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女帝

    白豪到了边境的时候,魏峪的毒血已经被排除,只是太过于虚弱,躺在营帐里面没有醒过来,白豪拿着沈书昭给的令牌连夜唤起军内所有士兵,告诉他们魏峪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要慌乱,在魏峪身体恢复之前,由他暂时带领。

    士兵们听到白豪的话悬着的心随之放了下来,他们大多只听命于魏峪,虽然令牌可以指挥他们厮杀战场,但要说实打实的真心还得是魏峪来带领。

    魏峪常年征战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太多,他每一次都把药强制性灌下去,不出几日,魏峪能睁开眼说话了,他这次中箭完全是因为被人陷害。

    当时战争打的激烈,魏峪只顾着杀敌,根本没有想到会被人背后捅刀,他手下一个比较看重的尉士先是用力刺了他一刀,随后他转身的一刹那又被提前埋伏好的弓箭手射出来的毒箭重伤。

    这个尉士此刻已经死了,没有留下一点消息,魏峪赶紧把这件事火速上报给沈书昭,等他身体再好一些,他一定要亲自回朝复命。

    这几日里,沈书昭忙的不可开交,安言一直在她身边帮她排忧解难,主要的工作便是整理文书,沈书昭一天睡眠时间不到三个时辰,她精致的容颜上也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

    安言递给沈书昭一个桃花酥,温声开口道:“别太累了书昭,魏将军离回朝日子不远了。”

    “我这两日心跳的快,总觉有大事发生,也许是我多虑了。”沈书昭平日里喜欢吃的糕点此刻也只是咬了半口。

    “我会陪着你的书昭,不必担心,过段时日我会替你再算上一卦。”安言拥有原主的记忆,她猜测这件事八九不离十跟她那位人渣“竹马”脱不了关系。

    安言在沈书昭去和别的大臣商讨之时,来到了后花园深处的竹林,她把手指放到嘴边吹了一声口哨,很快有只鸽子飞了过来。

    她要找机会问一下这个人渣,最近在搞什么名堂。

    这个人渣“竹马”叫沈万笑,他身上也有皇室血脉,但由于是无名小妾所生,地位很低,从小被丢到了外头,住在原主家旁边。

    沈万笑生的俊俏,浑身少年气,把原主骗的五迷三道的,他收到安言的信之后立刻回信,约在子时的竹林见面。

    到了时间点,安言小心翼翼的避开夜间巡查人员来到竹林。

    “你来了。”沈万笑看着安言,习惯性的去摸对方的头却被一下子躲开了。

    “嗯,万笑哥哥最近都没找我,可是有事情在忙?”安言虽是躲开了沈万笑,但是语气很好轻快的,歪着头看向对方。

    沈万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他想可能是安言在和他闹着玩。

    “最近的确繁忙,对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如何了?”沈万笑连忙扯开话题道。

    安言怎么会不清楚对方想知道什么,在之前沈万笑就让原主盯着沈书昭,定期汇报沈书昭的情况。上次他交代的事情是让原主去偷皇宫里的暗道地图。

    “进展不大,我找不到她把那秘轴藏哪里了,再给我点时间。”安言绕了绕自己的发丝,故作认真的回答道。

    “千万小心别暴露自己,这个拿去,放在她喜欢吃的菜里面,会慢性中毒,查不到你头上。”沈万笑递给安言一瓶药粉说道。

    两人又假意寒暄了几句后,离开了竹林,安言转身后瞬间变脸,她现在有多厌恶沈万笑,这个男人恶心让她想呕吐,从头到尾都拿原主当做一颗棋子,而且最后还害得沈书昭悲痛欲绝。

    安言把药瓶放入口袋,匆匆回到了宫内。

    沈书昭有男妃,但是只是个摆设,给外人看的,她从不碰那些妃子,向来一个人入睡,有时候也会喊安言来陪她。

    今晚安言没有过去,沈书昭本就慌乱的心更加重了一分,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宿主!您快去看看女帝,都怪您不陪她,人家都睡不着了。”系统小R忽然冷不丁出声,把安言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这个时间过去真的合适吗?”安言疑惑的问道。

    “合适,怎么不合适?女帝肯定在等着您,您什么时间去都合适。”小R补着话说道。

    “?别坑我。”安言听信了小R的话,前往沈书昭的寝宫。

    安言走的非常轻,她看到沈书昭躺在软床上,她绕到沈书昭身后,刚想帮对方拉被子,手却被对方拉住了。

    “阿言,你来的好迟。”沈书昭把安言整个人拉到怀里,她的思绪回到了第一次见安言的时候。

    那是个下雪天,沈书昭去民间探访一眼相中了雪地里的那位少女,眼神清澈明亮,不带一点杂质。

    她后来得知她十四岁开始生活就过得很贫困潦倒,沈书昭把她接进了宫,让她跟在自己身边。

    在沈书昭的记忆里,她很聪明,也很安静,总是乖乖的等着自己回宫,她文采斐然,在学识上有着超越常人的想法。

    时间越久,沈书昭对她的好感就越强,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不自觉的去依赖对方。

    “我今晚有些私事,忙完以后想到你就过来了,以后你若是晚上睡不着,我定会好好陪在你身边。”安言躺在沈书昭怀里,她感激沈书昭能在她年少时将她从贫苦的生活里解救出来。

    在安言的记忆中,沈书昭在雪地里发现了她,并且当时还有一伙恶霸跟往常一样欺负她,问她要钱,逼迫她去乞讨。

    沈书昭就像一道光出现在那里,那几个恶霸并不知道沈书昭是当今的王上,反而去调戏对方,那是一刀被抹了脖子,那猩红的血液染脏了洁白的雪。

    她被沈书昭抱在怀里,沈书昭抚摸着她因颤抖而害怕的身体轻轻对她说了句:“往后你便待在我身旁吧。”

    沈书昭让安言和自己一起躺下,安言替她压好了被子,随后静静的躺在她身边,她把沈书昭的容颜看得一清二楚,那皮肤细腻的好似没有一丝毛孔。

    “睡吧书昭,我在。”安言说完用脸轻轻蹭了蹭对方。

    沈书昭疲倦的闭上眼,至少此刻她是心安的。

    第二天一早沈书昭就去上早朝了,大臣们对于边境的事情各持己见,魏峪还未归来,沈书昭打算多派一些军队前去支援。

    不知是谁讲着讲着忽然提到了安言,沈书昭脸上平静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

    怎会有人怀疑到安言头上,若不是安言,魏峪或许已经离开人世了。

    沈书昭不允许有人去怀疑她的亲信……

    第82章 女帝

    沈书昭的表情变得严肃,告诫那些怀疑安言的大臣不要去胡乱猜测,朝廷上谁不知道沈书昭偏爱那个小女官,只是没想到连她半句坏话话都说不得。

    今天下朝后,沈书昭匆匆来到安言身边,她有些气恼的开口说道:“你说那些个老头子,年龄大了对什么都疑神疑鬼,还去猜测你的不是。”

    安言笑了笑并不觉得有什么,遭人怀疑也是正常的,只是沈书昭居然会对此感动十分生气,还替她说话,这让她内心有些小感动。

    “我与书昭亲近,我不在意这些,只要书昭愿意相信我,那便足够了。”安言说着帮沈书昭换了衣服。

    沈书昭抱住安言,“我自是相信阿言,除非你拿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否则我是不会动摇半分的。”

    下午魏峪前来觐见,他的伤势还未恢复完全,如今的身子还比较虚弱,沈书昭让他免礼,直接禀报就是。

    魏峪把那天发生的全过程告诉给了沈书昭,他之前有怀疑身边有内鬼,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那个尉士家里的底细你探清楚了吗?”沈书昭对着魏峪问道。

    “他是个孤儿,父母早年就亡了,臣也是近年把他带在身边培养,要说和他有关系的人,恐怕只有他的那位哥哥了。”魏峪想了想后回答道。

    “那位哥哥是谁?”沈书昭接着问道。

    “臣不清楚,只是听他提到过一次,后来也没出现过这个人,据他所说他能活下来都是靠这位哥哥。”魏峪如实回答道。

    沈书昭又问了魏峪一些问题后让他回自己的宅府好生休息,随后她派人去查了这个尉士以及这个尉士所谓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来路。

    “小R,这个尉士的哥哥会不会就是沈万笑?”安言问着小R,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宿主您真是太聪明啦,我以为您智商下线了呢。”系统小R蹦出来说道。

    “从你嘴里就出不来什么好*话。”安言鄙夷了一下这个看似甜妹音的系统。

    沈书昭有一个密阁,里面的人都是用来打探消息的,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查到了关于尉士口中哥哥的线索。

    沈万笑三个字对于沈书昭虽然很陌生,但是同个姓氏意味着他很有可能是朝廷里的人,一个个排查之后,沈书昭发现了沈万笑身上流着皇族的血,但很小就被他父亲丢弃了。最让沈书昭惊奇的一点是,他从小和安言生活在一块儿。

    沈书昭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怀疑安言,而是担心沈万笑会不会伤害到安言。

    “阿言,这个事件的幕后主谋很可能是一个叫沈万笑的男人,你认识他吧?”沈书昭打算问问安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线索。

    安言点点头开口道:“他前阵子找我,让我把这个药粉撒在你平日里吃的食物上,说会让人慢性中毒,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想看看他接下去还有什么打算,现在既然已经调查到他身上了,书昭等我再见他一面,套套他话。”

    沈书昭接过药瓶,她没想到安言会完全站在她这边,毕竟沈万笑也是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你心里若是难受,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办就好。”沈书昭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

    “只是年少时玩伴,他居心叵测危害到书昭,我岂能坐视不理?何况在他心里,所有人都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那个尉士的下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安言绕到沈书昭背后安抚着对方,她当然不会去在意沈万笑。

    沈书昭侧头靠在安言身上,她相信安言所说的这些,她看人不会看错的。

    “那你千万要小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沈书昭拉住安言的手,担忧的说道。

    安言让沈书昭放宽心,她这次的目的就是套出沈万笑背后的人是谁。

    这次安言和沈万笑还是约定在竹林见面,时间约在傍晚的酉时。竹林四周都藏着沈书昭的人,一有不对,这些人会第一时间出来保护安言。

    沈万笑看起来有些疲惫,他这次倒是没有去摸安言的脑袋,而是直接切入正题开口道:“那密轴可有下落?”

