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 “那换成永久标……
“五天了!”
风家老宅中, 风清荷坐在院中的摇椅上仰天说道:“我亲爱的哥哥,已经足足五天没有回来了。”
说完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凌文锦, “妈妈,你说我哥不会失踪了吧?我们去报警吧!”
凌文锦合上手中正在看的书,轻轻地拍了拍她伸过来手,说:“乱说什么呢?”
风清荷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把自己五个手指完全摊开来,“五天哎,你和爸爸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的吗?”
“还有爷爷也是。”说着她看向坐在不远处正在下棋的两人。
凌文锦把她炸毛的小卷发了, 说:“阿序那天的电话你忘了?”
“我没忘, 但是……”风清荷还是觉得不靠谱,也觉得他们的心是真的大。
订婚当天的上,从浴室出来后风宿阳酒劲上来加上刚才也跟着消耗了力气, 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他睡着后序鸣回浴室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出来时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他的内心无比安定。
看了一会他给风家打去电话, 说了情况。
风家父母相视一眼,风向晨回:“好, 那宿阳就麻烦你了。”
“您客气了,我和宿阳已经订婚,照顾他应该的,您和凌姨别担心。”
他们以为这个照顾最多也就一个上, 没有想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还没有回来。
期间风宿阳有打电话回家, 没有多说什么, 问就说自己的身体还好, 暂时想和序鸣待在一起,因为高契合的信息素会让他觉得舒服一点。
如果是在他们订婚之前,风家父母和风老将军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和担不担心序鸣的人品没有关系,而是担心风宿阳的身体,他之前每次发/情期间的反应算不上严重,一开始的几次会做出一些奇怪的反应,后面随着他去了军营,每次都会算好时间在发/情期来之前就打抑制剂。
这一次明明时间还没到,却来得突然,他们心中很担心。
但是在听到风宿阳自己说和序鸣待在一起就不难受了,他们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这五天的时间也属实有点夸张了。
五天同样也是序鸣没有想到的。
当天上他睡着之后,序鸣在挂断电话后先是在房间中陪了他一会儿,然后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床上的人再次难受地扭动着身子。
见状序鸣快步走回床边,把上面的人抱在怀里,问:“还是难受吗?”
刚刚经历过一次的人,原本潮红的脸此时变得煞白,那双眼睛紧紧闭着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想要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双手死死地攥着序鸣身上的浴袍。
“告诉我哪里难受?”
说着序鸣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和刚才的炙热完全不同。
在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后,风宿阳朝着他的手贴了贴,口中呢喃道:“别动。”
“好,我不动。”
保持这个姿势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着他,时间在流逝,个庄园内包括这个房间都安静得可怕。
序鸣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在看到他张着嘴巴,想要对自己说什么的时候凑了过去。
用很轻的声音问道:“想要什么?”
风宿阳攥着他衣服的指关节泛着白,和他现在毫无血色的脸一样。
然后很轻地吐出一声:“给我抑制剂。”
序鸣看一下床边,那支剩下的抑制剂。
透明的液体被禁锢在细细的针管中,毫无温度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光。
他知道这根针刺进腺体中有多痛。
想要拿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他把人横抱在怀里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
还是很凉。
“刚才不是想闻闻我的味道吗?现在还要吗?”他问着怀里的人。
风宿阳摇头,此时的他比刚才更加难受。
这一次的发情期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严重程度,那种异样的感觉像是千万只蚂蚁在血液里撕咬着想要挣脱出来,疼和麻的感觉在全身反应的同时也在侵蚀着他的思绪。
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
序鸣看着他因为难受蹙起的眉头,眼中满是心疼地问:“让我标记一下好不好?”
“标记?”风宿阳似乎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两个字的解释。
可是一阵又一阵像是波涛一样涌过来的异样情愫,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看着这样难受的他,序鸣轻轻掰过他的脖子,白得刺眼的后颈上那块红肿突起的腺体完全暴露在他视线中。
好在他提前给自己打了抑制剂,不然今天上他们两个就不是现在这样简单了。
在此之前对于高契合信息素这个概念,只是一个冰冷的87%数据,现实原来会这样的控制不住。
在准备贴上去之前序鸣吻了吻怀里的人,从轻缓到急促他控制着对方的呼吸。
直到对方因为呼吸不畅,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序鸣才把人放开。
然后在他耳边说:“很快就不难受了。”
说完他侧头看着那个红肿的腺体不再迟疑,埋下头尖锐的犬齿没入腺体中。
刺进去的那一瞬间风宿阳是疼的,但是很快被对方的信息素气息包裹住。
青榛子的香味但风宿阳身体里游走,缓解了疼和麻,让他很快安静了下来。
临时标记后,风宿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把脸埋进他微微敞开的睡袍中,双手抱住他的腰,这次是真的沉睡了过去。
也是从这天上开始,风宿阳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一日三餐都是被序鸣抱在怀里喂着吃完。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他清醒时间变长了一点,利用这个时间序鸣让他和家里通了话。
简短的几句话过后,他就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在序鸣的怀里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他变得格外粘人。
当他的思绪开始慢慢变得清晰后,序鸣带他离开了庄园,回到之前的住处。
随着临时标记反应逐渐减弱,在第四天上的时候风宿阳就主动要求自己坐在餐桌前吃饭。
他看着序鸣身下的轮椅,问:“我坐在你的腿上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序鸣摇头,回他:“不会,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风宿阳放下手中的筷子,单手撑在饭桌上侧过头慵懒地看向他,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序鸣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回他:“一种得到了就会让人沦陷的感觉。”
“比如?”风宿阳追问。
他的长发这段时间都没有打,比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长了很多,不清醒的这几天时间中都是序鸣帮他清洗。
此时松垮扎在脑后的头发也是今天午睡后序鸣给他绑的。
序鸣很喜欢他依赖自己的这种感觉,也很喜欢他需要自己的那种状态。
就这样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在这次临时标记仅剩下的一小段时间里,序鸣无比的希望这个时间可以再长一点。
但是现实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要清醒了。
因为他的不及时回答,风宿阳撑着饭桌的手有点发麻,他收了手变成环抱在胸前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序鸣知道冷静强大自持的那个他回来了。
指腹轻捻着自己的裤子,也收回眼中不舍得情绪。
序鸣说:“比如你看向我时的眼睛,比如你对我说话的语气,比如在我帮你扎头发的时候,你主动递过来的发圈,再比如你窝坐在我怀里就算一句话都不说,也会让我觉得无比满足,这些种种的感觉都会让我沦陷。”
也很不舍。
风宿阳笑了笑,问:“我还有这种魔力呢?”
序鸣的目光中满是真挚的神情,他点了点头,“你的魔力远不止这些。”
似乎被他夸奖的话弄得不好意思,风宿阳放下环抱在胸前的手,身体也坐的不那样直挺。
他朝着序鸣的方向倾着,这样的角度下他们望着对方。
中间隔着的距离不远不近,风宿阳微抬着的眼睛在这个角度下几乎看不见眼皮的褶皱,好看的桃花眼中含着一丝试探还有几分疑惑。
关于他缺失记忆的这几天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序鸣看出他的疑惑,说:“你想不起来很正常,临时标记后omega在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中只能待在alpha的身边,并且陷入一种不去思考,只是通过最本能的原始接触去感受身边的人。”
“临时标记?”风宿阳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生气了吗?”序鸣转动身下的轮椅想朝他走过去,在抬起的手机会要碰到他的衣服的时候,风宿阳躲开了。
一个很小的动作,让序鸣愣在原地不敢再动。
放下的手握着另一只紧紧交错在一起,因为用力手指扭曲,而他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样。
口中不停地解释着:“我知道打抑制剂有多疼?”
“你当时的情况很严重,前面在浴室中帮你解决一次后很快又……”
“等等。”风宿阳打断他,问道:“浴室?浴室里什么事?”
序鸣眼神微微闪躲了一下,回答他:“就是和那次在车里我帮你的一样。”
风宿阳扶额,无奈问道:“我为什么一点感觉……不,印象都没有?”
“你有感觉的。”序鸣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说:“你当时还说要再来一次,我怕你承受不……”
“呜……”后面的话被风宿阳抬手捂住,听着的人被闹红了脖子和耳朵,他说:“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想起那种感觉了。”
看着弯身贴向自己的人,还有随着他过来时带着的红醋栗的香味,序鸣觉得好像回到了前面那几天的时间。
他亲了一下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然后在对方拿开后,脸上露出得逞且带着蔫坏的笑。
只是那开口再次询问时的语气带着小心的试探,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好,下次不会了,你还会生我的气吗?”
风宿阳抬手对自己的脸扇了扇,等到觉得脸上那股燥热消散才转过身来,看着他问:“下次?那你准备怎么办?”
序鸣想了想,试探地回:“那换成永久标记?”
“去你的。”风宿阳笑骂了一声,问:“能不能好好说话。”
看着他这样的状态,序鸣知道他并未真的生气,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然后还是想要逗逗他,说:“我觉得在有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好好为自己证明一下的。”
之前绑着的头发太过松散,前面长长的发丝都落在脸颊两侧,风宿阳取下发圈想要重新绑上。
就这样在听到他的话后,什么都没想顺口问道:“你要证明什么?”
