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老实和尚不老实
这方陆小凤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棺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砰砰砰”的撞击声,好像有一只僵尸马上要爬出来了一样。
看着这棺材熟悉的样式,顾长亭已经能大概的猜出来里面装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他眼珠子一转,三步并两步的蹿到了玉罗刹身后,揪着他的衣服,一副“人家好怕怕呀”的模样。
但是很可惜,他那么大只的人,再装也装不出个柔弱来。
玉罗刹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假笑着道,“害怕?”
顾长亭忙不迭失的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咬着唇,“太吓人了。”
然后下一秒就被玉罗刹逮着往棺材上一惯。顾长亭脸上惊慌的表情像极了一个见到歹徒的良家妇男。
你别说,这种情况但凡顾长亭现在身子下压的不是个棺材板而是张床的话,那和他的表情还挺相得益彰的。
“你想干什么!”
陆小凤回过神来赶紧跑过去张开手臂挡在顾长亭身前。
虽然他刚才还在思考着为啥他一个现成的挡箭牌不要非要去找玉罗刹,下一刻就见玉罗刹对云亦真出了手。
陆小凤现在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了,他真没想到云亦真会脑子不清醒到这种地步,也真没想到玉罗刹不仅渣还“家暴”。
这真的是,这可真的是……
误会大发啦!
顾长亭对着玉罗刹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玉罗刹拧了拧眉头,手中的拳头紧紧握起。
他承认,他现在是真的很想给顾长亭的脸上来一拳,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噗!”
顾长亭没忍住笑了一声。
陆小凤猛地回头看他。
却只见顾长亭低头捂着嘴咳嗽,面上不露任何端倪。
陆小凤挠了挠头,听错了?
他怎么听着云亦真笑了一声。
不可能不可能,陆小凤连忙把自己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摇走,云公子这么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会在人后发笑呢。
刚刚或许只是咳嗽声……吧?
事实证明自欺欺人是要不得的,有些人偏偏会在你骗了自己后,“啪”一下给你一巴掌。
这样的人就比如——顾长亭。
“噗哈哈哈哈……”
响亮的笑声化作一个个大巴掌把陆小凤糊的一脸懵。
顾长亭再他身后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四仰八叉的躺在棺材板儿上,眼角隐隐的渗出一滴泪花来。
好吧,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想到玉罗刹那副百口莫辩想打死他却又无处下手的表情他就想笑。
眼看着顾长亭的人设摇摇欲坠,系统火急火燎的一把扑上去捂住了他的脸。
看得一旁的陆小凤直接傻眼,他回过身来指着顾长亭,“云公子这是……”
“他有病!”系统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表情痛苦的皱成了一团,“自我阿娘抛弃了他之后他就染上了这种疯病,一受刺激就会发作。”
陆小凤的嘴巴张张合合,他也不知道这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信了,他或许是个傻子;不信了,他可能是个骗子。
但小孩子口里说出来的话,应该…也许…可能……大概是能信的……吗?
这么艰难的问题不该是由他来抉择,玉罗刹渣过的人还是交给玉罗刹更为合理一些。
于是,陆小凤默默闭上了嘴,然后把目光转向玉罗刹。
“笑够了?”玉罗刹的声音低沉而又危险,轻描淡写中带着几分冷冽。
顾长亭把系统从自己身上提溜下去,正了正神色轻咳一声,“勉勉强强吧。”
“哦?”玉罗刹眼尾上挑,缓缓朝他走近,“有多勉强?”
陆小凤见势不妙又挤进了两人中间,硬着头皮顶住了玉罗刹淬了冰一样的视线,“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呃……吵。”
玉罗刹一把就将陆小凤扒拉开了,然后长手一伸就要去抓顾长亭。
谁曾想“轰隆”的一声,棺材板儿开了!
顾长亭被掀着滚到了棺材后面,眼前有光亮一闪而过。
他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惊奇的发现……玉罗刹的手竟然没有落空?
老实和尚一掌立在胸.前道了句“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打扰了。我们这个姿势是不是不太妥啊?”
玉罗刹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顾长亭,冷哼一声,尚捏着老实和尚脸颊的手蓦地一松。
其实按理来说玉罗刹的手应该是拽住顾长亭的衣领的,奈何可奈何,老实和尚他……有点低。
也就是说,刚才晃他眼的那道光是老实和尚脑袋反射出来的光?
顾长亭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话说,这么油光水滑的脑袋是怎么保养出来的呢?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更值得思考的问题则是——
“老实和尚?”陆小凤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儿?”
“和尚自然是来这儿了才会在这儿。”老实和尚朝陆小凤和蔼的笑了笑。
“那你怎么会在棺材里?”这话问的有些漏洞,陆小凤又补充道,“我是问谁把你关进棺材里的。”
老实和尚摇了摇头,“说不得说不得。”
老实和尚号称“平生从不说谎”,他既然说不能说那便是他真的不能说。
陆小凤向来很相信朋友,虽然他觉得老实和尚有时候并不是很老实,但这并不妨碍他相信老实和尚的老实。
他想了想道,“你和那个不能说的人作赌了?”
此时,顾长亭躺在地上默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就是说,有人来扶我一把吗?”
听到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他身边的系统扯了扯顾长亭,但是没扯动,有些朝众人摊了摊手,十分无奈的表示,它还小,拉不动根本拉不动。
老实和尚念佛珠的手顿了顿,似有疑虑的看了一眼玉罗刹,然后转身踏过棺材向顾长亭伸出了援手。
“和尚多有冒犯,公子见谅。”他笑着将顾长亭拉了起来。
顾长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脚初一踏地就有一股钻心的痛袭来。他保持形象的没呲牙咧嘴,只是眉头狠狠一拧,然后果断一瘸一拐的朝玉罗刹走了过去。
“玉公子,我腿好像瘸了。”顾长亭先是抿了抿唇,然后一副泫然欲泣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这可怎么办呀!”
说着就要将他那只沾满了灰尘了手抓上玉罗刹的肩膀晃上一晃。
玉罗刹会给他抓吗?
怎么可能!
他连退两步,眼中的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了。
“咳咳咳!”陆小凤故意大声咳嗽,他感觉自己的声带都要被咳嗽出来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云公子你的腿并没有瘸而是只是受了点儿伤?”
“是吗?”顾长亭语调微扬,又陡然落了下来,冷漠的拒绝了这种可能,“哦,没有呢。”
吃口软……咳,那啥就那么难吗?陆小凤也忒没眼色了!
好吧,他其实也没很想那啥,但作为他的伤的间接导致者,顾长亭觉得这个医药费玉罗刹还是有必要付一下的。
陆小凤嘴角抽了抽,他就说云亦真被人骗身骗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搁他他也……他,算了,这种骗身骗心的事儿他还是做不出来的,有点儿强求了。
关键是……他也不好这一口啊。
陆小凤有些心虚的抽了抽鼻子,他可没有暗示玉罗刹的意思哈,他绝对没有!
“我觉得我们还是说一下正事儿吧。”陆小凤选择了岔开话题,这个方法只要你成功了那就是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简直百试不爽!
陆小凤给老实和尚使了个眼色,企图让他说出来点儿吸引人的东西。
顾长亭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玉罗刹,赖账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却见玉罗刹只在一旁抱臂看向老实和尚那里,一个眼神都不带给他的。
啧,冷酷无情的男人!
接收道陆小凤的眼神,老实和尚捻佛珠的手又顿了顿,他可能是在想和尚到底该讲出一个怎样吸引人的故事。
“你就说你为什么不能说那个人是谁?”陆小凤替他找话。
“写了约定的事儿,自然是说不得。”老实和尚眸光闪了闪念了句佛号。
“那他又为何把你压在棺材下面?”陆小凤追问道。
“因为和尚想跟他写约定又不想跟他写约定。”老实和尚摇了摇头,“和尚也有难言之隐啊。”
想写又不想写?
那就是同意了又不完全同意喽?
“那他确实该把你压在棺材底下。”陆小凤道。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不上不下的吊着一半。尤其是像那种能把老实和尚压棺材里的人。
老实和尚乐呵呵的一笑,“你说的有道理,但和尚却不赞同你的话。”
陆小凤疑惑,“为何?”
老实和尚笑了笑,笑的很和蔼,但又笑的很不老实,“你知道和和尚为什么不愿意写约定吗?”
不等陆小凤接话,老实和尚便兀自说道,“那自然是因为和尚在这之前便和别人写过了约定。”
这个“别人”又是谁呢?
陆小凤猜不出来,他能猜出来的只有老实和尚之前口中的那个“不能说”的人,他可能是宫九,也可能是小老头儿。
这很好猜,但陆小凤却是猜不出这个“别人”是谁。
老实和尚笑着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给我的比不能说给的还多,他的手段也更加高明。”
陆小凤摇了摇头,他大叹,“我猜不到,老实和尚,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老实啊!”
老实和尚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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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隐形人
老实和尚到底老实不老实没人说的清楚,陆小凤觉得他是老实的,只不过老实中带了些“老实”的狡猾。
毕竟陆小凤已经开始去好奇老实和尚背后的那个“别人”了。
他到底是一个手段如何高明的人呢?
陆小凤了解老实和尚,正如老实和尚也了解陆小凤一样,他知道陆小凤会好奇,陆小凤好奇了他就会自己动手去查。
至于查到的真相……
老实和尚笑着微摇了摇头,他也很好奇。
————
正事儿说到了一半,剩下的就该交给陆小凤去想了。几人相互搀扶着……好吧,其实就是玉罗刹强行拽着顾长亭往外走。
“嘤嘤嘤,玉……我去!”
他这死出还没整完,玉罗刹就被他那三声“嘤嘤嘤”整的浑身硌应。手上用力将人往边上甩去。
顾长亭一个踉跄差点儿脸撞墙上,好在他反应够快,先用手撑了一下墙。
他回过头来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脸,然后表情痛苦的扶额苦笑,“你当真就是这么狠的心吗?”
“你难道忘了我们那些风花雪月山盟海誓了吗?”
他这话说的真切,就差没有声泪俱下了。
但陆小凤突然就觉得,其实“云亦真有病”这个理由他也不是不能信一下的。
顾长亭这方都快把自己说的感动坏了,也不见玉罗刹有什么表示的。
他用传音戳了戳玉罗刹,“玉教主啊,配合一下?你这样我有点尴尬。”
“哦,是吗。”玉罗刹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顾长亭连忙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忘继续拉玉罗刹的仇恨值。
“玉公子!”
“阿玉?”
“玉玉!”
“小玉……”儿。
“儿”字还没出口,玉罗刹就猛地一转身,气势汹汹的把他拽了出去,看起来像是要打一顿才能罢休的样子。
陆小凤连连啧叹,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云亦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上去挺白,谁知是个切开黑。惹到这种人,也算是玉罗刹倒霉。
谁让他把人给撩拨到手又渣了呢。
所以说——
为什么就认定了玉罗刹把云亦真给渣了呢?!