    “已经找到了,但是沈书昭每天都会看一遍,我不好下手拿出来,只能照着样子画,过阵子便可以交给你。”安言开始给沈万笑画大饼,这个男人想拿到地图,一定是有什么大阴谋在里头。

    “做的好阿言,那药呢,你有看着她吃下去吗?”沈万笑接着问道。

    “自是吃了,你大可放心。”安言听到沈万笑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只觉得阵阵犯呕,但是表面上依旧得笑着回答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万笑哥哥可有事情瞒着我?最近魏大将军中箭,可是蹊跷的很。”安言歪着头拉起沈万笑的袖子晃了晃说道。

    沈万笑愣了愣后没有打算继续隐瞒安言,在他看来安言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他知道安言定然是对自己有好感的。

    “那事情的确是我安排的,我精心筹划了那么多年,得亏有叔父的帮助,那唐勇之可真是废物,不过好在他被抓了之后有胆子自尽,否则计划应是要被打乱了。

    沈书昭不过一个女人,也不知魏峪为何要如此忠心,他若是能为我们所用,我也不想取他性命,阿言你等着,总有一日,这个王朝会回到我的手里,到时候我会让你成为皇后。”沈万笑说着折了身旁的一根竹叶,眼里带着一些狠厉。

    “当真?还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安言心里觉得可笑,皇后?要是真让他白日梦成真,还能留的下自己吗?沈万笑这种虚伪到极点的男人,真不知道当初原主是如何相信的。

    “你就抓紧时间把密轴画出来给我,另外继续下毒,过不了多久,沈书昭就会倒下的。”沈万笑捏断了手里的竹叶假意笑着说道。

    安言点点头,打算下次绘制一份假的密轴图给沈万笑,离开了竹林后安言回到了沈书昭身边。

    她将今日的内容和沈书昭完完全全的叙述了一遍,沈万笑背后的靠山是他的叔父,这个叔父肯定是朝廷里的人,沈书昭想了想后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阿言,沈万笑的叔父有三位,但只有一位在朝堂上有发言权,我猜测他是最有可能谋反的人选,但我不好直接将他喊过来询问,会引人口舌,只能暗中调查。”沈书昭对着安言说道。

    安言坐在软榻上,精致的容颜惹人怜爱,她年幼时看起来单纯可爱,长大了又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在沈书昭的记忆里,安言从来没有唉声叹气过,她总会处理好所有事,尽管这些事情不算很大,可沈书昭依旧觉得安言有能力去做大事。

    “让我来算一卦书昭……”

    第83章 女帝

    安言算卦会比较伤神,她一般来说除了帮沈书昭算卦,不会去给别人算,这搞不好可是要折寿的。

    安言摆开自己的卦谱,闭上眼睛,奇怪的是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片漆黑,她不断的摇晃手中的竹筒,还是没有出现光亮。

    “书昭,把手给我。”安言说着拉起沈书昭伸出来的手,随后划开自己的掌心把血滴在对方的手上。

    沈书昭看了心疼,想阻止安言这种做法但安言却摇了摇头。

    根据卦象显示,她会成为沈书昭路上的一个危机,如果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她的确会危害到沈书昭,可她现在一心想要帮助对方,又怎么会伤害到对方呢?

    “我得告诉你,书昭,我也许不能留在你身边。”安言拿起细布缠绕在自己的伤口上,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

    “是算出来什么吗?”沈书昭有些急切的问道。

    安言看了看沈书昭开口道:“我不确定到底会发生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情,我对天发誓我心忠于你,书昭。”

    “我自是信任你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沈书昭背靠在安言怀里,她不想让安言离开,这会让她心烦意乱。

    沈书昭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她不能和普通人一样快乐的成长,她的生活步步为营,一不小心就会没命,他们这些王族的孩子都在争夺王位,根本谈不上亲情可言,沈书昭的手上沾过无数人的血,她知道只有绝情狠厉才能得到她所要的一切。

    她二十岁走上高位,坐到那把万人瞩目的椅子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万千臣子,沈书昭内心波涛汹涌,但她的表面却是一脸的平静,没有人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少,她也会害怕也会难过,只是时间久了,这些情绪早就被埋藏在心底了。

    沈书昭从不会把潜在危险放在自己身边,但是安言会成为她的例外。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这件事,沈书昭派人查清了沈万笑背后的叔父后,也暗中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沈万笑的叔父名叫沈展。

    沈展在朝堂上位份颇高,有很多人跟随,沈书昭想直接拿住他还没那么简单,平日里沈展表现得一片忠心,沈书昭还的确没有察觉他居然有谋反的意思。

    领兵的大将军是魏峪,不过魏峪没有全部的军权,他手里的令牌可以调动一半的兵力,剩下的一半捏在五位副将手里。

    沈展肯定是拉拢了这五位副将其中的几位甚至说全部,刘勇之已经自尽,他带的那些兵全划给了魏峪。

    现在他们伺机而动,也在等王宫里的密轴图,等有一日摸清暗道,定会打个措手不及。

    边境暂时还没有敌人入侵,魏峪交代好了那边的事宜后把心思放在了朝内,既然有人想谋反,那不久应该就会出现一场腥风血雨。

    安言近几日绘制了一副看起来十分逼成的密轴图,但是里面的暗道位置都是错乱的,她故意将一些地点设置成必经之路,然后那里会有沈书昭安排的人暗中把守。

    沈万笑收到密轴图以后心情大好,他将图给了沈展,两人计划好了半个月后的子时领军攻进去,但他们不知道宫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天夜里,魏峪和上千名弓箭手埋伏在城上,一瞧见叛军的身影立刻下令射箭,沈展自以为和沈万笑里应外合,结果沈万笑在城外就被打的连连撤退,魏峪下城骑马而追,在一个悬崖边沈万笑不愿做俘虏从高崖上跳了下去。

    沈展在里面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打算先下手为强,一帮人团团围住了沈书昭的寝宫。

    寝宫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沈展缓缓靠近,却发现这人是穿着沈书昭衣服的那位女官,安言从床上坐起,沈展知道自己中计刚想逃离,沈书昭从背后出现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眼开口道:“别想了,沈万笑早就死了,押下去。”

    话音刚落,沈展忽然大笑起来,正当沈书昭疑惑的一刹那,一支箭忽然飞速射了出来,原本是想偷袭沈书昭,可因为安言穿了沈书昭的衣服,目标成了安言。

    沈书昭扔下刀猛的扑向安言,躲开了那支暗箭,但她的头重重砸在了犄角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她听不见安言的呼喊,只觉得天旋地转,沈展被人押了下去,连带着跟随他那些士兵,只要是还活着的,全都关到了地牢里。

    安言日夜照顾在沈书昭身边,只希望对方能醒来,但是对方每次醒来一会就又昏睡过去了,直到沈书昭昏迷后的第三天,她终于清醒了。

    可沈书昭依旧眼前一片漆黑,太医告诉她,她的头部遭到重创,导致双目失明,太医也无法保证能够治好她,只是尽全力在治疗,也许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沈书昭努力平稳身体从床上下来,她握住安言的手,胡乱摸着空气,安言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书昭,你想拿什么,我在你身边。”安言哑着嗓子开口道。

    “我在何处?谋反的那些人都抓到了吗?”沈书昭被安言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很瘦,这几天又没吃什么东西,身上的骨头硌的安言更是心疼。

    “你在寝宫里,那些叛军已经被关在地牢里了,别担心书昭,不要怕。”安言紧紧抱住沈书昭,这个骄傲的女人此刻眼里失去了光亮,都是因为救她才会导致事情发展成这样。

    安言怎么也没想到卦上的危机指的是沈书昭会失明。

    “魏峪,把魏峪喊过来。”沈书昭抓着安言的手急迫的说道。

    魏峪听闻沈书昭醒了,立刻过来觐见,他跪在地上开口道:“臣在此,王上有何吩咐?”

    “别让他们有机会逃跑,如果套不出什么话,就都杀了,别留一个活口。”沈书昭乏力的靠在安言身边虚弱的说道。

    “臣遵命,凡是和沈展沾亲带故的人臣都拷了起来,请王上放心,王上如今圣体抱恙,理应调理才是,其余之事交给臣来办,臣定当让王上满意。”魏峪一直跪在地上没有抬头去看沈书昭,尽管现在沈书昭看不见了,魏峪依旧非常的尊敬对方。

    “好,你下去吧。”沈书昭挥挥手让魏峪离开。

    安言喂沈书昭喝了一些粥,她非常希望对方能尽快恢复,沈书昭这样,她心里更是难受的紧。

    “阿言。”沈书昭让安言靠近自己的嘴唇,伸出手绕在对方的脖子上。

    安言把耳朵凑近沈书昭,她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气的温度,她听见沈书昭对她说:“若是往后再也瞧不见任何,你可否做我的眼睛?”

    安言发现沈书昭在微微颤抖,她正面紧紧抱住了沈书昭,心里酸涩极了。

    不该是这样的,那高高在上的女帝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当然书昭,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直至我死去。”安言向沈书昭许诺,她会保护好对方。

    在沈书昭躺下后,安言又去找了太医询问病情。

    “书昭她如何才能恢复到从前?”安言看着太医焦急的问道。

    “这……老夫也不好说,边境有一种草药对于治疗王上的病情非常有效,但这种草药多长于崖边,不好取,况且那崖外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范围了。”太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安言沉思了片刻后开口道:“只要这草药能有一丝作用,我都要想办法尝试。”

    太医将草药的模样以及气味颜色都告诉给了安言,这种药入口微苦非常好辨认,只是能不能找到就看摘药人的本事了。

    魏峪听闻有办法让沈书昭的双目恢复,也是跟安言一样的想法,就算冒险也要把草药摘回来。

    现在沈书昭的情绪并不是很稳定,但她作为一国之君,必须得振作起来,她让安言把那些奏书报给她听,她再让安言把她所说的想法写下来。

    魏峪第二天就启程赶往边境,他得尽快把草药带回来,这病情越拖就越难治好。

    为了不打草惊蛇,魏峪带着一小队兵攀崖上了高峰,那崖顶上气压很低,让人呼吸有些困难,魏峪吩咐士兵们加快速度寻找。

    一直从白天找到黑夜,都没有什么收获,魏峪坐在石洞里,手冻的发红,他让士兵在周围扎篷,第二天早上继续找。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魏峪就起身了,他发现太阳光照不到的一片角落里有东西在发着微弱的光。凑近一看,是几株植物在颤动。

