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初恋 都记起来了
糯言的店员们都知道, 裴知予的omega是个清冷的“黏人精”。
当然高冷是对除了裴知予以外的所有人，闻祈的脑袋还裹着一层纱布，裴知予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就带着一起到了店里, 正好饮品区的岛台位置角落里有位置, 可以给闻祈休息。
裴知予牵着闻祈的手和同事们打着招呼，介绍自己新婚的omega时耳尖都红透了。
汪佩一见闻祈就格外热络, 谁不喜欢漂亮的omega呢？她塞了个大红包给闻祈, 不容他拒绝，悄悄说道：“这是我给小裴的奖金，上个月店里缺人手，他一个人干好几个人活, 你是他的omega, 正好替我帮他收着。”
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是他的omega, 闻祈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他不好推辞，双手把红包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一同起身在店里帮忙。
现在天还早，裴知予正在外面帮着搬货箱，那么大的货箱就他一个人搬, 陈杳星撑着手在一旁看着昨天的账单, 闻祈连忙跑过去帮裴知予抬东西，还没伸出手就被拦住了。
裴知予顾及着手上脏, 不好去碰闻祈的白毛衣，手臂拢了拢omega的肩膀，闻祈头正靠着他的胸口，一时间竟忘了抬脚走路, 耳边是自己躁动的心跳声。
“小祈，你去坐着吧，这箱子太重了，你伤还没好呢，要好好休息。”
闻祈鼓了鼓嘴巴，像是生气的小金鱼，对着裴知予悄悄用手指往陈杳星的方向指了指，“那他为什么不帮忙？”
他明明听到汪佩姐让陈杳星一起帮忙的，怎么就只有裴知予一个人忙活了，闻祈有些生气地瞪了陈杳星一眼，空气中草莓味的信息素变得有些辣？
陈杳星只觉得自己身上像是有红点，被人瞄准了，他心虚地抬头一看正好对上闻祈冰冷的眼神，顿时后背一阵凉意，左脚绊右脚冲过来，打着哈哈帮忙道：“你看你看，我这一下忘记了。”
闻祈轻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转头却又温柔地帮裴知予挽好袖子，他还是不想走，岛台离这边太远了，他都要看不到裴知予了。
裴知予脱下手套摸了摸闻祈的头，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到，飞快地在他面颊上一吻，安抚道：“小祈先去休息吧，我这边很快就忙完了，待会小祈和我一起去做小蛋糕好不好？”
小蛋糕！闻祈笑着点着头，扯着裴知予的衣袖道：“那，那我先去岛台等你，哥哥……”
闻祈撩完就跑，留下裴知予一个人在原地发怔脸红。
“哥哥，我真的可以进来和你一起做吗？不会妨碍到你吗？”
闻祈探了个头进来，烘焙房里满是面包新鲜出炉的香味，裴知予贴心地给他带好帽子和手套，摇摇头说道：“没关系的，现在不是高峰期。”
裴知予从烤箱里拿出今早刚做好的挞皮和蛋挞液，闻祈接了过来，他看裴知予做过，这个不难！
闻祈低头看了看挞皮的深度，正考量着要放多少蛋挞液，就感觉自己靠着alpha的胸膛，熟悉的百利甜味道笼罩着自己，裴知予的大掌握着他的手把控着量杯，两人贴的很近，闻祈后背处传来裴知予有力的心跳，而自己心里早就像是有一万只小鹿拼了命地往外撞一般。
“好啦，就这么多就好啦，小祈做得很好！后面的也这样来就可以啦。”
裴知予没事人一样接着去打发奶油，闻祈垂着眼睫抖了抖，爱意像气泡水一样咕噜咕噜冒了出来。
蒸熟的芋头捣碎，加上一些紫薯粉和牛奶白糖一起搅拌均匀，放入料理机中打碎成泥，裱花袋里绵密的芋泥铺在蛋挞表面，酥脆的挞皮配上甜蜜的内馅，一口咬下去有三层口感。
裴知予将开心果酱在蛋挞表面抹了一圈，撒上碾碎的开心果碎，另外几款则是加了莓果酱和新鲜水果，摆在一起煞是好看，冒着热气的蛋挞新鲜出炉，陈杳星接了过去填补柜台的空缺。
闻祈趴在岛台上，看着客人开心地吃着蛋挞，满意点头的时候，自己心里好像也有一种成就感，怪不得裴知予每天都高高兴兴去上班，他应该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的。
他想得出神，丝毫没注意面前打闹的小孩儿，眼看着小男孩就要撞到他腰上，裴知予连忙把闻祈拉进怀里，担心问道：“小祈没有被撞到吧？”
闻祈回过神，摇头道：“没关系的，你来得及时。”
裴知予看他没事才放心，从兜里掏出几颗雪花酥放在小男孩的手掌心，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道：“下次一定要小心噢，不要撞到别人啦。”
闻祈看着一旁嬉笑打闹的孩童有些出神，见裴知予换上了常服背着双肩包问道：“下班了吗？”
裴知予举起手里的蛋糕盒，“嗯嗯，下班啦，小祈今天辛苦啦，回家吃小蛋糕~”
闻祈失笑，他哪里辛苦了？不就是些有手就行的琐事，在裴知予嘴里却能夸他夸得天花乱坠。
闻祈挽上裴知予的胳膊，不紧不慢地手牵着手散步，他和裴知予结婚也有半个月了，可是裴知予却迟迟不给自己永久标记。
他摸了摸自己的腺体，当初被裴知予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处于被迫发情的状态，被他带回家后，紊乱的发情期也来得突然，打乱了两个人平时相处的节奏，虽然都是第一次，但经历过后闻祈甚至那几天晚上都做的好梦，这让他有些羞耻。
可不管是做得再深入，裴知予也没有给他做永久标记，每次都很小心。
闻祈走快了两步转身看着裴知予，晚风吹乱他的头发，露出耳尖的一点红，“哥哥，你为什么不给我永久标记？”
裴知予看迷了，眨巴眨巴眼睛，喉结上下滚了滚，抿了抿唇道：“小祈，如果我们永久标记了，很容易就会有宝宝，生宝宝很难受很疼的，我不想你疼。”
“而且，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我怕你恢复记忆之后……”
我怕你恢复记忆之后，会离开我，如果有永久标记不在他身边会不舒服，他听蛋糕店里人聊天时说过八卦，永久标记会大大增强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依赖性，而分手的伴侣中omega往往会选择消除标记来达到失去对alpha无穷尽的欲望，可这样，小祈就要做手术，就会很疼。
闻祈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问道：“你感受到了吗?”
裴知予愣愣地抬起头，不明白闻祈的意思，“感受，什么？”
闻祈笑了笑，抬头吻了吻裴知予的唇瓣，“我的心跳很快，是因为每一次和你相处都会有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很自然的，代表我恢复记忆之后，我还是会因为你心动。”
四下无人，闻祈勾着裴知予的脖子，手指在他胸口打着圈，在他耳畔低语：“我想要你的永久标记，而且我们这么高的契合度，说不定永久标记之后我的伤能好的更快呢？”
裴知予单纯，惊讶道：“真的吗？”
闻祈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然了，而且我也想要一个迷你版裴知予。”
裴知予不明白，有些困惑地皱着眉。
闻祈两根手指抬了抬裴知予的唇角，“哥哥，给我临时标记吧，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宝宝的话，家里也会更热闹呀。”
因为受伤失忆，闻祈没办法出去找工作，每天就是待在家里或者是跟着裴知予去甜品店，自己一个人总是孤单的，没有见到裴知予的时候他都在想他，他现在和裴知予相依为命，与其说让家里变得更热闹，不如说是闻祈想让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亲密到融进对方的骨血。
没有alpha会听到自己的omega主动索要标记时还能无动于衷。
可能真的是因为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百分百，永久标记后的一个月，闻祈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起初还以为是后遗症，吓得裴知予连忙带人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这才知道，原来是肚子里住进了小团团。
怀孕后裴知予都不愿意离开闻祈一步，汪佩想着闻祈这么漂亮的omega但是坐在饮品区都能吸引人流量，再加上闻祈对数字敏感，这么一来二去，闻祈也就在店里帮些小忙，其他更多时候还是和裴知予黏在一起，美其名曰：宝宝馋alpha爸爸的信息素了。
Omega平日里不喜欢穿鞋，裴知予就给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冬天有地暖，春夏踩在毛毯上也不会觉得冷。为了迎接肚子里的宝宝，他们还特地去家具商店逛了一圈，宝宝的摇篮没买不说，闻祈倒是坐在秋千上不愿意下来了，裴知予见闻祈在秋千上开心的样子，也不管家里能不能放得下，荷包里有多少钱，直接就买了下来。
闻祈很瘦，怀孕后就显得肚子更突出了，比一般孕早期的omega孕夫还要大些，裴知予每晚都会给闻祈擦身体油，摸着他日益变大的肚子同里面的宝宝说话。
摸着圆滑隆起的肚皮，裴知予凑上去亲了一口，柔声说道：“宝宝你要乖一点噢，不要让爹地累到，要好好长大。”?
