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穿越小说 > 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 > 第 109 章 冲喜12+13
鬼迷心窍
方才定是鬼迷六心窍。
否则他怎会怎会那般胆大包天,不知羞
崔拂衣脑中心绪纷扰,杂乱无章。
间或抬眸望向前方一眼,只得心中庆幸,应缺
可若如此,他亦无法窥探对方神色,令人心痒。
不、不应如此,他何故心痒
不过是鬼迷心窍鬼迷心窍罢了。
应缺背靠椅背,微微阖眸,虽未睁眼,脑中却将方才情状反复浮现。
应缺想,他果真并非君子。
见崔拂衣方才模样,他未曾有半分退却之念,心中唯有半是欢喜,半是心疼。
欢喜于青青动情,亦心疼于对方动情。
应缺认真回想,
自然不是。
他虽未想,却心中知晓,必定有今日。
亲人相弃背离,友人渐行渐远,他的青青,终究将目光落于他一人身上。
果然,一如既往的欢喜非常。
应缺并未阻止,也不愿阻止。
时至今日,应缺心中清楚明白,即便自己命不久矣,即便自己注定离去,他依然渴求着这份欢喜,依然不愿大度放手,任由青青离开。
若是常人,多半会因病自惭形秽,主动避让,便是当真心动,也仍要
可他却不愿。
若青青无动于衷,亦或是亲友之情也罢,青青选择如何,他的选择便亦是如此。
即便知晓自己注定早亡,即便知晓青青终究徒劳,即便知道青青会眼睁睁看着他离去,束手无策,悲痛满怀,他仍是不改。
他便是这般自私,便是心中再知晓从前有着诸多过错,却仍与同眷青时一般无二。
应缺微微勾唇。
他可真坏啊,应缺想。
可那又如何
他的青青,总会原谅他的。
但到底心有所愧,应缺表现于喝药更主动,更干脆,也定时早睡,不再与青青争书房。
他开始更爱惜己身。
应缺曾与崔拂衣说,欲讨好王爷,感谢王爷,最终是要怜他爱他与他好。
崔拂衣是否做到他尚且不知,应缺自己却亲身示范,做得十分周到。
崔拂衣深知医术并非速成,
寻找名医,询问病情,亲自煎药
直到应缺卧于床榻,目光懒懒一扫,“夫人”
崔拂衣放下手中药方,转头看他,“夫君有何吩咐”
应缺“你我夫妻,竟也要这般生疏,用上吩咐二字”
崔拂衣听着,心觉应缺似有气,却又不知
气从何来,这才起身坐于应缺床前,探手试温,见应缺体温如常,方才放下心来。
“夫君可有何不适”
应缺摇头。
那如何心中不悦
见他面上疑惑明显,应缺方才指尖微勾。
崔拂衣低眸垂目,唇角微扬,却也将手放于应缺手中,两手握紧。
应缺这才满意,声音温和,语调缱绻。
“夫人看书询医煎药,皆是为我。”
“我却只愿夫人瞧我看我守我。”
这是怨崔拂衣为着其他,冷落他了。
崔拂衣心头微动,垂眸入目是应缺满目真诚,坦然直白。
字字句句皆向崔拂衣诉说“夫人,你瞧瞧我。”
霎时便令崔拂衣丢盔弃甲,再不愿离开半步。
他缓缓俯身,面颊贴于应缺手边,笑意避开应缺视线,唯有声音缱绻悦耳“好,我就
应缺体寒多病,平时除去体质远逊常人,较之旁人更易生病,偶感风寒便会上吐下泻,体若瓷瓶,轻易碰不得。
崔拂衣进门三月,如今已至盛夏,天气炎热,应缺体虚易出汗,崔拂衣需与丫鬟时时瞧着,若是衣衫湿了,便要更换新的。
若仅是如此也罢,偏生应缺身心娇贵,怕冷,怕热,冷时尚能穿衣生炉,热时便是赤身裸体也无用,何况应缺不欲与外人赤身裸体。
应缺贪凉,小厨房做的冰碗本是为崔拂衣所做,
而如今,院子多了位主子,菜品自然也更新许多,冰碗便是其中之一。
