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毕业后,罗清雪在这个城市又找了半年的工作,但是一无所获,并且罗清雪感到最近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感到最近自己变得很忧愁,好像这个世界更黑了,更冷了,应该是马上过年了吧。
罗清雪去了医院的精神科,罗清雪被查出了抑郁症,每天都要吃抗抑郁药,医生说每天都要吃,不然会很难受。
在从医院出来后罗清雪接到一个电话,是罗成玉打来的:“既然没找到工作,那就回来吧,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马上就过年了。”
罗清雪答应了,她没把抑郁症的事告诉她,她不希望罗成玉为此担心。
罗清雪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由于没有工作所以马上就可以回老家去。
离过年的时间还早所以火车站的人流量和平常差不多,并不会出现人挤人的现象。
罗清雪在上车前,最后一次回眸这个城市,这里承载了她四年的回忆,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其中的大多数回忆,都是痛苦的。
在刚坐上位置时突然一个带着口罩的男生说她坐的是他的位置,这让罗清雪以为自己坐错位置了,看了一眼火车票发现自己没坐错。
“是你看错了自己的位置了吧。“罗清雪对着那个男生道。
“这不是第2号车厢,第二排的A座吗?”男人拿起起手机看了一下车票对着罗清雪道。
罗清雪感到无语,上一个让她这么无语的还是李加加:“这是第3号车厢。”她不知道门口有标识这人还能走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啊?不好意思,我搞错了。”说完男子便下了车,往后面走去了。
罗清雪把行李整理好后又发现那个口罩男又回来了,走到罗清雪前面的位置去,反头对罗清雪说:“额,看错了,不是3号车厢,就是这个,只不过是前面那排的A座。”男子说完挠了挠头,便转过头去。
罗清雪:......
科技的发展带来了便捷的生活,便捷的出行,高铁只用了三个小时就到了,但是罗清雪老家在农村里,不是特别发达,高铁站还没通市里面,还要从省城坐巴士到县城的公交车站才行。
在罗清雪上了大巴后又看到了那个口罩男子,这让罗清雪感到这个世界真小,缘分真奇妙。
那个口罩男子也看到她了,在罗清雪前面那一排坐了下来,向罗清雪打了声招呼后就开始整理起行李了。
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到了罗清雪的身旁,在车开了之后问:“美女,有没有男朋友啊?”
罗清雪没看他往远离他的方向慢慢挪动后冷冷道:“没有。”男人接着问:“你觉得我怎么样,你没男朋友,我没女朋友,所以我感觉我们天生一对啊,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顿时引来了全车人的观望,这让罗清雪坐立难安。
罗清雪感到有被冒犯道刚想说就被前面的口罩男打断:“我就是她男朋友。”
男人看着口罩男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在逗我呢接着说:“她刚刚说她没有男朋友,你这是几个意思?”
“我和她吵架了,她不承认我是她男朋友。”这让罗清雪蒙了,但是为了摆脱麻烦还是“嗯”了一声。
男人看着罗清雪,就算在怎么怀疑也没辙了。
然后口罩男就坐到了罗清雪的身边。
一路无话,但是罗清雪总能感觉到旁边的人时不时的在望向她,这让她很不自在。
到站后罗清雪向口罩男道谢后匆匆离去。他看着罗清雪,嘴里啧啧有声,摇头晃脑地嘟囔着:“和小时候见面时一样啊。”
由于罗清雪住的农村有点偏,所以她还要换乘,结果又遇到了口罩男便问:“你也是来自天堂村的吗?”
口罩男看了一眼罗清雪笑着道:“你到现在还没认出我吗?”口罩男说完便把口罩摘了下来。
罗清雪看着那张脸愣了一会,罗清雪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是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啊,李加加。
罗清雪看着他思绪回到了小时候,那个粘人的男孩,那个在黄昏被打成猪头的少年向罗清雪伸出手说:“你没事吧。”那个在他离别的那天,哭成猪脸的少年说:“你把我忘了,我叫李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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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加加和罗清雪到天堂村后便分开了,李加加说他还要去看看曾经的家。
罗清雪到了餐馆,看着那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来的餐馆,看着那将近四年没见到的姑姑,不知该说什么,罗清雪不回来是想要为了给罗成玉省些钱,她知道罗成玉自从听到罗清雪小时候想要去大城市看看便下定决心好好挣钱,她没有孩子,她想要孩子,她只好把罗清雪当成她的孩子。
罗清雪看着罗成玉忙碌的背影,好像又变苍老了一下:“姑姑我回来了。”
姑姑回头看着罗清雪愣了神,罗清雪并没有把她回来的事告诉罗成玉。
罗成玉喜极而泣道:“你回来也不告诉我,让我去接你啊。”
“你那么忙就不用了,我现在长大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我们小时候总幻想着长大,但长大了却又想着小时候的美好,但在亲人的眼里我们永远是小孩,那个还没长大的小孩,那个对所有事物都有纯洁之心的小孩,不管我们犯了什么错,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他们的孩子。
在中午时有很多人来餐馆吃饭,罗清雪也忙的不可开交,不过能帮助罗成玉减轻压力还是值得的。
下午没什么人后罗清雪和罗成玉打个招呼就去外面了,说太久没来,想看看有什么变化。
罗成玉看着罗清雪离去的背影哭着小声道:“以后姑姑不能再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活下去。”
罗成玉在三个月前突然咳血,顾客都让罗成玉去医院看看,在医院检查后发现是胃癌晚期,医生说是因为吃饭不规律,经常不吃早饭导致的,罗成玉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释怀了的感觉,但又担心罗清雪。
罗清雪来到了小时候上过的小学,在小学门口发现了李加加。
罗清雪与李加加一路闲聊问为什么当时要离开天堂村,李加加望着天说:“我爸要去外国发展,去外国寻找商机,但最后和在中国过的差不多,这应该是算是个笑话吧。”
罗清雪也向李加加看的方向望去,又是黄昏,黄昏又像是离别又像是重逢。
李加加和罗清雪来到的小时候经常来的那棵树下,李加加突然问罗清雪:“如果所有的人都离你而去了,你会感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依恋,想要一了百了了吗?”