闻祈嘴里嚼着苹果，好笑地揪了揪裴知予的脸颊肉，“哥哥，宝宝才多大呀，听不懂你说话的。”
裴知予好像真的在认真想这个问题，“嗯……没关系，那我就多说几遍，多给你揉揉肚子，这样他也能感受到了。”
闻祈小拇指勾了勾裴知予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下一秒就吻到了一起，唇瓣分离之际，闻祈喘着气贴着裴知予的嘴唇说道：“哥哥，我爱你。”
裴知予的眼神柔和似水，“小祈，我也爱你。”
说了爱就是要一辈子的……
闻祈从昏睡中睁开眼，两行清泪划过脸颊，都记起来了。
第42章 荔枝酒 易感期
外面天光大亮, 卧室里却连一丁点百利甜的味道都闻不到，反而是消毒水的味道在他鼻尖环绕，他抬头看了看吊水的支架, 想到些什么闻祈慌乱地爬下床, 连外套都忘了穿, 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梯，厨房里, 张阿姨正在做早餐。
“张阿姨, 你怎么？”
张阿姨见闻祈醒了，连忙把外套递给他，“小祈你可算醒了，我得给谢先生回个电话, 他们还担心着呢。”
闻祈有些糊涂, 疑惑道：“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两天呢, 要不是谢先生准备过来给你送补品都发现不了呢, 他们刚走团团还在他们那儿，今早打过针了感觉好些了吗, 怎么小闻你发情期小裴人都不在呢，这可太危险了！”
闻祈抓到重点，双眼微红扯着张阿姨的袖子问道：“小予人呢？他没回来吗？”
张阿姨摇了摇头, 她觉得闻祈的状况有些不对劲, “这几天好像都没回来。”
闻祈话还没听完就跑出了门，只听到张阿姨在他背后喊道：“小闻啊, 慢点呀穿衣服！”
裴知予这么些天都没回来只可能是住在小公寓，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就冲了出去。
偏偏是赶上了高峰期，路况不是很好，一路全是红灯, 闻祈有些急躁地双手敲着方向盘，内心像是有蚂蚁在爬，不理智情况下对裴知予说的话，alpha留的眼泪历历在目。
只要他一闭上眼，就是裴知予最后离开时失神的模样，他都说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闻祈一锤方向盘，昏迷前的那只蝴蝶他看到了了，和蒋旭的那只标本蝴蝶一模一样，只不过从他脑袋里发出去的那只，是精神体。
他的确怀疑过裴知予隐瞒自己，可并没有到不信任的程度，他认为没有什么是时间解决不了的，裴知予的隐瞒可能是有难言之隐，他可以等裴知予完全放下芥蒂后告诉自己。
可自己却着了小人的道，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alpha。
自从上次听了孟意宸的话之后，闻祈都没再去做过心理治疗，为什么自己身上还能出现蒋旭的幻蝶？
不过更令他细思极恐的是，蒋旭的信息素根本到不了可以幻化出精神体的地步，那他的精神体是从哪里来的？而且闻祈第一次见蒋旭的时候，他还记得蒋旭也只是B级的alpha。
难道精神体也可以后天人工进行化形吗？
~
小公寓里阳光被遮掩得死死的，alpha窝在床上蜷缩着，头埋进闻祈的衬衫里，身体四周都围绕着闻祈的贴身衣物，可这件房子这么久没有住人，草莓味早就散了大半。
裴知予把衬衫摁在自己怀里深吸一口，还是不够……
他看着床头柜上的草莓和旁边的草莓芳香剂暗骂一声，该死的易感期！
他想起前天去见那个杀千刀的心理医生。
“裴知予”冷着一张脸不笑的时候给人压迫力不小，更何况他连抑制颈环都懒得带，酒味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对周遭的人产生影响避而远之。
他本想去找蒋旭兑现承诺，告诉他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他要搞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抛弃？
可蒋旭不仅没见他，还告诉他一个坏消息：那个Omega诱发了自己的易感期。
他没经历过易感期，却发了疯似地渴望一切草莓味的事物，可哪怕把所有草莓味的东西都摆满房间也无济于事。
他可怕地发现了一个事实：他离不开闻祈的信息素了。
所以，他开始筑巢，开始把公寓里闻祈留下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围绕自己筑巢，贴身内衣也不放过，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变态。
指纹锁“滴”的一声开了门，闻祈进了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客厅一片狼藉，像是有人入室抢劫一般，他轻声喊了喊alpha的名字，没人应。
可空气中威士忌的味道可不是开玩笑的，感觉多闻几口就能醉倒，他匆忙走进卧室，看到的就是裴知予埋在自己的……衣服堆里，地板上甩着好几团纸团，空气里还带着点腥味……
他有些担心，omega伴侣的直觉告诉他裴知予正处于易感期，需要他的安抚。
闻祈缓缓释放安抚信息素，想上前去摸一摸裴知予凌乱的头发，可没想到信息素的释放成了裴知予的导火索，本就压抑不得释放的欲望在信息素的交融下迅速飙升。
闻祈的手才刚触碰到alpha就对上裴知予提防的眼神，闻祈心一凉，有些不敢看他。
床上的alpha却突然笑了，翻身下床低头挑眉看着omega，戏谑道：“我还没想着找你呢，小兔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闻祈哑然，惊讶地看着裴知予，这感觉，让他想起了监控里的alpha……
“裴知予”知道，是这个omega的发情期和那天冒雨的高烧让那个傻子的易感期突然爆发，而他接管了主人格，这易感期也得由他来承受，说到底，都是面前这个omega！
他抬手掐着omega的脖子抵到衣柜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omega的腺体，“你有什么好让那个傻子一厢情愿地对你好？被你说成那个样子都不离开？”
闻祈神情一凛，慌忙推开他的肩膀，质问道：“你是谁？”
裴知予不回答，只是低头在他的腺体上又咬了一口，汲取他渴求已久的信息素，闻祈的信息素很甜，比新鲜的草莓更多一种草莓香，也不像香味制品那般刻意，裴知予毫无章法，咬得闻祈腺体开始红肿，完全没了从前那般的温柔。
闻祈双腿一软，他本来还就在发情期，根本没办法承受alpha如此拨弄腺体，裴知予异常的状态让他整颗心都在瑟缩，那些伤人的话和怨怼像是藤蔓侵蚀着他。
闻祈瘫软在裴知予身前，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带着哭腔道：“小予，你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我不想这样的，你不要这样，你看看我好不好？”
裴知予此刻大脑被欲望充斥，单手举起闻祈丢到床上，贴在他耳朵旁边低语道：“我是谁？我就是裴知予，没想到吧，那个单纯的傻子还有这么暴戾的一面，是不是很失望啊？可事实就是那样，裴知予的内心就是像我这么不堪。”
……
闻祈听到这话心里止不住地往外冒酸水，他不知道为什么裴知予会这么想，闻祈勾上他的脖子，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不是的，不是的，你就是最好的。”
裴知予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这么一晃神的空当，他就感觉灵魂深处被人用鼓槌敲打了一般，他有些吃痛地捂住脑袋，本就释放过量的信息素让他有些超负荷。
闻祈面色潮红被裴知予弄得有些迷离，他正处于发情状态，扯着身下的床单扭过头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唇间露出奇怪的呻吟声。
“裴知予”嗤笑一声，用精神体在脑海里交流道：“还敢放精神体咬我，行，反正是你的易感期。”
闻祈感觉到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没了动静，刚想转头看腺体处就传来一阵剧痛，是裴知予在标记自己。
原本黯淡下去的徽记又变回了原来的鲜红，只是上面的形态开始从小狗转变成了……狼。
只不过是幼狼。
“呃，嗯……疼……”
不知道是不是打断了alpha专注地进行标记，闻祈感觉身上人一抖，咬在腺体上的力度放轻了些，安抚信息素注入他的腺体，大大缓解了发情期的难耐。
裴知予抿了抿唇，直接摘了耳朵里助听器丢在床头，低头咬住闻祈的唇不让他出声，贴在他的下唇不讲理地说道：“听不到。”
闻祈：“唔！”
……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祈昏昏欲睡的时候，感觉脖子上暖暖的，他下意识往热源处缩了缩，却被人轻轻挑起下巴，他感觉自己好像还吃到了果冻？
只是他都记不得了，因为这天晚上累得他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他自诩自己体力还不错，学过格斗打过泰拳，可不知道为什么裴知予一到了床上，他的手打在alpha身上就像是在调情地挠痒痒，只会让alpha越来越兴奋。
第二天闻祈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喉咙嘶哑到根本不能出声，就连唇角都被咬破了，他艰难地直起身体到浴室洗漱，看着自己从头到脚的暧昧红痕都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他撑着浴缸揉了揉小腹，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他饿得厉害，可又觉得撑胀。
他有些期待地走出房门，客厅里焕然一新可桌上没有裴知予精心准备的早餐，床头也没有他习惯性会放的那杯温水，就连信息素都少了一股奶油味。
裴知予走了。
闻祈眼眶一酸，昨晚的委屈和一直以来的悔恨让他再也忍不住，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他蹲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
第43章 青梅酒 亲亲我
闻祈捂住脸, 颤抖的身体止不住地呜咽着，所有的委屈和难受在这一瞬间迸发，他瘫软在地板上双手垂在身前, 不经意间撞倒了玄关上的花瓶, 枯萎的香槟玫瑰合着培育液摔在地板上, 枯黄的花叶四处飘散。
大门“滴”的一声被人从外打开，闻祈下意识抬起头, 就看见裴知予手里拎着不少袋子一脸震惊的模样。
裴知予先是一怔, 黑溜溜的黑眼睛不安地朝下转了转，将早餐放在桌上就想转身逃走，闻祈比他反应更快，在裴知予想要推门的那一刻, 从背后死死抱住alpha, 鼻涕眼泪擦了裴知予一身。
闻祈能感受到, 这是他的alpha, 他的小予回来了。
他带着哭腔哽咽道：“呜，小予, 为什么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裴知予身子一僵，卡顿了一般怔愣着扒开闻祈缠在他腰间的胳膊，有些结巴道：“我, 我不是他, 我要走了。”
闻祈知道，他的alpha一向不会撒谎。
裴知予默默挣开了闻祈的怀抱, 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却迟疑了，他才刚握紧双手就听到身后一阵痛呼。
“嘶，啊……”
地上满是花瓶的碎片，闻祈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带血的玻璃碎片嵌进了脚心，钻心的疼让闻祈忍不住痛呼出声，后背依靠在墙壁上缓缓往下滑。
裴知予想也没想下意识就冲了过去，担心把闻祈抱上床，轻轻抬起他的脚心，看着细细密密的玻璃碎片扎出的血珠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拿出医药箱给闻祈消毒上药。
闻祈一点都没有“病人”的自觉，攀上裴知予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软声道：“小予，我好疼……呜，我想要安抚信息素，亲亲我好不好？”
裴知予面无表情地用碘伏给他消毒，淡淡道：“我的，信息素很淡。”
闻祈撇了撇嘴，不知道alpha是不是因为自己说过的话耿耿于怀，裴知予说漏了嘴，如果是次人格掌控了他的身体，信息素浓度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藏着说，如果是裴知予的次人格释放信息素，就连闻祈这种S级的omega都会觉得腿软。