应缺不得用冰碗,唯有崔拂衣用时,才能从他口中得那一两口,姿态之卑微,崔拂衣不由心生怜意。
然思及前两次应缺受凉生病之景,崔拂衣到底狠下心来,未让应缺得逞。
应缺满目失望。
平时应缺所食饭菜便与崔拂衣多有不同。
应缺所用乃是药膳,再如何细仍有苦味,崔拂衣所用膳食却色香味俱全。
为此,应缺曾多次调侃,“夫人进门后,倒显得我从前日子皆苦了。”
崔拂衣作为应缺之妻,不得纵容他弄坏身子,却也愿关怀夫君心情,“今后夫君膳食用什么,拂衣便用什么,如何”
应缺望着他轻轻一笑,“夫人,你这般待我,我却并不欢喜,只觉你因我吃苦。”
“他人或以同甘共苦为乐,夫人却本因我而委屈良多,不愿夫人再
“夫人且答应我,莫要因我而亏待自己。”
崔拂衣脑中却不知为何,闪过那日书局之遇,掌柜之言。
寻常人家妻子夫郎皆有夫君他家却不然,若要他不委屈自己,难道应当另寻他人,亦或是
崔拂衣面颊微热,垂下头去,恼自己竟是
却是抬眸间或瞧着应缺一眼,眼中神色,令应缺背

应缺眉心微蹙,突然
因着应缺怪他冷落,崔拂衣便想着为应缺做些什么。
倒不拘泥是否彼此付出,而是消磨时光,且夫妻一起。
先前且下过棋,然下棋所需力,恐并非应缺所能承受,不是上选。
最终,竟是红梅出的主意。
“世子妃何不为世子书世子从前最喜书,却因身子日渐消沉而逐渐荒废,若世子妃愿意为世子书,想必世子定会开怀。”
世子妃亦是书人,必然不会厌恶书,此法两全其美,如何不好
崔拂衣闻言,也如这般认为。
他去了书房,本是想寻两本志怪游记类书籍,然进入之后,却被书海花花世界迷了眼,沉溺半晌,方才清醒。
寻至志怪游记类,目光且意外瞧见一本熟人aheiahei哦不,是熟书。
临渊游记
掌柜送他那本。
新书送回府上,便由丫鬟分类放置,这本书名写有游记,自然被存入游记类,却不知其内游记非彼游记。
崔拂衣拿着此书,一时竟不知该放于何处。
他遍寻半晌,终究是
金钗园
群芳梦
百花争艳
林间吹箫
aheiahei
崔拂衣眼皮微跳。
他从前虽未看过,却也知晓些许有名禁书,还曾见同窗私下转手,后畅谈,每每遇此情景,他虽避开,却仍有言语入耳。
今日倒巧,从前所听闻的诸多禁书,竟皆
崔拂衣脑中回放薛府医之言,世子体弱,切忌耗费元,不宜行房。”
那时崔拂衣站
崔拂衣俯身取书,随手翻开,虽未见书上墨迹,却见书籍页角磨损,显然并非新书,已然被人看过。
至于看书之人不做他想。
崔拂衣匆匆合上,将书放回,连带那本“游记”一起。
随手寻了本志怪话本,便回了卧房。
应缺抬眸瞧他,本是随意,却见他形色略有匆忙,且脖颈胸前浅浅泛红,眸光微动。
“夫人拿了何书竟这般匆忙”
崔拂衣拂袖而坐,“寻了许久,却只寻了本志怪话本,瞧这书尚新,夫君应当未曾看过。”
应缺眉眼微弯“看过也无妨,夫人再一遍,便是新看一遍。”
崔拂衣微微一笑,便也了起来。
书中乃是鬼怪故事,众多故事组成合集,开头是书生科举赶考,路过山野荒寺,
情节略有老套,崔拂衣并未
之后果不其然,书生荒寺遇鬼,鬼魂乃一貌美女子,听
她言说,生前也是位官家千金,却因后宅争斗为庶妹所害,投胎不成,被困寺中寻一有缘人。
有缘人需正阳之人,火气旺盛,方能救她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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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为人心善,愿解救貌美女鬼,却听那女鬼说“小女子为阴气所困,公子元阳尚