“你这张嘴再乱说话,本座不介意帮你缝上!”玉罗刹冷笑了一声,把他按在树上,捏起顾长亭的下巴,大拇指狠狠地按在他的唇角处。
顾长亭吃痛的“嘶”了一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牙有点尖。
他用舌头顶了顶腮,“玉教主,其实要解释的话,方法有很多种,但你要是再这样,咱俩可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你死了便一切都清楚了。”玉罗刹眯了眯眼。
他虽然没有真的动杀心,但这并不妨碍他生气,丝毫不妨碍!
“那怎么能行!”顾长亭攥住他的手腕,一个旋身,两人的位置便相互调换了,顾长亭笑眯眯的凑近他,“我要是死了,玉教主不就没有乐子了嘛,更何况……”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带了几分喑哑又有些暧昧不清。
反而显得正经了许多。
玉罗刹长眉一挑,顾长亭这是终于要开始露出爪牙了吗?
玉罗刹捻了捻手指,心中对于如今这个略显弱势姿态的不满也消散了几分。
顾长亭对于玉罗刹来说,如果他不是这么不正经的话,他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但偏偏顾长亭就是这么个顾长亭,温润如玉的皮子下住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灵魂。
玉罗刹心中对他的评价其实始终不低。
神秘、捉摸不定,看似吊儿郎当却又有一套自己的底线和规则。顾长亭就好像雾里看花中的那朵“花”一样,始终让人看不真切。
如果顾长亭能知道玉罗刹这下想法的话,他一定会一脸意味深长的对他摇摇头。
毕竟……乐子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更何况玉教主你还没赔我医药费呢!”顾长亭言之凿凿,“我腿上的伤可是现成的证据,还有精神损失费,这个看在咱俩的情分上就不给你要了,但医药费说什么你也得赔我点儿吧?”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说是贴在了一起,那么也就是说——顾长亭就是贴着玉罗刹的耳朵控诉他的“罪状”的。
温热的气息和乌亮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远远的看着,二人就像是一对耳斯鬓磨的眷侣一样,好不温情。
看的刚出来的陆小凤那叫一个瞠目结舌,这到底是云亦真的哄人技术好,还是玉罗刹钓鱼手段高?
这不,又亲到一起去了!
老实和尚笑叹一声,“情人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正看着呢,陆小凤忽然想起来个事儿,连忙回身去找系统。
你说你一个小可爱怎么存在感老是这么低呢,差点儿给他又忘了!
系统:“……”我谢谢你们啊。
如此,陆小凤自然也是没有看到顾长亭被玉罗刹一脚踹开的场面。
老实和尚老老实实的转过了身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可不是和尚能看得了的。
那方,顾长亭捂着肚子后退两步,“不是,玉教主,你踢这么狠?”
虽然没踢中要害,但踢到肚子也很疼的好吧?
玉罗刹整了整衣服,斜睨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活该!”
他怎么就活该了?
顾长亭瘪了瘪嘴,不就不小心咬了一下耳朵吗?
他又不是故意的!
更何况嘴都亲过了还怕这。
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就要从刚才说起了,顾长亭说的正起兴,然后玉罗刹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动静,往一旁侧了一下脸。
然后就……
被顾长亭不小心咬住了一下。
玉罗刹皱了皱眉,将耳尖上的湿润感抹去,锐利的视线如同一道寒芒般锁定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后。
“滚出来!”他厉声。
这下就轮到鹰眼老七不自在了,他显得有些期期艾艾的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鹰眼老七有些拘谨的挠了挠头,“两位兄弟,对不住了。”
他也没想到会撞见这种事儿,貌似还打扰到人家了。
“偷窥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顾长亭幽幽的道。
这个江湖不一般啊不一般,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偷窥呢?
或许是他幽怨的太明显了,鹰眼老七干笑了两声,“要不我先走,你们继续?”
继续是不可能继续的了,人那就是更不能放走的!
顾长亭眼疾手快的打出一道劲气将他定在原地。
“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顾长亭拍上他的肩。
鹰眼老七心中一跳,面上依旧镇定,“那这位兄弟想要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长亭奸诈一笑,“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玉罗刹嘴角抽了抽,枉他还真以为顾长亭会说出些什么有用的话来。
不过……十二连环坞的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玉罗刹的眸色暗了暗,这趟水,不浅啊。
————
鹰眼老七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他憨笑了一下,“不如兄弟先给我解一下穴,我绝对会把身上的金银悉数奉上,权当作是赔礼了。”
闻言,顾长亭把他凑到了他面前,问,“这是什么?”
鹰眼老七不明所以,但又怕踩什么禁.忌,只试探着道,“五?”
顾长亭翻了个白眼,“手啊!”
他难道不能自己拿吗?
“这……”鹰眼老七为难的把眼珠子翻向玉罗刹,“是不是不太好呀?”
顾长亭从袖中掏出了一把蝴蝶刀在手中耍,语重心长的安慰他,“不要担心,你脱.光了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要对自己有点儿自信!”
鹰眼老七沉默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他要是看了一眼呢?”
更何况,他这是不自信吗?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真脱.光了,第一个要命就是眼前这个人。
搞对象不搞好的,偏偏搞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
真的是……
不是!等等!
他为什么要脱.光了?!
他凭什么脱.光?!
不是抢劫吗,为什么要他脱.衣服?
鹰眼老七的脸也有些黑了。
当然,还没等他彻底黑下来完,救场的人珊珊来迟。
顾长亭看向玉罗刹,在陆小凤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会看吗?”
会以顾长亭的是一个大巴掌。
——
看到陆小凤,鹰眼老七暗自松了一口气,莫名有一种清白终于保住了的轻快.感。
顾长亭有些遗憾的把刀收了回去,今日银钱进账负N两,劫富济贫大业中道崩殂。
嗯,都记陆小凤头上!
顾长亭默默地给陆小凤记了一笔欠账,但凡他再来晚点儿,这笔钱就搞到手了。
不过他怎么记得这个鹰眼是那什么坞的总瓢把子来着?
想了想没记起来,但这不妨碍顾长亭记住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会记得去要一下的。
——
“……你说你的镖被人劫了?”陆小凤拧着眉头。
鹰眼老七的穴道方才已经被陆小凤解开了。他点了点头,粗犷的眉头拧起沟.壑,“不错,我也被他们压着到了这个岛上,今晚不知为何看守我的人松懈的很,我便借机逃了出来。”
陆小凤看了一眼老实和尚,又何顾长亭对视了一眼。没办法,他不敢何玉罗刹对视,除了云亦真他也找不到别的对象了,只能凑合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劫你镖的人应该就是宫九了。”陆小凤缓缓道。
“这宫九又是何许人也?”鹰眼老七不明所以。
“他是这无名岛岛主的徒弟,人称九公子,也是隐形人组织中的……一个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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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劫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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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灯火通明,仆从慌张来往。
“鹰眼老七跑了?”宫九捏了捏手中的玉佩,一双沉静的黑眸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一样。
“是。”在他身后有黑衣人跪在地上低首应答。
“跑了好啊。”宫九扯了扯嘴角,眸子半眯起来,“跑了才有价值。”
“不跑,鹰眼老七便跟个死物没什么区别。”
黑衣人有些捉摸不定自家主子的心思,犹豫着道,“可要让人把岛封住?毕竟岛主他……”
“不,不必。”宫九抬手制止了他,另一手用拇指在玉佩凹凸不平的表面上摩砂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侧了侧头,余光瞥了一眼黑衣人,语中带着危险,“你要认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谁才是你的主子!”
黑衣人心中一颤,自知触了宫九的禁.忌,连忙又将头往下低了一低,“是,属下逾越了。”
“下去吧。”宫九轻摆了摆手,“没有下次。”
他手下的人就要有是他的人的自觉,二臣之心的人,他不需要。
黑衣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躬身退下。
宫九静静的看着天上的那轮月亮,这个夜倒是长。
良久,宫九回过身来,透过窗户看向灯火葳蕤的房中。
能伤了吴明的人,或者是说,能伤了一个大宗师的人。
宫九忽的笑了一声。
不知道这小小的无名岛又招惹了个什么怪物,他实在好奇的很呢。
那一个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又能钓出来多少人呢?
————
“你说你送的镖是青衣楼的?!”陆小凤一整个呆住了。
不仅他呆住了,顾长亭也有些呆了。
他戳了戳系统,[“被偷家了?”]
系统表示,它也很疑惑,[“没有吧?”]
他们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找人押送的啊?更何况要是找人,青衣楼的杀手不必十二连环坞的人好用?
哦,那就是被冒充了。
顾长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鹰眼老七,“青衣楼委托你们送的什么东西?”
顾长亭好奇,陆小凤比他更好奇。
霍休一事本就牵扯到青衣楼,可霍休死的太仓促了,他还没来得及细查,一些事情的尾巴就不知被哪里来的一股势力扫干净了,半点儿没给他留下。
闻言,鹰眼老七面上有些为难,却终是叹了口气道,“原本雇主的事儿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但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儿我也是没办法了。”
依鹰眼老七的话来说就是,有蒙面人带着青衣楼的标识委托他押运一批货,要送到海南剑派。
只不过中途出了些意外,鹰眼老七被连人带货一起截到了无名岛上。
至于他们要送的东西。
“是人头!”鹰眼老七一脸的凝重,“一共六颗人头,整整齐齐的被冰封在一起装在一口棺材里。”
“哐”的一下,顾长亭感觉一口好大的黑锅砸他脑门上了。
不是!
他什么时候让人送人头了?
还不止一颗,是六颗,还整整齐齐的用冰封了装棺材里了。
顾长亭一整个的无语住了,他可没那么闲。
当然,面上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比起这个,他其实更好奇为什么要送到海南剑派。
鹰眼老七摇了摇头,“他们只说了要送去。”
“而且一开始他们也没说这里装的是人头!”鹰眼老七面上懊恼,“早知道,我又怎么会去接这么个大麻烦,折了那么多兄弟不说,货也丢了,日后说不得还要被青衣楼的人记恨上。”
送人头这种事儿绝对不可能是青衣楼的人干的!
顾长亭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别看青衣楼全称是青衣一百八楼,虽然它听起来数量很多,但是它实际上确实挺多的。
咳,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青衣楼的人没这个胆子。这边儿顾长亭还没离开多长时间呢,那边青衣楼的人自霍休挖矿……不是,退位后刚被大换血过。
刺头什么的,早就磨的就跟被赖皮蛇用过的海胆一样了。他们一方面是没有这个胆子,而且青衣楼的杀手每次出任务都有记录在册。至于另一方面……那当然是得益于系统无时不刻不在的监控啦!