    他瞧着样子像,摘了一小株,想都没想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有些微苦,味道也一样。

    魏峪赶紧把剩下的几株全部摘了下来,他带着士兵原路返回,没有多加休息就快马加鞭的回朝了。

    太医瞧见这草药,立刻拿去熬制,等他熬制完以后,安言端着药让沈书昭喝下,沈书昭喝完没过多久连连犯呕,她头部被重重撞击到的那块位置此刻疼的厉害。

    安言抱紧沈书昭,不知如何才能缓解沈书昭的疼痛,在现代人的眼里她大概是因为脑神经被血块压迫而导致的失明,这草药有助于消除血块,舒缓神经。

    过了一会,沈书昭发现疼痛感减少,她眼前朦胧胧的,有些许可以看清。

    “阿言,我方才疼的厉害。”沈书昭靠在安言怀里,扶着额头虚弱的说道。

    “我知道,你快躺下来,太医嘱咐这药得多喝几日,七日之后你应当是可以完全看得见了。”安言把沈书昭慢慢放下来……

    第84章 女帝

    沈书昭又有些许的昏沉,她这几日乏力的很,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她发现只要有安言在身边,她就会非常的心安。

    安言等沈书昭睡着以后一直待在房间里,她也不觉得沉闷,沈书昭身体能有好转,是她最乐意看到的事情,仔细想想她已经好几日没睡过好觉了。

    但是安言不敢懈怠,她少睡几日不碍事,只要沈书昭能好好的,那比什么都重要。

    在安言的精心照顾以及药物的服用下,沈书昭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到了第六天,她已经能看得清周围的一切了,只是头部偶尔还会发疼。

    太医给沈书昭换了别的药,用来补补身体,安言依旧每天亲手熬制,不经过任何人的手喂到沈书昭嘴里。

    等沈书昭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日子已经到了年底,每年的年底都有外朝的邻国来访,他们会带着他们国的珍品献给沈书昭,而沈书昭也会同样回礼,让各国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亲密友好。

    表面上的确如此,但其实也是在互相打探对方的底细,没有帝王不想扩充自己的疆土,沈书昭不喜欢来自北方的狄国,那里非常歧视女性,男人们以武力至上,谁能打谁就可以称王,可以说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但狄国近几年上位的统治者,非常有谋略又力大无穷。他做事低调性格非常沉稳,让本来不怎么繁荣的狄国日渐庞大了起来。

    今年他派了他们国家的几位使臣来访,不像往年那样都是些傻大个,这几个不但身手了得,还都有各自的才华。

    沈书昭在狄国人眼里虽然贵为女帝,但是却并不值得尊敬,因为他们从不把女性放在眼里,不过到访别人的国家总得有几分礼数,这么多年来还没人敢在沈书昭面前造次过。

    等邻国的使臣陆陆续续到齐以后,沈书昭早就安排好了晚宴,作为东道主,沈书昭用最好的美酒和食物来招待,以欢迎他们的来访,载歌载舞间,使臣们也都起了兴致,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安言坐在沈书昭的左下位,沈书昭没有宠妃更没有立后,不然她身边就会有人并肩齐坐。安言本就长得模样精致,皮肤细腻白皙,今日一打扮更是美的招眼,那温婉如玉的气质更是在举手投足间体现了出来。

    已经有不少使臣注意到了安言,沈书昭都感受到了他们目光的灼热,这让她心里有些略微的不爽。

    也不知道安言坐在下边会不会很不自在。

    “小R,这宴会啥时候结束?我坐的屁股都麻了。”安言知道要保持优雅,注重礼节,但她身体一直保持同一个动作实在是僵的难受。

    “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宿主实在难熬不如抬头看看你的书昭,她可是目光也在你身上呢。”系统小R看好戏的说道。

    安言被小R这么一说,抬头去看沈书昭,却刚好和她对视上,沈书昭本就生了一双桃花眼,安言让自己不要多想,那不是含情脉脉,那只是眼型的问题。

    沈书昭见安言抬头看自己被自己发现后,又很快低下了头,不由得觉得好笑,难不成她还会害羞?

    时间过去一大半,有个来自狄国的使臣站了出来,询问安言的身份,得知是沈书昭身边的舍人后更是来了兴致。

    “昭王,这位可有婚配?狄王的侧妾还空缺着,暂无合适的人选。”狄国使臣朝着沈书昭弯腰之后,伸出手掌,指了指安言问道。

    “这位跟随我多年,自是不会嫁人,除非她心有所想,狄王若是想要侧妾,我可以找个比她更合适的,你看如何?”沈书昭直接回绝了狄国使臣的想法,让安言去狄国,这是永远不可能的。

    “是我唐突了,若是这位女官本身就有心意,昭王介时可别拆了一桩好姻缘。”使臣又鞠了一躬后缓缓说道。

    “那是自然。”沈书昭说完让使臣回到了他原本的座位上。

    本就对狄国没有好感的沈书昭,如今对狄国的讨厌更是多了一分。

    晚宴结束后,沈书昭一把抱住安言,靠在她怀里抱怨道:“阿言,你说他怎么会如此没皮没脸,做妻我都不会同意,更何况是妾。”

    “书昭在意我足矣,那些个使臣喝多了讲的话自是难听,书昭消气,莫气坏了身子。”安言帮着沈书昭按摩头顶,她不在意别人的言语,只要沈书昭护她就够了。

    “我会让你好好待在我身边的,他若是骚扰你,我定不会放过他,早年就该把狄国收入囊中,还是阿父太仁慈了。”沈书昭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如果她早些当政,那时候的狄国早就被她踏平了。

    “为时不晚书昭,或许有一日,狄国会成为我们的疆土。”安言知道沈书昭是有野心的,如果可以,她想帮沈书昭拿下狄国。

    这夜,安言噩梦连连,梦里面她浑身是伤,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流个不停,就算是愈合的疤痕也显得非常的狰狞,安言明明是在做梦却能感受到疼痛,她大口喘气,希望能让自己呼吸稍微顺畅一些。

    但越是喘气,越是闷的厉害,就当安言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发现沈书昭不在,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根本不是沈书昭的寝宫。

    “宿主,您别害怕,非常抱歉的告诉您,由于系统错乱,您现在穿到了沈书昭的宫女身上,您现在是一位高级宫女了。”小R出声提醒道。

    “你们这什么破烂系统,要是能给差评,我一定给一百个。还有,高级宫女不也是宫女,加了高级我就能变得高级吗?”安言一脸无语的从床上起来,这下好了,该怎么和沈书昭解释呢?

    “您别生气了,这不是突发意外嘛?问题不大,等我们修复一下,还是能补救的。到时候您就穿回去啦。”小R一脸讨好的安慰道。

    安言冷哼一声,不愿意再去和小R对话,既然说她现在成了宫女,那躺在沈书昭身边的又变成谁了?

    带着一大堆的疑惑,安言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沈书昭寝宫外头,外面都有人看守,她压根进不去,这下可真是急死人了。

    安言想了各种办法,但都无济于事,沈书昭的寝宫如果不被允许,想要偷偷摸摸溜进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只能等第二天天亮再以现在宫女的身份进去了。

    沈书昭醒来之后,发现“安言”变得很是冷淡,以为对方身体不适,打算请太医过来把脉,可“安言”却摇摇头眼神十分的空洞。

    “阿言,你……”沈书昭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安言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安言”没有理她,直直的走出寝宫,一下子没了踪影,沈书昭的心颤了颤,安言是讨厌她了吗?可昨晚还好好的。

    正当沈书昭疑惑之时,真正的安言以宫女的身份来到了她面前,沈书昭头都没抬,就让对方给自己更衣。

    换好衣物,沈书昭终于抬起头和安言对视,她一时间又诧异了起来,这个眼神为什么如此熟悉?

    “你叫什么?”沈书昭仔细打量眼前的宫女开口问道。

    “奴婢叫文春。”安言跪下来,回答沈书昭的问题,她现在内心非常焦灼,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文春……你每日都会来吗?为何之前我不记得你?”沈书昭觉得今天一醒来什么都不太对劲,最让她不解的是忽然跑出去的“安言”。

    安言愣了愣后立刻点点头,她多么希望沈书昭能知道她才是安言,可到底该怎么解释呢?说穿越这事,现代人都不一定会理解,沈书昭还是个古人,安言越想越郁闷,干脆闭嘴了。

    沈书昭让对方暂且留下,她还得去上早朝,或许“安言”是心情不好才跑出去的,她自我安慰着自己。

    这是沈书昭第一次上早朝如此的心不在焉,大臣们察觉到沈书昭不在状态,但谁也没说,下了朝后才有几个亲近的大臣前来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沈书昭摇摇头,只说自己身体不适便匆匆回宫,她四处找“安言”,却怎么也找不到,正想派人下去搜寻的时候,狄国的使臣前来觐见。

    “昭王,今早我碰上了昨日晚宴上的那位女官,她同意与我一同前往狄国,明日便可以启程了。不知昭王昨日说的可还算数?”狄国使臣弯着腰表面一脸尊敬的问道。

    “她人呢?”沈书昭没有回答使臣的问题,而是想知道“安言”在哪里。

    “正在外头。”使臣笑着回答道。

    沈书昭一脸不可置信的来到“安言”身边,阿言怎么会想去狄国?她走到“安言”身边,拉起对方的手,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可怎么瞧都是一片空洞。

    “阿言,你为何想去狄国?”沈书昭不解的问道。

    这个“安言”没有回答沈书昭的问题,使臣也走到两人面前开口道:“狄王不会亏待她的,昭王大可放心。”

    沈书昭愣在原地,直到“安言”走的那一日,她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她认为安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可这苦衷究竟是什么?

