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联赛结束五天后,作为重点高校的带队教练,吴居中便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
“试卷已经批改完了,一等奖候选名单上有你。”吴居中
安问没有花很多时间去了解联赛和奥赛的运行机制,听吴居中一说一等奖候选,便以为没戏了。自己消化了数秒,倒不算很气馁,反过来宽慰吴居中“对不起老师,明年我会更努力的。”
吴居中
“啊”
“决赛。”
安问还拿着手机
安问迫不及待地问“那卓望道呢”
吴居中笑了一下“不错,还知道关心战友。他超常
安问挂了电话,果然看到卓望道已
「我草我草我草」
「决赛一等奖干小爷我支棱起来了」
「夸我夸我夸我」
「哎,也还好,平平无奇数学小天才罢辽」
「进入贤者时间」
「出来聚一聚聚一聚聚一聚」
「我来到了无人区」
「草,人呢」
刷了两三页屏,愣是没人出来搭理他。
安问推门回去,看见任延还
电脑的蓝光反射
ord文档里光标后移「对于我和任延早恋一事,感到深切的自责和内疚。早恋不仅没有让我成绩退步,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给同学们做出了恶劣的示范」
安问“”
“打完电话了”任延头也没回,敲击键盘的手指从容不迫无他,唯手熟尔
安问无语“你真的很熟练。”
任延玩世不恭一耸肩“多谢夸奖。”
手指离开键盘,将安问拉到怀里坐着,圈着小孩似的圈住他“谁找你啊”
“吴老师。”
任延抬了抬眼神“让我猜猜。”
“嗯。”
“猜中了亲我一口。”
“”
“进决赛了。”
“”
任延勾起唇“现
安问只好勾住他的脖子,
撩得人心痒。
任延眉目深邃,静望他时分明有好整以暇的味道,过了两秒,他左手摘下眼镜,放到桌上的同时,右手已经覆住安问后脑,深深地吻了上去。
可怜卓望道
任延
安问“”
撩起来的火想熄灭不容易,他想跑,被任延牢牢按坐
安问艰难拿着手机,打字的手指都不稳。
安问恭喜好厉害大拇指大拇指
任延看着他热烈浮夸的语气,笑了一声,冲他耳朵吹气,低沉的声音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我呢,我厉害吗”
手机被任延从掌心抽走,轻轻扣
“你你还要写检讨呢。”安问眼神乱瞟,“养真哥哥大哥等下就到了,你快点写”
“好,我快点写。”
“不是这样写”
任延面露无辜,“那是怎么说了是我一字一句教你写,快,转过去。”
“我”
安问被迫着背对他而坐,两手放
任延教他“跟任延同学
安问的指尖搭
“是不是要把做错的事描述一遍,检讨一遍”任延的吻若有似无地
安问扭捏乱蹭,想跑的意图明显。任延扣着他,语气变换,稍稍正经的声音里充满暧昧的明知故问“昨天去复查,医生是不是说没事了”
他问得话里有话云遮雾罩,安问心里一抖,想到
没等到安问应声,任延拨开了他。
键盘被一双手难耐地按下,电脑屏幕一堆字母乱码,安问眼前
“别跑。”嗓音沉着有颗粒感。
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过了会儿,拢着窗帘的房间里响起动静。
那种声音很奇怪,像手指揉按捣弄什么水灵灵的果肉,粘连而黏腻,让人脸红。
任延还是不敢太过分,技巧性地伺候他,安养真按响门铃时,他没有留恋,笔直地鸣金官。
安养真等了半晌,没人应,便给安问拨电话。安问哪有力应他,喘着湿热的气,双目还失神着。任延帮他接了,叫安养真“哥”,嗓音沙哑干涩,便吞咽了一口。“怎么是你接电话”安养真也没太较真,“开门,我到门口了。”
“来了。”
任延挂了电话,俯身抱安问“去洗个澡自己行吗”
是去县城殡仪馆接母亲的大事,自然是要洗干净的。任延抱他去浴室,想到什么,莫名笑了一声“要是就这么过去了,岳母晚上是不是要站我床头以后都不保佑我了。”
下了楼见到安养真,一点没心虚,解释说“他
安养真搭着二郎腿,将任延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你不洗”
任延“”
早该知道的,安养真一个风月场里玩大的浪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刚刚他们
任延清清嗓子,略颔首,神色自如地说“自便。”
接着便也上楼冲澡去了。
安养真让随从开了两辆车来,他跟安问、任延一辆,另一辆坐保镖和助理。助理是安问面熟的,赫然是之前安远成的生活助理。
有些事不必问出口,看一眼就了然了。安问跟那助理点头,微笑了一下。识时务,当然该他
殡仪馆并不是匍甸县城的,而是旁边的另一个,路程要远上一百公里。路途遥远,上了车,安养真让安问闭目养会神,安问却没有心思睡觉,望着车外风景从城市进入高速。
两旁建筑渐渐稀疏,大片芭蕉林与稻田绵延,令他想起了小时候的那趟。
“想什么呢”
“想小时候。”安问回过眸,“你小时候都不怎么回国理我。”
安养真支着脑袋“刚开始呢,你就是个小不点,我跟你理什么你连哥哥都不会叫,后来呢,是我回国后你对我爱答不理,整天追着任延跑,叫他哥哥。”
听着有些吃醋。
安养身“哎”了一声,戏谑地问“你是不是小时候就喜欢他啊”
任延一肘搭着窗沿,原本闭目养神的人,听到这句话后掀开了眼皮。
“嗯,小时候就喜欢。”
“小时候的喜欢不算数的。”安养真拱火。
“一时半会的喜欢不作数,但是从小时候喜欢到大就作数了。”
任延复又闭上眼,唇角微微勾了勾,听到安养身“啧”了一声,“到头来给任家养童养媳了啊。”
但安问又没有
两人都想到这点,默契地沉默了下来。安养真手指蹭蹭鼻尖,转移话题“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爸爸”
“我怕把他气死。”
安养真觉得不无道理,从善如流道“那你别去了。”
车子
安问和任延都是第一次走入这样的地方。所有人都穿了黑色西服,白衬衫领上打着黑领带,正式而肃穆。安问穿的那套是十八岁生日宴会的。
黄昏的余晖还没消散,天却下起了濛濛细雨。工作人员与殡仪馆的接待一同随行左右,撑起了黑伞。
“所有事情都已经按照您交代的办好了。”一早过来处理事宜的亲信介绍道“今天太晚,瞻仰吊唁之后,明天一早再接去墓园。”
安养真点点头,拍了拍安问的肩膀。
安问一手被任延牵着。他自己没有知觉,只有任延知道他的手有多么冰冷。
殡仪馆内还接待着其他家属,一路听到鞭炮声和哭天抢地的声音,转过林茵道,却又见到家属忙完了
琚琴的骨灰盒是最普通的那种,安远成甚至没有多选什么贵的、高档的、豪气的。安问见到时已被擦拭洁净,安置
这里放置的都是无人认领的骨灰盒,无法入土为安,像孤魂野鬼。
可是她的孩子明明等她那么久。
安问站得稍几步远,脸上甚至做不出表情,直到被任延轻轻推了一下“去吧。”
他如梦初醒,三鞠躬,继而走上前去,如梦似幻地摸了摸黑色盒子的顶。
小时候要摸摸妈妈的头
“妈妈,”安问叫她的语气还是如同小时候那样,微微一笑时,还是很乖的模样,眼泪却盈出“你迟到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