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咱今天下午去三伯娘那儿看看吧,曲水流觞楼都开了好些日子了,就咱们还没去过。”
一说到玩,弘晖比瑾玉妥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尤其阿哥所的事情之后上书房彻底放了大假,邓芳端又
“昨天才跟着你五叔出城转了一圈,今天又想着出去,怎么着府里有狗追着咱大阿哥,就这么待不住啊。”
弘升作为被关
为此如今不光这些贝勒皇子们府上,京城好些知道些内幕的宗亲大臣都开始张罗
毕竟这世道正儿八经的凤子龙孙还能被太子弄得差点丢了一条命,以后还能出什么幺蛾子谁也说不准。现
之前胤祺时不常就要带弘升出城狩猎跑马玩几天,原本只是五贝勒府自己张罗的玩的事现
“谁让阿玛那么忙,天天都见不着面,咱娘俩总不能老憋
太子被废他底下那么多奴才可以说是树倒猢狲散,原本一直病着的索额图想要出头替废太子稳一稳局面,没想到老头好不容易从病榻上挣扎起来,刚上朝一回又被皇上给骂了回去。
听四爷说这还没完,刑部和大理寺那边已经得了旨意
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圣恩,这话还真没错。皇上愿意给你留情的时候,太子就是把天给捅漏了他老人家也愿意替儿子拾残局。如今走到绝路无法回头,不光太子要被废,就索额图这样的老臣也逃不过事后算账。
不过废太子这事众人都乐见其成,只是如此一来康熙手里头能用的儿子就更少了,本就事多的四爷越
每天回家倒头先睡一觉再起来吃饭,吃完饭连书房都懒得去,就窝
这世上孩子和做爹娘的杠上,最后让步的十有八九是爹娘。瑾玉也一样,看着弘晖噘着嘴不老高兴的抱怨好久没见四爷,自然只能带这祖宗往曲水流觞楼吃饭去。
要说这曲水流觞楼其实早三四年前就有,只不过那会儿是三贝勒爷弄出来自娱自乐的一玩意儿,说是饭庄但人家跟城里这些吉庆楼三祥庄不一样,一不讲究味道二不讲究菜式,人进去就是图个雅字。
一顿饭下来唱歌的吹曲儿的吟诗作对的什么都有,就是那味道吧,反正四爷就去过一次,之后说什么都不愿再去,甚至一听到这地方他就直摇头。
不过出了这次阿哥所的事之后,弘晟虽保住了性命但身子一直病歪歪的不见大好,这可把人三爷给刺激到了。以前总觉得风花雪月文人墨客才雅致,如今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屁用没有,每月还亏着往里头搭不少银子,就干脆把府里大半的门客都给散了,曲水流觞楼也给了董鄂氏。
董鄂氏多能干的人啊,曲水流觞楼又是三爷拿真金白银砸出来的。之前生意不好除了胤祉自己把格调拔得太高叫人不敢进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味道不好。
董鄂氏花了点时间把账面理清楚,又花大价钱从别处请来几个大师傅,和能唱京城时兴曲子的姑娘琴师,没多长时间曲水流觞楼就眼看着生意红火起来了。
苏培盛找到瑾玉的时候瑾玉正
没成想福晋出来吃个饭反而跳舞的唱曲儿的都齐全着,苏培盛瞧着福晋那高兴劲儿,就差没自己上去跳一段。
“你怎么来了啊,有事儿”苏培盛这么大个人,再是哈腰弓背进来也挺显眼,等他努力挪到瑾玉跟前的时候瑾玉都没等他说话就先问了,毕竟要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四爷绝对不能让苏培盛走这一趟。
“福晋,直郡王府传消息出来说是大福晋不大好,这会儿各府都动起来了,主子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瑾玉猜到了不是小事,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事,当即连咬了一半的手工丸子都来不及吃完,就拉着弘晖往家走。虽说众皇子出宫建府就算是分家单过,但长子长媳
直郡王比下边这些弟弟们都大不少,当初给胤禔挑福晋康熙也是真用了心。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能干贤惠大方处事得体,进门之后除了跟直郡王感情恩爱给后来的弟弟们做了个好榜样,后边这么多弟妹进门伊尔根觉罗氏也都心力帮衬过。
当初原主嫁给四爷的时候年纪小,到了阿哥所好些事不懂不知道,问多了吧又怕露怯,干挺着吧又怕人看了笑话。
好些回都是大福晋进宫的时候,捎带手去阿哥所看看原主和纳喇氏顺便提点她们一二,光凭着这个下边这些弟弟弟媳们就不能干看着不管,要不往后叫人戳脊梁骨。
一身的酒气遮不住瑾玉只好先回去换衣服,好
“如何了真不成了”大福晋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要跟她一样十来年连着生五个孩子,身子骨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次弘昱的事更是让她跟着担惊受怕,连着病了好几回,但不光是瑾玉所有人都觉着都病了这么多年了,这一回兴许熬一熬也就能熬过去,没想到生死有命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快了,刚三哥和四哥把直郡王从房里架出来,扶到前边去了。大福晋把几个闺女都叫进去,许是还要交代什么。”
纳喇氏看着这场面心中颇有些戚戚,这些皇子里头老七身子最差,虽说只是腿上有些毛病,但每年冬天总得因为这事病上两回。为此自己都到了时间就
“我那儿也就冬天里腻歪我几天我都时时刻刻悬着心,直郡王这儿大福晋要是真撒手走了,嫂子你说这心里得是什么滋味啊。”
“不好说,这事啊咱们跟这儿陪着也就是陪着,没落到自己个儿头上,谁也做不到感同身受那一说。”
瑾玉嘴上说着不知道,但心里其实大概能猜着这一下直郡王心里怕是更加怨恨太子和康熙。
当初
只是外边的人再操心再不舍,时候到了就是到了,没过多久众人听见正屋次间里嚎啕一声大哭,就清楚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死了。
没落气的时候旁人都有些恍惚,不知道该干嘛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但人一断气那就又是另一番场面。该操办的丧事丧仪都得准备起来,该去报丧的人家也得分散出去,皇上那头现
如此一来,除了几个年纪还小的孩子,其他人还真是忙得停不下来。就连直郡王除了每隔半个时辰
“累了吧,累了歇歇,到家了爷叫你。”
这一天过得实
“不太累,就是觉着没劲儿,你说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生死有命道理谁都懂,但真到了让自己眼睁睁看着人死,那滋味就又不一样了。
瑾玉看着瘦得就剩了一把骨却还是舍不得咽气的大福晋,恓惶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一屋子孩子,和像是没了主心骨弯了背脊的直郡王,突然自己都没了以前那种所谓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的洒脱。
她只要一想想万一自己要是有个好歹,弘晖虽然大了,可就是半大不大的时候最难说,万一四爷弄个继福晋回来弘晖就是头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弘时小一点什么都不懂,说不定继福晋人不错还能好好待他。可即便这样那自己好不容易十月怀胎生他一场,到最后感情就自己什么都没捞着。
还有身边这冤家,这几年磕磕绊绊的好歹把他驯服了些,自己也为了他改变了不少,真要是有朝一日要不得不撒手,瑾玉扪心自问是真舍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