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梦境
今天下起了雨。
京都的雨总是缠绵又暧昧,尤其是梅雨季的雨,一旦开始淅淅沥沥地滴落,就好像没有结束的时候。
花音撑着伞,从伞面下望向天空。
“这个天气,总是湿漉漉的。”花音在心里想着,“妈妈又要烦恼要不要在家里除湿了。”
她走进赤司的家里,直接到赤司的卧室里。
真奇怪,小征居然有赖床的时候吗?
花音这么想着,坐到床边,悄悄伸手——她还没有见过小征的睡颜呢!
她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赤司的脸,然后手指被赤司握住,赤司含混地问:“花音?”
花音眼睛微微睁大:“小征,你在赖床吗?”
赤司很快清醒过来,他坐起身,身上穿着的长袖睡衣扣子解开了两颗,花音的视线被他露在外面的大片皮肤吸引了视线。
赤司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眼,没有整理衣服,反而伸手对她说:“想要摸摸看吗?”
花音愣住了,然后她有些混乱地说:“摸什么?”
赤司牵住她撑在床上的手,花音重心不稳,跌在少年身上。
赤司身上好闻又带着暖意的香味将她包裹了起来。
赤司握着她的手,慢慢将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锁骨处:“想摸摸看吗?”
花音从来没有和赤司贴的这么近过,她觉得有些头晕,不知道是窗外的雨声还是赤司身上的香气,都让她越来越头晕目眩。
“可以吗?”这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昏沉之间,赤司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与她紧密交缠:“除了这里,还有好奇的地方吗?”
花音的手在赤司的锁骨间微微用力,葱白的指尖下出现点点红痕,花音小声说:“痛吗?”
赤司低低地笑起来,胸膛带起的震动让她感觉身体泛起酥麻,“不痛,有些痒。”
花音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如此近距离地与赤司对视,能看到他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就像是、好像要——
“是想吻我吗?”赤司又靠近了一点,几乎与她唇瓣相贴。
花音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突然变得无比干涩。
赤司勾唇:“都可以满足你,我的——”
我的什么?
花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在窗外的雨声变得模糊而暧昧。
是梦?
花音困倦地眨了眨眼,闭上眼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刚才是梦到了
她梦到了什么啊!!!
花音的大脑迅速清醒过来,埋在被子里的脸已经红透了。
半晌,细若蚊呐的声音零散溢出:“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饶是花音平时和妈妈分享很多事情,但是她也知道这种梦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一想到梦里自己和小征说的话、做的动作,她的耳后根又悄悄红了。
外面正在下雨,这一点和梦里一模一样,花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吃完早餐后犹豫了一下,没有出门,反而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是周六,本来她和小征约好了今天去找他玩——如果没有那个梦的话。
现在计划有变,她咬着嘴唇给小征发了消息,然后坐在电脑前开始犹犹豫豫地搜索。
这种梦,是独属于青春期的躁动吗,还是说,她自己对小征就花音越搜索越脸红,尤其是看了几个类似的帖子,里面大胆露骨的猜测和评论的调侃让她的头顶都快开始冒蒸汽了。
她、她以后该怎么见小征啊?!——
赤司收到花音的消息,陷入沉思。
‘今天下雨不想出门’——花音这是陷入了梅雨季的忧郁了?要不然带她去冲绳晒晒太阳吧?
可是她说不想出门赤司关掉手机页面,也许现在不是过去打扰她的好时候。
赤司站在花音房间门口,手冢彩菜笑着朝他点头,回到了客厅,赤司敲了敲门:“花音,你还好吗?”
房间内抱着抱枕看帖子的花音慌乱起来:“小征?你怎么来了?”
赤司垂下眼,没有问花音在做什么,体贴地说:“你现在不方便吗?我有些担心你,想过来看看你。”
花音揪着抱枕光脚踩在地板上,左看右看,慌张地把现在浏览的帖子关掉了,然后理了理头发,把抱枕扔回床上,小跑过去开了门。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花音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所以也没有换外出的衣服。”
赤司看着她身上穿着印有兔子图案的卫衣,笑着说:“衣服很可爱。”
花音脸红了:“你先坐一会,我去泡茶!”
说完她从赤司身边匆匆挤出门,赤司转身看着她的背影,视线落到了房间内。
他走进花音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来花音在京都家中的房间。
实际上,不管是在东京还是京都,他去花音房间的次数都很少。
随着花音渐渐长大,他也知道女生房间里有很多隐私不能展示于人,如果不小心撞上了,花音会很尴尬。
不过花音的房间很整洁,赤司的视线从床上的抱枕上扫过,最后视线落在了亮起的电脑屏幕上。
花音今天不想出门,是和电脑有关系吗?她在和网络上的谁联系?或者说,在看什么?
赤司站在电脑面前,神色莫测。
“小征?”花音端着茶进来,看到他站在电脑面前,有些紧张,“你在看什么?”
赤司转过身来,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好奇你打开电脑在干什么。”
花音小声嘀咕了两句听不清楚的话,扬起笑脸:“我端了些点心来。”
两个人围着房间里的小桌子坐下。
花音捧着茶杯,专注地喝茶。
赤司也端着茶杯,只是没有喝,过了一会,他说:“花音,你怎么不看我?”
花音差点被呛到,她赶紧把茶杯放下,右手不自觉地卷起发尾:“没有啊。”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一样,她抬眼飞快看了一眼赤司,然后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了早上刺激又奇怪的梦境。
于是她立刻低下头,手摸着茶杯壁缓解脸上涌起的热意。
赤司缓声说:“可是——你为什么在脸红?”
花音嘴硬说:“因为房间里太闷了。”
赤司定定地注视着她,然后身体前倾,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是和我有关的事情吗?”
花音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子。
赤司的眼神越发深沉,他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忍不住握成拳,搭在花音手背上的手却十分温柔克制:“为什么——要躲开?”
花音抽出手,赤司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背就被花音轻拍了一下,她娇嗔:“你突然凑过来,吓我一跳啦!”
赤司抿唇微笑:“我只是有些好奇。”
花音又扭捏起来,她站起身把抱枕重新抱回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有勇气把脸露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花音含糊地说,“很奇怪的梦,所以我想着用电脑搜索一下,就不是很想出门。”
赤司的眼里渐渐涌出笑意:“是什么样的梦?”
花音脑袋又低了一点:“总之就是奇怪的梦啦,做梦,就是没什么逻辑的”
赤司再次看了眼电脑,说:“那,电脑给了你答案吗?”
花音含糊道:“电脑上的说法各种各样,没什么作用”
赤司:“是和我有关的梦是吗?”
花音猛地一抬头,看着他,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道的?”
赤司:“因为从刚才开始,你就没有看我了。”他故作苦恼地说:“我在梦里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很吓人?”
说着这样调侃的话,赤司的手轻微动了动。
他——到底还是很担心花音和其他人一样,会觉得和自己越来越有距离感。
花音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在梦里是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啊!
“不,不是这样,没什么坏事”花音说着眼神开始游移,没注意自己已经默认了“梦到了赤司”这件事。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窗外的雨声在滴答。
过了好一会,花音还是垂着眼睛不敢看赤司,赤司却站了起来。
咦?花音抬头,小征放弃追问了?
赤司走到花音面前,单膝跪下,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抚上花音的脸颊,吻住了她。
唉?
花音抱着抱枕的手不由得收紧,但是没有推开赤司的意思。
和小征接吻总是很舒服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赤司把花音亲迷糊了,又低声问:“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花音眨巴眼睛,回过神来就蹭蹭往后退:“小征你!”
赤司嘴角含笑,又靠近她一点:“真的不行吗?”
在他的注视下,花音的脸一点点红起来:“你从哪里学的啊!”
赤司:“因为花音都不肯告诉我和我有关的梦。”
花音:“你这是在撒娇吗?”
赤司:“如果你愿意告诉我,这可以算是。”
花音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总觉得要是她现在真的要做梦里的事情,小征也完全不会拒绝她,说不定还会很高兴?
糟糕,这么一想,有些蠢蠢欲动怎么办?!
赤司就看着花音的面色变幻,最后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包含着一些兴奋?
花音把抱枕扔开,对赤司说:“那你跟我来。”
她站起来,将赤司也拉起来,然后直接拉着他,让他坐到床边。
这下轮到赤司变得坐立不安:“要做什么?”
花音笑得甜甜:“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伸手去扯赤司的衬衫领,试图解开两颗扣子。
赤司狼狈地捂住衣服:“等等,什么?要做什么?花音你”
花音咬住牙:“你别管,很快就结束,你别挡着啊,在梦里你可是不扣扣子的!”
这句话一出,赤司的身体僵住,花音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
赤司垂着眼,手捂着扣子,花音僵硬地垂下手,站在他面前,小声说:“你看吧,我就说是很奇怪的梦了,你非要问。”
赤司停了一会,自己解开了两颗纽扣,抬头看向花音:“然后呢?”
花音咽了咽口水,小心地伸出手,用指甲在他的锁骨上印下淡淡的红痕:“就、就这样了。”
在这个过程中,赤司一直注视着她,没有移开过目光。
花音收回手,低声说:“就是这样。”
赤司注视着她的脸,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锁骨处。
他低声说:“这真是让人羡慕的梦啊。”
花音的耳朵顿时像火一般燃烧起来。
室外的雨声逐渐密集,打在窗户上、房顶上,逐渐和花音急促的心跳声合在一起。
赤司伸出手,将面前的女孩拉进怀里,他克制又温柔地亲吻了她。
“以后做这样的梦,可以直接来找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过这真的是,很挑战他的理智。
这种煎熬,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吧。
第242章 鸟儿
花音没有让赤司忍耐太久,因为她已经害羞的不行,根本不愿意乖乖被亲,她把抱枕扯过来塞在两人之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什么叫想做什么都行啊她偷偷看赤司,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花音忽然反应过来,眼睛睁大问:“你是不是也梦到过我?!”
赤司捂住脸,低低笑出声:“花音你真的太迟钝了。”
花音又蹭蹭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她顿住,思考了会说:“那我们两个人,扯平了?”
赤司故意逗她:“可是我不止一次梦到过你怎么办?”
花音转转眼睛,狡黠地说:“那就算你欠我几次。”
赤司失笑:“欠什么好呢?”
这予取予求、任由你提要求的样子反而让花音泄气,她又伸手戳了戳赤司的锁骨——反正小征说做什么都可以——说:“先保留!”
赤司这回却捉住她的手,微微苦笑:“好吧,我的忍耐力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饶我这一回吧。”
花音:“什么、什么忍耐力”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她突然就懂了。
她猛地转过身:“我、我去洗个脸!”
赤司无奈地看着她离开房间,微微叹气:本来不想吓到她的。
不过花音调整的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两个人再次出门的时候,她还愿意让自己牵着手。
赤司在心里松了口气。
花音则是在想:小征说的忍耐,是她知道的那个吗?好神奇啊。
两个人都有些心思浮动,走着走着又到了兔子山商店街。
梅雨季节的商店街好像也没有那么有活力那是鸡?鸟?
花音呆呆地看着一只全身雪白、翅膀尖是粉色的胖鸟在雨中忽上忽下地扑扇翅膀,嘴里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史织小姐”。
赤司:“是鸟。”
花音:“是鸟呢。”
会说话的的鸟!
“是哪种鹦鹉吗?”花音仔细观察,但是那只鸟实在胖的有些变形,她分辨不出来。
赤司:“热带鸟类吧。”
“啊,花音,赤司君,好久不见!”玉子撑着伞出来找鸟,看到两人热情挥手,“开学以来都没见过呢,之前我们商店街办情人节活动很热闹,你们没能来真的太可惜了。”
花音:“因为情人节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学,假期的时候我们基本都在东京那边玩,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活动吗?”
赤司看着那只鸟扑扇着翅膀落到玉子头上,问:“这是北白川同学家的鸟吗?”
玉子摆手:“小德拉是从别的地方来到这儿的鸟,不是我养的。”
德拉的翅膀优雅地左右交换了一下,说:“我是为了寻找王妃,因此远渡重洋来到这里。”
花音小声:“这只鸟还挺有文化素养。”
德拉挺起胸脯:“小姑娘,没想到你这么有眼光!”它再次起飞,“作为奖励,就让你感受一下我柔软的羽毛吧!”
玉子大惊:“等等小德拉,花音她有男朋友的——!”
话音未落,赤司已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鸟的翅膀:“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德拉抖抖爪子:“少年,你是什么人?”
花音:“他是我的男朋友。”
德拉:“真是喜欢嫉妒的男人,这样是不会受女人欢迎的!”
赤司:“我是珍惜物种就该进动物园被饲养派,你更喜欢哪个动物园?”
德拉震惊,开始挣扎:“你听听你在说什么可怕的话!竟然对我这样的小鸟这么无情!你是讨厌动物吗?!”
赤司:“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动物。”
玉子赶紧伸手把德拉接过来,说:“小德拉,都告诉你了,不可以随便往女孩子脸上扑。”
然后玉子笑着对花音说:“我们马上要准备兔子山神祭典了,到时候会很热闹,一定要来玩啊!”
花音点头:“祭典!一定会来的!”她喜欢热闹。
德拉站到玉子头顶,试图居高临下地问话:“少年哟,你们情人节怎么过的?”
很可惜,就算他站到了玉子头顶,以赤司的身高也能俯视它。
花音:“我们去听了音乐剧,然后去吃巧克力蛋糕。”
严格来说,今年的情人节是她和小征交往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她非常用心的做了情人节巧克力蛋糕!
赤司:“是非常美味的蛋糕。”说实在的,他第一次吃蛋糕吃到“快乐,感动,幸福”这些感受,也很遗憾不能时常品尝。
玉子:“我们那天做了心形的年糕,也很好吃哦。”
花音认可点头:“玉子家做的年糕真的很好吃。”
德拉用翅膀挠挠下巴,说:“能欣赏年糕的美味,我越来越中意你了。”
花音弯起眼睛,和玉子道别,牵着赤司继续往前走。
“那只鸟不是鹦鹉。”赤司说,“我会查出它从哪里。”然后把它送回去。
花音:“玉子看起来很喜欢它,还是算了吧。”
她停下脚步,示意赤司低下头来。
赤司依言照做,然后被花音在脸颊边亲了一口。
“开心吗?”花音问。
赤司看着她,说:“很开心,这样以后每次你让我低头,我都会开始期待了。”
花音赧然:“别说的那么奇怪啦!害得我也开始想这件事了。”
赤司凑近她,也亲了她一口:“我不会忍心让你的期待落空的。”
两个人在伞下交换亲吻。
雨滴落在雨伞上,赤司想起了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见到花音的时候。
走到今天,他已经无法想象花音离开自己的日子。
他垂下眼,伸手缠住花音的一缕发尾——
过了几天,花音在月刊少女漫画上看到了野崎君的《恋爱吧!》新章节。
“这次更新里面最帅的那个家伙就是我!”结月打电话来和她分享,“野崎从我身上取材了。”
她瞒着没告诉花音,野崎在里面把她画成了男角色,她要等花音怎么都猜不对的时候揭晓谜底!
