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试图养大天与暴君 > 25、第 25 章
    “诶?杰,你在和谁讲话!”五条悟一脚踹开不长眼的咒灵,扭头问他,眼中满是兴味。

    “是朋友,你明白的吧。”

    杰嘴角噙着笑容,玩弄文字游戏。

    “啊?硝子那家伙又再拜托人买伴手礼了。”

    ……

    到达熊本时天色擦黑,三人乘坐出租车到达目的地。

    甚尔的独栋公寓带院子,周围邻居相隔较远,确保了他们的清净生活,惠觉得可以在院子里联系召唤式神了。

    屋内整洁,一楼设有客厅和厨房,配有宽大的落地窗;二楼是三人的休息间,顶楼的杂物间空旷一片,窗户是可以自由伸缩的手摇式。

    可以看出甚尔真的很用心。

    房间内很空旷,除了简单的一些家具外什么都来不及添置。

    “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去购物。”甚尔决定道。

    “好!”难得的是,惠居然第一个响应了他。

    甚尔轻快地笑着,从冰箱里取出一些水果,那是他前些日子来打扫时随手塞进去的洗干净后和孩子们分食。

    第二天中午,三人去大型商场购物。

    兴许是未到高峰期,候车室内游客稀少,裕里扭头看向电车窗外,能将熊本景色尽收眼底。

    街道两旁,樱花树含苞待放,可以想象春天来临时将绽放的美丽景象。

    甚尔在考虑是否要买辆车,出行能方便点。

    下车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牵起了裕里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牵住裕里手的时候,他总是特别的安心。从被动变为主动,或许没那么困难。

    惠挑选了许多书籍,但甚尔没意识到这些书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有点难懂;裕里喜欢绿色,选家具的时候,这一点特别明显。

    裕里挑了一大堆的玩偶装,每一件都让惠试穿。每次穿上新衣服,惠的脸都会红得像个番茄,尽管如此,裕里保持严肃的面容,仿佛这很正常。

    “熊装更可爱,你觉得呢?”裕里低声对甚尔说。

    “嗯,这件挺好。”他拿起一套青蛙睡衣,蛙耳里塞满了棉花,手感舒适饱满。

    不过,那小子看起来挺不乐意,估计回家会把套装扔在衣柜里不会再穿了。甚尔心里这么想。

    “甚尔,低下头。”裕里手中捏着一个青蛙发箍,绿色棉质耳朵设计既可爱又引人发笑。

    甚尔犹豫了片刻,弓下腰,将脑袋凑到裕里面前。

    甚尔的个头很高,他下蹲时,跟座小山一样极具视觉压迫感。

    黑色紧身t恤无法掩盖他那结实紧绷的肌肉线条,反而更加凸显了他那充满爆发性的美感。

    驯服一头凶猛的黑豹,让其温顺地待在你身边,事实本身就是极大的成就。

    裕里内心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他的父亲,在她看来,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她抚平凌乱的头发,将甚尔黑色的额发压住,露出光洁的额头,随后将蛙耳发箍戴上。

    他凝视着女儿那含绿的眼眸,眼神温柔而含蓄。

    “如何?”甚尔以慵懒的语气询问。

    裕里松开手,还没等她发表什么看法,穿着超级可爱的熊装睡衣的惠突然走出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甚尔迅速捂住那小子笑个不停地嘴巴,给他戴上发箍,嘲讽地笑道:“这种装饰还是小鬼戴着更合适。”

    在这一天里,惠经历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时光。

    随着每一件精挑细选的家具被搬入公寓,惠的心也逐渐被温暖填满。洗漱完毕,热气腾腾的他下了楼梯,看到甚尔正在准备晚餐。裕里则在摆弄电脑。

    他从这个平淡的画面里感受到了来之不易的温馨。

    湿漉漉的脑袋贴到裕里的后背,裕里顿了下,随后意识到是惠。

    裕里问:“怎么了?惠惠。”

    惠:“帮我擦头发。”

    裕里接过毛巾,男孩坐在小凳上,她跪在沙发边轻柔擦拭他的湿发。惠打了个哈欠,眯眼后靠,躺进裕里怀里,裕里只好抱住他。

    “我感受到了幸福,裕里。”

    “我明白。”

    亲情在裕里的心中占据首要位置,胜过一切,包括生命。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份幸福背后付出的代价,有多么来之不易。