到此处,崔拂衣已觉不对,声音渐弱,抬头瞧上应缺一眼,却见应缺仍是安然倾听,似是对这故事略感兴趣。
见状,本欲换个故事的崔拂衣却是将话咽回,继续来。
然故事
随后便是那女鬼不着痕迹轻佻勾引。
崔拂衣几番张嘴,却仍未能将那等羞耻文字念出,半晌,他合上书,“夫君,今日书已久,明日再继续如何”
应缺抬眸分明是看他,却又并未拆穿这蹩脚谎言,故事分明刚过开头,如何便久了
“明日也是方才那一故事”应缺眨眼询问。
崔拂衣“”
应缺莞尔一笑“夫人,为夫也元阳尚
崔拂衣如今已非是脖颈胸前略微泛红,而是面颊涨红。
哪有哪有男子这般说自己的
寻常男子也只以经验丰富,技术高超为荣,从未有男子以清白为荣
至少,从前崔拂衣从未听过。
但如今,却是有了。
应缺温柔望他,“夫人,从前我为自己守身,今后便是为夫人守身如玉。”
崔拂衣脑中却想,当真是为我守身,而非不得不守身
然此言未曾出口,便又被他堪堪止住。
半晌,终究是别开头去,掩住面上羞赧笑意。
应缺,当真是位另类夫君。
端午时节,王府难得举办家宴,今日,无论后院妾室女眷,亦或是外出公务的男丁,皆会回府参加宴会。
人多事杂,王妃本不愿应缺出面,应缺却体贴道“府上人都去,我却龟缩院中,不仅母亲与我被指失礼,更教他人看轻,儿子不愿让母亲为他人所攻讦。”
王妃自是感动不已,回院中筹备家宴,务必要让儿子待遇乃别人拍马莫及。
待她走后,崔拂衣方才关心询问“夫君当真愿去”
应缺“夫人可曾见我委屈自己”
崔拂衣摇头。
应缺虽体弱,可无论桃园事务,亦或是与人交锋,他都未曾失策过。
崔拂衣自是相信他所能。
只是“夫君莫看劳累了。”
应缺并不觉累,望着王府众人,看人心百态,应缺甚至颇觉有趣。
他喜欢别人不喜看他,却又不得不对他
恭敬顺从的模样。
如今,也不过是想将此感受与夫人分享而已。
细细算来,本次家宴乃崔拂衣进门后,人最整齐的一回用膳。
应缺久病缠身,最后到场亦是正常。
待他与崔拂衣来时,众人皆已落座。
见他到来,除去王爷王妃,其余众人皆起身行礼,“给大哥世子请安。”
应缺随意颔首,“父王,母亲。”
众人落座,崔拂衣本应去内眷那桌,却
王妃半点不曾犹豫,“世子随世子妃落座。”
随后,众人便眼睁睁瞧着,应缺随着崔拂衣,坐
应缺未有半点拘谨,落座开席后,便让崔拂衣为自己夹菜。
因着应缺,今日席面上有好些药膳,皆是应缺平时用的。
让人不喜这味道,动筷极少,崔拂衣瞧着,便又难免生出些许心疼。
“夫人,我想尝尝糖丸子。”应缺低声央求。
崔拂衣未见王妃阻止,便知其意,夹了一颗喂给应缺。
旁人见了,难免心中微动。
“世子与世子妃当真新婚燕尔,恩爱非常,冲喜冲喜,如今竟也成了,今年瞧着世子生病日子也不比往年多,身子确有好转,与世子妃也恩爱和乐,指不定哪日,便能让世子妃有孕,传宗接代,让王妃如愿以偿。”
“届时,妹妹可要前来好生恭喜一番,王妃可莫要嫌弃,拒妹妹于门外。”
说话之人乃一位无子侧妃,性子向来不好,王府之中无人喜她,她也不喜众人,平时惯会挑事拱火,见王府不得安宁,她便高兴。
当年她也曾是骄傲之人,为瑞王所惑,不计名分进了后院,却不想落得这般下场,她既如此,旁人自然也不行好过。
此言一出,女眷之中寂静无声,男子那方更是落针可闻。
众人虽知那侧妃故意如此说,虽知应缺身子仍然不好,虽知一切不过是随意揣测
然,此念一起,便再难按住。