“是这个扔伞给别人的男生吧?这个是你对不对?”花音手里翻着漫画,“确实好帅!”
结月:“你怎么猜出来的!”
花音:“因为这次的故事主角就是他吧,而且这个做法真的很帅,结月你把伞借给野崎君了吗?”
结月:“对啊,反正我家比较近,野崎和千代都没带伞,后来千代和我说野崎邀请她去家里吃晚饭,她还挺高兴的。”
花音意识到了什么,问:“结月你在学校里有喜欢的人吗?”
总觉得结月是那种会不声不响谈一个非常劲爆恋爱的人。
结月在电话那头居然思考了起来!
花音敏锐意识到什么:“有情况吗?!”
结月挠挠脸颊,说:“后辈里面,有个叫若松的学弟,篮球部的部员,之前把我喊去天台告白了,还说我是他的女神什么的……还送了一双手套做礼物。”
花音仔细分析了一会,最后迟疑地问:“什么时候送的手套?”
结月:“就前阵子。”
花音屏住呼吸:“那,结月你答应了吗?”
结月:“答应什么?他送了礼物,赞美了我一通,我满足他的心愿,把手套收下了。”
花音:总觉得不对劲……这充满了结月视角的描述,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结束了和结月的通话后,思来想去,拨通了野崎君的电话,虽然不知道野崎君清不清楚这件事,但和结月关系比较近的千代看起来是会被结月的描述欺骗过去的孩子。
旁观者清吧。
野崎接到花音的电话本来是很惊喜的——行走的素材啊!
谁想到转瞬间就听到让人为难的问题:“野崎君你知道,有位篮球部的学弟在追求结月吗?”
野崎梅太郎只觉得晴天霹雳。
他当然知道花音说的是谁,上次在阴差阳错之下,结月把若松对她的控诉当成了告白,尤其若松确实对“声乐部的罗蕾莱”抱有好感,可是若松不知道结月就是罗蕾莱!
本来为了漫画后续素材,他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可是……
野崎君声音很沉重:“这件事我需要把学弟本人带来一起解释,能见面谈吗?”
花音皱眉:“不让结月知道?”
野崎:“在知道真相之后,你可以选择告不告诉结月。”
花音:这件事的内情这么复杂的吗?!
花音也开始忐忑起来了。
她思来想去,跑去问赤司:“你觉得我这次去可能是替结月谴责不负责任的学弟,还是要代替结月向学弟道歉?”
赤司:“你是来找我占卜了吗…这种事情,只有去了才知道,而且对方瞒着结月,肯定是有理亏的地方。”
不过是结月的话,感觉什么神奇的事情都会发生。
赤司问:“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花音:“我先去看看情况吧…而且小征你最近太忙了。”
赤司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花音按住他的肩膀,说:“不知道小成和侑士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
赤司握住她的手:“他们肯定会有兴趣的。”这两个人的童年被结月反复“摧残”多次,要不是有春绯和花音,会留下一些心理阴影也说不定。
果然,收到花音消息的两人不管周六那天有没有空,都一口答应了下来——
若松被尊敬的野崎学长带出来的时候还是迷茫的。
“野崎前辈,为什么你这么紧张?”若松问,“还有你说带我来见一位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啊?野崎前辈的妈妈吗?”
野崎:“是那种可以在空艇里看夏日烟花在身边绽放的大小姐。”
若松无奈:“前辈又在说奇怪的话,我知道了,大小姐是吗?是前辈认识的新朋友?新角色?”
野崎:“是结月最好的朋友。”
若松脸色大变:“濑尾前辈版的大小姐?!”他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位和濑尾一模一样,但是双手环胸,居高临下说话的大小姐。
野崎说:“来了。”
若松如临大敌地看向店门口,那儿进来了一女两男。
若松开始结巴:“野崎前辈,那个人真的是大小姐啊?她还有两名跟班!”
野崎迅速解释:“虽然另外一位男生我不认识,但是冷静,他们都是结月的朋友!”
若松看上去要晕倒了,他今天是要被三名濑尾前辈的朋友包围了吗?!
第243章 求助
花音坐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感觉到“抱歉”了。
对面那个高个子学弟满脸都是“惊恐”“不安”“迷茫”,如果不是野崎一直小声地安慰他,估计在他们坐下的时候就拔腿逃走了。
花音试探地说:“初次见面,我们都是结月的幼驯染,我是手冢花音,是京都洛山高中二年生。”
忍足推推眼镜:“我是忍足侑士,冰帝高中二年生,你不要紧张,既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都知道结月是什么性格。”
高尾:“我是秀德高中的高尾和成,忍足说得对,你放松一些吧,或者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们说说”他后面的话被花音的眼神堵了回去。
再多说两句学弟就要哭了!
若松马上跟着介绍自己:“我是若松博隆,浪漫学园的一年生,和濑尾学姐在篮球部认识的。”
高尾悚然:“结月是不是去你们社团做过指导?”
若松眼里瞬间涌上眼泪:“是的!”
啊结月,你对学弟做了什么啊
花音也有些纳闷,结月以前也不会欺负人啊,所以她温柔道:“正因为了解结月,我才觉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她把视线投向野崎。
野崎下意识坐正,他面对着若松信赖的眼神,艰难地说:“若松,很抱歉我隐瞒了一件事——关于濑尾结月就是罗蕾莱这件事。”
若松的表情渐渐空白,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呢?罗蕾莱小姐的声音我是知道的,而且我有偷偷去声乐部听过,里面传来的声音根本不是罗蕾莱的声音!”
花音说:“虽然不知道当时音乐室是谁在唱歌,但是结月从小就很擅长唱歌,她是拿着唱歌特长保送的高中。”
结果不止若松表情震惊,连野崎都有些诧异。
花音:“野崎,你不是经常逛论坛吗?以前青学学园祭上结月唱歌的音频你应该听过吧?”
野崎点头:“那份音频我也给若松听过,助眠效果拔群。”
若松惨叫:“原来那份音频最开始的‘青学名物’介绍是这个原因吗?!”
野崎:“若松你居然没有对此感到好奇吗?”
若松低沉:“我想着那是罗蕾莱小姐的隐私吧,所以没有问。”
忍足:是个好孩子!
高尾:这么正直的孩子好惨。
过了一会,若松像是接受了这个天崩地裂的事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濑尾前辈、前辈就是‘罗蕾莱小姐’,那,那我以后不会对学姐抱有偏见了!”
花音:真的是个好孩子啊!!!
花音问野崎:“结月对若松做了什么吗?”
野崎扶着脑袋,很是低沉:“这件事,其实不能算是结月一个人的错....”
若松眼睛里充满疑惑,问:“什么事情?是我没有发现濑尾前辈就是罗蕾莱小姐的事情吗?”
野崎简单叙述:“结月去篮球部指导他们打球,若松往结月面前凑的次数太多,导致结月记住他,在训练的时候格外针对他,若松鼓起勇气想要改变这种局面,但是他每一次努力都...”
高尾听了开头,脸都皱了起来:嘶...
野崎从旁观者的角度,简单讲了若松向反方向努力冲刺的事情。
比如说明明是想要用大声来提升自己的气势压过结月,结果用最大的声音和结月问好;想着狠狠瞪她也许会让她觉得自己不好惹,最后却成了一直直视结月的眼睛反而引起了结月的注意;接下来学着少女漫画写挑战书——不用说,太有礼貌的孩子写的像情书,上天台放狠话也就是当着结月本人狠狠夸赞了一番“罗蕾莱小姐”,试图贬低结月,结月听在耳朵里就是:这小子居然喊自己“女神大人”;想学决斗漫画向结月脸上甩手套,最后却变成双手递上。
这个孩子...
三位结月的好友听完这些话,都沉默了。
高尾:“我觉得,整件事算下来,真的不能算结月的错。”
忍足:“是啊,但是也不能算是若松的错...”
三人一起把眼神投向野崎:“所以观看了全程、却什么都没说的野崎,你在做什么?”
野崎速答:“在拿学弟的素材画漫画。”
若松旁听了所有,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所有的措施都走了弯路,此刻把脸贴在桌子上默默流出两行泪。
野崎被三人用谴责的眼神看着,顽强开口:“若松,不要沮丧,我今天把你带来,最主要就是想请结月的朋友们为你出谋划策,他们一定能教你和结月相处!”
正直又好骗的若松同学满怀希望地抬头。
花音对于野崎祸水东引的做法没什么不愉快,因为她本来就是抱着“结月能交到更多好朋友就好了”的念头而来,她不希望结月被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当然,这也是她的自作多情,因为结月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花音:“那若松你最希望的是什么呢?”
若松大声说:“希望濑尾前辈以后不要用篮球把我砸晕了!”
其他的,他觉得都没什么!知道了濑尾前辈是“罗蕾莱小姐”之后,濑尾前辈的ky在他眼里自动美化成耿直,而且濑尾前辈有这么好的朋友,她一定是有很多优点的!
高尾:“喔,这一点我完全能教你,你听着,在球场上你要这样...再那样...最后...你只要做到了,结月的雷达就会避开你了。”
若松听得很认真,要不是手边没有笔,他绝对会写下来!
听完前辈的保命法则,他感动了:“前辈,今天就让我来请客吧!”
花音把视线转向野崎:“我觉得,最应该请客的是野崎君吧?”
野崎拿出钱包:“对,就让我来。”他今天也收集到了很好的素材!
既然要请客了,野崎干脆说:“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都请了,只不过——能不能让我找你们取材?”
花音斟酌了一下:“在我们愿意的范围内吧。”
高尾和忍足都没什么意见。
野崎迫不及待地拿出本子:“先从这位——之前没有见过的忍足君开始,上次为什么没有见到你呢?”
忍足黑线:“你是在挑拨离间吗?”上次为什么没来,当然是他的日程对不上或者说小团体忘记带他了啊!
花音赶紧出声:“这个pass,侑士对这个话题很敏感!”
野崎双眼一亮,刷刷在本子上就是一条别扭又渴望爱的人设。
忍足嘴角一抽,高尾捂嘴,憋笑憋的很痛苦:“这、这也没错哈哈哈哈...”
野崎又问:“请问你们交朋友的准则是颜值吗?或者说你们挑选朋友的时候会很在意颜值吗?”
花音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高尾:“大概意思是夸我们长得好看?但是这种问法真让人不愉快。”
花音摇头:“成为朋友不是因为长相,和别的因素都没有关系,只是自然而然地就成为朋友了。”
野崎的笔尖一顿,在纸上迅速写上【万人迷,老套但是王道】,接着问:“我以前想办法听过你在青学做的校园广播,当时问到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请问赤司君就是你从身边那么多男生选择的、最好的那个吗?”
花音的指尖动了动,高尾神色微妙,忍足感叹:“漫画家,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花音长长叹了一口气,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她对野崎说:“梦野老师,我非常喜欢你的漫画,一直有都有看,漫画很有趣,老师你很敬业。”
野崎正迷惑之际,她话音一转:“所以我非常不希望老师的漫画连载停掉。”
在打完预防针之后,花音说:“我和小征交往,是因为我喜欢他,只喜欢他,不是从什么多少男生中挑选一个,是因为从头到尾、从最开始只有他,这样的话请不要再问了,我的朋友们不是任由我挑选的物品,我和他们之间的友谊同样是很珍贵的东西。”
野崎在纸上刷刷记载着【直球派,真诚版万人迷,成长环境非常好】,记载完了自我感觉很满意,然后他问:“我明白了,不过为什么要说我的连载停掉?我现在的连载还是很正常的。”
花音闭了闭眼,看了眼高尾:“小成...”
高尾摆手:“赤司问起来的话我肯定要说实话。”
花音又看向忍足:“侑士...”
忍足也摆手:“迹部问起来我也瞒不住!”
花音:“好吧,其实我也会和小征说起这件事——梦野老师,说一点很中二的话,赤司征十郎,我的男朋友,他生起气来完全有能力停掉你的连载,所以以后不要问我或者其他人这种问题了,我的朋友里也有能够停掉漫画连载的人物...梦野老师,你还好吗?这不是威胁,我只是想提醒你,老师?梦野老师!”
若松扶住好像熬了一个大夜、摇摇欲坠的野崎,即使心神波动之下,野崎也牢牢握着笔写下【财阀继承人,收购公司,幕后黑手,但是喜欢单纯可爱的麻美子】。
花音都沉默了,诚恳地说:“梦野老师,我会一直追你的漫画的!”实在太敬业了!
只要漫画没有停止连载,收集素材就是一直要做的事情,野崎恢复过来,换了问题:“你们都是什么社团的?”
花音:“料理社,从初中开始就是了。”
高尾:“从初中开始的篮球部。”
忍足:“从初中开始的网球部。”
野崎写下【厨艺天才、运动满分】的新人设,最后把几个新人设看了又看,说:“是不是太完美了?还是要改改,比如运动的话,虽然实力强劲但是是万年第二,三年时间没有摸过冠军奖杯,”此时高尾呛咳出声,“或者说因为大意而输掉比赛,被残酷淘汰的运动少年一蹶不振,”忍足倒吸一口凉气,“料理的话,改成吃了他做的东西就会失去意识吧...”
总之,一顿魔改之后,花音带着两位连连中枪的同伴先离开了。
高尾站在路边:“下一期的漫画我绝对不会看。”
忍足:“我倒是有点想拿给迹部看看。”
花音庆幸:“应该没人会联想到我。”
--
赤司果然很快知道了野崎说的话,不过他更在意花音的回答,他想哄花音再说一遍,他好录个音,每天睡觉之前听一听,但是被花音推攘着拒绝了。
花音从他怀里跳出来:“我绝对不要!”
赤司遗憾:“真的不行吗?”
花音脸红了:“因为、因为就是很莫名其妙啊,没有必要...”
赤司真诚:“有必要的,因为不听的话,我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花音冷酷:“那就起床写作业!”
赤司只好放弃:“好吧,真可惜。”
转瞬他又微笑起来:“我其实有想过收购一家出版社,毕竟花音你很喜欢看漫画吧?”