    “安言”经过几日颠簸刚来到狄国,就被带到了一个屋子里休息,这时真的安言又回到了她原来的身体里。

    “小R,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安言刚刚还以宫女的身份在沈书昭身旁好声安慰,这一下又给她穿回来了。

    “不要骂我宿主,这不是系统刚刚修复完毕嘛……”

    第85章 女帝

    “那请问我该如何回去?”安言非常不理解的问道。

    “现在系统已经完全修复好啦,不会再发生错乱,您自然也就不会再穿到宫女身上了。”小R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你要是能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把你揍一顿。”安言气的不想再去理会这个不靠谱的系统。

    其实最让她心烦的并不是她该如何离开,而是沈书昭那边没了人安慰,肯定会非常的焦虑,她打心底里不想让沈书昭难过。

    文春就只是文春,文春并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沈书昭心安,现在安言身处狄国,也不知道沈书昭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狄国的气候很寒冷,这里的人都用动物的皮毛当衣服穿,会暖和许多,林遇深一打开帐篷的帘子,风就猛的刮了进来,冻的她直打颤。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狄国居住在草原上,他们的房屋都是大大小小的帐篷,草原看上去一望无际,她如果想出去首先得摸清这里的路该如何走。

    没过多久,帐篷里进来一个端着奶制品的少女,她的身材很好,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优美,她的脸上蒙着面纱,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正看着安言。

    “狄王吩咐我来服侍你,这些食物都是我们狄国人很喜欢吃的,你刚刚来这可能会有些不适应,羊肉牛肉之类的,如果你想吃,我可以去帮你拿。”少女说话怯怯的,安言忽然想到在狄国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你叫什么?”安言把食物放到一边问道。

    “我叫沙弥,等下还有一位女侍过来。”沙弥低着头回答道。

    安言点点头,又询问了她一些问题。

    从沙弥口中得知,狄王是个阴晴不定的人,脾气不是很好,他深爱着他的妻子,但很不幸的是前年死于肺病,这是狄国人尽皆知的事情。

    其实狄王本身并不想娶妾,但为了繁衍后代,他之前没留下孩子,对于狄王来说,娶妾这就像完成一项任务。

    整个狄国只有狄王尊重女性,他对所有人一律平等。

    安言今天晚上就会见到狄王,她想如果自己不能出去的话,或许可以打探一下情况,沈书昭是有想攻下狄国的打算的,只是一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沙弥走了没多久后,另外一个女侍进来了,她比沙弥话要多的多,性格也更为开朗,她说她叫阿丽尔,还没等安言问,阿丽尔就自己说了很多关于狄国的事情。

    她告诉安言,狄国的地势很偏,外来国家如果想要拜访,很有可能会迷路,这个草原唯一通向外路的那条道有重兵看守,任何人的进出必须要汇报左护卫阿图拉,如果阿图拉觉得可疑,还会汇报给狄王寻求意见。

    安言感谢阿丽尔和她说了这么多,阿丽尔却摇摇头,声称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在阿丽尔走后,安言随便咬了几口奶包,躺倒了榻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沈书昭的脸,沈书昭不开心就会皱眉,她穿到文春身上的时候,就已经瞧见对方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止不住的叹气了。

    正如安言所想,沈书昭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她今日再看文春,对方好像又变得格外陌生,哪里还有一点熟悉的影子。安言就这么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她不相信安言会毫无理由的离开,她一遍又一遍回想安言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

    我在书昭,我陪着你。

    沈书昭甚至冒出个一个念头,安言难道是为了自己而以身犯险潜入狄国去打探军情吗?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不愿去想安言是真的要离开自己。

    夜渐渐深了,狄国这边很是热闹,安言被沙弥扶着走出了帐篷,她看着外面那些对着女侍大声命令的男人们,实在是有些讨厌。

    有个男人喝多了酒,直接就把身旁的女侍推倒在地想要侵犯她,安言走近看清了那个女侍,这不就是白天在她帐篷里的阿丽尔。

    安言绕到阿丽尔身前,伸开手护住对方,并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指向男人。

    男人被刀一指,酒醒了半分,他嘲讽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女人,伸手直接捏住了安言的手腕,疼的安言倒吸一口冷气。

    “阿布昌,放开她。”

    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放开了安言,虽说心里很是不满,但也不敢不听命令。

    狄王走到几人面前,他转头的一瞬间和安言对视,安言并没有惧怕任何,反倒是出声开始斥责。

    “没看到阿丽尔不愿意吗?你们国家的男人都是这副模样?”

    安言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在篝火旁跳舞喝酒的,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过头来观望。

    安言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狄王,但能看得出这个男人的身份一定要比其他人要高,她不惧怕死亡,大不了重开,眼睁睁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侵犯,安言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的确是阿布昌做的不对,但他的行为不能代表整个狄国,请注意你的言行,阿布昌罚你今晚守夜,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对女侍动手动脚了。”狄王说完扭头就离开了。

    阿布昌狠狠的瞪了一眼安言,朝着外门走去,他其实很不服气,明明以前这些女侍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如今换了一个君王,什么都变了。

    阿丽尔对安言非常的感激,她根本没想到安言会帮她说话,虽然狄王这几年一直在强调男女一律平等,但根深蒂固的思想让那些男人们还是会趁着狄王不注意干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不要害怕,下次碰到这种事就起身反抗。”安言递给阿丽尔一把刀,这个国度里明明有很多的女性,甚至说男女比例是二比三,*可女性依旧得不到重视。

    他们在狄王面前装装样子,转个身依旧是那副德行,安言想着或许她可以拉拢那些女性和她一起反抗。

    但是这只是个想法,很多女性宁愿被欺负也不想去反抗,因为她们有的已经有了孩子,有的早就失去了那种向往,真正敢于反抗的没剩下几个了。

    阿丽尔接过安言递过来的小刀,她也厌倦了这里的生活,男人们总是不把她们当人看,她也曾想过逃离,但是该逃去何处?哪里又有她的栖息之地?

    “我会勇敢一些的,还是要谢谢你,安小姐。”这个称呼是狄王吩咐阿丽尔喊的,她对着安言鞠了个躬,眼里充满了感激。

    “不用谢我,大家都是女人,应该互相帮助,另外……你叫我安言就行。”安言说着把阿丽尔扶了起来。

    安言想到书昭作为女帝也没有瞧不起男性,她把国家治理的很好,大家都是平等的,狄国如果想要改变,还得从底层找突破。

    晚上的篝火晚会一结束,狄王叫安言去他的帐篷里,安言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如果狄王要对她做些什么,她就算不能和对方同归于尽,也想好了自我了结,她绝不可能屈服。

    安言一步步走入狄王的帐篷,发现对方正在看书,狄王抬头瞥了她一眼后缓缓开口道:“你很像她,曾经她还在的时候,也曾做过和你一样的事情。”

    狄王合上书,记忆回到了之前跟亡妻恩爱的时候,他和他的妻子打小就是青梅竹马,两人一同学习一同玩耍,由于这个国家女性地位很低,他的妻子时常会被老师故意刁难,而他都会站出来帮她解围。

    狄王叫赫伊,他的妻子叫迦兰,迦兰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男尊女卑,可当时的统治者是个男权思想的君王,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任何。

    迦兰时常会和赫伊抱怨为什么女性如此的不公平,有一日迦兰和往常一样在路边等赫伊一块回家,但等待的途中却发生了变故。

    这个变故让赫伊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也成了他人生中每每都会出现的噩梦。

    等赫伊见到她的时候,迦兰浑身的衣服都被撕碎了,她伤痕累累的倒在地上,赫伊紧紧抱住迦兰,想给她带去一些温暖,但迦兰抑制不住的颤抖,赫伊内疚极了,他如果早点来事情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接下去的日子里,迦兰变得郁郁寡欢,每天都在不停的哭泣,不吃饭也不睡觉,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赫伊心疼的厉害,他坐在床边和迦兰保证,他会努力去争夺王位,成为新的君王,然后去改变这一切,他暗暗发誓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遍。

    由于迦兰的变化,他更加痛恨这个歧视女性的国家,赫伊跑去父亲那里想为迦兰讨个公道,可他却当做没听见,视而不理。

    赫伊的心里埋下了种子,以前他只想和迦兰好好生活在一起,那些王位的争夺与他毫无关系,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要成为这个国家新的统治者,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让迦兰坐上那把王座,他相信迦兰的能力。

    等赫伊真的成为狄王以后,他立刻下令改了很多对女性不公平的政策,迦兰在他身旁协助他,慢慢的这个国家在赫伊和迦兰的共同治理下变得越发的繁荣,但好景不长,迦兰没陪赫伊多久就去世了。

    “狄王说的可是你的妻子?”安言想了想后出声问道。

    “正是,她是个非常出色的女人。”狄王叹了口气,如果迦兰还在就好了……

    第86章 女帝

    “我称王以后,迦兰一直陪伴在我的左右,她希望女人可以得到尊重,我亦是如此。”狄王看着安言,嘴里不带半句假话。

    安言苦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迦兰,狄王真的会要求男女平等吗?他至始至终都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心结,他在完成迦兰没有完成的心愿。

    “狄王如果真的想让女人得到尊重,大可以以身作则,你口头的命令只是命令,对于他们而言,听或不听都取决于是否在你面前。”安言语气严肃的说道。

    狄王听完沉思了片刻,难道是他的方法有误?如果他想让女人得到地位,或许是该做些什么,而不是靠下达命令。

    “那我该做些什么来让我的子民们真正有所改变。”狄王不解的问道。

    安言见狄王如此虚心请教,对他的印象倒也没这么差了,她原本以为狄王会非常自负,根本不可能去参考别人的意见。

    安言走到狄王的桌前,拿起笔沾了一点墨水后开始在纸上把她所认为的有用的想法写了下来。

    狄王看了以后连连称赞,这些和迦兰的想法很相似,但迦兰没有考虑的如此周到,也就导致了很多方法不能实施。

    “如果女人遭受到欺凌,必须接受惩罚,就像今晚阿丽尔被推倒在地,我若是不出现,后果可想而知,狄王惩罚力度实在是太轻了,守夜一晚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安言一想到阿丽尔今晚的遭遇,就气的皱起了眉。

    狄王听了之后想到迦兰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心中的怒火不由得燃了起来,他的确不该罚阿布昌去守一晚上夜,应该把他关进水牢长长记性。

    第二天,天一亮,狄王召集了军营里的所有人,他让阿布昌当着全部人的面给阿丽尔道歉,阿布昌摇摇头死都不肯道歉。

    “所有人听好了,从今往后如果再发生女侍被凌,辱侵犯,通通关进水牢。阿布昌你昨日发生的事情,自己去水牢接受惩罚。”狄王说完用刀指了指不远处的水牢,警告所有人别再干这些出格的事。

    男人们面面相觑,阿布昌忽然出声反对。

    “凭什么?你现在因为一个女侍让我关水牢,我敬你是我们的王,给你三分面子,我跟随你父王半辈子,他可从未因为女人责罚过我,我们狄国向来男尊女卑,你问问那些女人,她们对此有什么不满吗?”阿布昌猛的拽了一个女侍扔到地上,气势汹汹的说道。

