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美人b,但1上司a > 【正文完】
    第78章 永恒的标记

    郁萧年第六十五次侧目看无名指上的戒指,江晚楼终于忍不住了:“不是要陪我吃饭吗?一点都不专心。”

    郁萧年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没有。”

    “啊啊啊、”江晚楼点点头,学着他的神情语气,“你没有。”

    “……”无言的对峙仅仅持续了两三秒,郁萧年败下阵来:“我不会了。”

    江晚楼哼笑了声:“再被我抓到,没收。”

    分明是威胁的语句,但或许是他眼底含着温柔的笑,郁萧年半点不害怕:“那我送你新的。”

    刚刚从嘴里说出的事情,郁萧年就已经开始思考计划,戒面应该是什么样的,材质又是什么样的……

    江晚楼一眼看穿了他,无奈地提醒:“……吃饭。”

    吃完饭,江晚楼仍不让郁萧年动,他把桌上收拾好了,又抱着人去了衣帽间。

    作为被抱来抱去的alpha,竟然莫名习惯了这种行为,任由beta拿着一件件衣裳比划,装饰。

    “江晚楼。”郁萧年靠着软椅,赤裸的脚踩在江晚楼穿着棉拖的脚背上,他仰着头看,“我是你的洋娃娃吗?”

    江晚楼顺势蹲下来,握住了他的脚踝,拆开崭新的白袜,不紧不慢地往上套:“年年,可以做我的洋娃娃吗?”

    “我没玩过过家家,也没有洋娃娃。”

    江晚楼的表情很认真严肃,仿佛说的是什么极其重要的大事,必须要得到一个回答才肯罢休。

    他好像对装可怜这件事格外的轻车熟路,但郁萧年过去分明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的招式。

    郁萧年沉默了片刻,才说:“早就想说了,江晚楼,你是不是有点奇怪?”

    他说着,探手过去摸了下江晚楼的额头,没有发烧。

    又想起没收拾前满地的酒瓶,郁萧年俯身凑近,仔细地观察着beta的眼睛。

    很亮、很漂亮。

    “没有发烧,好像酒也醒了。”

    “两天,酒要是还没醒,人也醒不过来了。”江晚楼低声反驳了一句,却没动,任由alpha的手掌在脸上胡作非为。

    郁萧年的拇指压住了江晚楼一缕垂下来的碎发,摁在额头上,轻轻摩挲:“那你到底怎么了?”

    “不想放开你。”

    江晚楼承认的很坦然,他从旁边的鞋柜抽出一双定制后还没来得及穿的鞋子给郁萧年换上。

    “怕只是臆想,一松手就看不见了。”

    害怕到觉得不真实,犹如在梦中的人,不止郁萧年一个。

    “……对不起。”

    江晚楼挑眉:“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郁萧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回答:“让你……担心了。”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和你道歉?”江晚楼慢条斯理地替郁萧年打上领带,他的衣服穿在alpha身上也很合身,精心挑选下,同郁萧年过去展露人前的形象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唯一的变化只有……脸上的神情。

    缱绻柔和,歉意满满。

    江晚楼很少会对人生出歉意,就想现在,他自检应当道歉,说出口的话却是更多的索取:“下次,我可以直接把你带走吗?”

    他说的很随意,但郁萧年当然不会没听懂其中的深意,他抿紧唇,很慢很慢地点了下头。

    江晚楼歪着头欣赏了片刻,才施施然地解释:“就算害得你再也醒不来,也没关系吗?”

    他的表情很淡漠,摁在郁萧年肩上的手却很用力。没什么表情的脸配上了一双很深邃的眼睛,截然不同的反差让郁萧年很心动。

    “没关系。”郁萧年吻了上去,又没忍住,咬了下beta的颜色浅淡的唇,“你拥有我的处决权。”

    江晚楼没动,任由他胡乱亲吻,直到听到后半句,才摁着他的肩阻止,“年年,该走了。”

    郁萧年眨了下眼睛,从进衣帽间被江晚楼换衣服开始,他就知道今天还有其他的安排,只是到现在,江晚楼看起来也没有要告诉他去做什么的意思。

    “去医院。”

    江晚楼不太喜欢那里,总会让他想起自己选择放弃的场景。

    “去那里做什么?你不舒服吗?”

