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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怎么就辜负了呢?”苏彧推开窗户,望着外面春光明媚,突然想到,“朕好像还没有去过御花园,知微陪朕一起去看看吧,不要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谢以观:“?”

    一直等走到御花园,谢以观还有些恍惚,他进宫原本只是例行公事,怎么就变成和苏彧一起逛御花园了呢?

    现在的御花园在苏琰登基后扩建过,占地面积很大,虽说苏琰是个暴君,但是审美还是在线,整个御花园的布局错落有致,有山有水,有花有树。

    在御花园的中央还有一片湖泊,湖泊中央是一座湖心亭。

    苏彧想着,这要是在她的世界,这御花园必定能成为网红打卡点,她还能在湖心亭搞个vip限量预约下午茶,铁定能赚不少。

    到底是在古代皇权世界,还得维持皇家尊严,苏彧有些可惜地想着。

    她饶有兴致地指着停在岸边的渡船,问谢以观:“知微会撑船吗?”

    “臣会一点。”谢以观先是将苏彧扶到渡船上,再手执竹篙,只是轻巧地一撑,渡船便破开碧波荡漾的湖面,缓缓朝着湖心亭而去。

    面容俊美的青年立在春光与水波之间,微风拂面,发丝轻扬,衣袂飘飘,风姿绰约,带着几分不羁的飘逸与潇洒,如同一叶轻舟行走在水墨画间。

    忽地身后传来笑声,谢以观回过头来,果然看到苏彧在笑。

    他发现,苏彧格外喜欢笑,而她的笑容也特别有感染力,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心中的阴沉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

    听闻那日杀刘三恩,苏彧整个人冷得像杀神,可惜他只是翰林学士,还没有资格参加朝会,无缘相见。

    到了湖心亭,谢以观率先上岸,将手伸给苏彧。

    苏彧没有犹豫,直接将手递给他,谢以观一把将她拉上岸,苏彧微微朝前冲了一下,便撞进了谢以观的怀中。

    “陛下小心。”谢以观的手不自觉地揽在她的腰上。

    “没事。”苏彧站稳身体,就立刻往旁边挪了几步。

    谢以观皱了皱眉头,用手触及,皇帝的腰比他所见的还要细还要软,这真是一个男人的腰吗?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再看向淡定的苏彧,应是他想多了。

    “这里景色倒是不错。”苏彧遥看四周,水光潋滟,远树倒映,竟有几分人间仙境的错觉。

    谢以观的面露古怪,到底忍住没有告知苏彧,苏琰建这个湖心亭可不是为了赏景,而是为了在水面上野战。

    “知微是不认同吗?”苏彧突然问他。

    “没……”谢以观连忙撇开头,看向湖面,不得不说不去想湖心亭最初的用途,这里确实能担起“雅致”二字。

    置身在天地之间,谢以观眺望远方,心境倒是豁达不少。

    他又悄悄望向苏彧,正对上苏彧回过来的眼眸,他忙低下头,听到苏彧问:“知微可是在户部查账时,遇上了什么阻碍?”

    谢以观犹豫着怎么回答苏彧,又听到她说:“能让知微如此为难,想来这份阻碍是因为张阁老。”

    “陛下明察秋毫,臣的这点心事瞒不了陛下。”谢以观苦笑着说,他略微犹豫,还是将对账和追讨财物时来自文官尤其是张修的阻拦一五一十告诉苏彧。

    苏彧大致能猜到,比起家大业大的世家,突然发家的文官更不愿意舍弃到手的财富,夺人钱财可是堪比杀人父母,张修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对谢以观会有这么大的冲击。

    她再看向谢以观,在原小说里没有提到张修这个人,只提到在大启灭亡的时候谢以观是文官之首。

    虽然并不知道原本发生了什么,但是张修是现在的文官之首,谢以观要取而代之,两个人之间必然会发生一场激烈的冲突。

    苏彧回忆了一下,谢以观是被张修带到她面前,显然这个时候两人关系匪浅,至少张修觉得谢以观是他的人,于是她问:“张阁老同知微过去是什么关系?”