花音坐到他对面,说:“是啊,这话听起来就像‘你喜欢棒棒糖,所以给你买了一罐子’那么轻松。”
赤司:“虽然不至于像买棒棒糖一样简单,可是也不会比那个困难多少。”他点了点面前的文件,“我的努力换来的成果,能让我说出‘这很轻松’这种话。”
花音看着这一堆文件,想想还是又回到赤司的怀抱——赤司自然地张开双臂纳她入怀:“怎么了?不想要出版社?那买一条生产线,从出版到动画化影视化,都弄一套吧。”
花音把脑袋搁在他的颈窝里,闻言笑了声:“好啊,也拍一些小征你喜欢的动画。”
赤司单手抚摸女友长长的发丝,这个姿势他很喜欢,能充分感受到花音对他的毫不设防和亲近,让他有种被填满的充实感。
“还不开心吗?”赤司低声问。
花音摇头,小声说:“小征你以后是不是还要更累?我好像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地方。”
赤司的手一顿,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说:“即使没有花音,这些也是我要做的事情,根本不存在谁能帮我分担的情况,而有了你,我能从这些事情里汲取更多的乐趣。”
花音:“那小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松呢?”
赤司明白了:“是希望我多休息一些吗?”
花音点头:“小征你高中之后就不会打篮球了吧?那个时候你会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家族的事业里去...”而且她知道小征绝对不是会守着家业过日子的人,他的扩张欲很强。
赤司沉吟一会,说:“到时候...应该有别的方式了。”
花音好奇:“什么方式?”
赤司把她的脑袋按回去:“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现在说出来会吓到她吧?赤司不确定地想,但花音在某些方面其实很大胆呢。
--
高二学生的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花音的高二暑假,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手冢国光踏上职业的第一场比赛要开始了!
手冢家除了要照顾怀孕姑姑的榊太郎,其他人几乎是都出动了。
而有自己社团比赛要参加的朋友们只能再三表示“你们一定要从多个角度录像回来!”,顺便埋怨为什么IH这样的比赛不能提前结束。
原本网球社的大家当然都想去,但是还参加着网球部的正式队员当然要去打全国大赛,只有那些无社团一身轻的幸运儿能飞去德国看比赛。
迹部大手一挥准备包机,转头就发现赤司也准备了一架飞机,于是两拨人便分开了,赤司家的飞机上坐满了手冢家的大人,迹部大少的飞机上坐满了少年少女。
迹部看着花音做手工:“你在做什么?”
花音纯熟地画完花边,拿出胶水和亮片,说:“给哥哥做应援扇!”
乾贞治站在一旁,摸摸下巴:“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去给手冢应援,应该有应援物才行,花音,你那里还有别的扇子吗?”
花音从旁边抱出一箱空白的扇子、彩带、画笔、胶水、亮片、空白的横幅等等东西,甚至还有荧光棒,大方地说:“想要做什么什么样都可以自己设计。”
“喔——好东西!”
“我要一把大一点的扇子!”
“花音你准备的好齐全啊。”
“我要画一个Q版的部长!”
“那我来写一条横幅吧。”
于是来接机的手冢反而被拿着应援扇和应援横幅的亲友们“反向迎接”了。
第244章 我自满的哥哥
手冢:“忍足你不是要备战全国大赛吗?”
忍足瞥了眼迹部:“大少爷觉得我来国外多看看顶级比赛有助于我增进球技。”
手冢沉着:“要和我打打训练赛吗?”
忍足急忙拒绝:“你马上就要正式比赛了吧,我不能影响你的状态。”
手冢很耿直:“和你打比赛不会。”
忍足被噎住了,然后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他。
手冢察觉到了:“怎么了?”
忍足摸摸下巴:“该说你是在我面前格外放松呢,还是说来国外一段时间,你的性格变得格外耿直了?”
他不会真的因为手冢说出那种话而生气,手冢也知道他不会生气,可是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手冢最多在球场上打打指导赛,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难道是因为来了国外,人都格外奔放了?
赤司也洗耳恭听。
花音凑过来同样好奇。
结月:“他说实话不是挺好的?”
春绯都悄悄伸着脑袋过来听。
迹部像是想起了什么,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手冢面无表情:“因为国外的大家不直接说的话是不会放弃的。”不论是缠着他要跟他学网球的学姐学妹学弟(?)们,还是缠着他要他进自己俱乐部的网球部经理们,都像是听不懂他的委婉拒绝,久而久之,他说话也就变了个风格。
而且这样一来反而轻松,因为在这里,大家都有一种“强者当如是”的感觉,你是这方面的佼佼者,那么你在这个领域说的话,声音就比别人要大,也要更管用。
花音:“但是哥哥看起来在这里适应的还不错。”
迹部这会儿要和他们分享自己的消息:“他要是还学不会拒绝,就要被狂热粉丝追到家里了,他还为了这件事搬了家,现在住在本大爷提供的小区里,安保一流。”
和花音相比,经常往国外跑的迹部见到手冢的次数更多,也更了解他的情况。
例如被狂热女粉丝追到公寓楼下不得不搬家这件事,手冢就让迹部对家里人保密——尤其是花音。
可惜还没来得及转移视线,迹部就当着花音的面把这件事抖了出来。
手冢:“虽然真的很感谢你伸出援手,可是迹部,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花音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在真正黑脸之前还抽空对迹部甜甜的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周围的人逐渐噤声,只剩下大人们在前面说话的声音。
赤司给手冢使眼神:来之前你应该做了预案的吧?你当时敢把这件事瞒下来,现在怎么不敢去解释?
手冢深呼吸:预案是一回事,面对好久不见的可爱妹妹,谁会主动提起糟心事?迹部不提起来的话,到了住的地方,花音问起来,他也能轻描淡写地描补一下!
春绯:所以说男生不管是哥哥还是男朋友,好像都不明白花音在气什么的样子。
花音生气吗?她当然生气,但是要说她是在气手冢吗?也不完全对,她首先就为哥哥感到心酸和心疼,在国外遇到这种事情,即使是说出去会让有些人觉得好笑的事情,真正经历的人内心肯定是慌乱的吧?
所以花音没有十分埋怨哥哥的意思,就连哥哥的隐瞒,她也能理解:告诉她们,只会让家里人在国内无端焦虑,所以哥哥瞒下来,她能理解——个鬼啦!!!
花音脸色黑的要命:就算她帮不上忙,但是她的朋友们——凤学长、环学长、常陆院家的双胞胎、迹部大人、小征他们可以,而且他们也会很乐意!而且这次也确实是景吾帮了哥哥,因为他们也是哥哥重要的朋友,所以有了朋友就可以瞒着家里人吗?哥哥是觉得她帮不上什么忙吗?
高尾(在队长和绿间那里立了军令状所以跟着来看比赛)马上拉响警报:好久没有见到花音情绪波动这么大了,哥哥都是债!
高尾迅速拍了拍手冢的肩膀:“你——你赶紧!”
手冢走在妹妹身边,表面上还很稳得住:“要不要去吃饭?胜村教练帮忙订了很好吃的餐厅,就是上次你帮我留纸条的那一家花音,花音?你别哭”
手冢的声音慌乱起来,花音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迹部一下子感觉有点玩脱了,他拿出手帕递给手冢:赶紧给擦擦!
周围瞬间骚动起来,不二看着被人围着安慰的花音,说:“这群人,真是笨拙啊。”
乾贞治:“被哄多了的孩子不会哄人。”
最后还是前面的大人察觉到后面的动静不太对,转过头就看到刚见面,女儿就被儿子惹哭了,要说为什么知道是国光做的,那当然是因为他脸上少见地写了“慌张”两个字啊!
从胜村教练那里了解了前因后果的手冢家人面面相觑。
作为大人,他们当然能理解儿子的做法,也心疼他,可是——
彩菜:“国光你好好安慰妹妹哦。”
这是孩子之间的事情!
花音拿着手帕擦眼泪,周围的男友、哥哥、男性朋友,一个都没安慰到重点上。越劝花音越难过。
春绯看不下去了,她对结月使了个眼色,结月把花音从几人包围中抢了出来,春绯挽着花音的胳膊,对着男生们轻轻摆手:“好了,让我来吧。”
手冢和赤司对视一眼,依言停下了脚步,看着春绯和结月一人一边,揽着花音往前面走。
迹部:“结果不仅没有哄好人,你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忍足扶额:“小景,你好歹有点自己说错话的意识啊。”
迹部:“瞒着她,瞒的越久,到最后反噬越厉害。”
他当时就对手冢说过这个话,可是手冢固执的要命!
手冢紧抿着唇,高尾说:“所以迹部少爷你知道花音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吗?”
迹部迈开步子,扔下一句话:“往前走的时候,要看看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
春绯想的有一点不对,那就是这些人之中,迹部是真的知道花音在为什么难过的人。
为自己不能帮上哥哥的忙,为自己实在太过无力,为自己好像被哥哥抛下的可能性而哭泣。
这些她不一定能瞬间理清楚的情绪,迹部看出来了。
赤司看出来了吗?也许吧,但这个时候他反而不能指出来,因为他现在不仅是花音的朋友,而是男朋友。
作为男朋友,怎么支持她都是应该的,可是当涉及到花音个人成长的部分,他知道手冢不会允许他插手。
花音哭了一会,眼泪止住了,她握着手帕,神色恹恹,结月推推她:“不高兴的话,我陪你坐飞机回去!”
春绯看她:“这个时候,不要煽风点火啊。”
花音抽抽鼻子,低沉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哥哥瞒着我也没错,因为我又帮不上忙。”
春绯:这是钻进牛角尖了!
“你说说气话没关系,但是你心里其实也知道,手冢绝对不会觉得你帮不上忙,”春绯斟酌着语句,“也许搬家这件事,手冢其实很轻松就解决了,但是他瞒着你,绝对是出于对你的‘爱’,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
花音:“我知道。”
结月诧异:“你知道?那你伤心什么?”
春绯长叹一口气:“我正要说到啊。”
花音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瓮声:“是我自己的问题啦。”
“哥哥能解决这件事情,景吾能帮哥哥这个忙,说明他们才是走在同样进度的人吧,至于我,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高中生。”花音说,“仔细想想,哥哥在国外面对的很多事情,说不定比被迫搬家还要麻烦,可是哥哥从来都没有说过,不像我,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我也做不了什么。”
他们这时候已经到了餐厅,老板娘和手冢已经很熟了,这会儿看到他带了一群人进来,一眼就认出了花音。
“花音,好久不见,你今天又来看望哥哥吗?听说你哥哥打进了职业比赛,真是一件大喜事,今天给你们打折,大家不要拘束,今天为你们包场了!”老板娘握着花音的手,和花音说了几句话转头顺便招呼了一下客人们,又接着和花音说话,“上次你给我的小菜方子可受欢迎了,我自己也研究了一两道菜,待会你帮我吃吃看,我真的想你过来好久了,保证这几道菜很有意思!”
花音还有点红的眼圈也被老板娘注意到了,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自己去厨房端了两道小菜来给花音尝。
店里挤满了人,大家都在聊天,花音坐在岛台边吃着自己独有的小菜,老板娘手肘撑在吧台上,单手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吃东西。
赤司收回视线,不期然和对面的竹田对上眼。
从刚才花音掉眼泪开始,竹田就没怎么说过话,只是不远不近地缀在花音身边。
浅山谅坐在竹田身边,感受到身边两人对视的暗流汹涌,实在有些受不了,说:“花音真是厉害啊,居然认识这里的老板娘。”
竹田率先收回眼神,低头看自己面前的水杯,淡淡地说:“是啊,只是花音为什么会被一些无聊的事情困住呢?”为什么——要在意成就、成长之类的事情呢?
是有人在她身边,给她压力了吧?
是身边亲近的人走的太远太快,让花音产生了落差感?
明明花音是那么的、那么的厉害,为什么会让花音变得黯淡无光呢?
——赤司征十郎!
胜村教练和手冢爷爷说完话,转头也看到花音独一份的待遇,还是忍不住说:“花音以后真的不敢想。”
手冢国一:“在心态上面还有得磨。”
手冢国晴:“花音、花音没有必要吧?她现在这样就很好啊。”他舍不得!女儿现在每天这么快乐多好啊,做什么要磨。
胜村端着酒杯笑而不语,手冢家人能评价孩子的成长方向,他可不能。
彩菜:“花音今天是受刺激了吧。”
手冢国一:“所以我说你们把她保护的太过了,应该告诉她,遇到事情自己解决才是最好的方法,不能想着总是依靠别人。国光这一点做的就很好。”
但是和他们一起来的户崎爷爷意见相反:“国光那个孩子把事情都闷在自己心里才不行吧!你们这样养孩子才有问题!像花音那样,遇到事情能找大人的找大人,找朋友解决怎么不行了?你这个脾气,总有一天两个孩子都被你逼出毛病!”
手冢国一眉毛倒竖:“你!”
作为两个道场总教头的手冢爷爷和喜欢四处旅游、十分自由的户崎爷爷针尖对麦芒,两个老人家吵了起来。
户崎奶奶平静地喝茶,根本不管他们,小辈们不敢插嘴,直到花音和老板娘聊完走过来问:“爷爷、祖父,你们在吵架吗?”
手冢爷爷收声,户崎爷爷喜笑颜开:“花音,来,要不要坐我身边?”
花音摇头:“祖父你们要喝酒吧,我不要坐这儿,你们不要喝了酒就吵架,对身体不好。”
手冢国一面色和煦下来:“知道了,你去找朋友们吧。”
户崎奶奶放下茶杯:“所以你们都这个样,谁去找花音去说教?”
这下彻底没人说起这个话题了——
吃完饭的众人这次依然住民宿——整个民宿都包下来的那种,手冢出了一部分,大家抱着来旅游的心态,也集资凑了钱,拿出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迹部大人你交的太多了,”竹田负责收钱,很是无奈,“你一个人就把我们的平均费用拉高了好多。”
迹部:“本大爷要的就是最好的。”
竹田:“我会在允许范围内选最好的。”
众人欢呼:“感谢迹部大人!迹部大人万岁!”
忍足:“你还真是喜欢这样啊。”
高尾:“有钱人的爱好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他们这边在民宿幽静的院子里乘凉——迹部大人不住这儿,他自费住酒店。
花音这会儿坐在盛开的花树下和手冢聊天,赤司旁听。
花音到底舍不得和哥哥赌气太久,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了解,这会儿板着小脸,语气硬邦邦地问哥哥问题。
手冢格外配合。
问到最后,花音没什么要说的了,手冢却反过来问她:“为什么那么伤心呢?如果是生我的气,直接骂我也可以,不要哭得那么伤心。”
他也会很难受,比被妹妹骂一顿还要难受。
赤司靠在藤编椅子上,姿势算得上放松。
花音抿紧嘴巴不说话。
手冢感受到了一种棘手:妹妹拒绝交流,他几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赤司:“也许花音自己也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花音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否认。
手冢便静静等待。
“哥哥你一直是我非常自满的哥哥。”花音说,“从小时候开始,你就是我崇拜的对象。”
手冢眼睛微微睁大。
赤司在心里轻微咂舌——这对他来说是相当失礼的行为,但是这个动作才能充分表达他现在心里的嫉妒。
“哥哥你的未来一定很广阔吧,”花音说,“我相信哥哥你就是最优秀的那个,哥哥你也用实力证明了,你可以走到更高的地方。”
这个发言有些不太妙。赤司坐直身子。
“但是我——我到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不是吗?”花音窝进椅子里,像一只被大雨淋透了的小猫,整个人都透着茫然,“我以后,该在什么距离看着哥哥呢?我不算是哥哥你值得骄傲的妹妹吧?”