    郁萧年主动张开双手,江晚楼看了眼,藏起了笑,配合着把人抱起来。

    “不舒服的人应该是我吗?”江晚楼反问,“年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刚醒来。”

    一个被医生断定除非和omega进行终身标记,否则无法醒来的人,突然醒了,还到了他家门口,这种事……任谁也不能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接受吧?

    神志不清的时候尚且能任由情绪发泄,如今真的清醒了,还能装聋作哑?

    “我没事了。”

    江晚楼没什么表情变化:“你说了不算。”

    ……

    晴雪后的街道亮的刺眼,常青树的阴翳重重叠叠,交错着落在江晚楼脸上。

    这会儿已经过了早高峰,街道并不拥挤,江晚楼的车速算不上快,留足了观看两边街景的余地。

    只是在郁萧年眼里,江晚楼才是最瞩目的景色。

    他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把视线留在江晚楼身上,不用担心被发现后要寻找开脱的借口。

    车子抵达医院,江晚楼终于偏头看向身侧:“很好看?”

    郁萧年:“嗯。”

    江晚楼神色还算平稳,只是眼里泛起点点不明显的涟漪:“那希望你以后不会看腻。”

    “当然不会。”郁萧年抬了下眉梢,回答地很快。

    进医院这程路,总算是让郁萧年自己走了,他们并着肩,影子交错着,亲昵无间。

    手指试探着碰上来时,江晚楼没有避开,他半个眼神也不曾落下,顺势握住了alpha的暖融融的手掌,一并塞进了衣兜里。

    “冷吗?”

    郁萧年摇头。

    江晚楼笑了:“那就麻烦年年帮我暖手了。”

    “……嗯。”

    再这么黏糊,到了该检查的时候,还是得分开。

    江晚楼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住不理智地想法,目送着郁萧年进去。等人不在身边了,他才问:“那天……是怎么回事?”

    范医生早知道他要问这个,没跟着进去,他敏锐地察觉到beta不算明显的低气压,也没叫人到办公室里去,就这么站在走廊上说。

    “最开始没有人发现任何异常,护士把易感期诱导剂推进去后,让季少爷进去,按照计划,季少爷会先对郁先生进行临时标记。”

    omega的信息素直接注入腺体,能中和过多的信息素,短暂唤醒郁萧年,然后再……顺理成章的进入易感期,完成终身标记。

    “但季少爷刚进去,就摁响了警报——他说郁先生……”范医生顿了顿,望着江晚楼,“在哭。”

    这个形容并不准确,许多植物人已经彻底被宣判脑死亡,却仍旧会存在一定的生理性功能,比如眨眼、流泪等等。

    只是他刚给季清解释完,郁萧年就睁开了眼。

    尽管没有临时标记,郁萧年还是醒了,并按照预料爆发了易感期。可他却没对高匹配度的omega产生半点兴趣,而是逼问着江晚楼的去处。

    “郁先生昏迷期间,我们做过多次评估,确认郁先生的身体一切水平正常,能够支撑短效易感期的渡过,然后郁夫人亲自送他离开了医院。”

    对于易感期的alpha而言,除了伴侣,唯一能起到抑制效果的就是直系亲属,血脉基因的同源让他勉强恢复了理智,没有做出强烈的攻击行为。

    范医生拿出几份文献:“我们连夜查了很久,联合盛京医院和郁先生的私人医生,共同探讨过,初步怀疑,郁先生的信息素异常流动是由于BX-13实验导致。”

    “您知道为什么直到成年,人类才会迎来二次分化吗?”