    女侍拼命摇头,生怕阿布昌对自己再做出些其他过分的举动,她流着泪却什么也不敢说。

    狄王一脚踹在阿布昌的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阿布昌站不住倒了下去,他现在居然和女侍一同跪在地上。

    狄王拿出长刀架在阿布昌的脖子上,冷声开口道:“别拿我阿父压我,好好看清楚,现在谁才是你们的王,别再挑战我的耐心阿布昌。”

    “你有本事杀了我,我曾经帮着你父王厮杀战场,你现在因为一个女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大家伙看看,这就是……”阿布昌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的血不断涌了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赫伊,最后直直倒在地上,眼睛都没来得及合上。

    阿布昌的死让在场所有人缄默了,那些阿布昌的追随者们捏紧了拳头,女侍也被吓的愣在了原地。

    狄王扫视了一遍所有人后缓缓开口道:“认清谁才是狄国的王,谁以后再蔑视王权,下场就和阿布昌一样,我让你们尊重女人,不是在说笑,我们都由女人所孕育,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轻视女人的情况发生。”

    男人们低着头,虽是心里不服气,但也不敢再做出头鸟。

    狄王回到自己的帐篷以后,有些心烦意乱,开始喝起了酒,难道他就不能真正管理好这个国家,让所有子民都能够幸福安康吗?他的迦兰如果还在,一定会安抚他,可他现在孤身一人,唯有酒陪伴入肚。

    他喝的酩酊大醉,一睡睡到了晚上,他刚想出帐篷走走,却发现帐篷外面动静很大,好像是兵器打斗的声音。

    这一下可是酒醒了,赫伊拿起桌上的刺刀,来开帐帘,门口的侍卫正好倒在地上,由于他今天的作法,军营里的男人们都起了逆反之心。

    阿布昌也算是个元老级人物,在他们看来赫伊因为一个低贱的女侍把阿布昌杀了,以后说不准也会杀了他们,何况他们打心眼里看不起女人,要让他们和女人平起平坐,这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赫伊能当上王位自然不会是花拳绣腿,他身手极好,五个人都被他撂倒在地,但他一人不可能和上百人甚至上千人打斗,他找机会想逃离,却被阿布昌的跟随者们发现拦了下来。

    “你太猖狂了赫伊,阿布昌在我们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阿兄,他带我们出生入死,你居然因为一个女侍将他杀了,我们拥你上位不是让你被女人蒙蔽了双眼的。”霍达迩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句话。

    他把阿布昌当做大哥,一直都很尊敬对方,但阿布昌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赫伊被前后夹击,他集中精神,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安言得知早上所发生的一切,也有些不可置信阿布昌就这样被杀了。其实狄王杀了阿布昌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对方不断提他的父亲,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但现在狄国军营里面闹成一团,她正好趁机逃走,她来到马圈选了一匹还比较温顺,能被她牵着走的黑马后,上了马背匆匆离开,虽然不知道接下去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但是之前阿丽尔说过,想要离开草原首先得出大门。

    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忙着内战,原本看守大门的士兵早已不见了踪影,安言骑着马飞奔,她想见到沈书昭的心越发的强烈,出了草原后来到了一条分叉口,安言凭着来时的记忆选择了左边那条道路。

    日夜不停的赶路终于进了边境以内的管辖范围,她身下的马显然已经没了力气,安言找了一个地方咬了两口干粮,可马却没有东西吃。

    休息了几个时辰后,安言牵着饥肠辘辘的马来到了一个农户家里,请求对方给马喂点吃的,农户心地也很善良,让马吃饱后还招待安言吃了一顿饭菜,安言道谢后记下了老农的名字,想着回去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对方。

    安言已经记不清接下去的路该如何走了,老农的儿子在城里面当官,他给安言草草画了一副地图,安言看了以后大致清楚了路线。

    安言收起地图放好后,重新骑到马背上,继续赶路,她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来到城门外。

    睡眠不足再加上风吹日晒,安言只觉得头昏脑涨,也许是因为她天天待在沈书昭身边的缘故,皇宫里没有人不认识她,这倒是让她进皇宫方便了不少。

    时隔多日再见到沈书昭,对方的眼眶通红,她没有在意安言身上多么的脏乱,而是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哽咽着开口道:“阿言,我以为你再不会回来了。”

    “是我不好书昭,别难过书昭,我在,我一直在。”安言也紧紧的回抱住沈书昭,她发现对方又瘦了,一定是这几日没有好好用膳。

    “你等会再与我说说发生了何事,先去沐浴,沐浴完后我带你一同用膳。”沈书昭虽然非常想知道安言为什么突然离开,而如今又这样灰头土脸的回来,但是没有什么比她的身体更重要的事了,沈书昭担心安言体力不支而晕倒了。

    安言点点头,她是该洗个澡让自己变干净,可她又在想该如何和沈书昭解释发生的这些事情。

    “宿主,泡的可还舒服?”小R出声问道。

    “原来你还在啊?要不是你们系统出故障导致错乱,我会发生这些事情吗?”安言想到这些就头疼的厉害,她不可能什么也不告诉沈书昭。

    “不要生气了,您这么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解释清楚的。”小R难得狗腿的说道。

    安言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她思来想去打算把一部分实情告诉沈书昭,对方应该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之人。

    由于路途中过于疲惫,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安言眼睛闭着闭着,就睡了过去,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何时睡着的。

    “阿言,我可否进来?”沈书昭在外面轻喊道。

    见久久没人应她,沈书昭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雾气缭绕,安言躺在木桶里,长且浓密的睫毛上沾着一些小水珠,沈书昭走到安言身边,动作轻柔的唤安言醒来。

    “书昭,你……你怎么来了?”安言揉了揉眼睛,有些清醒之后又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脸唰的红了一大片。

    沈书昭以为对方是热的厉害,让安言快些从桶里出来。

    “脸这么红,快别泡着了,待会晕过去了。”沈书昭说着就去拉安言的手,这可把安言羞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书昭,你可以在外头等我吗?我……我……”安言我了半天说不上话来,沈书昭见对方耳根都红了,这才意识到安言是因为害羞。

    沈书昭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她还没见过安言这么娇羞的一面,不由得想多看几眼,但想必她不走,安言是不会出来更衣的。

    照平常,她定是会多逗弄对方一会,可现在安言还没吃东西,她不想安言饿坏了身子。

    “好,阿言小心些,可莫要摔了。”沈书昭说完摸了摸安言的脑袋……

    第87章 女帝

    安言沉在水里,也就只有脑袋露在外面,沈书昭不再多逗弄她,走出屋子后关上了门。

    等沈书昭彻底离开没有一点声响后,安言才从木桶里出来,她快速擦干身体穿好衣物,接着把湿发用布包了起来。

    沈书昭让侍女端来了满满一桌的饭菜,都是安言平日里喜欢的,她还贴心的准备了暖炉,里面塞了好多根柴火,安言伸出手在火炉前烘了烘,身上的寒气沐浴完以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们都退下吧。”沈书昭让侍女们离开,现在这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安言两人。

    安言烘完手,拿起筷子坐到沈书昭身边吃了起来,她可真是吃不惯狄国的食物,除了那牛羊肉还可以之外,全部都是粗粮,一点也没味道。

    “还有些甜食没有端上来,阿言要是想吃,等会我让人去拿。”沈书昭给安言沏了一壶茶,她这几日除了忙于朝政就是在思念安言,她派人调查了安言的下落,但没有什么所获。

    狄国距离实在是遥远,她够不着也看不见,何况她并不知道安言的想法,更加无法直接去将安言接回来。但她每日都在盼望安言回来,她相信安言所说的会陪在她身边,安言在她面前从未食言。

    “这些就够了书昭,书昭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的文春。”安言又吃了几口菜后,打算先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给对方。

    “自是记得,她有些时候和你很像,但后来又没有了那种感觉……阿言,你为何会知道文春?”沈书昭说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对劲,安言那时候人都不在她身边,现在一下子提及文春,实在是让人不解。

    “我不知书昭能否相信,前些日子的文春就是我,而那个‘我’失了魂去了狄国,后来魂又回来了,我便不再是文春。”安言觉得古人或许对魂魄这些词会更容易接受一些,穿越什么的也难以理解了,何况她带着系统这件事,本身就不能暴露出来。

    “你说的我自是信,阿言的魂丢了?可是因为之前算卦太伤神所致?”沈书昭有些担忧的问道。

    “应当是的,书昭放心,我不会无故离开,今后大抵是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安言看着沈书昭,她瞧见对方又皱眉了,心里也揪的紧。

    “回来就好,阿言莫要再离开了。”沈书昭靠在安言怀里轻声说道。

    安言点点头,忽然又想到现在狄国的情况,便把这几日在狄国发生的事情和沈书昭大致讲了一下,沈书昭从安言所描述来看,狄王如今生死未卜,如果他死了,那这个国家以后必然是毫无希望可言了。

    “我们或许可以趁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里的女人都在饱受摧残,如果让书昭来治理,一定不会是这副模样。”安言帮沈书昭揉着肩说道。

    沈书昭沉思了片刻后,把魏峪召来讨论此事,魏峪和安言的想法一样,这个时候攻打狄国将会是最容易的。

    “阿言,你在狄国的时候,狄王没有伤害你,这个恩情我记着,魏峪你带兵出战去帮助狄王,如果他已经死于战乱,那就把狄国打下来,记住不要伤害无辜的百姓,特别是那些老弱妇孺。”沈书昭看了看安言和魏峪后开口说道。

    “臣遵命,臣即刻出发。”魏峪说完就去准备领兵前往狄国。

    他穿好盔甲,骑在马背上,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对于魏峪而言,保家卫国扩充疆土,是他的使命,他永远忠于国家忠于沈书昭,没有沈书昭,他根本不会有今日的辉煌,这一切都是沈书昭带给他的,就算是死,他也无所怨言。

    魏峪带兵到达狄国的时候,狄国内部的仗已经打完了,魏峪打听了一下后,得知狄王已经被砍头抛尸,现在狄国新的王,正是阿布昌昔日的追随者。

    由于前几日内战打的激烈,忠于赫伊的士兵们拼劲全力战斗,虽说赫伊被最后砍了头,但在这之前,双方阵营都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一听这个消息,魏峪直接杀入狄国军营,现在的狄国完全就是个空架子。

