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你拿着这道圣旨前去寻宣将军,从他那里调兵。待我的人过去寻你们,你们就率兵包围总督府。”
“你要做什么”
“别问这么多, 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春日多雨。
雨夜,山文华站
他大口喘着气,看着那大门紧闭的总督府,同时
可千万要一切安好, 别出什么变故啊。
静等片刻,紧闭着的总督府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
一身华服的衡玉摇着折扇走出来, 目光巡视一圈,最后落
山文华腿都要软掉了这种立功机会太考验他的心理素质了,果然他还是比较适合和风细雨的路线。
“接下来的一切, 就要麻烦宣将军了。待我回到帝都, 会亲自为宣将军请功。”衡玉笑着对宣将军道。
宣将军拱手一礼, “臣也是奉旨行事。”
领着一队亲卫亲自走进总督府大门。
衡玉让开些许位置, 打算走出雨幕。她的侍卫十分机灵, 快步走过来为她打伞。
几步路的距离,衡玉就来到山文华身边,“感觉如何”
山文华拍拍胸口,也没
“有惊无险,来闽地这么久,总算是可以回京了。”
“所以这才是你来闽地的真正目的”
“无须多问。”衡玉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肩膀。
这副冒冒失失的样子,果然不是很适合官场啊。
控制下这些官员后,衡玉当天夜里就派人把他们的府邸都翻遍了,又从中搜到一些密函。
天色一亮,她和手下人就冒雨,快马加鞭离开闽地。
必须趁着帝都的某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先一步赶回帝都面见元宁帝。
同日下午,肖嬷嬷缠绵病榻多时,撒手人寰。
前段时间,白云书院余督学兴致起来,独自一人前往后山爬山赏春。中途暴雨倾盆,余督学回来后风寒入体,病情越拖下去越是严重,风寒入肺,每每咳嗽起来都是撕心裂肺之状。
大夫为其诊治,直言其已是药石无医。
三月十九,风尘仆仆的衡玉一行人总算是赶回帝都。
看到帝都城门时,包括衡玉
深吸口气,衡玉道“进城吧。”
领着众人进城,直接回镇国公府,打算换一身衣服后再和她祖父一块儿面圣。
她翻身下马,一路疾走,回到院子
室内片刻沉默,衡玉淡淡道“不必再梳了,直接用
挽好
她趁着现
衡玉脚步微顿,她侧头看向那一朵开得正热闹的茶花,想了想,走过去折下那朵茶花,方才慢慢走进肖嬷嬷的院子。
她动作极温柔的,把盛放得热烈的茶花放
静默片刻,衡玉就转身离开院子,赶去和傅岑汇合,拿着那一匣子密信入宫面圣。
这些秘密往来的书信就是闽地官员贪污枉法的罪证。其中涉案人员甚至有六部高官,所以衡玉才会急着回京,请元宁帝早做定夺。
把书信全部交给元宁帝,再把这一趟闽地之行事无巨细说出来,接下来暂时没有衡玉什么事情了。
她和傅岑一块儿回府,站
但想了想衡玉现
傅岑温声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你现
“白云书院”
傅岑打断她的话音,“也不差这些时间,你明日亲上书院,自己用眼睛看,可比听我口述要好多了。毕竟你是大夫,懂得更多。”
衡玉的心略一沉。
如果白云书院里没出什么事,傅岑只需要回答一句“无碍”,而不是说让她自己去看。
“我知晓了。”衡玉淡定点头,与傅岑行一礼,转身离开。
回到她的院子,衡玉将头上
等她睡得稍微沉一些,夏冬静悄悄走进来,往香炉里投了安神香,让她这一觉睡得更安稳些。
闽地之行,其中诸多算计谋划,刀光杀伐
衡玉从来不畏惧鬼蜮人心,但她的神不可避免的觉得很疲惫。
这种疲惫,到马车停
她从马车下来,环视一圈山门。一走就是大半年时间,但白云书院的一草一木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回来啦。”
“大半年没见,玉儿怎么憔悴不少”
“离开那么久,也不知道给督学们来一封信。”
这时候正是上课时间,衡玉慢悠悠从山门走进来。她走的是主干道,几乎走上一段路就会碰见一个督学。
督学们和她打招呼,衡玉一一回礼后,就直奔夫子住处。
途径桃林时,衡玉侧头往桃林里瞧了两眼,就看到一个头
衡玉的身形停
她静静站着,看到陆钦折下桃花时,肩膀上落了几片花瓣。似乎是没瞧见这几片花瓣,也可能是不
“老师,折花这种事情,你该交给我才是。”
和回头的陆钦对视上时,衡玉有种错觉时光好像重叠了,十年前初见陆钦那一幕,与现
他一头白
气质渊雅端凝,一双眼睛温和得恍若倒映月色的湖水。
她稍稍有些走神,陆钦却是已经勾唇笑了起来。
衡玉回神,从容走到陆钦身边,先扶他坐下,为他拂去肩上桃花,随后踮脚为他折下刚刚他想摘的那支桃花。
递给陆钦后,衡玉笑问“老师还要折哪支”
陆钦摇头失笑,又指了一支,“就这支吧。”
摘下来后,衡玉又推着陆钦去摘其他花。
两人审美都远远超过及格线,摘下的花枝都很漂亮。
推着陆钦回他的住处,衡玉扶着陆钦走到书房。等陆钦坐下后,她坐
“这次做得很好,你受累了。”
衡玉把剪好的桃枝插进花瓶里,笑道“老师此言差矣,这一切不过是固所愿尔。”
“文华也做得很好。”陆钦又夸了夸山文华。
“是不错,不过胆子太小,而且性情单纯。如果不是背景大,官场没有人敢轻动他,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栽了。”
陆钦失笑,“说得这么不客气,文华若是听到,肯定又要生你的气。但我怎么觉得,你也是他的背景之一呢”
话里话外看似透着嫌弃,但这次闽地之行,她可是把一笔大功劳直接送到山文华面前。
衡玉摊手,她嫌弃山文华和她要罩着山文华之间没什么冲突。
老大嫌弃小弟和罩着小弟,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又聊了一会儿,陆钦脸上流露出几分疲惫。衡玉适时道“老师该歇息了。”
“也好,你等会儿去看看其他几位夫子。”顿了顿,陆钦轻声道,“还有余督学,他身体不大好了。他一直很照顾你,如果没什么事,这几天多
衡玉微愣。
余督学今年还没到五十岁,身体一直都很硬朗,现
只能说世事无常。
看到缠绵病榻的余督学时,衡玉脑海里最先跳出“世事无常”这四个字。
亲眼目睹余督学下葬,送他最后一程时,她的脑海里也跳出来这么四个字。
帝都
衡玉撑着油纸伞,小心护着墓碑前的香烛,等它们燃烧完毕。
“小夫子,该回去了,这雨等会儿估计要下大。”齐珏原本已经要上马车,见她一个人默默蹲着,又返回来,俯下身子招呼她。
香烛已经燃烧到最后,衡玉从地上站起来,“走吧,该回去了。”
闽地的官场已经开始清扫,她也要着手为改革派谋夺利益,趁机增强改革派的实力。
世事无常,她争不过命数,总不至于连官场这些人都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