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伯家小媳妇, 已经不是第一胎，头一胎生的就比较顺，怀第二胎时, 初期没什么不舒服, 还让姜白芷把脉看过, 一切都是正常的, 不知道怎么到接近生产的时候，突然感觉不对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跟刚产女不久的吴金花闲聊, 随口问到她跟姜白芷学了些什么，吴金花随口就跟她说了一些。
其中就包括什么怀相、怀孕时期注意的事项、以及生产时要注意的事情。
小媳妇叫杨一妹，胆子比较小，原想着自己是二胎, 没什么问题, 结果听了吴金花说的那些，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妙。
“要不婶子你帮我摸摸肚子”她央求吴金花道。
吴金花觉得这是小事, 怎么摸怀相的方法, 姜白芷早就教过, 当初她不知道给自己摸过多少次，手法熟练的很。
“你这已经九个月多了, 应该很快就要生了吧”吴金花一边摸着肚子一边问。
“嗯, 接生婆都找好了，可能就
吴金花皱了眉，摸肚子的手几次停顿确认，“你之前没让接生婆给你看看吗”
虽然接生婆的手法没姜白芷教的那么准，但大部分接生婆，也是会大致摸得出来孩子位置对不对的。
“没有啊, 就前几个月的时候，让白芷给我看过脉，后来她家忙嘛，就没问过她了。刚开始看过没问题，后面也没让别人再看”杨一妹有些忐忑地回答着，“因为我头一胎生的还比较顺利，所以这第二胎，想着应该也是挺顺的。”
看着吴金花一脸严肃的样子，杨一妹害怕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胎位不对啊。”吴金花纠结道。
要是
可杨一妹这胎位，明显胎儿直接脚朝下了，这是最难生产的，万一孩子一只脚先出来，真的很大可能会卡着出不来。
这后果很严重，吴金花都不敢直接跟杨一妹说，只叫她回去赶紧找姜白芷想想办法。
有了这一遭，杨一妹回去才说自己各种不舒服，想喊姜白芷来看诊。
两家关系好，姜白芷当天就来了，自然也得出跟吴金花一样的结论。只是，这件事
她让杨一妹先躺着休息，别太忧心，免得紧张之后提前生产。出去之后，便跟她丈夫谈话。
“她这个胎位差的太多了，现
柳二伯家小儿子紧张得满头都是冷汗，讲话都有点打哆嗦，眼眶里含着泪，“你说，但是能量保住一妹吗我们已经有个孩子了，这一胎，要是不行也是我们没有缘分。但是一妹不能有事啊。”
杨一妹跟公婆、妯娌相处得都还不错，夫妻感情也挺和谐，大儿子已经三岁了，正是黏娘亲的时候。全家人都没人希望她出事。
姜白芷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想要
即将出生的胎儿，想顺利流掉都不可能。但是剖腹产的话，孩子基本上就能保全了。
“小全哥，孩子现
生产用的床、被褥、剪刀、钳子等，全部要用水煮过烤干才能用。”
“行，我家把之前的蚕房腾出来，做产房。”
之前村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养蚕，自从
估计想到把这单独的蚕房腾出来，再弄干净，需要不少时间，柳小全马上喊来他娘，让他娘立刻就去把蚕房打扫清净。
至于怎么消毒，还是等把房子里头全部清空后，直接
“我的两个方案，都有风险。第一个方法是，你们把产房什么的全部准备好之后，小嫂进去等着，我开催产、松弛产道的药喂她喝了，等产道打开，我把手伸进去慢慢挪正胎位。这个方案要是成功，最后是可以照常顺产，就是小嫂产道肯定会受伤，要养上小半年。”
这个法子听起来挺靠谱的，柳小全正要说直接选这个吧，姜白芷摆摆手，“你听我说完。”
“但是小嫂这胎位差的太多了，你懂我意思吗我开了催产的药，然后手动调整胎位，要直接
光是听这描述，就够让人慌的了，柳小全焦急地问“那，那还有另一个办法呢”
“另一个方法，就是剖腹。
柳小全咽了口口水，这法子听起来太凶残了。
“而且”
“而且什么”柳小全汗水都顺着眉毛滴到了眼睫毛上，然后混着泪珠子滚了下来。
“而且，要动刀子的话，太难达到我想要的安全条件，小嫂很有可能会
柳小全现
“我只能跟你说，如果第一个法子成功，第一个法子的损失就小一点；但若是失败，我依然只能选择立刻剖腹，抓紧时间，
小孩子可能会因为窒息而死，或者因为长时间窒息造成脑损伤，成为智障儿。大人也会
这些事不能跟产妇详说，免得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情绪里。但必须跟她的家人讲清楚。
最后，柳小全自己都快崩溃了，完全不能做出决定，把自己爹娘还有杨一妹的爹娘全喊来，一起商量。
姜白芷把两种方案都详细说了一下，也强调了，如果是选第一种，是不能提前进行麻醉的，手术全程有多痛，只能杨一妹硬挺下来。而第二种，因为不考虑松弛产道顺产，不考虑调整胎位，直接开刀，就会提前进行麻醉，杨一妹会
“这，她头胎都顺产了，第二胎怎么这样啊，”杨一妹的爹娘满心崩溃，原以为过些日子就能开开心心迎来个小外孙或外孙女，结果现
姜白芷看着他们，一时无言。
如果是
可是，这里的卫生条件，实
姜白芷可以
她得对以后的病患负责，若是她肆无忌惮地利用农贸市场里那些药，导致她的徒弟、还有别的大夫对开刀手术产生轻视心理，这会毁灭更多的生命。
之前给哥哥做的好歹只是外伤缝合，原本就有概率不
她只能暗暗对柳二伯还有杨一妹一家人说声对不起。她会竭所能，但绝不会动用不该出现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哽咽与抹眼泪的声音。
最终，还是杨一妹她娘先开口，“我家一妹最怕痛了，你说第一个法子会很痛，最后还有很大可能还是要开肚皮，她一定受不了那么痛的。”
“是，她连菜刀切到手都痛的要哭。”柳小全也知道自己媳妇怕痛。
“那还是选第二个吧。”老人家想的多些、周全些，从姜白芷的描述中，大致猜出，其实第二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至于术后的风险，他们几个老人做不到什么，只能求神拜佛祈祷一切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