序鸣抬手示意他走过来,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说:“我帮你吧。”
“你绑不好。”风宿阳回。
序鸣的手还保持抬起的动作,看着他问:“那你教我好不好?”
“这有什么好学的?”话是这样说着,但人已经回走了过来。
风宿阳想要在他前面蹲下。
“我们去客厅。”序鸣拉住他的手说道。
客厅灯光并全部打开,只有几处必要的亮着,那盏沙发旁的落地灯散落着大部分光亮。
昏黄的光线下,风宿阳坐在单人沙发上,序鸣在他的身后双手跟着他口述的动作轻轻照做着。
拢起全部的头发,用指尖代替梳子穿插在发丝间。
每一下都很轻,不像是在学习,更像是一种撩拨。
看着他又变红了的耳尖,序鸣手下的动作放得更加轻也更慢。
风宿阳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又问了一遍他刚才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你说的证明,是要证明什么?”
序鸣回:“证明一下你那天上在浴室说的话……”
那天上和浴室说出口,后面的话一定带着某种颜色。
风宿阳急忙开口制止,“我不好奇了,打住!你专心一点。”
已经分心的人告诫着别人要专心,他身后的序鸣笑了笑,点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在他绑好后,风宿阳站起身说:“我去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在他准备朝着洗漱间走去的时候,手被序鸣拉住,他仰头看着人风宿阳说:“在这里也能看到。”
风宿阳问:“哪里?”
序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真的是……”风宿阳问:“都是在哪里学得这些,怪油的。”
“你不喜欢?”
风宿阳点了点头说:“也不讨厌。”
序鸣说:“那我改!”
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笑,风宿阳说:“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按自己舒服的来,不用为了谁特意改变什么,我们两人都是!”
“好,我听你的。”
风宿阳:“……”
怎么有种话说了但是又什么没说的感觉。
第32章 Chapter 32 “不疼,但是软……
这天上他们在说完这件事后, 风宿阳很快就提出了要回去一趟。
“一趟?”问出他语句中的重点。
“嗯。”风宿阳看着他说:“之前不是说了订完婚要同居的吗?你不愿意?”
序鸣在听到这句话后,先是一愣, 然后对他笑了笑,把人拉到自己的面前,顺势还想要把人抱在自己的腿上。
风宿阳看了他一眼 ,挑眉问:“做什么?”
序鸣看着自己已经抬起来的双手,笑道:“这几天习惯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轻轻咳嗽了一声,在明知道现在的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在的情况下, 风宿阳还是转头向着周围看了看。
等他再次转过来的时候 , 压低声音问道:“这几天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状态?”
序鸣抬眼看他,问:“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风宿阳点头:“一点儿都没有,真的是奇了怪了。”
“可是……”序鸣说。
就这样看着他, 也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风宿阳的双眼中满是好奇。
但是序鸣像是在有意逗他, 在他好奇的目光中有意的停了下来。
“继续说啊,可是的后面呢?”
序鸣弯着眉眼看向他, 在想到等下自己要说什么就开始想笑。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那天上在浴室的时候是有感觉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风宿阳似乎是被他的话给惊到,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最后被沙发拦着才停下, 然后人直接坐在了上面。
他在想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说是现在还能说什么?
最后他索性也就不装了, 说:“我不知道, 反正就是很奇怪。”
直接摆烂。
解释什么?
什么都不用解释。
刚才序鸣眼中含着很明显的坏笑, 风宿阳自然是能看到,就知道他是在逗自己。
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去讨论了,毕竟之前可是领教过对方的抽象, 那可是什么都能说得出来。
就在他想着怎么顺滑地转移话题的时候。
序鸣收起刚才的那些不太正经,控制着轮椅走向他 ,问道:“今天时间有点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风宿阳看了一眼客厅墙面上的时间,已经快上十点。
点了点头说:“好。”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明天回去这件事,让序鸣担心的事情他也没有多问。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序鸣不确定他现在知道了多少,或者说已经猜到了什么程度。
可就是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会支持自己去做那些所有想要完成和应该要去做的事情,不涉及原则还有军盟中的律法,他都不会多问。
但是会希望也是在等序鸣能够主动和他说。
此时被那盏落地灯光笼罩的人安静地看着序鸣,目光微沉。
“是在等我主动和他说吗?”序鸣在心中问自己。
在他还没找到那个答案的时候,风宿阳站了起来,他伸展了一下肩颈,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睡觉吧……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去休息了。”
越是解释,却越是有一种想要掩饰的意味,可是风宿阳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他说的睡觉和休息,就是最纯洁的字面意思。
看着他努力想要解释清楚的模样,序鸣接过他的话,说:“嗯,我们要去休息了。”
然后把身下的轮椅转了一个方向,歪头看着那个还站在那里的人,问:“今天还要一起吗?”
“不要。”风宿阳回道。
然后快速路过他的身边向着里面走去。
当他推开今天午睡的那间房门的时候,跟上来的序鸣在后面悄悄补问上一句,“这间主卧是不是还蛮好睡的?”
主卧两个字被他咬得有点重。
风宿阳一个踉跄,单手撑在门框上才稳住自己身子。
微眯着眼睛侧头看他问:“一点都不好睡,我睡的一点都不好,请问你家的客房在哪里?我想我会更加喜欢客房。”
序鸣回:“我家比较小,没有客房。”
这句话他说得更是脸不红心不跳。
风宿阳从刚迈进半步的主卧中退了出来,站在门外看着眼前这条长长的走廊,语气平静地问:“你和我说你家小?”
序鸣点头:“不仅小,还有点旧。”
“序鸣!”风宿阳喊他的名字,说:“有意的是吧?”
“这次你是真的误会我了,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那些房间根本不能住人。”他解释着。
“算了,那我睡沙发。”风宿阳说着就要朝着刚才的客厅走去。
“你讨厌我吗?”
“又开始了”听到他这句话的风宿阳在心中说道。
停下离开的脚步,转身的时候半边肩膀斜靠在墙上,耷着眼皮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人,风宿阳说:“我是觉得发/情期现在虽然快结束了,但我们两人的信息素比较契合,还是隔着一点距离比较好。”
“不是这样的。”序鸣看着他说:“你心里有不舒服的事情,对吗?”
他懂他。
风宿阳知道。
微微叹了一口气,风宿阳站直身子朝他走过来,然后在他面前蹲下。
无论是此时他看着序鸣的眼睛,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无比平静。
可越是这样的平静,却更加让序鸣的心里觉得不安。
“嗯。” 风宿阳对他说:“有些事我之前说了不会问你,现在就不会问,但是序鸣,不问不代表我就能永远不知道或者说完全不在意。”
“对不起,现在我……”
“不用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风宿阳对他说。
走廊里的灯光要比客厅中的还要暗许多,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们之间好像被黑暗隔开,在想要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中间被用一张透明的网阻拦着,当把手放在上面的时候会刺痛,会流血。
序鸣不怕疼,但是他害怕看到那根本不存在的血迹。
鲜红又艳丽的颜色,落在他脸上的时候还带着温热。
熟悉又陌生,遥远又贴近的感觉,真的太真的了,让他开始变得害怕,甚至让他的身子开始发抖,在一个虽然只有他一个人的空间中,但是他的耳边却有很多很多不同人的喊叫声,有孩童的尖叫哭闹,有大人的呼救求助,还有子弹穿过耳边带起的风声 。
“你怎么了?”
“序鸣!”
“序鸣你醒醒!”
很快他听到一声接着一声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很熟悉也很温柔。
“是他!”
序鸣知道是风宿阳找到了自己。
周围的黑暗空间消失不见,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着了蹲在自己面前满眼中都是担忧的人。
对他笑了笑,序鸣说:“我没事。”
风宿阳抬手擦去他额前的冷汗,点头:“嗯,你没事就好。”
没有去问他刚才那样突然的举动,也没有问他刚才无意识间说出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风宿阳就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被拉进那样的状态中,一次足矣消耗掉序鸣大半的精气神,他脸上强撑着的笑太过苍白。
风宿阳问:“真的不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序鸣回他。
风宿阳点头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走进主卧。
在序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被他抱了起来然后放在床上。
风宿阳看着他睁大的眼睛,弯身扯过被子的时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轻松地说道:“又不是没有抱过,上一次你不是说被人抱着的感觉很好,今天就再让你体验一下。”
听他说完序鸣笑了一下。
苍白的脸上因为这个笑意变得有点人气。
给他盖好被子,风宿阳起身还未走手腕就被握住,序鸣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一起睡吧,现在的我就算想要做点什么都有心无力了。”
风宿阳其实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力气很轻,好似随时都会无力松开垂下。
“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自己会对你做出点什么。”不想让氛围变得沉重,风宿阳打趣道。
躺在床上的序鸣努力抬起的手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要垂下,察觉到的风宿阳快速回握住。
笑问:“你有意的是吧?”
序鸣发出一声很轻地问:“嗯?”
“为了想和我一起睡。”风宿阳挑挑眉,继续说:“装成这虚弱模样。”
序鸣点头,“那请问狡猾的我有机会得逞吗?”
“你还知道自己狡猾呢?真是难为你能对自己拥有这样清晰的认知。”风宿阳小嘴像是抹了蜜,怼起来就忘了他的状态。
序鸣恢复了一些力气,也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问道:“可以吗?”