顾长亭无良是无良了点儿,但是他懂得合理分配劳动资源啊?绝对能忙得他们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去造反。
所以说,目前有两个可能性,一是青衣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被嫁祸了。二是海南剑派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借青衣楼的名声挑衅,好吧,这个有点说不通,怎么看都像是青衣楼惹了什么人,毕竟这个说法怎么看受伤的都是青衣楼。
哦对,还有那死了的六个人。
一旁的陆小凤拍了拍鹰眼老七的肩,“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常有的事儿,只不过是遇到事的人不同罢了。
顾长亭大叹一声,走到鹰眼老七的另一边结结实实的拍了他几巴掌,“节哀顺变。”
不听他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鹰眼老七拍死呢。
鹰眼老七皱了皱脸,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多谢兄弟啊。”
“不用客气。”顾长亭转身踱步道玉罗刹身边,“说句话的事儿。”
当然,该要的账他也是不会忘的,再怎么说鹰眼老七都是把“青衣楼的镖”给弄丢了,回去后派人给他要亿点点赔偿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顾长亭眨了眨眼,面上满是纯洁无辜。
鹰眼老七:“……”其实也用不着这么直白的。
——
“你又再想什么馊主意?”玉罗刹给他传音。
一看到顾长亭这个模样,他不用猜都知道这厮脑子里不会装什么好事儿。
“我能想什么馊主意?”顾长亭委屈巴巴的朝他瘪了瘪嘴,“我只是在可怜他罢了。”
原来人非常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最起码玉罗刹就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
这话顾长亭说出来他自己信不信啊?
也是真敢说!
玉罗刹这一笑,把陆小凤也笑的一整个莫名其妙,但看两人之间的表情动作,他立马了然于胸。
哦,原来是小情人之间调.情啊,那没事儿了。
陆小凤没事儿的拉着鹰眼老七没事儿的往一边儿挪了挪,顺带把系统也跟着没事儿的挪跑了。
系统:“……”我还想看呀,啊喂!
——
他们这边的动作顾长亭二人自然是注意到了,顾长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风评经常被害,他已经习惯了,就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的习惯。
“玉公子觉得此事应该怎么看?”顾长亭悠悠道。
说实话,他还挺想把玉罗刹拖上岸的,毕竟谁让他看起来就是那种业务能力杠杠的人呢。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拉着人天南海北的造福广大江湖民众去了。
有点儿可惜,玉罗刹不好拐。
玉罗刹睨了他一眼,口中说的话却丝毫不含糊,“排除是不是真的是青衣楼委托的这一可能,幕后之人定然是对海南剑派蓄意挑衅。”
“那六个人头不出意外便是海南剑派掌门选中的天残十三式传人。”玉罗刹道。
鹰眼老七面上惊愕,轻叹一声,“这位公子猜的不错,确实是海南六子。”
他继续道,“当时遇到有人劫镖,我情急之下便想着先将东西带走,结果打开一看,才看清那六个头颅竟是那海南六子。”
这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叹幕后之人心狠手辣还是该叹海南六子命运无常。
“那他们劫这几个头有什么用?”顾长亭问道,“这一劫岂不是两方都得罪了。”
一来是截的“青衣楼”的镖,二来是截的海南剑派的人。
这就是吴明的实力吗?
早知道吴明这么有实力,他就该放开了玩儿的!
“他可能只是……劫镖劫习惯了?”陆小凤说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地痞流氓也就算了,但凡是个日常打家劫舍的土匪都知道劫之前先探探情况。
没道理吴明这种高级劫匪不懂这个道理。
既然不是无心的,那也就是有意的了。
“不如我们先去找找海南六子的人头,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陆小凤提议道。
事情已经乱成了一团毛线,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五人分开行动,陆小凤自然是和鹰眼老七一起,顾长亭提溜着系统和玉罗刹往另一个方向找去。
走之前,陆小凤还不忘用眼神谴责一下顾长亭。
果然,之前爱子如父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爹没个爹样。
小孩子是用来提溜的吗?——
你以为我已经掉马了?不不不,其实我还有一层马甲_(:з」∠)_
Ps:海南剑派的“海南六子”是私设,芳华阁也是。后面会说原因_(:з」∠)_
宝宝们晚上好!(≧▽≦)
第44章 无量大典
——
火折子的光辉照亮了阴暗潮湿的洞穴,一道人影在火光下摇曳。
容冷荷拿着手中的火折子皱了皱眉。
只见她的身旁躺卧了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女子扶了扶额头,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她额前的鬓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了额头上,面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她看向容冷荷,害怕似的眼睫颤了颤,“你是谁,这又是哪儿?”
容冷荷的眉头依旧紧锁着,“你不认识我?”
被唤做“陈姑娘”的女子畏缩的摇了摇头,唇瓣微抿,“小女子当真不认得姑娘。”
这下容冷荷不仅眉毛皱到了一起,脸也皱成了一团。
这算怎么个事儿?!
她向来对自己的毒再信任不过了。
可偏偏陈静静非但没被毒死,还好好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并且……失忆了?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但现在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容冷荷警惕的向四周看了一眼。
眼中带着些犹疑的看向陈静静。
再杀一次?
她握了握手中的短剑,一截剑刃从剑鞘中露出。
当初杀她是因为她故意在那个疯女人面前挑衅,按理来说自己已经是杀过一次了。
容冷荷蹙了蹙眉。
罢了,能再活过来……也是陈静静的本事。
已经微微拔出的剑刃又收了回去。
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先把东西拿到手。
容冷荷的眸子沉了沉,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云亦真的善心。
一个疑似和她一样的穿越者,却又能带着现代的科技产物在武侠世界里横行。
她想到了她手下带的那个探子,那枚正中心脏的子弹。
心下又沉了几分,她扫了一眼还畏畏缩缩蜷在角落的陈静静,随手挥出一道内力想要把她打晕。
可没曾想,一道比她更快更狠的气劲穿破她的内力,将她击飞出去。
“噗!”
容冷荷撞在洞穴的墙上,吐出一口血来,不等她抬头,忽然颈间一痛,她整个人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意识模糊间注意到的一抹粉白的衣角,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
躲过巡查的护卫,顾长亭将身形隐在了黑暗中,他拍了拍系统的脑袋,“去探探情况。”
和陆小凤分别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又绕回了吴明住所的附近。
一旁的玉罗刹看他随意的举动,不由出声问,“这真的是你儿子?”
不可能的。
玉罗刹的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但这并不妨碍他问上一问。
当初顾长亭于海上“身亡”,再见面时他就是云亦真了,这孩子又是从哪里找来的?看起来不过五岁大小,却非比寻常的……沧桑。
难不成顾长亭真是那山野精怪化成的人?这小孩儿也是妖怪?
亦或者是某种功法?
玉罗刹心中暗自猜测。
像他所修习的天魔功一般,到了至臻之境,莫说是起死回生了,便是返老还童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江湖中除了天魔功外还有什么功法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天边的墨色渐淡,一层金灿灿的光晕在空中点染开来……
————
“——无量大典?!”
楚留香的心中翻起了一股惊涛骇浪,重重的浪花扑卷着他的胸腔,发出急促而有力的跳动声。
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七百年前瀚海门的那个无量大典?!”
方玉香冷冷的觑了他一眼,“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叫做无量大典的东西?”
“不。”楚留香回神,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我只是太过惊讶了。”
毕竟无量大典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几百年了,就连着它的传言都变得玄乎其玄。
昔年瀚海门邱逸仙踏碎虚空悟道飞升,于海外蓬莱的一块巨石上刻下一篇秘籍,名曰“无量大典”。
不知当时有多少的江湖人对它趋之若鹜。
后来巨石被毁,只有一二被拓印的残卷在江湖上流传。百年又百年,即使修武之人寿命长的可达两百余岁,可无量大典的时代已经过去的太久了,江湖上除了一些宗师境往上的知晓一二,更多的也只是说书人口中的茶余闲谈。
万万没想到,七百年过去了,无量大典竟又有了现世的迹象。
从芳华阁到银钩赌坊,再到黑虎堂,这几日还有江湖上疯传的海南六子命丧青衣楼之手。
一桩桩一件件,就好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一样。
方玉香掀起眼皮看他,语中冷漠,“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楚留香张了张嘴,面对眼前这么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
谁又能想到,方玉香会是方玉飞的情人呢?
“既然没什么要问的了,那香帅就请离开吧。”方玉香漠然的视线看向窗外。
细密的睫毛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数遮掩,只留下表面的淡漠给外人看到。
楚留香看着她,眼中复杂。
方玉香是痴情的,方玉飞或许也是痴情的,但两个人都痴错了情,付错了人。
楚留香微摇头一叹就要离开。
“等等!”
他一脚已经踏出房门,可却被方玉香叫住了。
“你知道吗。”方玉香忽然开口,“他其实真的有一个妹妹。”
这个“他”说的是谁,楚留香念头一转便知道是方玉飞。
“她叫沙曼,江沙曼。”方玉香将发间的簪子摘下,向来冰冷的眸子中出现了些许缱倦,“我是他捡回来的,他说,我会是他的妹妹。后来我发现他其实真的有一个妹妹,只不过被他卖了而已,或许,我也一样。”
她说的轻描淡写,只言片语间却也不难看出他对方玉飞的形象认知。
她抬起眸子,“若说错,那边错在他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
“楚留香,你想要无量大典吗?”她的话音一转,深深地看着楚留香,“世界上只有一个无量大典,但又不止一个无量大典。
她眼中的平静骤然破碎,如同一面琉璃镜寸寸崩裂,眼底的偏执从深渊中挣扎着爬了上来,她冷笑一声,“去找瀚海门,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日光有些刺眼,楚留香呆愣愣的站在院中,他举目四望,满眼的都是茫然。
良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面上苦笑。
答应了满园春的人还没找到,这就又要去找一个在江湖上消失几百年的门派了吗?
向来游刃有余的盗帅,难的感觉到了棘手。
————
密室中不见天光,葳蕤的灯火似乎泛着幽蓝色的光,局限于一隅之地并不明亮,反而更添了几分诡谲的氛围,许是就不通风的原因,空气中还混杂着一种难闻的湿气。
顾长亭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手电筒在密室里面晃来晃去,炽白的灯光东晃晃西晃晃就是晃不到正地上。
玉罗刹眉头狠狠一拧,一把将他手中这个类似火折子的东西夺了过去,径直走过顾长亭还不忘贴心的留下一句话,“想变成瞎子就跟本座说一声,本座的手快得很。”
一下子就能把眼珠子挖出来的那种快。
顾长亭默默地对着他的后脑勺比划了一下拳头。
玉罗刹似有所感的猛然回头。
顾长亭自然而然的把脸转到一边,口中小声的吹着心虚的口哨。
玉罗刹额角突突的一跳,要知道,他从来不会那么平白无故的想踢死一个人。
哦,或许也不是没有缘故,顾长亭的存在就是个大大的缘故!
“找个东西还需要本座多说什么吗!”玉罗刹冷声道。
顾长亭大眼往周围一扫,石桌石凳石床三件套,还有一个温泉池子,除此之外就啥也没有了。
“这能有什么?”顾长亭耸了耸肩,散漫的走到整个密室中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温泉。
蹲在岸边往下面瞧了两眼,嗯,还冒着烟呢。
他指给玉罗刹看,“他总不会把人头丢水里吧?”
