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夏眠玉琅清 > 13、第 13 章
    玉琅清的声音在夏眠身后响起,手已经摸到白瓷花盆边的夏眠身形一顿。

    是,暗示吗。

    两人证都已经领了。

    好像、似乎、无需——

    见外。

    瓷盆的边缘顺滑,却有几分凉意,夏眠掌心在上面掠过,她听见自己轻声道:

    “我没……没带换洗衣服过来。”

    “嗯。”

    闻言,身后的人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不知道是单纯的表示了解,还是对夏眠仿若拒绝的不满。

    她这样,倒让推脱的夏眠不自在了起来。

    她刚才那句话是,客套的留一下她,还是说,是贴心的觉得现在太晚了才道?

    但是,她这样只一说,自己总不能立刻就答应说不走吧。

    她这样不是,会显得,很不矜持么。

    手松开了花盆,起身回头。

    玉琅清还靠在门边上,只是换了一个显得更放松的姿势,头也微微侧着,漆黑的眸子正落在她身上。

    晚风拂过,吹动了她解了两颗扣子的衬衫,身形在波动如浪花的衣物后显出轮廓。

    衣领一晃,春色也跟着摇曳。

    犹带花盆冷意的手背着身后,握了握。

    她什么时候摘了眼镜。

    她为什么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留也不是不行,两人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上次回玉家,不也安安静静的睡了一晚么。

    夏眠看进玉琅清的眸子里,在心里揣测着她的意思。

    没让夏眠多猜,玉琅清又开口:“可以穿我的。”

    夏眠得到确认了。

    她不是在客套。

    好像没有什么需要迟疑的了。

    夏眠刚想应下,就听见玉琅清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没穿过。”

    “……”

    菌子中毒进医院那段记忆,是她此生不愿回想的过往。

    夏眠指甲划过指腹:“所以,当时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夏眠不知道自己要这个答案是为什么。

    不是玉琅清做的,那就要是其他人。

    难道她还宁愿要其他人帮她换也不愿意是玉琅清?

    那倒不是。

    如果可以选的话,她肯定是要选玉琅清的。

    可一码归一码,如果是玉琅清的话,她又会觉得有些……尴尬。

    夏眠心里的纠结没人知道。

    玉琅清垂下了眸子,在夏眠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她——

    就像是在害羞一样!

    可夏眠从来没见过她害羞,她一直都是对万事游刃有余,礼貌又疏离。

    “是我。”

    夏眠看不清玉琅清眼里的神色,也不知道此刻因为她的问话浮现在对方脑海里的是什么样的画面。

    只听见她声音突然有些哑的道:“怎么了吗?”

    “没,就是突然想起来,你有套衣服还在我那。”

    周末她病了的时候玉琅清过去给她做了饭喂了药后,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她也忘记说把她的衣服和饭盒给她了。

    “嗯,留着先吧。”

    未完的话,似乎多了些成年人的默契。

    ——保不准,哪天她会用上。

    一切都极其的顺其自然。

    夏眠不再去管两盆植物,跟着玉琅清进了房间,房间意外的很简约,角落里还有一个加湿器在运作。

    水雾翻飞,带着房间内浅浅的香味,夏眠只觉得处处都透着精致。

    接过玉琅清递过来的一件睡裙,还有条小内,夏眠下意识的握紧。

    “睡觉,就先不穿内衣了吧。”

    玉琅清淡淡的道,然后在夏眠门前将衣柜门关上。

    好像很有道理。

    在浴室里脱着衣服准备洗澡的夏眠忍不住又去看了眼置衣架上的那件睡裙。

    纯白色的,说是吊带裙吧,它肩膀上又还有几簇木耳边,虽然并没有起到什么遮肉的作用。

    裙摆大概到膝盖,v领。

    内裤也是白色的,点缀着几朵开得灿烂的红色山茶花。

    夏眠陷入了沉思。

    没洗头,夏眠也在浴室里磨蹭了大半小时才出来。

    出来时房间顶上的大吊灯已经被关了中间最大的那盏,只有周围那一圈小灯泡亮着。

    房间里暗了些。

    玉琅清没在房间里,捂着胸口的夏眠脚步踌躇,最后还是出去。

    出来就看见玉琅清也是一身睡裙,正背对着她在厨房里切着什么。

    她应该是在外面浴室洗了澡,用抓夹抓起的头发松散了一些,有些碎发偷偷的溜了下来,垂在她白皙的颈后。

    夏眠本想走去看她在忙活什么,路过沙发的时候,她一下子看到了高桌上的鱼缸里那团海藻动了动。

    过去一看。

    不是海藻,是背着一个海藻壳的乌龟。

    也不怕人,夏眠探头看它,它也伸长了脑袋来看夏眠,两颗眼睛黑溜溜的。

    鱼缸里还放了些景,最漂亮的是有一个栩栩如真的假山,可以供海藻龟爬到上面。

    夏眠变化着角度观察它。

    玉琅清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穿着睡裙的夏眠落着头发,手攀在高桌上,伸长脖子去盯缸里的绿毛龟。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夏眠都快把脑袋伸进去了。

    “很喜欢?”