Alpha话是这么说，可空气中还是多了一丝百利甜的味道。
裴知予给闻祈上过药后又缠了一层绷带，又作势起身要走，闻祈揉捻着他的耳垂，凑上去轻吮了一口，头皮发麻的感觉让裴知予瞬间分寸大乱，脸颊染上了不自然的绯红，他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直地坐在床头一动不动任凭闻祈撩拨。
闻祈无节制地汲取裴知予释放出的安抚信息素，他还是喜欢百利甜的香甜，闻祈有意无意地舔舐着裴知予的腺体，不老实地上下其手。
“你还要和我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吗？”
闻祈吻上裴知予的嘴唇，故意在他下唇咬了一口，灵活的舌头绕了进去勾动着裴知予的唇舌，分开又贴近，安静的房间不断地传出暧昧的水声。
裴知予的思想完全被带着走，来不及推开闻祈就紧跟着他进入下一回合的缠绵。
闻祈贴着他的唇瓣低语道：“小予，对不起。”
裴知予从见到闻祈的那一刻心里就一直揪痛，他闷闷地开口道：“小祈没说错。”
他的确隐瞒了小祈，还对小祈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而且他的信息素等级太低，完全不能安抚到发情期的omega，相反还会让闻祈更难受。
裴知予想要弄明白次人格到底做了些什么，他潜伏在精神体待在脑海里强制让自己共享次人格的记忆。
可易感期看到次人格对闻祈那么不爱惜，裴知予实在忍不住，耗尽了精神体的能量对次人格进行精神冲撞，可能次人格也忍受不了易感期的难受，将身体又还给了裴知予。
他就那么看了闻祈一夜，用毛巾给omega热敷了下脖子，白皙的脖颈上红色的指痕格外明显，他看着看着就又落了泪，裴知予知道自己爱哭不是好事，闻祈也不喜欢，他擦了擦眼泪，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他低头吻了吻闻祈的唇。
本来买完早餐回来就准备跑，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嚎啕大哭的omega，可能真的就是命运吧，裴知予进了门后就再也下不了决心出走了。
闻祈心疼地吻了吻裴知予的耳垂，都说耳垂大的人有福气，可为什么他的alpha过得这么难？
他扳正了裴知予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闻祈先开口道：“小予，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如果不愿意说出口我可以等你。”
闻祈将裴知予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秘密，哥哥，你感受到了吗？我心跳得好快。”
听到那个许久没有听过的称呼，裴知予睁大了双眼，鼻尖一酸眼眶又开始泛起泪花，“小祈，好久没有这么叫我了……”
闻祈和他十指相扣，想揪揪裴知予的脸，可却惊讶地发现他的alpha瘦得脸颊肉消失了。
“哥哥，我都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
闻祈扑进裴知予的怀里，像是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喜欢黏着裴知予的新婚omega，说起从前他有是一阵懊恼，怎么就着了坏人的道被控制了思想，对他的alpha恶语相对。
“小予，对不起，我这几天状况很不好，不过你要相信我，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裴知予眼眶红红，直接堵住了闻祈的唇，他不想听小祈说那么多对不起。
一吻过后，闻祈埋在裴知予怀里喘着气，眼神里带着欲色看向两人之间连接的银丝，有些不好意思地又低头埋在alpha的胸口用手指打着圈。
裴知予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深吸一口气，为了彰显自己严肃的神情还蹙了蹙眉，“小祈，其实我，其实我有两个人格，昨天你见到的那个，就是……就是我的次人格。”
闻祈接触心理医生这么多年，自然了解一些病症，裴知予截然相反的态度和性格就让闻祈有些怀疑，如今一点破也是意料之中。
“所以，当初紫藤路也是你的次人格，和信息素研究所合作签字的人也是次人格占据你身体的时候做的？”
裴知予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我之前没有次人格的记忆，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也不敢承认，害怕小祈你对我失望……”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看到你躺在电线杆旁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去紫藤路，我想着可能是去进货吧，当时就这么说了……小祈，我真的没有想骗你。”
闻祈搂着裴知予的手更紧了，他拍着alpha的后背像从前一样安抚着，“我知道，我都知道，现在说开了不就好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嗯？”
裴知予滚烫的热泪落在闻祈的脖子上，他听到alpha哽咽地说：“好，我都听小祈的。”
想到什么，裴知予轻轻摸了摸闻祈的头，“小祈，你前些天一直头疼，现在还会痛吗？”
说到这个，闻祈就想到那只幻蝶，他正了正身子。
“我头疼可能是因为被人用精神体进行了精神攻击，不过还不能断定。”
裴知予眨了眨眼睛，有些听不懂，不过知道小祈现在不疼了他就放心了。
“小予，你有没有接触过信息素研究所或者其他组织的人？还有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副院长是不是带着你单独接待过几位omega？”
裴知予扣了扣头发，一时想不起来，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从头开始翻找，恍然大悟地指着其中一页给闻祈看道：“小祈，有的诶，好像是一年前，这里还有那些捐款omega的名字呢，钱院长说这些资助者都做了很大贡献，所以我就都记下来了。”
闻祈接过小本本看了一眼，名字全对上了，钱源果然有问题，像他这种爱钱如命的人，万一少了钱就会急得跳脚，闻祈只需要添一把火，看他背后到底是和谁有所勾结？
裴知予戳了戳闻祈的胳膊，揪着衣角瓮声瓮气地说道：“小祈，是不是和我结婚付出了很多啊？”
闻祈挑逗他，“当然啊，付出了很多的。”
裴知予心里一酸，真的被那个“大薄荷”说中了。
闻祈突然觉得空气中有点酸酸的，接着没说完的话继续说道：“付出了很多的爱呀，哥哥你不是？”
裴知予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冲昏了头，破涕为笑，“我，我也是！”
闻祈听着奇怪，摸着裴知予的脸问道：“怎么这么问？”
裴知予抱着枕头和闻祈控诉着前天晚上裴寒的“罪状”，闻祈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拳头往床板上一砸，直接就开口骂了几句。
“该死的，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了。”
裴知予拉过闻祈的手亲了亲，“小祈，别把手打疼了。”
第44章 干冽玫瑰 没有高契合度，我也会爱你……
闻祈和裴知予挨得很近, 甚至都能看到闻祈微红耳尖上的绒毛，愠怒的omega歪过头去还在不停输出，他早就怀疑裴寒有问题, 可裴寒不仅向他提出合作还帮忙推出强效抑制剂, 闻祈也没有查到一点他的漏洞, 现在听裴知予这么一复述他也就想通了。
裴寒这是怕事情败漏所以故意放血讨好闻祈想要博得自己的信任，可裴寒沉不住气, 得了便宜还卖乖, 把自己做的这些肮脏事全盘托出，却没料到裴知予的主人格恢复得这么快。
裴知予不想闻祈因为这些事生气，用力亲了好几下omega的脸颊，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被威士忌腌入味了, 他老觉得百利甜里威士忌的味道变得更浓了。
闻祈下意识环住裴知予的腰, 把脸埋进了alpha的胸膛, 亲昵地咬了咬他的鼻尖，“你不要信他说的鬼话, 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认定了你是我的alpha，那些他所谓我付出的失去的，不也是拜他所赐？现在我知道了他的目的, 也就不会再放任他继续猖狂下去。”
他亲了亲裴知予的嘴唇, 撩拨地用舌尖描摹着alpha的唇峰，“而且, 我想哪怕没有百分百的信息素契合，我应该也还是会爱上你，只是我们相遇的时间问题。”
裴知予抱着闻祈躺在床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地在一起了, 从前那些天两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着些芥蒂，可现在敞开心扉，两个人的距离也更近了一步。
“小祈，你要小心，我也要和你一起。”
闻祈笑得眉眼弯弯，摸了摸alpha毛茸茸的小卷发，“好。”
裴知予掏出口袋里的纸条递给闻祈看，可能是时间太久远上面已经有些泛黄，他重新掌控身体之后发现自己常穿的外套内层被人暴力撕开过，夹层里塞了这张纸条，裴知予猜这纸条应该是次人格之前缝进衣服里的。
上面是一串地址：雪绒路45号。
闻祈浑身一震，把纸条攥进手心，这是蒋旭心理咨询室的地址。
如果说阻止强效抑制剂推出的主导人是裴寒，配合他联络omega的人是钱源，那么裴寒是怎么知道裴知予有人格分裂，并且利用次人格让闻祈和裴知予之间产生隔阂？
蒋旭在这其中也起着不小的作用，那只幻蝶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蒋旭和裴寒是一伙的？蒋旭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还有他那诡异的精神体？
裴知予之前送闻祈去做过心理治疗，有关闻祈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地址就是闻祈去做心理治疗的地方。
他拿出手机递给闻祈看，“小祈，我今天早上受到一条很奇怪的信息。”
短信没头没尾，只写着：明天下午五点半，咨询室。
裴知予往被窝里蹭了蹭，“小祈，这个是不是要我去这里的意思啊？”
蒋旭能这么毫无忌惮地使用精神体攻击，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闻祈有些担心裴知予招架不住，毕竟，蒋旭想要约谈的应该是裴知予的次人格，如果被他发现裴知予的主人格已经重新掌控身体，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闻祈翻身坐了起来，严肃地说道：“你不要去，哪怕是被他发现你已经恢复了也不行，如果说蒋旭和裴寒是一伙的，那我失忆也和他逃不了干系，如果你就这么去了，蒋旭对你使用精神体攻击甚至信息素压制，都会很危险的，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虽然闻祈话语强硬，但裴知予听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小祈是担心他的安危，可是这也是他能帮助闻祈调查真相的办法，他讨好般地抵了抵omega的额头。
“小祈，我知道嘛，但是我也很想帮你出一份力呀，而且我可以装成次人格的样子，这样他就不会发现啦。”
闻祈失笑，点着裴知予的额头，笑问道：“噢？那是谁在我面前露馅了？”
就裴知予那蹩脚的演技，从头到尾都找不出一丁点叛逆的感觉，活脱就是个乖乖宝。
裴知予急了，“那是，那是小祈你受伤了嘛，我担心啊才露馅的。”
闻祈又逗了他几下，抱着他摇摇晃晃的，“那你老实说，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晚上当着我的面摘掉助听器还堵我嘴的，是你吧？”
昨天晚上闻祈是还在发情期，当时神志不清，可现在回头想想把自己压倒在床上的人，和之前咄咄逼人的样子截然不同，就算是到了高潮的氛围，也不会对闻祈太用力。
裴知予被戳破后脸颊变得滚烫，低头死死盯着床单不敢和闻祈对视。
“我，我是真的听不见嘛。”
助听器被裴寒摔坏了，他带着耳朵里滋啦滋啦还有水声，的确听不清又不舒服才摘掉的。