“可以,狡猾的你得逞了。”
听到他的回答序鸣又拍了拍自己的身侧。
“行了,别拍了,省点力气吧。”
说完风宿阳松开他的手,绕过床尾在另一侧躺下。
刚躺下他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坐起身 ,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阻隔贴在的!
然后伸手摸向序鸣的。
也在!
检查完他才安心地躺下,手很快被再次握住。
有点凉,他就把两人的手全都放进被子里。
在这样清醒状态下,躺在不是自己熟悉的床上,好吧,他本来也不认床 ,常年在军营和前线,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睡着。
这个时候在意的不是床,而是身边躺着的人。
先是闭上眼睛,可是在黑暗中思绪变得更加清晰,让他毫无睡意。
就这样尝试了一会后,他睁开了眼睛。
余光中看向身侧的人,不是很清楚,只能听到他很轻的的呼吸声。
风宿阳想要转身,刚动一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序鸣闭着眼睛问:“睡不着?”
“你没睡着?”风宿阳反问。
序鸣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他,说:“怕你跑了。”
“这大半夜我能去哪里?快睡吧。”风宿阳笑道。
“好,安。”说着序鸣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风宿阳听到他变得沉稳的气息声,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
轻轻抽出和他握着的手,小幅度地动了动有点僵硬的半边身子,最后侧躺着看向他。
紧闭着的眼睑被耷下来的眼睫遮住,高挺的鼻梁下是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风宿阳自诩看过他许多面,这样不是他刻意佯装的脆弱还是第一次。
之前的那几次风宿阳知道或多或少,他都有装的成分在,但是这一次不是。
那样的状态太真了。
双眼空洞无神如死寂一般,他口中喊着“爸爸和妈妈”还有那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指尖触碰着他落在额前的发丝,风宿阳不敢真的碰到他,更不敢惊醒那个独自撑了许多年的他。
了了无几个字的两句话,那是一直埋在他心中的隔阂。
指尖隔空拂过他的五官。
风宿阳在心中对他说:“好好睡一觉吧,我一直在。”
寂静的夜。
昏黄灯光下他们相拥而眠。
等晨光顺着窗帘缝隙溜进来后,序鸣被光线照醒,他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
“原来这次真的不是梦啊。”说完他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发顶,手下稍稍用力把人抱得更紧些。
在他收紧的时候,怀里的人也顺势贴了贴,其中一条腿放在了序鸣的某个位置上。
“这次真不是我故意的了。”序鸣视线朝下看了看,这下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刚结束发/情期的omega身体很虚弱,也会变得嗜睡,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调节身体的机能,从而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发/情期,风宿阳所有的反应因为前面的堆积,一下爆发出来让他觉得很难顶。
序鸣不愿吵醒他,抱着抱着自己又跟着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的梦变得有点奇怪,还有点热。
而且越来越热,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然后就和怀中的人对上了眼。
“你在做什么?”序鸣问。
“额……”风宿阳再次尝试动了动自己的那条腿,仰头对他笑了一下,说:“我可以说是我腿麻了,想活动一下吗?”
“在我那里活动?”序鸣学着他之前挑眉的样子,问道。
风宿阳也刚睡醒,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先是点了点头,很快又快速摇头,说:“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觉醒来,身子麻了半边,那条腿更是毫无知觉,他以为自己废了。
更夸张的是他也就刚动了几下序鸣就醒了,
然后场面就变成现在这样,有点奇怪。
紧接着慢慢恢复一点知觉的腿在感受到什么后更加怪怪的了。
“对不起。”
迅速道歉,然后就要把自己的腿拿下来,心中紧跟着默念道:“死腿,你倒是快点动啊!”
可是抬起又落下。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我现在相信了,你是真的不嫌弃我,都亲自动手了。”
风宿阳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恢复一半的腿动的幅度过大,可不就承受不住掉下去了吗。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风宿阳对他扯出一个微微笑的表情,关心地问道:“疼吗?”
“不疼,但是软了。”
“额……”这种黄腔和他在军营中从那些alpha口中听到的太小儿科,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问:“那我帮你让它硬一下?”
序鸣身子一僵,问:“你怎么帮我?”
“我再动动,看看它会不会……”后面的话被脑子追了上来,及时打住换成,“我腿还是麻的,你自己试吧,我先去洗漱,空间留给你。”
说完伸手把自己的那条腿从他身上扒拉下来,乱七八糟地从床上爬起来,赤脚“逃”进浴室。
身边的位置一下就空了,连带着序鸣觉得心中也空了一大半。
脑子里哪里还有那些萦萦绕绕,瞬间静的都能打坐了。
风宿阳在浴室磨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头发洗了三遍,身上也被热气蒸得粉红。
擦去镜子上的雾气,他看着里面的自己,问:“这么长时间应该够了吧?”
镜子里的那个他端手托着下巴,说:“有一个小时吗?”
风宿阳回:“有吧。”
镜子:“正常的话是多久?”
风宿阳:“正常也就一个小时吧,我听他们说还有不到十分钟……额,怎么又偏了?”
镜子里的人换了另一只手托着下巴,问:“你说他是正常的呢?还是十分钟的?我们要不要赌一下?”
“我怎么知道?”风宿阳又抹了一下上面的水雾,说:“不赌!这么好奇,你自己去问他。”
镜子里的人在突然传来的敲门声中消失不见。
风宿阳听到外面的人说:“如果正常是一个小时,那我应该属于不正常的。”
浴室门被风宿阳一下拉开,他看着面前轮椅中的人,“你……你家隔音真的不怎么样!”
序鸣点头,弯身把手中的拖鞋放在他脚边,说:“我之前和你说了,我家很旧的,所以隔音差点也很正常。”
风宿阳穿上拖鞋,对他比一个大拇指,“你赢了。”
序鸣抬手握住他的大拇指,说:“我压你赢。”
“我赌的是十分钟。”说完风宿阳抽出自己的手,潇洒转身。
留在原地的序鸣哭笑不得,在他快要走进更衣室的时候,说:“这句话你要记得哦。”
风宿阳转身看过来,“十分钟也没关系,我不嫌弃。”
说说闹闹的两人在家里又磨蹭了好一会,等到他们回风家的时候正好赶上饭。
正在院中遛狗的风清荷看到他们,先是朝自家哥哥“啧”了一声。
然后转头扯着嗓子对着屋内喊了一声,“爸妈,爷爷,我哥终于回来了!”
风宿阳:“……”
序鸣默默低下了头。
第33章 Chapter 33 “你是来接我回……
饭的餐桌上, 风宿阳说了要搬出去住这件事。
在他就这样的直接说出来后,正在喝汤的序鸣差点被那口大补的乌鸡汤给呛到。
毕竟他的那句话属实是有点太过直接了点。
风宿阳:“ 爷爷, 爸妈我准备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已经吃完放下筷子的风老将军,看着他问:“搬出去?”
“嗯。”风宿阳也放下了筷子,回道:“搬去序鸣那里。”
“哦吼!”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风清荷,她咽下口中的东西后,看着餐桌上几位长辈,说:“怎么样?被我给猜到了吧,中午也是在这张饭桌上, 我是不是说了同样的话?”
“清荷, 你先别闹。”凌文锦摸了摸她的卷发说道。
然后看向风宿阳,问:“这件事你们俩商量好了?”
“没有商量。”风宿阳看了一眼序鸣说:“他也是这样想的。”
“咳咳咳……”这一次序鸣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侧身捂面咳嗽了好几声,他才能开口说:“凌姨, 这件事……我听他的。”
风家父母先是对视了一眼, 然后一同看向主位的风老将军, 对于两位孩子的事情,在他们成年后所有的选择都是他们自己做的, 因为不在身边,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在风宿阳兄妹做完抉择后才会知情。
风家兄妹如果有觉得自己拿不准问题,或者是不太懂的事情,他们第一时间想要去问的也是风老将军。
所以最后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看向了风老将军。
年迈的老者回看着他们, 很快笑了笑说:“其实这件事我也有想过, 宿阳和阿序两人在订婚之前也就相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对彼此有很多还不了解的地方, 现在订完婚后搬到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在这期间磨合彼此的性格和生活方式,如果可以后面两家再一起商讨结婚这件事。”
他的考量其实也是风家父母心中想的。
订婚这件事会让他们觉得有愧于风宿阳, 毕竟现在的序家早已不同之前盛名,还有序鸣的腿,作为父母的就算知道在序家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可是身体上的缺陷可是真实存在的,就算军盟中那些人没有把要看笑话的意图摆在明面上,但是在背地里早已讨论了无数次。
现在还只是订婚,如果他们相处下来产生了分歧,或者是在性格上的不和,这样对于后面的婚事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像这次的订婚一样了。
风向晨也跟着说:“好,这段时间你们好好相处,在生活上相互照顾彼此,关于后面的事情就由你们两人自己决定。”
风宿阳点头:“好。”
序鸣也点了点头,说:“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相处。”
一旁托着自己下巴看着他们两人的风清荷,一言不发,但是那双眼睛可是转个不停。
很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也跟着猛点头,眼中满是坚定的神情,说:“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看着反应这样大的她,风宿阳知道她心中一定又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果然饭结束,序鸣和风老将军一起去了书房。
本来也想着跟过去的风宿阳被风清荷一下给拉了回来。
看着就这样被自己轻松拽过来的自家哥哥,风清荷用带着震惊的目光看向自己双手,问:“是我这段时间变强了?还是你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变弱了?”
