钱可以打动一位父亲卖掉他的女儿，若是不卖，那便是价格还不够高。
价格无法引诱这位父亲，或是，无法引诱愿意贩卖这位女儿的其他人。
驱使着人性贪婪作呕的本性，驾驭在他们灵魂之上，这个世界上会有成千上万的奴仆争先恐后供其驱使。
手段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
背后的肮脏伦理，暴力血腥，残忍屠杀，人性灭绝，痛苦仇恨……所有一切都都没什么好在意的。
唯一值得在意的是最终结果。货物交付到手上的那一刻。
不论是薇娜丝，还是流星街的儿童。
库洛洛道：“很抱歉，暂无出售意愿。”
一个是肆无忌惮的强盗，一个是百无禁忌的买家。
双方也许本有合作的机会，但生长的土壤不一样，注定不会走到一起。
库洛洛合上带着血手印的书，他的手里已经捏了一张身份卡，照着上面念道。
“卡金国四王子，切利多尼希，这只牲畜值多少戒尼呢……1戒尼如何。”
第169章 第169章薇娜丝也……
薇娜丝也没想到不是派克诺妲来检查她的记忆，而是库洛洛。
猝不及防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找系统兑换小青蛙礼包，就彻底断了线。
这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库洛洛手里的矿石可以帮她抑制未及时完成系统任务的副作用，但查看她记忆的念能力似乎又不太寻常，当初想撒谎无法接触念力而躲过被查看记忆这一劫，现在情况发展异曲同工，颇有种荒谬的感觉。
大脑断片的那一刻，薇娜丝怀疑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她的身体持续衰弱，医疗手段无法对她的情况做出任何干预，现在的薇娜丝正静静躺在旅团基地某房间的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姿势规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下午的炸弹袭击打乱了薇娜丝与西索已经约定好的行动计划，西索发现，他与薇娜丝彻底失去了联系，旅团成员一整个下午更是都闷在楼栋房间里，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夜晚的窗外下起细雨，平静古怪的安宁氛围蔓延着压下来。库洛洛在窗边站了会儿，离开前，侧头看了一眼薇娜丝。
她依旧安静躺在床上，好像会一直这样沉睡下去。
库洛洛脚步顿了下，离开了房间。
现在已经很晚了，空荡荡的房间里灯光依旧亮着，但亮度似乎低了很多，连带着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些。
躺在床上的薇娜丝皱了皱眉，始终睁不开眼睛。
她又回到了小时候，做了一个无比漫长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维德像幽灵一样缠着她，从最开始的开解安慰予以她温暖，到教授她各种有用的技巧知识去保护自己，到给她灌输理念适应这残酷的世界，问题就出在这里。
“薇薇嘴里在说些什么呢……”那只白皙漂亮的手指按在她嘴角，维德侧耳凑近她，脸上是天使一般的笑容，他的银发像倾泻的绸缎一样美丽，“……反抗？混蛋？”
“真是粗鲁的词汇。”
“父亲已经死了，薇薇这样极端的态度也应该随着父亲的死亡而死亡。”
“薇薇变成这样实在是兄长教育不当。”
“做一个淑女，薇薇。”
“只有下等人才会有这样粗鲁的举动。薇薇，放下手里的刀。”
“难道你真的觉得能伤到我吗，薇薇一直都这样不自量力，除了美丽毫无用处。呵呵，就像一只不听话小猫一样，只会捣乱叛逆，喵喵叫唤。”
“家养的猫可适应不了外界，只会变成一只灰溜溜整天饿肚子的可怜流浪猫。”
他根本没有将她当作妹妹看待，就好像他手中的洋娃娃一般随意摆弄，打压她的想法，扭曲她的观念，完全以他的意志去压迫她，意图让她变成人格上的残废，不得不附庸他，他是一个自私又双标的疾病患者。
维德那如同天使一般纯洁美丽外表简直就是对他的最佳讽刺。
“薇薇，兄长已经帮你做出了选择，你只需要乖乖待在家里就已经足够，你的任何思考和行动都是多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薇薇，你的世界里除了兄长，没必要再有其他人，包括你那神志不清的姐姐。”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像兄长这样真正关心你，只有我会对你好。”
“薇薇，我真想折断你的腿。”
黑沉的梦里，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摸上了她的膝盖。漂亮，美丽，冰冷。
病床上的薇娜丝不适地轻哼一声，眉头皱得更禁，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
忽地，灯光闪了闪，下一瞬，整个房间的光亮都熄灭。黑暗中一道黑影从窗外滑进来走近薇娜丝。