闻祈揪着他的耳朵扯了扯，“哼，下次身体不舒服或者感觉不对劲一定要告诉我，不过小予，为什么你的两个人格信息素等级会差这么多？”
裴知予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关于等级差异这个裴知予自己也很奇怪，这可能也是每次他没办法主动要回掌控权的原因，次人格是S级的alpha，信息素也是浓烈的威士忌，属于百利甜的奶香味几乎闻不到。
“我们改天去医院让张医生看看，他对信息素方面有所研究，可以借住他的精神体检查检查。”
裴知予笑着点了点头，搂着闻祈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窝在闻祈怀里，闻着草莓味的信息素心里是久违的安宁。
“小祈，我想回家了。”
“小予，我们回家吧。”
两人同时说出口，相视一笑。
~
谢染抱着团团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闻祈大老远就看到闻璟的大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谁打了呢。
闻璟见裴知予和闻祈手拉着手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就气不打一处来。昨天闻祈还因为发情期不适打着吊针呢，今天就和裴知予双双把家还了？可苦了他这么些天班都没上就盯着这宝贝团子呢。
这几天家里多了个孩子，他真是没睡过一个好觉，这小孩儿半夜不睡睁着大眼睛要人抱着在摇篮里晃不说还挑人！月嫂保姆不熟悉都不行，非得是闻璟和谢染。
闻璟心疼老婆睡不好，每天晚上都是他起夜，团团可倒好，他要是打个盹偷个懒不摇了宝宝就开始放声大哭，吵得人压根睡不着觉，更别说什么二人夜生活了，经历了这几天，闻璟算是明白了一个真理：绝对不能要小孩！
闻璟把孩子塞回闻祈怀里，恨铁不成钢道：“身体好了吗就到处乱跑？赶紧赶紧进屋里，外面这大风吹的，别把孩子冻坏了。”
谢染把闻璟拉了回来先一步进了别墅，他看得出来一家三口这么多天没见面需要一些单独的空间，就赶紧把闻璟这个灯泡扯走了。
团团一进闻祈怀里就闻到了omega爸爸身上有alpha爸爸的信息素，小宝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好多天没有感受到爸爸们的信息素了，找不到爸爸也听不到爹地的声音，团团一手扯着裴知予的袖子，一手扣着闻祈胸前的扣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像平常饿了困了时候的嚎叫，闻祈感觉宝宝是有些委屈了，抱歉地柔声说道：“宝宝对不起，几天没见到爹地想爹地了吗？”
团团听不见，只一个劲地哽咽着，转头又张开双手想要裴知予抱抱。
裴知予在看见团团掉小珍珠的那一刻就忍不住了，跟着一起嘟起嘴红了眼眶，他大手扶着宝宝的后背，摸了摸团团猕猴桃一般的脑袋，带着重重的鼻音安抚道：“团团，宝宝，爸爸好想你。”
“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团团在alpha爸爸怀里渐渐平静了下来，感受到爹地和爸爸在自己身边，宝宝也有了安全感，只哭了一会儿就又看着爸爸们笑了起来，裴知予和闻祈松了口气，一阵冷风吹了过来，裴知予连忙牵上闻祈的手，抱着孩子快步进了房间。
谢染倒了几杯姜茶递给大家，闻祈回来的时候说有事要商量，他就先让张阿姨提前回家休息了，家里说话也方便。
闻璟一口闷了下去，差点没被呛死，“咳咳咳，老婆你这放辣椒了吧，怎么这么辣啊！”
谢染翻了个白眼，“姜多热乎，爱喝不喝。”
闻璟喝了几大口水顺了顺，清了清嗓子，“小祈，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闻祈言简意赅地把自己目前知道的总结概括了一番，裴知予的事大家也都清楚了，闻璟和谢染一致看法就是：只要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一切都能想办法解决。
闻祈担心的就是和裴氏的合作，他捏着杯子皱了皱眉，“小叔叔，那我们要和裴氏解除合作吗？继续和裴寒合作会不会有风险。”
闻璟双手抱胸，缓缓摇了摇头，“这个倒不用担心，裴寒还算不上裴氏能说话的人。”
看着一群人疑惑的眼神，闻璟解释道：“看似裴寒掌控着大局，其实孟意宸才有一票否决权，在孟意宸眼皮子底下还有我们盯着，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更别说他现在有事找上门，我想他估计也没那么多脑筋可以用在算计我们身上，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怎么还能给别人使绊子？”
谢染抿了口茶，疑惑道：“裴寒能有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闻璟：“你平时也不关注这些，是我上次和王董谈合作的时候听他们讲的，说是裴寒在国外对几个omega……而且有几位omega伤的不轻，一开始这事被人压下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又给人翻出来了，前天还上了日报。”
他晃了晃杯子，感叹道：“要不是当初裴栩执意为了和孟意宸结婚和裴家断绝关系，重新回到海城发家，裴家怎么可能容忍裴寒到现在？也是不知道怎么到裴寒这一代基因突变了吗？怎么能出这么个败类。”
闻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怎么说？为什么裴家不许裴叔叔和孟叔叔结婚啊？孟氏和裴氏不正好强强联手，而且孟叔叔也是S级的omega诶，我没记错的话，裴叔叔也是S吧？”
闻璟点了点头，“双S，当时还上了热搜呢，我知道的也不多，这里面水太深，要说孟氏其实也是沾了和裴氏联姻的光，结婚之前孟氏还差点破产呢，不过裴家在意的可能是孟意宸之前就被人标记过吧，这种高等级高地位的家族最忌讳这些了。”
“被标记过？”
闻祈和谢染面面相觑，没想到今天吃到这个大一口瓜。
闻祈喟叹一声，真是复杂啊。
第45章 菠萝青柠 小祈，以后我也会宠你一辈子……
厨房里有张阿姨今早煨好的排骨藕汤, 闻祈和裴知予一个刚度过发情期，一个还在易感期，饮食都得吃得清淡些。裴知予用藕汤下了面, 放了把青菜摆上溏心蛋又撒了些芝麻, 四碗面放在餐盘上一同端了出去, 配上张阿姨自己家里腌制的萝卜丝和炸得酥脆的花生米一起吃。
闻祈这两天昏迷都靠注射营养剂维持生命体征，热腾腾的藕汤面里飘着几颗红枣, 炖得软烂的粉藕轻轻一抿就融在了嘴里, 热乎的藕汤还带着些红枣的微甜，整个人都喝得暖和了。
闻璟也不客气，拿着大棒骨就嗦了起来，含糊不清道：“所以明天小裴要去心理咨询室吗？”
闻祈放下筷子担心地看向裴知予, 他还是不太放心, 万一蒋旭使用精神体攻击, 受伤了怎么办？
裴知予却截然相反, 没事人一样还有些激动，“嗯嗯, 我要去，说不定可以帮上小祈的忙呢。”
闻祈正色道：“我们自己慢慢调查也没问题，你这样以身试险我不放心, 要是蒋旭发现你不对劲怎么办, 要是他利用自己专业优势诱导次人格再次占据你的身体怎么办？这些我们都没做好对策，怎么能就这么去和蒋旭见面？而且, 小予你……”
话还没说完，裴知予就吻了上来，可能是看在有“外人”在，他只是蜻蜓点水地在omega唇上亲了亲, 眉眼含笑地揽着闻祈的腰，毛茸茸的头发蹭了蹭他的肩膀，顿时就让闻祈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说些什么。
闻璟目瞪口呆地看着亲密的两个人，嘴里的骨头都掉到了盘子上。
裴知予知道闻祈这是担心自己，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蒋旭和曾经的“他”到底约定过什么，这次又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次人格占据他身体之前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裴知予自己想要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他也不会去做这些事。
那么次人格和蒋旭有牵扯，是因为蒋旭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难道自己并不是因为残疾被家人抛弃的吗？
“小祈，不要这么担心嘛，我会努力不让他发现的！”
“可是……”
闻璟想了想，开口说道：“小祈说的没错，小裴你得注意安全，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精神体攻击到底是什么又有多强。不过我们可以在咨询室附近准备着，让小裴带上录音器和急救手环，万一有什么事直接摁手环内扣的按钮就行。”
闻祈还在纠结，他一向是个喜欢做备用方案的人，但现在情况紧急，除了拦住裴知予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可当他看向裴知予认真的眼神，拒绝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那，一定要注意安全。”
裴知予用力点了点头，“小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闻璟和谢染没多留，吃完饭就走了，知道裴知予和闻祈小别胜新婚，他们也得回去过过二人世界。
团团躺在床上，左边是爹地，右边是爸爸，他一边看一眼，害怕爸爸们消失一样，两只手分别握着裴知予和闻祈的两根手指，开心地摇晃着。
一家三口穿着同款的家居服，头顶是闻祈专门为宝宝设计的星空顶，裴知予搂着闻祈中间夹着他们的宝宝，满足地叹了口气，挨着宝宝的额头摸了摸团团的胎毛，圆嘟嘟的脸蛋他都不敢用力点，都说小孩一天一个样，才两三天不见团团，裴知予就觉得宝宝变得更漂亮了。
他宛若收获至宝，一下看看宝宝一下瞅瞅闻祈，裴知予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去看医生，好好治病，他要和小祈还有宝宝一起过一辈子的。
闻祈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食指描摹着alpha脸庞的轮廓，柔声道：“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裴知予热泪盈眶，抬头仰了仰不让眼泪落下来，“嗯嗯！”
闻祈将宝宝放回摇篮里，捧着裴知予的脸颊主动地吻了上去，两人抵着鼻尖说着悄悄话。
“你知道我之前想过什么吗？我当初甚至觉得如果我们的相遇是被设计的，好像也不赖，起码让我遇到了你，幸好睁开眼看见的是清醒意识的你，真好我们还在一起。”
闻祈看着裴知予愈发晶莹的泪珠，自己也有所触动，鼻尖一酸。
“你之前说过，我没有恢复记忆不能给我临时标记，你担心我想起一切之后会离开对不对？”
裴知予摇摇头又缓缓点了点头，闻祈拂去他脸颊上的泪痕，轻柔地吻掉他的泪珠。
“从前很多事我都没有和你沟通过，你把你的秘密告诉了我，我也把我的心事告诉你好不好？”
裴知予握住闻祈的手，温热的手掌无声地给闻祈说下去的勇气。
“十年前我的爸爸和父亲在车祸中双双离世，留给我悲伤的时间不多，我不仅要快速收拾好心情主持他们的葬礼，还要尽快完成学业接管公司，提前感受社会冷暖残酷。从前别人都说我骄纵跋扈，是被宠坏了的omega，每次有人这么说，爸爸都会怼回去说，我们家就宠了怎么的？”
闻祈一边说着笑了，可笑着笑着却哭了，“每次放学回家爸爸都会第一个迎上来，帮我拎书包给我做小蛋糕，父亲这会儿就会从厨房里端着我和爸爸爱吃的菜摆上桌子，催我们去洗手。那天，我和往常一样，放下书包洗完手，坐在餐桌前等待着来人拥抱我，可是家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每天回家给我留一盏灯的人不在了，说要一辈子为我保驾护航，宠我一辈子的爸爸和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闻祈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裴知予心如刀绞，用力地把闻祈摁在自己怀里，百利甜味的安抚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房间。
“那年我去接受了心理治疗，他们说我这是自我意识抗拒接受事实，导致我一直在给自己编织一个假想的世界，经过蒋旭多年的心理治疗，我感觉有些成效，所以才会相信他的能力。”