然后抬起头看向他默默的又吐出一句,“我亲爱的哥哥怎么变弱鸡了?”
“风清荷!”双手环抱在胸前的人压着嗓音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立马清醒过来的风清荷对他“嘿嘿”笑了一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说:“刚才是我失言了,我道歉。”
“别装了,你拉住我要说什么?”风宿阳躲开她伸过来的手问道。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风清荷回头环视了一圈客厅,“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去书房说。”
说着她先朝楼上走去。
还站在原地没动的风宿阳看了一眼一楼书房的方向。
“风宿阳你现在要不要这么夸张?他是被爷爷喊过去的,你要这样担心?”迈上几节台阶没有听到身后的人跟上来,风清荷停在中间位置转身就看到他那个带着担心的眼神。
一双白眼差点冲破天花板,然后冲出天际。
风清荷现在甚至都怀疑自家这位哥哥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迷魂药,短短五天的时间,就变得这样离不开了?
风宿阳收起看过去的视线,跟着朝楼上走去,在路过风清荷的时候,说:“希望你是真的有事要和我说。”
对着他已经走上去的背影挥了挥乱七八糟的拳头,风清荷小声地嘟囔着也走了上去。
推开她的书房门,风宿阳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侧头看向这时跟上来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你就不能收拾收拾一下自己的书房?”
地上放满了摞得很高的各类书,那面书墙上也是被书给塞得满满的。
就连书桌上也都是一本本被翻看到一半的书。
风清荷先走了进去,轻车熟路地在书桌前坐下,回道:“这样放我才能及时的找到自己想要看的书。”
说着随手把面前几本看到一半的书合上,然后对站在门外的人说:“进来啊!”
风宿阳看她一眼,跨着脚步走了进去,然后在中间的沙发上努力推出一点距离坐了下来,面前的桌子上也放着各种类型的书,随手翻看了几本,其中有关于美食,建筑,还有种植类的书籍,说:“你的书单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杂。”
拿起一支铅笔把自己的长发盘在脑后,风清荷说:“嗯,这样对我写稿子有帮助,我也喜欢什么都看一点。”
说完她起身朝着风宿阳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他被头发遮住的后颈,问:“你真的要搬过去和序鸣哥哥同居?”
“嗯。”风宿阳点头。
“为什么?”风清荷问。
风宿阳微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这样想了,也就这样做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遵循自己的内心,想就去做。
风清荷是了解他的,眯着眼睛问:“不,你的眼睛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
风清荷:“你喜欢他,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脸,而是真的心动了。”
“是吗?”风宿阳没有否认,笑了一下说:“也许吧,所以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确定这件事。”
“可是,哥,感情一旦开始再想要收场的时候会很难。”
闻言,风宿阳又笑了一下,他反问:“为什么会认为这份感情一定会是以不好的结局收场?”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看到完全的他。”在说这句话的风清荷是严肃的,甚至可以用一针见血来形容。
见过太多的人,也写过太多的故事,对于多数人的感情她都能从最本质的角度窥到一丝现实。
自家哥哥这段感情,她看到的是,勇敢和担忧。
勇敢的是风宿阳,在那束看不见的阳光礼物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对序鸣的感情在相识的过程中早已从不讨厌变成了喜欢,在那之后他就完全遵循自己的内心,喜欢就是喜欢,大家都是成年人,能够遇到那个和自己同频的人不容易,所以勇敢的他才会主动提出在订婚过后同居这件事。
至于担忧的那人是序鸣,他藏得很深,风清荷看不透,只能在他转瞬间的情绪波动中窥探到一二。
她说:“序鸣哥哥对你们这段感情是没有安全感的,带给他这样感觉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
听完她的分析,风宿阳抬手摸了摸她的小卷发,说:“我们家清荷现在是真的长大了。”
风清荷侧头躲开,眼中满是认真的神情看着他,“哥,其实你也知道的是吗?”
她能发现的事情,风清荷不相信自己这位哥哥能一点都感受不到。
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睛,风清荷后面的话说得很慢也很轻,“这才是你提出同居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不是问句,这句话她说得无比肯定。
“你还真的是。”风宿阳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说:“是,全都被你猜中了。”
不同他的轻松,在听到他的回答后,风清荷脸上依旧很严肃,再开口时语气中是难掩的担忧,“哥,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
风宿阳也正了正神情,认真地回她:“不会。”
因为他能感觉到序鸣对自己的感情。
风清荷静静看了他一会,看着他眼中的认真。
最后点了点头,说:“好,那祝我亲爱的哥哥第一次恋爱会是完美的结局。”
说完她也恢复之前不太靠谱的模样,一屁股坐在脚边可以滑动的小板凳上,双腿撑在地上来回动着。
风宿阳想开口和她说什么,但被梁一尘的来电打断。
刚点了接通还没放在耳边,就听到从他那边传来的重金属音乐声,“你在酒吧?”
对方没回他,而是用已经染上醉意的嗓音说:“宿阳,我难受。”
“哪里难受?”这时风宿阳站起身问:“发生什么事了?”
坐在小板凳上的风清荷默默举起自己手,小声道:“我知道。”
这时风宿阳听到电话中传来他要酒的声音,皱了皱眉,“我一会就到,你少喝点。”
知道他现在这个状态问地址也说不出来,挂断电话后风宿阳给唐牧发了条消息。
等回复的时候问面前的人,“他们俩又怎么了?”
风清荷停下转动的小板凳,站起身后指了指自家哥哥说:“这件事其实也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
“嗯,因为上次和你一起回来的迟阁,在订婚宴结束的那天不知道和一尘哥哥说了什么,惹得唐牧哥哥醋意大发,他们说每天都定时定点在剧组门外接送一尘哥哥,今天中午的时候一尘哥哥彻底生气了,当着剧组很多人的面打了唐牧哥哥。”
听着她口中各种哥哥……哥哥的,风宿阳头都大了,问:“你怎么会知道?”
指尖勾着自己的小卷发打圈转着,风清荷说:“我有属于我自己的情报网,不用怀疑,认识这么多年你能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相处模式?”
“唐牧还是一点话都听不进去啊。”风宿阳摇头道。
风清荷在后面接了一句,“听进去就不会被扇巴掌了。”
很快唐牧的消息传来,先是一个地址分享,然后又发来一条【谢了。】
风宿阳:【你现在人在哪?】
唐牧:【酒吧。】
风宿阳看着上面的两个字,更无奈了。
被扇了还得跟在后面护着,就当是他们俩之间的小情趣吧。
看了眼时间,风宿阳没有多耽搁在回绝了也要跟去的风清荷后,他快速下楼敲了敲一楼书房的门,推开半边站在外面对着里面的人说:“我出去一趟,如果回来了,你就让厉叔送你回去,或者住下也行,发个消息告诉我就行。”
序鸣点头回:“好。”
“嗯。”风宿阳这时目光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风老将军,说:“爷爷,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风老将军笑道:“知道了,你身体刚恢复让司机送你过去,不要自己开车。”
一旁的序鸣接话,“让司机送吧,等下你那边快结束的时候我去接你。”
他这话中的意思今天大概率不会留下,风宿阳想了想,应:“嗯,走了。”
去酒吧的路上,风宿阳收到序鸣的消息,【不要喝酒,不然我会告诉风爷爷他们。】
车窗外是快速向后掠过的城市夜景,越是往中心驶去霓虹灯亮的刺眼,在快到的时候风宿阳才睁开眼睛,回完消息车子也在酒吧门前停下。
下车后走了进去,根本不用找,一眼就看到此时喝嗨了正在台上热舞的好友。
不知道他是真的心大,还是就相信唐牧一定会跟在后面善后。
不然以他现在的样子,都不用明天,今就能上热搜,还是爆的那种!
周围的人在音乐声中晃动着身体,各种信息素味道刺鼻的难闻,风宿阳屏住呼吸两步跨上台,把自己头上帽子盖在他脑袋上,问:“还清醒吗?”
已经醉的差不多的梁一尘顺势倒在他怀里,那双被帽檐遮住一半的眼睛努力睁大看着面前的人。
“嘿嘿”傻笑了两声后抬手揉了揉风宿阳的长发,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这么久,你要陪我多喝几杯,不然我就哭给你看……”说着说着他眼中就蓄起了泪花。
“知道你是影帝演技了得,但现在是表演的时候吗? ”问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和醉鬼讨论能不能这件事,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没有什么做不出来吧!
把人从台上拖下来后,他立马又在吧台坐下,单脚勾着高脚凳拉都拉不开。
还和风宿阳谈起了条件,叫来一排酒,指尖一点,头一抬对风宿阳说:“你喝完我就跟你走,不然……不然我今天就睡在这里了。”
“你……”风宿阳对这样的他是真的没辙。
看一眼那一排用小杯装的酒,问调酒的小哥,“可以帮我全都倒在一个大杯子里吗?”