赤司和手冢都猛然站起身。
第245章 手冢花音其人
他们俩的动静引起了院子里其他人的动静。
院子倏忽安静了下来。
迹部转过头,也站起身,说:“本大爷先回酒店了,明天见。”
竹田死死盯着赤司和手冢两个人,手上用力,几乎要把手里的笔记本捏皱,迹部看了她一眼,伸手抽出本子,让竹田的手放松下来,他将本子放在石桌上,对桦地说:“走吧,桦地。”
竹田咬住下嘴唇,看着迹部离开,她掩去眼里的担忧,转头对大家说:“我也要去休息了,要好好倒时差养精神了。”
院子里的人渐渐散去。
高尾他们留到了最后,手冢此刻半蹲在花音面前,想开口对妹妹说些什么,赤司站在花音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结月:“你们要去睡觉吗?”
春绯看看高尾:“你觉得呢?”
高尾垂下眼睛,说:“就让他们俩先和花音聊吧,我们等之后,现在人越多,花音的思维反而会混乱。”
春绯下定了决心,她站起来对花音说:“要是不知道怎么说,就先去休息,不要等到太晚了。”
也许是这句话提醒了手冢,他从地上站起来,摸摸妹妹的脑袋,说:“我去拿些零食来。”他知道妹妹晚上吃的少。
赤司和忍足春绯他们道晚安,然后他把椅子拖到花音旁边,尽可能和她坐的近一些。
至于会不会引来手冢的不满——在花音的情绪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花音看着他们俩的动作,显得更加低沉了,她蜷起腿,缩在宽大的藤编椅子里,说:“我让大家都不开心了。”
端着点心过来的手冢简直觉得心都被妹妹这句话戳穿了,痛得他快拿不住手里的东西。
他放下盘子,再次半蹲在花音面前,握住她的手:“大家都很关心你,先离开只是不想让你困扰,不要这么想,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
他不能让花音再钻牛角尖了。
花音又抿唇不说话,手冢这次没有等,他继续说:“你刚才说——帮不上我的忙,所以觉得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其实不是这样的。”
手冢想起小时候和妹妹在一起聊天说话的时候,道:“对于我来说,从小的时候开始花音你就在支持我、帮助我了,因为你的鼓励,我才能越来越喜欢网球,才能走到今天。”
手冢国光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他有最好的家人,最好的妹妹,同时也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但现在是他太过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渐渐开始忽视花音的想法吗?
手冢:“现在聚集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因为喜欢你,所以不要这么想自己——从来都没有帮上忙之说,我们都是在互相支持。”
花音听到了“身边的人”这句话,嘴巴一扁,眼泪又落下来:“可是、可是大家都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只有我还、还在原地打转”
这都哭的哽咽了,可见这件事在她心里堵了一段时间。
赤司给她擦眼泪,看了眼手冢,开口道:“可是花音,你不是没有路可以走,你只是还没有遇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如果你决定以后要走象棋的道路,你现在就可以去参加各类比赛,继续深入学习棋谱;如果你想要走升学路线,按照你现在的节奏,考上一流大学不是问题;如果你想要去学画画、学舞蹈、学音乐,马上就会有新的道路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花音怔怔地看着他,眼泪都停了。
赤司弯腰帮她擦去最后一点泪痕,柔声说:“一时间没有办法向前也没关系,不如把感兴趣的道路都去走一走吧?”
手冢看着赤司三两句就把花音劝好了,甚至还在源源不断地提出建议,手冢在心里一叹,脸上却是露出一个微笑:“你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怎么不和我们说说呢?”
花音嘟嘴:“我本来也不着急的,可是都是哥哥你瞒着我这件事,才让我想多了!”
手冢哑然,只好再次道歉:“没有下次了。”——
到了第二天,大家心照不宣地围在又精神起来的小太阳身边不停夸夸——如果花音低落的话,那一定是能量不够了,能量是什么?那就是爱啊!
他们给花音充能呢。
手冢的比赛开始了。
看台上为他而来的人不少,据胜村教练说,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学校的同学们。
花音问了迹部,得知那个骚扰哥哥的粉丝没有来。
迹部:“姑且我也是做了一些工作。”
花音:“所以真的很谢谢你,景吾,不过景吾你和哥哥是很好的朋友了吧,总觉得应该是哥哥道谢呢。”
迹部看向场内沉稳如山的手冢,轻哼一声:“这个家伙还算华丽。”
花音手里拿着应援扇,说:“景吾,你觉得我将来适合做什么事情呢?”
迹部看她一眼,道:“不是‘适合’,是‘喜欢’。这个问题只能问你自己。”
花音微微叹气:“喜欢啊爱好这种东西,真的能发展成职业吗?”
不二凑过来,说:“花音你考虑地太周全了,现在就想决定将来的工作目标吗?”
花音认真说:“可能有偷懒的成分在里面,我现在想找到一个方向然后笔直地前进,但是真的到以后发现这条路自己不喜欢、不适合,那——是不是有些太浪费时间了?”
不二问:“浪费了什么时间?”
花音:“发展事业的黄金时间?”
迹部:“不得不说,你考虑的真的太多了,而且,你为什么会有只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的想法?”
花音:“因为哥哥和小征就是这样,哥哥一心选中了网球,小征更是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景吾你也是这样吧?”
迹部:“如果是要拿身边的人来举例,我觉得你和你身边的不二会更有共同点。”
不二微笑:“是说我爱好广泛吗?多谢夸奖。”
“对哦,周助的爱好也很多”花音恍然,“所以周助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不二:“还没有,只是在尝试一些兴趣。”
花音眼巴巴地看着他:“所以——真的不害怕选错吗?”
不二反问:“为什么要害怕?我现在尝试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喜欢的事情,即使不能走到最后,途中的快乐也是一种收获。”
花音语塞。
不二鼓励她:“迈出第一步之后,你会发现一切都没有那么复杂,不管是学习、社团、爱好,这些都是人生的一部分,花音你一定不会缺少迈出第一步的勇气的。”
花音笑起来:“你们今天都在见缝插针地夸我。”
迹部:“你忍心让我们的心意白费吗?”
花音:“当然不会,我会迈出第一步的。”——
手冢第一场比赛赢的非常漂亮,这让原来就很看好他的职业经理人们更加热情了,挥舞着合同和钞票就要来和他签约,迹部从看台上离开:“好了,我得下去看看我将来的明星选手了。”
要签约也是他先来的!
花音憋笑朝他挥手:“拜拜~”
这场比赛结束了,在现场的人和没能来现场的人都很激动,大家决定再去昨天的餐馆聚餐。
手冢他们摆脱了那些经理人们,戴上帽子做好伪装来到餐馆这里,胜村教练已经和手冢爸爸喝上了,一边喝一边回忆自己教导这个弟子的那些时光,正所谓情绪上来了,酒越喝越有,不过大家都没有管他们,反正大人们在包厢里喝酒,小孩子们在外面庆祝。
“啊,胜者来了!”忍足一把将手冢拉进来,“恭喜你!”
“恭喜你!”众人齐声祝贺。
“怎么样,我们的应援还不错吧!”
“起码比旁边的啦啦队声音要大!”
“说什么呢,那些啦啦队也是为了手冢而来的。”
手冢被簇拥着坐到座位上,花音坐在另一桌上笑意盈盈,她的对面是赤司,身边是竹田,竹田根本没有在意赤司的目光,她直接问:“花音,你昨天是因为赤司和手冢不开心吗?”
花音看着她,眼睛里泛起温柔地波光:“我让小凛你担心了是吗?我也让大家担心了。”
竹田忍不住牵起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睛:“不,不完全是这样的。”
“因为花音在苦恼着一些事情吧,我很想帮上忙。”竹田说,“可以和我们说说啊。”
花音的脸上飘起淡淡的红晕:“其实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你看,大家都有那么坚定的目标,我把这个烦恼说出来,不就显得很幼稚吗?”
赤司忍了一会,对竹田说:“握着的时间太长了。”
竹田被花音可爱到了,哪里肯放手,虽然和她昨天推测的方向不一样,但是花音实打实难过了那么久,她现在要好好安慰一下花音!
赤司看了一眼花音,到底还是转过身子,不再看竹田的样子。
春绯坐到赤司身边:“不介意吧?”
赤司:“请。”
春绯看着原来那张桌子上已经闹起来的结月和遭殃的高尾忍足,有些感慨的笑了笑。
赤司:“在笑什么?”
春绯说:“我想到了小时候,忍足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很流行埋时间胶囊,你还记得吗?”
赤司“嗯”了一声,继续听。
“那个时候花音没有主动提起来要埋胶囊,忍足问我们为什么不提起来,”春绯陷入回忆里,“那个时候团队的发起人就是花音,如果没有花音,我们是不会成为朋友的。”
赤司不反驳。
春绯举起杯子,对赤司说:“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说——我们是彼此支持的朋友。”
赤司微微笑起来,也拿起杯子,和春绯轻轻碰了一下:“是啊。”
春绯准备去拯救快被结月勒断气的高尾,临走时说:“所以要好好保护花音啊,我们都看着呢。”
赤司:啊,果然他们心里还是有气。
花音从竹田的怀抱里逃脱时,脸已经全红了,她整理着头发,问:“刚才春绯过来了吗?”
赤司伸手帮她把乱掉的发丝理顺,说:“她刚才过来躲清静。”
花音看到那桌混乱的画面,马上就站起来加入春绯,结月有点人来疯,这会儿勾着高尾的脖子要他和自己一起表演漫才。
这张桌子一下子就沉寂下来。
浅山谅过来,坐到竹田身边:“你们两个人是吵架了吗?”
赤司不说话,他的注意力还是在花音身上,竹田也看了会花音,才说:“我是不会道歉的。”
赤司这才把目光移回来。
竹田:“昨天我在心里谴责你和手冢来着,但是我不会道歉——因为花音这么难过,我就绝对不会道歉。”
浅山谅叹气:“你不说出来,赤司君也会假装不知道的。”
赤司淡淡地说:“我不在意,倒不如说,这样也很好。”总是有人坚定地站在花音身后,不是他也可以。
浅山望望这两人,想:花音身边的暗流汹涌全部因为你们而起,结果你们就这么不管了?
要说这两天众人之间的气氛古怪,从昨天花音情绪低落的时候就开始了,竹田代表的是后援会众人的心情,赤司和春绯他们明显另有考量,手冢的国中队友们一来是手冢的队友,另一方面又是花音的朋友,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浅山谅自己昨晚上都被不少人敲过门,来和他讨论花音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开心——总不能真的是因为手冢瞒了她一件事就这么伤心吧,花音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的天气放晴了浅山和竹田碰了下杯子:“好好享受一下吧。”——
回国之前,手冢在机场交代妹妹:“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大胆去做,如果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给我打电话,或者说缺零花钱的话,也可以找我。”他现在已经开始有钱入账了。
花音用发亮的眼神注视着哥哥:“哥哥果然好厉害!”
手冢最后摸摸她的脑袋:“我很抱歉还一直把你当小孩子,以后不会了。”
花音像小狗一样摇头:“我会追上哥哥的!”
手冢问:“已经有想做的事情了吗?”
花音长叹一口气:“还是需要一些契机,比如来自外界的力量之类的”——
她没想到,一回到国内,这个契机来的就这么突然。
“甜点设计比赛?”花音很疑惑,“这是哪边举办的活动呢?”
电话那头是华园光,她也是接到了原来料理教室老师的电话,来向花音转达:“是法国的一所有名的甜点学校催办的,首先就是在全球范围内海选,霓虹这边会有一位有名的老师来这边做评委,机会很难得,尤其是报名门槛并不算高,料理教室的泷早老师想推荐你去参加,据说有直接被大师收徒的机会!”
华园光吃过花音做的点心,发自内心地觉得花音能被选中——她能在花音的点心里吃出“心动”的味道!
花音要是选不上才有黑幕!
花音若有所思:这难道就是契机?
第246章 弟子
华园光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出错。
花音顺利地进入了决赛!
华园光问东堂明:“决赛里是法国的大厨亲自点评吗?”
东堂明:“是啊,不愧是小光的朋友,真是厉害——话说回来,你不是对点心没有兴趣吗?怎么会在这里?”她用戒备的眼光看着泷岛慧。
东堂明因为自己很喜欢做点心,所以会关注这些比赛,可是泷岛慧——他绝对是不怀好意!
泷岛慧根本不理她,用下巴点了点赤司那边那群人:“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来,我也是因为什么而来。”
东堂明满脸凶恶:“哈?难道你要说你和手冢花音是朋友吗?”
泷岛慧冷淡地看了一眼她:“我很早就认识她了,有什么不对?”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华园光也在这里。
这边两人要吵起来,或者说东堂明单方面要找泷岛慧的麻烦,华园光笑着劝解,一时间颇为热闹。
花音站在决赛的料理台边,心情很平静。
毕竟她感觉,来参赛的大家好像都不是很专业
她甚至看到有人筛面粉的时候把整盆面粉倒进筛网里的,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笑。
决赛的难度一下子就提高了——要求所有人做一份巧克力蛋奶酥,这种蛋糕非常娇嫩,过几分钟就会坍塌,花音看到赛场上好些人露出了“完蛋”的表情,差点又被逗笑了。
她赶紧低头,开始准备材料。
蛋白酥啊她初中做过很多次,那个时候蛋糕一出炉马上就会被同学们抢走,花音稍微有些担忧:在评审过程中坍塌了可怎么好。
不过随着制作过程的推进,渐渐有人离开了料理台——这意味着直接弃权,大概是这个题目实在是难的超出他们的心理预期。
花音此时的有条不紊渐渐就从中脱颖而出了。
原本站在看台上、穿着白色厨师服的评委,也像散步一样散到了花音身边。
“*&……#¥%?”这个有些年纪的女评委开口说话。
花音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没听懂,所以她想了一会,用英语说了一句“我听不懂”,接着又埋头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翻译这会儿看评委说话了,赶紧过来和她沟通,两人说了会话,翻译问花音:“你以前在哪里学过这个甜点吗?”
花音没有抬头,说:“以前——以前看书或者视频吧,做过不少次。”毕竟蛋白酥真的很受大家喜欢。
翻译于是又叽里咕噜地和评委交流,最后等到制作结束,花音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因为评委第一个品尝的就是她的作品。
然后她看到评委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又转头对翻译说了一长串话。
翻译脸上露出惊讶,但还是点点头。
花音拿到了这场比赛的冠军,她拿着奖杯准备离开的时候,翻译气喘吁吁地叫住她:“这位同学,请等一等!卢卡斯老师想和你谈谈。”
花音:“卢卡斯老师,就是刚才的评委老师吗?”
