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欺凌
时光跨越了逐渐变炎热的七月,参加完今年的林间学校之后,大家就迎来了暑假。
花音今年哪里都没有去,七月剩下十来天,她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感冒。
一开始是因为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将空调遥控器摁住了,温度的降低导致她第二天发起了高烧。
手冢彩菜再次体会到了孩子高烧不退是多么揪心的一件事,短短三天的时间,花音原本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就瘦成了尖尖的瓜子脸,显出一种病中的憔悴美来,但在家长看来,她真的宁愿让自己受这份罪,也不想女儿这么生病。
手冢家的气氛也消沉下来,手冢和教练请了假,在家里陪妹妹,在她不烧的时候和她一起看看电视,给她读读书。
花音的精神倒是一直很好,起码这次生病有迹可循,以后她会注意不把空调遥控器放在床上的——家人的表情真的太严肃了,让她有点担心自己好起来了,家里人要依次倒下了。
本人感觉良好,但是彩菜不这么想,孩子已经连着三天准时发烧,还伴有咳嗽,她今天准备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以免发展为肺炎。
就在这个时候,赤司诗织带着医生和设备上门拜访了。
“前两天不便来打扰,但是花音的烧光靠吃药退不了的话,我就擅自请医生了,在家里总比在医院要好一些吧?”赤司诗织话说的很轻很缓和,怕刺激到担忧的彩菜,“这位医生是赤司京都家里聘请的医生,家里和他们有很深的交情,最近正好来东京这边来,我就自作主张了一回。”
彩菜呼出一口气,握住赤司诗织的手,只紧紧握了一下,接着抬手拢了拢头发:“那请和我来吧,她刚吃了药,还没睡。”
赤司征十郎跟在妈妈后面,也进了花音的房间。
手冢看到几人进来,把手里的书收起来,站起来朝他们点了点头。
花音也想起来,医生快步走过去按住她:“别动。”
彩菜把外套披在女儿身上才扶她坐起来,花音对妈妈露出安抚的笑:“妈妈,我今天还没有烧。”
彩菜“嗯”了一声,“医生来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
花音好奇地看了一眼医生,说:“是没见过的医生。”赤司诗织坐在她的床尾,说:“这位医生以前给征十郎也看过病呢。”
医生——小林奈央神情温和,她拿出听诊器,“来,深呼吸。”
花音按照医生的指示深呼吸,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咳嗽的止不住,手冢赶紧将床头的加湿喷雾打开,小林奈央扶着花音的背:“来,忍住,深呼吸,多来几次,对,深呼吸,慢慢来。”
花音的咳嗽渐渐止住,她擦了擦因为咳嗽而溢出的泪水,说:“妈妈,放心吧,我没事的。”
赤司从花音开始咳嗽的时候就握紧了拳头,身体前倾,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小林医生对两位担忧的大人点头:“情况不严重,没有转成肺炎的趋势,剩下的我再做检查。”
等到折腾了一通,花音的药效也上来了,安稳地睡着了,手冢和赤司留在房间里,两个大人跟着医生下楼讨论怎么进行后续治疗。
赤司也挪了一张凳子和手冢一起坐在床边,他轻声问:“花音是不是好久没有生病了。”
手冢:“上次发烧是去年暑假的时候。”那个时候因为刚去欧洲,水土不服,但是也只烧了一晚上。
赤司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去神社求的御守,放到花音的枕头底下:“看来每年都要给你准备一个才行。”他轻声说。
手冢:“谢谢你,赤司。”不管是医生还是御守。
花音的病终于好起来的那天,手冢国晴和手冢国一不约而同地买了女儿/孙女最喜欢的草莓奶油蛋糕回家。
在家门口撞见彼此手里的盒子时,手冢国晴挠头:“这下子买多了。”
但是孩子开心就够了,再说了,家里的彩菜和国光也辛苦了,大家都要吃点甜的放松心情嘛。
花音对蛋糕表示了大欢迎,顺便在饭桌上说起自己的计划:“明天我要和小征和春绯还有侑士一起出去玩。”
手冢国光很淡然:“我明天就要恢复训练了。”
因为高尾和结月都已经去了乡下,现在她能约到的玩伴就是这几位了。
次日,忍足观察着花音的变化:“你好像瘦了很多。”
春绯很担心她:“花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花音摆手:“我前几天发烧了,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赤司看着她:根本不算完全好了,她整整瘦了一圈。
因为花音看起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样子,他们都选择去室内游乐场所玩。
他们去了保龄球场,几个人正在挑选保龄球的时候,花音敏锐地听到了一些杂音。
“那边,好像在吵架?”花音趴在椅背上往角落里看。
赤司也走了过来,看到角落的情况之后皱起了眉,他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在场馆里嘈杂环境的掩护下,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他拍了拍花音的肩膀:“那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忍足也看到了,他“啊”了一声:“欺凌啊。”
春绯皱起眉:“什么?那个男生也太过分了,他怎么用脚踹人?”她站起来,“必须阻止他!”
花音刚开始没有懂,看到那个男生的动作之后也坐不住了,跟着春绯站起来:“他不可以打人!”
两个男生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快住手!”春绯第一个上前隔开两人,花音把那个欺负人的男生推开,和春绯一起扶起了跌倒在地的男生。
武居健史被推开之后,翻了个白眼:“你们几个小鬼不要来凑热闹,我现在没心情找你们的麻烦。”
忍足慢悠悠开口:“这位学长,你好像有点眼熟,你也是青春台一小的学生吧。”他诈的,毕竟这一片的孩子大部分都在一小上学嘛。
武居健史微微慌乱了一瞬,但是看对方喊他学长,又抖擞起来:“知道我是学长就好,赶紧滚开。”
花音的眉头已经皱紧了:“你打了他,必须要道歉!”
武居健史凶狠地看向躲在花音背后的男孩子:“高桥,你不把欠我的零花钱交出来,挨打也是活该!”
赤司也皱起眉。
这时候,躲在花音身后的高桥见鼓起勇气说:“我没有找你借过钱,每次我的零花钱都被你抢走了,我不给你你还说我欠你的,我没有!”说到后来已然带上了哭腔。
赤司握着手机,问:“你在敲诈他?他也是一小的学生是吗?”
武居健史看着面前的四个人,不准备和他们再纠缠,只撂下话:“你等着,下次总有你落单的时候!”
他转身飞快跑走,生怕被留下来。
春绯气得要命,但是她还是先关心留下来的男生:“你还好吧?刚才他有没有踹伤你?”
男生——高桥见摇头,神色很低沉:“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谢谢你们帮我,但是没用的。”
赤司把手机摁了几下,问:“没有想过找老师或者家长吗?”
高桥见摇头:“没用的。”
忍足追问:“老师都不管吗?家长也不管吗?”
高桥的神色更加沮丧:“爸爸在国外工作,妈妈在家里已经很累了,我不敢告诉她,而且老师批评了武居那个家伙之后,他会变本加厉地打我”
花音和春绯眼睛都要气红了,听到他这么说,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赤司拿着手机,“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录音了,在他踹你的时候我也拍了照片,现在证据都在这里,只看你想怎么做。”
高桥见愕然:“不行,武居健史那个家伙要是知道你这么做的话,一定会来找你麻烦的!”
赤司面无表情:“如果他有这个本事的话。”
忍足打断他们的话:“再怎么说,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暑假的时候不好找到他做什么吧,但是如果他真的是那种喜欢欺负后辈的人,可能会找机会对付你,你准备怎么办?”
高桥见低下头:“我准备就待在家里。”
花音不赞同:“可是做错事的是他啊!”
春绯扯了扯花音:“但是”
赤司看着满脸愤懑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花音,又想到了前几年和花音打电话的晚上。
那个时候花音的想法和大人们的想法产生了分歧,他说让花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即使到现在,他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但是他现在可以做些什么。
赤司叹了口气,转头盯着高桥见,高桥因为他锐利的眼神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
赤司说:“这件事情由我解决,你不用担心这个了。”
高桥见摸不着头脑:“你、你能做些什么?”
忍足从赤司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义,赶紧拍了拍花音抓着高桥的那只手:“既然赤司说能解决,我们就相信他吧。”
春绯听到赤司会解决这件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小学生,但是这话从赤司嘴里说出来就格外有说服力。
花音犹豫看了一眼赤司,慢慢松开高桥的胳膊,对他叮嘱:“如果他还去找你,你一定要告诉家长!”
和茫然又有些疑惑的高桥见挥别,小孩子们也没有了玩耍的心情,各自告别回家了。
花音和赤司走在回家的路上,赤司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闷闷不乐:“还在因为那个武居健史的事情而生气吗?”
花音低头,生气地嘀咕:“他怎么可以随便打人,还抢零花钱,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这是她在生活中第一次接触到这么蛮不讲理、又肆无忌惮的“坏人”。
赤司心里想:可能花音多见几次这种人,她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生气了,但是果然——
“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对高桥同学道歉的。相信我。”
还是不想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第72章 四年级的暑假
赤司家有什么样的能量?
这么说吧,因为赤司家独子入学,青春台一小的教学楼在赤司征十郎入学前,由区负责人牵头,把学校的设施翻新了一遍。
其次是青春台一小的老师,当年调动过来的一年级老师都经过精挑细选,背景调查都由学校负责完成,同校老师也借由调动的机会进行了筛查。
赤司家没有插手,赤司征臣只是和关系紧密的家族表示:希望孩子在一个新的环境读书,不被人打扰。
因此其他家庭想搬家让孩子转学的打算只能就此打消。
在目睹欺凌事件后,赤司征十郎回家后就联系了父亲的助理,告诉他自己所在的学校出现了严重的欺凌事件,而自己则被欺凌者警告了。
助理赶到赤司家里,和赤司诗织确认了这个消息,又看了照片,听了录音。
“少爷您是想做到什么程度呢?”助理田中语气冷静。
赤司:“只需要让他的家长意识到,他的儿子在青春台一小必须收敛自己的坏习惯,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田中先生。”
田中点头,接着他对赤司诗织说道:“虽然是暑假,但是请夫人催开一次P○A会吧。”
赤司诗织听完全程,对此持有支持态度,开始去联络学校方面以及家长们。
后面的事情赤司就没有再关注了,只有赤司征臣回到家之后点评他的所作所为:“意气用事,不够缜密。”
赤司征十郎回答:“我会继续学习的,父亲。”
赤司征臣又补了一句:“不过能够贯彻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改变自己身边的环境,还算有魄力。”
赤司的眼睛亮了一瞬,赤司诗织温柔道:“既然事情已经交给学校和P○A了,就不要再多想了。”
赤司征臣对于儿子净化自己所处环境的行为表示赞同后,剩下的故事也无需赘述,武居健史的家长没有办法搬家换学区,带着儿子上门给高桥家道歉之后,还试图来赤司家道歉,但是根本没有见到赤司家的任何人,管家温和有礼地表示家里目前没人之后,就挂断了可视门铃电话。
高桥见的妈妈直到见到武居健史的家长来道歉才知道儿子受到了欺负,她收下了武居家准备的厚礼,转头就咬牙切齿地给在阿美做健身教练的丈夫打电话,暑假剩下的时间把儿子送去阿美跟着爸爸一起练身体去了。
而就在管家表示家里人出门长途旅游后的当天傍晚,花音刚站到赤司家门口,还在疑惑今天小征家为什么大门紧闭,好像没人在家的样子。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按门铃,管家就急匆匆地走来开了门,笑着说:“欢迎,花音小姐要不要来吃点点心?今天厨房做了水果挞。”
花音一口答应:“好呀!”