    军营里的人被一网打尽,这些男人们誓死不投降,奋起最后想要反抗,结局就是死在魏峪的长刀之下。

    沈书昭连夜收到了魏峪带来的好消息,狄国已经成功拿下,那些的百姓,他们一个没杀,都好端端的活着。

    魏峪告诉这些百姓,他们会有新的生活,女人们不会再随意遭受到屈辱,但也不能肆意妄为,人人都要遵守律规,辛勤劳作就会得到相应的报酬。

    沈书昭把这次的功劳一部分算在安言头上,如果不是她这次前去狄国,狄国的内战也不会爆发的如此之快。

    但她一方面又觉得安言这样离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好在对方平安归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她发现她对安言的感情不再是依赖这么简单,安言已经长大了,个头和自己一般高了,她又回忆起那个雪地上,她把手伸出来,安言颤抖着握住了她。

    这么多年过去,安言越发的懂她,她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安言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书昭的后位一直都空着,她想把这个位置留给她真正喜欢之人,安言走的这几日,她对安言思之入骨,她甚至梦到她在和安言唇舌交缠,她想让安言成为她的皇后,可她又不知道安言对她是什么感情。

    次日晚上,沈书昭难得放纵自己,饮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安言看到之后赶忙去阻止她,却被沈书昭轻轻推开了。

    沈书昭媚眼如丝的看着安言,她醉极了,白皙的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红晕,连衣襟散开也不知觉。

    “书昭,为何要喝这么多酒?可有心事?”安言扶着沈书昭摇摇晃晃的身体,担忧的问道。

    “你。”沈书昭趴在安言身上,凑近她的耳朵说道。

    “我?”安言一头雾水,但耳边尽是沈书昭的热气,搞得她也有些燥热。

    “我的心事。”沈书昭指了指安言,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是她心脏的位置。

    安言反应过来沈书昭在说自己是她的心事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就像被猛烈的撞击了似的,久久不能回神。

    沈书昭搂住安言的脖子,瞧着安言红润柔嫩的嘴唇实在忍不住,趁着酒意亲了上去,下一秒,她的腰被安言环住,梦里的画面发生在现实中,让沈书昭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还清醒着了。

    “书昭,不许哭。”安言发现了对方流下了眼泪,心疼的替对方擦干,随后又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沈书昭轻轻“嗯”了声后,头脑昏沉的厉害,她从未喝过如此多的酒。

    安言抱着沈书昭躺到床上,她舔了舔嘴唇,回忆起和沈书昭的那个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沈书昭的呢?她也不清楚,她一直不敢越界,因为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女帝,她只是个普通人,她从未对沈书昭有过非分之想。

    可今夜的沈书昭主动的抱住她,亲吻她,安言内心卷起波涛骇浪,但她也在想,会不会等沈书昭酒醒,就忘了这所发生的一切了。她没有沾一滴酒,所有的记忆都清晰的很。

    安言一直在思来想去,到了后半夜才入睡,等她醒来的时候,沈书昭已经下了早朝回来了。

    “阿言,等会与我去用膳吧?我有事情同你说。”沈书昭看着安言笑了笑说道。

    安言点点头,起身穿戴好衣服,她有些忐忑,不知道沈书昭要和她说些什么,但她也不敢去提昨晚发生的事,两人终究身份有别,她低着头,心情并不是很好。

    “阿言,昨晚我喝了很多,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你能同我说说吗?”沈书昭替安言夹了一筷子菜后问道。

    “昨晚……昨晚未曾发生什么。”安言说完一口塞了很多菜,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当真未曾发生什么?”沈书昭勾起安言的下巴,眼里带着柔情看向对方,安言读懂了沈书昭的意思,她哪是不记得,分明就是在逗弄自己。

    “书昭明明记得,为何还要问我?”安言的心间的阴霾一下子被拨开,她看着沈书昭反问道。

    “因为想让阿言亲口说出。”沈书昭笑着回答道。

    安言红着耳根,这心思真是一点没在吃饭上了。

    “阿言可想成为我的王后?你将是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沈书昭拉起安言的手,饱含深情的双眸正认真的看着对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微颤,她生怕安言拒绝她。

    “你可曾知道,我从未有过这些非分之想,我能一直陪在书昭身边,就感到无比的幸运,如果不是书昭,我早就死去,你是我这辈子都会保护的人,在我心里,你永远排在第一位……”安言说着顿了顿,紧张的看向沈书昭,她自知身份低微,可她对沈书昭的那颗心却是热烈而又滚烫的。

    “书昭啊,如果你不是女帝,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成为你的妻。”安言说完最后一句话,不敢再抬头去看沈书昭。

    “无论我是何身份,皆心属于你。”沈书昭蹲下身捧起安言的脸,她可以为安言去放下身段,只要安言愿意相信她,她定会一辈子不负对方。

    “起来书昭,我愿成为你的王后。”安言看着沈书昭的双眼,对方柔和的目光里尽是自己。

    沈书昭欣喜的一把抱住安言,吻了吻对方的额头……

    第88章 女帝

    只有沈书昭自己知道,她方才内心是有多紧张,好在安言终是答应了她。

    沈书昭将这件事告诉了所有大臣,那些反对意见她一概不听,她如果作为一国之君都不能选择自己的王后,岂不就是傀儡?她只是通知他们而不是寻求他们的意见,沈书昭相信,她不会看错人。

    安言平日里衣服穿的素,基本上都是以白色为主,也没什么花纹,但在封后大典那天,她身穿鲜红的礼服,披肩上凤凰的图案活灵活现,头上戴着精致大气的黄金头饰,耳环项链更是一个也没落下,沈书昭让侍女给安言上妆,她本就无可挑剔的容颜此刻更是添了一抹妩媚。

    沈书昭昭告天下所有人,安言将成为她的王后,声势浩大的连街上的小孩都知晓,沈书昭本就喜红色,她生的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又极致冷艳,如今她上了脂粉,眉眼间更是动人,她的衣服上绣着和安言一模一样的凤凰。

    在她眼里,安言和她平起平坐,没有谁尊谁卑之分,她在万人面前拉起安言的手俯视众生,往后的日子里,她愿和对方白首偕老。

    随着繁琐的礼节宣告完毕,大臣们纷纷跪下来叩拜,安言得到了沈书昭独一份的温柔和偏爱,她从未想过能和沈书昭并肩而坐,但在沈书昭心里,安言早就成了她的家人。

    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安言,很多的危险都无法避免,她能否在这个高位上,也不一定,沈书昭很久之前就想过一个问题,如果让安言来当女帝,她同样有这个能力来治理国家。

    但安言一直恪守本分,她从不越界,更不会擅自摄政,她都是在自己身边提供看似微弱但实际上非常有用的想法,沈书昭不想安言的才华被埋没,如果可以,她希望安言能和她共同治理这个国家,她信任安言。

    封后大典一直热闹到了晚上,沈书昭又喝了很多酒,她像软骨动物一样趴在安言身上,好不容易回到寝宫,她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安言,这次她伸出了舌头。

    安言感受到对方的温暖,那酒精混杂着香气,让安言忍不住闭起眼睛享受,亲到后面,她只觉得嘴唇都麻了。

    “躺我怀里阿言。”沈书昭朝着安言笑了笑,又拍了拍床,她的身体很热,此刻她只想和安言抱在一起。

    安言被蛊惑了,她看着沈书昭泛红的脸,自己的耳根也跟着红了起来,她躺到沈书昭怀里刚想去触摸对方的脸却被一把压在了身下……

    第二日一早,沈书昭难得没有早起,她侧着身看着安言,昨夜的欢愉让她印象深刻,安言难耐的皱眉,求她饶过自己。

    沈书昭亲了亲安言的脸,想着年轻的皮肤就是白皙光嫩,她比安言年长了几岁,自然脸上会有一丝的细纹,尽管她每次和安言抱怨这事,安言都会告诉她,她依旧美的无人可比。

    安言醒来后,懊恼昨晚没有反压沈书昭,按理来说她力气应是要比对方来得大的,可后面她身体软的根本控制不了。

    “书昭可是在笑昨晚得逞了?”安言看着沈书昭一直上扬就没下来过的嘴角,故意问道。

    “自是如此,阿言的身体……”沈书昭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对方的嘴封住,安言不想听到沈书昭说出那些令她脸红心跳的话。

    她从未想过和沈书昭会变成如此亲密的关系,但现在两人已经是爱人,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是上面那个。

    沈书昭搂住安言的腰加深了这个吻,安言想要拿回主动权,压住沈书昭的手后开口道:“书昭的力气可没我大,今晚不会再让着你了。”

    沈书昭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抚摸安言的脸,她真是对她的妻痴迷了,如果不是那些梦,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她对安言到底是什么感情。

    安言一开始依旧不想干涉朝政,但在沈书昭撒娇的情况下,她实在是无法抵抗,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帮她一起看奏书,批奏书。

    沈书昭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想老的慢一些,可越是珍惜,时间过得越快,到了沈书昭五十又七那年,她由于患上风寒而久病不起。

    安言蹲在沈书昭床边,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这里没有现代那些先进的医疗设备,只有针灸和服药,起初沈书昭的身体状况还算良好,到了后面开始不断的咳嗽,甚至咳血,安言心里着急的厉害却又无计可施。

    沈书昭老了,没有年轻时那么好的抵抗能力,她有时候咳的厉害,会不让安言待在身边,她怕传染给安言。

    但安言依旧一如既往的陪在她身边,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原本沈书昭还能下床走路,现在她已经没了这个力气,甚至连吃饭都只能喝粥,她的双目失神,只有大脑还有意识,知道安言在握着她的手。

    又这样过了一年,沈书昭还是没有熬的过去,死在了一个寂静的夜晚,安言正趴在床边,发现对方停止了呼吸。

    安言没有大声哭叫更没有喊任何人,她只是止不住的落泪,一遍又一遍亲吻沈书昭的手背,她心脏疼的厉害,哭久了脸上的肌肤也跟着疼了起来。

    沈书昭被下葬了,全国都在哀悼,可她并没有留后,她早就留下遗言,如果哪一天她死了,安言将会成为新的女帝。

    沈书昭请求魏峪帮助安言,不能让安言受到一丝的伤害。

    魏峪点点头,答应了沈书昭,他也已经年迈,只是常年在外征战,体魄自然是比普通人要好的多,六十的年纪,身体看上去依旧硬朗。

    安言对王位丝毫没有兴趣,她终日待在沈书昭的寝宫里,对着窗外发呆,朝中的事务由魏峪在处理,魏峪好几次去拜访安言都瞧不见她人。

    这种悲伤只有安言自己知道,旁人眼里时间久了,沈书昭也就被淡忘了。

    安言最后一次见魏峪是告诉他一定要好好的守护好这个国家,至少在他活着的日子里,不要让这个国家消亡,要让国家越来越繁荣昌盛。魏峪点点头,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他担心安言的身体,刚要询问对方近期的状况如何,却看到安言摆摆手说无碍。