翻译点头:“是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请和我来吧。”
春绯接过花音手里的奖杯,对赤司说:“你陪花音进去吧。”
翻译想起来花音还是未成年,赶紧补充:“你的家里人来了的话,也可以一起进去。”
花音摇头:父母都在京都,今天陪她来的就是小征、春绯和结月,小成部活实在走不开了,只能含恨回去训练。
“他陪我进去就行。”花音扯了扯赤司的袖子。
翻译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着笑容,把他们两人领到了后台。
再从后台出来,花音就已经成为了这位获得法国MOF奖的大师的弟子了。
赤司对有些魂不守舍的花音说:“这位卢卡斯大师的履历是真实的,她在法国有自己的品牌和店铺,这次来霓虹花音,你在听吗?”
花音回神:“啊?啊!我在听是说卢卡斯老师很厉害是吗?”
赤司问:“你在想什么?”
花音有些梦幻地说:“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人突然就要说收我做弟子?”而且还不是那种交钱报班的弟子——是实打实的手工艺人的师徒关系,那种倾囊相授、帮助弟子找到未来方向才算告一段落的师徒关系。
赤司刚才在休息室里充当翻译(他会法语),还让家里的律师初步拟了一份合同,在和花音的监护人签订合同之前,这个师徒关系都不算正式落实。
不过说到为什么,赤司无奈:“你好像不太清楚自己的真实水平?”
赤司总结了一下刚才大师的评价:“‘灵气’‘创意’和‘爱’,这就是她选择你的原因。”
就技术方面来说,花音和大师相比就显得无比稚嫩,可是她的作品中含有令这位法国甜点大师深深触动的东西。
仿佛看到灿然美玉,已经露出了一点辉芒,让人见之心喜。
花音:“我以为这就是法国人说话的习惯——总是说的很夸张。”
赤司回想起刚才那位卢卡斯大师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她是真的很欣赏你。”——
得知这件事的手冢家里人很重视。
他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远在德国的手冢通过视频听完全程。
家里人关心的无非就是这几点:师徒是什么样的形式,具体要做什么,以后读书该怎么算呢?
最后得出结论:还是要见一面才行!
于是花音在高二的暑假,突然就推动了人生道路的进度——卢卡斯老师甚至连她以后去法国深造的事情都为她考虑好了!——
事情尘埃落定时,今年的IH也走向了尾声,WC上没能从洛山手里夺冠的诚凛,今年止步于准决赛,败于阳泉高中。
本来紫原在和洛山决赛之前还想过来找赤司放放狠话,可是刚和赤司一照面,他原本想说的话全部都被吞到肚子里去了。
冰室辰也不解:“你不是去找赤司说话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紫原坐在凳子上,头发好好地扎着,说:“赤仔现在比以前更可怕了,我不要去。”
冰室辰也哭笑不得:“说什么奇怪的话呢。”
他以为这只是紫原突然闹别扭说的怪话,直到他在场上接着跪倒几次之后忍不住了:“赤司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吗?明明他正常过人也很强吧?”
紫原:“所以我说赤仔现在变得更可怕了啊。”
可怕。
这个词换一换,在洛山同学的口中就是“距离感”“高不可攀”“帝王”这些中二气息爆表的词语。
除了高尾还敢搭搭他的肩膀(结月现在够不到了),其他人对赤司的态度就是:信服,并听从。
他总是能找出最好的解决办法,他能为很多难题兜底,有他在的那一方就是赢家
“简直就是完美的人!”安西美砂掰着手指头数着,“如果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我就要把赤司君推出去给他们看看!”
青山夏实简直要被她逗笑了:“你说的也太夸张了。”
安西美砂捧脸:“可是大家都这么说,赤司君没有弱点啊。”
青山夏实:“不,赤司君那么大的弱点你们没有发现吗?”
安西美砂瞪大眼睛:“什么?”
青山:“不就是花音吗?”
安西美砂转念一想,笑出声:“从这个角度来说真的没有错!”
青山夏实继续说:“但是有花音在赤司君身边,他们就是完美的!完美的一对!”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没错,我们磕的CP就是最完美的!”
花音的身子抖了一下,竹田问她:“冷吗?”
花音摸摸胳膊:“可能有一点吧,最近一直和老师呆在料理室里,好久没有来体育馆,体育馆的空调开的太强了。”
浅山:“没事,马上就是颁奖仪式了,待会我们出去吃什么庆祝一下吗?”
竹田戳了他一下:“你忘记了,我们下午有补习!”
浅山摸摸鼻子:“真的不能请一天假吗?”
竹田:“你在说什么呢!”
花音听着却是叹了一口气:“是啊,为什么不能休息一天呢——法语真的好难学啊。”
她下午要去小征家上法语课她也好想请假哦。
她和老师彼此用蹩脚的英语也能交流的啊!
竹田握拳:“我们都要加油啊,花音!”
岛田:“这么热血,不适合你啊小凛。”
来东京体育馆看比赛放松心情的铃木枫:“热血点好啊,热血笨蛋什么的,下一本就写热血笨蛋被现实摧毁的故事吧呵呵呵呵”
花音塞给铃木枫一颗糖:“小枫,吃点甜的。”
竹田:“要不你还是换个学校吧,每天呆在阶级分明的白选馆,不知不觉都要被同化了。”
铃木枫推眼镜:“学校不是问题,我的灵感源源不绝!”
花音:“小枫,下次想要发泄的话,随时欢迎哦。”
浅山:“说到学校,花音你的甜点老师是不是推荐你大学研学去雷诺特学习?”
花音垮下脸:“是啊,那所学校可是全法语授课!”
竹田:“比起这个,赤司会法语更让我惊讶。”
岛田:“他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
花音:“小征学语言你们可以类比成我们放松的时候看漫画。”
铃木枫:“下一本果然还是写天才陨落吧,可恶!”
第247章 游戏厅
把花音从法语中拯救出来的是马上要来的学园祭,以及卢卡斯老师的回国。
“虽然老师说让我勤奋练习法语,但是距离出国深造还有好几年,慢慢学嘛,现在最重要的是学园祭!”花音信誓旦旦地这么说,并且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浅山:果然人会因为对比而产生幸福感啊,以前不爱加班办活动,但是比起学法语,学园祭反而成了花音的舒适区吗。
竹田很赞同:“花音最近学习太辛苦了,应该在学园祭上好好玩一下。”
“但是去年的节目反响很好,花音和赤司今年不再准备一个节目吗?”宣传委员有些可惜,去年多少学校发来联合活动的邀请——或者说请求,今年如果还有双人节目,她一定会把这个消息放在宣传单正中间,还要把字体放大!
花音轻快地说:“今年我要帮料理社做点心,最近跟着卢卡斯老师学了很多,我觉得我会做出很多有意思的甜点,到时候大家可以邀请朋友们来吃吃看!”
“喔——”“天哪!”“花音的点心!”“居然还有这么一天!”“真是令人期待!”
高中的大部分同学都没有吃过花音做的点心,但是他们有眼睛、有鼻子!每次经过料理社那诱人的香味,那些料理社成员脸上的幸福,他们闻的、看的一清二楚!今天也该轮到他们了!
花音笑眯眯:“大家加油哦,说不定会排队。”经过老师的指导,她现在能很好地判断出自己的水平了——经过初中大量的制作和长久的钻研,她现在的手艺马上开店也没问题,多年后也能成为经典老店——不过这不是花音想要的。
赤司合上文件夹:“那文化祭的安排就是这样,各部门分好事项,有突发情况及时联络、报告、沟通。”
开完会,赤司和花音一起回家。
赤司:“今天带你出去玩,在外面吃饭。”
花音诧异:“我的法语课呢?”
赤司:“太辛苦了,休息一天也没关系。”
花音:“被小征你这么说我就格外感动”毕竟她是知道赤司对他自己的要求有多严格,他绝对不会因为“想休息”而给自己放假,也不会因为“这段时间我辛苦了”而偷懒。
赤司:“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对自己严格,但是对于你——各种方面都不一样,而且,你最近真的很辛苦。”
一边学语言,一边花大量时间在学习烹饪上,连续站几个小时,因为太累而吃不了多少东西,还要抓紧时间学习课本知识,赤司就看着花音肉眼可见地又瘦了一圈。
他大为担忧。
这绝对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
但是暑假的时候花音明显乐在其中,他不想给她泼冷水,现在回到学校,卢卡斯也返回法国,赤司决定先带花音好好地放松一阵子。
“吃了饭之后要不要去游戏厅?”赤司说出了和他画风非常割裂的话语。
花音震惊:“去玩什么?等等,在我的印象里,小征你只有小时候去过游戏厅、而且你只玩过抓娃娃吧?”虽然他玩抓娃娃也是一流。
赤司:“那就拜托花音你教教我了。”
花音看出来赤司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放松一下”了,心情一下子也放松了,最近追在她身后的一些东西也被她短暂遗忘。
“那我们去找游戏厅!”花音这么说。
反正都是要放松,也不着急用手机导航确定位置,他们沿着一个大概的方向散步过去,路过了一所“猫毛高等学校”,花音用手机把学校名字拍了下来,说:“猫和兔子,这边有很多用动物做名字的学校——是鸟兽戏画?”
赤司:“没有什么学校会用青蛙做名字的。”学生们绝对会抗议。
路过了这所猫毛学校,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游戏厅。
游戏厅里都是放学来玩的学生,很是热闹,花音进去张望一会:“我们先从哪里开始玩?”
赤司:“先去换些游戏币。”
他们俩在游戏厅里转悠——这个地方可真大,与其说是游戏厅,不如说是综合性娱乐中心,室内乒乓球、台球、保龄球、桌游、街机、跳舞机、娃娃机、赛车花音站在投篮区面前,笑着对赤司招手:“小征,这个!”
赤司站在这个大型投篮游戏机面前,无奈说:“是想看我玩这个吗?”
花音笑眯眯点头,旁边的金发男高中生见状马上说:“少年,要和我比一局吗?你也不想在可爱的女朋友面前丢脸吧?”
和他一起的两个男生也跟着起哄:“没错,吉竹,给这个人生赢家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社会可不是这么轻松的事情!”“光是帅有什么用,有美人女朋友有什么用,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
花音:“虽然好像在放狠话,但是听着有些可怜怎么回事。”
赤司闻言,拿起篮球在指尖转了几圈,平静地说:“那就来吧——你们三人一起,可以轮换,一局。”
忠邦用手挡在嘴巴前面问秀则:“喂,你刚才说这个男生投篮技术一定烂,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这样啊?”
秀则清清嗓子:“一定是架子货、架子货,这种帅哥做什么都很容易,所以肯定不会花费时间去辛苦运动,转球肯定是为了在妹子面前耍帅——现在妹子肯定是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前面吉竹转头过来,不满道:“赶紧来啊,欺负欺负他!”
忠邦把“妹子不怎么惊讶的样子”这句话吞了下去。
一局手忙脚乱的投篮游戏过后——手忙脚乱指男子高中生三人组,吉竹在第二个球失误之后就推着秀则上前,秀则刚投了两个球,一转头发现赤司已经投完六个,心态崩溃,手里的下一个球也失误,忠邦扒开前面两个受到打击浑身变得灰白的同伴,沉下心,集中注意,让自己的手和球成为一体——
“你这个混蛋,装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结果在第一个球就失误了!”吉竹按住忠邦暴打,“还给自己配什么帅气的旁白啊!”
秀则也在暴打同伴:“什么‘手和球成为一体’,你要把球丢出去的同时把手也扔出去吗!”
花音只觉得有趣,这边赤司淡定地投完最后一个球,直接拿到满分。
赤司:“接下来玩什么?”他问花音。
秀则站起身,深沉地说:“少年,我承认你很强,投篮这一技你练了多少年才有此功力?”
花音好心解释:“小征是洛山高中篮球部的部长——就是连着拿下IH和WC三次冠军的洛山高中篮球部。”
秀则马上转身和同伴交流信息:“喂,她说的IH和WC是什么?”
“Inter High和Winter Cup,是高中篮球界非常盛大的两次比赛,赛事常被国内经理人关注,有很多霓虹代表都是出身于这两场比赛”
“你完全照着手机在念吧!”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们刚才真的判断错了,对方是高手中的高手!”忠邦恨铁不成钢,“抓住重点啊,我们怎么可能在篮球上面赢过对方?”
秀则马上提出另一种可能:“等等,还是有转机的,他只是擅长篮球,又不是擅长打游戏!”
吉竹飞速转头:“等等别走,少年,再和我比一比其他的项目!”
赤司看了眼花音,花音笑得肩膀颤动,她点头:“要玩的话,果然还是人多一点更好玩吧?”
“既然这样,再加上我们如何?”从旁边又冒出一个头发绑成两个圆团的女生,她里面穿着校服,外面穿着白大褂,刘海将眼睛遮的很严实。
花音:我能理解莲二和周助的眯眯眼,但是这么厚的刘海,真的能看到吗?
那名女生伸手一拽,她身后跟着出来了一群人:“我们都是猫毛高中的学生,也想找人一起去玩那边的乒乓球,要不要一起?”
男高中生三人组:“要!”是女生啊,是好几个可爱的女生啊!今天他们就是整个学校最有女人缘的男生!说出去能让他们羡慕死!
三拨人互相介绍之后,花音对于那个名字叫“榊”的男生多看了一眼,虽然对方和姑父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毕竟一个是名一个是姓,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走神想到了姑姑——姑姑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了,之前姑姑还笑着说要是孩子在十月七号出生,那么家里三个孩子都是同一天生日了
“有破绽!”拿着球拍的片濑真宵气势如虹,“拿下这一球!”
花音眼看着追不上这一球了,她惊叫一声:“小征!”
赤司完美地补上了她的漏洞。
“啊——又输了!”真宵抱头哀嚎,转头抱怨队友,“榊,你努力一点啊!”
戌井榊摊手:“对面可是情侣哎,默契超群,我们哪里打得过?”
围观的短发少女春野姬听到“情侣”,忍不住说:“那我们也有伊御和摘希啊。”
真宵和榊发出长长的“喔——”,视线投向另一张球桌上的两人。
摘希和伊御刚把对面的忠邦秀则打到哭泣,这会儿站在桌边安慰他们。
吉竹站在一旁鼓励他们:“继续啊,想想我们以前在温泉旅馆里打乒乓球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们还要一边答题一边打球呢!