花音来找小征也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她已经从高桥见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高桥见通过老师问到了她家里的电话),今天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小征,你的暑假作业做完了吗?”花音拿着叉子,还来不及吃水果挞,就问赤司的暑假作业完成情况。
赤司一愣:“我是做完了,可是距离暑假结束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确切地说,在他的计划安排里,所有的作业在一周内就按部就班地完成了,至于花音,她以前也没有为假期作业发过愁啊?
花音真的很发愁:“可是这次暑假作业里面要做植物标本,我想把我种的朝颜花做成标本,可是总是不成功,所以小征你做了什么植物标本?”
赤司想到自己做的蓝雪花标本,面不改色地说:“我也还没有想好做什么标本。”
花音喜笑颜开:“那我明天能来找你一起做标本吗?”
赤司:“当然可以。”
花音吃完水果挞就回家了,手冢也刚好锻炼完,他问:“赤司的植物标本做了吗?”
花音摇头:“还没呢,我们说好明天一起做标本。”
手冢问她:“那后天我们一起出去逛超市?”
花音点头:“好啊!”
第二天花音和赤司斜挎着小笼子出门了,因为花音想着朝颜花的花瓣太娇嫩了,干脆去之前露营的那片前滩采集一些野花回来做标本。
两个人戴着帽子出门了,赤司诗织去找彩菜:“他们去露营地了,我们出去逛逛吧?”
之前彩菜和她说过,自己给孩子买衣服更有意思,她也想找个机会出门给征十郎买点衣服。
彩菜欣然答应:“好啊,我和花音说了待会儿回来直接去隔壁休息。”
两位妈妈也相约出门了。
花音和赤司走到那片浅滩后,赤司看着依然清澈、只是野草野花更加茂盛的河滩,对花音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玩过的打水漂吗?”
花音点头:“我记得!爷爷一口气能打出好多水漂。”
赤司在地上巡视一会儿,捡起一枚扁平的石子,调整好角度,甩动手腕,将石子扔了出去。
石子在水面上打出一连串的水花,花音鼓掌:“好厉害!”
赤司直起身子,对她笑着说:“我们去采集植物吧。”
他们随身带着剪刀和空水瓶,在河滩里装了水之后,把剪下来的五颜六色的野花装在水瓶里。
两个人的爱好截然不同,花音的瓶子里,蓝紫色甚至纯粹的绿色植物比较多,赤司的瓶子里则是干净淡雅的纯色花朵占据了大半江山。
花音凑过来看:“小征你剪的好干净啊。”
赤司看了她的瓶子一眼,说:“你的瓶子里面也很茂盛。”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妈妈们还没回来,赤司找出做标本的材料,摆在客厅的桌子里,两个人没有多说话,只是面对面坐着,认真地处理瓶子里面的花朵。
管家让客厅里的佣人都离开了,自己端了两杯水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就静静地守在客厅的一角。
时间渐渐流逝,花音抬起有点酸痛的脖子,看到从落地窗里洒进来的黄昏余晖,说:“我们好像没有吃午饭啊,小征。”
赤司后知后觉感受到肚子里的饥饿,他环视一圈,管家马上让佣人端出了准备好的饭菜,他慢条斯理地说:“征十郎少爷,花音小姐,请洗手用餐吧。”
赤司点头,没有对管家不提醒自己和花音吃饭感到恼怒,正相反,他对此感到很满意。
吃完饭,花音捧着标本回家,这时候彩菜和诗织才坐车回到家,花音看着妈妈脸上的笑容,问:“妈妈今天很开心吗?”
彩菜说:“是啊,和诗织聊天很开心,明天你和哥哥出门买东西,真的不要妈妈跟着吗?”
手冢下午去图书馆了,和妹妹几乎是同时进的家门,此时说:“不用。”
花音点头:“对啊,电视里第一次跑腿的孩子都是五六岁大,我们都十岁了,肯定没问题的。”
彩菜也不勉强,又叮嘱:“如果东西买多了要给妈妈打电话,我去接你们。”
实际上花音和哥哥去超市主要是为了买那家超市的特色水果——榴莲,这个决定可不容易做。
“但是爸爸都会给我们买蛋糕,我们也要让爸爸吃自己喜欢的东西才行。”花音面色严肃。
两个孩子站在榴莲区,请店员帮助挑选一个美味的榴莲,店员看着两个孩子问:“榴莲要用纸箱子装,你们准备怎么带回去呢?”
手冢:“请帮我们在外面套上袋子,我们坐车回去。”
两个人一人拎着袋子的一边,走到路边,可惜,出租车司机们都不愿意让带着榴莲的两个小孩子上车,因为榴莲味道实在太重了。
手冢看了一眼妹妹,说:“我们先拎着往回走吧,如果觉得累,就和我说。”
花音点头,两个人就拎着榴莲一路往回走。
天上的太阳散发的热量严重削减了花音的体力,手冢注意到妹妹流汗太多,带着她站到了路边的屋檐下。
要不然还是给妈妈打电话吧,虽然是给爸爸的惊喜,但是妈妈在家里,妈妈肯定是最先知道的花音看上去有点累。
花音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想说话,旁边一道声音响起:“手冢,花音,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花音脸上露出笑容,她朝对方挥挥手:“春绯!”
春绯今天手里拎着从另一家超市买回来的商品,看到手冢兄妹正站在自己住的房子旁边。
她走进,鼻子抽了抽:“你们买了榴莲吗?”
花音:“不愧是春绯,什么都知道!”
春绯面色奇怪:“原来你们喜欢吃榴莲吗?”
手冢:“不是,是爸爸喜欢吃,我们为他买的。”
春绯:“你们拎着它一定走累了,来我家里喝点水吧。”
花音摇头:“不行啊,回去太迟妈妈会担心的。”
春绯思考片刻,拎着袋子急匆匆回家,留下一句话:“那你们等一会儿!”
春绯拿了两根冰棍下来递给他们:“吃这个吧,还蛮解渴的,而且很凉快。”
花音咬了一口冰棍,冰凉清爽的水果味让她精神一振:“好好吃!”手冢点头道谢:“谢谢你,藤冈。”
春绯笑着说:“这是我自己试着做的,你们喜欢就好,你们抓紧时间回去吧,待会儿更热了。”
有了春绯的自制水果棒冰,他们一口气走回了家。
晚上收到孩子们送的礼物,手冢国晴感动地眼泪汪汪,一度想把这个大榴莲做成标本永久保存下来,被彩菜严厉制止。
第73章 文化祭
暑假开学以后,五年生的清水雪找到了花音。
“听高桥君说,武居那个家伙暑假向他道歉,是因为你们帮了他是吗?”清水雪问。
花音迟疑点头:“但是主要是家长们一起抗议了吧?”小征是这么说的,她也从妈妈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家长们看了视频之后联合向学校和区zheng府施压,要求杜绝这种恶劣的欺凌现象,而对自己儿子的行为有所察觉、但从来没有在意过的武居先生和妻子大吵一架,互相推诿责任之后还是向家长联合会道歉,后面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
而高桥见暑假的时候在阿美国被父亲狠狠训练了一通,回学校后,武居还想用以前的老办法威胁他,高桥见一拳捣在他的肚子上后,武居健史好像直接吓破了胆,也没有敢找家长告状——毕竟他的父母现在因为他之前惹的事对他多有责备。
于是五年级的同学先是知道武居健史碰到硬茬子,后面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武居暑假的时候被四年级的手冢兄妹和他们的小团体制裁了。
而直到清水雪过来找花音,他们才知道学校里面传的有多离谱。
“不管是不是你们帮忙,大家都知道武居这次被家长骂了,据说有人听到他爸爸妈妈说,他要是再做这种事就把他送回鹿儿岛老家,去岛上读书!”清水雪也看不惯武居健史很久了,他除了勒索同学以外,在班上经常欺负女孩子,越长大越喜欢乱摸女生,班上的同学都忍气吞声很久,直到上次一直被欺负的高桥奋起反抗,他们才意识到武居只是个纸老虎,他也有弱点,现在他们班团结起来,氛围比以前好了很多。“所以高桥和我们都很想谢谢你们,今年的文化祭你们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花音摇头:“其实都是家长们的功劳,你们可以做一些礼物感谢家长啊。”
清水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犹豫地看了眼她身边的手冢,赤司和春绯等人,他们对花音的话似乎都很赞同,她便明白了:“好,我们会做的。”
等清水雪离开了,结月可惜地说:“那个武什么的,居然就此收手了吗?”
高尾附和:“真想看看那家伙嚣张地对赤司说出‘你给我等着’的表情啊。”
赤司看着书:“不,传的有点变样了。”
手冢说:“如果他能真的意识到错误就好了。”
忍足:“嘛,我觉得这个很困难就是了……”
最后一节课的时间老师交给了竹田班长。
竹田凛在讲台上把讲桌拍的“梆梆”响:“不要闲聊了,我们这次文化祭的主题还没有定下来呢!”
花音举手:“文化祭第一天我没有办法参加班级活动,因为料理社要做纸杯蛋糕。”
班里同学议论纷纷:“真的吗?太好了,我一定会去料理社买蛋糕的!”“要不然我们班和料理社合作吧,他们做甜点,我们开个咖啡店,正好。”“咖啡店,需要定制服装吗?”
竹田凛再度拍了拍桌子,让班级安静下来,对花音说:“所以,料理社那边可以和我们合作吗?”
花音右手在脸颊上点了点,不确定地开口:“可是这次料理社的活动只做一天啊。”因为材料有限,而且大家也不想连着三天都在料理教室里做吃的。
赤司:“剩下的两天就改成单纯的茶舍,准备一些红茶,绿茶,咖啡之类的。”
岛田举手:“我有个问题!我们到时候是穿洋式还是和式?”
竹田凛:“总之先进行投票吧,同意咖啡店一天+茶舍两天的同学请投票,有其他建议的同学请发言!”
大家都同意这个模式了,然后竹田凛说:“那来进行服装的投票吧。”
忍足:“感觉大家都会选洋服……”
春绯:“不一定,我觉得和式的工作服也很好看啊。”
最后投票结果,和式压了洋式一头,竹田凛:“看来大家都对洋式咖啡店腻味了,既然这样,就让我们成为大正年间的茶舍服务员吧!”
高尾:“果然说到和式服务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大正。”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刻板印象?
忍足:“单纯的是因为那个时候新旧结合的工作服颜色很鲜亮吧。”
嘴上这么说着,忍足举起手:“我和结月所在的社团三天都有体育馆舞台,必须要请假。”
结月拒绝:“我不请假,我要在班里吃蛋糕!”
忍足.:“这话和你的部长去说!”
竹田凛:“好了好了,关于社团节目都可以协调,没有问题的话我去交申请表了!”
班长宣布放学了,大家就乱糟糟地收拾东西出了学校,花音问哥哥:“哥哥,我们今天要去学泡茶吗?”
忍足:“泡茶,不就是把茶叶包装进茶壶,然后倒热水吗?”
花音迷茫:“真的吗?可是爷爷喝茶的时候好像有很多步骤。”
赤司:“咖啡店的茶和家里品茶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既然泡茶这件事是他提出来的,“今天来我家里学习怎么简单地泡茶吧。”
结月想逃:“这也太无聊了,我不——”
花音眼疾手快地揪住她:“如果你想带在教室里吃蛋糕,也要学着做点工作才行!”
高尾嘲笑她:“你真的以为可以坐在教室里免费吃喝吗?”
结月摆手:“我可以当收银员啊,我可是会使用收银台的!”