莫非那无名道士当真高人,挑选的八字正与世子相合,否则从前分明是那般骄傲之人,怎会甘心落得一冲喜嫁人的下场,且所嫁之人还是一位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分明是挟恩以报,越是骄傲,便应越是抗拒才是,怎会与那病秧子如此恩爱
除去道士法力高超,有真本事外,再与其他可能。
既然如此,那有福星庇佑之后,应缺能有子嗣,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短短一番话,
“夫人,想喝骨汤。”应缺声音温雅平静,听不出半点异样,似是并未将方才那人所言放
崔拂衣回神,
微微抿唇,却是认认真真为应缺盛骨汤。
骨汤乃大师傅熬了几个时辰才炖好的高汤,瞧着清透澄澈,实则融了众多华,汤鲜味美,只喝一口,便令人不愿停下。
应缺虽遗憾不可多喝,但自来此间以来,应缺已然习惯克制与质朴。
无人接话,稀稀落落筷子碰撞声响,宴席再次回归正轨,仿佛方才插曲未曾出现。
那位侧妃也未有不悦,反而吃得正欢。
她深知看着未有反应,并非实际未有变化。
有的人,有的事,注定无法安宁,只消轻描淡写几句点拨,便会火光四起,令人无处逃离。
“世、世子”一声惊呼,惊得满桌人皆转头看去。
却见一位庶出小姐看着应缺,说话磕绊,眼含惊恐。
再循着她目光看去,众人齐齐顿住。
却见应缺眉目低垂,面上却有一道晶莹水迹,自眼睛,到下颌,一路蜿蜒而下,至到水滴垂坠,滴于碗中。
惊慌之后,众人皆陷入死寂。
世子
世子哭了
世子暗自垂泪
无论哪一句,似乎都不应出现
然偏偏事实如此。
应缺面上当真有泪痕。
便是王妃也一时未曾反应过来,崔拂衣面上更是显而易见慌乱无措,下意识慌忙用袖子去擦,却又因衣上绣花刺伤肌肤,这才想起怀中锦帕,手持锦帕,小心点去应缺面上渐干的水迹。
他微微动唇,似有言欲说,却又因心绪喧闹纷杂,不知自何处说起。
无论如何,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见到这样一番情景,因而一时也失了方寸。
半晌,方才有一个念头清晰升起。
方才喝的汤,便是为了这滴泪吗
场面再度陷入寂静之中,最终,竟是应缺将这寂静打破。
他未曾对这滴泪有半句解释,也未对自己妇人之姿有任何自惭形秽的模样。
只是微微弯唇,望向崔拂衣道“抱歉,夫人,方才失态了。”
“无事。”崔拂衣顿了顿道。
他也不知自己是否应当带应缺离席,毕竟如今几桌人皆小心翼翼,故作淡定,窥探他与应缺言行。
应缺显然并未有任何要离去之意。
当着王府众多人之面,他语带歉疚,“夫人,你嫁与我,不得夫妻之欢,不得子嗣之喜,要与我这行将就木之人共处一室,如今还要因此为人所嘲,实
崔拂衣脑中浮现前不久应缺听话本有言。
那时应缺便让他以清白回讽他人,不
崔拂衣一时想笑,却又心疼。
他的夫君,竟将自身伤口化为利刃,为他披荆斩棘。
应缺虽是异类,却是只为他而已。
一时之间,崔拂衣竟也不去
便是心里,崔拂衣也不愿意。
“这些我并未介意。”崔拂衣又给他喂了一颗糖丸,只愿让他嘴甜心甜。
“你也不必放于心上。”平白惹人生气。
应缺面上淡淡一笑,分明自然无比,却落
“我只是
应缺最后落下一声重锤,狠狠敲
崔拂衣抬眸望去,不知他要说何事。
“夫人,
此言一出,今日这家宴便就此索然无味起来,无人再
王妃默默红了眼,便是崔拂衣也心乱如麻。
细看下来,竟唯有应缺一人,未曾少吃半口。
嗯,糖丸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