对方点头,动作很快那些酒全倒进一个大点的杯子里,风宿阳端起放在梁一尘眼前,等他看清后说:“我喝了你就和我回去。”
梁一尘点头,又“嘿嘿”笑了一声,活像个好看的‘傻子’。
但很少来酒吧的风宿阳低估了那几杯小酒的度数,也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一杯过后,他也变成了一个“嘿嘿”笑的好看‘傻子’。
等唐牧察觉到不对走过来的时候,两个对着傻笑的人,已经又喝空了一排酒。
看着那空了的酒杯,唐牧第一次觉得把另一位喊来是错误的决定。
好不容易把梁一尘先抱到车里,唐牧交代司机一定看好了,才回去扶另一人。
在他把人扶出来的时候,一辆车驶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后座车门打开后风宿阳皱起鼻子闻了闻,半睁开眼睛看过去,当他看到车内的人后,立马甩开扶着他的唐牧自己钻进车内,然后跨坐在了序鸣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问:“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序鸣点头。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风宿阳凑近看着他的嘴巴问:“你怎么不说话?是吃了毒苹果需要我的亲亲才能开口吗?”
站在车外的唐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唐公子,还要看多久?”序鸣揽住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轻抬了一下眼睛问道。
唐牧回神,说了声:“抱歉,宿阳就拜托你照顾了。”不等回答,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这边序鸣抬手关上车门,对司机说了地址后降下了中间挡板。
第34章 Chapter 34 “我们在学习。……
“你是谁呀?”
“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你的睫毛好长啊!可以给我一根许个愿吗?”
“你的嘴巴看着也软软的, 可以给我亲一下吗?”
“嗯?你怎么不说话?”
坐在序鸣腿上的人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对着他各种贴贴。
按住他不断扭动的身子,序鸣问:“想听我说什么?”
大脑浑浑噩噩, 眼神也迷迷瞪瞪,风宿阳觉得现在这样的姿势不是很舒服,想要换一个,但是身子被面前的人箍紧,尝试了几下,他有点生气了。
瞪着人说:“现在已经不想听了,你放开我。”
“好。”说着序鸣就松开揽着他的手, 后背向后仰去完全靠在座位上。
“你好听话啊。”风宿阳在他怀里换了一个位置, 头无力的搭在他的肩上,说道。
“那你喜欢听话的我吗?”序鸣单手在他身后虚扶着。
风宿阳侧看着他的脸,有点模糊。
“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序鸣垂眸望着他问道。
“嗯。”风宿阳点头笑了笑, 说:“他长得也很好看……嗯, 比你还要好看。”
“那你是喜欢他的脸?”
风宿阳摇头, “不是,我喜欢他的所有。”
明明是醉酒时轻飘飘说出来的一句话, 听在序鸣的耳中像是有千斤重。
“他……”开口想要问出名字,话到嘴边序鸣迟疑了,他害怕听到自己接受不了的回答。
“他?你是不是想要知道他的名字啊?”风宿阳仰头看着他问道。
序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会告诉我吗?”
风宿阳抬起手指腹点在序鸣的唇上, 他模糊的视线中只剩下面前这个人。
身子向上动了动, 努力让自己贴得更近一些, 然后对着序鸣的耳边说:“那我悄悄地告诉你, 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好,我不告诉别人。”
“他啊,就是……”风宿阳半眯着眼睛轻轻地说出那个名字, “序鸣。”
听到这声名字的人,那双好看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那个人就是自己,当这个答案被对方如此肯定地说出来,序鸣被黑暗笼罩着的世界中升起了暖阳,贫瘠的大地上慢慢长出嫩芽,就连吹来的风都是暖的。
“你喜欢序鸣,对吗?”
一遍不够,完全不够。
他想要再听很多很多遍。
想要告诉所有人,风宿阳喜欢自己。
车内弥漫的酒香好像也把他给闻醉了。
序鸣觉得自己个身子都是轻飘飘的。
直到怀里的人起身半跪在他的双腿之间,双手做成喇叭状在他的耳边又说了一次,“嗯,我喜欢序鸣。”
一束光在他的脑海中炸开,闪白的颜色散落在各处。
激动地把人抱在怀里,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力道,风宿阳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两人的心贴的很近,每一下的跳动都直接传到对方身上。
一下又一下轻轻的跳动感,是他们逐渐同频的心。
后半程的路上,风宿阳安静了很多,窝坐在序鸣的怀里似醒非醒。
车子在序鸣住处门外停下,风家司机取下轮椅放在缓缓打开的后座车门边,抬眼的瞬间立马又低下了头,后面的时候也都一直垂着头。
序鸣先把跨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哄着起身,然后在他准备自己下去的时候,风宿阳看了一眼他的腿,说:“我抱你吧。”
“嗯?”
准备下车的风宿阳单手撑在座位上,稳了稳身子转头回看向他,问道:“不给我抱?”
序鸣摇头,回:“不是。”
风宿阳点头,酷酷地丢下一句,“给抱就行!”然后自己先下了车。
本来以为他已经恢复清醒了,但当看到他踩在地上的身子一晃后,序鸣知道并没有。
就这样当着风家司机的面,风宿阳再次把序鸣抱了起来。
这样一幕,司机更是不敢多看,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透明人,内心只想快点离开。
抱起来后风宿阳也没有把人放在轮椅上,而是问:“我抱你进去吧?”
话是问的,他人是直接转身往里面走的。
根本就没有想要听回答。
序鸣能怎么办?
宠着呗!
感受着他晃悠悠的脚步,序鸣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向后仰头对站在车边几乎石化了的司机说:“麻烦了,师傅先回去吧。”
司机师傅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能往哪里看,快速地点头,说:“好。”
说完才发现轮椅还在自己这里,只能硬着头皮把轮椅推到院中。
然后替他们关上院门,快速逃离。
屋内玄关柜上,序鸣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两人进屋后,风宿阳先是在序鸣耳边说了句,“今天是我们同居的第一天哦!”
然后就在序鸣大脑还一片空白的时候,人就被放在了玄关柜上,紧接着被拉低身子抵着亲。
闻着酒香还有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红醋栗的香味,前者让序鸣也跟着醉了,后者让他有点急躁。
omega的信息素无论什么时候对alpha来说都带着致命的吸引。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是高契合度,这就更要命了。
他毫无章法的乱亲,勾醒了序鸣一直强压着的不太温柔的一面。
眼底一片猩红,撑在柜子上的手反握住风宿阳的手腕,唇也紧紧闭上。
用舌尖尝试了几次都抵不开他的唇,风宿阳皱起了眉头,向后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完全黑暗的空间中他们只能听到对方急促又很重的呼吸声。
“为什么不给我亲?”
序鸣用他之前的话来堵他的口,虽然知道现在的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亲可以,但是不能伸舌头。”
“为什么?”风宿阳问。
序鸣抬手打开玄关灯,光亮让两人全都眯起了眼睛。
适应后他身子向前倾,轻声道:“这句话是你说的,忘记了吗?”
风宿阳迷茫地看着他的嘴巴,重复问道:“这句话是我说的?”
序鸣把他有些凌乱的长发全都拨在脑后,点了点头,问:“后悔吗?”
“嗯,我现在后悔了。”
“好。”序鸣抬起他的下巴,笑的像个妖精,说:“现在来领取你知道后悔的奖励吧。”
“是什么?”
话落,他们两人调换了位置。
被酒精控制着的风宿阳坐在了玄关柜上,那声还未来得及发出来的惊呼被序鸣堵在了口中,然后变成了一声很轻的呜咽。
序鸣先是用他从那些视频中学来的技巧,慢慢亲着。
亲着亲着风宿阳不愿意了,他主动张开了唇。
“急什么?”序鸣躲开了他的舌尖,笑问。
风宿阳落在脖颈间的长发在刚才的亲吻中已经被序鸣弄得乱糟糟。
让他感觉痒痒的,抬手就要去挠。
刚要抬起的手被序鸣握住,很快另一只手也被按在坐着的柜子上。
“我痒。”他说。
“那我帮你好不好?”序鸣问。
“好。”风宿阳应着的同时侧着自己脖子。
序鸣对着轻轻吹了一口气,一些发丝被吹散开,落在了衣领外。
因为酒精变得粉白的肌肤落下序鸣的眼中,握着风宿阳的手收紧,然后在他吃痛声中对着脖子咬了一口。
很轻,咬完后吮了一下那淡淡的痕迹。
序鸣在做这些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面前人的身子紧绷了。
可是这样点到为止,甚至只给尝一点点甜头的举动,真的太勾人。
风宿阳根本招架不住。
他微扬起头,张着嘴巴轻轻喘息着。
看着这样的他,序鸣问:“喜欢这样吗?”
风宿阳点头。
“那这样呢?”问着序鸣把人从上面抱了下来,托着腿/根去了客厅,过程中他兑现了自己说的奖励。
等到两人到沙发时,风宿阳推着他说:“等一下。”
把人放在上面,序鸣问:“不喜欢这样?”
大口喘息了几下才缓过来的风宿阳平躺在沙发上,说:“让我缓口气。”
客厅中没有开灯,视线中仅有的光亮全都来自玄关那盏灯。
说完风宿阳抬着眼眸看着逆光中的人。
看了一会对序鸣勾了勾手,等他在沙发旁蹲下的时候,风宿阳主动握住了他的手,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嗯?”
“居然看到你站起来了。”风宿阳说。
“不是梦。”序鸣在心中回他。
“真好!”风宿阳不再看向序鸣,双眼望向客厅的天花板,说:“站起来的序鸣,应该是这样的。”
“你有想象过他站起来的样子吗?”序鸣问。
躺在沙发上的人侧过头对他笑了笑,说:“他不就是你?”