“恢复记忆后这么多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的alpha虽然单纯得有些傻气，但却是这世界上顶好的人，一开始我们的立场地位不同，我很难去想曾经的我们是怎么生活的，甚至还会觉得你这份职业不体面。”
闻祈有些惭愧地吸了吸鼻子，“可是我现在最怀念的就是那一年，我刚怀上团团的时候，你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让我去甜品店兼职，家里冷我吹空调又觉得干燥不舒服，你就每天晚上给我当暖手宝，我们两个人裹在一条毯子里，不大的一张床我们抱得紧紧的，一晚上也就不冷了。”
“那些天你老是早出晚归，我孕早期脾气阴晴不变，还很需要你的信息素，不讲理地跟你发了好几次牢骚。”
闻祈眼前蒙起一片雾气，声音哽咽到不能继续说话。
“后来有天你一瘸一拐地回来，手臂上膝盖上全是伤口，我慌得六神无主，但是你却开心地告诉我，明天就有工人到家里安地暖了，呜，我才知道你早出晚归是因为店里不景气做了很多份兼职，小予……”
裴知予也想起了那段日子，对他来说过得的确不容易，可是在他看来，能让小祈和宝宝生活得舒服，自己累一点苦一点没关系。
他埋在闻祈的胸口，那块地方被他的眼泪打湿了一整块，还带着些许奶香。
闻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和裴寒的婚约只是家长之间的玩笑话定亲，在我看来一直都是不作数的，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是爱，因为一直用工作和研究麻木自己，可后来我遇上了你，邂逅了这么纯粹的你，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懂得什么叫爱。”
“我以前觉得我对感情的捕捉变得顿感，但是和你在一起，你会想方设法让我开心不让我流眼泪，看到你受伤我会心痛，和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我心动。”
他凑到裴知予耳边：“也会让我变得兴奋，你每次在我面前哭，我都会联想到你在床上的反差样子，也很想……”
“无论是怎么样的你，都是我爱的人，我不会走，更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裴知予“呜呜”地抱着闻祈哭，心里那块石头砸进了心湖里，打石子一般激起一段又一段的涟漪，闻祈一直在不断地向他证明自己的爱意，给足了他安全感。
他虽然反应迟钝，但刚刚闻祈说的话他都听明白了，不仅懂了，还记在了心里。
裴知予把闻祈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郑重地说道：“小祈，以后我也会宠你一辈子的。”
闻祈第二次在裴知予面前哭得这么厉害，哭完过后才知道害羞，他刚想说话就觉得胸前一湿。
裴知予反应过来连忙给他换了身衣服，抱歉道：“对不起小祈，我把衣服都哭脏了。”
闻祈轻咳了一声，招了招手喊他过来。
裴知予乖巧地坐了过来，闻祈坐在他腿上，搂着alpha的脖子微微朝下。
奶香味变得很浓郁了，像是好喝的草莓牛奶。
“帮帮我。”
第46章 芭乐粉黛 狸猫换太子
成熟的樱桃果挺立着, 相较从前像是更大了些，乳白的汁液急不可耐地流了出来。
其实这几天多多少少都有些胀痛，昨天又有些过了头, 红樱到现在还是红肿得很, 裴知予动作很轻很温柔, 他下意识揽住闻祈的腰，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团团在一旁睡得打起了呼噜, 裴知予把闻祈抱在怀里, 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百利甜包裹着草莓香，在他锁骨处深埋。
“小祈，我……”
“嗯……”
~
“啊啊啊啊啊！”
裴寒坐在沙发上被密室里凄厉的惨叫声吓了一跳, 打游戏的手滑了一下下, 小人就滚到了敌人脸上被击杀掉, 他轻嗤一声关上手机摔到一旁, 蒋旭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裴寒挑挑眉，“怎么, 套出来什么话没有啊，蒋大医生？”
蒋旭没正眼看他，用酒精凝胶擦了擦手, 面无表情地带上抑制颈环, 眉宇间满是不悦，裴寒撇撇嘴, 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那幻蝶没用了。
他早就说过蒋旭这人造的信息素，伪劣的精神体撑不了多久，挺多是打肿脸撑胖子，怎么能和别人真正的s级信息素相抗衡, 不过这些话，裴寒也只敢在背后蛐蛐。
他悄咪咪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密室里奄奄一息的孟意宸，原本温文尔雅的omega如今瘫软在病床上宛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气。
“啧啧啧，你怎么也不怜香惜玉一点啊，他不是你老情人吗？”
蒋旭微微一睨，裴寒瞬间噤声。
“不听话就得挨罚，研究所交给我的任务我得完成，裴氏的信息网必须拿到，你也给我老实点，别给我出岔子临了还得给你擦屁股。”
裴寒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嗽几声道：“我，我又没做什么。”
蒋旭把医用手套直接甩在他脸上，“好好处理干净你那些花边新闻，孟意宸的虹膜扫描打不开裴氏信息网的密码门，你在裴家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些年吃白饭去了！”
裴寒气得嘴巴一张一合，偏偏蒋旭说的都是大实话，孟意宸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亲近裴寒不说，甚至还有些抵触，要不是因为孟意宸觉得自己疏离孩子是心理疾病的问题又找到蒋旭，裴寒也不可能在裴家待到现在。
他无力反驳道：“那，那不是孟意宸对我还有防备嘛，那就是你那个那个什么幻蝶效果不好，记忆都篡改不完整，那爸爸哪里有对儿子抵触成这样的。”
蒋旭冷哼一声，“那也是你蠢，不懂得变通，到现在还在玩闹，别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蒋旭眯起眼望向密室内，蒋旭废话一大堆但有一点却没说错，他的幻蝶，效果的确开始出问题了，不仅是现在无法轻易操纵孟意宸的思想，他那天趁裴寒和闻祈见面时放进闻祈体内的幻蝶，好像也消散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药剂，眼神示意裴寒进密室，“过一会裴知予会上来，我会想办法带走他，你在密室看好里面的人。”
~
“记住了吗？要是有危险就按手环，我和小叔叔他们就在附近，别担心别害怕，助听器我找人改装过了，要是蒋旭问你话，你就听我的回答复述一遍，万一露馅了也别慌，我很快就会上去找你。”
裴知予把助听器带进耳朵里，微微笑了笑，“嗯嗯，我知道啦。”
闻璟从车窗伸出头，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地段有点奇怪，他看了看一旁的路牌，扣了扣脑袋，怎么觉着这地方有点眼熟呢？
闻祈一步一叮嘱，不放心地看着裴知予进了大楼，目光还跟随着那个小黑点不舍得移开，闻璟一把把他扯回座位。
“人都看不见了还瞅呢？”
闻祈不语，只是一味地翻白眼。
闻璟早就习惯了，拍了拍闻祈的肩膀，指着面前这栋楼，“你不觉得这楼层建构有点奇怪，这栋楼是什么时候建的？我怎么感觉这儿原先不是做心理医院的啊?”
闻祈心里记挂着裴知予，带上耳机就开始全神贯注，压根没空细想闻璟说的话。
“记不清了，好像是蒋旭回国之后就开了，我又不是学建筑的，怎么看得出来有什么问题。”
闻璟耸耸肩，顺手滑开平板开始搜索起来。
裴知予走上楼，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蒋旭还在调配手上的药剂，听到声响也不抬头，淡淡道：“坐吧，要喝些什么，咖啡还是茶？”
闻祈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心里一颤，更是替裴知予捏了把汗。
裴知予的表现倒是挺符合次人格的形象，他双手抱胸蔑视着蒋旭问道：“你答应我的事呢？”
蒋旭笑着走了过来，抿了一口茶，说道：“答应？我们可是合作过很多次了，不知道裴先生说的是哪一次？”
裴知予不想和他兜圈子，直言道：“你说过让我接触那个omega，之后就答应告诉我的事呢？”
蒋旭叹了口气，“别这么急嘛裴先生，你说要调查十几年前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我为了找你的亲生父父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只是接触又怎么能够？”
裴知予心想竟然猜对了，看来次人格真的只是为了得知自己的来历才和蒋旭做了这等交易。
闻祈的声音从助听器里传了进来，“小予，蒋旭这么说的意思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你的亲生父母，在等你拿出更大的利益，哥哥你顺着他的话问，看他究竟想要什么。”
裴知予眼珠子转了转，“那怎么才能够告诉我？”
蒋旭给裴知予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引诱道：“孩子应该满月了吧？”
裴知予心慢了一拍，睫毛颤抖着，怎么提到团团了？！
闻祈暗骂一声禽兽，果然蒋旭和研究所一样，都把主意打到了宝宝身上，清冽的嗓音在助听器里响起引导着alpha，着实是给了裴知予不小的慰藉。
“前不久刚满月。”裴知予在沙发上坐下，“而且，好像信息素等级很高。”
蒋旭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扶了扶眼镜，“高等级？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啊。”
“所以，够条件了吗？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蒋旭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了起来，起身往沙发这边走，缓声道：“别急啊，其实……”
裴知予和另一头的闻祈都提起了一口气，蒋旭冷不防从背后掏出针管往裴知予腺体上扎了一针，alpha顿时痛呼出声，冰冷的药剂打入腺体里，五脏六腑都开始排斥这股外来的药力，裴知予捂着腺体不停往后推，一边摁响了急救手环。
药效释放得很快，裴知予拼命睁大眼，竭尽全力想要站起身可却脱力整个人摔在地上，闭上眼不省人事。
蒋旭笑着拍了拍裴知予的头，在他耳边低语道：“其实啊，你才是裴氏的小少爷啊。”
闻祈一听到裴知予那声惊叫顿时坐不住了，根本来不及消化蒋旭说的话，就直接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闻璟看着手上的预警信号亮起了红灯，连忙向左右招了招手，带着人跟着闻祈一同上了楼。
蒋旭听到动静才反应过来中了计，他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裴知予，今天也是他操之过急了，竟然都没反应过来这个“次人格”有什么不对劲。
带着人走肯定是不现实了，蒋旭攥着拳头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密室，想到什么又冷笑一声，直接和精神体化为一体，变成蝴蝶飞走了。
闻祈跑得飞快，进门看见裴知予躺倒在地又急又怕，他连忙上前扶起alpha的身子，粗略检查了一番，腺体上的针眼格外明显，刺痛了他的眼睛。
闻璟和谢染带着人太过显眼，被咨询室的前台拦住耽误了些时间，晚了一步进房间，闻祈带着裴知予先一步去了医院。
刚刚蒋旭说的话闻璟也听到了，谁能想到他从前只觉得自己这小侄子的爱情故事是走纯爱路线，可没想到还这么狗血。狸猫换太子，怪不得裴寒从哪儿看都不像是裴栩和孟意宸生出的孩子，真是好大一盘棋。
谢染托着下巴拍了拍闻璟的后背，指了指面前的大书架。
“怎么了老婆？”
“你看这个书架，是不是大得有些过分了？在心理咨询室里放这么大的书架立人设装面子嘛？”
闻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是有些奇怪，不过立人设要面子也正常吧，你看我办公室里不就摆满了我们的结婚照嘛？你就是我的门面啊。”
谢染无语，“那你爱老婆是立的人设咯?”
