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一国之都,街上人头攒动,络绎不绝,两边小摊贩高声吆喝,热闹无比。
江晟年把江灼抱得高高的,避免被行人撞到。
“爹,那个红红的,圆圆的是什么呀”江灼的大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指着前面某个方向
江晟年一看,原来是卖冰糖葫芦的摊子。
“那是冰糖葫芦,想吃吗”
江灼点头“想。”
江晟年笑笑,走近了让那摊贩拿了两串,觉得竹签尖尖的头看起来十分危险,就让小贩拿张油纸,把糖葫芦从签上薅下来包上,然后托着油纸让江灼自己拿了吃。
“好吃吗”
江灼小脸都皱了起来,咋了咂嘴“酸酸的,不喜欢。”
“那就别吃了,回去问问你娘爱不爱吃。”
“好。”
小贩眼睁睁看着这一对父子拿了东西就走,想叫住他们,却莫名不敢张口,这时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个人,穿得像大户人家的管家。
那人扔了几个铜板给他,说“刚才那位爷买的糖葫芦,钱可给你了。”
小贩忙不迭点头,知道对方大概是京城哪位贵人,难怪光凭气势就把他镇住了。
江晟年带着江灼四处闲逛,到天黑才回到王府。
明玉见一大一小两个人总算回来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见小灼开心的样子,忍不住弯下腰,笑道“是不是和你爹
江灼重重点头,扎进明玉怀里,仰起脸期待地看着他娘。
“爹说,要是娘答应的话,就经常带我出去玩儿。”
明玉看江晟年一眼,他站
明玉低下头,捏捏江灼小脸“好啊,只要你乖乖听话,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江灼欢呼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没受伤的那只小手伸进自己衣襟里掏啊掏,摸到了东西,献宝似的拿出来。
“娘,吃糖葫芦”
明玉笑得温柔,接过纸包打开来,山楂外面那层糖壳已经化了,一个个粘
江灼低呼道“呀,它们都化掉了。”
他有些懊恼,“娘,你别吃这个,下回小灼再给你买。”
江晟年挑了挑眉,这小兔崽子,真以为街上的东西都是白拿的了。
明玉却不嫌弃,白净纤长的手指捻了一颗放进嘴里,随即眉头一蹙,酸得紧紧闭上眼,只是不想辜负小灼的心,努力咽了下去。
江灼见状连忙抢过那包糖葫芦,“娘,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明玉说“那剩下的这些怎么办呢”
江灼愣了一下,低头看看糖葫芦,再回头看看他爹“爹,你吃不吃糖葫芦”
娘说过不能浪费食物,可是娘不爱吃这个,他也不爱吃,只剩下他爹了
江晟年不喜欢吃甜食,更何况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可当那两双漂亮的眼睛齐齐看着他的时候,他平静地接过那包油纸。
“给爹,爹会吃完的。”
江灼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如小大人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真是太好了,原来爹喜欢吃糖葫芦,早知道就早点给爹吃了。”
明玉“扑哧”一声,忍不住侧过脸偷偷笑了。
过了一会儿,奶娘带着江灼回房睡觉,江晟年和明玉也回到他们的卧房。
明玉坐
江晟年往嘴里又丢了一颗,随便嚼几下就咽下去,然后对明玉道“答应小灼要把这些吃完,还行,不算太难吃。”
明玉抿嘴一笑,“那也别今天全吃完,小心明早起来牙都酸倒了,剩下的明天再吃。”
江晟年立刻说“王妃说得
说完把糖葫芦推到一边,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一辈子都不想再碰这东西。
明玉笑着回头,用篦子缓缓梳着长
她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拥有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不求轰轰烈烈,像今天这样简单而平静,就好。