序鸣不答,保持着刚刚看着他的样子。
任他看了一会自己,风宿阳又对他勾了勾手。
序鸣顺着贴近。
风宿阳撑起身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附身亲了亲。
这样的亲吻带着安抚。
序鸣感受到了,他的回应同样也是,轻缓中含着无限缱绻。
但没多久就在风宿阳连续响了几声的消息铃声中停下。
他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消息平摊在上面。
清荷:【哥,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发你比较好。】
清荷:【不要谢我,也不要感动。】
清荷:【轮椅十八式(链接)】
清荷:【坐着也能,不一样的姿势,全新体验更(链接)】
清荷:【姿势大全(链接)】
序鸣:“……”
深呼吸几次后,他看一眼已经又躺下的人,默默把手机熄屏,说:“原来你没有想象过啊,连这些都考虑好了。”
“既然这样……那我如果不满足是不是浪费这么好的资源了?”序鸣苦笑了一声,说:“毕竟都是超高清的,还挺不容易。”
再次拿起手机随手点开第一条链接,然后放在桌子上,等待加载时,他去房中推出备用轮椅。
等他出来的时候,客厅中响起视频中的声音。
而之前躺在沙发上的人,已经坐在下面地毯上拿着手机看。
在听到轮椅的滑动声后,风宿阳再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不明白刚才明明站着的人,为什么又坐在了轮椅上。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机里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序鸣在离他还有两步时停下,接着朝他伸手。
不懂但照做的风宿阳站起身,准备放下手机朝他走去。
序鸣对他说:“手机也拿过来。”
风宿阳点头,赤脚踩过地毯走到序鸣面前。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在那样的背景音下,序鸣问:“看到里面人是怎么做的吗?”
风宿阳又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把手机丢在身后的沙发上,风宿阳把坐着的人拉起来,说:“那样我不喜欢。”
说着把人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跟着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侧头含住他的耳垂,用牙尖磨了磨,说:“我喜欢这样的。”
序鸣扶着他的后腰,仰头回应着。
背景音时而激烈时而轻缓,而他们有自己的节奏。
呼吸交错,耳鬓厮磨,风宿阳的长发被汗水打湿,他努力地想要抱紧面前的人,可一次次在对方的动作中失神卸力,身子软得不成样子。
中场休息的时候,风宿阳瘫在沙发上大口喘息。
序鸣拿起不知道什么掉在地毯上的手机,关上视频,嫌弃道:“原来也不怎么样!”
客厅中一下安静了下来。
缓过来一些的风宿阳酒也醒了大半,他看着赤着上半身坐在那里的人。
有点懵。
看清他背上的抓痕。
更懵了。
“你……我……我们,刚刚做了什么?”
序鸣把他的手机递过去,说:“我们在学习。”
“学习?”风宿阳接过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嗯!
又看了一眼。
抬头:“我可以解释的。”
序鸣摇头:“不用解释。”
“嗯?”
序鸣:“我也看了。”
风宿阳觉得自己应该还在醉着,不然脑子怎么还是跟不上?
不清醒但不妨碍他嫌弃地丢开手机,刚想起身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只是腿软屁股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是的吧?
于是他试探地问:“我们没有真的怎么样吧?”
“不想负责?”
风宿阳摇头。
“那就是爽完不认?”
风宿阳再次摇头。
序鸣点头,说:“好,那该我了。”
风宿阳:“什么意思?”
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序鸣拉了过去,带着他的手往下。
在碰到后风宿阳睁大了双眼,残留着的那点醉意彻底消失不见。
“还可以这么硬?”
序鸣亲了亲他的唇,说:“不可以嫌弃。”
先前说不嫌弃的人,两只手差点废了都没结束。
“我的手要废了。”
序鸣:“不会。”
“你什么时候结束?”
序鸣:“快了。”
“这句快了你已经说了八百遍了。”
序鸣:“你数错了。”
直到外面的天都快亮了,风宿阳说:“我的手真的不行了,用脚帮你可以吗?”
他的话刚说完手中一热。
风宿阳点头,“原来你喜欢那样的。”
第35章 Chapter 35 “我又压到你的……
一通折腾。
从醉酒到清醒。
风宿阳觉得比之前的训练还要累。
看着正在给自己擦手的人, 风宿阳说:“我的手好像真的动不了。”
序鸣回:“不会,好好着呢。”
说着他低头亲了亲, 等再抬头看向风宿阳的时候,眼神中满是宠溺的笑。
“亲一亲,就不会。”
“你还真的是……”在清醒过来后,风宿阳并不能及时适应这样的相处方式。
抽回自己的手,他先从沙发上起身。
“我去洗洗。”
然后捡起自己的衣服朝着主卧走去。
等看不到他的身影序鸣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然后去客房洗漱。
身子舒爽后,几乎一夜未眠的两人躺在主卧的床上, 很快都睡了过去。
一觉到下午, 序鸣看着又一次把腿搭在自己身上的人。
“这次不会又麻了吧?”
然后就要抬手帮他活动一下,手刚碰到他的腿就被个熊抱住。
风宿阳的腿向上挪了挪搭在序鸣的腰上,似乎怕被扯下来, 在调好让自己觉得舒服的睡姿后他用脚勾着序鸣的腰。
头埋在序鸣的脖子里蹭了蹭。
柔软的长发蹭的他自己都有点痒。
嘟囔了一句:“格格, 别闹!”
序鸣拧眉, 低头看着他问:“阁阁?”
可是已经又睡着的人是根本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留着序鸣看着窗外面的天从亮变暗,风宿阳才醒来。
一觉睡得舒坦,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用那双好看但睡的有点微微肿的眼睛看着序鸣说:“上好啊。”
用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说服自己的序鸣,心情有点低落地问道:“我不太好,怎么办?”
“嗯?”风宿阳放下高举着的双手, 动了动自己的腿, 没有任何异常。
但还是决定问出来, “我又压到你的?”
序鸣没有想到他如此直接说出那个, 耳朵尖瞬间变红。
“不是?”风宿阳又问。
序鸣清咳了一声,摇头。
“那是?”睡爽了的风宿阳心情也好了不少,耐着心问道。
序鸣垂眸看着他, 张了张嘴巴闭上,然后又张开但还是不说话。
看着他的来来回回几次后,饶是再多的耐心,风宿阳也忍不了。
他一贯的宗旨,有话就说有事就做,决断迅速,干脆处。
“那我先去洗漱,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吧。”说着就要从床上起身。
撑在床上的手腕握住,风宿阳停下看过去。
序鸣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格格是谁?”
风宿阳想也没想,反问:“你不知道格格?”
“迟阁是吗?”
风宿阳:“啊?”
“你睡着的时候喊了他的名字。”说出这句话的序鸣眼睛微微向下压着,脸上的表情看着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不是……等等。”风宿阳一屁股又坐回床上,盘着腿,双手交叉环抱在身前。
这一会的时间,他好像清楚了。
问:“序鸣你是不是傻?”
被骂了。
序鸣觉得更委屈了。
头又低了低。
看着又开始装起来的样子,风宿阳也低头顺着下面看着他问:“我亲爱的未婚夫,不会要掉小珍珠吧?”
听他喊出这个称呼,还在委屈的人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那止不住上扬的唇角。
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序鸣说:“可是你刚刚都因为他骂我了。”这句话被他说得更是委屈,甚至让风宿阳觉得自己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他。
“可是……”想了想,他放开双手换成撑在身后的床上,微微仰着头抬起下巴,问:“你怎么就确定我在梦里说的那个格格就是迟阁?”
“不是他?”序鸣问:“那还有其他人的名字中带着阁字?”
风宿阳觉得他是不是真的一觉给睡傻了。
明明之前是一位看着那样聪明的人,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不是。”说完这两个字,风宿阳再次起身离开。
在快要走到浴室门外的时候,转身看向床上那位还在琢磨什么的人。
“不要想了,格格不是迟阁,我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就你一个。”
这句话说完,他快速走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风宿阳自己开始回味刚才说的“就你一个”这句话,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自己超酷的。
可是觉得自己超酷的那个人,通过镜子看着脸上的红晕后,突然就不酷了。
澡洗到一半,浴室的门被敲响。
风宿阳问:“序鸣?”
门外的人回:“嗯,是我。”
风宿阳快速冲干净头上的泡沫,眯着眼睛问道:“我洗澡你跟过来做什么?”
坐在门外的序鸣指尖扣紧轮椅一侧把手,问:“格格不是迟阁的话,那是谁?”
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风宿阳关上淋浴随手扯过一件浴袍穿上,连正在往下滴水的头发都顾不上,走过去一把拉开浴室门。
视线对上门外的人,还是那样委屈的模样。
风宿阳在心中叹了口气,说:“格格是爷爷送给清荷的那只狗狗,你见过的,那只金毛。”
“什么?”序鸣脑子里拿根紧绷了许久的线,在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就断开了。
没有丝毫预兆。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问:“你梦中喊的那声格格是那只陪我玩过的狗狗?”