    “因为腺体与信息素分化需要许多能量,并且维持信息素的分泌也会给身体带来巨大的负担。如果身体没能做好准备,提前分化,极有可能导致衰竭而亡。”

    “我们怀疑郁先生不是因为BX-13实验才分化成顶级alpha,而是他一直都是顶级alpha,不过因为腺体等级太高,不断抢夺着身体的营养,才导致分花钱郁先生比寻常人更加弱小。”

    BX-13实验不管不顾地催化不仅对郁萧年的腺体没有任何助力,还带来了众多隐患,最终在这次意外中彻底爆发。

    “郁先生能自主醒来,应当是腺体完成了自愈……”范医生想起来自己前几次根据经验立下的flag,默默吞下了自己的猜测,“我开了个腺体评级的检查,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作为前所未有病例,医院上下都对此无比关注,加急又加急,最终在下午出了结果报告。

    范医生看着自己办公室里紧紧挨着的两个人,前所未有的想念自己去援藏的伴侣。

    羡慕嫉妒只短暂的在心口晃了下,就被职业操守强行镇压,他清了清嗓子,先公布了结果:“恭喜,郁先生……”

    他略一挑眉,又打趣地添了个名字:“江先生。”

    “郁先生的腺体水平恢复到了最优良的状态。”

    “我们检测出,郁先生的腺体里残存着一种特殊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而且活性也很特殊,虽然关于这份信息素最权威的检测报告还没出来,但是可以基础判断,郁先生的最后能醒来,这份信息素功不可没。”

    强活性的信息素帮助了alpha腺体的强化,如果不是浓度太低,或许郁萧年根本不会昏迷那样久。

    特殊信息素?

    江晚楼注意到了范医生的形容,是“特殊”而不是omega,也就是他无法判断那份信息素是来自omega还是alpha。

    “是……秦杭。”

    郁萧年的声音引起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他握紧了江晚楼的手:“岛上那次被诱导出易感期,就是因为他。”

    高级别的alpha面对omega的信息素引诱有一定的抵抗力,按照信息素等级而言,如果郁萧年不想,是不会被轻易诱导出易感期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还能保持理智带走秦杭。

    但秦杭是特殊的。

    “他也是BX-13实验里出来的人,他进行的腺体改造方向应该是绝对匹配度。”

    说的好听是绝对匹配度,说的难听,就是alpha的人形抑制剂,没有了信息素匹配度的门槛,任何一个alpha都能使用他。

    郁萧年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说来实在有点讽刺,秦杭想彻底毁了他的行径,最后却是让他的腺体完全恢复的良药。

    江晚楼也想起了那个不知死活的omega,他的思绪短暂的停顿了两秒,握紧了郁萧年的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的确说的过去了。”范医生想了想,又问,“那个秦杭,就是绑架案被捕的那位吗?”

    郁萧年刚醒,对这事了解有限,江晚楼主动回答:“是。”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真想检测下他的腺体。”

    江晚楼想起了秦杭后颈的伤口,说:“他已经没有腺体了。”

    他并不打算遵守和文叔的承诺,商人的诺言,不过草芥,更何况秦杭理应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当然不会为了秦杭去挑战司法机关。

    但不管秦杭是有意还是无意,江晚楼想,都是让郁萧年能顺利醒来的关键。

    “范医生,麻烦您,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被人体实验改造成疯子的人,最后还要被当作器具去研究,太可悲。

    范医生和beta对上视线,很明显的沉默了两秒。

    “好的。”他折起手中的检查报告,放进一旁的碎纸机,“郁先生的腺体里的信息素,是因为季少爷。”

    “谢谢您。”江晚楼真心实意地道谢。

    “不用谢。”范医生随口回答,他本来就不是那些学术疯子,刚刚的感概更多的只是好奇罢了。

    “虽然郁先生现在的检查一切数据正常,但我还是建议一个月后再来复查一次。”他说,“我让信息素那边的医生开了点腺体平衡药剂,记得按时服用。”