过了几日,一年一度的秋猎放上日程,江晟年前往皇家围场视察情况,明玉则
她怎么也没想过会
这实
但抗旨自然不行,明玉只好叮嘱管家,等江晟年一回来就告诉他太后请她们母子进宫的事,至于太后到底是什么意图,过会儿自有分晓。
到了永寿宫外,明玉的心开始狂跳,好像前面是什么龙潭虎穴。
但她知道,秦雁玉还不敢对她和小灼有不利的举动,至少她们生命无虞。
来迎接她们的正是秦雁玉身边的红人儿,小德子。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明玉和江灼几眼,躬身行了个礼,恭敬而客气地带领两人进了待客厅。
秦雁玉坐
明玉却莫名升起防备之心,总觉得秦雁玉看起来不怀好意。
她面上平静,道了个万福,江灼有样学样,给秦雁玉请安。
秦雁玉让人给她们赐座,一边却从明玉进来以后就开始暗暗打量她,有些意外于她这个堂妹的气色,瞧上去竟粉面桃腮,比未出阁的姑娘还娇艳几分。
她心中不大自
曾经她吃味于江晟年娶了堂妹明玉而屡次试探江晟年,得出江晟年对明玉并不看重的结论,她想,一个没有夫君疼宠的女人,如何能有这般动人风姿
秦雁玉几乎笑不出来,这与她先前所想的相去甚远,让她一下子难以接受,那种高高
难道江晟年这段时间的不对劲,竟是明玉的缘故
几年前明玉爱慕晟王爷的传言
秦雁玉是知道的,当年江晟年主动去秦尚书府上求取明玉,不过是报复自己,让自己吃醋罢了,后来江晟年对明玉态度冷淡,她便放了心,并未把明玉当回事。
今天叫明玉过来,只是想试探试探江晟年最近的行踪,身边是否有了别的女人,顺便从明玉身上获得一些安慰她相信明玉过得比她惨多了,就是不知道惨成什么样。
如今希望落空,秦雁玉又想,明玉除了死缠烂打,可使不出别的高超手段,她还真不信江晟年会被明玉服,甚至为了她冷落自己。
她定了定心神,柔声道“仔细想来,我们姐妹竟是有七八年未见了,今日一见,妹妹真是容光焕
明玉低头一笑“太后言重了,太后当年是冠绝京城的美人,说这番话岂不是折煞我。”
秦雁玉掩嘴轻笑“妹妹倒比以前会说话多了,寥寥几句听得我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明玉性子直,只是这些年活得过于敛,做人圆滑了许多,换做未出阁前早就懒得与秦雁玉周旋。
“太后高兴便好,只是不知今日太后命我与世子进宫有何事要叮嘱,明玉定洗耳恭听。”
秦雁玉斜睨她“瞧你说的什么话,难道没事就不能请你和小世子进宫陪我聊聊天么不是让人传话了只是叙旧,还是妹妹太忙抽不出身,若是如此我也不勉强妹妹。”
明玉不咸不淡道“自然不是,若太后
秦雁玉自觉无趣,便把目光落
到底是亲生的,眉眼轮廓无不像他爹,眼下安安静静地坐
秦雁玉心情又差了几分,但还是撑起笑脸,说“小世子和王爷果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可都是妹妹的功劳,相信王爷一定很感激、爱重妹妹呢。”
明玉听得刺耳,但还是客气回道“为王爷生儿育女是明玉分内之事,说不上功劳不功劳,太后过誉了。”
秦雁玉说什么都被明玉打了回来,着实有些恼怒,懒得再与明玉套近乎,看似无意地问道“如今王爷身边只有妹妹一人,膝下也不过小世子这么一个孩子,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妹妹就没想过再给王爷生个儿子,或是为王爷纳几房妻妾”
明玉简直想笑,这与秦雁玉有何干系便是江晟年绝后,也轮不到她来问这句话。
“的确不曾想过。”她只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再言语。
秦雁玉心中冷哼,只是目的尚未达到,还不能给明玉摆脸色。
“妹妹就不担心,王爷背着你
明玉实
秦雁玉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明玉颔首“那明玉就先告退了。”
秦雁玉不耐地摆摆手,没等明玉站起身,门外的小德子突然叫了声“皇上”,屋内众人忙看向外面,原来是江允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