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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谢以观这边刚刚把出宫女子的批次与名单敲定,便被传信让他从明日开始前往户部查账。

    谢以观:“?”

    他是块转头吗?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谢以观不得不提醒苏彧:“陛下,臣不过是个无秩品的翰林学士,查户部的账恐怕不大妥当。”

    “没有关系,”反正大启一向喜欢用使职,苏彧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效仿,“朕就封你们五人为监察组,你们都是监察使。”

    谢以观:“……”确实非常符合大启皇帝一贯的作风。

    苏彧对谢以观倒是多了一点真心话:“这些钱能追回多少就是多少,朕打算拿这笔钱在西市或是东市开一家绣坊,专门安置离宫之后无处可去的女子。”

    谢以观:“!”他倒是没有想到皇帝还有这样的心思!

    苏彧简单地和他谈了一下自己的设想:“朕准备让这个绣坊打着皇家出品的名义,分两层,一楼做普通的绣品生意,二楼则是只有缴纳银两成为会员才能上去选品,当然二楼的绣品肯定要比一楼的好,还有每一季出一件在皇宫贡品丝绸上绣的珍品进行拍卖。”

    谢以观将苏彧的话在心底默了一默,问道:“缴纳银两上了二楼,那所选的绣品还要支付银两吗?何为拍卖?”

    苏彧十分耐心地解答:“所谓交费会员,只是交了银两拥有上二楼的资格而已,购买绣品当然要另外付钱,拍卖就是一件绣品我们给个底价,让在场的人进行加价竞买,出价最高的人能买这件绣品。也就是说,我们对买家进行分类,寻常老百姓就在一楼买东西,而官宦有钱人家就在二楼买,这样大家都高兴,还有就是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拍卖的珍品一定要少,才能让那些有钱人觉得花再大的价格买都值得。”

    谢以观有些震惊地看着苏彧,这个所谓的会员不就是纯纯地骗钱吗?!“那陛下觉得这个会员要交多少银两?”

    “50两一年。”苏彧给出了一个价格。

    “50两还是一年?”谢以观一再被震撼到,“会有人花这个冤枉钱吗?!”

    “为什么不会?”苏彧弯眉看向他,此刻的谢以观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谢翰林到时候就知道了,所以为了咱们有钱开绣坊,还请谢翰林务必要将这笔账算清楚。”

    谢以观:“……”当皇帝真是浪费了苏彧做奸商的天赋。

    随即他低头轻笑,他当初提出的时候并不指望苏彧能真的解决那些女子的实际问题,却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帝王真的会去思考如何解决那些女子的难处。

    他朝着苏彧重重行了一礼,“臣必当竭尽全力完成陛下所受之使命!”

    与此同时,苏彧听到了系统的提示:【谢以观好感度升至10。】

    苏彧微微挑眉,这算是谢以观好感度给的最大方一次,一次性给了5点好感度。

    “陛下这么看着臣,可是臣哪里不妥?”谢以观见苏彧又露出古怪的神情,忍不住问了一句。

    苏彧轻叹着说:“谢翰林难得大方。”

    “?”谢以观颇有些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但是一想,大方的反面不就是抠搜吗?难得大方,所以苏彧还是在说他抠搜。

    【谢以观好感变为8。】

    苏彧:“……谢翰林喜欢听什么样的好话?”

    谢以观:“……所以刚刚陛下是在夸我?陛下为何觉得臣抠搜呢?”

    “……”苏彧看向他,似乎在问他,他心底没点数吗?

    “……”帝王何以看负心汉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谢以观认真反思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平日也十分守礼,未曾招惹任何一个女子!

    而另一边的三司会审很快就出了结果。

    御史大夫、大理寺卿以及刑部侍郎一起将审问案卷呈现给苏彧。

    李见章被关在大理寺狱内,见了那些刑具,没有撑过一轮拷问,什么都招了,包括之前对苏彧的那场刺杀,也是他找的刺客。

    两次并在一起,那当真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许是害怕,李见章居然畏罪自杀,一头撞死在了大理寺狱中。

    “当场死亡?”苏彧问。

    因为死在大理寺狱中,大理寺卿站出来回答:“郎中来时便已经咽气了,李见章死不足惜,只是他……”

    只是李见章出自赵郡李氏,要真是株连九族,那牵扯可就大了。

    如今大启五大顶级门阀分别是:清河崔氏、赵郡李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以及太原王氏。

    门阀世家经历了数百年的经营,又因为五大门阀只在内部联姻,互为姻亲,一家有难四家支援,所以在大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所谓铁打的门阀、流水的皇帝,说得难听点,皇帝随时可以换人,但是门阀的地位却是难以撼动。

    大理寺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彧的神情,不单单他,御史大夫和刑部侍郎都在等着苏彧的决定。

    比起他们,苏彧倒是没有什么纠结,她受现代法律影响,本就不搞灭九族这种事,只说:“既然李见章都招了,那便是死有余辜。”

    “那他的家眷……”大理寺卿试探着问。

    就算皇帝没有诛九族的意思,家眷起码也得判流放或者是送往教司坊,李见章的妻子出自荥阳郑氏,郑家家主已经给他递了意思,郑家女宁可斩首也不能去教司坊为妓,若是苏彧决定将李家家眷送到教司坊,那李家女眷便也只能自戕而亡了。

    “家眷要是知道李见章的事却瞒而不报,按同罪论处,若是不知情那就无罪。”苏彧说,她想了想才补充,“当然不管知不知情,后代三代内不许为官。”

    苏彧的话让三人愣了愣,随即松了一大口气,真心实意地夸着苏彧圣明。

    “那个林子清呢?”苏彧想到了另一个当事人。

    三人面面相觑,过了半天还是大理寺卿站出来:“两人被关押在一起,李见章死在林子清面前之后,林子清便被吓傻了,尽说些胡话,那些胡话恐也做不得数。”

    三人来之前,尉迟乙就已经在御书房里。

    前面他们说李见章自杀,尉迟乙就差点忍不住,现在又说林子清被吓傻了,终究没能忍住发出几声冷笑。

    苏彧给了他一个眼神,尉迟乙皱着眉,大手握紧刀柄,紧紧抿住嘴唇。

    “那便按谋逆之罪处死林子清,至于他的家眷也是和李见章的家眷一样的处置。”苏彧不冷不热地说。

    三人再次夸赞苏彧圣明,这才离去。

    尉迟乙开口的时候明显带了几分怒意:“陛下,一死一疯这分明是拿……糊弄人!”