手冢:“莫名但是很厉害的技能……你是怎么学会的?”
忍足:“虽然很厉害,可惜教室里是不会有收银台的。”
结月顺其自然地改变方向:“那我就做保安吧,有人来抢钱我就负责逮捕他!”
花音碰了碰小征:“我们要和谁学泡茶啊?”
赤司:“我家的管家,他在泡茶方面非常有造诣。”
管家先生坐在茶室的上首,面前乱七八糟地坐着几个小孩子。
管家没有因为他们想学“差不多就可以”的泡茶技术而生气,“如何用简单的方法泡出好茶才是体现技术的时候。”
管家先生用他风趣又简单易懂的语言教会了这些孩子泡茶,就连原本对泡茶这件事最不感兴趣的结月都为泡出一杯好茶而感到高兴。
他们离开赤司家的时候还在争论谁泡的茶最成功,管家笑眯眯地深藏功与名,又回到家里安排起主人的生活起居。
文化祭第一天,四年A组的同学靠咖啡+料理社小蛋糕勇夺销售额第一,留言板上写满了游客们的感想。
“大正时期的服装穿着很合适,很有旧式咖啡店的感觉!”
“小蛋糕很好吃,超过了我对小学水平的预想。”
“收钱的小姑娘很有趣,应该给她配一台真正的收银台,她一整天都在用嘴巴模拟收银台的声音!”
前两类的好评在大家的预料之中,但是最后一条,让大家陷入了沉默。
“总之,这应该算是好评吧?”“他们说结月很有趣唉。”“真不愧是声乐部……”
真正的收银台是不可能有了,但是铃木枫从家里带来了以前过家家酒的低配版收银台,把它交给了结月:“这个收银台还是没有声音,所以还是要麻烦你配音了。”
结月相当满意。
在文化祭之后,她好像还没有从收银台那种“咔呛”的声音中缓过来,和花音玩游戏的时候,只要花音拍一下她的胳膊,她就会发出“咔呛”声。
花音:朋友突然变成了机器怎么办?
高尾清了清嗓子:“结月,我们来玩个游戏,有个小偷来到超市偷东西,你来扮演收银台吧。”
结月立刻抗议:“不行,让我做警察!或者拿着棒球棍路过的正义路人也行!”
高尾的注意力回到游戏上:“你先注意你的角色吧,它要掉下去了。”
花音操纵自己的角色拉了一把结月,说:“这个游戏好像出了第二代,要不要买?”
高尾边摁按键边回答:“第二代不行,我看游戏论坛上说第二代的角色都没有第一代好看,技能大招也变了。”
结月回到了台子上后,马上给自己用了技能加速,用非常精彩的微操绕过陷阱向前面跑去,试图拉着高尾一起掉下高台。
花音一个人跑在最后面也不着急:“可是这个游戏我们马上就要通关了,不玩第二代的话我们接下来玩什么?”
结月:“我把辽介的勇者斗恶龙拿来玩呀。”
高尾不理结月,这个人每次拿到勇者角色就开始乱来,根本打不过几关,“新游戏,还是等我去论坛上查一查吧。”
虽然在前面没有过多的描述,但是高尾,结月,花音三个人常在一起玩游戏,一般来说是在高尾家里,因为他有手柄有游戏机还有电视可以投屏,游戏卡带三个人凑钱一起买,偶尔忍足会过来和他们玩一会儿,至于赤司和手冢,他们以前尝试过一次后就对游戏不感兴趣了。
“倒不如说,花音对游戏的沉迷让我有点吃惊。”赤司有一次看到他们三个人在讨论游戏关卡的时候,和手冢说过这样的话。
手冢淡然翻书:“花音喜欢尝试新东西,她以前就很喜欢骑自行车,后来喜欢了一段时间小提琴和钢琴。”就是坚持的时间都不长。
忍足:“啊,花音是三分钟热度的类型呢。”
赤司认真纠正:“是一直对生活抱有热情。”
第74章 转学
最近赤司又参加了几场棋类大赛,获胜得到的奖杯都零散地放在客厅的橱柜里,赤司诗织正准备做一面展示柜,就做在待客的茶室中,明显是要在拜访的客人面前低调又强势地炫耀一番。
赤司征十郎没有办法阻止妈妈,听了他的烦恼之后,高尾指责他:“所以你干嘛炫耀到我们面前来,下次绝对不去你家的茶室里玩了!”
赤司微笑,他可不是故意炫耀,只是这种话不适合他现在说。
结月给他出主意:“你把奖牌挂到网上卖掉呗。”
赤司:“结月,你是认真的吗?”
结月一向很认真:“如果是我自己的奖牌我就这么做,之前运动会拿到的几块奖牌我就卖给了低年级的学弟们。”听他们说要拿回去摆起来时刻提醒自己,结月觉得还挺好的,他们双赢。
赤司沉默了,他是真没想到。
忍足劝他放弃:“想要父母不炫耀孩子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你们这样优秀的孩子,我妈妈最近参加社区的‘妈妈会’次数多了,也开始在我身上挑刺了。”
可以说,附近社区孩子们心里印象最深的“别人家孩子”前三名就是赤司和手冢兄妹。
忍足也听妈妈提起过,妈妈们嘴里的赤司征十郎是“家境顶尖”,所以只是用来作一个标杆,没有让孩子们一定要学成赤司那样——主要是也学不成;而手冢国光就是妈妈们心中的完美儿子形象,成绩优等体育明显也很有天赋,人也十分努力有礼貌,所以比起赤司,他在妈妈们口中出现的次数反而更多;至于花音,妈妈们觉得女儿就是要这么贴心懂事才好,同时成绩也不差,长的也很可爱。
先不说以上的印象里有多少不公允的地方,完美阐述了人类之间永远存在偏见这个道理,就忍足平时和爸爸交流时,他就知道父亲对这三个人的看法完全不一样。
忍足爸爸认为他们其中最值得欣赏的是手冢花音:“那个孩子的性格很真诚,所以你们愿意以她为中心组成一个团体,不是吗?”
忍足不赞同父亲的话:“组成团体什么的,听起来就有点排外的感觉在里面。”
忍足爸爸:“但事实上你们就是一个小团体。”
这话忍足不好再反驳,毕竟在同班同学、同校同学眼里,他们几个人确确实实成了一个圈子。
出去研学、去林间学校、临海学校,老师们会给他们尽量安排在一起活动,班级小组讨论、小组活动的时候,大家也都默认他们会自己组成小组,虽然有时候七个人不好平均分,但是为了加上忍足变成三人小组,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忍足无数次感谢过自己那年暑假的时候认识了赤司和花音他们,在他刚进入班级的时候,就被他们划分到了自己小圈子里面。
小学生说话刺人的时候可不会考虑对方的心情,他就听到过班上其他男生背后讽刺他只是因为运气好所以才能和赤司他们做朋友,听到这种话忍足不仅不生气,反而很赞同,是啊,谁让他运气好呢?
就像现在,他们这几排的人在聊天,大家都是一幅看班级风云人物的表情看着这边,但是没有人会贸然加入,这也确实是一种排外吧。
花音没有意识到忍足丰富的内心活动,她想起自己上次拿到的奖牌,问:“我的奖牌一直收在抽屉里,能不能把我的奖牌也摆到诗织阿姨装的柜子里?”
她单纯是为自己不见天日的奖牌感到可惜,放在小征家的展示柜里,奖牌也会更开心吧?
赤司马上把关于“如何劝阻母亲”的念头丢开,满口答应:“好啊。”
手冢翻书的手一顿,他开始在心里想:是不是该在家里也修一个展示柜?
花音的第一块奖牌就落到了赤司家的茶室,反正来访的客人们都很“善解人意”,看到和茶室氛围格外契合的和式展示柜,都会上前观赏赞叹一番,但刚想瞅一瞅奖牌上的奖项,好表示自己有在用心夸赞的客人第一反应就是一噎。
“赤司少爷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凡,在国际象棋、啊不对,这是?”客人们有些尴尬又迷茫地看着挂在最显眼地方的奖牌,“手冢花音是?”
赤司征臣脸上淡然:“是隔壁家的小姑娘,赤司的好朋友。”
“哈哈,这,赤司少爷身边的朋友果然也都是优秀的人才呢。”大部分的客人都能顺利圆下去,不会让赤司征臣这位家主多解释。
赤司征臣从妻子坚持要把花音的奖牌挂在正中间时就有不好的预感,这接二连三的尴尬发生多了,他已经变得波澜不惊了。
儿子就是债,他已经隐约有所感悟了。
同样的想法,也在忍足爸爸的心里浮现过。
最近忍足瑛士总用一种很愧疚的目光看儿子,忍足和美发现了,但是忍足侑士一点感觉都没有,每天都回来和他们分享自己在学校里有多快乐。
忍足和美在察觉之后,找到机会问丈夫:“最近是发生了什么?”
忍足瑛士也没想瞒着妻子:“其实,我的工作可能又要发生调动。”忍足和美一惊,继而生气:“之前调来东京的时候,你们院长可是和你保证了不会再让你往别处去了!”
要论教育资源、工作机会和经济收入,那当然是东京好,现在再往别处调,只有往下坡路走了。
忍足瑛士安抚妻子:“情况很复杂,不是往别处调,院长的意思是,”他想了一下,“你先别往外说,院长的意思是我先回去做副院长,他过一段时间要调到东京来,我好在大阪那边的医院接任他的位置。”
忍足和美面色缓和,这确实是高升了,毕竟原来医院的院长就和丈夫关系深厚,来东京的机会也是院长给的,不过接着她就开始发愁:“姐姐在住宿学校倒还好,每个星期我可以来接她,但是侑士他”
忍足瑛士也长叹一口气:“是啊,难得他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做父母的,实在于心不忍。
忍足和美低声说:“院长有说什么时候调动吗?”
忍足瑛士:“院长说,等侑士四年级毕业了就让我过去。”院长对他实在是没话说,能体贴到他孩子的身上。
忍足和美又叹气,语气很复杂:“要不然,我们还是等一等吧?”等到最后的时候告诉他。
忍足瑛士却不赞同:“那个时候他突然接到消息就要走,可能来不及和同学告别,这会让他更难受。”
于是,忍足侑士在十二月期中考之前,从父母嘴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一开始也是不想接受的:“明明爸爸你答应过我,说以后不会再转学的!”
忍足瑛士纠正:“我说的是,至少三年内。”他按住儿子的肩膀,“侑士,冷静下来。”
忍足侑士眼泪唰的一下就冲了出来:“我不要转学,爸爸,我不想转学”
忍足和美心生不忍,但是到底没有打断丈夫的话。
忍足瑛士给儿子擦掉眼泪,说:“你现在愿意听爸爸讲一讲工作调动的原因吗?”
忍足侑士哑着声音道:“我听完了,可以不转学吗?”
忍足瑛士摇头:“爸爸讲给你听,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就不会发生,也希望你听完之后,能仔细的考虑一下,爸爸的调动有没有必要?”
忍足侑士渐渐安静下来,最后抽泣两下,闷声说:“我要听。”
听完父亲的阐述和母亲的补充,第二天的忍足侑士是肿着眼睛上学的。
花音吓了一跳:“侑士,你昨晚怎么了?眼睛又红又肿!”
忍足侑士本来早上想让妈妈帮他把眼睛处理一下的,可是他昨晚上睡觉都在流泪,实在肿的不成样子,用冰块都敷不好,忍足和美本来想给儿子请假,忍足侑士却觉得,自己都要转学了,和大家的相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拒绝请假。
就有了早上花音看到的这一幕。
手冢也关心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忍足打起精神:“没什么,放学了我想耽误你们一点时间行吗?”
