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彦华眼睛又不瞎。
他其实早就看到唐晓宏了。只是见他鬼鬼祟祟躲
“随她去。”
唐彦华语气平静说“我刚看着人影了, 估计是她什么同学。”
唐怀锦老婆说“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唐彦华说“男同学。”
唐怀锦老婆说“可别让她跟那些坏男孩子来往。那些小子不懂事，你去看看她。”
唐彦华故作豁达说“她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还是别管了。”
唐怀锦老婆叹气说“咱们家这两个孩子, 都招人喜欢。你念高中时, 也是经常有小姑娘上家里找你。你妹妹也是，经常有小男孩跑家里来找她。也不知道这是坏事还是好事。女孩子家，男孩子还好, 怪让人担心的。老怕她犯什么错。”
唐彦华说“她保守着呢, 不会犯什么错的。”
唐怀锦老婆说“人家保守，你开放说的什么话，你不保守，意思是你整天
唐彦华说“你这是封建思想。现代社会早就不讲究这些了，什么贞操啊。”
唐怀锦老婆说“那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跟人家姑娘随便
唐彦华说“妈，你这就是上纲上线。我啥时候说我自己了。我是说贞操不算什么，你说的那话意思好像说女孩儿失了贞就嫁不出去，就怎么样了似的。人家姑娘不愿意跟男的怎么样是尊重自己，对感情认真，不是觉得什么失了身以后就不值钱。哪是你说的那个样子。把人家说的好像就靠个卖钱似的。”
唐怀锦老婆听他说话不像话，连连骂说“呸呸说的什么话脏了你妈的耳朵什么，你这臭小子说的出口，还不回去洗洗嘴巴。”
唐彦华已经被他妈骂的无所谓脸皮了“我只是说一句实话。”
唐怀锦老婆一直对儿子的品行挺担忧的。
他小的时候就不学好，唐怀锦老婆一直记得他十五岁那会欺负他妹妹的事情，所以自那以后总觉得这孩子品行不端。管他后来一直听话，懂事，考上了重点大学，但唐怀锦老婆仍然觉得他人品不好，总担心他干坏事。
唐怀锦老婆教训他说“你别把妈跟你说的话不当话。妈是过来人，跟你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男孩子要行的端立的正，做事要对得起良心，要以善良为本。不然再多的书也是白搭，就是穿一身好衣裳，嘴里再会讲道理再夸夸其谈，那也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你听到没”
畜生这个词，一下子刺到唐彦华心上了。
十五岁那年，他妈也是用这个词骂他。畜生，禽兽，猪狗不如。唐彦华听到这个话就感觉憋闷“我哪里夸夸其谈人面兽心了你不要老是用这种词来说我。”
唐怀锦老婆凶说“咋我是你亲妈我看你有毛病，我说你几句还不成了你不高兴，还要冲我
唐彦华说“我没冲你
唐怀锦老婆说“我骂你总没有骂错。要不是我骂你，你现
唐彦华说“我觉得我一直挺健康的，活泼开朗，没哪点儿不好。就是被你骂了之后才不健康了。被你骂的连都不敢了，现
唐怀锦老婆听他胡说八道，气得跌脚“你这臭小子，一句比一句还不像话。赶紧给我闭嘴，越大越下流了。这一家人，谁像你这个龌龊样子。”
唐彦华说“行，我龌龊。”
唐彦华见屋后久久没动静，扭过头去看。唐晓宏好像不见了。程程低着头绕墙角回来，偷溜往厨房里去了，不一会，揣着个什么东西，又顺着墙绕到屋后去了。唐彦华忍不住想叫住她，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耗子似的不见了。唐彦华正出神，他妈突然冷不丁又问了一句“你跟那姑娘怎么样了”
唐彦华没反应过来“哪个”
唐怀锦老婆说“就是你之前寄的照片上那个。”
唐彦华面有难色“她啊。”
唐怀锦老婆见他反应不对，便絮絮叨叨地说“只见你寄了一次照片，回来又不怎么提，我跟你爸都担心着，猜说你们是不是分手了。也不知道姑娘是不是嫌弃咱家穷，还是嫌我跟你爸年纪太大了拖累。哎，要是人家姑娘真不愿意，咱们也就算了。等你毕业工作了再谈，这种事情得两厢情愿，勉强不来的。”