    他差点说他们是拿苏彧当傻子糊弄,想到苏彧帝王的身份,才硬生生把“傻子”二字给吞进去,

    虽然尉迟乙早就想杀李见章了,但是李见章这样莫名死了,着实叫他心中憋着一口气。

    苏彧垂下眼眸,她当然知道李见章死得蹊跷,他都招供了,怎么可能再畏罪自杀?林子清怎么见个死人就疯了?金吾卫又怎么可能仅凭一份匿名信就来抓人?那个射箭的刺客也因为李见章死了林子清疯了而断了线索。

    还有林子清给三个阁老都送了信,但实际上他绝不可能是李见章的人,这三封信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罢了——

    可这又如何,即便她心中明白,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个案子只能就这么结掉。

    “尉迟将军,只能这样,”苏彧朝着尉迟乙笑了笑,“现在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一放,除了钱。”

    只有口袋里真正有钱了,她才能真的搞事情。

    “仲云啊……”苏彧走到他的面前,她仰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朕写在你手心的那两个字,在你的手心,也在朕的心里。”

    尉迟乙怔住。

    “所以有时候在我们羽翼未丰之时,装一装傻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苏彧好看的桃花眼弯成两道月牙。

    尉迟乙的心强烈悸动了一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最终用力向苏彧行了一礼。他说不出来话来,只是觉得今日陛下所受委屈,终有一日他们必将这些委屈还回去!

    最终疯了的林子清与已死的李见章都被判了谋逆之罪,除了李见章的妻子郑氏在得知消息之后自尽身亡,其余家眷皆未被牵连。

    在世家看来,这是皇帝对世家的妥协。

    因此大世家对苏彧的戒心也降低了不少,再加上崔家家主参与了追回皇家财物的事,世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愿意退还新占的那部分。

    反倒是拿了大头的文官们并不愿意将吃进去的钱财吐出来——

    他们与世家不同,世家经过数百年的经营,本就掌握着王朝大部分的资源与财富,而他们靠科举起家,在财富积累上远不如世家,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的自然舍不得拿出来。

    谢以观参与清算的过程,对于这样的结果是颇为震惊的——

    这与他所设想的截然相反,尤其是张修的态度。

    说起来,谢以观的谢家也曾经是门阀大家,“旧时王谢堂前燕”的那个“谢”最终“飞入寻常百姓家”。

    谢以观不曾经历过谢家的辉煌,却时常听族中老人提起,而他的祖父与父亲也日日将重振谢家挂在嘴上,后来谢以观走了科举之路,成为大启最年轻的状元并凭此踏上仕途,他的父亲依旧时时提醒他,希望他与世家多往来,最好是能娶世家贵女为妻。

    谢以观对此十分反感。

    在他看来,大启之所以行将末路,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门阀对权力的掌控时常凌驾在皇权之上,才导致了君不君、臣不臣,而最终国将不国。

    所以他从始至终都不看好苏彧,因为门阀在大启扎根得太深,想要彻底解决,那便只有推翻大启重新建立新的秩序。

    在谢以观的设想里,新秩序最大的仰仗便是依靠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但是看着张修这个他一直尊敬的老师,如今变得面目全非,他第一次生出了迷茫——

    他一直以来坚持的“道”是正确的吗?这天下真能重现盛世吗?

    十日期限将至,又正好碰上放一批宫娥出宫的日子,谢以观进了一趟宫。

    苏彧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次的谢以观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怎么说呢?之前的谢以观从容不迫,眉眼间自有叫人折服的神采奕奕,而现在站在苏彧面前的谢以观像是被什么困住了一般,一双眼眸幽暗得像是随时都会黑化一般。

    苏彧悄悄反思了一下,是她给的工作量太大了,硬生生把一个温文尔雅好青年逼到黑化的边缘?

    本着以后还要人干活的理念,苏彧决定做一回知心领导,好好开导一下谢以观。

    她笑眯眯地问:“谢爱卿可是遇到什么阻碍?”

    谢以观第一次不顾礼节,直直地盯着苏彧的笑容,他自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着摆在苏彧面前的难处,,可是这摆在眼前一重高于一重的困境,苏彧似乎从不放在眼里。

    她的眼睛总是灿若星河,仿佛万般艰难在她的脚下皆是等闲。

    “陛下,”谢以观垂下眼眸,“一开始是怎么想到用尉迟将军来破局的?”

    怎么想到的?因为有位伟人曾经教导她,枪杆子里出政权,所以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必须要有自己的武装!当然这个话,不能和谢以观说。

    她轻笑着说:“破局自然是要用能人,在朕看来,尉迟将军是能人一个,知微你同样是能人一个。”

    谢以观自嘲:“臣怕是要辜负陛下了……”

    颓然之色覆在他的眉眼间,竟平添了几分忧郁的美感。

    苏彧看了一眼,想着还是得好好开导,忧郁美男固然好看,但是她听不得“辜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