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浑身颤抖着伏跪于地,不长的指甲用力到抠进了马车的木板里,以至十指指缝之中渐渐渗出鲜血来。
“假的,全都是假的为何,为何要骗我”
“他骗你你便信吗那么多疑点,难道你就没有过半分的怀疑,你不去探查真相,却亲手杀了他殷无咎,你跟本,就不值得他为你所做的一切”
殷无咎猛地抬起头来,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愤恨地瞪着殷弘玉“他是我的仇人,他杀了我
“你说他杀了你的爷爷,你是亲眼目睹吗”然而很显然,殷弘玉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殷无咎“是。”
“不,你并非亲眼目睹,你只是听说而已。十几年前,我随他前往北方调查灾情”回首过往,殷弘玉的视线渐渐变得有些飘忽,“我探查到了你的存
“你胡说,这不是真的”殷无咎听完他的话,呆怔片刻,然后重重的否认道。
殷弘玉“是真是假,我想你心中自有定论。”
殷无咎沉默了许久,颓丧的一屁股跌坐
这一句话,显然说明他还是动摇了,可与此同时,却也将殷弘玉给问住了“是啊,他为何不解释,为何什么也不说呢”即便当年殷无咎情绪激动,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可这十多年里,总有机会说清的呀,可他却只是任由这误会一直这么
殷弘玉如是想着,忽而笑了起来,然后他垂下眸子看向地上沉睡的人,看着看着,眼睛又湿了“温崇洲,你隐瞒真相,教他武功,助他登基为帝,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杀掉你吗你说你你是不是有病”
他心里许许多多的疑惑找不到答案,而今后,也许也永远都不可能找到答案了
殷弘玉盯着温决恨恨看了会儿,然后用力的抹把脸,抓起温诀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我不想管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了,只望你看
殷无咎垂落身侧的手轻轻动了动,似是想要阻止殷无咎带走温诀,可手上却似有千钧的压力,让他连抬起来也不能够,于是最后,他就这么看着殷弘玉扛起温诀的尸体下了马车。
殷弘玉因为受大了刺激,说那些话的时候压根没去想被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样,站
于是,殷弘玉就这么带着温诀,
“陛下”赵延盛爬上马车凑到殷无咎身边,轻轻地问道,“您还好吗”
殷无咎被他挡住了看向殷弘玉那边的视线,无意识的眨了眨眼,然后忽然,毫无预兆的呕出一口血来,紧接着身子一晃,昏死了过去。
赵延盛毫无防备,被那鲜血喷了一身,反应过来后,白着脸大喊传太医,同时让人赶车回宫。
因系殷无咎情况特殊,所以沈寄梅这段时间几乎是处于一种一线待命的状态,一得到消息,他立马就自觉的赶了过来。
一通检查下来,那种儒雅俊秀面庞,凝重的简直要滴下水来。
赵延盛看他这样子,忐忑地问道“沈大人,圣上还好吗,没大碍吧”
“陛下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现
赵延盛闻言,神情一时变得有些古怪,半晌才开口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宁王想要抢走温将军的尸体,陛下出宫去看,谁知却
“这怎么可能”沈寄梅听完他这话,心中第一感觉可用四个大字概括无稽之谈
陛下的师父他是亲眼见过的,并且近日以来因为陛下的事情他还时常与对方打交道,且不说那人温文儒雅、光风霁月的性质与冷漠残暴的温将军天差地别,单说那张欺霜赛雪的脸,就不可能是温崇洲啊
当年温崇洲遭遇火灾,一张脸被烧的面目全非,是他亲手治疗的,那样的伤,除非神仙下凡,不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治好的。
“是真的,陛下摘下了温将军的面具。”赵延盛说着,从袖中摸出一方锦帕,缓缓展开了递到沈寄梅面前,“面具下面还有这层,宁王撕下这层面具后,咋家亲眼瞧见,那人正是陛下恩师的模样。”
沈寄梅接过那看了一会儿,还是不愿意相信“是不是弄错了,这其实是温崇洲的李代桃僵、金蝉脱壳之法”
赵延盛摇了摇头“十多年前,
被赵延盛这么一说,沈寄梅忽然也想起了当年接风宴上见到的那个意气风
大抵是因为气质变化太大,他一时之间竟完全没有联想起来。
“若当真如此,那也太过不可思议”沈寄梅有些恍惚的呢喃道,“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不成”
“鬼神”赵总管一时之间没跟上他的节奏。
沈寄梅“如若不然,他的脸,绝不可能恢复的那样好”
赵总管“”原来还
沈寄梅守着殷无咎照顾了一整夜,期间又是扎针又是喂药的,熬到第二天早上,殷无咎终于醒了过来。
只是人虽醒了,状态却十分糟糕。
他双眼骨碌碌的盯着帐顶,眼神空洞而呆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陛下,陛下”
赵延盛连唤了好几声,他有了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