    玉琅清把果盘放在茶几上,走过来道。

    夏眠这才抬头:“你养的?”

    好像是句废话。

    玉琅清嗯了声,没看夏眠,从高桌下面拿出了一盒东西,递给她:“可以喂它吃一点。”

    她一过来,身上那股和自己一样的香味更浓厚了些。

    夏眠悄悄深吸了几口气,才打开盒子,给它喂了点饲料。

    “我刚还以为是一团海藻在里面呢。”

    玉琅清在旁边看着她动作:“这叫绿毛龟。”

    “绿毛龟?”还挺形象的。

    “它有名字吗。”

    “嗯。”

    “叫什么?”

    “绿毛龟。”

    “……”

    一个喂一个看,还有一个吃,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看差不多了,夏眠收了手。

    玉琅清接过她手里的盒子,帮她放好:“洗手吃西瓜吧。”

    夏眠这才看到茶几上放了一旁切好的西瓜,是她们今晚买的,是她刚切的。

    “甜吗?”

    夏眠边去厨房洗手边问。

    玉琅清跟在她后面:“还没尝。”

    所以她也不知道。

    夏眠洗完手,一转身,差点撞到站在她身后也来洗手的玉琅清。

    她下意识反应的身体往后一伸。

    胸前不受束缚的双兔,也跟着一跳,随后起了一个荡漾的弧度。

    玉琅清眸色渐深,身体却往旁边一侧,给夏眠让出通道。

    夏眠抬手压在胸前,低着头哒哒的踩着拖鞋出去。

    玉琅清出来的时候,夏眠抱着抱枕,嘴里正塞着西瓜:“好甜,快来尝尝。”

    夏眠声音含糊地夸奖道:“我们挑的瓜真不赖。”

    玉琅清只切了一个瓜的四分之一,也得了一盘。她在夏眠旁边坐下,拿起牙签,也吃了一块。

    是很甜。

    “唔……”

    正想着,身旁人忽然哼了一声。

    玉琅清侧头看她。

    夏眠嘴里咬着块西瓜,可能想和她说什么,一个不防话还没出口呢,汁水先顺着嘴角下来了。

    她连忙扬起下巴,一手托在下巴下,一手想去抓茶几上的纸巾。

    夏眠的手刚摸到纸巾,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嘴里的西瓜还没有咽下,嘴角仍残留着一道粉色水渍的夏眠,眸子里含着震惊和疑惑的去看抓她手的人。

    眼前却一黑。

    下一刻,下巴一热。

    温热湿润的舌尖从西瓜汁的终点,往起点前进。

    甜腻的汁水被舐去,又留下了另外的一道痕迹,覆盖在上面。

    手心里承接着的一小窝汁水,也被人舐去,随后,柔软的触感不停的落在了她的嘴角。

    鼻息间原本全是西瓜的香甜味,很快又被冷香占据。

    青松又杂着些橡木苔的味道,如滴水渗透,不容拒绝的入·侵。

    夏眠掌心直通心脏。

    手在微颤,心似乎也在颤。

    面前的人遮住了她的光线,温温柔柔的触感从嘴角传来,像是羊羔蹭着母羊,试探着,又耐心十足。

    痒得人想,为什么,不用力一点。

    气息交缠。

    夏眠再也忍受不了那种如同蜗牛小角感知世界似的一点点的触碰。

    双臂圈上脖颈,用力下压,重量传来,弹软的沙发陷下去一个深深的弧度。

    鱼儿咬上钩了。

    不是在玉家那晚的轻轻相触。

    唇瓣摩擦,舌尖勾进。

    未吞吃入腹的瓜肉被人分食。

    你来我往,你追我逃。

    -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结束后,夏眠气息不稳的平复着心跳。

    夏眠眼角余光看到,身旁的人唇瓣红肿。

    是她刚才,在对方吸着自己舌尖不放时,她没忍住咬的。

    精挑细选的西瓜最后也没有被两个人吃完,保鲜膜一盖,被放进了冰箱里。

    玉琅清关好外面的灯回房,夏眠已经洗漱好坐在飘窗那捣鼓着手机了。

    房间里一直开着空调,她只穿了那么薄薄的一件。

    玉琅清进浴室的时候对她道:“去床上玩。”

    等玉琅清再出来,夏眠已经乖乖的躺在床上,占据了一侧,被子盖到脖子,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只露出了脑袋。

    像是已经睡着了。

    怎么可能睡得那么快。

    玉琅清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关了吊灯,开了盏墙角的壁灯。

    房间里更昏暗了。

    两人平躺着,很是规矩。

    直到夏眠躺不住了,翻了个身,背对着玉琅清。

    然后,偷偷睁开了眼睛。

    适应黑暗的眸子在这样的光线下也能看得清房内的环境。

    现在几点。

    刚刚十一点。

    好像是该正经睡觉的时候了。

    嗯,那今晚应该没安排了吧。

    夏眠长长的呼了口气,刚想闭上眼,身后突地热度袭来,她被人连人带着被的搂住。

    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低声问她:“今晚,又睡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