    她亲吻着惠的耳根,细碎的小吻如同蝴蝶般落在他脖颈后,这种微妙的感觉使他有些痒,他伸手轻轻推开她的脑袋,裕里侧头,眸中闪过一丝真实的笑意。

    炖肉的过程中甚尔走神了很久,好在这道美食本身就需要耐心来烹饪。

    他不常走神,却总在不经意间想到裕里。

    执行任务时,他脑海中浮现出她的身影,一个随着年纪增长,逐渐抽芽的女孩,如同幼苗般生长出枝叶。

    他的女儿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她很少哭泣,很少表达自己的内心所愿,哪怕是被欺负了,也不会辩驳几句。

    妻子还在世的那阵子,他们沉浸在幸福中。

    妻子正为迎接第二个孩子做准备,在裕里出生前,她备好了男婴和女婴的衣服。裕里是第一个孩子,用了女婴装后,她又买了一套,以防第二胎也是女孩。

    女婴装没有派上用场,他们的惠,是个男孩。

    一个比裕里还要早慧,更懂人情世故的孩子。

    犯错的人往往难以意识到自己的过失所在,正如甚尔,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些不经意的细节,伤害了惠,以至于他一眼就能看透甚尔的心思。

    ‘你迟早会抛弃我们,离开这个家’

    实际上,那是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像西西弗斯推动的巨石,一点外力就能引发坍塌。

    他犹豫过,也彷徨过。

    最终,他决定如惠所愿,做个烂人。

    他没走远,就在裕里常经过的地方逗留,买水、抽烟消磨时光。

    在未及百米处,他如被领回的流浪犬般,紧跟着裕里的步伐返回。

    主动回家与被动回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他需要有人明确表示:你需要我。

    这是从惠那里得不到的暗示。

    饲养和照顾也是两种概念,三十年后的人生,他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开始学习照顾家人,不再任性地活着。他努力对家人好,尽力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

    猎物死去的瞬间,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情感波动和厮杀后的畅快,只想赶快回家做饭。

    他对自己的变化有些茫然,但愿意接受。

    在面对巨大幸福时,人往往更胆怯,抓住幸福比忍受痛苦更需要勇气,因为人类天性渴望幸福。

    那是高于理智,胜于情感的本能。

    可很多时候,甚尔的勇气并非来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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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不见了,准确地说是大惠惠不见了。

    在清晨六点十分,裕里的床上出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男孩蜷缩着身体,其湿润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泪水,同时一只手紧握着裕里的衣领。

    他身上还穿着甚尔为他挑选的蛙服睡衣。

    “姐姐。”

    只有那个对世事一知半解、处于困惑状态的幼弟才会如此直接地呼唤她。

    裕里心头一紧。

    “这不是家里,我们在哪儿?”

    “我真的好害怕,姐姐。”

    他的记忆停留在一个月前,那时他和裕里还共同居住在那栋小公寓楼中。某个夜晚,他还向裕里询问男人何时会回家?

    这个所谓的“男人”指的是甚尔,就情感层面而言,他依旧怀抱着一丝奢望,希望能从那个鲜少归家的男人那里感受到父爱的痕迹。惠对他,仍然怀有孺慕之情。

    他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就像拼图游戏一样,总有一片时光找不到了,这种不完整的记忆让他心里很害怕。

    他紧紧抓住裕里,如同紧握着人生中的救命稻草,渴望获得一丝安全感。

    “惠,还记得姐姐对你的承诺吗,无论何时,我都会一直陪你。”

    裕里紧紧抱着他,擦去他的泪水。待他情绪稍微稳定些,她轻声讲述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以及这身体里隐藏着另一个灵魂。

    惠低头看着碗里的炖肉,过了许久,他恢复以往的笑容:“我可能生病了,总要睡一段时间。”

    这是惠给自己找到的合理的解释,他自责地认为这段时间给家人添麻烦了。

    “如果这样让你感到安心,那就当是吧。”

    裕里很清楚终有一天,他必须与另一个隐藏的自我相遇。她思考他们是否该相见,以及是否应该阻止他们戳破那层幻面。

    家人之间的微妙变化被默契地隐藏起来。

    惠在客厅悬挂的时钟边架了一部黑板,甚尔出任务前会在上面写下大概回来的时间,出门也需按时报备,关于这点,甚尔并不觉得困扰。

    他没有上幼稚园,白天在熊本市区闲逛。

    家里只有裕里和甚尔,甚尔不管他的学业,但裕里会。虽然她休学了,但仍然愿意花两个小时带他去市中心的书店购买书籍和资料。

    惠喜欢裕里挑选的绘本,却对房间里塞满的陌生文字书籍感到厌烦。那些书并非他亲自挑选或是家人购买,密集的文字像蚂蚁般侵占他的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