它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像是贝壳形状，表面嵌着一只眼睛，雕刻得栩栩如生。
黑影打开贝壳，将其放在薇娜丝枕头旁，奇异的香味从中散发出来。
薇娜丝不信任维德可以解决她系统任务的问题，现在正是一种证明，他有能力缓解她的症状。
黑影站在床边，像一个无意识的傀儡，像一个立在墙边的柜子。
薇娜丝的身体在渐渐恢复，但是噩梦远远还没结束，眉头越皱越紧，嘴唇艰难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声音，薇娜丝翻了个身，弓着腰，侧身抱住被子，嘴里轻轻呓语。
正准备收起贝壳的黑影动作顿了顿，望着薇娜丝，傀儡好像渐渐在复苏灵魂，它的身体和手指变得干燥。
漆黑的房间里，黑影躺在薇娜丝身后，侧着身子，将毫无知觉的薇娜丝搂进怀里。像是母亲拥抱自己的孩子。
薇娜丝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均匀，眉头舒展。
……
再次醒来的时候，薇娜丝睁开眼看见的却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距离极近的车顶以及稍显沉闷的空气，薇娜丝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是谁在开车，猛地一个冲刺小土坡差点给她甩出去，一只手及时用力按住了她肩膀才没从座位上滚下来。
“能不能好好开车啊，不行让我来。”信长踹了踹前面的座位。
“路就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下去把路给你铲平吗？”
芬克斯吐槽。
说着，又是一个大拐弯。
眼见信长已经准备起身，侠客连忙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
“话说，现在是不是已经快到了？”
“还有一段距离。”
“哈哈，这林子可真大，怪不得他们这么能藏，待会儿就看我给它掀个稀巴烂！”
说着，芬克斯兴奋起来，脚踩油门又开始加速。
等等，旅团找到窟卢塔族的位置了？？？
薇娜丝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彻底清醒，手指触碰到熟悉的衣服质感猛地收回。
“欸，薇娜丝你醒了。”侠客低头的时候，对上了薇娜丝的目光。
在侠客的帮助下，薇娜丝起身坐直后才看清车内的情况：所有的蜘蛛都坐在这辆商务车上。
看样子他们已经放弃了之前的基地并有了新的行动计划，毕竟连她这个伤员都带上了。
……
那她好不容易拿到的定位怎么办！！！
眼睛一闭一睁，一觉直接回到解放前。
更严重的是，这群蜘蛛的情绪有些过于兴奋。哪怕现在还在车上，跃跃欲试的模样神态像是车一停就要随便从哪里掏出来武器大干一场。
这群强盗要去抢东西了。
他们要去杀人了。
第170章 不会有人再相信她修改了下行文，加了……
怎么……办？
薇娜丝第一反应就是连忙在脑中呼叫西索，意图确认现在的情况。
如果旅团是冲着窟卢塔族去的，西索他不是和窟卢塔族的人有合作吗？总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吧……
而且之前也约好了要当天晚上行动，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是说已经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完全不知道……天啊，薇娜丝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
但很快，薇娜丝发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她联系不上西索了。
任凭她怎么呼叫，脑中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存在，像一场滑稽的自言自语游戏。
薇娜丝切开系统界面，她和西索的绑定关系还在，但是……失联了。
她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也没有了。
薇娜丝呼吸顿时乱了，身体一软差点没扶稳座位。
侠客以为她身体还没恢复好便伸手扶她，皮肤骤然与对方指尖相接，薇娜丝下意识惊慌躲避，直接一手推开。
被拒绝的侠客愣了下。
“薇娜丝？”
库洛洛也转头看过来。
薇娜丝低着头，姿势僵硬紧绷，手指不正常曲张着扶在座椅上，微微发抖。
像一只警惕的刺猬。一座倒塌的桥梁。
薇娜丝没办法冷静。这让她怎么冷静。
她彻底被困在了旅团里。
一直期盼着的希望消失了，这几天的忍受算什么？！难道她要在旅团一直待下去吗！
单凭她一个人成功逃出旅团的可能性太小了，现在她成了断线的风筝难道要靠着运气巧合来光顾她？！
“薇娜丝在担心昨天的事吗？还是发现竟然一睁眼看见的还是我们而感到无措？”
一道低缓平静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声音不重，就像是平时正常说话那样。