发梢落下的水滴顺着脖颈没入浴袍衣领中,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但是前面滑下去时带来的感觉还在,让风宿阳觉得有点痒。
抬手擦了擦,浴袍下摆顺着向上露出修长又完的小腿。
知道真相后有点心虚的序鸣低下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然后视线顺着小腿继续向下,看着他的脚,脑海中响起他今天早上说的那句“用脚帮你”。
蹭的一下,异样的感觉来的太快,序鸣摸了摸自己后颈,感受到阻隔贴后松了一口气。
在这个角度下,风宿阳能清楚地看到他耳朵还有脖子红的过程。
然后好奇地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刚在热水下泡了好一会脚趾白里透着红,他蜷着动了几下,视线中的脚趾也跟着动了动。
这时他才意识刚才序鸣是对着自己的脚红了耳朵。
努力把脚趾向着拖鞋里缩了缩,“你想什呢?”说完扯紧身上的浴袍走向了衣帽间。
昨天因为着急去酒吧找梁一尘,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准备衣服。
探出头看着还愣在浴室门外的人,说:“再借你一身衣服穿。”
序鸣循声看向他,点点头。
人还是有点懵,他没有想到那个让自己从下午开始就各种胡思乱想的居然是一条狗狗。
想着想着,序鸣在那里傻笑出了声。
去浴室中洗了把冷水脸,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等序鸣洗漱好出去的时候,风宿阳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回消息。
拿着干毛巾来到他身后,序鸣轻轻擦着他带着明显水迹的长发。
挑了些重要的消息回了,风宿阳任他擦着,穿了条明显不是他裤子的双腿盘在沙发上。
他看着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浑浑噩噩地躺在家里睡了一天。
心中感触刚刚涌上来就被一天没有吃东西的胃给按了下去。
无比清晰的饥饿声在安静的卧室内响起。
“不是我。”风宿阳说。
他身后的序鸣点头,接话道:“嗯,是我。”
风宿阳在他说完后,仰过头看向他问:“我们上吃饺子好不好?”
“好,听你的。”序鸣笑着回道。
风宿阳盘坐在沙发上的双腿原地转了个方向,面向序鸣后顺手抽走他拿着的毛巾,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说吃饺子吗?”
“因为正好有醋。”序鸣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温柔的光。
“切。”了一声,风宿阳在沙发上坐好,说:“又被你猜中了。”
“那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序鸣拉过他的手,慢慢揉着他的手腕。
就算是常年在外各种训练,他依旧很白,手腕刚轻轻揉了几下就已经微微泛起了红。
看起来像是被人给欺负了一样。
几下后他就停了下来,被揉得正舒服的风宿阳问:“怎么不继续?”
“舒服吗?”序鸣问。
“嗯,挺舒服的,还不是昨天因为你……”话说到这里风宿阳不再继续,只是幽幽看序鸣一眼,后面的话全都在这个眼神中了。
“红了。”序鸣说。
风宿阳也低头看了过去,淡淡的红并不明显,口中说道:“我就这样,比较敏感。”
说完觉得不太对。
“嗯……我的意思是我皮肤比较敏感,一碰就红,其实一点都不疼。”
解释过后,序鸣点了点头,认同道:“你皮肤是挺敏感的,昨天轻轻咬了一下,痕迹现在还很明显。”
“痕迹?什么痕迹?”风宿阳问。
他刚才明明有照镜子,为什么没有看到什么痕迹。
序鸣抬手在自己侧边的脖子上点了点,“这里,昨日上没有忍住咬的。”
也跟着抬手摸了摸,风宿阳什么感觉都没有,“我觉得你不应该吃格格的醋,因为你比它还狗。”
“嗯,那我吃我自己的醋。”说完序鸣还补上一句“汪”。
此时已经起身准备走出去的风宿阳回身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在他的面前序鸣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笑,能让他陪在自己身边,是任何都没有关系。
也跟着出去的序鸣看着他站在冰箱前看着被塞得满满的一幕。
序鸣在他身侧解释道:“提前让人准备了些食材,总不能一直吃外面的。”
“你会做?”
序鸣点了下头,说:“这段时间不止看了那些视频,做饭的事情也跟着学了学。”
说完抬手勾住风宿阳的小拇指,问:“成果你昨天检验过了,满意吗?”
“我不满意,你还是咬到我的嘴了,继续多看看吧。”风宿阳嘴硬道。
序鸣用自己的指尖在他的手心勾了勾,说:“好,一定学到你满意为止。”
明明在说做饭的话题,莫名开始跑偏。
风宿阳借着从冰箱里飘来的冷气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看里面的食材,说:“我之前在军营中和大家一起包过饺子,那些步骤我现在还都记得,要不今天我们也自己做吧?”
序鸣回:“好,我们做。”
风宿阳纠正道:“是我们一起做饭!包饺子!”
序鸣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拿出来的那些食材,两人一起去了厨房。
饺子馅准备好后,他们被饺子皮给难住。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风宿阳问:“要不‘请’出你一直学习的做饭视频?”
序鸣听话地拿出手机开始搜教程,水和面撒得到处都是,掺在一起后粘在两人的手还有衣服上。
风宿阳刚洗完的头发上也沾了一些。
序鸣帮他清的时候,风宿阳摸了一把失败成面糊的“饺子皮”涂在了他的脸上。
看着他变花的脸,风宿阳笑得开心,一双桃花眼弯了又弯。
他开心序鸣就跟着开心。
饺子皮成没成功不重要,他们玩得比较开心。
欢笑声时不时传到院中,站在黑夜中守着的两人默默走远了一些。
玩累了,两人又尝试了一次,不是太成功但凑合能用。
然后他们就得到一锅烂饺子粥。
餐桌上,本就一天没吃东西两人,又折腾了这么一会,什么都吃得美味。
吃完两人又一起把厨房那些全都收拾干净。
做完这些已经已经过凌晨,再次洗漱完的他们毫无睡意,然后一起窝坐在客厅里随便找了部电影看。
经过前面剧情的铺垫,主角的感情在一次误会后爆发。
他们先是在无人的街道中相拥,为了能更浓烈的渲染这份感情的转变,在他们狂奔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雨。
雨势渐大,他们被淋得彻底。
镜头一转他们回到家中,未来得及开灯的狭小屋内,是他们沉重又压抑的呼吸声。
昏暗的镜头下是他们交错着的朦胧身影。
随着他们的动作,床帘晃动着。
风宿阳保持不动看着电影中的两人,直到从身边伸过来的手碰了碰他的手。
慢慢转头看向他,风宿阳先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个是不是比昨天那些视频好?”?
这是什么问题?
“风宿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他在心中呐喊中着质问自己。
“嗯,你挑的我都喜欢。”序鸣完全握住他的手,回道。
“我挑的?”他回神,“嗯,这部电影确实是我挑的。”
风宿阳觉得自己好像又醉了一样,思绪飘飘然。
电影中的声音还在继续,听的另外两人也跟着热了起来。
“时间还挺长。”风宿阳压低声音吐槽道。
“在正常时间内。”
风宿阳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说:“你不正常。”
说完又后悔了。
嘴巴太快,脑子没追上。
啪——
电影被关上,客厅中恢复安静。
过了一会。
“序鸣,我们做吗?”这句话在今天凌晨被弄到酒醒后,风宿阳就想问了。
虽然这段时间序鸣会时不时说些带点颜色的话,但是风宿阳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做到最后。
序鸣低头看着被自己握住的手,说:“再等等。”
“等什么?”
这次序鸣看向了他的眼睛,好似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说,但最后只是化成一个笑。
轻轻把人拉进自己的怀中,两人面对面抱着。
序鸣又重复了一遍:“再等等。”
拍了拍他的后背,风宿阳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说:“好,那就再等等。”
序鸣蹭了蹭他的鬓角,被染上情绪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但是现在的我们可以做其他的。”
说完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然后把人抱在自己的腿上,亲了亲他的唇,接着说:“用你喜欢的姿势。”
跨坐在他身上的风宿阳双手松垮搭在他的肩上,笑了一声说:“那今天你要听我的。”
序鸣问:“我什么时候没有听你的?”
“今天早上啊,你就没听我的。”
“因为我知道你在口是心非。”序鸣说:“那个时候的拒绝和说不要,都是反着的。”
风宿阳看着他叭叭不停的嘴巴,决定给他堵上。
他们都是好学又聪明的人,每次亲吻都比上次更享受,也学会了在过程中取悦对方。
第36章 Chapter 36 “是我们家。”……
这天上两人没有闹很久, 看完剩下的电影就回屋睡觉。
风宿阳侧身看着躺在身侧的人。
床前那盏灯发出淡淡的橙光,照亮他的轮廓。
冷硬的眉峰, 高挺的鼻梁,还有刚才亲着自己的唇,每一处风宿阳都看得格外认真。
“睡不着?”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序鸣平躺着不动问道。
风宿阳点了点他的肩膀。
序鸣很快也转了过来,两人侧躺看着对方。
距离很近,呼吸清晰。
握住他的手,序鸣贴在唇上亲了亲, 问 :“在想刚才的电影?”
