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立即喊上林承德与登山客,准备出门。“这就回来了?”林承德本来上楼也没睡着,翻来覆去都在想沈然前面看似无心的那句话。“回来了。”沈然点头。这时,手机不断亮起,屏幕上是一个个打过来的电话。沈然一概不予理会。自己出事的时候,没一通电话;现在自己要找事了,铺天盖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担心出现幺蛾子,他又联系深蓝学院,找了架飞机。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上。在无数人的关注中,一架三角型的轻捷式飞机划过鹏城上空。中州,未央湖。飞机平稳落地,沈然三人脚踩在青翠的草地上。远处堤岸的树叶染了秋季的黄色,碧绿色的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一栋熟悉的建筑物。“三...”沈然话还没出口,就看见前方不仅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青衫人,还有另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少宗叔也回来了?”沈然多少有点震撼了。林承德也感到紧张。“看着还挺有精神,不错。”少宗笑看着沈然。“咱又不是普通人,喝一罐沐雨液就补上来了。”沈然走上前去。啪的一声,少宗大手拍在沈然的肩膀上。“嘶——”沈然疼得倒抽一口气。这手劲可真不小,是想拍散自己的骨头架子啊。“嘴硬。跟你三叔一个样,病秧子还得说自己生龙活虎。”少宗笑眯眯地说。“病秧子?”沈修竹看向少宗。“你以前不是吗?”少宗对沈修竹就是相当随意的态度了,不像别人那么拘束。“那也比你要强。”“哈?你什么时候比我厉害了?”“不信?”“不信。”“等下就知道了。”沈修竹看似和少宗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沈然却品出了特别的信号。就在这时,少宗看向沈然,“没想到我前脚才走,你就出事了。那群家伙时间还掐得挺准...”“不是我出事了,他们是先对周芷珊动的手。”沈然道。“进屋再说吧。”沈修竹淡淡开口。“我来。”林承德赶紧上前,打开别墅的大门。屋内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客厅的沙发上甚至还放着老人经常用来暖腿的小被子。真是物是人非。沈修竹轻轻地叠好被子,然后坐在那个曾经周虚清坐的位置。“三叔,少宗叔你们回来是...”沈然第一个开口问。“你觉得呢?”少宗后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副休闲放松的姿态。这是一位来自帝国的八阶“武夫”,曾放言,联邦没几个人物能入得了他的眼。还有过正面击落季哲圣的惊人战绩。沈然试探性地问,“难道是要找他们...发难?”“李客告诉我说,你把那个季方给弄成了恶魔生物?”忽然,沈修竹开口。“茶来了。”与此同时,林承德端着热茶过来。然后老老实实地和沈然坐在一块。沈然点头,“嗯。”“不该的。”“...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要流血了,要么是我的血,要么就是他们的血。”“所以你现在有了觉悟吗?”忽然间,少宗喝了口热茶,插话。林承德目光微异。“觉悟?”沈然不解。少宗道,“就是对于联邦的形势判断,以及你接下来的做法。”“......”沈然顿时沉默。他确实是有了一个念头雏形。前面,大家摆明了竞争的态度,但并不会下死手。可随着时间流逝,解决掉一波死士,肯定还会有下一波,形势只会愈来愈恶化。丢掉幻想,准备斗争。联邦已经度过了万物生长的那个时期,八大家现在垄断了联邦的深蓝市场。想要打进上游,就必须得头破血流!“有。”沈然点头。少宗脸上露出满意之意,“说说?”沈然正要开口,林承德咳嗽了下,“沈师兄,还有少宗前辈,不是说你们两位现在是由元老会调动的吗?”少宗闻言不屑一笑。忽然,登山客看向窗外,“有人来了。”沈然立马跟着看去。外面,未央湖畔的草地上有第二架飞机缓缓下落。沈然眼神不善,“不请自来?”“打了电话的。”沈修竹淡淡一语。沈然便站起身,准备去接见。谁知,沈修竹端起茶水,声音平静,“不用。”“晾着。”“晾着?”沈然心头微动。“嘿~”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少宗嘴角一勾,嘲讽意味拉满。“砰砰”敲门声响起。却没有回应。屋外。穿着正装的一男一女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们转过身,“他们就在里面...只是不开门。”后面站着一位白发苍苍、上了年岁,但却是鹤发童颜的老人。“继续。”老人面无表情地开口。于是敲门声继续响起。屋内。沈然、林承德、登山客和沈修竹两人只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这样不太好吧?”林承德面露难色,迟疑。他多次想要起身去开门。“这家伙胆子怎么这么小?还是你师弟。”少宗像是不满地看沈修竹。“一个师门,承德他与我性格互补才是对的。”沈修竹平淡道。“这也不叫胆子小。”沈然同样为林承德说话。“师兄,我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很不好,可大局为重...”林承德话还没说完。“一个环境里或许是该存在多种声音。不过你知道的,我更喜欢一种声音。”少宗忽的开口。“你先上楼吧。”沈修竹就说道。林承德犹豫地看了眼沈然,以及其余几个人,最后上了楼。站在二楼,他透过窗户往下望去。“季哲圣!”林承德内心猛然一惊。几乎同时。门外的那个老人也抬头,看见了站在窗户处的林承德。苍老的面容上,那双眼睛闪烁了下怒火,浑似一头从草原来到人类世界的狮子。林承德赶紧收身,小心脏砰砰直跳。他是真担心这栋别墅发生点什么事啊!毕竟承载了那么多关于师父的回忆门外。季哲圣此时快要忍耐到了极限。“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对我们!”未央湖,自己来过很多次,来这里找过周虚清很多次。周虚清也绝对想不到,他走后,徒弟们居然敢请这几位吃闭门羹。嗡忽然间,后方又传来汽车的声音。屋内。沈然顺着看去,“...该死!”又有人到了。没有停在路上,那辆黑色小轿车而是碾过了整整齐齐的柔软草地。“放肆!”沈然是真的怒了,深深的轮胎印像是碾在自己的尊严上。“他们就是这样。”“一点点地践踏你的边界,你无数次的忍耐,最终只会换来致命一击。”少宗忽然戏谑道,“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上,妥协、退让从来都是不可能的。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沈修竹放下茶杯。瓷杯落在茶几上的一瞬间。轰!大门被一脚暴力踹开。一个气息如深渊般恐怖的老人,逆着光,霸道得无与伦比,“真是给脸不要脸。战争时期,擅自离开岗位,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别怕。上面已经决定了,过后我就送你去帝国。”这个时候,少宗对沈然交代一句。然后,伴随一股更加强势的气势,他站起身。“所以你是来给我侄儿一个交代的吗,季哲圣?”依旧坐在沙发上的沈修竹,他双手环握在腿间,没看一眼,声音平静到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