玉罗刹当然不会那么无聊的跑过去看。
但架不住确实有人这么无聊,系统看顾长亭蹲那儿瞅,也“哒哒哒”的跑了过去,还没站稳,脚下一个打滑,“噗通”一声,喜提落汤鸡套餐。
系统在温泉底下咕噜了一串泡泡才冒上来,然后像鲸鱼一样朝顾长亭吐了口水。
“噗哈哈哈哈哈……”顾长亭很不道德的笑了出来,提溜着系统把它从水捞了上了。
和眼神好像死了的系统对视了一下,顾长亭还是没忍住,又笑了出来,一个手抖。
又是“噗通”的一声,系统二次喜提落水套餐。
好了,这下不用他思考了。
这小孩儿绝对不是顾长亭的儿子!
若说是他仇人的儿子,玉罗刹说不定还真能信上一信。
事实证明,乐极真的会生悲。
不等顾长亭再次把系统捞上来,突然他脚下一空。
“我去!”
原本平摊的玉石地面蓦地一空,顾长亭还没来得及反应,猝不及防将就掉了下去。
雪白的衣角只飞快的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就要消失不见。
玉罗刹猛地瞳孔一缩,闪身过去想拉住他,那抹白色却从他的手中悄然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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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狡辩
“啊!”
只听到顾长亭大叫了一声,就再没传出声音来了。
玉罗刹不免皱了皱眉头,摔死是不可能摔死的,但并不妨碍底下有什么东西。
手电筒的光从洞口往下照,看去也只是黑黢黢的一片,并没有什么人影。
“哧”的一声。
洞口中忽然涌出一股急促的气流,然后又恢复平静。
玉罗刹心中一凛,来不及思考就跳了下去。
长靴踏在地面上,一股寒意从脚下传了过来。
不等玉罗刹反应,一道阴恻恻的气息在他后颈处吐了一口凉气,“你……”
顾长亭口中刚吐出一个字来,一把断刃猛然划过他的腰间。
话也来不及说完了,他连忙退后一步,随即一道掌风像他袭来。
“等等等等!”顾长亭伸出手和他对了一掌,无形的气流在两人指掌间相撞。
顾长亭顺手握住了他掌心,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消解了他的内劲。
“玉教主,下手这么狠的吗?”他好似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
玉罗刹横眉冷对,将手抽了回来,枉他还以为这厮当真出了什么事儿,他冷声道,“怎么没摔死你呢!”
顾长亭委屈巴巴的轻挠了挠他的手心,“玉教主这又是说的哪里的话,好生的伤人心。”
“你还有心?”玉罗刹嘲讽的轻嗤一声。
“怎么没有?”顾长亭靠近他一步,拉起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心脏处,“这不就是嘛。”
玉罗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神色一愣,目光直直的撞进顾长亭的眼中。
青年的眸子盈润如清泉在流动一般,看起来澄澈又真诚。不期然的,玉罗刹的思绪飘忽了一瞬,然后飞速落定。
他冷哼一声,将顾长亭的手甩开,“花言巧语倒是不少!”
顾长亭的眸子闪了闪,随即笑道,“这怎么能叫花言巧语呢?”
他走到一旁,视线在周围的事物上游离,话说的散漫,“我对玉教主说的话可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
玉罗刹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并没有吭声。
顾长亭也不在意,从袖中又掏出了一个手电筒,动作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来。
“啪嗒”一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尤为明显。
一道娇媚的声音不断的回响着——
“怎么会呢?少主在妾身心里就是最好的存在,便是教主也比不上的。怎么会呢?少主在妾身心里就是最好的存在,便是教主也比不上的。怎么会……”
石观音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余音绕梁”经久不绝。
玉罗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令人胆寒。
顾长亭面上神色不改,从容淡然的将那只录音笔从地上捡起来,揣进袖中,石观音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若无其事的抖了抖袖子,眼神却没敢往玉罗刹那里看,“正事要紧,我就先去找那什么海南六子了哈。”
说着就要迈步离开,却被一道寒光挡住了去路。
断刃在离他鼻尖一寸的地方,闪瞬间没入顾长亭身旁的墙壁中。
顾长亭用余光瞥了一眼犹在颤抖的剑柄,咽了咽口水,拔腿就跑。
他觉得英年早逝这个设定并不适合他,最起码他目前还不想死。
“跑什么?”玉罗刹似乎笑了一声,但是听起来好像不太发自内心,“倒是跟本座细说一下你的‘最好’啊。”
他周身的气势开始涌动,化作片片无形的刀刃朝顾长亭飞去。
顾长亭旋身躲过,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实在没什么藏身之处,只能无奈地停下,双手投降似的举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玉教主,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多不好。”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高尚情操”顾长亭毅然决然的把责任推卸给了石观音。
不等玉罗刹走过来,他一拍手,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玉教主,我知道你心痛难耐,我也是实没想到石观音竟然是这么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但经此一事也足以看出她不是什么衷心之人,玉教主还是早些处理了她的好。能为玉教主试出她的衷心程度也是我的荣幸,不用谢我!”
不得不说,玉罗刹对顾长亭的厚脸皮认知程度又上了一层楼。
石观音藏的是什么心思自然不用顾长亭来说,但他当时清理那些蛀虫的时候石观音却是没露出什么马脚来。
或者是说,还没机会露出来马脚。原以为是有什么人提点她了,现在看来怕不是当初顾长亭从中横插了一脚。
顾长亭心中盘算着玉罗刹的怒气值在哪个档位间徘徊。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玉罗刹抬了抬眉毛,“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顾长亭装傻。
心中嘀嘀咕咕,玉罗刹竟然不生气?
啧,没意思。
玉罗刹看他神色失望,嘴角抽了抽,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顾长亭还真是与众不同。
玉罗刹道,“难道在你心中本座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虽然很难不是,但是……
“怎么会呢!”顾长亭笑眯眯的道。
再怎么是也不能说是。
“哦,是吗?”玉罗刹举起手中的手电筒照着他的脸,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本座还真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顾长亭用手挡了挡眼睛,“那我亲爱的喜怒无常的教主大人能把光移开了不?”
语中自怜自叹,“我知道我长得必然是让玉教主一眼惊为天人,像我这种出色的人,玉教主心生爱慕也是在所难免的。
面上带了些羞涩,“玉教主要是实在想看,又何必这样。只要玉教主一句话,我定然贴在教主眼睛上让教主看个够的。”
玉罗刹:“……”别问,问就是他很后悔拿光照顾长亭。
“喂!”系统面无表情的从洞口处跳了下来,“你们到底找不找人头了?不找就走。”
真的是,这是你们搞暧.昧的地方吗?
枉他在上面趴着听了老半天,还以为他俩会闹掰,结果就这?就这?!
一天天的,晦气!
它打搅开两人后,一只统默默地打开定位导航,在两人诡异的注视下跑到一个方形的石台上,扭动上面的机关。
“咔”“咔”的几声,石台侧面弹出六个方形格子。
它抱臂看向顾长亭那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人头找到了,走不走?”
顾长亭看着他沉思了两秒,说好的当一个正常人呢?
谁家好人来找密藏直奔目的地啊?
顾长亭觉得自己在玉罗刹心中的形象可能又“拔高”了几分。
比如……变成了一个会圈养小妖怪的老妖怪?
不不不不,这就有点儿扯了,他可一点儿都不老!
顾长亭想着,玉罗刹是一个聪明人,怎么着也不可能把自己想成一个老妖怪吧?
算了算了,无伤大雅。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系统面前,一脸和蔼的摸了摸它的头发,“做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沉吟片刻又补充道,“开挂可以,但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知道了吗?”
“比如?”系统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还明目张胆,谁明得过你啊?!
顾长亭诚心提议,“下次记得装一下。”
系统朝他呲了呲自己的大白牙,“我谢谢你的建议啊。”
一人一统说话是丝毫没有避着玉罗刹。
他看向顾长亭,眼中玩味,“解释一下?”
“实不相瞒。”顾长亭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语气丰富而又饱满,“其实我是一个穿越后又重生的人。上一世,我穿越到了一个隐士修仙门派,我天资极高,身负先天至尊灵骨,修行一日千里,十分得师尊看重,不想却被师兄嫉妒,他欺我辱我陷害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他得手了,我含冤而死。”
“然后,得穿越大神保佑,我重生了,重生到了一个没有灵根的废材身上,废材爹不疼娘不爱,但没关系!我身具龙傲天命格,一路开挂升级不是问题,我必将夺回属于我的一且!”
顾长亭说的激扬澎湃,豪情万丈,热血沸腾。
而站在他身旁的系统已经能尴尬到用脚趾抠出一套梦幻芭比豪宅了。
有的人不知道他到底在燃什么,有的统看着还活着其实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
嗯,尴尬死的。
且先不说这个故事和那小孩儿有什么关系。虽然这一段话中有不少生僻词,但这并不妨碍玉罗刹听出来他在胡编乱造。
哦,或许也不只是胡编乱造。
说不定他就是顾长亭口中“爹不疼娘不爱”中的那个“爹”呢?
其实经过顾长亭这么长时间时不时的脑抽,玉罗刹对他能胡乱蹦哒的容忍度已经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但这依旧不妨碍他想一脚踹死顾长亭的想法。
玉罗刹扯了扯嘴角,“说完了?”
“也许。”顾长亭转了转眼珠子,“如果你还想听别的版本的话?”
“口舌这么伶俐,不去说书可惜了。”玉罗刹毫无意义的呵笑两声。
顾长亭谦虚的摆了摆手,“总要给别人留口饭吃不是。”
玉罗刹:“……”呵呵——
他俩啥时候才能正儿八经的亲一次啊?[愁][点烟]其实……我的本意只是想写一个小甜饼的[沉思]所以说,为什么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事?[沧桑叹气]
悄咪咪的问一句,宝宝们觉得能理得清吗?[狗狗祟祟jpg.]
小剧场:
楚留香:该说不说,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兢兢业业的走剧情吗?
第46章 打机锋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该办还是要办的。
顾长亭打量着那六颗人头,别的不说,切的还挺整齐的。六颗人头被冰封在六颗方方正正的冰块中。
他摸着下巴,状似不解道,“这青衣楼为了送这六个人也是煞费苦心。”
据鹰眼老七的说法,海南六子遇难的地方也差不多是在江南一带附近。一路上走镖,装载的器物也不过是寻常的木匣子,再加上被吴明劫过来这么长时间,冰块却依旧没有融化,又怎么不能说是一种“大手笔”呢。
相比与他的散漫,玉罗刹的声音就显得凝重了不少。
“普通的储存方式自然不会有这种效果。”玉罗刹瞥了一眼那六块冰块,手电筒的光线打在上面,折射出粼粼的亮光。
他缓缓开口,“飞雪能使白骨柔,流霜应保朱颜留。”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只有流霜诀。”
用浑厚的内力对冰块进行挤压,在冰层外隔离出一个密闭的空间,来保持冰块的绝对独立,只要外边这层内力不破,那这六颗人头就能永久存在。
“流霜诀?”顾长亭语中带着疑惑,他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就是听起来好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亚子?
