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是不是因为晚哥把运气给了别人?”


“这么说也太好笑了,晚哥就不该给。”


“晚哥!晚哥!快抽张牌,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温瑜晚从沈瑾早身上爬起来,懒洋洋地喝下一杯,眯起双眼,在一摞真心话牌中拿了一张。


大冒险如果冒到季席身上去他会呕吐。


铁质卡牌上画着红色的爱心,里面有四只手指,拇指绕过爱心握住了它的边缘,下面写着一行带着花纹的字。


初吻给了谁?


于罗夺过他手上的牌,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一遍,看完后笑容变得幸灾乐祸,“哈哈哈你们谁是晚哥高中同学吗?说不定是高中的人。”


“我不是啊。”


“我也不是。”


“这么说我们这里都没有晚哥的高中同学咯?”


“小早,你是不是啊?”


沈瑾早思绪纷乱,视线定格在散漫慵懒的男人上,食指的指腹摩擦过自己脸上的痣,还余留一点温度。


“小早?”


他回过神摇头:“我不是。”


于罗诧异:“那晚哥高中是在哪里上的啊?不在南城吗?晚哥不是南城人?”


南大的分数线虽然没有京大高,但是南城绝大部分考高分的都会选择留在南大,所以一圈人相互认识。


沈瑾早看向温瑜晚。


“卡牌上让我回答的问题不是这个吧?”温瑜晚温声道,或许是由于酒,声音带着磁性,“你们要换问题?”


于罗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换问题不就亏了!哈哈哈哈晚哥别想躲过这个问题。”


“初吻还在。”温瑜晚从容不迫,实话实说。


之前提到这个他就憋屈,和季席处了七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进一步的关系。


现在一想想还得感谢那个小傻比,不然自己可能会反胃。


“什么?!”


“我靠,晚哥这么帅初吻还在?”


“我不相信!晚哥肯定是骗人。”


“哈哈哈说不定晚哥也是纯爱的一份子。”


众人的目光掺和着惊讶,揶揄,怀疑等等,只有两道视线不一样。


一个是季席。


一个是沈瑾早。


温瑜晚没有过多解释,主动转动玻璃桌上的梭子,他的手指苍白如霜,骨节分明,和红颜色的梭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梭子的转动,大家的注意力分散,兴奋地盯着梭子看它会指向谁,在有节奏的鼓掌声下梭子的尖稳稳停在沈瑾早身上。


团子感慨:“宿主,你身上是有什么磁场吗?不指你就指沈瑾早。”


温瑜晚言简意赅:“软柿子磁场吧。”


团子茫然。


“连梭子都觉得我好捏,怪不得季席能骗我七年。”温瑜晚耸耸肩,平心静气地解释。


“宿主不要伤心……您就是最好的,在我见到过的宿主里最棒的……”团子绞尽脑汁地安慰。


“谢谢。”


温瑜晚注意力从团子离开时沈瑾早挑好了牌,和他所想的一样,是大冒险。


少年食指和中指夹住铁质牌,眼下因微醺而泛红,垂眼凝视手里的牌,缓缓念出上面的字。


“和身边的一个人玩撕纸游戏。”


“wow!!!”


“哈哈哈哈哈太刺激了!”


“小早身边是季席和温瑜晚,你要和谁玩啊?”


“噗嗤,我猜是季席吧~”


被点到的季席当场愣住,神色一紧,脸颊瞬间发烫,像煮熟的虾米,连忙摆手:“我,我不行。”


他面红耳赤地垂下头,不断扣弄自己的手指,讷讷道地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季席你在害羞什么!!!”


于罗笑得最猖狂:“看季席这样子,搞得沈瑾早真要对他做什么一样。”


“不用紧张哈哈哈,大家都是兄弟,小早做不了什么!”


温瑜晚懒散地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唇角一挑,目光有一丝玩味,拿起酒杯在手里玩弄。


瞧瞧季席那样子,真是迫不及待。


季小傻比是一个极度矛盾的人,如果是他不乐意的事情,那么会平和,温柔地婉拒。


婉拒这个词形容地也不算恰当,因为还会给对方留下有一丝可能的错觉。


但如果是乐意的事情,一定会欲迎先拒。


就像现在这死样子。


多么好的机会啊,沈瑾早应该会好好利用,借着这种暧昧的撕纸游戏近亲季席。


他阖上双眼,想要休息一会。


“晚哥。”少年忽然凑近他,从他蜷缩的手指里接过空空荡荡的酒杯,“你和我玩吧。”


温瑜晚倏然掀开眼皮。


“玩撕纸游戏。”沈瑾早难为情地笑着,“季席他感觉不太愿意,不过如果你不想玩,我接受惩罚也没关系。”


温瑜晚看着对方泛红的耳尖,毫无征兆地笑了一声。


他怎么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沈瑾早,是九年前的自己,心思单纯,涉世未深。


因为季席不完全同意,那七年他都没有和季席有床笫之欢,毕竟他全心全意地尊重季席的意见。


所以现在的沈瑾早怎么可能会去占季席的便宜?


“好。”温瑜晚答应地很爽快。


和谁玩撕纸游戏尴尬都不会和沈瑾早玩尴尬。


谁会和自己尴尬呢。


沈瑾早面露感激,巡视周围寻找纸条,于罗笑嘻嘻地从包里拿出一张长而窄的纸:“来,用这个。”


“这么好心?”他迟疑了一下,拿过纸条刚想含住,于罗率先抢过来,啧啧两声。


“大哥,谁让你咬长的这边,要咬这边窄的,不然哪有乐子?”于罗指着纸条比划,拎着窄角凑到沈瑾早的嘴边,“来,咬住。”


沈瑾早似懂非懂地咬着,垂眼看了一下纸条。


好小。


没关系,晚哥不是外人,不会尴尬。


他自我安慰做好心理准备后,叼着纸条侧头,昏暗灯光下那道人影慵懒地靠着沙背,见他转头,人影微微挺起身子,蓝绿光线聚在一起,那张模糊却俊美的脸有一抹醉人的光晕。


咯噔——


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跳动,沈瑾早喉咙发干,缓缓凑近这个人,对方的脸越来越清晰,镜片下鸦羽般的睫毛低垂着,在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鼻尖薄薄地泛着红,蓝|灯下平时没什么颜色的唇异样猩红。


咯噔——


纸条差点从他嘴里掉落,沈瑾早猛地后退,掩饰尴尬似地笑笑:“算……”


语音未落,眼前的人干脆利落地摘下脸上的眼镜,毫不犹豫地靠过来,咬住纸条的另一边,“嘶啦”一声咬下一半的纸条。


“啊啊啊啊晚哥好man!”


“晚哥拿眼镜的样子也太太太帅了。”


“呜呜呜我也想和晚哥玩……”


“说什么呢你,男同快滚出去!”


沈瑾早眼睛陡然睁大,喉结微动,指尖用力到发白,怔怔地看面前的人。


对方扬起睫毛,深而黑的眼眸就像一碗月光下的净水,平静却带着闪烁的光泽,如同繁星点缀。


没有眼镜的修饰他才看清原来对方也喝得微醺,眼睛周围有淡淡的红晕渲染,那颗淡淡的痣在左脸颊恰到好处,在这张清冷的脸添了几丝妖冶。


这一刹那他明白了为什么晚哥会说他的痣漂亮。


那颗痣,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