大家都很担心他,从忍足和美那里知道内情的樱岛老师也没有在班级里公布这个消息,把这件事交给忍足自己去处理。
忍足侑士的心一整天都很混乱,他已经知道自己必须要转学了,但是他该怎么和朋友们开口?万一到时候他又哭了,那该多丢人啊,可是他好像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哭。
在忍足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候,花音几个人也在讨论。
“你们觉得,侑士放学的时候想说什么?”
“他那个样子一定是哭过了吧。”
“难道是他爸爸打他了?”
“可是最近忍足没有做什么错事啊。”
“会不会可能是离婚?”高尾把最后一个词语放轻了。
同伴们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花音轻呼:“不会吧”
高尾有理有据:“你们也说了,他最近没有做错事,不存在被父母打的情况,他那个样子肯定是哭了很久,一定是家里发生了其他很严重的事情,如果是父母要离婚的消息不小心被他知道了,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在电视剧里看过,小孩子总是会偷偷发现父母在商量离婚的事情,都是这样哭红了眼睛去上学。
手冢严肃:“那他放学的时候可能是找我们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
春绯茫然:“可是,可是如果他的父母真的要离婚,我们该怎么做呢?”
赤司一锤定音:“不论如何,我们都要作为朋友好好支持他,鼓励他。”
花音双手握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纠结和不安:“我们真的能做好吗?”
大家都陷入沉默。
于是等放学后,忍足刚想打起精神和大家说起这件事,高尾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忍足,哪怕父母离婚了,他们一定也还是爱你的!”
忍足:“诶?”
第75章 学习会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在高尾说出“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忍足的脑袋一下就打结了:什么离婚?他父母要离婚了但是他不知道吗?他不是要转学吗?
等他反应过来,不知道如何开口的纠结已经消失无踪了,“没有离婚!”他下意识压低声音,“我是要转学了。”
他没哭,花音的眼睛里开始闪烁泪花,他手忙脚乱地安慰她:“不是现在就要转走,是四年级毕业的时候,你、你别哭啊!”
“可是为什么要转学,这个学校不好吗?”花音颤颤地问。
忍足挠头:“不是,是因为爸爸的工作要调动了。”经历了高尾口中离谱的“离婚”和花音的眼泪攻击,他自己说出这件事,心情已经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结月拍拍花音的肩膀:“这也是没办法啦,我们好好送走他吧。”
“别说的我好像要死了一样啊!”忍足炸毛,“而且我去大阪的话,读初中的时候我就可以选择来东京上学!”
说是这么说,但是大家的情绪都低落了下去。
春绯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还有很多事情可以一起做。”
听到春绯这么说,赤司也若有所思:“所以忍足,你有什么事情想和大家一起做吗?”
他本来这么问,是想提醒忍足可以想一想,有什么事情想和他们一起做,列一个计划什么的,结果忍足一听,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就浮出了期待的光。
还真有啊?
忍足不好意思说:“这周周末,我们可以去吃路边摊吗?”
路边摊?结月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是说那种在路边支起的小摊子吗?”
忍足点头,高尾“嘶”了一声,“可是我们社区好像没有这种小摊子?”
手冢:“没有见过。”
“我和花音应该知道。”出人意料的,是他们之中和“路边摊”最搭不上边的赤司开了口,“如果你是指没有门店,用车辆拖着食物卖的那种小摊的话,我和花音见过。”
春绯都有些震惊:“你居然真的知道路边摊是什么!”她刚刚还在想可能只有自己知道路边摊的真实模样呢。
“你们真是失礼啊。”赤司不和他们计较,“只不过我们当时遇到的只卖烤红薯,你想吃那种吗?”
说到烤红薯,花音也想起来了:“对哦,我和小征以前遇到过卖烤红薯的大叔,只不过最近几年都没有见过了。”
忍足点头:“对啊,烤红薯!还有广场上卖的爆米花、棉花糖、可丽饼、糖葫芦那些东西!”
结月咋舌:“都好甜啊。”她看着忍足失落地垂下头,马上改口,“甜的也挺好。”
天哪,这是忍足在结月口中听到最贴心的一句话,他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结月能学会体贴别人的心情!
春绯左右看了看,问:“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家,周六的时候去广场那边找路边摊吗?”毕竟他们今天的社团都请假了。
忍足同意了。
等到回家里了,手冢就看花音点心也不吃了,拿出自己画板就开始画画,自从她学了画画之后,也是想起来就画一会儿,最近也有段时间没有拿出画板来了,现在坐在画板面前认真涂抹,手冢能猜到妹妹大概在画什么。
这幅画应该是送给忍足的。
花音心里像是堵着一口气,闷闷的,她能明白小伙伴因为父亲工作调动所以要和自己分别的事实,但是她没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
手冢家里人也得知了孩子们的伙伴要转学的事情,手冢彩菜安慰女儿:“只要留下的记忆足够深刻,哪怕分别再久,彼此之间的思念也不会减少。”
花音把妈妈的话翻译了一下,“也就是说,我们要和侑士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手冢对妹妹的话表示赞同,“我们明天见到忍足再问问他,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吧。”
花音今天下午没有出门,一直在家里画画。
次日,花音把画好的纸卷起来,带给了忍足。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花音把画纸递给忍足,“我不会因为隔了很长时间就忘记你,我会一直记得,侑士你也要一直记得。”
忍足摊开画纸,上面画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起帮谦也抓他的“象丸”的事情,他、谦也、赤司、花音、手冢五个人手里都拿着网兜,谦也手里还举着自己的象丸。
“我也会一直记住的。”忍足珍惜地把画收起来,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要不是教室里人太多,他一定会忍不住再大哭的。
高尾挠头:“既然这样,我们周六的时候,带个相机去拍照吧?多拍几张,大家都留一份。”
忍足点头:“好!”
忍足没有把自己要转学的事情告诉其他同学,花音他们也没说,忍足知道,如果同学们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可能会觉得很难过,也可能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是哪种心情,都不是忍足需要的。
还是等到毕业的时候自然地道别吧。
周六的时候,手冢脖子上挂着拍立得相机,一群小孩结伴来到儿童公园旁边的广场上。
正值周六,来这里玩的小孩子特别多,小吃摊的种类也比他们想的要更多、更丰富。
“我们先去吃什么?”结月左看右看,“今天真冷啊,要不然先去吃关东煮?”
赤司:“我们先去买自己想吃的东西,然后再来这里集合。”
大家没有异议,只有忍足嘀咕:“这不就成了单纯的美食之旅?”
花音笑着夸他:“真是个好名字!我们待会就在照片后面写上美食之旅。”忍足叹气,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手冢买了可丽饼,高尾和结月直奔关东煮的小摊位,花音去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春绯去买了一杯热饮,赤司站在广场上犹豫了一会,最后居然举着一串糖葫芦回来了。
“小征,你之前有吃过糖葫芦吗?”花音就看小征对着手里这一串红彤彤的点心无从下口的样子,有点想笑。
赤司沉默了,他当然是没吃过的,可是这根本难不倒他,他学着其他小孩,用牙齿咬下最顶上的那颗糖葫芦。
外面的糖衣发出清脆的响声,山楂的酸味在口中涌出,和糖衣的甜味混合在一起,绝妙地搭配出恰到好处的酸甜。
“等等,你们先别吃完了,我们先拍一张照片啊!”高尾想起来,赶紧从手冢手里接过相机,找了一位大姐姐帮他们拍照。
那位姐姐还教他们摆pose:“你们把手里的食物放在嘴边,做出咬的动作来!”
“然后再把食物放在一起你们围成半圆我来给你们拍一张吧。”
这位热情的姐姐指挥他们拍了好多张,还贴心地让他们边吃东西边拍照,就怕结月他们的关东煮凉了。
等高尾拿回相机和相片之后,发现这位姐姐给他们拍的每一张都很成功。
“要是这位姐姐能一直帮我们拍照就好了。”花音发自内心地说,毕竟她到现在使用拍立得拍照都会拍废很多张。
他们吃完东西,想着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去儿童乐园玩一玩,但是又出现一个问题,他们没有大人带着,乐园不让进。
忍足:“要不然就算了吧,今天能来吃路边摊我就很开心了。”而且他还收藏了诸如“赤司吃糖葫芦”“手冢鼻子上沾到可丽饼奶油”等神图,急着回家把照片藏好。
赤司拿出手机:“不用担心,我喊家里的管家来就行。”
忍足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当然不想和同伴正儿八经的家长相处,那样玩起来也放不开,如果是管家就不会那么拘束了。
管家来的很快,顺带接手了拍立得,还帮他们买票进游乐园,让本来想自己出钱的孩子们很茫然:“可是我们今天出来带了零花钱啊!”
赤司:“那到时候玩好了再一起算吧。”
高尾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没有说什么‘今天的我都包了’这种话,不然很难和你正常做朋友。”
花音摇头:“小征不会这样的。”
春绯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我今天也带了不少零花钱出来,要是爸爸知道自己出门没有把零花钱用掉肯定又要瞎担心了。
他们进了儿童乐园,管家守在一旁负责抓拍,他看着手里的照片若有所思。
等到他们玩尽兴了,忍足刚想说他把照片带回去,管家彬彬有礼地说:“为了将这些宝贵的照片长时间保存下来,请允许我将他们带回去扫描成电子档,打印纸后我会妥善地用相册装订好送到各位同学手中。”
无可挑剔!大家对视一眼,对赤司的管家只有“完美”二字可以形容。
赤司:该怎么说呢,我知道管家一定是看中了这些照片,想要把它们加到家里的相册中吧
大家一起出去玩了一次,忍足好像就很满足了,接下来马上又是期中考,花音总感觉为侑士做的事情太少了,临近考试的时候也总是发呆。
赤司第三次在课堂上用笔把花音戳回神,深深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花音,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吗?”赤司课下问。
手冢也转过来:“你最近总是在走神。”在家里也是这样。
花音摇头:“我没有什么烦恼,我只是在想,我们还能为侑士做点什么呢?”
忍足听到了,他说:“其实,我听结月说过,你们以前办过学习会是吗?”
结月跳起来:“不行,学习会不行!”
春绯和高尾镇压她,让忍足继续说。
忍足挠脸:“要不然,我们再举行一次学习会吧?”
除了结月,大家都答应了,连春绯也表示自己可以参加。
考试这个星期是没有社团活动的,所以大家一起朝着忍足家走去,结月抗争不成,被花音和春绯拉着去参加学习会。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忍足家,忍足和美也吓了一跳,学习会的事情她都没有听儿子提起过,突然要招待六七个朋友,家里的点心肯定不够了,忍足和美来不及和儿子谈谈这件事,急匆匆地就要去给他们泡茶。
孩子们都很有礼貌,待在客厅里不吵不闹,各自拿出作业就围坐在被炉周围。
赤司还是第一次坐被炉,把腿放进去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都睁大了:好暖和!手冢也是同样的感受,只有花音,她经常去结月和小成家里玩,早就体验过他们家的被炉了。
忍足观察了一圈他们的表情,说:“赤司也就算了,为什么手冢你也是一脸‘第一次见到被炉’的表情?”
赤司:“什么叫我也就算了。”
手冢:“家里只有地暖。”
高尾把结月的作业在她面前摊开,顺嘴说:“怎么样,被炉很不错吧,冬天坐在里面写作业特别舒服。”
忍足和美端来茶水,看了一下被炉上满满当当的作业本,不知道该把茶水放哪儿,花音站起来说:“阿姨,不用麻烦啦,我们是来开学习会的,您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我们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忍足和美认识花音,闻言把托盘放到低矮的电视柜上,笑着说:“那你们好好学,我出去买点东西。”
她交代了几句,又着急地出门了:家里连招待的点心都拿不出来也太失礼了!这些可是儿子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们!