忠邦:那个时候他是被题目难到的人。
听到春野姬的话,暗恋伊御的摘希脸红了,她小声扭捏:“也、也不是不可以。”
伊御毫无所觉,只当要换对手,说:“好啊,我们来打一场。”
摘希的脑袋开始冒烟:“情、情侣”
伊御温柔解释:“大概是觉得我们更有默契。”他把春野姬的“情侣更有默契”逻辑翻译了一下。
花音默默:“好迟钝的人。”
赤司:“是啊,很迟钝呢。”
紫色长发女生——摘希,只差把“我喜欢你”刻在脸上了,身为她视线焦点的伊御居然还能自圆其说,完美避开爱神的金箭。
既然说到情侣对决,即使对面是恋人未满的队伍,赤司也不准备输,他知道对面两人的运动能力拔尖,但是说到默契——他和花音不可能输!
打一场乒乓球赛的体力花音还是有的,并且她最近因为一直在高强度地做点心,体力有了长足进步,他们这一局和对面两上打的不分上下。
真宵在旁边问吉竹:“要再打一盘吗?”
被女生搭话的吉竹面色深沉:“不了吧,我怕打伤你就不好了。”
戌井榊:“来啊来啊来啊,来比一场,小姬会为你们加油的!”他看向一旁的春野姬:“是吧,小姬?”
春野姬看过来,天然又温柔地笑起来:“嗯,我会为你们加油的!”
温柔可爱天然的女生——绝杀!
吉竹卷了卷校服袖子,说:“忠邦,秀则,你们谁来做我的搭档!”
在萌妹力量的加成下,他们又热火朝天地打起比赛,很快就认识到戌井榊和真宵这两个人也是怪物级别的!
秀则勉强打回一个快球:“糟糕,球往外飞了!”
“啊啊啊秀则你这个笨蛋!”
春野姬看着那颗球快速袭向躲避不及的花音,惊呼出声:“小心!”
迟了,正在回球的花音完全没有注意到那颗小球,正正的被砸在脑袋上,她小声叫了一下,下意识用手捂住脑袋。
对面的摘希见状把球抓到手里,没有再回球,赤司将球拍扔到桌上,赶紧去看花音:“没事吧?”
花音揉揉额角,说:“没关系,球很小。”
赤司伸手摸了摸那块地方,有些红,他低声说:“我们下次不打球了。”
花音以前说的没错,被球砸到真的会很痛——他感觉那份痛也延伸到自己身上。
真宵感叹:“就算最后一个球打回去了,感觉也输了。”
戌井榊:“是啊,这种微妙的输掉的感觉——是我们的人生输掉了某一部分吗?”
春野姬:“才没有这样!”
花音又被他们逗笑了,说:“要不要一些玩些别的项目?”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玩抓娃娃机,赤司和伊御两个人几乎把机器里面的娃娃抓了个精光,花音拖着大大的袋子,和摘希对视。
“这就是男生的竞争意识吗?”
“就当这是吧。”
他们离开游戏厅的时候,老板站在柜台后面默默流泪。
回家是松山秘书顺路来接他们,赤司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花音点头:“超级——开心!”
她又补充:“虽然遇到了新朋友很开心,但是最开心的还是和小征你一起!”
赤司看着她,认真道:“我也是。”
第248章 金钱观
“赤司你平时的零花钱都用在什么地方?”实渕玲央问。
他们这时候正在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东西。
赤司:“怎么突然这么问?”
叶山小太郎抱着好几个饭团,闻言向后扭头附和道:“对啊,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感觉你都不会和我们一起来便利店买东西。”
赤司:“集体活动是我定下来的,我不会不参加。”
因为团队合作的好处已经立竿见影,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挠。
——倒不如说,真的有人能反抗你的决定吗?黛千寻手里拿着漫画杂志,他身为唯一一个三年级,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当然是赤司的要求。
团队活动啊虽然黛千寻还没上班,但是微妙地共情了一点社畜对于“公司团建”的怨念。
实渕玲央:“不是集体活动的意思,小太郎的意思是,征十郎你和便利店的氛围就很不搭。”
赤司不置可否:“是吗?”
实渕玲央浏览着货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运动饮料,回到自己最开始的问题:“所以征十郎你平时的零花钱都怎么用啊?”
赤司:“学长们是怎么用的?”
根武谷:“当然是吃肉!”
叶山:“买新款球鞋!”
黛千寻慢悠悠回答:“买书。”
赤司忖度着回答:“我的零花钱,没有一个很具体的用处。”
实渕玲央露出一个“我早就猜到”的笑容:“果然,征十郎你的零花钱很多吧。”
这个话题有些涉及隐私,但是团队活动增进了解的方法之一就是互相交换信息,所以赤司没有回避:“嗯,算是多的。”
叶山:“所以赤司你是不是会买所有的新款球鞋?”
赤司:“不,这方面是家里人帮我安排。”
他很少自己去买衣服,家里有管家有佣人,除了和花音出去逛街,他很少进服装店。
等等,这么说来,他最常去、最了解的反而是女装店?!
赤司决定把这件事死死埋在心底。
根武谷:“难怪学校有人叫你大少爷。”他也确实看过赤司和花音坐私家车回家。
赤司没有回应这句话,他说:“要说零花钱里占比最多的,应该是买房子。”
黛千寻竖起一只手:“等等,什么房子?芭O梦想豪宅?”
赤司:“我用零花钱投资赚的钱,在阿尔卑斯山脚下买了一栋房子。”
叶山面色深沉:“是我突然听不懂日语了吗?”
实渕玲央:“如果是征十郎的话,这种事情完全有可能发生。”
他很感兴趣:“为什么要在那里买?”
赤司:“花音说过想去那里度假。”最近他一直在看各种热门景点的房子,有觉得合适的就会买下来。
根武谷:“又来了,手冢花音。”
黛千寻:“说好了在团体活动时不要提女朋友!”
赤司:“学长们先问的。”
三人对实渕玲央怒目而视。
实渕玲央举手:“好好好,那我换一个话题——等等,不管哪个话题都会涉及到花音吧,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又是邻居,几乎全面绑定了啊!”
“小征,原来你在这儿啊。”说曹操,曹操到,踏着叮咚的门铃声进入店里的正是结束了部活的花音。“今天是你们的‘团队活动日’是吗?那待会儿我和小凛他们一起回家,你们好好玩哦。”
花音很可爱,也很有礼貌,更加善解人意,就是买好东西走的时候,也把小队长的魂带走了一半。黛千寻指了指收银台:“现在去结账的话,还来得及。”
赤司收回视线,说:“我们去结账,然后去街头篮球场。”这是本来就定下来的行程。
实渕玲央:“既然知道是定好的,那你也别露出那副被王母拆散的表情啊!”——
花音最近在料理社呆的时间比较长,她在研究学园祭上要做的点心,最后定下了五种甜点,这也是她估算着料理社的人力和设备情况定下的数量。
赤司本来想着和花音好好逛一下文化祭,可是白天的时候料理社排着长长的队列,花音虽然不用招待客人,但是也完全抽不出空来,等到人流散去,赤司来找她,她已经累的只想坐在椅子上休息了。
花音坐在教室外面的长凳上,用手捏着小腿。
赤司半蹲下来,说:“我背你吧。”
花音环视一周,小声说:“不好吧。”
赤司:“又没有多少人。”
学园祭第一天结束,大家都累得不行,这会儿都赶着回家休息了。
花音犹豫了一会,趴到了赤司背上。
赤司背着她往校门口走,边走边说:“明天还要做这么多吗?”
花音环着他的脖子,说:“明天做不了了,因为烤箱坏了一个,材料也用完了——烤箱坏掉的时候大家都吓坏了。”
赤司皱眉:“电线问题?”
花音:“不知道,部长说明天休息,烤箱坏了要找指导老师开条子去领经费重新买,当时烤箱突然就冒烟了,最后大家用湿毛巾把它牢牢盖住才止住,差点烟雾报警器就要洒水了。”
她想到那惊险又手忙脚乱的一幕有些想笑:“大家的反应太有趣了。”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是外面排队的同学差点就要冲进来帮他们修烤箱的样子深深印在花音的脑海中。
赤司声音发紧:“这种情况很危险,不要冲上去。”
他今天兼顾整个学园祭的环节,每个地方都缺人,料理室坏了一个烤箱这种小事还没有传到他耳朵里。
花音“嗯”了一声:“下次不会了,这次是太忙太乱,我都没有想起来先切断电源。”
赤司在心里徐徐吐出一口气:学校的老旧设备该翻新了——
十月份,花音的身份升级了。
“我升级做表姐了!”花音和哥哥打电话,“哥哥你也做表哥了~”
手冢在家族群里看了花音直播的“见小宝宝”全过程,他说:“姑姑情况怎么样?”
花音:“妈妈说姑姑没事,她需要休息,但是小宝宝被抱出来我看了一眼!”
手冢:“就一眼?”
花音:“是个哭声很洪亮、健康的小姑娘。”
手冢听到妹妹也开始形容对方为“小姑娘”,心里百感交集:花音自己也还是小姑娘不是吗?
“姑父一定很开心,”手冢说,“他一直想教女儿弹钢琴。”
花音把手机转向正在和医生交谈的姑父:“你看,姑父在笑呢。”——
家族新添了小生命,花音几乎每天放学都要去医院看看,直到天气变冷,榊由美出院。
手冢国晴带着妻子和女儿来看他们,同时说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孩子的名字定下来了吗?”
这边要求孩子出生14天内要上户口,所以孩子的名字必须快点决定才行。
榊太郎拿出小黑板,写下了几个名字,说:“这些是备选,但是还没有确定到底选哪个。”
花音看着小黑板上的名字,指着其中一个说:“铃音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吗?很可爱,也很好听。”
榊太郎念了两遍“榊铃音”,觉得很不错,说:“等由美醒来问问她的意见。”
花音:“姑姑辛苦了,一定很累吧。”
手冢彩菜说:“我当时生国光和花音聘请的护理师,要不要介绍给你们?”
榊太郎摇头:“我们和孕前照顾由美的雇工签了合同,他们会负责这些事,而且我们只有一个孩子,我还能照顾她。”
彩菜看着摇篮里酣睡的婴儿,忍不住感叹:“她真乖啊。”
花音凑过来:“我小时候肯定也这么乖。”
手冢夫妇看向她,笑而不语。
花音嘀咕:“怎么啦?”
手冢彩菜:“花音你小时候才不让人省心,最乖的是国光。”
花音大惊失色:“怎么会呢,小时候、不,从小到大,我这么受大家喜欢,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个乖孩子吗?”
榊太郎都露出了微笑。
彩菜:“你小时候生起病来可折磨了,大人们跟着你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发烧、咳嗽、吐奶,有一段时间你差点营养不良,手上扎针输液,手背都扎得青紫。”说完她也意识到场景不对,赶忙补充:“你的表妹健健康康的,这才是省了多少心。”
花音靠到妈妈身上,说:“谢谢爸爸妈妈爱我,把我养大了。”
彩菜鼻尖一酸,扭过头把眼中的潮湿眨了回去,手冢国晴眼圈也微微泛红。
榊太郎温柔地注视着摇篮里的小生命,松松地握住她伸出来的小手——
“姑姑也很喜欢‘铃音’这个名字,所以最后表妹就叫‘榊铃音’了!”花音和赤司分享这个消息,“你看,这是铃音的照片。”
赤司看着照片久久没有言语,花音用胳膊碰碰他:“怎么在发呆?”
赤司回神:“没什么想到了花音你小时候也是这么小,就觉得很可爱。”
花音笑:“小征小时候也是这么小啊。”
赤司起身:“想看相册吗?”
花音:“小征你和我想到一处了!”
赤司去书房拿相册的时候,诗织喊住他:“问问花音吃不吃章鱼烧?厨师买了章鱼烧机器。”
章鱼烧当然是要吃的,花音拿着相册坐在客厅里,和诗织阿姨和小征一起看相册。
回家的赤司征臣看到这一幕,挂好衣服之后,若有所思地说:“以后你和征十郎结婚之后,就住在家里吧?”
诗织反应最快,她很是期待:“可以吗?”
花音又是无语又是羞窘,她站起来:“伯伯你突然在说什么啊!我要回去了!”
诗织挽留不及,花音路过赤司征臣的时候还朝他皱鼻子做鬼脸。
赤司征臣看着她跑出门,回头看妻儿:“她怎么生气了?”
赤司更是遭受无妄之灾,他可什么都没说,花音走的时候还悄悄踢了他一脚!
诗织叹气:“你怎么在女孩子面前说这种话——花音害羞了,这几天肯定都不会过来玩了,都怪你!”
赤司征臣解领带,淡定道:“那就把征十郎和老师都送到隔壁去。”
诗织看向儿子。
赤司扶额:“我明天去找她上课。”——
在有了表妹之后,花音迅速明白了什么叫做“时间如流水”,明明前一阵子看铃音,她还是个小小豆丁,但是等到她高三暑假的时候,铃音已经能站着走几步了!
手冢趁着暑假回国了,现在他回国必须要做好伪装——他作为网坛急剧上升新星,在国内的注目度相当高。
铃音第一次见这位只存在妈妈表姐姨妈手机中的“表哥”,偶尔和表哥打视频也看不清全身,更何况小孩子记忆力有限。
这会儿铃音抱着最喜欢的表姐的腿,躲在她的腿后面仰头看这个高大的表哥。
花音哭笑不得:“之前不是给你看过哥哥的照片吗?这是国光哥哥呀,出来让哥哥抱抱你好不好?你看哥哥长得这么高——让哥哥带你飞飞!”
这是榊太郎经常带着女儿玩的动作,迹部他们有时候也会带着铃音这么玩,不过让人惊讶的是,桦地也很喜欢抱着铃音做“飞飞”的游戏。
听到“飞飞”,铃音慢慢地从腿后挪到了腿边,花音把她抱起来递给手冢,指导哥哥抱好她,在这个过程中,铃音含着大拇指,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手冢的脸看着。
手冢还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整个人都有点僵硬,不过铃音没有抗拒他,在他试着和铃音说了两句话之后,她还弯起眉眼,双手环抱住手冢的脖子,“呀呀”地意味不明地叫了两声。
花音笑眯眯:“可爱的心都要化了吧。”反正她最近的零花钱都用来给铃音买玩具了!
手冢试了试,没敢抱着小孩做“飞飞”,不过铃音呆在他怀里格外老实,像是把这件事忘记了。
看着铃音又把拇指塞进嘴里,手冢皱眉:“不干净,拿出来吧。”
花音“噗嗤”一声:“这个习惯可改不了——”
她后面半句话没说完,就看到铃音迟疑着把拇指从嘴巴里拿了出来。
“铃音,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国光哥哥啊?”花音凑过去逗她,“你不是最喜欢表姐的吗?表姐要伤心了。”
手冢挑眉:“你嫉妒?”
小铃音的视线在表姐和表哥的脸上逡巡,最后扭着身子伸手要花音抱:“姐、姐!”