罗清雪在得抑郁症的那段时间里幻想过,如果离开了这个世界是不是会不用这么难过,不用为了生活而烦恼,就那样一直睡,睡到宇宙爆炸又重启爆炸又重启,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罗清雪还爱着的人啊,她的姑姑,嗯......还有吗?好像没了。
罗清雪看着李加加回答道:“哼,怎么会,我们还没完成小时候的约定呢。”笑的真难看啊,强颜欢笑真是难看。
李加加笑了笑道:“谢谢你,还记得。”说完又看向了太阳:“要天黑了。”
小时候玩笑一样的约定两人都没忘
太阳落在了地平线上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罗清雪的比李加加的要长。
罗清雪回到了家,发现罗成玉还没睡:“姑姑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啊?”
罗成玉想了很久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罗清雪,也许到了那一天不告诉才是最难过的吧。
罗成玉跟罗清雪说了大概的情况时间只剩下不到三个月,大概在过年时就扛不住了,罗成玉说不去治疗,反正也活不了多久,想让罗清雪好好陪她。
罗清雪听了之后很平静,点头答应,那个感觉就像她爸去世的那天一样,很平静。
罗清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这个世界是黑色的呢,她不知道,只记得她爸走的时候那个天是黑的,太阳是黑的,电视里的彩虹为什么也是黑的。
罗清雪小时候经常趴在窗边看着下面的小朋友在欢乐的玩耍,但是自己只能在阴暗的房间里看着他们玩。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讨厌她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妈妈不要她了,爸爸也不要她了,只留下她独自一个人,可是她也不想这样啊,她好难过好难过,只能独自一个人哭,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卑微的哭。
直到有个男孩,一个被打成猪头的男孩让她的世界里有了一丝色彩。
那个男孩和她小时候约定好了,要去看这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去看人世间的凡尘琐事。
说完了便消失了,又只剩下她独自一人,黄昏之下,有人笑,有人哭。
这几天罗清雪和罗成玉经常去医院,虽然无药可救但是能为罗成玉减轻点痛苦就行了。
罗成玉劝说罗清雪不用再到她身上花这些钱了,但是罗清雪就是不听。
罗清雪和罗成玉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中,晒着冬天中的温暖,罗成玉知道这种温暖所剩无几了。
罗清雪看着罗成玉的脸,变得更难看了,罗成玉问罗清雪:“你想你妈妈吗?”
“想,我一直都想,想问她为什么抛弃我们,做梦梦到了她,但都是离开的画面。”
“那,你想不想你爸爸?”罗成玉红着眼眶说。“想,我做梦都想见到他,他在梦里说,别想我,我一直都在,在你身边守护你。”
罗清雪看了看天空道:“那我爸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你爸出生在一间很大的房子里,他从出生起就十分好学,说要考大学到大城市里面,娶一个大城市的老婆,每天都学到很晚,最终他没考上,但是他不放弃,他就一个人去大城市里面打工,想着以自己高中毕业的学历应该能找个不错的工作,最后他去工地搬砖了。
但是他在搬砖时遇到了一个女人后回来对我说:这辈子我娶定她了。那个女人就是你妈。
你妈一开始并不搭理他,但是他不依不饶,以借电话、和回家同路的理由接近你妈,没想到到最后让你爸拿下了。
之后你爸把所有的好都付出给了她,我也知道了你妈是个温柔的人,她也很爱惜你爸对他的好,之后便有了你,你就成了我们的团宠,因为我们家就只有你一个。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你上小学时,你妈突然对你爸说,接近他是为了他的财产,说她已经找到比你爸更好的了,让你爸和她离婚,你爸不肯,但是你妈就直接走了,还没来得及挽留,就离开了。
但事不愿人,你爸却出了意外,不过你妈来了,来了你爸的葬礼,便憔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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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清雪听着入了神,罗成玉看着她笑了笑道:“我把我的餐馆卖了,你不是说你长大了要去旅行吗?说要和我一起去,抱歉看样子是不能和你一起了,你和李加加一起吧,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李加加挺好的,傻丫头,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罗清雪愣住了,看着罗成玉道:“姑姑,你都知道了?”
“你还能瞒的住我?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可是未来还很美好,我不能陪你了,可是你要好好活下去。”罗成玉说着说着就落泪,并用手抚摸着罗清雪的脸,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摸你的脸了,她还想再好好感受一下。
“我真的有好的未来吗?”
“有的,一定会有。”
“那你会在我的身边吗?”
“有一天,你会走遍世上任何一个地方。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尊重。而我,永远在你的旁边。”
“会一直在吗?”
“我一直会在你身边。”
罗清雪依缩在罗成玉的怀里,也许这是最后的美好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