他们注视着忍足妈妈离开的背影,转头对忍足说:“我们今天突然过来好像吓到阿姨了。”
“你今天晚上会不会挨打啊?”
“说不准,我妈妈如果遇到我突然把这么多朋友带回家,家里的点心也不够的话,她真的会暴怒的。”
忍足埋头写作业:“不管这么多了,毕竟马上就要考试了,学习会不能拖啊!”
手冢和赤司两个人的作业完成的很早,手冢问:“忍足,我想找你借本书看看。”
忍足带他去书房选了一本书,手冢发现了一本书名很有意思的书,他拿着这本书回到客厅,花音抽空看了眼哥哥手里的书:“《一期一会》?这是什么书?”
手冢翻开看了一下引言,面色奇怪:“是一本讲离别的书。”
赤司:“一期一会,指的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缘分,或者说,人生中的每个瞬间都不能重复。”
结月:“也太深奥了,听不懂。”
忍足趴到被炉桌子上:“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看到这本书啊,更让人伤心了。”
手冢翻书都翻不下去了,想说点什么安慰他,花音凑过来看着书名说:“可是,正因为每一个瞬间都不能重复,所以侑士你和我们相处的时间才珍贵啊。”
忍足这下是真的用手捂住眼睛了:“好了,别说了,糟糕,我快哭了。”
客厅里传来一阵小小的、善意的哄笑。
忍足心想:这个瞬间,一定是他人生中很重要、很美的一个瞬间吧。
第76章 四年级的寒假
考试之后,高尾和结月照例回了老家,不过他们都对忍足说:“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忍足闻言又有点感动又有点尴尬:“也不至于这样”
赤司的生日快到了,大家今年在毕业之前合力为他做了一个大大的手工花篮,被赤司淡然自若地抱回了家,装饰在自己的书房里。
按道理来说,今年京都的生日会应该没有儿子其他小伙伴的事情了,但是赤司征臣想到去年那场还算创新的生日会,今年也想给儿子准备一点新鲜东西——那还是要邀请手冢花音去做“评委”吧?
赤司征臣这边不急,最着急的是京都的管家。
去年家主大人突然提出生日会的新要求,今年呢?今年有没有什么要求?总不能他兢兢业业学习了一年,吸收了国内外生日会的优秀经验,以后再也用不上了吧?
赤司征臣回本家的时候,管家就迂回地打探着,赤司征臣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沉吟片刻道:“你觉得每年的生日会有必要这么折腾吗?”说实在的,小孩子玩的太开心了,有点吵闹不是吗?
管家:当然有必要啊!他看不出家主的偏好,于是便直接说自己的想法——为赤司家工作这么多年,家主的脾气他当然清楚。“少爷开心了就是生日会最大的成功了。”
赤司征臣对他的话不做评价,只是说:“既然这样,还是再问问他自己的想法。”
赤司的意见很鲜明,他当天就去手冢家邀请花音了。
“今年的生日会吗?我当然愿意去了,不知道哥哥”花音把视线转到旁边写作业的哥哥身上。
手冢头也没抬:“教练说明年暑假要准备参加比赛了,不好意思了,赤司。”
赤司和他很熟了,丝毫不介意这个:“没关系,先祝你连战连胜。”
花音兴奋地拍哥哥的手臂:“真的吗?哥哥终于要去打比赛了吗?”
手冢的手臂被拍打地晃了两下,很快他就稳住了自己,扭头说:“是啊,所以现在我想用更多时间来练习。”
花音笑着说:“我一定会去给哥哥加油的!”
赤司也点头:“我也会去的。”
京都本家的管家收到了少爷传回来的信息,精神振奋起来:今年也要大展身手!
花音去赤司家过生日的事情已经不能在家里引起波澜了,手冢彩菜只叮嘱女儿:“今年可不要吃太多蛋糕了,嘴巴馋的小猫。”
花音笑嘻嘻:“有什么关系嘛。”
彩菜瞪了她一眼:“但是你去年回家说肚子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额好吧,我今年就只吃一小块。”去年小征给自己切了好大一块,她当然要吃完啦。
今年的生日会,花音的出现已经不会让人惊讶了。
先不说去年她出现的时候,各个家族该查的都已经查了,就说今年去赤司家拜访看到的奖牌,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所以大家还是像欢迎赤司少爷一样欢迎她就行了。至于持续到什么时候,就看赤司少爷这“友情过家家”持续到什么时候吧。
赤司对于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对他毫无帮助。他更关心今年的生日会能不能达到他的期待。
“今年更加夸张了。”种崎亚美嘀咕,“去年还是空中栈道,今年怎么还有人造小瀑布?”
大冬天看瀑布,实在是小孩子们不能理解的美。
他们对今年新增的游乐设施更感兴趣,它们和庭院融为一体,一点都看不出隔几天就会被拆掉。
花音的目光暂时没有落到庭院里的设施上,她先和赤司蹲在小瀑布下面的水池边看鱼。
“这些鱼冬天会不会冻坏?”花音想伸手碰一碰水,感受一下温度,赤司拦住了她。
“这里的水是从底下引上来的,地热不会让这个水池结冰,鱼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赤司回答她,“你想钓鱼吗,花音?”
花音摇头:“这些鱼是观赏鱼吧,妈妈说这种鱼都不好吃。”
问题难道不是这种观赏鱼很贵吗?谁会想去吃几百万一条的观赏鱼?种崎亚美偷偷吐槽,她站在水池的另一头,看起来也是在赏鱼,实际上是被家长甩过来和赤司征十郎拉近关系的。
去年的她一心想着玩,误打误撞地和手冢花音说上了话。今年家族里的生意不好,家里面没想到还会收到生日请柬,大人们合计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去年生日会女儿和赤司少爷说上话了,所以家里今年还能被选来给赤司少爷庆生,今年在来的路上又叮嘱女儿好好表现。
种崎亚美一脸茫然:她去年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就有那么大的作用?
她没敢和家长顶嘴,只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来观察手冢花音。
开玩笑,赤司征十郎这种厉害的不像人的家伙谁会想去和他拉近关系啊!本来就被比下去了,和对方聊什么都感觉会被碾压,小孩一合计,想着干脆去和手冢花音聊天,毕竟去年她还带着他们玩了好久不是吗?
可是他们今年不去玩,就蹲在这里看金鱼!虽然是很贵的金鱼,但是和满院子的游乐设施比起来,这个金鱼也显得很普通啊!
种崎亚美转了转脚尖,她想去玩滑梯、玩秋千、玩滑索啊!那个滑索看上去就很有趣!
“那我们去玩滑索吧。”花音开口。种崎亚美猛地捂住嘴:糟糕,她把话说出来了!
赤司看了一眼种崎亚美,点头:“那就一起吧,种崎。”
花音来到滑索的台子下面,惊叹:“好高啊!”还要爬一会儿梯子才能上呢,旁边有专业的人员帮他们系安全绳,就算冬天冷风刺骨,也阻止不住孩子们拽着绳子一路滑下去最后撞到安全网上,整个院子里就属这张大网上笑声最多。
赤司征臣就看着自己的儿子跟在花音身后滑到安全网上,他对管家说:“看上去就跟森林里的野猴子一样。”
管家嘴角的笑容弧度不变,提醒他:“那是您的独子。”不是猴子。
赤司征臣改口:“我说前面那个呢。”玩得头发都乱糟糟的了。
管家:“您失礼了。”少爷听到了会非常不开心的。
赤司征臣“哼”了一声,其实心情是少有的轻松愉快。他看着妻子带着其他太太们到院子中给孩子们擦汗,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去小池教授那里做咨询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问过小池教授:“如果想要孩子快乐又成功,该怎么做?”
小池教授当时只说:“如果您在某一天能够体会到孩子的心情,那么这个问题对您来说就不成立了。”
当时还觉得这位教授端架子打哑谜,现在看来,她说的一点没错。
周围的人群又向他靠拢而来,想要和他谈些事情,他便转身回了室内:就让他再努力一些,给征十郎多留下一些余裕吧。
赤司又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会,转头就投入到了严苛的学习与训练中,他现在除了完成学业、达到家族要求、练习格斗,还要抽时间去找专业的陪练去练习篮球,现在的他,任务繁重说出去能让一周加七天班的社畜都感到害怕。
但是赤司一直很平静: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想要的东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心。
支持他的,除了坚定的信念,就是生命中每一瞬与花音息息相关的快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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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回忆中非常重要的那个角色,花音对此不能说毫无所觉,只是年纪尚小的她,只是把这当作朋友间特有的占有欲。
她回家之后在日记里把这快乐的一天记录下来,占比最重的当然是那个刺激的滑索。
结月和她打电话的时候不满地嚷嚷:“我也想玩滑索!你们去年玩跷跷板也就算了,今年为什么能在家里玩滑索啊,什么家啊!”
花音:“就是去年我和你说的里面有山的那种家。”
挂了结月的电话,花音听到妈妈在客厅喊她:“花音,过来帮妈妈装饰客厅!”
“来了妈妈!”花音跑到客厅里,给梯子上的妈妈递圣诞树装饰,“妈妈,今年的圣诞树好像格外大唉。”
彩菜从女儿手里接过星星,一边放星星一边说:“本来是准备吃饭的时候告诉你们的,今年真田家要来东京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要在家里吃饭,所以要好好布置一下。”
花音点头:“我知道了,是因为爷爷在道场里的工作是吗?”她也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大孩子了!
彩菜失笑:“是啊,我们花音很懂事呢。今年新年也要和他们一起去参拜,妈妈给你买一套新的和服怎么样?”
花音欢呼:“好呀,我要桃花的和服!”
手冢走下楼:“什么桃花?”
他听到真田家要来家里的事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心里想:真田弦一郎,不知道他的网球打的怎么样了,到时候要去打一场。
花音睡觉前和弦一郎联系的时候就有说到这件事。
【手冢花音:圣诞节期待你们的到来!】
【真田弦一郎:我也一样。】他自动忽略了花音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了,盯着短信看了许久,才起身去练习剑道。
第77章 漫画咖啡店
真田家很快就到达东京了,他们直接就住在东京的道场那边,道场的五楼是很舒适的单间宿舍。
“毕竟东京这边的道场是后来修整的,当时就把五楼完全设计成宿舍了,在这方面可是比神奈川那边要方便许多。”手冢国一在和真田爷爷喝酒聊天,兴致颇高,大人们各有各的谈话场,小孩子们也有自己的交际场。
花音好奇地看着真田弦一郎的哥哥——真田诚一郎,他已经是大学生了,是花音认知中就是“只差一步的大人”,但是这个人却比弦一郎还要跳脱。
真田弦一郎也为活泼过头的哥哥感到苦恼,一直在制止哥哥:“不要随便翻别人家的柜子!电视柜也不行!”
真田诚一郎转头看弟弟:“唉,可是我想看看有没有家庭相册什么的,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话,看他从小到大的相册不是最快的方法吗?”
真田弦一郎:“但是这也不是你乱翻别人家柜子的理由,太失礼了!”