闻璟慌忙往谢染面前凑，撞到了面前的书格，“不是，那怎么是人设呢，我这叫真情外露。”
谢染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的成什么样子，他刚想拿起书架上的书作势要砸他，可却发现，这本书像焊死在格层里一样，不管如何挪都纹丝不动。
闻璟也不胡闹了，把谢染护在身后，试探地转了转这本“书”。
密室的门渐渐从外打开，裴寒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闻璟拧眉看着吓到墙角的裴寒，以及昏迷不醒的孟意宸。
第47章 白桃惊梦 真相
张医生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裴知予皱了皱眉, 给他贴上腺体防护绷带，反反复复看着手边的检查单沉思。
闻祈看张医生表情凝重，以为是状况不好, 担心道：“张医生, 小予他没事吧？”
“小裴的腺体里被人注射了麻药和腺体促生剂, 可能是因为药效还在吸收现在还在昏睡，还需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闻祈眼睫垂下, 牵起裴知予那只还没输液的手, 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果然这样还是太草率了，他就不应该让裴知予孤身一人面对，他现在想想当时冲进房门时裴知予躺在地上的样子只觉一阵后怕。
“闻先生, 你刚才说小裴有第二人格, 那次人格和主人格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张医生突然的发问将闻祈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顿了顿说道：“性格反差有些大, 比较容易暴躁，而且信息素等级好像是S级？味道也有点不一样。”
张医生讶然道：“S级？”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裴知予有精神体张医生是知道的，D级的alpha连信息素都释放不了多少，更别说拥有精神体了, 张医生转身关上房门, 微微释放出一点信息素，水母精神体悄悄落到裴知予的肩膀上, 闪着光的触手轻碰他的脑袋，床上的alpha无意识的蹙紧了眉。
闻祈欲言又止，握紧了裴知予的左手。
张医生睁开双眼，小水母随风消散, 闻祈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张医生：“和我的猜测大致相似，小裴在分化期时高热伤到了大脑神经，我怀疑可能是这个时期发生了什么刺激到了小裴，创造出了第二人格，让小裴自己本身以及腺体处于自身强制封闭的状态，所以精神体表面看来没有什么天赋功能，信息素等级也显示出了D级。”
“所以，小裴被注射了腺体促生剂，他现在的腺体的确只有D级，但是并不是他的上限，注射药剂会加快他的腺体生长，但是小裴没有解开心结，一昧地催生腺体可能会适得其反啊。”
闻祈大致能理解张医生的意思，“所以说，小予本身就是S级的alpha，但是因为受到刺激而抑制了腺体生长，次人格和小予是两个极端，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也是小予拥有的。”
张医生点点头，“没错，只是小裴现在的潜意识并没有想要突破自我，最深处的记忆被他自己封锁，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办法摸清他的心结，就没办法整体化地进行二次分化。”
“二次分化？”
这些东西闻祈从前只在书上看过，二次分化一般是指二次分化为alpha或者omega，他还没有接触过从低等级分化为高等级这种类型。
张医生指了指闻祈后颈的腺体，“你有没有感受到小裴的信息素已经开始产生了变化?而且在你腺体上留下的永久标记的徽记，和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不同了。”
“更像一只狼。”
闻祈如梦方醒，他记起之前和裴知予在浴缸里的玩笑话，原来真的是一只小狼吗？
他看着睡梦中的alpha，心里却五味杂陈，他是不希望看见裴知予这么难受的，万一在二次分化期间影响到他的人格，再次占据了裴知予的身体怎么办？注射腺体促生剂就这么难受了，alpha为了忘掉那段回忆甚至不惜封闭自我，他又怎么舍得让裴知予再次面对？
S级又怎样？D级又如何呢？他只想让裴知予健健康康的。
“可是我们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恢复等级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不可以吗？这么做风险太大了，要是小予承受不住怎么办？”
张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了，他被注射了腺体促生剂，恢复等级只是时间问题，可如果他的潜意识抗拒，仍旧将自己的一部分封锁起来，他现在的腺体是承受不了二次分化的。”
闻祈不知该如何是好，一颗心乱成一片，只能将alpha的手更靠近自己一点点，感受到他身上百利甜的味道。
“我想有人应该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闻璟推门而入，摁着裴寒的后勃颈推进了病房，原先用鼻孔看人的裴总如今见了闻祈也心虚地埋脖子，从前那些事都是蒋旭教他做的，他本人除了和裴知予长得像了一些以外就是个草包，现在事情真相大白，自然是不敢见闻祈的。
闻祈眼睛眯成一条缝，从头到脚打量着裴寒，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冷哼一声，转头问道：“他知道？”
闻璟抵在门口，“你走之后，我和染染发现了蒋旭办公室里的密室，看到他躲在里面，还有……孟意宸。”
闻祈疑惑道：“孟叔叔？”
“嗯，他受伤挺严重的，好像是精神层次的创伤，染染在病房里照看他。”
闻祈觉得脑子越来越乱，如果按照蒋旭说的，裴知予才是裴氏的小少爷，那么孟意宸就是裴知予的omega爸爸啊，以他对孟叔叔的了解，是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
他突然想起来裴寒在八岁左右的时候曾经出过一场事故，在这之前自己还经常去裴家找裴寒玩，可那次事故之后裴家就有传言说小少爷的腺体受了伤，分化后也只能是B级的alpha，其实从当时闻祈就觉得不同了，因为他感受到裴寒身上的味道，变得难闻了。
难道就是分化期的时候做的手脚吗？可孩子都那么大了，蒋旭和“裴寒”要怎么瞒天过海？
闻璟对着裴寒踹了一脚，裴寒猝不及防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他！啊！”
裴寒刚想开口骂人，后脑勺又被闻祈打了一巴掌，他一回头就看见冷着脸的闻祈，脏话到嘴边转了一圈活生生又给咽下去了。
“出去说，别吵到我的alpha休息。”
裴寒坐在休息室里，看着四面围着自己的保镖大汉心里就发怵，要知道他在路上计划逃跑了三次，每一次都被摁着头踹了回来，现在浑身都疼，还要面临两种高等级信息素的压迫。
闻璟挑了挑眉，“行了说吧，你都知道什么都吐出来了，你应该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撒谎，对你没好处，而且我们这还有人体测谎仪。”
闻璟看向闻祈，只见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从闻祈背后探出头，一步一步走到正中间，甩了甩兔耳朵。
裴寒骨子里还是不屑，死到临头还是要嘴硬，“不是，我们好歹也是合作伙伴，这么说话未免有些过分了吧？你们有想过动了我裴氏会怎样吗？再说了，一只兔子，你跟我说测谎仪？喂几根胡萝卜就乐得找不到北了吧？”
闻璟在心里给裴寒上了三炷香。
裴寒突然觉得周遭气息有些怪冷的，原本还在地上乖巧坐着的雪兔子直接腾空跳起，后腿猛地朝裴寒的左脸踢去，两只垂耳还顺势给他的脸上扇了几巴掌。
裴寒老实了。
闻祈冷声道：“你觉得我都把你绑到这里了我会怕吗？抑制剂的证据我都找到了，起诉你只是时间问题，就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个时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多年你恐怕也是吃了不少好处吧？”
裴寒咽了咽口水，再也没了刚才那股子嚣张劲，“你，你们到底要问什么？”
“为什么小予会被送到孤儿院？你和蒋旭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裴寒支支吾吾道：“蒋旭和孟意宸是老相好，他用那个什么精神体控制了孟意宸的思想，篡改了他的记忆和思维，再加上我和裴知予年纪相仿还有几分相似。裴家举家都在国外，又和裴栩决裂，海城也没什么亲人，我在裴家十几年都没见过老一辈，蒋旭关系够硬也有钱，把所有记得裴知予的人都封了嘴，所以这么多年没露馅。”
闻璟不可理喻地打量着裴寒，哪里相似了？！这蒋旭眼瞎了吧！老相好？难不成还是裴栩横刀夺爱？到底谁给谁带了绿帽子？
闻祈对这些八卦没兴趣，他直问道：“小予为什么会分化期出意外，是不是你们搞得鬼？”
裴寒头低到地上去了，声音越来越小，“那天，蒋旭告诉我要准备去裴家了，我第一次去裴氏，就跟着他偷偷进了总裁办公室，正巧碰上裴知予去给孟意宸送饭，我听到管家说今天可能是小少爷的分化期，是来找孟意宸回家的。”
“蒋旭派人打晕了管家，哄着裴知予躲进了衣柜里，说是玩捉迷藏，我就在门外看到，看到蒋旭他，他强了孟意宸……”
“孟意宸本来还想用信息素压制，但是蒋旭当时就使用了精神体攻击，我当时还小看着害怕就，就直接跑了。”
屋子里静得出奇，闻祈眼底满是晦色，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
处于分化期的小alpha，在面临精神体攻击和双重高阶信息素的压迫下，腺体绝对会超负荷导致不同程度的受损，而蒋旭控制了孟意宸，自然就放任裴知予自生自灭，所以alpha才会高热不退，迟迟得不到医治。
如果不是蒋旭，裴知予不会遭受这些非人的虐待，他的alpha本该是温室里的花朵，本该是S级的alpha，可偏偏因为蒋旭，他的小予不仅受了伤，而且还因为信息素等级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冷眼和嘲笑，甚至在这之中还要制衡自己的第二人格。
闻祈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在翻搅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的钝痛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刀刀都像是划在他的心口，又深又重。
第48章 葡萄酒 怀孕
闻祈进病房的时候, 孟意宸已经醒了，他的脖子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屋里的护士进进出出, 给孟意宸抽了好几管血, 手腕上的针孔已经变得青紫, 可他却好像失了魂一般，无论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闻祈看着他红肿的眼睛于心不忍, 缓缓释放安抚信息素，将冰袋轻敷在他眼睛上。
顾舟野翻着检查结果进来，示意去外面说话。
闻祈轻带上门，问道：“孟叔叔身体怎么样？”
顾舟野面露难色, “情况有些糟糕, 虽然体内的幻蝶已经全部清除掉了, 但是他的脑神经长期遭到幻蝶的侵蚀, 自身的精神体几乎消散，他的腺体能量差不多耗尽了, 现在和beta没什么区别。信息素越弱，身体素质就越差，就看他自己的求生意识了。”
闻祈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蒋旭果真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他想到那天在心理咨询室门口听到的墙角，顿觉一阵恶寒。
“不过, 这个幻蝶，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舟野是腺体科的医生，对于精神体有一点研究，只是从孟意宸体内提取出的精神体来看, 这种幻蝶很奇怪。
就像是一旦脱离了本体信息素的供给就会消失一样，不像一般的精神体可以相对维持自己的形态，倒有些人造的意思。
闻祈皱眉道：“应该是蒋旭的精神体，说到这个我也纳闷呢，你说蒋旭之前不是C级？反正等级应该没有高到可以拥有精神体的程度吧？上次对我进行精神体攻击的应该也是他，蒋旭对于精神体的掌控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顾舟野抬了抬眼睛，“听闻璟说蒋旭和信息素研究所有关系？”
闻祈点点头，恍然大悟道：“你是怀疑蒋旭被信息素研究所做了改造？”
顾舟野把刚刚手机上查到的资料投给闻祈，说道：“大概二十年前信息素研究所公开了腺体改造计划，当时正四处寻找愿意进行人体实验的志愿者，说是可以借助高等级信息素基因打造出全新腺体，提升信息素等级，甚至可以改变信息素味道。”
闻祈咂舌，“那这不就和换了个腺体一样吗？不过这种实验还能达到创造出精神体的效果吗？”
顾舟野压低了声音，“当初研究所想让我爸爸也参与进实验策划，当时给父亲透露的信息是可以利用信息库，找到和低等级志愿者契合度大于百分之九十的高等级信息素，用融合技术简单来说，去掉不好的，留下优质的，从而达到提高信息素等级的效果，研究这么多年，说不定真的可能创造出精神体。”
闻祈不理解也不尊重，假的终究就是假的，总有一天会变成一团泡影，难不成蒋旭真的能稳定住自己的信息素吗？他还是不太相信研究所的实验水平都这么厉害，说不定，蒋旭也只是小白鼠呢？