唐彦华默默没吭声。
“我看你最近都不太高兴。”唐怀锦老婆只当儿子是失恋了，所以郁郁不乐“之前过年回来的时候也是，心事重重的，也不怎么跟我们说话。你妹妹也是，这两年长大了，有啥事也不肯跟我们说了。”
唐彦华说“她又不是小孩子，哪能什么心事都让你们知道。”
唐怀锦老婆说“那你跟那姑娘呢两个还
唐彦华摇摇头“分了。”
“怎么分了”唐怀锦老婆大吃一惊说。
唐彦华难以启齿似的“感觉不合适。”
唐怀锦老婆追问说“难不成是你提的要分好好的，怎么就感觉不合适了”
唐彦华说“没话讲，没心动没感觉，硬
唐怀锦老婆气的要抽鞋底板子打他了“那你还把照片往家里寄呢哄你爹妈好耍呢你这个不作好的混账东西。八字都没有一撇呢，你拿出来说什么说，弄得我和你爸提心吊胆，都
唐彦华挨了一顿骂，鬼使神差冒出一句“妈，如果我说，我不想跟别人结婚呢。”
唐怀锦老婆出乎意料说“你这话啥意思”
唐彦华说“没什么意思。”
唐怀锦老婆神情古怪说“你不想跟别人结婚，那你想跟谁结婚”
唐彦华说“我不想结婚。”
唐怀锦老婆寻思他这话，半晌闹不明白。儿子说不想结婚，不想结婚啥意思这世上还没有听说谁不结婚的，除非那人有病，有残疾，或者没本事结不到婚。虽然家里穷，但儿子的条件也不至于说结不到婚，难道是有病了，还是残疾了这话可把唐怀锦老婆吓了一大跳。一时脑子里想法齐出，连儿子是变态同性恋都怀疑上了。唐怀锦老婆待要问他，只见唐彦华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绕墙往屋后去了。
屋后是个茅坑，一排树，树外面是个大石头。这会天气正好，早上太阳刚刚出来，不冷不热的，树底下又正好乘凉。唐彦华绕到那墙后去，只见程程跟那唐晓宏坐
肉夹馍好吃。
面饼烙的又软又弹，里头的腊肉不肥不瘦，很香。唐晓宏跟程程一边吃一边谈天说地，正吃的满嘴冒油，美滋滋的，唐彦华出现了。两个傻孩子都傻眼了。
唐晓宏臊的面红耳赤，手里拿着香喷喷的肉夹馍，半天不敢下咽，说话都结巴起来了“表、表、表哥”
他一紧张，连堂表都分不清了。确实跟唐彦华不太熟。唐彦华听他把堂哥叫表哥，明显是很生分的样子。这唐晓宏，跟自己这个亲的堂哥都不熟，亲的堂叔堂婶都不肯来往，居然跟程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妹这么亲近，明显不对劲。
程程也顿时心虚了，见唐彦华面无表情的，以为他
唐彦华多聪明的人，不动声色，看看唐晓宏“你怎么来这了来了也不进门去，躲
唐晓宏绯红了脸，不知道怎么解释，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程程替他分辨说“哥，他是来看我的，不是来咱们家做客的。我让他进门他不肯进的嘛，说没带礼不好意思进。他说他肚子饿了，没吃早饭，我就进厨房拿点东西给他吃。”
唐彦华点点头，语气和蔼，对唐晓宏说“都是一家人，你客气什么。进屋里来坐。哪有到了别人家里不进门，躲
唐晓宏臊皮得很，拒绝说“我不去了，去了又不知道怎么叫人。我就
唐彦华不听他的解释，高声喊了一嗓子“妈，家里来客人了，赶紧拾拾。”
一句喊的唐晓宏尴尬无比。那边唐怀锦老婆立刻答应了“谁呀哪来的客人啊”走到屋后来看。唐怀锦老婆见了唐晓宏，居然不认识“这个人是谁呀”
唐晓宏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幸好唐彦华替他说话了“这是我大伯的儿子，叫唐晓宏。”
唐怀锦老婆都愣了。她知道唐怀德有个小儿子，调皮的很，不过记不住名字，也不晓得长啥样。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怎么跑到自家门上来了。不过一家人，来了就是客，唐怀锦老婆还是做出热情的样子，立刻邀请他进屋“哎呀，快去院子里坐，来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