花音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治愈了,她凑过去亲亲铃音的小脸蛋:“姐姐也最喜欢你,让哥哥带飞飞好不好?”
手冢到底还是没逃过带表妹玩飞高高——
手冢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之后他也要忙起来了,他差不多开始考虑申请美国的大学——而且他也很关心妹妹的学业。
高三的花音显得更加沉稳,说起法语来也有模有样,身高也拔高了,手冢看了一下,问:“超过一米六了?”
花音无语:“对于你们这些高个子来说,一米七以下就是一米六了是吗?我一米六七了!”
手冢认真和她探讨:“锻炼得当的话,生长期可以持续到22岁。”甚至更久。
花音:“没关系,我对现在的身高很满意,运动就算了。”即使她现在体力渐长,她也还是不喜欢运动!
手冢:“下半年的招生考试没有问题吗?”
铃音要下地自己走,这会儿他们都盘腿坐在地板上,花音伸出手扶着铃音说:“正常发挥的话,问题不大,而且在那之前还有东大的特招生考试,考上了就能保送,我和小征瞄准了那个。”
手冢回忆了一下这几年陪在妹妹身边的人:“那竹田他们?”
花音:“小凛他们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其他人也都瞄准了东京的大学,算是比较稳定吧。”
手冢:“他们真的做到了。”当时约好的要在东京再会,所有人都在这三年间全力奔跑。
花音:“清水学姐现在已经在东京等我们了,怎么能让前辈们失望嘛。”
手冢:“压力不会太大吗?”
花音耸肩:“我们都还好,但是偶尔也要给其他人做做疏导,带他们出去玩一玩。”
手冢微笑:“你们这么些年,还没有一起玩腻吗?”
花音:“我感觉现在大家看我,才像是褪去了‘校园偶像’‘女神’这种光环,真的把我当成‘朋友’来相处,我们还可以做很久很久的朋友。”
手冢不置可否,他现在看群里大家聊天也是一样的感受,不知道花音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可能是后援会的大家更加圆滑了?
等到抽空见到竹田,手冢更加确定自己想的没错:竹田的想法不变,后援会的底色很难有所变化。
竹田是来给花音送资料的,她们之间会互相交换补习资料——顺便,竹田也对手冢感到好奇。
“我以为你在国外呆久了,好歹会热情一点?”竹田纳闷,“结果你显得更冷清了怎么回事。”
花音:“哥哥变化很大啊!原来在国内,哥哥是沉默,去了国外开始做自己——他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这个特质更突出了。”
竹田摊手:“好吧,你能理解就行,或者说,手冢的粉丝们,很爱他这样吧?”
花音点头:“没错!”
手冢无奈地被两人调侃。
赤司过了一会也来了,铃音对他也很熟悉,坐在地上很激动地上下摇晃双手,兴奋地叫起来。
手冢目光微妙地看着赤司熟练抱孩子的动作,问:“你经常带着铃音玩?”
赤司丝毫不在意他的眼神,说:“我经常带着她出去散步。”当然,是他推着婴儿车带她出去。
手冢很难想象那个画面。
花音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我这儿不止有小征推婴儿车的照片,还有侑士景吾他们抱铃音的照片哦!”
手冢:“传给我一份。”
第249章 这个冬天
今年的学园祭和花音这一届高三生关系已经不大了。
高三刚开学的时候他们就把学生会的事情转交给了后辈,完全投入到备考中。
这次学园祭也一样,为了考上目标大学,花音坐在教室里学到头晕脑胀。
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她才抬起头看了眼下面:“啊,好多人。”
她把没什么度数的平光眼镜摘下来,决定让眼睛休息一下。
银色细边框的眼镜秀气优雅,花音第一次戴这副眼镜的时候,竹田把好久没拿出来的相机捧出来一顿狂拍,照片发到群里又是一阵欢呼。
赤司明显也很喜欢她戴眼镜的样子,证据就是和她接吻的时候都不许她摘——不过花音不是很喜欢长时间戴着,只有在看书写作业的时候会戴,所以赤司都是在他们写作业的时候找机会亲她。
赤司的视线越过花音看向楼下往来的学生,问:“要不要去逛一逛?”
坐在花音身后的竹田也伸了个懒腰,看着下面的后辈们来往忙碌,放空自己。
花音:“还是算了,下去会被后辈们缠上哦。”
不论是她还是赤司,在后辈的口口相传中好像都变成了很了不起的存在了,只要下去就会被围起来。
竹田闷笑:“那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万叶吐槽她:“你上次被学妹在门口堵着说话,转头就忘记了?算了算了,你们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们买。”
花音:“没事,等到快结束的时候下去,他们肯定都没有心情围过来了。”这是去年的经验之谈。
岛田笑起来:“别这样啊,感觉多可怜。”
几个人聊了会天,最后还是结伴下去走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怀里被热情的后辈塞了一满手吃的。
赤司:“这样也挺不错的?”
花音:“只能来一次,次数多了——他们怎么回本啊?我们那个时候一心想着挣钱、挣钱、还是挣钱!”为此把烤箱都使用到冒烟。
众人笑了一通,又有动力回到家里继续学习了。
就在这紧张的学习中,花音还听说了玉子和饼藏的八卦。
“玉子终于知道饼藏喜欢她了啊,”花音坐在商店街的咖啡店里,发现玉子的几个好朋友都没什么精神,“你们不开心吗?”
史织:“但是玉子一直没有回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两个人都很痛苦。”
常盘绿:“因为饼藏想去东京上大学,但是玉子要留在这里,守着家里的店。”
花音瞬间就明白了玉子为什么会纠结痛苦了。
她“嘶”了一声:“饼藏呢?他有想过吗?”
牧野神奈:“他那边也是一团糟叔叔不同意他去东京,但是他想去,而且没有得到玉子的回答,他也开始有些灰心了。”
花音环视她们:“那你们三个人又是有什么顾虑呢?你们也有纠结的事情吧。”
史织小声说:“你看吧,我就说瞒不过花音的。”
常盘绿:“花音你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这也能看出来?”
“因为高三这一年我身边也有和你们一样迷茫纠结的人,这个时候大家烦恼的事情都差不多吧。”
花音往咖啡里加了牛奶和砂糖,咖啡店老板轻声说:“这样就体会不到青春特有的苦涩了。”
花音用勺子搅了搅咖啡,说:“可是我的青春没有苦涩的部分啊,我不喜欢苦味。”
常盘绿单手支头,侧着脑袋看她:“说起来也是,花音你有男友,你们准备上同一所大学,身边的朋友们也像向上游洄游的鱼儿一样随着你们一起往东京去根本没有需要担心的地方。”
史织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秀气:“但是花音被赤司君告白是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花音没有像玉子一样害怕关系的改变吗?”
花音仔细回忆起来,说:“小征对我告白就是在初三择校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考虑过升学之类的事情——当然啦,那段时间前后因为家庭原因我要来京都读书——但是我感觉小征对我告白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些,饼藏向玉子告白也没有想过这么多吧,说白了,只是喜欢压抑不住了。”
牧野神奈:“那花音你答应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这么多吗?”
花音语气轻快:“那可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征,我也喜欢他,为什么不答应?”
常盘绿长叹一口气:“你的人生就没有烦恼吗?”
史织:“但是这种心态说不定对玉子会有启发作用。”
花音:“烦恼啊,以后要出国深造也许算一件,但是世事变化无常,我现在去担心几年后的生活没有必要,好好地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才能更好地面对变化。”
史织一愣,她问:“那如果是现在就就要去留学呢?”
花音:“史织你要出国?”
史织:“还在犹豫,我不太确定在国外能不能过得好。”
花音:“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也要出国,这是她从小就定下来的目标,这些年她不管遭遇什么困难,遇到多重要的人,她还是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
史织垂眸:“我不能算是这么坚定的人。”
花音:“那就去看看呗?不出去的话,会一直惦记着吧,不出去走一走,怎么能证明自己是对是错,哪怕错了,也能对当初站在路口迷茫的自己一个方向——这也是一种结果。”
史织默默喝起咖啡,又陷入了思考。
牧野神奈:“花音你好熟练。”
花音摇摇手指:“很多人心里的天平从一开始就是偏的,只是心里的渴望和对于冒险的迟疑让他们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所以脑袋里冒出什么念头的时候,能做的就去做吧。”花音把咖啡喝完,“毕竟青春不任性什么时候任性呢?”
常盘绿:“那你的任性是什么呢?”
花音顿了一下,说:“你们高三毕业后的春假,有来东京玩的打算吗?”
牧野神奈半捂着嘴:“你这么一说,没有也要有了。”
花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的任性就是——小征今年又问了我一次,这次我决定高中毕业了就和他订婚了。”
店老板呛了一下。
其他三个还在烦恼友情、升学、朋友的恋情、自己的恐高症的女孩子几乎瞠目结舌。
“又?”常盘绿喃喃,“又一次?可恶,你们的人生是按了加速键吗?给我按照正常的速度来啊!”
牧野神奈刚才呛了一口空气进肚子,打了个嗝,她捂脸:“我要去告诉饼藏,让他大胆点直接求婚!”
史织:“倒也不必在这种事情上面有好胜心,饼藏会爆炸的。”
常盘绿捉着花音不许她放完雷就跑:“不行,给我们好好说一说他是怎么求婚的?你别这个时候害羞啊!”
花音被捉着,别扭地坐在桌子边,被三个女孩子包围,她没办法,只能从头说起。
“其实高一的时候他就和我提起过这件事了,高一学园祭之后,”花音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牛奶,“不过那个时候我不太确定——说两年之后吧,结果之前学园祭刚结束的时候,他在家里准备了场地,嗯,就单膝下跪,又和我求婚了。”
一开始她还奇怪怎么家里没人,就小征一个人等在那儿,结果等她答应之后,从天花板洒落的玫瑰花瓣、手持摄像机出来的管家和仆人,以及双方的父母
“如果你这次还不答应我的话,大家不会出来,因为你会尴尬。”赤司坦诚,“但是如果你答应了,我想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花音不知道该怎么说,面对赤司这份细心和体贴,她也没什么犹豫了——就像哥哥说的那样,他们两人总是互补的。
他们忙于准备考试,赤司家和手冢家就要准备盛大的订婚宴了。
两家商量的意思是,京都在赤司宅办一场,东京在手冢家办一场,保证哪边的亲友都不落下,但是因为花音后援会的朋友太多,准备在东京单独办一场招待同龄人——主要就是聚在一起玩。
“我们当然要去!”“应该把玉子也叫来的,不过我们回去会转告她的!”“祝你们幸福!”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有人在这个时候下定了决心,也有人想要再推朋友一把——
参加学院考试的那天下雪了。
彩菜催促女儿起床:“幸好我们提前回了东京,但是你也别耽误了,路上还说不好是什么情况,快起床。”
花音今天没有赖床,利落起床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大家的加油打气和互相鼓励的消息。
这个月是考试月,他们的高考成绩都相当不错,因此这个月都在准备各个学院的录取考试,群里的大家的心态都比较稳定——毕竟有这么多人和自己一起努力、互相支持,想要突然崩掉心态也有些难度。
她出门的时候,赤司已经在等着她了,今天大人们也要去上班,只有司机送他们。
“状态怎么样?”赤司说,“早饭好好吃了吗?”
花音:“吃的很好,妈妈准备了好丰盛的早餐。”
赤司:“阿姨他们很紧张。”
花音纳闷:“对啊,可是诗织阿姨就不怎么紧张的样子。”
赤司没说他观察到母亲最近总是去寺庙上香的事情,他想妈妈可能不太想让花音知道这件事。
“对了,这是母亲去求的学业御守,”赤司递给花音,“装在口袋里面吧。”
花音:“真是谢谢诗织阿姨~”——
考试很顺利,花音报考的学院和赤司报考的学院都显示他们已经被录取——也就是距离三月份开学,他们还有一两个月的休息时间。
东京手冢家,现在家里只有花音,会有阿姨过来帮忙收拾屋子,她吃饭都是在隔壁赤司家吃或者去高尾、结月家蹭饭。
今天考完试的几个人在她家里烤暖炉。
“不过赤司居然没有走特殊入学考试,他的篮球成绩那么亮眼。”春绯也被法学部录取了,她准备走国际交流的路子,做交换生出国留学。
花音:“因为小征以后不打算走职业路线,他当然就没有选择这个。”
赤司剥着橘子,默认了花音的话,结月趴在桌子上:“考试真够折磨人的,不过总算是让我考了个不错的大学,老妈也不会念叨我了。”
高尾面露同情:“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结月熬夜做题,真是可怕的场景。”害的他每天也不得不更卷了。
忍足:“你们考东大就这么简单吗?这么易如反掌?”
花音:“考上庆应大学的人说什么胡话,将来你去参加庆应boy选拔的时候我会去给你加油。”
忍足反击:“那你们的MISS东大呢?”
赤司把橘子放到花音面前,说:“竹田想办个社团。”
高尾感叹:“她才是真的狠人,到了东大马上就想开始搅动风云了。”
春绯含糊道:“会很难吧,东大里的大家都很骄傲的。”
他们参加了一两次东大新生线下聚会,虽然还没有开学,但是已经能窥见这么多风云人物在一起会有多么难搞。
早他们一届入学的凤镜夜表示:“怪人非常多,聪明人也多,但是没情商的家伙也相当多。”
“感觉前辈经历了很多。”花音说,“这样的话,我还是劝劝小凛吧。”
春绯:“不过镜夜前辈在大学过得很愉快的样子。”
他们又说起将要来的大学生活,然后还是忍足没按捺住,问:“你们的订婚宴,什么时候举行?”
赤司:“下个月,想等天气暖和一些再举行,那个时候也隐约有樱花的影子了。”
花音:“没错,要是能卡在樱花开放的时候举行就更好了。”
高尾:“订婚宴你一进大学手上就要戴着戒指,基本上和MISS东大无缘了吧?”他颇为感慨,“好好的精彩大学生活,就要这么捆绑在一个人身上了”
春绯:“高尾你真敢说啊。”不怕被打。
花音眨巴眼睛:“可是对于小征来说也是一样吧?”她看着男朋友,“小征怎么想?”
赤司:“我很乐意。”还很期待——
一开始,两家大人说订婚宴不需要他们操心,让他们专心备考,结果等到考试结束,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花音发现大人都是骗人的!
这会儿她正在一家非常有名的店铺内试和服,这是在京都办订婚宴要穿的衣服,然后明天或者后天,她要去试礼服——东京订婚宴穿的衣服。
为什么不是今天试完?因为即使今天店家包场,试衣服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一天完成都很紧张了!