“你当真没听说过?”玉罗刹注视着他。
顾长亭沉吟了片刻,“以前没听说过,现在听说过了。”
玉罗刹将心中的思绪压下,移开视线,自顾自的道,“海南六子是海南剑派掌门选中的天残十三式传人,他们若是死了,天残十三式要么流落江湖,要么就此失传。”
这个顾长亭倒是知道,海南剑派掌门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就学会了天残十三式中的两式。
待他百年之后,海南剑派还没有挑大梁的能够出来,那时候的海南剑派便无异于小儿持金过闹市。
人人都能分上一杯羹。
“由此可见……”顾长亭摇了摇头,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放鸡蛋的篮子还是准备少了,六个哪够啊,他应该整一百零六个,争取让别人杀都杀不完。”
“你当天残十三式是什么烂大街的招式不成?”玉罗刹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这种东西原本就是海南剑派首席一脉单传的秘籍,这代掌门人也是冒险才做出这么决定,哪能那么轻易就传了出去。
顾长亭惊愕,“它都残了,还不能烂大街一下么?”
他这话一出,饶是玉罗刹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磨了磨后槽牙,“它叫‘天残’不是真残!”
“开个玩笑,别那么严肃嘛。”顾长亭摸了摸鼻子,“都怪那劳什子的掌门人太笨了!”
闻言,玉罗刹冷笑一声,“本座真不知你是不懂还是懂装不懂。”
顾长亭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玉教主这又是何出此言?”
难不成他在玉罗刹心中是一个格调十分高大上的人?那他可就要有偶像包袱啦!
顾长亭眼睛亮了亮,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学习一下《论偶像包袱是如何养成的》了。
就是有点儿可惜,玉罗刹的下一段话就让他的偶像包袱“胎死腹中”。
玉罗刹道,“海南剑派乃是昔日瀚海门的一个分支,天残十三式自然也是出自瀚海门。”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顾长亭,声音低沉而循循然善诱人,“瀚海门的无量大典你知道吗?”
“返老还童枯木逢春。”幽深的瞳孔转向系统,有倏然间转回来,“修行到至臻便是袖里乾坤也是不在话下。”
上半句或许是对的系统,下半句或许是对的他。
“所以呢?”顾长亭兴致勃勃的追问。
“所以,你不是瀚海门的人,武功路数不像。”玉罗刹哼笑一声,毫无顾虑的断言,“或许你就是一个偷窃他派秘籍的小贼。”
也或许不是,但玉罗刹表示,他并不像看到顾长亭小人得志的模样。
“天冤啊!”顾长亭瞪大了眼睛,“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我自己自创了一门功夫呢?亦或者是说……”
他摸了摸下巴,“我其实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渡劫来了,然后下凡的时候没忘干净。”
“神仙?”玉罗刹轻笑一声,指着那六颗头颅,“你能让他们活过来,你就真的是神仙了。”
“不可能不可能。”顾长亭连连摆手,“神仙本来就是神仙,神仙如何证明自己是神仙?就好像证明题让你求证明一样。”
“都是你的谎言罢了。”顾长亭面上哀戚,做西子捧心状,“玉教主直言不信我就好了,凭的伤人心。”
顾长亭会装,玉罗刹也渐渐摸索出了一些对付他的小技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语气怜惜,握住顾长亭的手,“我又如何舍得伤你的心?本座疼你还来不及呢。”
听罢。
顾长亭沉默了,他的身子好像感到了恶寒似的抖了一下,但偏偏那些感觉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抖不下去。
他鼓起勇气“啪”的一下拍掉了玉罗刹的手,指着他,“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玉罗刹身上下来!”
“我啊。”玉罗刹配合着阴恻恻的道,“我是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顾长亭一脸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十八重,辛苦你了。”
“…………”
两人演的有来有回,好像真有那么个事儿似的
俩活爹!
还“凭的伤人心”,系统在心里阴阳怪气的学了一通,打不完的机锋!
他小手一挥,把那六颗人头收起来压缩到一个小背包里,背包往肩上一甩,扑腾着小短腿从下面爬了出去。
不奉陪了,它要去找陆小凤那个冤大头!
陆·不在现场·小·被冤大头·凤:“……”我也得谢谢你。
————
夜间,一道暗影从空中划过,只惊起枝叶的微微晃动。
稀疏的月光洒在树上并未看出什么不对,非要眼力顶好的人仔细去分辨,才恍然发现那些树上藏纳着数道黑影。
黑鸦在树上聒叫了一声,渲染着黑夜的不详。
为首的黑衣人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夜风拂过,散碎的月光聚了又合,再打眼看去,那些树上那里还有什么黑影,仿佛刚才的都是幻觉一般。
——
潺潺的,是水流动的声音。
容冷荷的意识逐渐苏醒,她动了动手指,猛然从躺的地方坐了起来。下意识去摸袖中藏着的银针,却摸了个空。
容冷荷心中一凛,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金炉上徐徐的升腾着青烟,雕花的檀木椅,八仙桌上干枯的梅花,还有……红色的纱幔!
容冷荷的瞳孔骤然一缩,翻身就想往外跑,身体却忽然一僵,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一道慵懒妩媚的声音从纱幔中传了出来,“小荷叶,还是这么怕师父吗?”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容冷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手脚乍然失温。
一根玉笛从里到外调开了纱幔,露出里面侧卧着的绝色美人。
满园春朝她笑了笑,冰冷的眸中却是不见半分笑意,“小荷叶,这么长时间不见,可有思念师父?”
“……自然。”容冷荷道。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想要食你血,吞你肉!——
没有副cp,这俩人啥情况后面会说。
QAQ求评论求评论_(:з」∠)_好冷清啊。
上上一章加了一句话,和剧情有点儿关系,我贴下面了,感兴趣的宝宝也不用往回翻了。
【玉罗刹心中暗自猜测。
像他所修习的天魔功一般,到了至臻之境,莫说是起死回生了,便是返老还童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江湖中除了天魔功外还有什么功法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就是这个最后一句↑
第47章 浑水摸鱼
满园春赤脚从榻上走了下来。
玉笛轻挑起眼前人的下巴,她艳红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小荷叶,怎么见了师父就想跑呢?”
容冷荷沉静的眸子看向她,熊熊的怒火灼烧着她眸中的黑暗,像一头被扼住脖颈的狮子一样。
她面部肌肉在剧烈的颤动,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疯、子!”
“疯子?”满园春转了转眸子,似有华光流转,她口中发出一声轻笑,“为师还以为你会说什么狠话呢,小荷叶说话惯是好听。”
“但是……”满园春手中拿着笛子缓缓向下滑去,从下巴到脖颈,再到心口处,“可不要以为师父会心软哦。”
容冷荷嘴角僵硬的抽动,“谁的心都比不上你的心狠。”
“这怎么能怪得了师父呢?”满园春蹙了蹙眉,眉眼间好像夹杂着愁思,手却是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鲜红的丹蔻深陷入掌下的脖颈中。
“你说那老东西把东西交给谁不好呢,偏偏给了你!”满园春将掌下渐渐呼吸困难的人松开,还不忘贴心的给她擦了擦血迹。
容冷荷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尚能说话的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小荷叶,把那本残卷交给师父,师父一定会给你个痛快的。”满园春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容冷荷闭了闭眼,声音嘶哑,“残卷我已经给别人了。”
她笑了一声,声音中说不出的嘲讽,“你为了区区半卷书,便杀了于家村数百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它给你?”
当年她穿越过来,并不是先遇到的满园春,相反,她是从一处战场上醒来的。
她一个刚穿越的无知少女又如何能在乱世中活得下来?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机缘巧合,她后来被一个打扫战场的老人捡了回去。
他收留了容冷荷,带着她在一处村落中隐居,战乱刚过,好不容易得来了几分安宁,可谁知好景不长。
容冷荷到现在还记得于家村数百人的惨状,还有老人临死前为了让她活命的呕心沥血。
“凭什么?”满园春冷下了脸,“就凭我是那老头子的弟子,无量大典也合该由我来继承!”
她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那老头子是对你好不成?他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舍弃的人你觉得他会可怜一个捡回来的孤女?笑话!”
若非她没能在那老头子身上找出破绽,又如何会养了容冷荷十年,好不容易发现了些有关无量大典的踪迹,结果差点儿给人跑了!
“那又如何!”容冷荷闭着眼,“书已经不在我这里了,要杀要剐随你!”
“你当真给别人了?”满园春一张俏脸上满是冰霜,幽深的瞳孔中氤氲着杀意,“吴明?还是……”
————
“什么人!”
一道黑影“唰”的一下蹿了过去,还伴随着轻微的嗡鸣声消失在了黑夜里。
一部分巡视的护卫连忙拔剑追了过去。
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又一道黑影蹿了出来。
“唰唰唰”全都是拔刀的声音。
有护卫高喊,“你们去追这边的”“你们去那边,快追!”
一时之间,巡视到这里的人都分批去追那些黑影去了。
顾长亭这才悠悠地从树上探出头来,玉罗刹站在他身边。
两人手里一人拿着一个遥控器不断的给无人机变换方向,灵活的手速有种不符合时代的流畅感。
顾长亭通过遥控器上的投屏看着那边的情况,驱使无人机左闪右闪吊着那些护卫,然后自觉溜人溜得够远了,按钮一点。
“彭”的一声。
无人机上的小炸弹带着无人机在夜空里炸开了花!
“漂亮!”
顾长亭没忍住在树上蹦哒了一下,然后被玉罗刹迅速的给他老老实实的按住了。
短时间内从树上掉下来两次,玉罗刹觉得这很没有必要,他也不需要。
顾长亭眨了眨眼,然后趁玉罗刹不注意,飞速的帮他点了下按钮。
另一个方向,一道轻微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玉罗刹:“……”
他毫不客气的给了顾长亭一脚,想要将人从树上踹下去。
谁曾想顾长亭早有预料,他身子后倾,使了一个倒挂金钩,在树枝上打了个转儿,又稳稳当当的站了回去。
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是面贴面了,但很显然现在不是暧.昧的时候。
玉罗刹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个骚操作,面部肌肉抽搐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顾长亭抹了一把头发,语气十分自恋的感叹一声,“我就知道,便是你玉罗刹也逃不过我的魅力。”
疏散的月光透过枝叶的间隙落在他的脸上,清浅的瞳孔中好似装满了星光。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①
玉罗刹敛起面上的笑意,看着他这模样却又是轻笑了一声,眸子半眯,舌尖抵了抵牙齿。
其实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顾长亭对他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云亦真”的时候,他也会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生机活泼却又疏淡。顾长亭身上有一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淡然气质,他就像是晴日里的阳光,近在咫尺却又永远都抓不到手里。
但和他截然相反,玉罗刹就像是雷云里的闪电。
可阳光又如何能与闪电共存?但有些事又不只是那么算的。
正如久蛰龙,青天飞霹雳。②
顾长亭眸中笑意盈盈,端的是一副少年恣意,贱兮兮的把脸凑了过去,语中惊异,“玉教主该不会生气了吧?”