闻祈看了看手表，拍了拍顾舟野的肩膀，“这次又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占用你下班时间了。”
顾舟野耸了耸肩，“没事，我还挺感兴趣的，就是孟叔叔的身体情况你们可能得多留意，他的腺体需要标记alpha的信息素来激发解冻，可是裴叔叔也……唉，算了，先用库房里的临时信息素吧。”
顾舟野刚说完话，电话就响了，闻祈离得近，自然能听见电话另一端软糯的声音。
“舟野，你快回来了吗？我准备做饭了。”
顾舟野一听声音就笑得嘴角难压，“嗯，快回来了，言言你就别忙了，交给阿姨吧，今早上不是身体不舒服？头还晕吗，要不我接你来医院看看？”
“没事啦，我不晕了，不用麻烦的，那，那我先去做饭，等，等你回家。”
顾舟野心花怒放，“好！”
他美滋滋地挂断电话，就看见闻祈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尴尬。
闻祈眼尾一挑，“进度挺快啊，你们这个叫先婚后爱？现在生活得真是如鱼得水啊，顾医生。”
顾舟野大手一挥，装作毫不在意地晃着自己无名指上明晃晃的银戒，“哎呀，哪里哪里，我哪里有你日子过得滋润啊。”
闻祈用力锤着他的肩膀，“少贫，赶紧回家陪小言。”
顾舟野听了这话道了声别，顿时就看不到人影了。
闻祈失笑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戒指吗？他记得他和裴知予好像是有戒指的啊，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回家得找出来戴起来！
病房里孟意宸呆滞地看着闻祈进门，犹豫地开口问道：“他，他还好吗？”
似乎是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想起了裴知予现在的名字，孟意宸又急忙追问道：“知予，他还好吗？”
闻祈替他抽了针，“还在昏迷，但没什么大碍了，要去看看他吗？”
孟意宸连忙坐起了身子，连穿刺点都忘了按，“可以吗？！”
可说完他又卸了力，心灰意冷地自言自语道：“还是算了，知予受了这么多苦，都是因为我这个爸爸，他一定不愿意再见我，我也不配做他的omega父亲。”
闻祈叹了口气，重新帮孟意宸缠好纱布，徐徐道。
“这些事情也不是您的本意，说到底孟叔叔你也是被蒋旭算计了，小予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不会怪你的。”
“而且，我觉得小予说不定心里很期盼可以再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些天小予昏睡着，医生说亲属的安抚信息素是最管用的药，孟叔叔不如尝试着多陪陪他，多和他说说话。”
孟意宸眼里似又有了光，他捂着自己的腺体结巴道：“真的吗？可是，可是我现在的信息素是不是很淡，我是不是应该去打补充剂，对，对，我要去打补充剂，这样能给小予更多一点安抚信息素。”
说着孟意宸就准备下床，闻祈连忙拦住他，“不用的孟叔叔，您是他的omega父亲，只要挨得近一些，哪怕不释放安抚信息素也具有安抚性的。”
真是心慌则乱，孟意宸听着闻祈的话忙点头，急迫道：“那，那我现在能去知予病房看看他吗？”
闻祈瞧着孟意宸单薄的身子，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跑不免有些担心，可看到孟意宸眼里的期待时，又于心不忍了。
病房里的裴知予还在昏睡着，脸色还带着些红晕，闻祈扶着孟意宸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孟意宸颤抖地用手摸了摸裴知予的脸，顿时热泪盈眶，他压低了声音也难抑住激动道：“知予，知予还和小时候一样，你看这鼻子，和他爸爸一模一样。”
孟意宸哽咽得泣不成声，是啊，这么像，为什么自己从前都没有认出来呢？
闻祈自觉地从病房退了出去，留给孟意宸单独说话的空间，屋子里渐渐开始弥漫着玫瑰花的香味。
闻璟在门口等着，看见闻祈出来就站了起来，“怎么样？”
闻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才关上门，“现在还不确定孟叔叔的信息素对小予有没有用，但不能让小予这么昏睡下去了，张医生说如果明天还没醒，可能就得想其他方案了。”
闻璟了然，“蒋旭那边已经用非法监禁举报了，心理咨询室那边已经封锁了，我明天跟过去看看现场能查出些什么，裴寒呢？要把他送回去吗？”
闻祈背靠着墙点了点头，“他知道的都说完了，把他送回去，让他等着法院宣判吧，抑制剂的事和他没完。”
闻祈朝他附近看了看，疑惑道：“染哥呢，你们没在一块？”
提到谢染，闻璟的脸色就缓和了不少，可不知怎么一下皱眉一下笑的。
闻祈觉得自己这小叔叔去学变脸一定很有天赋，“到底怎么了？”
闻璟叹了口气，“染染他，怀孕了。刚刚身体不舒服去检查才知道的，我本来想陪他一起回家休息，但他放心不下你和小裴，就让我一定在这等着。”
闻祈惊喜道：“怀孕了？！那这是好事啊你这么愁眉苦脸干嘛？”
闻璟又叹了口气，“不是，你不知道，染染身体不好，怀孕对他身体伤害太大了，而且，我们根本没想这么早要小孩，看你们家就知道了，有了团团你和小裴还有二人世界吗？”
闻祈转了转眼珠子，嗯，好像闻璟说的也没错，不仅是有了团团之后，之前团团在肚子里的时候好像就经常坏事。
不过说到底，家里要添新丁，也是好事。
“再怎么说也是好事，染哥肯定开心吧？你回去可得好好照顾染哥。”
闻璟笑着点了点头，“那当然，染染挺开心的，意外之喜吧也算。”
闻璟心里牵挂着谢染，闻祈和他一起回了趟家，顺便把团团也抱了过来，蒋旭现在下落不明，还有研究所做靠山，没那么容易将他就地正法。
从一开始研究所和蒋旭就瞄准了他和裴知予的高等级高契合度，为的就是想要知道团团的等级和能力，他要保护好宝宝和他的alpha，不能再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孟意宸借着月光打量着裴知予的脸庞，温柔地用棉签蘸水润湿着他的唇瓣，玫瑰花味的信息素很淡，他摘下蝶骨瓶项链，佩在裴知予胸前，葡萄酒的味道浓厚香醇，孟意宸贪恋地多嗅了几下，便又红了眼眶，嘴里不断呢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
第49章 小吊梨汤 爸爸也有家啦
“宝宝, 你看这个，喜不喜欢呀？爸爸今天特地去买的，还有这个草莓小蛋糕, 和爹地一起吃好不好？”
只有茶几高的小卷毛开心地接过爸爸手里的蛋糕盒, 开心地鼓鼓掌, 甜甜地说了声，“谢谢爸爸！”
第一口要给爹地吃, 孟意宸宠溺地摸了摸宝宝的小卷毛, 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好甜好甜，宝宝也吃。”
小可爱坐在沙发上细细品味甜蜜的小蛋糕，孟意宸起身熟练地帮裴栩系领带, 无意识地撒娇道：“今天的应酬非去不可吗？你的腺体还没好呢, 不能喝酒的。”
裴栩低头亲了亲孟意宸的唇, 搂着他的腰, 埋在他颈窝处感受安抚信息素玫瑰花的味道，“推不开呀, 裴氏好不容易在海城站稳脚跟，我要是推辞不去他们得说我小牌大耍了。”
孟意宸靠在他怀里抱紧了裴栩，“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 不然你家里也不会……”
裴栩最听不得孟意宸提到这件事，弯腰堵住了他的唇, 强烈又厚重的葡萄酒味环绕着孟意宸，他热烈地回应着裴栩，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开始回吻。
直到他感觉好像有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孟意宸低头一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宝贝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扯着omega爸爸的衣角，一只手捂着嘴巴偷笑道：“爸爸爹地玩亲亲，我也要~”
孟意宸红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裴栩失笑，一手抱起宝宝一手揽着孟意宸的腰，左边亲一口，右边贴一贴。
“老公，你要早点回来，我和宝宝都等你。”
“等，等爸爸！”
“爸爸……”
裴知予嘴里嘟囔着，眼睛缓缓睁开，闻祈握着他的手趴在病床上昏昏欲睡，感觉手心的手指在轻微颤动，闻祈猛然惊醒，跌跌撞撞爬起来摁响了床头铃。
睡了太久，裴知予的嗓子有些干涩，哑声道：“小祈。”
闻祈把病床升了起来，问道：“在我在呢，小予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裴知予接过闻祈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疑惑道：“小祈我怎么在医院？”
闻祈顺了顺他的呆毛，“你那天去见蒋旭，被他注射了腺体促生剂，一直昏迷到现在才醒，吓死我了。”
裴知予捏了捏闻祈的手，：“我没事了小祈，真的没事了。”
张医生敲门进了病房，简单检查了一下裴知予的腺体情况，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了，那针腺体促生剂剂量不大，不过也有可能还在潜伏期，不可掉以轻心。”
裴知予听得云里雾里，扣了扣脑袋，“什么是潜伏期啊，促生剂又是什么啊，和补充剂一样吗？”
闻祈摸了摸他的脸颊，“没事没事，别担心，我们听张医生的时常来复查就好。”
裴知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听老婆的话准没错。
孟意宸提着保温瓶进来，见裴知予醒了小跑着到病床边，欣喜地眼眶泛红，“知予你醒了，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渴不渴，饿了吗？”
裴知予一看孟意宸的脸就开始冒冷汗，灵魂像是被人活生生拔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见到这个人他就浑身颤抖害怕得直冒冷汗，他想往后退可无处可逃，裴知予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伸开双臂挡在闻祈面前，颤声道：“不要，不要伤害小祈！”
孟意宸怔愣在原地，灰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像两片柳叶一样颤动着，可又说不出话来，他感受得到裴知予的排斥和恐惧。
闻祈欲言又止，第一时间安抚裴知予，顺着他的后背，把alpha抱进怀里，“没事的没事的，小予，孟叔叔不会伤害我们的，没事的，其实……”
“小闻。”
孟意宸哽咽着打断了闻祈的话，放下水瓶，勉强地提起唇角笑了笑，一顿一顿地往后退，“知予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我就不打扰了。”
转身的那一刻，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孟意宸提快了步子，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他躲在楼梯间，缓缓蹲下身子，捏着蝶骨瓶无声地哭泣着，葡萄酒的味道越来越淡，他守着这瓶信息素腺液过了十几年，可再也没有脸见他的爱人孩子。
裴知予看着孟意宸悲凉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有些闷痛，他有些后怕地攥住闻祈的手，担心道:“小祈，我们，我们快走吧，这里这里危险。”
闻祈犹豫地看向张医生，可张医生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闻祈担心裴知予接受不了现实，适得其反，可张医生也和他提过，腺体促生剂在不断促进裴知予的腺体生长，可他现在的身体心理素质根本跟不上腺体的生长速度。
如果裴知予依旧封闭自己，锁上自己的一部分能力，那么腺体促生剂就是拔苗助长的毒药，也许还会是强制逼迫两种人格融合的催化剂。
闻祈下定决心摆正裴知予的肩膀，正色道：“小予，我现在要同你说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冷静听我说完，好吗？”
~
孟意宸坐在裴知予病房门口抱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的摇摇欲坠，婴儿的呢喃声把他从半睡半醒中拉了回来，孟意宸茫然地抬起头，就看见闻祈抱着团团半蹲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给他披上的外套。
他惊讶地看着闻祈怀里的孩童，“这，这是？”
闻祈笑着把团团递到孟意宸怀里，逗了逗他圆乎乎的小脸，“我和小予的孩子，爸爸要不要抱抱？”
孟意宸瞳孔轻轻收缩，小心翼翼地从闻祈怀里接过团团，宝宝刚睡醒正是精气神足的时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冲孟意宸笑，还害羞地用两只小拳头捂住自己的嘴巴。
孟意宸鼻尖一酸，挨了挨宝宝的脸颊，笑着说道：“宝宝眉眼像你，鼻子像知予，真好。”
闻祈在他旁边坐下，“是啊，我小叔叔说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家的孩子，我还觉得嘴巴像您呢。”
“爸爸，小予想见您。”
孟意宸抑制不住欣喜地进了病房，想起裴知予方才的样子心有余悸，不敢离得太近，只在病床旁最远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期待地看向裴知予。
病房里就留下他们两人，裴知予试探地问道：“你是爸爸吗？”
孟意宸忙不迭点头，“是，知予，我是你的omega爸爸。”
裴知予有些胆怯地曲起膝盖，“那alpha爸爸呢？”
孟意宸眼里闪过一丝忧郁，“alpha爸爸生病了，在国外疗养很多年了。”
