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网游小说 > 夺妻(软骨香) > 第 82 章
暮色渐深,金乌依依不舍,
唯独一处是例外。
临近婚期,顾知山自然是重视婚礼。好
顾知山再三推拒不成后,迎着顾太后想要弥补的,满带愧疚的眼神,说了句,“你别累着就好。”
毕竟,太后娘娘身体不好,几乎是人皆知的秘密。一昧的静养,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转,若是筹备婚宴,能让她开心几分,那就让她折腾去吧。
虽然只有这一句,顾太后也喜的和什么似的,筹备婚宴是其次,她的弟弟,知道关心她的身体,这才是姐弟两个关系中,最重大的突破。
顾知山自然不知,自己一句话,便惹来顾太后心潮澎湃。他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
青州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自打黄忠义身死,楚雄也没了消息,鞑子竟然不慌不乱,全然没有一点儿要去做什么念头。
顾知山指的是,君王和将军久久不归,鞑子竟然没有任何异动。
是蓄势待
把赌注压
如果真的是这样,利眸凝视大随北部的辽阔疆土,今冬之前,和鞑子必有一战。
大随和万千将士,必须做好准备。
顾知山这么想,也是这么筹备。韩有粮自然是顾知山指哪里,他打哪里,侯爷说的话,从来都是实打实的完成。
这不,顾知山交代下去的军粮采购不止如期完成,甚至,还备下棉花桐油等军用物资,来往伏击战争,少不得火把,木棍随处可得,可桐油棉花用完了,补一次货可要许久,要知道,青州地界寒冷,那个地方可不产棉花桐油。
顾知山看了单子,自然少不得夸奖他几句,少不得论功行赏。
韩有粮憨厚的挠挠头,“侯爷不怪罪我自作自张,已经是谢天谢地,我又怎么敢额外要赏赐。”
顿了顿,又开口,“侯爷若是真要赏赐,等今秋大战,韩某自请为先锋,杀他个片甲不留,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血恨”
顾知山拍了下他肩膀,“会的我们必胜九泉之下的青州百姓,也会看着咱们的。”
一时之间,众人皆沉默不语。每年秋冬鞑子犯边,死
军需物资名单上呈到兵部,张大他恰巧轮值到兵部,又被张太傅叮嘱,协助顾知山处理内务,见是肃毅侯府的人来送,拿过去仔细查看了,粮草物资倒也合适,只这棉花和桐油数量格外多,问道,
“这些东西不值钱,路上也占地方,不方便运输。用的到还好,若是用不上,等明年这个时候,只怕就不能用了。”
桐油不方便保存,棉花明年若是僵化受潮,也不能用了。这么算下来,腾出几车来运输粮食,也比装桐油来的方便。
来人正是徐柱子,他娘是月容身边的徐婆子,见着张大问话也不
“这是侯爷和威毅将军两个列出来的,奴才们奉命行事,若是不妥,大爷不如去问问侯爷”
张大一听,也是,他们做不得主,如果顾知山不点头,也不至于列出这么多。
他索性找未来的妹夫讨教几句,若是真有这么多地方,存放粮食该多好,平白无故放些桐油棉花,实
是以,夜色刚垂下来,顾知山手捏李妈妈传来的信息,上面字迹让他心疼。她竟然暗地里这么想,万一不是张家的女儿,他竟能让她做外室去
半点儿都不信他
顾知山一时说不出是该气还是该笑,气的是枉费他一番心意,这辈子从没有用过的手段,都用到了月容身上。
可月容呢,二人关系如此亲昵,她竟然还防着自己,竟是连半句心理话也不肯说。
若不是今日李妈妈传话过来,只怕是到婚后,夫妻合葬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月容起过这样的心思。
痛苦闭眼,顾知山回忆二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才嘲讽一笑,难怪月容不肯轻易相信自己,如果不是做下这等事情的是他,只怕,他也会觉得这人无耻。
新婚之夜被人毁去清白,那人甚至还想要夺她姓名。更别说日后相处中,顾知山几乎是裹挟着月容的意识前进,从没有停下来,问过她一句。
月容,她愿意和自己
顾知山突然脚底
就此放她走吗另外嫁给旁人,夫妻恩爱子孙满堂。
只要一想到月容身边的男人不是自己,顾知山浑身杀气压不住的往上冒,恨不能立即把不存
沙场上真正见过人血的将士,自然不比寻常王侯,杀意蒸腾让来回话的徐柱子瑟瑟
侯爷这是怎么了,瞧着怪吓人的。
“滚进来”
顾知山余光瞥见徐柱子
“爷张大爷来了。”
徐柱子被这声音吓到,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翻到顾知山脚前,磕头回话。
“让他进来。”
大舅哥要来。
顾知山闭上眼睛,敛去眼底杀意。
他还没有问过月容是否心悦他人,不急,不急。