别说,这要是真能把玉罗刹整生气,他能跟陆小凤吹上好久。
不容易啊不容易,顾长亭合掌大叹一声,就要从树上纵身跃下。
却不想胳膊忽然被人拉住。
眼前一道白色划过,顾长亭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唇上就覆上一抹温软。
雾草!
他瞪大了眼,将玉罗刹眼中带着些得意的笑倒映的一清二楚。
顾长亭的脑子有些宕机,这一言不合就开亲又是闹哪出?!
只感到濡湿的舌头在自己唇上舔了两下。顾长亭还没回过神来,唇上就又是一痛,那一抹温软随之离去。
顾长亭捂着嘴倒抽出一口凉气,再抬眼看去,就见玉罗刹潇洒的捡起地上的面具,勾在手上一转,抬步就要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玉罗刹的背影,“不是,你亲完就这么走了?”
玉罗刹没有回头,心情颇好,“不然呢?”
“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可要你负责了。”顾长亭舔了舔唇,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
“做什么春秋大梦。”玉罗刹的唇角微微翘起,纵身间便消失在了顾长亭的视野中。
这就跑了?
顾长亭眼神有些幽怨的盯着玉罗刹方才站的地方。亲完了就跑,可不负责任的渣男啊。
良久,顾长亭悠悠的叹出一口气来,蓦地一笑,低声道,“真辣!”
他若有所思的用手按了按唇上被咬的地方,眉头一抽。
嘶,下嘴也真够重的。
常言道,晴天霹雳,必有妖出。只是不知这“妖”又是个什么妖……
————
一夜的兵荒马乱,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摸到。
护卫汗涔涔的跪在地上,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宫九也是锁紧了眉头,虽然意料之中的那六个人头被带走了,但除了那疯女人的势力混了进来,还有什么人?
昨晚有两处被火药炸过的痕迹,威力不算大,也说不上小。但火药一直以来都是被朝廷把控着的,江湖上竟然还有势力私自经营火药。
宫九的眸子沉了沉。
从青衣楼开始,到海南六子被杀,再到无量大典踪迹现世,真是好一张大网啊。
昔日西方魔教罗刹牌一事就引得江湖人趋之若鹜,那要是无量大典呢?
练武的人想要走到武境巅峰,惜命的人想要活的更久,贪财的人想要更多的财富,爱权的人想要收揽更大的权势……而这些东西,只要你得到了无量大典你就都能拥有。
一个踏碎虚空的传说,便点燃了世人心中无尽的欲望,贪婪的世人索求不止,直至灭亡。
无量大典啊。
宫九的心中反复呢喃,谁不想得到,他也想要得到。
那便……
“让这趟水更浑一些吧。”
浑水才好摸鱼,也才好…抓住更大的鱼。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一场风暴无声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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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不好意思,昨天卡文了[叹气]
还有早点休息哦,不要熬夜_(:з」∠)_
第48章 没完没了
“……玉教主,你就这么跑了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顾长亭幽幽的从玉罗刹身后钻了出来。
玉罗刹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难道你还真想让本座负责不成?”
这到这,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忽然一顿,转向顾长亭,语中意味深长,“或者是说……”
“说什么?”顾长亭眨了眨眼,总不可能是玉罗刹良心又发现了。
“你要是当个男宠本座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玉罗刹眼尾轻挑。
“怎么还既要又要的?!”顾长亭表情沉痛的给了他胸口处一拳,“你既要我的人又不止要我一个人,还不给我名分!”
“你太让我失望了!”顾长亭扶了扶额头,语重心长,“不过也是,毕竟你早已是一个连孩子都二十多岁的鳏夫了,一身孤寡老人味的你,又怎么配得上一身阳光气息味的我呢?”
孤、寡、老、人、味?!
玉罗刹握紧了拳头,齿间艰难的蹦出几个字来,“顾长亭,你胆子大的很呀!”
“哎呀,一般般吧。”顾长亭谦虚了一下,赶在玉罗刹出手的前一刻抬腿就跑。
俗话说,撩最辣的男人,谈最野的恋爱。
胆子不大点儿怎么能行呢!
嗯,这最辣的男人刚撩拨过,那么现在当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逃最岌岌可危的命啦。
顾长亭心中大笑一声,脚下的轻功都飞出了残影。
别说,没点儿本事在身上,玉罗刹还真不是能随便撩得了的人。
顾长亭循着和系统的感应,一路上朝着陆小凤那里摸了过去。
人前脚刚到地方,离陆小凤几人也就一步之遥,后脚就领子一紧,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一瞬间,看到来人后,陆小凤默默的收回了正想迈向到顾长亭的那只脚。
算了,这种天大的福气还是留给云亦真自己享受吧。
“怎么不跑了?”玉罗刹皮笑肉不笑的拽着他的衣领,恨不得当场把人打一顿出出气。
顾长亭摊了摊手,“我这不是怕您老年纪太大了,万一半路出了个好歹那可就罪过了。”
然后……顾长亭眉头忽然一跳。
视线向下瞥去,只见自己的鞋子被玉罗刹踩在脚下狠狠地蹂.躏着。
他后知后觉的呲着牙“嘶”了一声,“咱这样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幼稚了?”
“幼稚吗?”玉罗刹嗤笑一声。
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天上忽然飘洒起了红色的花瓣雨。
顾长亭走神咂了咂嘴,“还怪清奇的嘞。”
大白天的也就算了,现在天刚蒙蒙亮,不算黑,但也实在说不上明亮。忽然天上凭空飘下来红色的花瓣,那不叫好看,那叫诡异。
“几位,这是要去哪儿呀?”一道妖娆清丽的声音好似在空中顿了一顿,才传了过来。
满园春原本计划好的这个极具格调的出场方式被打断了一下,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说,“不妨等一等小女子。”
一抹红色的身影在众人面前蹁跹落下。
顾长亭眉头微动,面上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呀?
这不就是当初带容冷荷走的那个谁吗,他就说容冷荷怎么一去不复返了,和着是又被逮回去了呀!
这可不行啊,这就被逮住了?说好的给他偷天残十三式的,结果自己人没了。
顾长亭正琢磨着到底要不要问一下,要是人还给他的话还囫囵着的吗,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脚踝忽然被人踢了一脚。
玉罗刹语气阴森,“看这么久,你认识?”
顾长亭张了张嘴,“见过”两个字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儿又被他咽了下去,他果断道,“不认识!”
他惹玉罗刹他能控制住个度来,但玉罗刹要是惹玉罗刹的话,他可不知道玉罗刹有没有个能控制住的阈值。
“最好是。”玉罗刹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抹幽暗。
他的人,哪怕目前或许还不是他的,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染指的。
顾长亭心中哂笑一声,正感叹着还是玉罗刹的性格够带劲。
就见那女子心有灵犀似的,看向了玉罗刹。
“又是你!”满园春捏着笛子的手一紧,眸中带着冰雪之息,“看来青衣楼的手,伸的比我想象中的要长的多啊。”
满园春暗自咬牙,道了句失策。
上次要不是这个青衣楼的面具人插手,她早便将容冷荷给抓回来了,哪儿还有机会让她逃到这里!
原以为海南六子的事儿够这个面具人乱一阵子了,没想到竟还能跑到这岛上坏她好事!这青衣楼,势力何时这么庞大了?原先不过是中原的一股小势力,当初吞并黑虎堂的半壁江山也就算了,如今连南海这里都能插的上手了?
顾长亭只听她的话,就心道“要遭!”。
这面具他除了在玉罗刹面前戴过,也就那次押送霍休的时候用过一次,好巧不巧,正正好让这个谁撞见了。
但关键是现在带着面具的人不是他啊!
顾长亭已经在琢磨着这事儿该怎么跟玉罗刹圆一下了。
主动掉马是不可能主动的,这种事儿,还是要玉罗刹自己自力更生一下才好玩儿的。
听到满园春的话,再配合着她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玉罗刹有一瞬间差点儿以为真是自己被认出来呢。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且不说他的真容有几个人见过,就说现在他还带着面具呢,怎么也不可能暴露。
既然不是他的问题,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满园春认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脸上的面具?
青衣楼?好啊。
玉罗刹忽然低笑了起来,一双墨绿色的眸子看向顾长亭,好似一江碧水,却无端的令人发毛。
就是说……顾长亭到底瞒了他多少事儿呢?
被他惦念的顾长亭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咦,笑的好瘆人!
——
又是青衣楼?!
陆小凤看了一眼玉罗刹,首先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玉罗刹,其次可以确定玉罗刹不是青衣楼的人,但是……青衣楼是不是玉罗刹的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当初青衣楼崛起的太过迅速,除开可能和当初大金鹏王朝的密藏有关外,谁又能说得准它背后没有扶持的势力呢?
最起码陆小凤说不准。
嗯,虽然也确实是不准的吧,青衣楼还真就只是霍休一手建立起来的,要怪……只能怪霍休当初太聪明了吧,或许还要加上一些金鹏王朝充足的资金支持?
且不管他想的对不对,反正满园春现在是误会了。
“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的手还是不要伸得太长,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满园春冷哼一声。
玉罗刹轻笑一声,“怎么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法子?我倒还是真想见识一下。”
“你们青衣楼是当真要横插这一手!”满园春眸子一厉。
倏然间,数道黑影在她身后的树上落下。
玉罗刹掀了掀眼皮,冷冷的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淮阴的小门小派,也敢在我青衣楼面前叫嚣!”
理直气壮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好像青衣楼真的是他的一样。
他不是!他没有!
是你的楼吗你就乱说话!
顾长亭额头突突一跳。
虽然目前的情况看来,诬陷青衣楼的人大概也就是眼前这个人了。梁子也是早就结下来的,虽然但是,这并不是他随意拉仇恨的理由。
玉罗刹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顾长亭的神色,又看向满园春,“你有意见吗?有意见的话我也不介意你光明正大的下战书,实在不行暗地里那些下作的手段,只要你阴的过大可以来。”
漂亮!
顾长亭都要忍不住给他点赞了,点个大大的“赞”。
他深吸了一口气,和青衣楼的关系撇是撇不干净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那就复杂一点吧。
复杂了,那就要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程度。
顾长亭内心默默地为自己即将逝去的清名哀叹。
你说你,霍休啊霍休,你怎么挖个矿都不让人省心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霍休:“……”那怪我喽?——
宝宝们晚上好呀(≧▽≦)
第49章 不能在主角面前装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满园春冷笑一声,“区区一个青衣楼,跟蝼蚁有什么区别!”