他有些心急，担心裴知予会觉得自己是他们故意抛下的，连忙解释道：“知予你相信爸爸，爸爸真的没有想要抛下你，对不起，对不起。”
孟意宸越说越觉得自己辞藻苍白，说到底是他遇人不淑，当年如果不是听信了蒋旭的话，选择给他一次与裴氏合作的机会，自己也不会被……知予也不会遭遇以后的种种。
他低着头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大颗的眼泪砸在裴知予手上，alpha才会过神，他缓缓伸出手，一下一下笨拙地抚摸着孟意宸的后背。
小祈和他说的很详细，他知道爹地是被胁迫的，这些年过得很不好，现在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裴知予不会去埋怨不会去失神，他只知道爹地就在自己面前，他想抱抱爹地，就像这么多年自己在梦里做过的一样。
“爹地，可以抱抱我吗？”
孟意宸身躯一震，用力将裴知予抱在怀里，早已泣不成声。
闻祈隔着门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抖了抖怀里的团团，“爸爸也有家啦。”
午餐是张阿姨做好送到医院来的，家里有两个病号所以做得清淡了些，孟意宸的伤势其实要更为严重，除了腺体和精神上的创伤，就连手臂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孟意宸捧着一碗小吊梨汤小口小口地喝着，闻祈给团团喂完奶就把孩子交给张阿姨带去哄睡，边给裴知予夹菜边说道：“爸爸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家住？你一个人住在裴家我有些担心，蒋旭人现在还没有下落，我怕他会再来找你。”
提到蒋旭，孟意宸手不自然地捏紧了勺子，他抿唇点头道：“好，正好我也能多陪陪知予。”
裴知予开心地笑了，又些遗憾地说道：“要是也能见到alpha爸爸就好啦，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幸福，嘿嘿。”
孟意宸心里一阵刺痛，“知予想见alpha爸爸吗？”
“嗯嗯！”
似乎是看出了孟意宸眼中的为难，闻祈问道：“爸爸是出了什么事吗？”
孟意宸低头叹了口气，“知予六岁那年，阿栩的腺体突然发生了衰竭，当时医生都瞧不出问题，我们也只是循规蹈矩地服药上药，可没想到情况越来越糟糕，过了两年之后，阿栩突然昏迷不醒，裴家把他带走到国外疗养院里保守治疗，断绝了我们之间的一切联系。”
闻祈不解，“可，为什么要断绝你们的联系?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孟意宸摇摇头，以前的那些事他不希望孩子们知道了一同担心，他和裴栩的婚姻是不被祝福的。
闻祈想了想说道：“裴家和闻家是世家，况且我们的腺体科医生在国际上都有一定地位，我想试着联系裴家看能不能争取让大家见一面。”
孟意宸激动地站起身，梨汤差点洒了一身，“真的吗？小祈，谢谢你，小祈，真的谢谢你！”
闻祈微微一笑，“没事，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不过，爸爸为什么蒋旭要替研究所卖命，还有他的精神体，也很奇怪。”
孟意宸回忆着，“我只记得当时我们还在读大学，蒋旭那天非常激动地来找我和阿栩，说他被信息素研究所邀请参与实验了，当时我和阿栩因为做过信息素采集所以对研究所印象很差，就没有答应蒋旭和他一起去研究所。”
闻祈心想，从大学就开始了吗？时间这么推算，正好是顾舟野当初说的改造实验的时期。
细思极恐的是，裴栩昏迷不醒的那一年，正好是裴知予分化出事的那一年。
闻祈正思考着，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保镖一瘸一拐地跑进来。
“不好了，小少爷，小少爷不见了！”
第50章 茉上白云 我要做小祈的依靠
休息室里张阿姨被人打晕昏迷不醒, 就连保镖都倒成一片，外墙被活生生撞开一半，玻璃碎了一地, 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丝龙涎香的味道, 闻祈一拳头锤到桌子上, 闭上眼疯狂地追踪那一缕龙舌兰的味道，可团团的信息素味道并不明显, 现在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根本无法查询到宝宝的位置。
孟意宸对这龙涎香的味道不能再熟悉，进房间的一瞬间就觉得腿软心颤，裴知予在旁边扶住他的肩膀，慌忙意乱地环顾四周。他的手死死扣着摇篮的边缘, 看着里面淡蓝色的兔子床单心底是无穷的恐惧, 他不敢想, 宝宝还那么小……
顾舟野从门外闯了进来, 气喘吁吁道：“是主任，主任用权限开了门送他们出去了, 楼底下全是信息素研究所的人！”
闻祈一团火烧到了心口，呼吸急促到脑门发胀，是啊, 当初研究所的人直接找上家门, 一口咬死团团是S级，他甚至还因此怀疑自己的alpha, 却没想到蛀虫是从自己手下出来的。
悔恨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层大网蒙得闻祈喘不过气，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沉声道：“研究所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闻祈话刚说完就拿起了车钥匙, 裴知予想都不想连衣服都没换就跟了上去，还是顾舟野阻拦道：“你要去哪儿？研究所的分院有那么多遍布全球，蒋旭有那么多藏身的地方，还有隐藏信息素的药剂，你要怎么找？”
闻祈此刻已经是崩溃的边缘，他怒吼道：“我不去找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拿我的孩子当试验品吗！”
张医生沉默了许久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他看了眼裴知予，纠结道：“我仔细看过，小裴的精神体实际上是一只雪山苍狼，苍狼精神体的嗅觉非常敏锐，苍狼的幼崽出生后会带着一股特殊的气味，再加上团团身上龙舌兰的味道，如果使用精神体天赋搜索应该找到团团的几率会很大。”
张医生顿了顿，“只是，小裴现在的腺体还没有完全开化，苍狼需是成熟体形态，可是如果这样，小裴就必须再次注射高浓度的腺体促生剂，会有一定的风险让第二人格复苏。”
裴知予眼睛霎时间亮了，双手抓住张医生的肩膀，快语道：“张医生，快，快给我打针，我要去找宝宝，我要去救团团。”
闻祈拧眉又拉回了裴知予，坚决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上次注射促生剂之后你就昏迷了那么多天，这次注射高浓度万一要是出事怎么办？不行不可以！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找到宝宝的！”
闻祈揪着胸口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他脑子乱成一团，极度的焦虑和后怕牵扯着他往下坠，可时间不等人，团团已经被人带走了，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可他更不愿意看着裴知予去冒险，万一alpha撑不住怎么办？要是第二人格再次出现夺走身体又该怎么办？
他心乱如麻，慌乱之际他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裴知予释放着安抚信息素摸了摸他的头，“小祈，我现在已经稳定很多了，你要相信我呀，我有你，有爹地，有宝宝，这次的我一定不会再被他控制了，我舍不得呢。”
闻祈急红了眼，他知道这是最快捷的办法，可是他看到那么长的针要注射进裴知予的腺体，他恨不得自己替他受这份痛，他心疼他害怕，闻祈怕裴知予睁开眼就又是另外一副面孔，那种冷漠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回忆。
“可是，可是我怕……”
裴知予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没事小祈，等我回来。”
张医生很快配好腺体促生剂，这种市面上禁止通用的药品，也不知道蒋旭手上还有多少。冰冷的药剂打入腺体，裴知予登时大汗淋漓，他咬着下唇面色发青，佝偻着背脊扯着被子，眼泪不断流出眼眶。
闻祈见裴知予痛成这样脸都皱成了一团，伸出手握住alpha的小臂，把手臂放在他嘴边，“小予，疼的话就咬我，这样下去嘴唇会流血的。”
裴知予用力摇了摇头，他不能伤害小祈，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就不疼了。
孟意宸连忙拿出蝶骨瓶，也许是对父亲的信息素格外敏感，闻到葡萄酒的味道裴知予感觉自己的神志都清醒了半分。孟意宸心疼地抚着他的后背，玫瑰花的味道虽然淡，可至少也能让裴知予好受一些。
促生剂注射完成，裴知予猛地向后一仰，痛呼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小予！”
黑暗中，裴知予正往前走，脚下是湖泊，映出了“他”的样子。
湖中人冷笑一声，嘲讽道：“没想到，还会有你主动来找我的一天。”
裴知予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从前他害怕告诉闻祈真相，是因为担心闻祈会像亲生父亲一样离开自己，可现在他心里的那团乌云已经消散了，他需要正视自己，和第二人格融合，完成腺体的最终开化，为了宝宝，也为了小祈，他要下决心。
裴知予握着拳头给自己鼓劲，“我要和你融合，找回我缺失的那一部分，我要回去救宝宝。”
“他”不屑地笑了，“你要这副身体有什么用？万一以后遇到事，不还是一样求我出来吗？像你这样只知道逃避的人知道怎么用S级的精神体吗？”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戳自己的心窝，裴知予抿抿唇，“可是你用我的身体，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小祈，还助纣为虐，你不应该这么做的。以前的我，的确经常逃避面对事情，可这样让我和小祈都过得很不好，我不会再这样了，我要做小祈的依靠。”
湖面水影微微动了动，倒影消失了，“他”双手插兜一步一步从远处走了过来，面对着裴知予，无所谓地轻笑道：“如果不是我要恢复能量，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他指了指角落那处铁笼子，“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他闭上眼像是在召唤什么，裴知予就那么静静的等着，看着“他”睁眼时的诧异，预料中的精神体没有出现，反而苍狼的影子站在裴知予的身后自然地趴下了身子。
第二人格扯了扯嘴角，“怪不得这么有底气，可是，你不想离开，我自然也不愿意消失。”
裴知予摇摇头，“你不会消失，你就是我的一部分，其实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在受那群人的欺负。”
“他”傲娇地哼了哼，“你也知道。”
裴知予问道：“你想要我的身体，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他”被问得一愣，心愿吗？他的执念是什么呢？是保护裴知予，让自己不受人欺负。是为了查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想要再见他们一面。
是啊，这些事情好像都已经完成实现了，他的心愿完成了，有了闻祈的裴知予不会再逃避自己的内心，没有了想要留下去的目的执念，好像也没有这个人格存在的必要了？
“他”没有回答。
裴知予朝他伸出双手，再次说道：“你不会消失的。”
“他”还是笑着，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两人重合，他才佯装凶道：“要是被我发现，你过得窝囊了，就等着我回来把你赶出去吧，我保证，那一天我一定看你在笼子里狠狠地哭。”
~
“醒了！醒了！”
裴知予睁开眼，面前是闻祈和孟意宸担心的脸。
“小予你怎么样？还好吗？”
裴知予笑着划开闻祈紧蹙的眉头，安慰道：“小祈，我回来了。”
闻祈不由分说扑到他怀里，颤抖的身子无法掩饰他心底的恐惧害怕，裴知予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耳朵，扶着闻祈的肩膀，“小祈，我能感受到宝宝的位置了。”
他从意识苏醒就开始尝试使用精神体，病房里白墙上突然出现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是苍狼精神体。
“小祈，你也用精神体形态，苍狼速度很快，我抱着你。”
孟意宸眉宇间满是担忧，“千万小心。”
裴知予和闻祈点了点头，下一秒两人就与精神体化为一体，苍狼体积庞大速度极快，出现的那一刻就成了残影，众人看着窗户里愈来愈远的黑影，不免心头涌上几分担忧。
顾舟野跟着退出了病房，楼下的草丛突然多了一只猎豹……
雪兔子趴在雪狼宽阔的背脊上，两只垂耳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心底虽然害怕但裴知予给足了他安全感。
苍狼速度很快，才不到几分钟，他们已经离开了市区，到了一处山脚下。
地下室里，蒋旭看着摇篮里哭个不停的孩子心里就烦，提取腺液都没完成，自己身上还被这孩子撒了一泡尿！
他心焦烦闷地给自己打了一发强效补充剂，这信息素和精神体是越来越耗神了，怎么用得这么快？
他看着监控里的苍狼发出一声冷笑，自己找上门来，那就让你们一家团聚吧，超S级的基因提取，要有家人见证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