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沈嘉述还睡着。
沈泽希小心翼翼地将他从车上抱下来。
惦记一晚上,总算如愿以偿抱到手,心里很满足。
人很瘦,在他怀里,轻得好像没有重量。
宽松的毛衣穿在身上,大得不合身,显得空落落的。
他克制着,动作很轻,很温柔,却还是把人给吵醒。
沈嘉述迷迷糊糊睁开眼,眼里带着浓浓困意和朦胧水汽。
他眨了眨眼,睡醒后的嗓子沙沙的,又软又糯,问道,“到了吗?”
沈泽希轻声应道,“嗯,到了。”
沈嘉述拍了拍他的手臂,“放我下来吧,阿姨看见会不高兴的。”
身后的方末也已经把轮椅提下来。
沈泽希没松手,抱着人径直往里走,声音微沉,“她管不着我。”
沈嘉述没得拒绝,条件反射地搂紧他的脖子,无奈地靠着他的肩。
沈泽希和沈母的关系一直很差。
明明是亲生母子,却不如和陌生人相处,说是势同水火也不为过。
已经很晚,两人进门,还看见林知许一个人坐在客厅看文件。
沈家主母林知许,沈家唯一的主人。
同时,她也是手握整个上京市最高政治权力的人。
沈嘉述一直都知道,她厉害又能干,性格强势,让人又敬又畏。
她没有去书房,应该是有事要找沈泽希,特意在这里等的。
看见沈泽希抱着沈嘉述进来,林知许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
由于长年身居官场,久居高位,即使卸了妆,她的眉目间也带着一抹不怒自威的凌厉。
沈嘉述一看见她便心生紧张。
其实沈泽希和她长得很像,一眼便看得出是亲生的,二人的五官都很精致,在好看的人当中,也是佼佼者。
沈泽希直接无视她,往楼上走。
“站住。”林知许冷着脸叫住他。
“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不接,我一直在等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沈泽希嗤笑,“林书记,我是你的下属吗?需要给你什么解释?”
他甚至不愿意叫一声妈妈。
林知许愠怒,脸色很难看。
气氛剑拔弩张,沈嘉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声劝道,“别这样和阿姨说话。”
他的话可比林知许管用得多。
沈泽希冷哼一声,抱着人上楼。
林知许带着隐忍怒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泽希头也没回,脚步未顿。
沈嘉述急切地道,“小希,阿姨有事找你,你放我下来吧,让方末送我回房间。”
沈泽希不仅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他,“哥哥,我不会把你交给别人的。”
明明争执的是他们母子,焦头烂额的却是沈嘉述。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被炙烤,不知如何处理这种局面。
在一些事上,沈泽希格外执拗。
沈嘉述无奈,“小希,阿姨是你妈妈,别惹她生气。”
沈泽希动作一顿,没回头,背对着,冲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的林知许,丢下一句,“我等会儿下来。”
不再停留,抱着人回房间。
林知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美丽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手里的文件捏得皱成一团。
自己的话还不如一个外人的话管用,她气得头疼,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这也怪她,忙于事业,忽视对儿子的关心和教导。
沈泽希从小就不亲近她,更是因为他父亲的事,一直在怪她。
回到房间,沈嘉述没有再劝。
沈泽希会不高兴的。
他坐在床上,看着沈泽希走来走去地忙碌,给他倒热水,脱外套,摘下围巾和帽子,将他照顾得十分周到妥帖。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直到沈泽希打开柜子,取出一支药膏,他才轻声开口说,“阿姨还在等你,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沈泽希淡淡道,“不急,让她等着。”
边说着,伸手来脱他的裤子。
沈嘉述连忙拽着,红着脸,磕磕巴巴道,“我、我自己来。”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准备帮他按摩和擦药,每天都要做的。
沈嘉述知道的,没想歪,但是控制不住害羞。
平日都是他换好睡衣等着的。
沈泽希不放心地看着他。
沈嘉述态度非常坚决地不肯让他帮忙换衣服。
“我可以的。”
“那好吧。”
沈泽希嘴上答应,眼睛却还直勾勾地挂在他身上,半天没有动作。
沈嘉述受不住那火热的目光,头埋得很低,抓着衣角,手心沁出细汗。
他小声嗫嚅,“你、你转过去好不好?”
“嗯?”