    ……

    “现在可以放心了吧?”郁萧年上了车,他低头,露出了后颈的腺体,鲜明的牙印中间,是小小的针眼。

    他低声抱怨:“疼。”

    江晚楼松开准备系上的安全带,俯身摁住了郁萧年的肩膀,低头吻了上去。

    alpha的腺体很软,也很烫,含在嘴里,尝到了极其浅淡的水蜜桃味。

    在外雷厉风行的alpha,信息素却格外的甜。

    江晚楼的心用力的搏动了一下,舔了舔腺体上遍布的伤痕,含糊不清地征求意见:“可以咬吗?”

    说话间,口腔里的热意笼罩着郁萧年的腺体,他的肩颈绷直了,好似随时会反击逃走,却又始终没有动弹。

    “……可、可以。”

    江晚楼扣住了郁萧年的腰身与肩头,张口咬在被自己舔舐过的腺体上。

    皮肉被刺破,鲜血落入口中时,更加浓烈的信息素也在唇舌间爆开,想一颗流心的水蜜桃糖果,外壳的硬糖被嚼碎,内里的甜蜜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咕咚。”

    江晚楼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极轻的一声轻响,他不是alpha,没有信息素要注入,很快就松开了嘴,探出舌头,覆盖在腺体上,轻轻舔舐。

    “……哈、”

    温柔的安抚远比疼痛要更加难以忍耐,郁萧年别扭地动了动腿,想要掩饰住什么。

    江晚楼松开了唇,腺体失去了口腔里的高热,感到了一丝凉意,郁萧年重重喘息,好半天才从失神中缓过来,抬头,望向江晚楼。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右侧耳垂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江晚楼的手很快,也很稳,无菌穿耳器飞快地穿过了红透的耳垂,将固定耳钉留在了耳垂里。

    江晚楼又凑了过去,舔去了郁萧年耳垂上的血渍,顺势把消好毒的另外一枚穿耳器塞进了郁萧年手中。

    “说好的标记。”

    alpha无法永远标记beta,beta也无法标记alpha,但留在耳垂上的伤痕,可以伴随一生。

    郁萧年看着江晚楼耳垂上小小的一点亮晶晶,心痒痒的,他想起了自己满屋子的装饰品。

    那些礼物……好像终于迎来了主人。

    夕阳的光芒透过了车窗,把彼此的脸都映得很红,江晚楼弯了下眼睛,没忍住又吻住了郁萧年的唇。

    “还有两个小时。”

    江晚楼抵着郁萧年的额头,说:“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今天就能领到证。”

    他笑了下,又说:“年年,你是不是要做一下财产公证?”

    “不用。”郁萧年回答地很快,比他的心跳得还要快,“不需要那种东西。”

    “你就不怀疑我吗?”江晚楼眉眼弯弯,深邃立体的面庞在金灿灿的光辉照耀下,漂亮的不似尘世人。

    “这么着急的求婚,这么着急的领证,就是为了骗你的财产。”

    郁萧年明知是玩笑,却仍旧回答的很认真:“没关系。”

    “如果你想要这些,都可以给你。”

    郁萧年什么都不要,他只要一个江晚楼。

    江晚楼低头,替郁萧年系好了安全带:“我不想要。”

    他坐回驾驶位,系好安全带,驶出车库。

    “我想要年年。”

    郁萧年的表情很认真庄重,他说:“都给你。”

    早在那天,他狼狈的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咬住江晚楼的胳膊开始,他的所有权就已经确定。

    雪停了,霞光映红了天地,让路边的常青树都跟着被染上了鲜艳的色彩,汽车行驶过,卷起雪与落叶的短暂飞舞。

    他们迎着落日的余晖,在日夜交替的间隙,交换了彼此的所有权。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