男士在这个时候就格外轻松,赤司只等她选好,自然有搭配好的一套在那里。
帮忙她穿和服的老太太笑的很慈祥:“宾客们的眼神当然在你身上停留更多——而且花音小姐这么漂亮,必须要选一件不会被你压下去的和服才行,既不能喧宾夺主,也不能黯淡无光,选和服,可是一门大学问。”
这句话您几个小时前也是这么说的!
花音站在镜子面前,人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幽幽地对旁边坐着的赤司说:“小征,订婚都这么麻烦,结婚的时间还是往后推推吧。”想也知道结婚绝对是另一个等级的折磨!
赤司起身,举着水给她喝了一口,对老太太说:“麻烦请在之前试的几套里选一套吧,能被您先选出来的,一定是相当让您满意的衣服,我们相信您的眼光。”
老太太可惜地叹气:“我还有好几套衣服想让花音小姐试试呢,现在穿和服这么好看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不过赤司少爷你都这么说了,就让我来选吧,花音小姐要不要再看看?”
花音宛如抓到救命稻草:“我也特别喜欢您为我挑选的几套衣服,正在纠结不知道怎么选呢,能让您帮我看看真的太好了。”
选定了和服,两个人相携离开时天色已经昏暗,花音坐在车上,人懒懒地倚靠进赤司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闷声说:“明天还要去试衣服好难熬。”
赤司单手揽着她,说:“我陪着你一起,或者明天请彩菜阿姨或者母亲来帮忙挑?”
花音摇头,蹭在他胸口带起一阵痒:“妈妈他们好忙,比我们忙多了,而且要说选衣服,她们来了时间绝对会被拉长!”
赤司就笑,说:“那明天我们先试你最喜欢的,这样更快。”
花音哀怨抬头:“可是每一件都很好看啊。”
赤司被她可爱到了,没忍住亲了她一下,说:“那就慢慢挑,明天我们把地方换到庄园里去,在家里试衣服。”
花音小小欢呼一声,感谢地亲上他的脸颊。
赤司提到“家里”,是因为他们决定在订婚宴之后住到东京的庄园里。
赤司的手指绕在花音的头发上,有些出神。
能和花音在正式结婚之前同居,他是没有想到的。
同居这种事,如果手冢家、花音不答应,他是绝对不会先提出的,因为他知道身为女孩子,花音在这方面必然是弱势的一方。
他不想让花音感到不安,他想让她永远都充满勇气、信心和快乐,为此他想为花音考虑到很多方面。
可是为什么花音会提出“想要住在一起”的事情、手冢家也同意了呢?
赤司不太敢往深处想,他在矛盾的思考中准备了很多东西——一些让他即使失控也不会伤害花音、造成意外的东西。
不过在得知花音的真正意愿前,他会一如既往地克制忍耐——
在外人看来,赤司家的订婚宴就是完美的“低调奢华有内涵”,京都的宴会充分展示了什么叫“百年大族”,不过花音没有遇到那种电视剧里那样说话弯弯绕绕,一句话拐三个弯的“赤司亲族”,大家都热情的不像京都人!
今天因为朋友身份所以陪在花音身边的种崎亚美在坐下休息的时候听到花音这么说,差点笑出声,正准备和花音好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因,马上又有热情的亲戚们来找花音说话了,夸奖、赞美像是不要钱一样扑面而来,而且让人感觉他们夸的都很在关键上,一点也不提花音以后要好好照顾赤司征十郎之类“贤妻良母”的话,反而称赞她被卢卡斯老师收为弟子、考上东京大学、一直是优秀学生之类,还有亲戚来说让她好好享受美好大学时光!
种崎亚美心想:难怪花音要觉得奇怪,她以前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啊。
——只是因为赤司家重视罢了。
这些赤司家亲族、或者说彼此间和赤司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家族、企业代表、或者是赤司家族企业的代表们,无不是看着手冢花音如何一步步走到赤司家里的。
从小的时候赤司家收藏她的第一枚奖牌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关注手冢花音了,每年即使收不到回礼也坚持着送圣诞礼物就是他们最后的倔强。
一直到今天,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与其说“那个手冢花音嫁进赤司家”,更像是“赤司家终于把别人的女儿抢过来养了”。
所以怎么夸这孩子还需要想吗?
种崎亚美跟在花音身边,觉得赤司一开始的安排有些多余:本来赤司私下拜托她在今天跟在花音身边,如果有“不会看气氛”的人在花音面前说些怪话,他一时不在花音身边的话,还请种崎桑帮一把花音。
赤司君你真的想太多了花音比我会说多了,种崎在内心泪流满面,她这个在大家族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都不如花音嘴巴甜!
她跟在花音身边反而学了好几种夸人话术!她以后可能不用担心被父亲骂“嘴巴笨、不会说话”了!
最后几乎每个亲戚都是带着舒缓的笑容离开的,赤司应付完自己那边的亲戚赶过来,发现花音靠在彩菜身边喝饮料。
手冢家也来了不少人,这会儿正和赤司征臣一起,双方互相认些人,还是诗织拉着彩菜过来看花音。
“人太多了,”花音小声咕哝,“我快要认不过来了。”
能被称作“校园偶像”,在初中的时候就能结识上百名同学做朋友,初高中都会在第一天记下所有人的脸,花音认人的功力不可谓不强大。
能让她这么抱怨,一是今天来打招呼的人几乎都挂着一样的笑容,穿着打扮也一样的华丽,太过同质化;二来这么重要的日子,手冢却因为赛事安排,这会儿还在澳大利亚呢,她心情低落,当然啦,哥哥也很失落,可是他实在请不出假,作为妹妹的更不能表现出来!
诗织爱怜地摸摸她的脸:“到结婚的时候,我们选在国光有假期的时候办。”
彩菜看到赤司过来,朝他招手:“征十郎过来休息一会吧,让爸爸们去应付客人,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距离宴会上餐还有一会呢。”
种崎亚美站在一旁,看着两位感情甚好的母亲和她们的子女,在心里默默地想:花音一定会幸福的——
在东京的宴会就更加轻松了,首先不用穿感到束缚的和服,其次就是第二天的朋友聚会实在太好玩。
他们直接在庄园里玩了个尽兴,庄园里搭建起来的游戏室、各种球场、游泳池、射击场应有尽有,就连迹部也承认“这个活动还算华丽”,更何况人多,就算玩捉迷藏也超绝有趣!
一直玩到天黑,他们欣赏了烟花,赤司家派人将朋友们一一送了回去,不方便回去的,就住在庄园侧楼的客房里。
“玩累了吧。”赤司牵着花音的手走在主楼的走廊里,“连着两天开宴会,你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送花音到房间门口,说:“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正要松手的时候,花音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房门打开,屋内没有开灯,窗户外面淡淡的月光洒在花音身上,她的眼睛在月光下像是有波光闪动。
花音的手指不自觉摩挲着他的手,她小声说:“我我去年”
赤司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直觉让他放轻呼吸,不想在这个时候吓到花音。
“我去年就十八岁了!”花音闭着眼睛说,“我我想”
赤司握着花音的手微微收紧,眼神幽深:“你想?”
花音睁开眼睛,像是娇嗔又像是恼怒:“你不知道就算了!”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推他,“晚安!”
赤司顺势握住她另一只手,低声说:“我一直在揣测你做好决定了吗?我不想你后悔、伤心或者难过,那样会让我讨厌自己。”
花音咬唇,又瞪他,月光下的眼睛可爱又撩拨人心。
赤司牵着花音大步往前走,来到自己的房间,将花音温柔地推了进去。
第250章 今晚
赤司站在花音房间的更衣室前,脑袋抵在了更衣室门上,试图平复脸上的热度。
一时激动,把人带去了自己的房间赤司右手握成拳,失态地锤了锤墙壁。
进了房间就感觉头脑清醒了一点,随即而来的就是尴尬无措。
他按着花音的肩膀,能感受到她的身体也紧绷了起来。
“你先去洗澡吧,”赤司镇定地说,“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不让花音自己回来拿衣服,是怕她尴尬,还是怕她后悔?总之花音背对着他,轻轻点头,小跑进了浴室。
赤司耳根通红地帮花音拿好了衣服,不敢细看她轻飘飘的睡衣和内衣,捏着布料的边缘回到了卧室。
花音确实还在洗澡赤司想起来里面有大浴巾,但是那浴巾是他的赤司从自己房间的更衣室里找出了新的浴巾,拿着东西去敲了敲浴室的门。
浴室也分内外两间,所以赤司扬声说:“花音,我进去放衣服了。”
浴室里的水声没有停,赤司等了一会,感觉花音应该是没有听到,他拉开门,将手上的浴巾和衣服放到浴室外间。
糟糕听了水声,他原本压下去的躁动感一下子被朦胧的想象放大了。
赤司狼狈地逃出浴室。
正在洗澡的花音心里也是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等到擦完头发,她站在新浴巾面前,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红。
小征,在她洗澡的时候进来了吗?!花音捂住脸,虽然她甚至能和家人说起“同居”的事情,可是站在新浴巾面前,花音才发现——自己的心理准备和之前的期待兴奋,都稍稍有些退却了。
她用浴巾擦好身体,红着脸穿上睡衣——啊啊啊,她衣柜里面那些有着幼稚图案的内衣是不是被小征看到了?虽然小征选的这一条不是——小征是不是喜欢这种蕾丝的类型啊?她以后要不要都穿这种?
花音想着想着,直接捂着脸蹲到了地上。
她好害羞!
但是一直呆在浴室里也很奇怪,她再怎么磨蹭,也还是穿好睡衣推开了门。
因为上面没有穿内衣(小征似乎也忘记拿),即使睡衣宽大,她也有些局促地捏住睡裙的一边揉搓着。
赤司正坐在床边,垂头翻着手机,听到门开的声音,猛然抬头看过来。
眼神有点可怕。花音稍微向后退了一步,停下,小征的眼神里好像有很不妙的情绪
花音迟疑着开口:“小征,你要去洗吗?”
赤司关掉手机,站起身,似乎觉得房间内的空气有些燥热,抬手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他走向花音,说:“好,你记得把头发吹干,不要感冒了。”
赤司越走越近,花音身体有些僵硬,腿也有些发软,胡乱应了两三声,赤司已然走到她面前。
赤司伸手,花音屏住呼吸。
赤司将花音潮湿的头发理了理,凑近她说:“等我。”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似乎还有些干涩。
花音的腿更软了。
赤司进了浴室,花音神思不属地去找房间里的吹风机,坐在床边慢慢吹着头发,看着像是在思考,实际上她脑袋放空,开始发呆了。
啊真的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花音知道自己在紧张,也知道自己脑袋现在一片空白。
“嘶——”头发没有梳顺,她的手指梳到打结的地方,一下子扯痛了头皮。
她回过神,环视一圈,也对,小征的梳子应该在浴室那边,她当然不敢去开浴室的门!
花音放下吹风机,走向卧室门,手刚搭上门把,身后传来赤司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赤司右手撑住门,将花音困在自己与门中间,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花音鼻尖瞬间被他的气息占据。
好像有细微的电流顺着尾椎骨向上攀爬,后颈那里被电到微微发麻。
花音心跳如擂鼓,她开口说话前感觉喉咙异常干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我回房间拿梳子”
赤司环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回床边,说:“我去帮你拿。”
他带回了梳子,拿起吹风机,边给她吹头发边帮她梳头发。
花音用眼角余光看到他自己的头发也没有擦,头上随意搭着毛巾。
但是神情专注的小征好帅。花音这么想着,嘴角露出小小的、得意的笑。
两个人没有说话,吹风机的风声轻柔,很好的填补了这段空白。
“我来帮你吹!”花音一下子积极起来,她想摸摸小征的头发,以前都没有过呢。
赤司看了她一眼,自己坐到床边,花音拿起吹风机,跪在床上,直起身子帮他吹头发。
花音的手指穿梭在赤司的发间,说:“小征的发丝好软——大家都说,头发柔软的人心也很软呢。”
赤司半阖着眼,说:“是吗?”
花音被他这懒洋洋的样子打动,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赤司抓住她的手腕,说:“差不多可以了。”
他就感受到花音的手马上绷直了。
赤司将吹风机放到一边,转身看到花音曲腿跪坐在床上,和他的视线对上之后又急忙挪开视线。
赤司坐到床边,单手撑着床,靠近她问:“很紧张?”
花音微不可查地点头。
赤司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说:“我也很紧张。”
“但是花音你比我更厉害一些,”赤司想起来之前自己的纠结,“而且让我难以招架。”
他就看到花音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真的吗?你都没有想到吗?”
赤司微微笑,握着她的手亲了一口,说:“是啊,所以我到现在还仿佛在梦中,不敢相信。”
花音忍不住要朝他撒娇,手勾住他的脖子就要往他怀里赖,真的贴到他怀里才意识到这不是平时。
有点太贴近了距离。花音察觉不对,但是赤司没有给她向后退的机会,已经把她抱紧了,两具热意蓬勃的身体紧贴在了一起。
花音有一瞬的慌乱,但是想到这个人是小征,于是靠在他胸膛上,坦诚地说:“我我不太了解这种事会痛吗?”
她信赖又依恋的姿态让赤司感受到了由内而外的疼痛——因为忍耐,也因为难以言喻的激动。
“我不会让你难受的,”赤司亲吻她的发顶,“相信我。”
花音一向相信他。
窗外枝头的樱花花苞在春风的吹拂里,渐渐展开粉白的花瓣,在枝头颤巍巍开放,风带着樱花涌起满室的甜香。
夜色渐深,赤司起身将窗户关上,打开暖气,转身去看重新洗过澡,现在抱着被子陷入黑甜睡眠的花音。
好像他以前见过的海棠春睡图一般美丽。
赤司坐在床边,伸手在花音清丽的脸上滑过。
“现在,我们互相属于彼此了。”赤司说。
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花音的睡颜,躺上床,将花音揽入怀中,将被子盖好——
次日早晨,外地的朋友们纷纷告辞,他们倒没有奇怪花音没有起床,毕竟都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知道花音爱赖床。
而真正有敏锐洞察力的几个人昨晚就已经回家。
不过就算是最迟钝的人,也知道两人搬出家出来同居意味着什么。
常盘绿回到商店街了才把憋了一路的话说出来:“早上赤司君的表情你们看到了吗?”
玉子:“什么什么?赤司君的表情怎么了?”
常盘绿看她一眼,又看饼藏一眼,叹气:“真亏你还开始谈恋爱了,这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玉子羞恼:“和我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啊,小绿又在取笑我。”
牧野神奈打了个哈欠——她有点认床——“史织一定看出来了吧。”
史织红着脸小声点头:“嗯,赤司君应该”
对于已经是准大学生的她们来说,男女关系早就是研究过很多次的课题。
不过私底下自己研究和身边真的出现真让人脸红心跳啊!
那边常盘绿和玉子还在打打闹闹,这边神奈又打了个哈欠,心想:不知道将来花音和赤司君的宝宝会有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