    又一年的冬天,安言来到了曾经和沈书昭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她躺在雪地上,回忆那时候两人发生的事情,随后她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她不觉得寒冷,她甚至看到了沈书昭就在她眼前。

    她太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现在只想闭上眼睛,她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喊,就这样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宿主!宿主!上个世界结束啦!您真是个优秀的宿主,这么多个世界,从未失败过。”系统小R对着安言说道。

    安言转了一圈发现她又在这个瞧不见尽头的空间里了,她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但同样她属于上个世界的记忆也被一概抹去,可她的手凉的厉害,总觉得刚刚好像处在冰天雪地似的。

    “别彩虹屁了,我上个世界的结*局是好是坏,为什么我的身体这么凉?”安言不解的问道。

    “结局嘛……当然是好结局啦!身体的话,冷就多穿两件。”小R的话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废话文学,安言白了一眼对方,没再说什么,开始准备下个世界的传送。

    她已经习惯了传送时的眩晕感,虽然很难受,但时间不会持续很久。

    安言的下个世界来到了类似于民国那个年代,道路上的男人们穿着中山装,还有一些学生背着小挎包扎着马尾辫去学堂上课。

    “记忆正在传输,宿主建议您先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您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您的妖力。”小R再次出声提醒道。

    安言虽是不理解,但也没有再站在街道中央,她找了一个小胡同钻了进去,这个地方倒是人烟罕至。

    记忆很快传输完毕,安言的狐狸尾巴一下子露了出来。

    她在这个世界里是一个正在修行的狐妖,她原来是有九条尾巴的,但因为爱上了一个男人帮他渡劫而失去了三根,男人一开始贪图她的美色对她海誓山盟,渡劫成功后却把她丢弃还关在了锁妖塔里面。

    狐妖好不容易逃出来,发现男人早就有了新欢,她从此很透了男人,每天晚上都会站在一座桥上等着那些禁不住诱惑的男人们,把他们的心脏挖出来吃掉。

    最后狐妖被降妖师发现,狐妖本就失去了三根尾巴,妖力不敌从前,打斗到最后,狐妖奄奄一息,这时,之前的男人出现,他现在是降妖师的弟子,正好需要历练让自己有更大的晋升空间。男人没有一丝犹豫,将狐妖的最后一缕魂魄抽出,狐妖就这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该怎么把我的尾巴收起来?”安言苦恼的看着自己蓬松的九条尾巴,她倒是不讨厌狐妖这个身份,她好像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上有妖力,要不然怎么会连个尾巴都收不起来。

    “宿主由于您还未很好的适应狐妖的身体,所以您的妖力也十分的不稳定。”小R连忙解释道。

    “那我就这样了?拖着尾巴怎么见人?”安言摇了摇自己的尾巴,但说实话这尾巴还挺好看的。

    “您再等等,说不准到了晚上就适应了。”

    小R的话说完过了好几个小时,月亮都出来了,安言还是原来的样子,她刚想开口说:真是信了你的邪,狐狸耳朵却也跟着冒了出来。

    安言的双眼开始发红,身上的妖力也在不断的回流,安言看着天上的月亮,此刻所有事物在她眼里都是血色的。

    她难耐的躺在地上哀嚎,但很快她发现自己充满了力量,一眨眼,耳朵和尾巴都缩了回去,她此刻和人类看上去没有任何两样,只是那眉眼间的魅惑……

    第89章 狐妖

    瞧起来很是勾人。安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光滑细腻的触感实在是让她爱不释手。忽然间,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安言站在屋檐下躲雨,她想着不能和以前一样睡在山里头,她应该找个住所把自己安顿下来。

    等着雨停之后,安言走出了小胡同,她发现这时候只有酒馆、饭店和旅馆还开着门,可她身上一分钱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宿主,您可是狐妖,破石头都能被你幻化成金子。”系统小R见安言如此落魄,开口提醒道。

    “那可不行,这是骗人行为,我现在虽是妖,但也不能干坏事,想要改变,就得从小事情做起。”安言说的头头是道。

    “那您露宿街头吧。”系统小R噗嗤一笑。

    安言翻了个白眼,她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以往的日子,都是靠吃野鸡野兔生活,那么现在她要想活得和人类一样她就得找到一份工作。

    安言这么想着,把地上的石头变成了几枚银币,等她到时候找到工作赚了钱以后再把真正的银币还回去。

    在街道上兜了一圈后,她找到了一家又可以吃又可以住的饭店,饭店的名字还挺好听,叫:祥瑞清饭店

    安言的衣服也是她变出来的,虽说不是很华丽,但配上她这张脸,那可真是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就算是破垃圾袋套身上都是一种极致的美。她此刻眼睛微眯,眼尾上翘,正在仔细端详饭店里头的价格会不会很昂贵。

    这饭店开在楼和楼的中间,一共有五层,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但饭店依旧灯火通明,门外还站着两位迎宾小姐。

    她犹豫徘徊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在这里消费了,这里进去的客人看起来都是些有钱的主。要说外面贴着的招聘服务员,她倒是有想法去试试看。

    安言迈着步子踏进饭店大门,门外的迎宾弯下腰,非常尊敬的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由于安言长得就很贵气的样子,里面的服务生都以为她是来这吃饭的,纷纷热情带领她前去包厢点菜。

    在得知安言是来应聘服务员以后,那些人立刻换了副嘴脸,指了指一个房间后让她去里面填表格。

    安言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势力眼的人多了去了,但也有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不会瞧不起你的人,就像眼前这位漂亮姐姐,看上去就非常的善解人意。

    “这位小姐,你是来应聘的吗?”女人冲着安言淡淡一笑,礼貌的问道。

    “是的,我看了外面的告示牌进来的,你们这里还招人吗?”安言点点头,也对着女人笑了笑。

    等安言填完表格以后,女人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老李。”

    很快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头走了进来。

    “您这么晚喊我是有什么事吗?”老李笑的很慈祥,问着眼前的女人。

    “这位小姐来应聘服务生,你看看她合适吗?”女人把安言刚刚填写的表格递给老李说道。

    老李仔细看了看个人信息,发现对方在家庭状况一栏填的是没有任何亲属。他凑到女人身边轻声说了两句后,女人面不改色,依旧笑眯眯的对着安言说道:“你被录用了。”

    安言问这里是不是可以包吃包住,女人点点头,和她说五楼就是员工的住宿间,今天就可以给她安排好房间,收拾一下就能住进去了。

    谈妥之后,安言从祥瑞清饭店走了出来,其实她不需要拿行李,但是空手忽然变出来一些东西实在是有些离谱,所以安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变出来一个行李箱,又塞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衣服进去以后,重新回到了饭店。

    “明天我会让其他老员工带着你工作,你的脸很出众,可以考虑做礼宾小姐,工资会比服务生要高。

    等过了试用期就是正式工了,试用期的工资不是很高,转正以后会有很多的福利,刚刚那个是我们饭店的老板,你可以喊她奚姐。”

    老李对着安言大概说了一下他们这边的工作情况,并且告诉了她祥瑞清饭店的老板是一个叫奚清的女人。

    安言回想奚清的笑,对方在她心里的印象那是相当的好,她觉得奚清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人。

    等老李走了以后,安言挥挥手,房间很快就布置好了,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安言满意的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露出了几根狐狸尾巴。

    “这里的待遇真好啊,老板人也好,谁听了不心动呢?”安言喃喃自语着,开始想之后她赚了钱要去做些什么。

    想着想着,安言渐渐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叫起来跟着老员工去工作了。

    奚清今天穿了一件旗袍,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长发微卷自然的披落下来,奚清的头发乌黑亮丽,二十六年来,她从未染过发。安言瞧见她立刻打了声招呼,喊了她一声:“奚姐。”

    奚清对着安言笑了笑,朱唇轻启的模样实在是叫人挪不开眼,这种古典美人的诱惑力从奚清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小陈,好好带她,这个月工资给你开双倍。”奚清拍了拍陈芊芊的肩膀,希望她可以好好带领安言,让安言尽快熟悉工作流程。

    陈芊芊兴奋的点点头,她原本以为带个新人会很麻烦,但在足够的金钱面前一切麻烦都不是问题。

    安言跟在陈芊芊后面,她们礼宾主要工作就是对客人表示欢迎,做得好可以晋升为大堂经理,陈芊芊已经在祥瑞清饭店工作两年了,她平常工作都很认真,客人对她的好评比其他礼宾小姐要多,不出意外她明年就可以晋升经理了。

    “你先练一练站姿吧,干我们这行,从早站到晚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我把书放你头上,你就站在这别动,我隔两个小时会来看你一次,不准偷懒哦。”陈芊芊把书放到了安言头上,一脸严肃的说道。

    她刚进来的时候也经过了好几天的练习,一开始站立的那段时间,陈芊芊那可是腰酸背痛,穿着高跟鞋的脚隐隐发疼,但既然奚清让她好好带安言,她就得严格一些。

    安言笑了笑表示她一定不会偷懒,只是站立而已,对她这个狐妖而言未免也太简单了。

    陈芊芊隔两个小时就来看一眼安言,发现对方依旧是很轻松的样子,丝毫没有感到疲惫,这让陈芊芊怀疑当初是不是自己身体素质不行。

    “站立的同时要记得微笑,把你的牙齿露出来……那个,你有没有感觉到脚酸?”陈芊芊一边说着一边发出疑问,她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安言看起来一点也不累。

    安言想了想的确不符合正常人类,于是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有些坚持不住了,刚才还能保持不动,现在就不太行了。”

    陈芊芊这才呼了一口气,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

    安言站了一整天,晚饭的时候吃了特别多的菜,吃完饭,她本想找奚清问问关于祥瑞清饭店的历史,但对方下午就出去办事了,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她闲的无聊,打算去外面走走,结果没走几步就碰上了原主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

    安言本想当做没看见,结果却被对方拦了下来。

    “这么多天你怎么都没联系我?是出什么事了吗?”男人故作关心的问道。

    实际上是因为在渡劫期没有安言的保护,他会非常的危险,他只是把安言当做一个工具罢了。

    “没有啊,我过得很好,为什么我非要联系你?”安言皱着眉疑惑的看向男人,这个眼神让男人觉得很陌生,他愣了愣后忽然伸出手想要抱安言,却被对方一把躲开。

    “别碰到我。”安言瞥了一眼男人,她想如果男人再缠着不放,她就不客气了。

    “是我最近疏忽你了吗言言?我心里是非常爱你的,你……”

    “停,把你那恶心的嘴赶紧给我闭上,然后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安言实在是搞不懂,这个男人怎么跟傻了一样,她说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就在男人再度想要上前抱住安言时,安言忍不住掌心燃起一团火,发现奚清正站在不远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又将火熄灭,白了一眼男人后,转身想要离开。

    胳膊下一秒被男人拽住,安言这下可是真的恼火了,她转过身想踹男人一脚,奚清比她先一步让男人松开了她的手。

    奚清的力道大的出奇,男人感受到了比骨头碎裂程度还要深的疼痛。

    “我在远处就瞧见了你对我的员工动手动脚,你想做什么?”奚清冷眼看着男人,语气中充满了不悦。

    男人依旧陷在疼痛里面,好不容易缓过来以后才开口道:“我是她的爱人,她什么时候成你的员工了?”

