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利刃就要破空而来,划过脖颈,哈日珠拉浑身僵硬,大喝一声“等等”
剑尖离颈动脉不过三寸有余,听了哈日珠拉的话,堪堪停住。巴颜仍举着剑,沉声问道“敢问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哈日珠拉心如擂鼓,不由咽了咽口水,这汉子八成是以为自己有什么后话要交代
她强自镇定,大脑飞速运转,背后的手也不停动作着“到了这步,我知道难逃一死。只是我也想死个明白,望你告知,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
见巴颜仍旧没有放下剑,哈日珠拉又道“我这样也逃不了,你不妨先把剑放下,同我说清楚再动手也不迟。”
巴颜迟疑,这哈日珠拉死到临头竟仍很镇定,莫非其中有诈转而又想这附近荒无人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娃儿也出不了岔子,便缓缓放下手道“格格有吩咐,奴才自当遵从。只是今天这一死,实
哈日珠拉见寒光远离了自己,稍稍松了口气,背
“我自然知道,不过是要你说清楚而已。你说吧,到底是谁,为了什么”
巴颜低下头“也罢,不妨告诉格格,奴才是奉了大福晋的命令,让格格永远不再出现”
“大福晋果然是她”就差一点了
“我好歹也是大福晋亲姐姐的女儿,近日也甚少与大福晋有冲突,实
绳子终于断了哈日珠拉力克制自己的动作,忍住害怕的颤抖,悄悄把绳子褪下,两只手仍旧保持被缚的姿势,悄悄握住两块尖利的石头。
“这奴才并不知晓,只是大约同您身边这老妇人有关,这老妇像是知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巴颜说完,抬头望一眼高悬的月亮,长叹一声“格格,奴才知道的都告诉您了,现下可以安心上路了”
“等等”哈日珠拉急道,额角冷汗不断,手中紧攥的石头仿佛要划破皮肉。
巴颜眉头皱起,惊疑道“格格还有什么交代”
哈日珠拉低下头,嘤嘤哭泣,断断续续道“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昔昔日,大福晋同布木布泰时常暗中欺侮我父兄都不体察我的难处只有只有满珠习礼”说到这里,仿佛忍不住心酸,更大声哭泣起来。
巴颜闻言眉头微松,心中泛起不忍,不由叹口气道“格格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四世子说的奴才无法直接转达,但日后定找机会告知”
哈日珠拉点点头“正正是,请请你附耳过来”
巴颜松开的眉头又皱起,附近除了那将死的老太太再无他人,什么话还需要附耳过去说
但又看哈日珠拉哭的泪水涟涟,抽噎不断,巴颜忽然生出恻隐之心。他思索一会儿,最终摇头叹气,慢慢蹲
哈日珠拉眼睛微微眯起寻找着时机,面上口里仍然抽泣着“你你回去告诉满珠习礼”
“咚”一声闷响,哈日珠拉使出浑身力气,握着石头的手猛烈砸中巴颜的脑袋
巴颜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倒
“砰”巴颜连遭重击,一下晕倒
哈日珠拉的心仍然狂跳不止,心有余悸的爬过去,对着他的脑袋再补了两下。
那老妇不知何时翻过了身,面朝哈日珠拉这边躺着,见状轻笑起来“别打了,他已经晕过去了。”
哈日珠拉闻言慢慢回神,慌忙抢过巴颜手上的剑,斩断脚上仍然绑着的绳子。
刚想站起来给那老妇人松绑,却
她害怕那汉子突然醒来,不等酸麻感过去,仍住难受,手脚并用的爬到老妇身边给她松绑。
那老妇却好似一点不害怕,反而眯眼笑着看哈日珠拉手忙脚乱的样子“你倒确实很聪慧”
哈日珠拉哪有心思多说,一心只想着赶快离开。她胡乱回了句“运气好罢了”。
确实是运气好,若不是那汉子还算善心,还愿意听自己胡扯,只怕她们两人早就成刀下亡魂了
哈日珠拉看一眼这老妇,不对,大概只有自己成刀下亡魂,这老太太一定有办法逃走
无暇细想,她立刻拿起剑,拉着老太太跑向一旁的马车,解下马儿,留下车厢。
“阿婆可愿意同我共乘一骑若是驾车,速度太慢,万一他还有接应的,实
妇人笑意不减,只道“自然愿意。”
两人坐定,哈日珠拉大喝一声“阿婆抓紧”扬鞭一抽,马儿立刻嘶鸣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月色逐渐暗淡,东方晨光熹微。
哈日珠拉明显感到马儿逐渐力竭,速度渐缓。她四处环顾,依稀
一晚上狂奔,哈日珠拉早就迷了方向,这么久没人追上,想必已暂时安全。她勒住缰绳,找到一处溪水,带着老妇
一坐下来,之前
“阿婆,咱们
溪水沁凉甘甜,不禁让人庆幸,还好现
那老妇饮了溪水,却从怀中拿出几个布包,慢悠悠打开,却赫然是这几日哈日珠拉送的干粮

“阿婆,难道您早知道今日有此遭遇”哈日珠拉用力咬着干粮,虽然不如平日里的早膳可口,却好歹是救急救命的粮食。
老妇慢悠悠道“我自然是知道。若不是博礼见到你同我说话,她哪里至于这么急着把你弄走”
哈日珠拉突然想起之前那大汉的话,问道“您到底是不是知道了大福晋的什么秘密”
老妇脸上浮现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哼一声“还能有什么秘密她不过是做了亏心事,我告诉了你,你这趟才不算白白遭了祸。”她顿了顿,见哈日珠拉屏气凝神听着下文,才继续道“她那时嫉妒你的母亲,暗害使得她早产生亡,被我瞧见了,她害怕东窗事
哈日珠拉一时呆住。博礼虽然常常暗中欺负哈日珠拉,
“她这次坏心,却为我办了件好事,把你给我送了过来。”
哈日珠拉闻言转头大量起这老妇人,这才惊觉自己从未怀疑过这老太太的来路“阿婆,您到底是谁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老妇只低头出了神,好一会才道“我不过是个活久了的老太婆,过去留了个女娃儿,却耽误了她的好姻缘。如今遇到你,自然要送你一程,等到了时候我就要离去。”
说着,她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找了根称手的枯木作新拐杖“咱们这就走吧,早走我也好早解脱”
哈日珠拉刚刚仔细检查了马儿的情况,此时正对着溪水整理仪容。经过一夜挣扎与风霜,原本整洁的衣服头
她闻言不禁问道“咱们往哪儿走科尔沁是回不去了,这方向我也早辨不清了”说到这里,她不禁声音地下,微微红了脸。也不知是不是古人的特技,来到这里哈日珠拉
老妇闻言捂嘴直笑“我当你知道要往哪儿去呢这一路乱走,竟也是对的。现下,只沿着之前的方向走,就能到了”
“那我们到底要到哪儿难道去大明或者大金”哈日珠拉迟疑道。
这两个地方现下看来都不太平。辽东局势紧张,满汉蒙三家对立;大金刚到辽沈,必定内部还需稳定,而大明,神宗刚驾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她虽不了解历史,却也隐约知道这时候该有爱做木工的天启皇帝与擅权的太监魏忠贤,大明未来更是天灾人祸不断,不是好去处。
“我们自然是去好地方。”老妇人顿了顿“我们该去沈阳。”
哈日珠拉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