就是心里有人了,也没什么。他能把她从黄忠义手中夺回来,自然也能把她心底那人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不过是费劲些罢了,不碍事的。
可便是如此自我安慰,仍然于事无补。他恨不能长了翅膀一样,奔到月容身边去。亲口去问一问,她到底把他放
张大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个模样,平日里矜贵自持身份的男人,此刻就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般,像是突然失去魂魄,不知该做什么,整个人丧失生气,透着一股烦躁不安。
顾知山这是怎么了
张大疑惑万分,二人见过礼,分了主宾坐下,刚要说些什么,便听顾知山开口问道,
“等下,你要回家吗”
不然呢
张大被这句话问懵了,他不回家,要去哪里难不成,今晚上要
便是他同意,他爹也不会同意,三令五申的要求,
只等父亲卸下太傅一职,他便是顶
不过一瞬之间,张大便想了许多。反倒是顾知山,听到肯定的回答,起身说道,
“走吧。”
等等,不是。
张大紧随顾知山起身,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他今日来侯府是和顾知山商量大事,不是把他请回张家的。
顿足,道,
“侯爷,我今日”
“路上说。”
顾知山脚步不停就往前院走去,见二人出门,徐柱子早就机灵的备上马车,他娘
张大无奈,只得跟了过去。
及出了侯府大门,便见顾知山早就翻身上马,疾驰往张家而去
不过上马的功夫,便早已消失
不是,还没来得及说话,怎么人就不见了。
张大挥舞马鞭,追了过去。他本就是聪明的,到现
可妹妹能有什么事情
张大绞脑汁也没有半点儿思路,他乖巧可爱的妹妹不说有多好,那也是京中闻名的贵女。
下意识的忽略掉,名声来源于被拐后,复又找回来这件事。
总之,出名的妹妹是人见人人喜欢的。没瞧见宫中的皇帝,只因太后娘娘一句话,“你好了,便带你去瞧张姑娘。”
往日里不爱喝的药汤日日不落下,便是有什么稀罕的,也早早的派人送到张家来给月容。
如果不是小皇帝年纪太小,张家人几乎怀疑,小皇帝这是把妹妹当成未来妻子一样看待。

不好
张大回杂七杂八的心思,难不成,陛下送妹妹避火图这件事情被侯爷知道了
他要去找妹妹拿回避火图,找陛下算账去
当今天子的性命可就
张大顿时觉得责任重大,挥舞小马鞭,催促马匹疾驰过去。若是明日陛下被侯爷圈禁了,那朝堂上可就有意思了。
原本黄家败落以后,便有权臣对空缺的太傅之位虎视眈眈。可偏偏,顾知山实
也因为这个,先帝临终前任命的顾命大臣,除了早就告老还乡的两位,眼下也只有父亲
可偏偏,父亲又要和顾知山联姻,
可偏偏,张大知道,事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见过有哪个要造反的王侯,派兵守护天子居处,可能调动这千军万马的虎符,就扔
甚至,张大还亲眼看见过,顾知山对陛下态度,可真不叫客气。可若说是谋反,那断断不能。
翰林院的先生们,那可是整个京城,最杰出的人才聚集地。陛下每日所听所学,皆是历代明君如何治理天下,若是他真有不臣之心,何须教导这个。
是以,当张大紧随顾知山到了张家牌匾下的时候,早就恢复了镇定,上前去问他,
“你可是为了陛下一事而来,陛下年幼无知,又是个好奇的性子。送给妹妹那些东西也不奇怪。
你不必往心里去。”
不让他往心里去还是从张大这个老好人口中说出来。顾知山敏锐察觉,这恐怕又是他那好外甥做了什么,张家上下,都瞒着自己呢。
眼睛眯了起来,语气虽然平和,浑身的杀气却是掩盖不住,
“年幼无知,好奇”
“是啊”
张二手持羊角风灯走出大门,口中附和道,
“说起来,陛下可真是行动力果决。敬事房刚刚给他送去,便给妹妹送了来。”
敬事房
顾知山眉目瞬间凝结,敬事房送给陛下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要糟
张大突然反应过来,只怕是顾知山方才也不知道,小皇帝送给陛下的是什么东西,这下子,突然被张二点破,张大不由的为小皇帝点了一根香。

“侯爷,大哥,你们怎么不进去”
“这风吹着怪冷的,咱们快进家吧”
往怀里拢了拢衣服,张二见侯爷和大哥并不挪步,再次强调。
这才九月底,天儿就开始寒起来了,等入了冬,只怕是会更冷。
张大简直是没眼看,见过蠢的,没见过他那弟弟那么蠢的。眼瞅着肃毅侯脸上结了冰一样,冷气嗖嗖的。可这人就当是什么都没有看见,甚至还笑着和顾知山邀功,
“说起来,陛下赏赐东西,侯爷还要多谢我。”
真是。
这话一出,张大离开这蠢人几步,从没觉得自己弟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怎么这个时候,偏偏净说些拱火的废话
侯爷等会儿一脚踹飞你,自己会看
果不其然,顾知山顺着这话问道,