但薇娜丝没办法以平常的态度对待。
她差点又忘了昏迷是因为库洛洛拿到她把柄了要查看她记忆，她现在还是旅团的怀疑对象。
库洛洛的手搭在她肩膀上，薇娜丝身体一僵。
对方发出轻笑时的短促气音仿佛就在她耳边，语气松弛。
“这也很
正常，背叛了旅团，又想再次逃跑……是该担心紧张。”
薇娜丝脑袋轰隆一声，脸上失去了表情。
“时间不会太久，等待会儿解决了那些碍手的家伙，就轮到薇娜丝了。”闲聊般正常叙述的语气。
库洛洛毫无放过她的打算，也不存在宽容一词。
他的手法是典型的强盗，不断从薇娜丝这里抢掠进攻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筹码，薇娜丝必须不断退让，直至最后什么也不剩，被完全侵占。
就算是光裸的身上要穿衣服，也得由他决定。
库洛洛拍了拍薇娜丝的肩膀。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薇娜丝裸露在外的纤弱手臂上浮起的淡青色纹路，脆弱得好像在他的掌心跳动着。库洛洛嘴角轻轻扬起，转过头收回了目光。
薇娜丝这副束手无策的模样令库洛洛心情变得很不错，他希望她总是束手无策。这样才会让她更听话。
库洛洛的手依旧搭在薇娜丝的肩膀上。
她有很多秘密，从如何与西索联系，到她生病的缘由，说不定还有其他瞒着他们的事。他会想办法一件一件亲手挖出来。她不会再有机会蒙骗他。
……
“……等待会儿解决了那些碍手的家伙，就轮到薇娜丝了。”
薇娜丝感觉放在自己肩膀上与库洛洛手指相触的位置炙烫无比，像要将她的皮肤烧下来。
这和她说下一个上砧板的羔羊就是你有什么区别……
轮到她……？她会被怎么对待……
背叛加逃跑……
薇娜丝心乱如麻，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开始倒流，实际上，与西索失联的那一刻，她脑袋里的神经就已经被一把揪着扯断了，现在就像是一把凿子又凿在了结成冰冷坚冰的大脑内部。
无路可退了……
……她该怎么办？
……要求库洛洛吗？求他放过自己，求他下手轻一点，她为此可以什么都愿意做，他不论有多过分她都是可以毫无怨言接受，做他乖顺的一条狗。
不仅是库洛洛的狗，还是侠客的狗，还是飞坦的狗，是旅团每个人的狗。
薇娜丝忍不住捂脸哭泣，泪水一滴又一滴落下。
她不想这样做。
“你会……杀了我吗？”薇娜丝轻声问。
“死掉实在是太简单的惩罚了。”
飞坦的目光也斜过来，森然勾唇：“哪有这么好的事。”
想起昨天的事，飞坦便有些不爽，看在薇娜丝实在可怜又识趣的份上答应帮她掩盖逃跑的事实，结果回去就被告知她和西索做局卖了基地的位置。
又被耍了！
她真的很有种，最好是在他手下也能这么有种。
注视着薇娜丝，飞坦的手指像是痉挛般动了动。
是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觉察到按在她肩膀的那只手愈加沉重，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压得直不起腰……有可能一辈子也直不起腰，只能俯伏生存，任其施为。
薇娜丝视线变得更加模糊，泪水争先恐后涌出。
在没有希望与期盼支撑的情况下，这里根本就是永远也爬不出来的泥沼。
她已经将尊严藏起来很久了，哪怕努力说服自己，她依旧为顺从库洛洛的那段日子感到屈辱痛苦，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就算是将自己变得麻木不再去想也总会有感觉。
她不想在这种明显已经难以挽回的情况下再将自己仅有的想要维持的尊严也亲手埋进泥里。
“对不起……不要杀我……”
薇娜丝抽噎着，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指尖捏紧了衣服。
她真的很讨厌，很讨厌。
这样子一直哭也会很狼狈，薇娜丝用力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但很快又不争气往下掉。
结果泪水越擦越多。
“我什么都会做的……不要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薇娜丝双手小心翼翼捏住库洛洛的衣角，手腕上被镣铐磨出的伤口鲜红显眼，兔子在乞求狼群不要吃掉她。
车内响起轻轻的，怎么也止不住的啜泣声，就像是滚油里落了一滴水，气氛愈加燥闷兴奋。
库洛洛像摸宠物那样，摸了摸她脑袋。飞坦轻嗤一声。
薇娜丝低着头，只是一味地懦弱哭泣，她看起来被吓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那种暴虐和兴奋的再也无法被团缩在小小的空间里，薇娜丝汗毛直立。
一栋小房子凭空出现在附近，里面只有一间房，薇娜丝被带进去，除了一小部分非战斗主力的成员留守在房间，其他人全部出动。
哪怕这些人是非战斗人员，但薇娜丝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她的身上绑着绳子，被好好看管着。