    奚清看着安言,显然是在等她解释,安言连忙摇摇头,既然奚清都来了,她不如装波不认识。

    “奚姐,我一出门散步就被他缠住了,他跟个疯子一样说的话我都听不懂,现在又说什么我是他爱人,我好害怕。”安言躲在奚清身后,眼眶都有些发红,一副被男人吓到的样子。

    奚清拉住安言的手,对着男人更是没了好脸色。

    “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赶紧滚。”奚清看着男人,眼里的不耐烦越来越重。

    男人虽是疑惑为什么安言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但他并不想和眼前的女人发生争执,他刚刚被握住的手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第90章 狐妖

    男人“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奚清牵着安言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她瞧着安言害怕的模样把对方拉到自己怀里开口道:“没事了,下次他要是还骚扰你,你就跟我说,我不会让他再这么轻易的离开。”

    奚清轻轻拍着安言的背,安言更是借机委屈的蹭了蹭奚清的肩膀,她越来越觉得奚清是个大好人,不但收留她给她包吃包住的工作,还这么关心她。

    “走吧,我们回饭店。”奚清笑着对安言说道。

    安言点点头,被奚清牵着手回到了祥瑞清,两人互道晚安后,去了各自的房间休息。安言躺在床上,脑海里尽是奚清的脸,对方长得又冷艳又端庄,就像是那种财阀家的大千金,这样美丽的人真是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觉得赏心悦目。

    想着想着,安言很快进入了睡眠,第二天天一亮,陈芊芊又带着她学习新的东西,经过半个月的培训,安言已经完全掌握了如何礼貌待客。

    她站在门口,用现在话来说那可是妥妥的门面,不少达官贵人被安言倾国倾城的容貌所吸引,该说不说,狐妖对人类的吸引力的确大,不论男女不论老少,瞧见安言都会驻足停留一会,很快安言就成为了祥瑞清饭店的一大热点。

    这天早上,安言依旧和往常一样站在门口,对着来往的客人弯腰问好,忽然进来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色眯眯的看了一眼安言后大摇大摆的朝着里头走了进去。

    他让老李把奚清喊出来,老李见他是大客户,也来祥瑞清消费了不少钱,就让他坐着等一会。

    奚清很快坐电梯来到了一楼,她客套的对着男人笑了笑,询问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奚老板也是个爽快人,我就不绕弯子了,门口的那个礼仪小姐我想让她做我的小妾,不委屈吧?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张家还进不去……奚老板,你看怎么样?”男人露出一颗金牙,笑的一脸猥琐道。

    “这事你得自己去问她,不过我想她应该是不会同意的,我们这里的员工都签了合同,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必须干满两年才能离开。”奚清依旧笑着,心里却是已经起了火。

    张家的确是家大业大,祖祖辈辈都是商人,做棉絮生意,到了这一代张万发当家,虽说有些没落,但家底在,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张家依旧横行霸道。

    奚清是个生意人,张万发经常来祥瑞清消费,有时候会直接包下一整个饭店和不同的老板谈合同,正是如此,她才给对方几分薄面。

    “她还能有不同意的道理?老李,你现在就把她喊过来,我好好问问。”张万发看了一眼老李,显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安言。

    “老李,去把安言叫过来。”奚清点点头,让老李过去,她相信安言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安言被叫来之后,张万发笑呵呵的想去拉安言的手,却被躲开了,这搞得他很失面子。

    “那个安小姐啊,我们张家向来不会亏待女人,你愿意跟着我的话,保你一生享不尽荣华富贵。”张万发咳嗽了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随后又接着说道。

    安言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怎么这个世界的普信男这么多?但是看得出来对方是祥瑞清的大客户,安言也就不直接开口怼了,故作笑意的说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和奚姐有约定,恐怕不能答应您了。”

    “这有什么?凭我和你们奚老板的关系,一张纸合同而已。”张万发以为对方是因为合同的关系才拒绝自己,连忙拍着桌子说道。

    安言摇摇头,还是拒绝了对方,这下让张万发那是彻底没了面子,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礼仪小姐会不愿意跟着他。

    “张老板也看到了,我们家员工不想走,你要不换个人吧?这天底下人这么多,也不是非得要安言,你说呢?”奚清心底的火消了不少,她果然没看错安言。

    “她愿不愿意那是我说了算,奚老板不会因为一个员工的跟我过不去吧?”张万发有些恼羞成怒,这奚清摆明了是在取笑他。

    “张老板言重了,我只是在尊重员工自己的想法,你总不能抢她回家吧?”奚清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要想带走她,那还轮不到你说话。”张万发这下黑了脸,一个饭店的老板也敢和他这样说话了,他这面子今天短短几分钟里面已经丢了好几次了,这奚清真当张家是吃素的吗?

    奚清眯了眯眼,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看着张万发,冷声开口道:“你不看看你什么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从我的地盘带走我的人,你算什么东西?”

    张万发被奚清的话气的满脸通红,他让奚清等着,他要带人把祥瑞清砸了,奚清翘起二郎腿抿了口茶后让他赶紧滚,她从来不怕任何人的威胁。

    张万发骂骂咧咧的走了以后,安言低着头去拉奚清的手。

    “奚姐,你为了我和他吵架,不值得的。”安言觉得自己只是个刚来没几天的小员工,奚清因为她和大客户发生了争执,这可是会损失一大笔钱的。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你是我的员工,我当然不会看着你被他带走,不用自责,好好工作去吧。”奚清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她笑着拍了拍安言的肩膀说道。

    安言那叫一个感动啊,原来天底下真的有这种绝世好老板。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万发的确带来了一帮人拿着木棍来砸店,但奚清也不是没有准备,店里有很多伙计都是练家子,想放倒这种只会拿着棍子乱打的可以说是再轻松不过了。

    张万发带来的人都被揍的鼻青脸肿,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奚清,没想到祥瑞清饭店里还有这么多卧虎藏龙。

    他见形势不对,立刻扭头想要走人,却被奚清一把拽住领子丢在了地上。

    “别再动祥瑞清的任何歪念头,包括里面的人,懂了吗?”奚清点了根烟,优雅的抽了一口,她不缺这一个客人,何况她开这个饭店的主要目的本就不是为了赚钱。

    张万发虽是不服气,但也没办法,只能点点头落荒而逃,安言瞧着奚清抽烟的模样,烟雾缭绕间,那侧颜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可她心里还是不希望奚清抽烟,对于人类来说,抽烟还是很伤身的。

    “奚姐,少抽烟,对肺不好。”安言走到奚清身边皱着眉说道。

    奚清笑了笑掐灭了烟,对着安言说了声“好”

    奚清让大家伙散了,回饭桌上继续吃饭,安言很喜欢祥瑞清里的伙食,她每次都会吃很多,特别是那烤鸭,可比她山上抓的美味多了。

    安言想着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也该找个时间修炼修炼,不能一直这么吃吃喝喝睡睡,工作对她而言一点也不累,她虽是九尾狐妖,但如果一直懈怠不修炼,妖力也会消退。

    天一黑,安言就变成了一只很小的狐狸,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她的眼睛在深夜里依旧能看得非常清楚,她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里设置了一个屏障后开始闭上眼睛修炼。

    修炼的过程中,她听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除非屏障被打破,而且她每次修炼完都会异常的情动,所以她得保证自己的环境相对安全。

    一直到天色泛白,安言才睁开了双眼,她的尾巴不断的摇晃,努力克制平息以后,打算早点回祥瑞清,还能去床上躺两个小时养养神。

    她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放松的露出几根尾巴,她摸着自己的绒毛,那触感实在是柔软,狐妖的尾巴不在打斗时非常的脆弱,所以一般不会让人碰自己的尾巴,除非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或者是对自己有恩的人。

    安言摸多了也就腻了,尾巴很快缩了回去,她闭上眼开始想昨天奚清对老李说她接下去几天有事情要处理,最迟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让老李帮他照看好饭店。

    这事对于别的员工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安言却有些闷闷的,她每天都想着找奚清聊天,对方都会很耐心的听她讲话,不像陈芊芊,对自己虽然也不错,但是总没有认真听她说话,上一句讲的她下一句就不记得了。

    如果奚清真的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那这个礼拜实在是太让她无聊了……

    安言觉得没有了奚清的祥瑞清饭店简直就是失去了灵魂,不过好在她也认识了几个朋友,平日里大家也会说说笑笑,可她还是很想念奚清,她从第一天开始就对奚清有很大的好感,也许是奚清对她的照顾,又或许是奚清生的漂亮,惹狐妖的喜欢。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礼拜,奚清终于回来了,但她的脸色有些惨白,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安言想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奚清头一次没有理她,回到自己房间后也是立刻锁上了门。

    安言有些委屈的站在门口,奚清从来没对她这么冷淡过,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着急之下,用了妖术进到了奚清的房间,对方脱掉了上衣,正在用绷带缠绕她的胸口,那胸口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奚清疼的面色惨白,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安言连忙用妖术让奚清的疼痛得以缓解,她虽是可以直接治好对方,可一下子伤口愈合,这太不符合逻辑了,她怕吓到奚清,只能暂时让对方没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