“我要多谢你”
“可不是若不是我,宫中的避火图,哪里能这么轻易的得来。”
张二一脸骄傲的炫耀,见顾知山从自己身侧走过去,一句话也不接话茬,忙不迭跟
“侯爷你等等我啊,我娘派我来给妹妹找压箱底的东西,原本想着,你什么好东西没有,应该找你要去的。”
顾知山脚步慢了下来,张大紧随其后,问道,
“那你怎么和陛下,牵涉上了”
还自投罗网告诉侯爷,可见,真不是个聪明的
“还不是我突然想到,妹妹要嫁的是侯爷,总不能,嫁妆里的东西也让侯爷凑齐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更何况,嘿嘿。”
张二说着说着,突然猥琐的笑起来,“天下的好东西都
再来,陛下也不是外人,仔细论起来,是侯爷的外甥,以后,也是我妹妹的外甥,这么算下来,陛下也算是我外甥。
我去找外甥要件东西怎么了,他既然肯见我,可见是认同这层关系的,即如此,我也不必客气,直接开口就是。”
张二还有一点儿隐
不过,这点儿念头,
得意的朝二人一笑,“我是不是很聪明,陛下还夸我机灵呢,让我得了空,进宫和陛下一起书。”
“书就罢了,”张大不赞同,他这个弟弟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半点儿不去想前因后果。张太傅如今早就位极人臣,他又
顾知山反倒是不以为然,见张二寸步不离跟着自己,踏脚进了后院,扭头道,
“听闻府中的茶不错,不如,咱们边喝茶边聊。”
张太傅的存
张大明,张二看似蠢笨,可能做出进宫讨赏的人,又哪里会是真正蠢笨呢,无非是看
果不其然,张二一听这个,见顾知山前进的方向不对,忙往旁边引路,道,
“夜深人静的,女眷只怕早就安歇了。侯爷这里请,我最近得了个方子,南边来的烧鹅,佐酒最是开胃,侯爷尝尝”
临近深秋,梧桐叶飘摇欲落。
月容所住的院落,风过树叶婆娑起舞,吹散一室暖香。
“姑娘,准备妥当了。”
徐婆子带着几个小丫头抬了木桶来,见月容仍旧拿着卷书看,低声回话。
月容把手中的游记放下,笑着谢过徐婆子,道,
“李妈妈呢,怎么没瞧见她”
“今个儿她跟着姑娘出门,晚膳后用的不多,想必白日里累着,出二门外歇息去了。”
徐婆子并不去打探这些,只一心服侍月容,见她问起,才想起也有大半日未瞧见李妈妈。
月容并不是信口问一句,见李妈妈不
“你这几日把咱们之前的行李拾下,一件件都登记到册子上,尤其是我从柳家带过去的书,我之后要随身带着,你把他和前些时候那些放
这个前些时候,指的是月容认亲时,顾知山从青州带回来的那些。柳道南特意把它们埋起来,又用油纸等密封好,想必是要存世的。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辜负了这份心思,只是不知柳道南到底要拿这些做什么。
有游记,有历年见闻,有夫妻恩爱,父慈子孝的家庭日常,是想要出书供大家,还是珍
一时之间,月容竟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柳道南的真实想法。
洗簌完毕,珍珠霜推开
“侯爷。”
院落内偶有鸣虫,越
“她安置了”
“是。”
蒹葭躬身应话,目送侯爷进了内室。形容肃整,立
月容所住一式五间,极为开阔。外间是她平时看书写字做针线的地方,青砖铺地,顶天立地的檀木书架,上分类别目的陈列着各式线装书,从启蒙的三字经到诸子百家,解说,游记,市井杂学,足见月容平时浏览之杂。
顺着檀木书架,多宝阁隔开里外两间,上陈列着些内造的各色珍宝,迈过珍珠制成的门帘,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传来,珍珠顺着男人前进的方向荡开,打
“谁”
月容猛的惊醒,陌生的酒气蒸腾,隔着层层叠叠的帷帐,男人高大的身影宛如鬼魅,
“是我。”
顾知山揉了下
二来,他对自己实
听到熟悉的声音,月容瞬间安定下来,隔着夏樱色帷帐,带着股儿初醒的睡意,声音微哑,黑暗的室内,混合那股暖香,格外蛊惑人心,
“你怎么这么晚来,是出了什么事情”
顾知山捏紧拳头,呆立
艰涩开口,问出了一开始,就盘踞
“你若是能重来,你会跟着我吗”
还会和他好吗
信任他所有的安排,哪怕有争执也从不质疑他,信任他不会伤害她。
可事实是,他夺了她清白,若没有他,她会是清清白白的张家大小姐,不用勉为其难嫁给自己,也不用跟着他,即将要去青州风吹雨打。
若她从未经历波折,生活一番丰顺,他也没有仗着占去她清白,便恣意安排她的人生。
她还会跟着自己吗
顾知山一时之间,竟然想夺路而逃。他不敢面对月容给出的答案,因为哪个答案,有可能是他不能接受的。
月容因刚刚醒来残存的睡意,
“你是怎么了”
她起身准备下床,男人的状态很不对,她很担心。
肃毅侯啊,大随所有百姓心中的英雄,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