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约摸不是太好的神策将军是被太卜符玄和列车组一行人架到这里的。
符玄推开门,准备送人进来的时候,和列车组看着躺了一地的在冒银杏叶子的云骑军,以及忙的一刻不停的白露,思绪有短暂的迟滞。
“别害怕,他们的魔阴身症状已经控制住了。符太卜来的正好,有件事我需要……”
清心作为唯一闲着的医生,似乎这时候才看清楚一堆人里只有神策将军是昏迷着被抬进来的。
翻看典籍的动作都停了,“看起来没办法告知将军了。”
“这是神策将军魔阴身发作了?”
“将军没到那个地步。”
符玄正准备说明情况时,一条水链已经搭上了神策将军的腰间,将军挺大个人的,被细细的水流平稳的送到了清心面前,她甚至还有余裕接手了白露的工作,让衔药龙女可以放心跑过来查看将军的情况。
“符太卜稍坐片刻,神策将军没堕魔阴身就属于轻症,待白露看下情况即可进行治疗。”
一堆人里,医生只入眼了两个人,一个符玄一个需要医治的神策将军,列车组的人是符玄招待的。
——仙舟也断然没有需要医生来招待仙舟客人的说法。
列车组的几个人在路上就听符玄说景元的症状无需担心,仙舟上有最好的医士。他们下意识以为这医士当是那位衔药龙女白露,结果来了才发现,白露确实也在,但看情况那位“最好的医士”当是他们的熟人清心女士。
前段时间穹说她离开了雅利洛—6,又给他打了一笔数额相当大的信用点,随后就一直离线。中途只上线了一次,问他列车上清心亚种有没有产生种子,没有的话她就再寄一次。
穹说那种花的种子帕姆已经专门用花盆种着了,就是没第一次长得快,还很萎靡,帕姆和丹恒老师对着它研究了半天,都不知道它是生病了还是什么。
然后她说了句“正常,不用管它,它过段时间就好。”就下线了。
没想到现在在仙舟碰到了。
看样子,来的比他们还早。
清心那边跟白露探讨了一下景元的病情,白露说:“将军没堕魔阴身,只是被灌注了不少了毁灭的力量,经过治疗大概也要昏睡一段时间。”
“那可不太行啊,小白露,神策将军还有一件大事急需解决,昏睡个几天,事态可能有些难以控制。我这里有个法子,可以让他尽快醒过来还不伤身体。”
有一件大事需要处理是指景元醒来后就看见清心难得笑吟吟的说:“你醒了,神策将军,我这里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因为治疗的魔阴身太多,我身体出了点问题,短的话要昏迷个几天,长的话可能一睡不醒。”
景元:“……”
昏迷统共不超过一个时辰的景元,醒来就要面对这样一个消息,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神策将军,何其社畜,重病在身都得被医生拉起来处理事情。
处理的事情还是医生本人的身体问题。
甚至医生在通知他这个消息后,连让他反应的时间都没留,当场倒地,还特意避开了病人景元,要不是列车组有人反应过来了,怕是欢愉令使会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列车组几个人刚跟毁灭令使对上,下了战场还得操心欢愉令使的身体健康,其中丹恒换了饮月君形态后,先是接了景元,后是在一众人中反应极为迅速的接住了直接砸地的欢愉令使。
露出来的肩膀一天之内遭受了两次不可承受之重不说,相比景元,后来者清心甚至更加过分,脑袋结结实实的是砸到了丹恒的胸膛,让冷面大青龙表情都变了一下,手下意识的就摁紧了一点。
列车组其他人和符玄都冲了上来,景元也坐了起来,等着白露的诊断结果。
好消息是欢愉令使清心目前状态不是太差,坏消息是这人是持明族,压制了太多云骑军的魔阴身,自身的精神状态靠着欢愉力量维持,原本应该没事的,结果撞上了旧伤复发,平衡就被打破了。
她靠着自己医术治了几天,维持了几天清醒,到现在才晕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这看上去不算那么坏,但白露说她的旧伤很重,重到不是自身生命力强走路都走不了。
属于是她自己都解决不了,靠着一部分命途力量才看上去解决了的旧伤。保守估计治疗难度约等于治疗魔阴身。
“旧伤跟毁灭纳努克有关系吗?”穹问。
“不知道。”
白露跟着人学习了几天,知道欢愉令使当个仙舟上避之不及的丰饶令使绰绰有余,这样的医生都解决不了的旧伤,还得靠星神的赐福才能勉强控制住,穹想到星神上去很正常。
但她只要人醒的话难度没有这么大,只要加强清心身体的恢复能力,让欢愉的命途力量能够抽出手来稳定一下她的精神状态就可以。
清心留下来的方子思路也是这样,就是方子上面写着的药材,人看了就知道清心为什么要让景元立刻醒了。
“些许建木枝叶,吞服。
或,丰饶朱果,吞服。”
清心的生命力不是强的离谱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难搞的旧伤,只会有死亡原因。而生命力强到这种程度,除了星神赐福其他东西效用约等于没有。有的话取得的代价说不定比建木还大。
反正一溜看下去,清心的生命力决定了那些东西只会在丰饶赐福里。
除了这个之外,他们还想到让欢愉令使身上增加一些欢愉祝福的方法,但你以为清心没有想到吗,她重伤未愈的“重伤”都选定的是命途反噬之伤,可不是为了堵住这条路嘛。
最后也确实没成。
一来常乐天君来仙舟对仙舟人来说不比建木带来的危害小,甚至对心脏的刺激更大。毕竟没人知道常乐天君会干些什么。
二来,景元从帝弓司命那里了解到,常乐天君也给自己的令使开放了全部命途力量,与帝弓司命不同的是,常乐天君只对仙舟上这位欢愉令使清心开放了全部力量。
至于帝弓司命是怎么知道的,常乐天君第一时间跑到帝弓司命那里唉声叹气的,说自己家令使不用祂的命途力量,开放了全部都不用。祂想着是不是她想要点新花样,就到帝弓司命这里准备拿点巡猎祝福扎成花束送给祂的令使。
景元:“……”
听的神策将军都失语了。
托欢愉令使的福,他现在知道欢愉令使身上没有再增加欢愉祝福的可能了,常乐天君给了她全部。
也是托她的福,让景元知道了为什么欢愉令使不使用命途力量的原因,旧伤重到全部命途力量全用在压制伤势上了。
她大概不是不想用,而是根本不能用。
平日里还好,意识清醒,还能用用挽救自己的精神状态,一旦因为旧伤陷入昏迷,命途力量一股脑的全在镇她的旧伤,没一丝力量跑去搭理她的精神状态。
人疯了还能救,旧伤压不住恶化了,她可能真就没了。
好在仙舟上建木的产物还有不少,帝弓司命又特意送了一点其他丰饶赐福产物过来,顺利的话欢愉令使在仙舟的病床上躺着的第二日就该醒了。
但事实上一点都不顺利,她是昏睡了几天后才勉强清醒的,且精神状态极差,比景元此前见过的刃都要差。
神策将军面上的微笑没能保持住,静默的看着精神状态极差的人头顶龙角,一条龙尾伸过来卷住他的腰腹。
苍青色的,鳞片润泽。
他最近梦里一直在见。
有时候是这样一条龙尾,有时候,是掉落的带着血肉的碎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