沈泽希眉梢微挑,饶有兴致地,从上到下,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一遍,才慢吞吞地转身。
沈嘉述咬着唇,从耳朵到脖子都是红红的。
那目光如有实质,让他有种莫名其妙被一双无形的手摸遍全身的感觉。
很怪。
好羞耻。
趁着人转身,他连忙脱衣服。
厚厚的衣服,遮住如白玉一般光洁细腻的肌肤,羞得白里透红,好一番令人惊艳,又无人可见的,隐秘的春光。
站在沈泽希的位置,看不见,代表着更多遐想的空间。
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一阵的,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
他想象着沈嘉述此时的动作,不受控制地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沈嘉述动作不便,费好些力气才将裤子拽下来。
胡乱将睡衣套上,拽下去,下摆敞开着,勉强盖住大腿。
下面只穿着内裤,两条又细又白的长腿光溜溜的。
沈泽希突然转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和衣服上的带子做争斗。
茫然地抬起头,四目相对。
他呆呆的样子,像一只迷路的小鹿,在沈泽希的心房,砰砰直撞。
沈嘉述第一反应是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妥妥贴贴,这才放下心来。
这只是他以为的。
从沈泽希的角度看,他的领口拉得很开,露出精致的,白净的锁骨,大片白花花的皮肤。
光滑的丝绸,顺着圆润的肩头滑落,香肩半露,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翘起一缕呆毛。
换得有些累,脸上两团红云,气息微喘,看上去像被狠狠疼爱过的事后。
撩人而不自知,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
沈泽希反省,一定是他平时太过克制造成的。
这样不好,容易让人占便宜。
他应该要让哥哥知道,在男人面前不好好穿衣服,会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
一条腿跪在床上,欺身压向沈嘉述,两个男人的重量,让柔软的大床微微下陷。
沈嘉述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沈泽希拉起他的衣领,盖住白得反光的肌肤,也替他防住自己的冲动和野心。
滚烫的指尖,轻轻划过细嫩的皮肤,带起一串令人战栗的电流,酥酥麻麻的。
二人皆是浑身一震。
沈嘉述更是无意识地溢出一声低低的,又轻又软的嘤咛。
沈泽希顿时目光一暗。
他的耐心逐渐耗尽,不想再等下去。
但现在还是只能看得到,吃不着。
在心里无声地叹气,默默压下那把火,从沈嘉述手中接过难缠的绳结。
若无其事地将两只柔软的手拢在掌心,又捏又摸的,解解馋。
做这种暧昧的事时,还能面不改色,让人挑不出错处。
好像他的确是在认认真真帮沈嘉述解决麻烦。
沈嘉述不自然地收回手,撑在身后。
沈泽希勾着他腰间的带子,轻轻往前一拽。
“啊……”
沈嘉述一时不防,惊呼出声,失去重心,微微后仰。
双手下意识攀着面前之人的肩,借力稳住。
一下子离得很近,沈泽希的头埋在他胸前,像要被他搂进怀里一样。
他脸上烫得厉害,连忙把人推开。
“抱歉。”
并没发现是某人的恶作剧,还很不好意思。
沈泽希失笑,舔了舔唇,回味着方才触碰到的柔软。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绳结,又绕成一只漂亮的蝴蝶,将人装扮成精心挑选的礼物。
沈嘉述脸又红了。
沈泽希扶着他躺下,跪在他的身侧,将药油涂抹在掌心。
宽大的手掌握住纤细的脚踝,慢慢上移,在洁白光滑的小腿上按揉。
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都生得极好。
一点瑕疵也没有,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沈泽希将他照顾得很好,即使在轮椅上坐这么多年,也没有出现肌肉萎缩。
掌心火热的温度,烫得他浑身一哆嗦,紧紧咬着下唇,堵住脱口而出的喘叫。
他的腿不能动,但有知觉,是受伤造成的。
医生说,并非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只是希望不大。
可以通过按摩和用药,一点点缓和地刺激。
沈泽希专门去研究和学习了相关知识和技巧。
他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和专业的比也不遑多让。
可是过去这么长时间,一点起色都没有。
连沈嘉述自己,也从一开始的满心期许,到后来,不抱任何希望。
他想放弃,让沈泽希别白费功夫。
但沈泽希不肯。
抓着那一点点渺茫的希望,日复一日地坚持做,雷打不动。
他的用心,沈嘉述全都看在眼里。
柔软的小腿肚子被搓得热热的,身上也有些热,后背出了一层细汗。
沈泽希扶着他的腿,压在胸前,来来回回地慢慢动。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神情异常地专注,不带一点旖旎的想法。
也许有,但被他藏得很好,不会让沈嘉述觉得尴尬。
“如果弄疼了你,要跟我说。”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潺潺流水一样温柔绵长。
带着呼吸的热气,吹拂在耳畔,令沈嘉述觉得耳朵根烧得慌。
“嗯……”
他最受不住这个动作,会让身体完完全全,毫无防备地打开。
特别没有安全感。
尤其是,睡衣下摆大喇喇敞开,大点的动作,两条白嫩的腿便会露出来。
一览无余,连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他早就被沈泽希看光过,还不止一次,但脸皮薄,还是觉得羞。
抬起发软的胳膊,挡住湿润泛红的眼睛。
即使紧紧咬着唇,也无法阻止溢出口的声音。
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红得像熟透的虾米,连锁骨都是粉粉的。
好不容易才熬过去这漫长又磨人的按揉,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慢。
沈泽希将他翻过身去,趴在床上。
骨节分明的一双手,顺着小腿往上拨弄,轻柔地按住他的大腿。
他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抓紧身下的床单,紧张到不自觉用力,指尖泛白。
之后的动作,更是让他承受不住,将身下的床单抓得皱皱巴巴。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今天的按摩有点不一样。
似乎太靠上了点……
那双火热的手掌,不断地在……游走。
有意无意地往里触碰。
他又不是死人,被这样对待还能没有一点反应。
紧贴在床上,脸色涨得通红。
一把按住在……作乱的手,胳膊软软的,使不上劲,但足以让人停下。
呼吸凌乱,气息微喘。
他哑声道,“够、够了,你、你先出去一下。”
声音略显急切,眼尾红红的,眸子湿漉漉的,闪着水光,含羞带怯的。
沈泽希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怎么可能没发现他的反应。
手上动作不停,将一整套按摩的动作做完,才明知故问。
“怎么了哥哥?我弄疼你了吗?”
沈嘉述羞得将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道,“你出去。”
没听见脚步声,知道他没走,沈嘉述不敢抬头,死死拽着衣服,挡在下面。
“出去。”他又催促道。
沈泽希可不敢把人给憋坏了,悄悄吻了吻他的发梢,起身离开。
离开前,在他耳边留下一句,“好了叫我。”
沈嘉述的脸噌得一下烧起来了。
沈泽希出去后,他才终于如释重负。
太丢人了。
他像离开水的鱼,在床上小口小口呼吸,平复体内的气息。
没有用,好半天还是躁动不安。
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将手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