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杨妈说着便指挥百叶给颜芝仪后腰塞枕头,好让她可以有东西靠着。
但颜芝仪现
虽然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杨妈也很心疼,但她自己也嫁过人,还给几个儿子都娶上了媳妇,知道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嫁了人可不是
杨妈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闻声安慰,“姑娘再等等,现
还要等一个小时颜芝仪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瘫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喜娘和媒人也中断了交流,七嘴八舌的围上来安慰新娘子。
颜芝仪听着她们稀松平常的语气,也知道这事没有商量的空间,只好退而求其次了,“那我可以先把盖头掀起来吗”
戴了几个小时的盖头,颜芝仪非但没有习惯,反而越来越憋得慌。
如果可以,她更想把凤冠取下来,合衣躺
可惜颜芝仪的诉求都不被允许,躺着休息更无可能,因为新娘白天躺下就代表成亲后一年到头都会病倒
所以她只能
颜芝仪简直叫苦不迭,觉得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煎熬。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官媒娘子是陆家花钱请的,这几天也都泡
媒人的声音不小,屋里人都听见新郎官抛下满堂宾客过来找新娘了,本是寸步不离陪着颜芝仪的百叶和杨妈都忍不住往外走了几步想看热闹,颜芝仪更是神一振,趁着身边没人盯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坐直身子并撩开盖头,满脸期待的看向门口。
陆时寒如颜芝仪所想的那样身穿喜袍,花纹刺绣虽不如她身上的嫁衣这般华美巧,但俊美无俦的脸穿上大气张扬的红色,让他看起来仍有着不输于世家公子的雍容尔雅,此时手里端着碗筷也丝毫不影响这份矜贵气质。
只是被媒人这般露骨的打趣了一通,陆时寒心头到底生出了几分局促,白净斯文的脸上又染上了几丝红晕,但还是脚步不动的站
“还是新郎官考虑周到,那就谢谢您了。”媒人嘴里说着感谢,人却始终挡
媒人也不是故意要“棒打鸳鸯”,委实是还没开始闹洞房,新郎现
不过她其实也能理解秦氏的心理,本朝建国一百余年也没出过陆状元这样年轻有为的状元郎,状元母亲拥有一个人中龙凤的儿子,性子高傲些,甚至目无下尘也很正常。她只是受邀作为这场婚事的媒人,又不是新郎新娘家什么人,也没有资格评价状元母亲的对错,需要做的无非就是见机行事。
既然状元母亲爱讲究个规矩排面,她便也随这位当家太太意,处处都按照高门大户的规格行事,如此一来状元母亲挑不出毛病,新人也满意,才能皆大欢喜。
陆时寒虽然猜不到官媒娘子具体的心理活动,但至少看得出对方阻挡之意。
他也是头一回成亲,也怕自己的行为会破坏什么规矩,便不好坚持到底,带着两分失望依言将装着食物的碗筷递给了媒人,回手之前突然若有所感的抬头,便毫无预兆的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那闪闪
盛装打扮换上嫁衣,竟会是如此的天香国色,尤其是她突然俏皮眨眼、笑魇如花,他便觉心脏狂跳、呼吸不畅,忙回视线并垂下了头,满脑子只有李太白那句诗“美人如花隔云端”。
陆时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新房门前的,平生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他原来与普通男人并无不同,也是那样容易被美色所惑。
颜芝仪还不知道心血来潮的眼神差点把男主给撩傻了,她还不敢当着外人的面顶风作案,陆时寒垂眸的瞬间她也悄无声息把盖头放了下来,媒人她们目送新郎离开后回身所见,便是她端正大方坐
媒人端着饭菜喜气洋洋的进来,嘴里不断的吉祥话“新娘子可真有福气,瞧咱们新郎官多体贴疼人呐”
颜芝仪见到了男主果然帅出新高度的形象本就心满意足,再听着喜娘媒人不重样的吹捧恭维,吃着百叶贴心喂到嘴边的饭菜,更是整个人都满血复活了,以饱满的状态迎来了最后的洞房花烛。
也正是提前偷看过了男主全新版本的造型,颜芝仪心里有了数,终于被掀起盖头时,她便没有因为突然直面俊美逼人的脸就被惊艳的目瞪口呆,反倒是围观闹洞房的陆家亲朋好友见证着新郎为新娘挑盖头的瞬间,又一次不约而同的屏气凝神,
状元夫人的美貌,是可以同状元郎亲自抱新娘跨火盆一同传颂出去、让人津津乐道的程度了。
不过颜芝仪稳住了场面没失态,但还是很有些新娘子必不可免的羞赧不安,因为才挑起盖头被人们评头调侃了一番,媒婆和喜娘就迫不及待
合卺酒也叫交杯酒,跟现代新人面对面挽手喝各自杯子的酒不同,颜芝仪遇到的合卺酒是需要她和男主先喝一半、杯中剩下的一半酒互相喂给对方喝,就很会玩。试想下她一个母胎单身,都没怎么牵过异性的小手,初吻更是从上辈子保留到至今,现
要不是脸上涂了足够厚的粉和胭脂作为掩饰,颜芝仪怀疑她此刻面红耳赤到头顶可以冒热气了。
当然男主也没比她好多少,两位当事人只能像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交饮时两个人靠得很近,彼此呼吸交织