    谢以观注意到她用了“过去”两个字,他握了握拳头,如实回答:“张阁老是臣的老师。”

    并不是因为张修做过科举考试的主考官而尊称为老师,谢以观是正儿八经跟着张修学了十年,他的经典与策问都是张修教的。

    十四年前,张修还不是宰相,也还没有成为文官之首,只是礼部郎中,因与谢父交好,时常到谢家喝酒。某天,他听到还是幼童的谢以观站在树下随口一吟便成诗,他惊地问了谢以观几个问题,小小的谢以观却是对答如流,张修惊为天人,主动向谢父提出要收谢以观为弟子。

    谢以观跟着张修学了十年的学问,并一举成为大启最年轻的进士科状元。张修曾经说,他有很多学生,弟子唯有谢以观一人,谢以观的那些治国之策、那些君子不拘小节的品性皆是张修一手教出来的,所以现在谢以观看着张修与那些教导他的道理背道而驰,才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这样的话,倒是我为难知微了。”苏彧完全没有想到谢以观和张修是这样的关系,不禁感叹,“纸上得来终觉浅。”

    果然小说上的信息还是不够全面,即便像她这样给男主们都做了小传,实际上,当这些小说里的角色变成有血有肉的真人时,背后蕴含的信息远比小说里描述的要复杂很多。

    谢以观听到这句话,却是微微一顿,在心底暗自揣测,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现在所有的学问都是纸上谈兵吗?是因为他无法对所学知识融会贯通,才导致如今对治理天下之道的怀疑?

    仔细想想,张修教给他的纸上之物并非张修所创,那些都是先人们智慧所得,他却因张修一人而否定所有,更是否定了自己要走的道——

    苏彧提醒他了,他太过于相信自己从书中所学,被过往自己画出来的“道”所束缚,以至于误入歧路而不自知。自始至终,使国富强、再现盛世才是他的道,依仗的是世家还是文官,皆不过是手段罢了,如果一个手段行不通换个手段就好,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不拘小节。

    这一刻,谢以观想了很多,最终豁然开朗,也是第一次对苏彧生出了钦佩之心,对着苏彧深深鞠了一躬:“感谢陛下赐教。”

    “?”她赐教什么了?苏彧一脸疑惑,就听到系统十分开心地通知她:【谢以观好感度涨到30了!】

    苏彧一顿,立刻把到嘴边的问句给咽回去,虽然不知道谢以观对她脑补了什么,但是为了防止突飞的好感度再直线降回去,她觉得这一刻她还是沉默着保持微笑比较好。

    谢以观看着苏彧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又回到之前的从容不迫,眼中的阴霾也已散去。

    苏彧:“……”挺好,一个合格的男主就该像谢以观这样懂得自我开导,都不用她干什么了。

    等离开湖心亭回到岸上,苏彧决定还是表达一下对谢以观的人文关怀:“知微若是觉得为难,朕可以再宽限几日,不必急于一时……”

    谢以观:“……”觉得他为难,不应该换人干活吗?

    苏彧呵呵一笑:“朕是觉得知微你不是半途而废的人,事情做到一半,把你换下来,显得朕对你多不信任啊。”

    谢以观跟着呵呵一笑,“多谢陛下的信任,时间够了。”他会做好他该做的事情的。

    也不知道谢以观用了什么手段,十日之限到期时,呈现在苏彧面前的账簿清清楚楚,关于这一年内死掉的皇亲国戚名下的财产一笔一笔记得十分详细,包括追查回收的情况。

    张修站在那里,面色十分难看,因为这些财产大多是从他的手中或者是从他亲信的手中要回去的。

    苏彧翻了翻账本,对两位宰相大大夸赞了一番,紧接着又夸赞了崔玄和上官绎,就是没有夸谢以观,如果换作以往张修,肯定会帮谢以观邀功,但是这一次谢以观对付到他的头上。

    张修觉得,他堂堂一个宰相明明参与其中,最后却被自己的学生摆了一道,财产和面子两失,此刻对谢以观满是厌恶。

    卢政翰立刻察觉到张修和谢以观之间的不对劲,他捋了捋胡子,反倒站出来为谢以观邀功:“谢翰林这次当真是出力不少,当然也是张阁老大度……”