她说的轻蔑,神色间更是不屑一顾。
毕竟杀手组织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被江湖上的人所忌惮的,接一单生意便意味着接了一笔仇。青衣楼树立的仇人又何时少过,不过是常人见不得它背后的掌权人罢了!
阴沟里的老鼠又怎么敢轻易见人呢。
满园春扯了扯唇角,发出一声轻笑,似不屑似惋惜,漂亮的眸子一一扫过几人,然后停留在玉罗刹身上,悠悠一叹,“不过你也是有本事,不过见了我那小徒儿两面,便把她的魂儿都勾跑了,一心只挂在你身上,便是连命都不要了。”
“是吗?”玉罗刹的语调微微上扬,却莫名的让人头皮发麻。
别人麻不麻的不知道,反正顾长亭是挺麻的。
他眼观鼻耳观心一脸端正的目视前方。
不知道不知道,他才没见过容冷荷,更不认识什么满园春。
嗯,他就是个无辜的不能再无辜的路人!
玉罗刹深吸了一口气,好了,确定了,顾长亭绝对和满园春那个徒弟有关系。
要真的没关系,顾长亭就不会是这种模样。
他紧了紧手,暗自冷笑,这么爱拈花惹草,再有下次便打断了他的腿,看他还招惹不招惹了。
顾长亭用余光觑了一眼玉罗刹,视线转动间就瞥到了他攥紧的手掌。
他总感觉着下一秒玉罗刹就能给他来一拳。
顾长亭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后脑勺。
然后果决的一把握住了玉罗刹的手,强行给他扒开,露出了掌心月牙状的痕迹,顾长亭满脸的疼惜,“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难道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
众人:“……”好像有一只乌鸦飞过,留下了一串的沉默。
好家伙,玩儿尬的是吧。
陆小凤两人一统共同抖了抖身子,好像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咦,受不了!
好做作的语气好膈应人的表情,云亦真的本性他们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
越相处他怎么就越觉得这人和顾长亭那么像呢?
难道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好吧,这个想法有点儿离谱了。
两人一个西域一个东瀛,再异也不可能异那么远。
更何况亲兄弟的性格都有可能天差地别,别说是这两个人了。
但偏偏是顾长亭失踪的时候云亦真出现了,出现的时机、相似的性格……
陆小凤有一瞬间的沉思,随即又一拍脑袋,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那云亦真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是凭空变戏法变出来的吧?
陆小凤心中有些发堵,宫九说他已经葬身鱼腹了,甚至连顾长亭的遗物都给他看过。
但是,当时宫九说话的语气不太对,陆小凤心中也莫名有一种直觉,顾长亭一定没有死。
他叹了一口气。
长亭啊长亭,既然没死,你究竟又是去哪儿了。还有,再不回来你可就要多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后爹了!
想到这,陆小凤又是一叹。
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叹惋。
虽然云亦真也有孩子了吧,但他觉得这也并不是玉罗刹老牛吃嫩草的理由。
云亦真也是,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玉罗刹。
这世界,真是奇了怪了!
————
没死的顾长亭目前正在陆小凤没眼看的方向“怜惜”着玉罗刹这么一个“可人儿”。
我可去你的吧!
玉罗刹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
顾长亭神色间带着些隐忍的失落,“我明白了。”
玉罗刹额角突突一跳,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了?
“你不过是在钓着我罢了。”顾长亭捂着胸口,一脸沉痛,“说什么喜欢,你竟然连你的身份都不告诉我!我对你的喜欢也被你弃之如敝履,你简直伤透了我的心!”
这倒打一耙的也是没谁了。
玉罗刹冷笑一声,好一个顾长亭,这还怪起他来了。
究竟是谁一直躲躲藏藏隐瞒身份?
玉罗刹眸色暗了暗,待此间事了,他觉得十分有必要好好教训顾长亭一顿……
最好是,关起来教训。
此时的顾长亭自然是没有察觉到玉罗刹的危险想法。
他的衷情还没有诉完,就被满园春怒声打断。
“你们当我不存在?!”满园春咬了咬牙。
竟然在她面前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手中笛子被她甩了出去,如同一道剑影一般,截断了顾长亭的一缕发丝深深地没入树干。
顾长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不应该打他吗?”
顾长亭伸手指着玉罗刹,一脸的郁闷。
他觉得满园春目前生气的来源应该是带着面具的玉罗刹才对啊,为什么受伤害的会是他?
“老娘看你不顺眼!”满园春长袖一甩,红色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满的弧度。
“唰唰唰”几道凌厉的破空声伴随着黑衣人一同朝顾长亭他们那里袭去。
他反应迅速的一个后仰躲过黑衣人劈来的一刀,下一秒就胳膊一紧,被玉罗刹拉了过去。
顾长亭一脸虚假的感动,期间还夹杂着少男的娇羞,“哇,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口是心非的男人。”
玉罗刹听到他的话,面皮抖动了一下。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不错的,但有的时候这个“西施”也不能硬出。
最起码……玉罗刹觉得自己目前看来还是不太能受得了顾长亭的随时随地大小癫。
这边顾长亭和玉罗刹两人“鸳鸯双宿蝶双飞”,那边系统被陆小凤抱着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没死在杀手手里,它感觉陆小凤就够它受的了。
那个胳膊,它都不想说,就夹着脖子,但凡它真是个小孩儿,都活不到现在!
系统弹腾了一下自己的小短腿,有的时候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它趁着陆小凤后空翻躲人的时候,丝滑的蹿了下去。
胳膊中一空的陆小凤:“!!!”我那么大个孩儿呢?!
系统从小背包里拿出一把枪来,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都给我停下!”
…………
然并卵,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系统:“……”焯!有点儿尴尬。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按套路来?
这个空隙,一个黑衣人找着时间暗戳戳地想给它一脚。
好可爱,来一脚!
系统:“……”
小手不大,上膛、开枪却是极其丝滑。
子弹穿过黑衣人的后脑,炸出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系统翻了个白眼。
死去吧你!
有什么大病似的!
黑衣人倒下了,其他人那里才分给了它一些注意力。
众人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然后……
天空一声巨响,正是初升太阳的时候,却响起了几声闷雷。
顾长亭默默地走到系统身旁给了它都脑袋一巴掌。
装X可以,但不能装的这么不装。
一手提溜着系统,还不忘保持着微笑回头以示礼貌,“你们继续。”
继续是没能继续起来的,没办法,因为……
宫九闪亮登场了!
宫九摇着扇子走了出来,“诸位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他弯了弯唇,带着些许恶劣的看向顾长亭,“这位云……”
顾长亭看着突如其来的他满眼真诚的感动,“你是个好人!”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丢给了他。
宫九皱着眉还没反应过来。
“库呲卡拉”的一声。
众人眼前一花,再睁眼时。
宫九摸着自己焦黑的头发好像陷入了沉思——
不好意思宝宝们,这两天有点卡剧情,明天把这两天缺的字数都补上、都补上!<(ToT)>
感谢在2024-06-0422:42:40~2024-06-0612:3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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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拉拉扯扯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开,太阳又缓缓地在空中升起,周围的气氛一度陷入了静谧。
宫九张了张口,头顶上还冒着黑烟,身形一晃,“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顾长亭扶了扶额头,仰头叹息一声,随即看向随着宫九来的那些人,“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啊噢噢。”护卫们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赶紧过去扶人。
顾长亭面上感叹,走过去拍了拍宫九的肩膀,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辛苦你了。”
扶着宫九的护卫一脸的不知所措,额头上汗涔涔的。一边唤人去寻医师,一边连忙拖着人仓皇离场。
顾长亭一脸叹惋的回头,正正好对上众人目瞪口呆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企图装傻蒙混过关,“你说这,天气就是多变哈。”
众人一片静默。
顾长亭沉吟片刻,“你们到底还打不打了?”
陆小凤眼神复杂的看着顾长亭,他觉得自己应该真的是找到人了。
那只火铳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认错的,没想到这个小混蛋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平白害的他担忧一场。
但是……
长亭难道不应该是玉罗刹的儿子吗?
可是他们,那氛围看着也不像是假的啊!
陆小凤沉默之后更加沉默了。算了,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他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吧。
这方,陆小凤默默地咽下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并选择了无事发生。
————
什么东西竟然能引得动天地异象?
若说只是巧合,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相信。
玉罗刹沉了沉眸子,动作间干净利落的朝满园春那里推去一掌。
满园春猝不及防的后退几步。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玉罗刹,现在的情况也说不好结果会是什么,但总归不能继续打下去了。
她一抬手,阻止了手下的人,道,“我那小徒儿可是还在我手里,你若真是想救她,便来我芳华阁要人吧!”
青衣楼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豺狼,她才不相信这面具人对容冷荷没有什么图谋,既然有图谋,那她就不怕他不来!
红色的衣摆翻转间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只留下声音的余韵在空中回荡。
顾·无利不起早·长·有所图谋·亭:“……”就是说,能不能搞清楚了对象再说?
这下好了,更难搞了!
“沙沙”的脚步声在顾长亭身后响起。
玉罗刹走到他身边,声音平静极了,“有的时候,本座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长亭转身,清浅的眸子看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种族就没必要质疑了。
玉罗刹瞥了他一眼,又抬头看向天边,天际染上了一片金色,照的他眼中神色好像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最好是。”
顾长亭笑了一声,“必须是。”
玉罗刹收回目光,话音却是一转,“那就说说你和青衣楼又是什么关系吧。”
顾长亭面上笑容一僵,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忽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什么事都容后再说吧。”
这话题转移的不要太生硬了,陆小凤暗自腹诽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能降得住顾长亭的也只有玉罗刹了。
————
于是乎……
当天晚上,在一艘离岛的大船上。
“咚”的一声闷响。
顾长亭跌坐在船舱里的床榻上,看着手腕上绑着的绳子陷入了沉思。
“玉教主你这是……”他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玉罗刹甩了甩手中的鞭子,长眉一挑,“你猜。”
顾长亭面上带了些矫揉造作的娇羞,“咱们要玩这么花的吗?”
玉罗刹呵笑一声,用手柄处抬起他的下巴,“你自己交代还是本座帮你交代?”
顾长亭眨了眨眼,“交代什么?”
“你和青衣楼到底是什么关系?”玉罗刹看着他的眼睛道。
“我说我和青衣楼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信吗?”顾长亭思考着道。
“那你信吗?”玉罗刹反问他。
狗屁的没有半毛钱关系,玉罗刹自然是一百万个不相信。
顾长亭一脸的坦然,“信啊,我怎么不信!”
“呵。”玉罗刹一震手中的鞭子,在被褥上留下了一道痕迹,面料被抽烂,里面雪白的棉花外翻了出来。
嘶,这么凶残!
顾长亭的眉头微微抽动,他沉吟了片刻,“你要是这么搞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半毛钱关系,可能……大概……也许…有一毛钱?”