侠客离开前擦干净了薇娜丝的脸，让她不要胡思乱想，等他们回来。
作为薇娜丝的第一受骗人，他看起来毫不在意被她欺骗的事。他的表情没有一丝阴霾，甚至还笑着安慰她。
“哈哈，他们都是在吓唬你，薇娜丝安分一点，乖乖听话就不会有问题。”
匪夷所思。
薇娜丝愣了下，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被不耐烦的飞坦扯走了。
“真羡慕你们的乐观。”飞坦挑着唇角，眼角轻讽。
薇娜丝懦弱地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也许是因为不止一只蜘蛛看守她，也许是因为薇娜丝刚刚的状态令人安心，也许是因为其他考虑，库洛洛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再给她双手双脚绑上无法挣脱的锁链。
薇娜丝被绳子绑在椅子上，低着脑袋，额角都是汗。
这里离旅团清扫的位置非常近，她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巨大爆炸声音，还有清晰的惨叫与痛苦求饶。
薇娜丝努力咽了一口口水，心跳如鼓，用力敲击她的耳膜，狠狠砸在她的太阳穴上。
她似乎都能听到被折断手臂脚腕的清脆咔嚓声，血液喷溅在土地上，脚踩过后的粘腻沙软声，还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薇娜丝猛地想起刚被抓到旅团时候，刑讯室里那张被剥了脸皮的红色的脸。
她的鼻尖好像已经闻到了腥臭的鲜血气味。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直接地感受旅团的屠杀场面，薇娜丝面色苍白。
下车的时候，她小心观察过，这里没有任何生活气息，更像是某个组织的临时居所。所以应该不是窟卢塔族的聚居地。
那就是和昨天的爆炸事件有关的组织，遭到了旅团的报复吗？
那已经被怀疑出卖旅团给西索的她，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现在已经没办法查看她
的记忆，要严刑审讯吗？
……很显然是的。
飞坦来审吗？
……飞坦已经知道她骗了他。他对她紧咬不放。
至于侠客……
……他真的丝毫不在意被她骗成这样吗？
薇娜丝咬紧了下唇。
那……库洛洛会看在感情的份上……薇娜丝立刻打了个重重的叉。
库洛洛只会在乎他自己，她变成什么样根本就不重要，她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他在默许，他不可能会再次放过她。
他巴不得能知道她所有的秘密，才好拿捏她控制她，断绝她的所有希望。让她给他当一辈子的狗。
最重要的是，旅团不会有人再相信她。任何人。
……
她的未来暗无天日。
……她不想一辈子都待在旅团毫无尊严附伏乞食。
不远处的声音与浓郁的血腥味钻进薇娜丝的脑袋鼻腔里，密不透风，难以呼吸。
旅团的进展很顺利，他们杀了个痛快，带着房间里的氛围也变得轻松高昂，薇娜丝坐在椅子上，完全无法被感染，她好像变成了一具躯壳。
薇娜丝与系统兑换了一个薄薄的刀片，手指小幅度动着，缓缓锯动绑着她的绳子。
系统商店里还有一把匕首，一个小青蛙道具。
小青蛙道具她已经兑换了，里面是一只红色眼睛，这只眼睛可以在她三十点自身念力支撑下，对周围人视线造成短暂幻觉。
另一个世界也有火红眼么？
这个时候薇娜丝还有心情给系统讲了个冷笑话。
“……”
小青蛙道具是她最后的掩护，如果失败了，她会用匕首了结自己。
系统没有说话，沉默着。
尖锐的刀片戳进薇娜丝的指尖里，她像是没有知觉般一下又一下锯着绳子。终于，绳子松动，薇娜丝立刻握住被锯断的绳子一端。
微微抬头，透过发丝的缝隙看见身边的几只蜘蛛百无聊赖，大多在关注外面的情况，或是窝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道视线望向她，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异样，薇娜丝目光动了动，就要使用那只红色眼睛。
一阵清风突兀吹拂过她的面颊，突然，几张扑克牌飞进屋中！房间里顿时乱了起来。
是西索！
薇娜丝目光一亮。
然而不等她彻底放下心，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远处还在战斗的蜘蛛，飞坦已经腾出手往这边奔来。
薇娜丝立刻挣脱开绳子爬上窗户跳了出去，没跑几步就被旅团发现，眼见对方就要抓到她，突然一道黑影出现挡下。
黑影又分出另一道黑影朝着薇娜丝就是一扑，薇娜丝被捂着嘴巴，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后颈一痛，缓缓失去知觉与力量。
视线的最后，薇娜丝看到了眼熟的身影一脚踹开黑影。
对方眼珠子红得和她刚换的写轮眼一样。
那道黑影又扑向他。
她的腕间传来粘腻湿滑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