    他这个大度用的很是微妙,张修听得脸青一阵白一阵。

    “卢阁老觉得,朕应该给谢翰林什么样的奖赏?”苏彧真诚地征求意见。

    卢政翰总觉得苏彧这个架势有点眼熟,他十分谨慎地回答:“听闻谢翰林尚未婚配,不若陛下赐……”

    张修眉头一紧,不等卢政翰的“婚”字说出口,便说:“婚不婚配并不影响陛下按功论赏,谢翰林能力超群,做翰林学士着实辱没了他的才能,武德县正缺个县令,不如……”

    苏彧没有听过武德县,但是直觉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摆摆手,“张阁老说得对,不能辱没了谢翰林的才能,那就让他做中书舍人吧。”

    卢政翰、张修:“……”

    正五品上的中书舍人这个官职并不大,但是这个官的作用很微妙,简单来说,就是皇帝代笔。

    这些年大启皇帝的文化水平越来越低,对代笔的需求越来越大,到了上一任皇帝苏琰的时候,中书舍人不仅代笔,还能自作主张地下圣旨,也因此导致了中书舍人官职不大,但权力很大。

    张修不大乐意,他希望将谢以观外放到穷乡僻壤锻炼锻炼,才能知道他这个老师的不容易——毕竟是教了十年的学生,如果能认真改错,他还是能将他家三娘嫁给谢以观的。

    卢政翰也不大乐意谢以观当中书舍人,这样意味着,文官手中的实权增大,不过他看出张修的不乐意,所以他又改变主意了,对苏彧的决定大加赞同,也顺势打算将自己的人推到户部侍郎这个位置上。

    苏彧却说:“这次五位监察使干得都很好,朕觉得上官侍郎对户部的工作也熟悉了,刚好去户部做侍郎,方才卢阁老说的杜郎中就接管礼部,做礼部侍郎吧。”

    她又补了一句显得很没有文化的话:“反正都是侍郎嘛。”

    在场的其他人被重重哽了一下,都是侍郎,但是户部侍郎和礼部侍郎区别可大了。

    上官绎:“……”怎么又是他?怎么老是他?皇帝不能逮着他一人薅羊毛!

    他完全不想去户部,在别人看来户部是肥缺,在他看来那就是个烫手山芋!

    卢政翰忍了忍,想着礼部侍郎就礼部侍郎,刚好苏彧也有钱了,也可以早点娶妻生子,到时候要换皇帝也能有人选!

    第二天早朝之后,新上任的礼部侍郎杜侍郎接了上官绎的活,抱着一堆美人画卷来找苏彧。

    苏彧还有些不习惯,随口就是一问:“怎么不是上官侍郎过来?”

    “陛下,上官侍郎如今是户部侍郎,这事……”

    “这事他熟,还是让他来做吧。”苏彧笑盈盈地说。

    杜侍郎:“……”行吧,他还不爱干呢。

    杜侍郎抱着画卷走了。

    苏彧换了一身便服,招来尉迟佑和高岚陪自己出宫,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上官绎抱着画卷而来。

    她朝着上官绎感叹:“你一个户部侍郎,怎么还干做媒的活?”

    上官绎面无表情地说:“还请陛下过目……”

    “朕这会儿有急事,你先回去,改日再看。”苏彧敷衍地朝他扬扬手。

    上官绎这才注意到,苏彧穿了一身粉色的圆领袍衫,这个颜色在男子身上似乎过艳了,“陛下这是……”

    苏彧露齿一笑:“去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