手冢国光默然,他还从来没有过去别人家里就找相册的行为,对真田哥哥的行为有些理解不能。
花音站起来:“我去拿相册吧。”相册可不在客厅的柜子里。
真田妈妈的视线跟随着花音的背影,看她爬到楼上去,转头对手冢彩菜笑着说:“花音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彩菜礼貌回应:“哪里,您家里两个孩子也非常优秀。”她有些莫名,对面真田美智子好像过于热情了,还是说神奈川和东京的地缘性不同,大家交际的热情度不一样吗?可是以前也不是这样啊。
花音抱着相册下来时,真田诚一郎正撺掇手冢开礼物:“我们都互相送了圣诞礼物了,大家一起来拆礼物啊!”
真田弦一郎正襟危坐,看起来不像是坐在圣诞树下,更像是坐在剑道场边,花音抱着相册“嘿咻”一下盘腿坐在弦一郎和哥哥中间,把相册摊开。“我们先看相册还是先拆礼物?”
真田诚一郎就看到自己特别好懂的弟弟脸一下就红了个彻底,眼神笔直看向前方,他憋笑:“当然是看相册啊。”
真田弦一郎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到了相册上:幼儿园的花音,真的好小好可爱
真田诚一郎看一会相册再看一会自己弟弟,整个人开心地不得了,手冢也跟着妹妹一起看相册,等到翻页后,他指着照片上新加入的几个小孩说:“这是隔壁的赤司征十郎,这是濑尾结月,这是高尾和成,他们现在和我们同班。”
接着又往后翻:“这是同班的藤冈春绯、二年级转学来的忍足侑士,这是班长、这是班里的同学”
真田诚一郎笑不出来了,他把这几页翻了又翻:“这么多人?为什么有这么多合影?”要知道他们学校出去研学,每个人也就和自己最好的几个朋友拍个照啊!
总不会说这些人全部是手冢妹妹最好的朋友吧?
手冢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得意:“因为他们都很喜欢花音。”你弟弟的喜欢根本不算什么,除了泷岛慧,他还没见过能免疫花音的人!
花音:“是吗?我也很喜欢大家的!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哥哥、小征、结月、小成、春绯和侑士哦!”
真田诚一郎:“你的最喜欢也太多了吧!”这下他有点为难了,本来以为弟弟就是普通的情窦初开暗恋人家小女生,结果他暗恋的对象也太夸张了,你们学校选“Ms一小”的话她是不是铁板钉钉啊!
已经是大学生的真田诚一郎不能理解小学生的交际圈,干脆换了个目标:“算了,别看相册了(弦一郎你别露出这么不舍得的眼神啊),我们来拆礼物吧!”
圣诞树下堆的礼物很多,礼物上面都写了名字,几个人在树底下找自己的礼物,找着找着真田诚一郎又沉默了:好家伙,手冢妹妹收到的礼物数量大概是他们收到的总和
他捣了捣手冢国光:“喂,你们明明是双胞胎吧,为什么会有人给她送礼却不给你送?也太过分了吧?”
手冢国光帮妹妹把礼物堆好,说:“只是圣诞节的礼物而已,里面有很多人的礼物是不用回礼的。”比如去年妹妹参加了赤司的生日会之后,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给妹妹送礼物,爸爸说这些礼物收下就行,不用回礼。
今年也一样,“今年好像比去年多了几家。”手冢提醒花音,花音看着哥哥摆出来几个盒子,她认真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点头:“嗯,这是今年新参加小征生日会的几个人的名字。”花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给自己送圣诞礼物,小征跟自己说这只是顺带的,不用烦恼怎么回礼,她也就没管了。
真田诚一郎麻爪:我以为真田家也算是名门大族了,结果我收到的礼物还不如一个普通小学女生多吗?!这是多广泛的人际关系?
真田弦一郎根本没有理会自己哥哥丰富的内心,他紧张地注视着花音拆礼物——花音非常开心地从他送的礼物开始拆!
“喔,这个是!”花音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水晶球,“是雪花玻璃球!”她好奇地把水晶球倒立然后再把它正放在桌面上,“好漂亮的雪花球,谢谢你,弦一郎,我很喜欢~”
诚一郎马上补充:“这个是他自己手工做的!”
弦一郎怒瞪他,但是花音下一句话又让他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真的吗?好厉害!这种东西也可以自己做的吗?”
他说:“只要掌握了方法就可以。”
花音拿着水晶球反复观察,最后笑着说:“我会好好珍惜的,谢谢你,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拆礼物的手都重了两分。
真田美智子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傻小子,你赶紧也拆一下人家送你的礼物,夸回去啊,创造话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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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在手冢家聚餐,热闹地过了一场,第二天手冢兄妹带着真田兄弟在附近的街区体验圣诞节,走在街上的音乐声都大同小异,社区也为圣诞节做了很多努力,社区的购物中心——
“等等,什么叫社区的购物中心?”真田诚一郎也不想像个大惊小怪的乡下人啊,但是他面前的这个就是他们那里的购物中心啊,什么叫“社区的”?
手冢解释:“就是23区其中一个大区里面再划分社区,这个购物中心刚好位于我们社区里面,我们就都这么叫了。”其余还有社区的儿童乐园,社区的广场之类的。
诚一郎冷静下来:可恶的东京小孩可恶的世田谷区小孩
总之,他们社区里为了过圣诞准备了很多活动,就他们出门这一会,就遇到了两拨人带着乐器往一个方向走,“他们要去哪儿?”
花音说:“可能是要去社区的儿童乐园旁边的广场表演,你们想去看吗?他们前几天就给我们附近的人家发传单了。”
真田诚一郎有点犹豫:“可是人那么多,我一个人带着你们不安全吧?”
花音疑惑:“在社区里怎么会不安全呢?”
手冢指了指路边的监控和密集的岗亭:“节日里会有很多人来维持秩序的。”
真田弦一郎就敏锐地察觉到岗亭里的人眼神一直盯着这边,他回望过去,马路对面的岗亭窗户就拉开了,里面穿着制服的人探头出来问:“花音,这两个陌生孩子是谁?”
花音挥手:“是爷爷朋友家的孩子~”对方也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把岗亭的窗户拉上了。
真田弦一郎:“是手冢爷爷以前的同事吗?”
花音放下手:“不,这位是今年刚调来的警官先生,总是和我们打招呼呢。”
真田诚一郎想到刚才花音那句“在社区里怎么会不安全呢?”,觉得有些离谱,但还是问出口:“难道你们社区里的警察都认识你们吗?”
花音点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真田诚一郎:我也是警察的孙子啊,怎么算了,可恶的世田谷小孩!
最后真田弦一郎没有选择去广场看乐队表演,他更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度过圣诞节。
手冢和花音带着他们来到了社区里面的漫画咖啡店。
毫不意外的,这家店的老板也和手冢兄妹是熟人,看到他们还打趣:“这次怎么不是那个活泼的女孩子和那个男生?”
花音稍微踮起脚,把会员卡放到前台:“结月和小成回老家啦,这是新朋友。”她转头问他们:“我和哥哥都喝热牛奶,你们要喝什么饮料吗?不过未成年不能喝酒,老板也不给未成年提供咖啡。”
真田诚一郎:“那我要热可可。”按照霓虹成年时间来算,他还没成年。
真田弦一郎:“白水就好了。”
圣诞节来漫画咖啡厅的人不多,他们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选了喜欢的漫画安静地看起来。
真田诚一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剑○传奇》之后也静下来了,有些书店里有全套漫画,可是不会让人站在那里免费看的,他也很少去漫画咖啡店,所以今天一拿到这本书就如痴如醉了。
反倒是一直很沉稳的真田弦一郎无法静下心来。
无他,手冢花音捧着漫画就坐在他对面。
他手里拿着漫画,却根本看不进去一个字。
“下雪了。”真田弦一郎把视线投向玻璃外,“我们还要在这里呆着吗?”
花音“嗯?”了一声,也把视线投向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她正想说他们没带伞,还可以等一会再回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征?”
大玻璃窗外,红发少年撑着透明伞,站在雪中看着花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第78章 择校的考虑
赤司收起雨伞,走进店内。
他看着真田兄弟,很有礼貌地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他对花音说:“外面下雪了,彩菜阿姨和我说,如果你们在店里玩,要借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
花音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空位,对他说:“小征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呢?”
赤司也不犹豫,坐下来,笑着说:“我问了附近的巡警先生,他们都和我说你们在这边。”
真田诚一郎突然意识到:“其实不是巡警认识所有的社区小孩,只是他们都认识你们几个人吧?”
刚才只觉得离谱,现在看到这个小孩简单地就说出找巡警问出他们的动向,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是这个社区的巡警都记住了这几个孩子。
尤其是刚才他自我介绍说是“赤司征十郎”,他没想错的话,就是那个赤司了。难怪这边的巡警都认识他们
赤司笑而不语。
赤司坐下没多久,花音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征,我现在去给妈妈打个电话,你让我出去一下啦。”
赤司没有吐槽她“怎么在我坐下之前不说”,只是笑着又站起来,让她去柜台打电话。
真田诚一郎一手拿着漫画,利用身高和视线上的优势观察着赤司,赤司在花音走后,没有顺势往里面挪一个位置,而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和手冢国光之间隔了一个人。
他敏感地注意到,赤司征十郎没有和手冢国光、甚至是其他人交流的意愿,只是拿起花音刚才放下的漫画从头翻了起来。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啊。真田诚一郎轻轻用脚碰了一下弟弟,迎来了弟弟不解的目光,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蠢,而且弟弟一定看不出来!
花音打完电话回来,手里还拿着另一本漫画,赤司自然地站起身,让她坐进去,花音把手里的漫画推给他:“这是最新的一册,你还没看吧。”
赤司把原来手上的那一本合上,拿过新的一本:“谢谢了。”
真田诚一郎轻微磨了下牙齿:迟钝弟弟到底还是吃了距离的亏。
即使知道希望很微薄:“手冢君,你们有没有考虑来神奈川来上学?你有在学网球不是吗?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学在网球方面非常优秀哦。弦一郎也是准备升学到立海大附中的,到时候在一个初中读书、打网球不是挺好吗?”
手冢还没有说话,花音先来兴趣了:“真的吗?具体有多厉害?”
真田弦一郎很正经地介绍:“立海大附中网球部已经拿下关东大赛很多场连胜了,是毫无疑问的网球豪强校。手冢,如果你想加入一个好的网球部,可以考虑立海大。”
手冢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
赤司抬起头,眼神扫过对面的真田兄弟,真田诚一郎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这个孩子,眼神也太有穿透力了吧。
但是赤司什么都没说,和他们看完漫画,等雪变小后,和他们一起走回了家。
在进家门前,沉默了一路的赤司突然出声叫住了花音。
“唉?什么事?”花音自然地停下脚步,真田诚一郎就看到自己弟弟本着“非礼勿听”的原则径直往门里走,他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只能磨蹭着往门内走去,试图拖延一下时间,但是赤司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在他面前开口的意思。
这个小鬼真是难缠,这就是赤司家下一代继承人的城府?他也不想用城府来形容一个小学生这样显得他很没大人气度啊!
赤司看着其他人都离开了,脑袋里转了几转,到底没有把刚才想的话说出口,换了个话题:“开学之后,再过一个学期忍足就要转走了,我们要不要为他办一场欢送会?”
花音心里奇怪,刚才明明感觉小征不是想讲这件事情的啊?
“嗯确实有必要准备一下呢,但是小征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想不明白,直接问吧。
赤司一愣,他的视线往下移了一瞬,目光触到地上薄薄的积雪,视线又移回来:“为什么这么说?”
花音把手揣进口袋里,被冷风吹的缩了缩脖子,含糊地说:“就是感觉啦,毕竟如果要说欢送会的事情,你会把哥哥也叫住吧。”
赤司心里的那点纠结悄然散去,每次面对花音的时候,她总是他心里的最优解,“关于初中,花音有想过吗?”