哦,有一毛钱是吧。
玉罗刹冷笑一声,手中的鞭子果断朝顾长亭抽了过去。
我去!
顾长亭在床上一滚躲了过去,“玉教主,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玉罗刹凤眸微眯。
顾长亭在舱内左闪右闪,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
与此同时,在他们隔壁的陆小凤忍不住捂了捂耳朵,第一次这么讨厌练武人的耳朵。
大晚上的,要不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啊!
系统忍不住戳了戳他,“他们在干嘛呢?”
顾长亭那厮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它给屏蔽了,害得它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却知道不了。
陆小凤被系统的突然出现吓的一个哆嗦,“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竟然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
不过想想也是,天雷都能引下来,说不定就是什么老妖怪返老还童了呢?
老装小,可耻!
“刚来。”系统耸了耸肩。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没办法把这个小孩儿当同龄人亦或者是老前辈对待。
他道了句,“在打架。”
战况可能还比较惨烈的那种。
系统眼睛亮了亮,“妖精打架?”
陆小凤默默地闭上了嘴,哦,一个为老不尊的老孩子。
他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应该是吧。”
系统哀叹一声,它就说顾长亭怎么不让它看了。
————
不让人看的顾长亭此时正头疼的东躲西藏。
“玉教主,你好歹给我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啊。”顾长亭话说的可怜,俯身又躲过一鞭子,抓住时机直接用被绑住的手圈住玉罗刹的脖子,将人抵在了墙上。
“松开。”玉罗刹沉声。
“绑着呢,松不了。”顾长亭动了动放在玉罗刹脑后的手,表示自己真的在被绑着。
“那就把手剁了。”玉罗刹扯了扯嘴角,似泛着幽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
“这可剁不了。”顾长亭轻笑一声,缓缓靠近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灼热的气息相互交织着。
气氛从刚才的剑拔弩张忽然变得暧昧不明了起来。
顾长亭凑近他的脸,看着玉罗刹微微颤动的眼睫心中微微一动。
只见他越凑越近,可就是好差那最后一步,迟迟没有进展。
玉罗刹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要亲就亲,不亲就滚!”
两人之间那一层模模糊糊的窗户纸就这么被玉罗刹一句话捅开了。
顾长亭用鼻子亲昵的碰了碰他的鼻尖,“玉教主,脾气可真l……咳,老好啊。”
顾长亭暗自咬了咬舌头,差一点儿就把那个字儿说出来。
玉罗刹轻嗤一声,一口啃上了顾长亭的嘴唇,还不忘含糊的道了一句,“磨磨蹭蹭的。”
顾长亭:“……”
行叭,既然这么要求了,他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
顾长亭两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灼热的气息在两人的呼吸间交织缠绕,互相掠夺者彼此口中的空气。
说是亲吻,倒更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攻城掠地。
“啧啧”的水声在静谧的空间中响起。
顾长亭松开了他,舌头舔了舔又被咬出血的唇瓣,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略显沙哑,“玉教主这习惯,干什么事都要见点儿血吗?”
玉罗刹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这是你应得的,谁让本座每次看到你就牙痒呢。”
顾长亭轻“嘶”了一声,将放在他后脑勺的手放了下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牙坏了?”
“又能松开了?”玉罗刹依在墙上瞥了一眼顾长亭的胳膊。
“这不是为了接近玉教主的小把戏嘛。”顾长亭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手中把玩着方才绑着自己手的那根绳子。
“那还真是难为你费心了。”玉罗刹挑了挑眉。
顾长亭凑过去在他唇角啄了一口,眸中盈满了笑意,“乐意之至。”
玉罗刹看着他,将他那双仿若盛满了星辉在眸子在眼中倒映了出来,默了一瞬,又道,“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眼前正经又深情的顾长亭颇为不像顾长亭,很难不让玉罗刹怀疑一下。
“我能打什么歪主意?”顾长亭一脸委屈的瘪了瘪嘴,“我这可都是对玉教主的满腔真情,这也算歪主意?”
好了,更不信了。
玉罗刹白了他一眼,他也不期望着从顾长亭嘴里能得出一句什么实话来,听他满口胡言还不如自己去查呢。
玉罗刹垂了垂眸子,眼底划过一丝幽深。
这第一个,就从青衣楼开始吧。
并不知道玉罗刹在想什么的顾长亭觉得自己真的太委屈了,他能打什么主意?
他不过是一个想要讨心上人欢心还被心上人质疑的可怜年轻人罢了。
顾长亭幽幽一叹,既然心上人对他的本心如此矢志不渝的坚定,他又怎么舍得让他伤心呢。
所以……就把青衣楼楼主的马甲小号拉出来溜溜吧!
————
清跸临溟涨,巨海望滔滔。十洲云雾远,三山波浪高。①
经过几日的行进,轮船已经逐渐靠近了大陆。
陆小凤在第N次被穿上的人单方面终止谈话后百无聊赖的站在甲板上看海,在船舱里闲了这么几天,他感觉都能阴暗到长出蘑菇来了。
也不知道沙曼怎么样了,陆小凤看着大海久久出神,他又想到了那个冰冷又高傲的女子,随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前几日走的匆忙,他都没来得及问清楚沙曼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跟他一起离开那个她视作魔窟一样的地方。
“沙曼……”陆小凤兀自喃喃出声,一颗少男心摇摇欲坠。
下次再见到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想到这,陆小凤又是哀叹一声,为什么连顾长亭那种不着调的人都能和心上人厮守,他却不能!
但是,还不等陆小凤再继续哀叹下去,远远的,又一艘轮船目标明确的像他们这边靠近。
陆小凤也更不会想到,下次见到沙曼的“下次”会来的这么快。
——
“有人来劫船?”顾长亭语调带着疑惑的上扬,眸子微微一转,带着几分狡黠。
他也闲了好几天了,正愁没事儿干呢,难得碰上有不长眼的来劫玉罗刹的船,还不得好好玩一场!
顾长亭摩拳擦掌的看向来汇报的船夫。
玉罗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以示警告,然后看向船夫,“来的是什么人?”
——
“我等乃是海南剑派的人,希望几位能够向主家通秉一声。”来人样貌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贼眉鼠眼了,他向着对面的轮船拱了拱手。
陆小凤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几根木头,朝着那人喊了一声,“已经让人去说了,稍等片刻。”
指望着这些人能回答他,那才是天方夜谭。最起码陆小凤试了五六天都没能撬开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嘴。
那人朝陆小凤拱了拱手,“在下吴菊轩,多谢这位少侠。”
陆小凤摆了摆手,“没什么,说句话的事儿。”
吴菊轩对着他友善的笑了笑,但呈现在他那张贼眉鼠眼的脸上怎么看怎么奸诈。
陆小凤有汗颜的移开了视线,心中默念,不可以貌取人不可以貌取人。
不等他给自己心中的那点愧疚超度完,顾长亭就兴冲冲的跑了出来。
搞事情的前线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呀!
到地方一看,顾长亭大失所望,他还以为又刷新出了什么新人物了呢,原来就只是换了个马甲呀。
没意思!
被顾长亭一脸失望的看着的“吴菊轩”面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自我安慰了一下,也许他只是被丑到了,并不是自己露馅了。
由于顾长亭脸上的失望太过于明显了,陆小凤没忍住想用用胳膊中捣捣他,生怕别人不是来找茬的是吧?
顾长亭丝滑的弓了弓身子躲了过去,“陆公子请自重,男男授受不亲。”
陆小凤:“……”我这一肘不应该捣你身上,我应该捣你脸上!
陆小凤鼻子中发出一道重重的气音,然后用叮咛的口吻朝着“吴菊轩”道,“他脑子有病,说的话都别往心里去。”
“哈哈哈哈哈……”好不容易被解除了屏蔽系统在顾长亭的脑海里无情道发出一串嘲笑。
然后十分圆满的又被屏蔽了起来。
与此同时,船舱中的某一间卧室中小孩子的狂笑戛然而止。
住在它隔壁,猝不及防被笑声吓到的老实和尚和鹰眼老七两人默默地又给自己的心脉加了一层内力防护,然后整齐划一的掏出来顾长亭给他们的一个叫作“速效救心丸”的东西默默服了下去。
唉,希望能活到下船吧。
一天天的,一惊一乍!
————
“你们是来找什么茬儿……不是,你们是有什么事儿吗?”顾长亭嘴快,瓢了一句。
目前叫做吴菊轩,实际上叫无花的这个来自海南剑派的人,朝顾长亭拱了拱手,“事关本派命脉还是请诸位与在下一同去见一见本派掌门。”
“海南剑派的掌门人?”顾长亭摸着下巴。
话说无花什么时候又改投他派了?
天峰大师知道吗?
“请人总要有请人的理由。”玉罗刹的声音忽然插了过来,“没头没尾的,谁有知晓是请人去还是送人走?”
他看了一眼无花,出来的时候面上已经又覆上了面具。
无花朝玉罗刹那边看了一眼,“在下只是请诸位到我派中一叙,并没有什么恶意。”
有恶意没恶意还不是他一嘴说的,可是……
顾长亭拨了拨腰间的挂坠,且不论无花到底是不是海南剑派的人,只说他们前脚刚离开无名岛没多久,这后脚海南剑派的人就追了上来。
消息传的也忒快了,快到不正常。
“毕竟事关本派命脉,还是希望几位能够配合一下。”无花垂眸,敛去眼底的神色。
“怎么个配合法儿?”顾长亭饶有兴致的问。
————
半月前的海南剑派,原本富丽堂皇的大殿中满是飞溅的血迹。断肢残骸散了一地,空荡荡的大殿中却没有一丝哀嚎。
“带他们过来就行了,重要的不是人命,而是秘籍。好孩子,懂了吗?”石观音斜卧在主位上,轻呵出一口气吹了吹手上的丹蔻,漫不经心的瞥了无花一眼。
无花立在下首,手中还捻着一串佛珠,低垂的眼角拉出一道悲天悯人的弧度来,犹如一尊身处阿修罗地狱的佛像一般,可偏偏说出口的话不似佛陀那般悲悯。
他平静的应了一声,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波动,只是一双本该如琉璃一般剔透的眸子愈发的深沉。
是啊,重要的不是人命,但无花也不觉得是石观音想要的秘籍,最重要的……是石观音的命。
我亲爱的母亲,你又准备好了吗?
无花依旧低垂着头,心中默念了一句佛偈,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他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圣洁慈悲的佛陀顿时变成了修罗地狱中的恶鬼,他仿佛就是一朵盛开在淤泥里的罂.粟,妖娆、迷人却又带着剧毒。
它从根子里,就是腐烂的……——
宝宝们晚上好呀!(≧▽≦)高考最后一天了,祝愿高考的宝宝们都能有个好成绩!
嘿嘿,五千字[高兴的蹦蹦跳跳jpg.]
早点休息嗷宝宝们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