互相喂酒的时候她睫毛轻颤几下,到底没忍住悄悄睁开了半只眼睛,看到了男主喉结微动的性感模样,同时也没错过他原本如玉般白净肌肤上染上的那丝丝红晕。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各种害羞不自
喝过交杯酒后,扮演了一天重要角色的媒人和喜娘可以功成身退了,后面闹洞房也只是主家自己人嬉戏打闹
当然对于被折腾的新郎新娘来说,越是自己人越难缠。
天早就黑了,酒宴也散了多时,但这些看客仍堵
颜芝仪穿越过来原主已经满了十岁,
如果闹洞房目的是为了让原本不认识的新人迅速熟悉起来,颜芝仪承认他们做的很优秀了,连她这个跟男主从小订婚、
其实她不知道,陆家今日的闹洞房已经非常文明守礼了,陆家父子都是正统书人,结识的亲朋好友也大多是文明人,再加上身为状元的陆时寒婚后回京不出意外会是从六品修撰,京城的从六品、还是无数书人向往的清贵之地翰林院,年纪轻轻的陆时寒或许已经站
陆家的闹洞房把陆时寒闹得面红耳赤,秦氏都觉得过分了,毕竟她儿子平日是那么个仙姿玉貌、光风霁月的翩翩君子,一举一动俱是优雅自如、进退有度,何曾见过他这般局促仓惶的一面
秦氏瞧着心疼不已,算算时间也快一个时辰了,便忍不住出声道“时辰不早了,大家也忙了一天,不如今日就到这儿,再晚些你们回去也不安全。”
状元母亲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众人又磨蹭了半刻钟,到底还是依依不舍的散去了,还有人到了院子都不甘心,回头冲新房的方向大喊“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新郎官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颜芝仪想让这位不知名亲戚快被伤口撒盐了,没看到新郎官一脸遗憾,哦不,新郎没有任何遗憾惋惜意思,脸上的红晕也褪去了大半,又恢复了平日的丰神俊逸,双眼正目光灼灼、含情脉脉般看着她呢。
感觉被伤口撒盐的竟然只有她自己。
这不科学
她来之前两家已经商量好了正事,连婚期都定下了,就
其实古代和现代差不多,古代婆家确实有不能动媳妇嫁妆的风俗规矩,可也不是每个女子出嫁都有嫁妆,有些家里条件不好、或者父母苛刻的,就会看着女儿两手空空的出嫁,俗称“光着身子出门”。
能让闺女带着夫家聘礼出嫁的父母,都算是矮子里拔将军的好父母。
不过颜家是出了名的疼女儿,颜太太一直觉得把女儿生得体弱多病是她的问题,对颜芝仪总有一分愧疚疼惜,只好
夫妻俩看到什么好东西都要给闺女留着,诸如紫檀木的小匣子,巧新颖的金步摇,巧夺天工的织锦缎,什么七零八碎的稀罕玩意儿都舍不得用,这么多年下来,已经给颜芝仪凑齐了金银珠玉的首饰,放
但颜老爷似乎仍有不足,也可能是被女儿和未来女婿郎情妾意的一幕感动了,他一时豪情万丈,带着些土财主不差钱的口吻表示,“婚期会定得这般匆忙,终究是为了带我们仪儿进京,也是委屈贤侄了,此番仓促离去想是许多不易之处,既如此,我们也不能丢开不管,听闻京城房子不便宜,我们准备卖些地凑出五百两,让仪儿作为嫁妆带过去,不知够不够
颜老爷要给颜芝仪凑出五百两现银做嫁妆,绝对是下了血本,如果不找亲友借钱的话,靠变卖产业,怕是家底的一半都要卖出去了。
只是嫁个闺女就要如此,
陆时寒成了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这些时日往陆家送的礼物何止五百两,多的是要给他们送庄子送地的大财主可是秦氏见了眼热心动,丈夫和儿子却不许她但凡贵重一些的礼物,以至于家里的积蓄加上亲朋好友送的礼金,也远远没有五百两。
陆家说到底也是穷人乍富,颜老爷给的这么多,秦氏如何还能无动于衷正
“小侄谢过伯父好意,但还请伯父回成命。”
秦氏一听儿子开口就觉得不妙,急着打断道“时寒”
“咳咳”同样不多话的陆秀才却
秦氏想说让他自个儿做主,这没出息的怕是恨不得把自家的家底都贴给颜家了。
只是自小接受以夫为天教育的她多少有些怕丈夫,以至于从很多年前起就暗自埋怨丈夫轻易定下来的这桩婚约,秦氏也始终不敢当着他的面要求取消婚姻。
这会儿陆秀才
可惜除了颜太太不着痕迹多看了秦氏一眼,
“身为男子当有修身齐家的觉悟,我既然敢登门求娶,自会有养家糊口的本事,还请伯父放心,无需特意接济,小侄定能照顾好妹妹。”陆时寒态度坚决,向来谦虚低调的他不好意思说今日这些聘礼便是他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不然就更有说服力了。
就算没有举例证明,陆时寒这份不卑不亢的心性依然很吸引人,陆秀才都忍不住连赞三声,“好好好,这才是书人该有的脊梁,颜兄,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就依时寒的吧。”
颜老爷一脸惭愧道,“陆兄,是我太过粗俗肤浅了,用这些黄白之物污了你们的眼。我自是相信时寒侄儿的能力,只是到底年轻,也才崭露头角,正是需要帮衬的时候,如今不出手,等日后贤侄建功立业更是用不上我们,我这长辈当得岂不是惭愧心虚”
身为人们眼中的奸商,颜老爷当然没有千金散还复来的觉悟,他坚持要变卖大半家产主要还是为了颜芝仪进京求医,这五百两还不知道够不够她彻底治好身子。
当着媒人的面不好明说求医一事,颜老爷只能用语气疯狂暗示。
再说这门亲事得以进行下去,颜老爷也是踌躇满志,有了状元郎岳父的这个名头,家里的生意只会越
于是神奇的事情
媒氏这话当然不是祸水东引。她
退一万步讲,就算颜姑娘没有很好的建议,能这般受两家重视,她的意见也是有分量,无论她支持谁,僵持的局面都会被打破。
果然媒人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