花音诚实摇头:“还没有,你有想过吗?”
赤司确实在搜集学校资料,他犹豫了一会说:“我可能不会去青春中学。花音你呢?”他知道很多在这个社区的孩子会直接从青春一小升到青春中学,但是他没有把青学列入考虑范围。
花音大人样的点点头:“嗯,我知道啦,不过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答复,在两年内我会联系你,好吗?”
赤司忍俊不禁:“嗯,好,我等你的消息。”
花音一秒破功,笑出声,呛了两口冷风,又赶紧把围巾拉起来:“我们还是先回家吧,好冷哦。小征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家里有一棵超级大的圣诞树。”
赤司婉拒了:“你家里还有客人吧,我就算了。”
花音也不勉强,转身进了家门。
真田诚一郎坐在弟弟身边,教育他:“你就不好奇刚才那个赤司君要和花音说些什么吗?你就不想多了解一下花音的事情吗?”
真田弦一郎根本不想理会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奈何他实在太吵,真田弦一郎正色道:“那是花音的朋友,那是她自己的私事,别人怎么能偷听?诚一郎哥哥,你这样会让别人不喜欢的。”
他就差说“你没有女朋友就该反省一下你这个坏毛病。”了。
真田诚一郎狠狠地搓了一下弟弟的头发,在他生气之前站起身:“算了,你这个笨蛋,我去和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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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时赤司只是用欢送会在转移话题,但等到开学后,和忍足相处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欢送会的话题又被正式提了起来。
“哪里正式了。”忍足坐在羽毛球场旁边的凳子上,“这还是体育课,还是体育馆,好歹也找一个能围起来坐着的地方吧!”
伙伴们三两或站或坐,松散的围成一圈,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要是你愿意和班级里的大家说这件事,我们也不用专门找体育课的时候来商量了。”高尾指出问题所在,“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大家说啊?”
忍足挠脸:“啊呀,总感觉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你们觉得我正常参加结业式,然后五年级的时候让大家发现我悄悄转学了怎么样?”
花音皱鼻子:“不好,不要。”
忍足大惊:“花音?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反驳我!”
花音撅了下嘴对他岔开话题表示不满,手冢接过妹妹的话头:“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
结月猜测:“难道你是因为什么校园暴力转学的可怜家伙?”
忍足面无表情:“先不说我到底有没有遭受校园暴力你应该是清楚的,结月,我感觉我在被你语言霸/凌。”
春绯扶额:“你们认真点好不好,时间可不多了。”
一阵小小的沉默,是啊,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到樱花初绽的结业式了,结业式之后,忍足就要去大阪的道顿堀小学念书了。
忍足摆手:“我还不想剩下的时间都要被大家用那种‘舍不得’‘你好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只想好好地和你们一起上学、放学,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再出去玩一回吧?等到结业式那天,我会告诉大家这件事的。”结业式上的惜别,他能接受,还挺浪漫不是吗?
赤司一直没有说话,听到忍足说想再出去玩一回,脸上罕见地浮现出有些困扰的表情——随着他的帝王学课程的推进,最近只有花音能看到他生动的表情变化。
手冢问:“怎么了,赤司?”
赤司说:“这个周六,要不要去东京的马场玩?”
花音眼前一亮:“对啊,好久没有去骑马了!”
结月震惊:“什么马场?什么?花音你什么时候去玩过?原来你会骑马?”
高尾:“同上。”
花音:“啊对哦,每次寒暑假的时候你们都回老家了,那是小征家里的马场啦,那边可以学骑马哦!”
高尾斜睨手冢一眼:“所以你也知道?”
手冢简洁回答:“听说过,没去过,练网球。”
高尾肩膀塌了一下:“你们俩怎么会是亲兄妹,难以置信。”
春绯好奇:“马场?什么样子?”
忍足:“很大的养马的地方等等,你刚才说东京的马场?”
可恶的有钱人!忍足和春绯在心里发出同样的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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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在他们真正到达马场之后已经说不出来了。
“因为你仔细想想啊,普通的有钱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吗?”忍足和高尾说,“幸好我就要转走了,不然真的会因为差距过大而感到自卑。”
高尾:“不要这么安慰自己,毕竟以后有机会来马场骑马玩的人是我们。”
忍足变脸,一把握住高尾的肩膀开始摇:“啊啊啊啊你不要说了快住嘴!”
赤司无奈阻止他:“既然是来玩的,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要不要去马棚里挑马?”
花音正在和之前几次骑过的马交流感情,原本她骑的小马已经长大、长高了,指导老师还是建议她和这匹马巩固一下感情,用熟悉的马是最好的。
“你好聪明哦,你还记得我!”花音用手摸着马儿,那匹马也温顺地低头蹭她。
花音顺利上马开始慢慢转圈,结月也很快选中了一匹小马,只有春绯站在一旁,也没有跟着去马棚,手冢也一样,赤司走过来问:“对骑马不感兴趣吗?”
手冢:“想先看着学习一下。”春绯也点头。
赤司失笑:“是啊,你们都是优先理论派呢。”
手冢瞅他一眼:“赤司,其实你也是吧。”
赤司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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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就像忍足设想的那样,他在结业式之后和大家说了自己要转学这件事,一下子就被大家的不舍淹没了,班长竹田凛咬牙切齿:“你好歹提前一个星期和我说,我也能办一场小小的欢送会啊!”
忍足苦笑:“我就是不想这样才没有说啊!”
竹田凛看一眼神情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的花音几个人,说:“但是花音他们是很早就知道了,对吗?”
忍足犹豫了一下,点头。
竹田凛伸出拳头,忍足一惊,接着她轻轻锤了一下忍足:“算了,幸好你没有把你的朋友们排除在外,原谅你了。”
忍足手里捏着大家送给他留念的结业式典礼胸花,轻轻“嗯”了一声。
第79章 病倒
五年级的生活本来应该是风平浪静、按部就班地过去,就像前几年一样。
但是赤司家现在的气氛却说不上好。
在刚开学的这一周,赤司诗织在家里感觉到不舒服,紧急叫了医生过来,当天就住进了医院。
花音很难描述那天她看到的小征的表情,巨大的茫然、无措和隐隐的慌张让他没办法维持平时的镇定,而她也只能看着小征和赶回家的赤司伯伯爆发争执,这两天父子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花音看着小征收拾好书包,偷偷问他:“你今天想去看看诗织阿姨吗?”
赤司的动作一顿:“我昨天刚去过,但是父亲和我说,母亲的病不严重,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乱自己的计划。”
花音不听他嘴上说什么,直接问:“你要不要去?”
赤司干脆点头:“要去。”
花音便给胜村教练打电话——这也是她和哥哥早就商量好的,他们几个小学生去医院看望病人不靠谱,身边的大人也不是很支持他们每天往医院跑,但是胜村教练不一样!
胜村和己开着车把手冢、花音和赤司一起送到医院,又陪着他们上去拜访赤司诗织。
赤司诗织所在的病房时刻有家族的佣人守着,看到小少爷带着朋友来的时候都没有露出异色,赤司诗织半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看到儿子的身影,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妈妈!”赤司小跑到她身边,仔细看着她的脸,“你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赤司诗织摸着他的头发:“嗯,今天感觉比昨天更好了呢,征十郎呢,今天过的怎么样?”
他们母子俩在聊天,胜村和佣人打了个招呼就去楼下等着了,毕竟他和赤司家非亲非故,进病房也挺尴尬的,这种时候让病人和自己这个陌生人交际寒暄,还是算了吧。
花音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她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放,就满屋子转起来。
赤司诗织安抚好了儿子的情绪,就看到花音这个样子,忍不住问:“花音,你在找什么?”
花音扭头:“原来医院里面也有像家里一样的房间啊。”
手冢:“医院里的都是病房。”
赤司诗织朝她招招手:“花音,过来我这儿。”花音走过来之后,她拉着花音的手说:“你知道征十郎和他爸爸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我昨天问他们,他们都和我撒谎。”
赤司紧紧抿住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音瞅了一眼小征,说:“我觉得都是赤司伯伯的错啦,小征才没有错呢,小征还帮他瞒着,他作为一个大人,都不如小孩子!”
“不要在背后议论他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早点学会。”赤司征臣面无表情地推开门,“每次都能听到你在抱怨我。”
赤司征十郎下意识地站得离病床更近了,赤司诗织心疼儿子,把他半抱住:“你这两天肯定没少欺负他,我都说了让我回家养病——”
赤司征臣在妻子面前才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欺负他?你一住院,他就像叛逆期来了,什么都要和我对着干!”
花音退到自己哥哥身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也许就是诗织阿姨一直在包容伯伯你的叛逆呢。”
起码这一刻,赤司征臣是真的很想把这个小姑娘拎起来扔去门外,“我昨天才和他说,不能丢掉自己的计划,结果他今天自己偷偷跑过来。”
父子俩的矛盾正是源于此,赤司征臣一开始知道妻子病倒时当然很慌乱,但是当天检查结果出来后,显示问题并不严重,只是需要静养,于是他当天晚上拒绝了儿子要来医院的要求。
赤司征十郎哪怕从父亲嘴里知道了母亲平安无事,他心里也有无数的慌乱要看到妈妈才能平息,可是赤司征臣只会用“计划”“要求”来约束他,那个晚上大概是他经历的最绝望的一个晚上了。
他做了一整晚噩梦,第二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和父亲主动交流过了。
赤司诗织听到丈夫的控诉,更心疼儿子了,她昨天看儿子被带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但是问又问不出来,现在听了前因后果,她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孩子还小,你怎么这样吓唬他!”
赤司征臣又想叹气了,他让步:“你不要生气,我允许他每天都能来探病,只要你好好养病。”
花音“歘”的一下又从他身边冒头:“可是赤司伯伯你还没有道歉啊。”
赤司征十郎没有再沉默,他对花音说:“算了,花音”
赤司征臣:“向谁道歉?”
花音眼睛睁得圆圆的,仰头看他:“你阻止一个孩子来看望自己的妈妈,难道不该道歉吗?为什么你可以随时来,征十郎却不能来?你知道他这两天有多担心吗?”
赤司征臣摁了一下她的脑袋:“他担心也无济于事,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在自己弱小无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掌握自己能掌握的力量。”
花音好像更生气了,赤司征十郎在旁边扯她都扯不动,手冢也向妹妹靠近了一点,他能感觉到花音现在情绪非常激动。
“所以,大人该做的事情你做了吗?!赤司伯伯,你拥有世界上超级好的家人,但是你根本没有做到他们为你做的十分之一,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大人!你怎么会厚脸皮到给小孩子提这么多要求?明明你自己都没有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你让诗织阿姨不能安心养病,你让小征不能安心上学,只有你一个人过得舒服自在就可以了吗?!”
花音说到最后,嗓音都因为激动变得尖利起来,她金棕色的眼睛里盈满愤怒的火光,平时总是因为微笑弯起来的眉毛现在因为愤怒紧皱着,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又激动地喘了几口气。
“花音!”赤司征十郎担忧地握住她的胳膊,“你不要生气。”
手冢国光迅速走过来,牵着花音的手对赤司征臣鞠躬:“对不起,打扰诗织阿姨了,花音不是故意的,我们下次再来看望您,阿姨。”说着他又对病床上坐直身子、惊诧到嘴巴微张的赤司诗织鞠躬,把妹妹半拉半抱地拖出了病房。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都还在生气,一直用眼睛瞪着赤司征臣。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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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么快就出来了?”胜村和己靠在车旁,看着弟子带着气鼓鼓的小姑娘走出门,“这是怎么了,去探病还吵起来了?”
手冢摇头:“我们下次再来吧。”他扭头对妹妹说:“下次要和诗织阿姨好好道歉。”他绝口不提被妹妹指责的赤司征臣。
花音听到哥哥这么说,突然就撑不住心里的气愤,“呜呜”的哭了出来。
手冢抱住妹妹,对吓了一跳的教练说:“教练,可以麻烦你送我们回家吗?”
胜村和己开着车,看着后面抹眼泪的小姑娘,试探着开口:“要不然,我给你们买冰淇淋吃?”
手冢拒绝了:“不用了,教练,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胜村“哼”了一声,“结果到最后还是我这个教练最靠谱吧?”
花音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你,教练。”
胜村失笑:“小孩子,不用想那么多,你们还小呢,有什么事情让大人来解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花音默默地想:大人和大人之间的差别真是大啊
回到了家,彩菜手忙脚乱地迎接了满脸眼泪的女儿和明显也很不愉快的儿子,又向胜村教练连连道歉加道谢。
听完了儿子不带偏见的阐述,她也有些头疼了:这明显是赤司家的家事,女儿在诗织病房里吵闹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他们还要找时间去正式道歉才好,可是女儿关心自己的好朋友也没有错吧
花音看着妈妈也陷入为难的情绪里,情绪更低落了,她想去拿书包,才发现自己的书包落在了病房里,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对妈妈说:“我会去向诗织阿姨道歉的,妈妈,我现在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手冢从来没有看到过妹妹如此受打击,他问妈妈:“真的没有办法吗?”
彩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们等爸爸回来了再一起商量怎么样?”
手冢点头,也转身去楼上了。
花音回到房间,也没换居家服,径直往床上一倒。
窗外的光线逐渐变得昏黄,花音就闭着眼睛,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
“——”门被推开了,来的人可能是哥哥?来叫自己吃饭的吗?她躺了有这么久吗?
算了,不想睁眼,就让哥哥以为自己睡了吧。
“花音,你睡了吗?”是小征的声音!
花音睁开眼,迅速从床上坐起来:她的校服都压成皱巴巴的了!赶紧顺一顺、顺一顺。
赤司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问:“我可以进来吗?”
花音“嗯嗯”两声,坐到小桌子边上,赤司拎着她的书包走进来,说:“我怕你睡着了,所以没有敲门,想推门看看。”
花音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她看到自己的书包,就想到了在病房里的一幕,迟来的尴尬席卷全身,而且小征进门后没有选择坐在她的对面,而是直接走到她身边坐下了,这让她感觉更尴尬了。
怎么回事?花音侧头看他,小征好像有点不对劲?
“父亲他向我道歉了。”赤司低声说,像是怕被谁听到了。
花音却一下子振奋起来:“真的吗?他真的有道歉吗?真是太好了!”
赤司没看她,依然低着头,双手从身侧垂下,撑在地板上,“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父亲的道歉”
花音看着他,情绪随之冷静下来,赤司继续说:“在妈妈住院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了——”他的嗓子哽塞住,“我梦到了妈妈得病之后,很快就、就离开了我们,我也再也没有见到你们了,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在那天晚上之后,我知道——”
他反手握住花音的手,抬头看她:“只有我足够强,才能胜过父亲,去见母亲一面,是吗?”
窗外夕阳的余晖照在赤司的脸上,花音看到了他的左眼好像也隐约变成了橙黄色。
第80章 失败
赤司诗织很快就出院了,那天在病房里发生的对话后续已经无从知晓,但是后来几天赤司放学之后,能够长久地呆在病房陪伴母亲了,良好的心情也让诗织的病好的更快。
出院之前,赤司一家都聚在病房里,医生明确地说:“保持良好的心情和健康的人际交往关系对于您的身体健康是非常有益的,之后还是要多出门交际,”说着他想到了什么,改口说,“多和自己意气相合的人进行交往吧。”
赤司征臣没有说马上回家,一反常态地问:“要不要去街上转转?”
赤司诗织笑着点头,伸手去牵儿子的手:“征十郎呢?”
赤司看着父母,也点头:“我要去。”
从这一天开始,赤司征臣每天忙完工作,都会带着妻儿在社区内散散步,假期的时候也尽量抽空带着他们去短途旅行。
花音也能感受到小征的状态越来越好,整个人没有了那种紧绷的感觉,在学习方面反而更加游刃有余了。
可是那天下午小征的眼睛变色的事情一直萦绕在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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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拨回到那天下午。
花音根本没有听进去小征刚才讲了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抓住了,她盯着他的左眼,身体不知不觉地更加靠近他。
赤司眨眨眼,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身体向后撤了一点,手松开了。
花音反应过来,歪头问:“小征你别动啊,你的眼睛刚才好像变了颜色!”说着她干脆两只手搭上赤司的肩膀,“你别动,我再看看啊。”
赤司全身僵硬,被花音掰着脸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花音才疑惑地坐回去:“刚才是我看错了吗?”
赤司悄悄松了一口气,摇头:“可能你没有看错,但是,我不太愿意变成那个样子。”
花音茫然:“什么样子?”
赤司:“感觉我会变成另一个人,只追求胜利的那种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剩下一种执着在催促他前进,他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花音小小的哆嗦了一下,问:“那刚才的那些话,是那个‘你’在说吗?”
赤司沉默,他反问:“花音你害怕吗?”
花音无法形容此时小征的表情,是期待中又带着畏缩,平静里包含着激烈,这样的表情却使她刚才关于对另一个“小征”的陌生感一下子就淡去了。
她很诚实地说:“可是这都是小征的想法不是吗?不管是想要完成伯伯的任务的小征、还是想要见到妈妈的小征、或者是想要反对伯伯的安排的小征,都是你啊。”她反过来抓住小征的手,“那如果我说,我时不时会变成一个爱偷懒的孩子,也会有耍心眼的时候,小征会讨厌我吗?”
赤司很想反驳说这是不一样的,但花音紧接着的一句话又来了:“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有做不到的、不完美的地方呢?”
赤司就像是下意识的反应:“我是不会失败的。”
花音:“所以当你发现自己现在确实没有办法赢过赤司伯伯的时候,是不是偷偷哭了?”
赤司猝不及防,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提起这个事,干脆闭口不言了。
花音想到之前在滑冰场里的对话,试图凑过去把他的表情看的更仔细一点:“真的有哭吗?”
赤司只能往后退:“没有、没有!”
花音这才老实坐好了,继续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这次绝对是赤司伯伯的错,小征你不要总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如果我是你,他拦着我不让我见妈妈,我马上就要躺地上打滚,不答应我绝对不起来,打我我就哭,一直哭到他让我去为止。”
当然了,她只见过小成的妹妹这么做过,最后小成妹妹不仅没有哭到自己想要的玩具,还被打了屁股,好孩子不要学。
赤司摇头:“关于这件事,父亲已经和我道歉了,只是我还是忘不了那种害怕的感觉,这让我很不舒服。”
花音纠结地皱起眉来:害怕留下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她平时在什么时候会感到害怕来着?可能是以前从树上摔下来、牙齿摔掉的时候有觉得害怕吧?
她想不出答案,也绝对不为难自己:“那失败会让你害怕吗?”
赤司:“如果要把和父亲交涉失败也算进去的话”
花音:“那就算一次失败好了。”她拍手,“既然已经失败了,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伯伯道歉了,阿姨也可以好好养病了,你看,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或者下次面对伯伯的无理取闹,你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往地上一躺吧。”
赤司失笑:“这一招过了三年级可能就不起作用了。”
花音惋惜:“这样子啊,我还没来得及用一次呢。”她看到小征终于笑了,也开心起来,“以后小征你下棋的时候能让我赢几次吗?”
赤司毫不留情:“输给父亲我接受了,但是我不会输给其他人的。”
花音瞪大眼:“这不一定吧!”
赤司:“胜利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当然,在家业方面,我以后也会战胜父亲的。”
花音、花音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能用“你无理取闹”的表情看着他。
赤司被她这个表情逗笑了,笑完了对她说:“所以我这唯一一次失败就先存在你这里啦,请帮我保密吧,花音。”
花音嘟哝:“存在我这里?存档吗?当然啦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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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花音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只追求胜利”的小征出现过了,诗织阿姨刚回家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她上门道歉,也被阿姨制止了,大人们好像什么都不说就都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就是她还是很在意小征的眼睛颜色问题,有几次去赤司家里她还会无意识盯着诗织阿姨和赤司伯伯的眼睛看。
赤司征臣被她直勾勾盯着看,很有耐心地问:“你在看什么?”
花音摇头:“没什么。”
赤司征臣压低声音:“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
花音歪歪头,也学着他压低声音:“那伯伯,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赤司征臣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你说吧。”
花音问:“如果小征考砸了、打球输了,伯伯你会怎么做?”
赤司征臣身体往后仰,开始认真思索。
花音补充:“如果伯伯你不知道怎么做,可以学学我的爸爸。”
赤司征臣:“你和征十郎不一样,他是赤司家独子,以后要继承家业,承担的责任不同。”
花音点头:“所以伯伯你有参考其他要继承家业的小孩吗?”
赤司征臣又回忆起另外几家的情况,嗯,情况还是没变,征十郎依旧一骑绝尘。他于是选择回答第一个问题:“征十郎这个孩子,不会失败的。”
花音用那种“你也在无理取闹”的表情看着他,明显不接受这个答案,赤司征臣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失败了,他依然会是赤司家的继承人。”
花音把手机拿出来:“后面半句请伯伯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给小征听!”
赤司征臣看着她手里的手机,沉默片刻,居然好脾气地把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花音满意地收起手机,对他说:“伯伯对不起,我上次不该骂你的。”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也很有礼貌。
赤司征臣摆手,表示不介意,提起另一个话题:“听你妈妈说,你们初中准备上青学?那所学校的校风可没有那么好。”
花音忙着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闻言好奇:“怎么不好?”
赤司征臣:“远没有你们小学的风气好。”青春一小里,起码除了之前那个学生,后面校方吸取了教训,再也没有让欺凌冒头了。
花音似懂非懂:“可是青学离家很近,而且好多同学都准备直接升上去的。”
赤司征臣拿起报纸:“算了,你别管这些,交给大人吧。征十郎的课快结束了,你去书房等他,别打扰我了。”
花音对他的赶客不以为意,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牛奶杯子就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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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个武居学长也?”花音很吃惊,“他居然也开始学网球了?”
清水雪把称好重量的面粉递给她,说:“是啊,我在俱乐部看到他的时候也好吃惊,幸好我的教练不指导他,真不想和他一起打球。”
花音安慰她:“没关系,学姐你也说了,现在他都不敢欺负你们班的同学了不是吗?”
清水雪压低声音,靠近她说:“同年级的他不敢欺负了,但是我听和他一起练球的伙伴说,他好像对你哥哥的‘天才’名头很是不爽,每天都念叨着要找你哥哥的麻烦呢。”
花音的眉毛登时竖起来了,清水雪继续说:“所以你看要不要提醒一下手冢君,毕竟现在他们有可能在俱乐部碰到。”
花音深吸一口气,对清水雪说:“谢谢你,学姐,我知道了,但是你能先别把这件事告诉哥哥吗?他今年暑假就要去参加比赛了,我不想这件事影响他。”
清水雪犹豫:“这,好吧,但是我听说武居君准备在学校做点什么小动作,他们说武居最近经常去体育馆器材室里做什么事情,要不然你找谁商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