风宿阳点头。
他很少看电影, 也很少这样感性的共情。
从分化成一位omega后,他就在告诉自己要智 ,要变强, 要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那些他加在自己身上的种种, 潜移默化中已经改变了他很多。
他的思考方式, 处一件事情的思维,还有他和人相处的模式, 在这几年的时间中裹挟着他。
很少会出现感性的时候。
极致的冷静,让他在其他人的眼中看起来是强大的存在。
但是在和序鸣相识后,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中,风宿阳知道自己已经在产生变化。
尤其是今的那部电影。
他在看完后脑海中却始终忘不掉的几个片段, 有欢乐的场景, 也有悲情的画面。
而他的情绪也跟着脑海中场景的转变, 发生变化。
“他们不应该是那样的。”风宿阳看着面前的人说道。
序鸣点头, “他们以后还会遇到彼此。”
“会再遇,那为什么现在要分开?”这个也是他在看的时候就没想明白的点。
明明那样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一定经历分离。
序鸣看了他一眼, 微微叹了口气,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然后把人抱在怀里。
说:“都是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在里面。”
“那现实呢?”风宿阳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问道:“现实中也……也会那样吗?”
他没有问“我们”,只是说了现实。
序鸣紧紧抱着他,说:“不会。”
我们不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用了这些年才走回来,又怎会舍得离开。
“只要你还要我,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会永远都待在你身边。”
听着他的话,风宿阳回抱住他的腰,埋在胸口的声音闷闷的,“不行,就算有一天我赶你走,你也不能离开。”
因为我会后悔。
因为我不想在转身去找你的时候,看到的是背影。
“好,以后无论你打我骂我还是怎么样,我都会紧紧粘着你,好不好?”
说完序鸣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的人,抬手摸了摸他的长发。
寂静的夜中,他轻声的嗓音温柔的不成样子,一下又一下轻抚着,说道:“要不是今天一直和你待在一起,我会以为现在的风宿阳被人掉包了。”
这样的感性的一面,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很喜欢。
希望这样状态的时间能久一些。
他们就这样轻声聊着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多久风宿阳就在序鸣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枕着自己胳膊睡得正香的人,序鸣调好自己的呼吸,很轻很缓生怕吵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序鸣也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窗外传来落雨声。
雨滴随风拍打在窗户上,一声接着一声,很催眠。
半阖着的眼睛又看了一眼窝在自己怀里的人,序鸣轻声说了句,“真的好喜欢你啊,风宿阳。”
说完,他身子放松唇角含着笑,很快也跟着沉睡。
窗外的雨落个不停,带着微弱的凉气。
屋内相拥着的两人睡得香甜。
一觉又是到了中午,这一次是序鸣先醒来。
睁开眼睛坐起来的风宿阳先是看了一眼外面,带着沙哑的声音问:“下雨了?”
正在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序鸣闻言先转身看了过来,然后回道:“嗯,昨天你睡着没多久就下了。”
风宿阳点了点头,每次起来的时候他都有点懵,后背靠在床头的靠枕上缓了一会,觉得身上的力气回来了,他才起身从床上下去。
去洗漱的路上瞄了一眼已经穿好衣服的序鸣,说:“你身材还挺好的。”
序鸣停下手中动作向他看去,很快笑了笑问:“是吗?”
这时已经走到浴室,风宿阳探出正在刷着牙的头,对他点头,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回:“以你这样的身体状态,还能有目前的肌肉情况,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那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序鸣问。
风宿阳说:“我本来就是在夸你。”
因为这句夸奖,中午吃饭的时候序鸣的脸上都能看出明显开心的痕迹。
“别笑了。”手中拿着筷子的风宿阳,看着对着面前桌上的菜都笑了好几次的序鸣说道:“再笑,面前这几道菜也不能变的好吃。”
没错。
中午这一餐又是他们自己动手做的。
两人应该是真的没有什么做饭的天赋,视频中说是最简单的几道家常菜,最后还是被他们两人做的很失败。
不是味道淡了 ,就是重了,面前三菜一汤,只有那汤还能凑和喝点。
“后面我们还是从餐厅点吧。”实在是吃不下去的风宿阳放下筷子说道。
之前在出任务的时候虽然也会挨饿,但是队里其他几人做饭的手艺都还不错,简单的食物在艰苦的环境中做出来的都要比他们今天的这些要好吃。
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序鸣点头,说:“那在我学成之前,我们先吃外面的。”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风宿阳去找自己的手机准备点餐。
这时院外的门铃响起,刚找到自己手机的风宿阳转头问序鸣,“你提前点了餐?”
序鸣摇头,“我没点。”
“那我去看看。”说着风宿阳就朝着玄关走去,看着屏幕上的那两张脸,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清荷和梁一尘怎么会知道你家?”
也控制着轮椅走过来的序鸣纠正他,“是我们家。”
说完点了开门,在等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序鸣解释着:“在你还没醒的时候,清荷问我要了地址,说今天因为下雨剧组那边放假,她和梁一尘想你了,要来看看你。”
“看我?”风宿阳用手指比了一个数字,说:“也就两天的时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们这么离不开我呢。”
序鸣握着他的手,两人离着很近 ,一起看向玄关门外。
“听清荷的语气,是真的想你了。”
“她那拙劣的演技也就只能骗骗你了。”风宿阳说。
外面的雨不再像早上那样急,没有撑伞的两人穿过院子走过来的时候,发丝上落满细细小小的水珠。
进来的第一件事,风情荷双手递上自己准备的礼物。
“一点点心意,希望序鸣哥哥不要嫌弃。”
序鸣接过,对她笑了笑,回道:“不会,谢谢清荷。”
风清荷扒拉了一把自己被雨水沾湿的小卷发,“序鸣哥哥客气了,我们这样突然来蹭饭也是很不好意思的。”说着看了自家哥哥一眼,接着压低了声音问:“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一旁的风宿阳接话,“你来的正好,省的我去找你了。”
他要开始算那些超高清视频的账。
就这样他们兄妹两人就开始了在客厅中你追我赶的游戏。
躲了好一会,本就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的风清荷有点头晕,暂时“歇战”,她弯身撑着自己的双腿,大口喘了几下说:“等一会,我们为了赶来还没有吃午饭,现在饿的头有点晕,可以先吃点东西再继续吗?”
说到吃的东西,风宿阳眼中一亮,点头,“有,知道你们要来特意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梁一尘不怎么相信,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但很快就被风宿阳摁在了餐桌前。
“什么都不用你们动手,今天我亲自为你们服务。”说完风宿阳去把那些因为控制不好分量多出来的饭菜全都端了出来。
坐在餐桌旁的两人看着那几道单是从外观上看就不怎么样的饭菜,很齐地咽了下口水,风清荷问:“我亲爱的哥哥,你确定这些能吃?”
风宿阳对她点头,回:“哦,我亲爱的妹妹,这些虽然看着不怎么好看,但是味道都还不错,我们中午也是吃的这些,对吗?”
最后那声问是对序鸣。
其他三人的目光瞬间转到序鸣的身上,他点了点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梁一尘觉得不妙,“突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有戏要拍,就不多待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说着就要起身,可是这个时候风宿阳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按着他的肩,微微使了点力,梁一尘根本挣不开。
“你今天没戏要拍。”风宿阳在他耳边说道,“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忘记了?”
梁一尘有点后悔陪着风清荷一起胡闹了。
下着小雨的天窝在家里补觉它不香吗?
为什么要来吃这些看着就不怎么样的东西?
看着餐桌上的那些,梁一尘扣着拖鞋的脚趾都在抗拒。
他们在这边玩笑胡闹着,在不远处看着的序鸣重新点了饭菜,然后也不主动上前插话,就这样在他们身后看着。
属于他们之间的相处氛围其他人根本插不进去。
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一个眼神甚至根据只说出一半的话就能猜出全部的默契,旁人很难融入进去。
就算是现在的序鸣也不可以。
但是这样给序鸣带来的感觉并不是糟糕的,所以他眼中带着淡淡笑跟在身后看着。
嬉笑玩闹结束,饿着的几人更加饿了。
风宿阳先瘫回客厅的沙发上,摸出手机准备点餐,跟到身侧的序鸣递上一张纸巾说:“我已经点好了,很快就送到,先擦擦汗。”
接过纸巾后风宿阳准备擦汗的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因为坐在对面那两人的目光。
“怎么?羡慕?”风宿阳拿着那张纸巾对着他们两人晃了晃,问道。
这样他太孩子气了,序鸣眼中的喜欢都要溢出来。
梁一尘和风清荷对视一眼,然后各自从面前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对方。
风清荷:“一尘哥哥,给你纸巾擦擦汗吧。”
梁一尘接过然后把自己的那张纸巾也递了过去,说:“谢谢清荷妹妹,你也擦擦汗吧。”
忍无可忍的风宿阳就要起身上前,这一次被序鸣拉住,他说:“好了,先歇一会,等下吃完饭再闹。”
炸起的毛被他一句话给抚顺,风宿阳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随手把头发全都扎了起来。
没有发丝遮挡,白净的脸全都露了出来。
梁一尘看着他“啧”了一声。
风宿阳回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身子向后倚靠在沙发上,梁一尘交换了双腿的位置,说:“从你的气色中我能看出你这几天过得不错。”
风宿阳看着他眼下的青色,说:“从你的气色我能看出来,这几天你过得不怎么样。”
说到这个梁一尘就来气,紧紧捏着手中的纸巾,愤愤地吐出那个名字,“不要提他的名字。”
看着他如此生气的模样,风宿阳和刚才的他一样,在沙发上摆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坐着,其中一条腿交叠后拖鞋落下一半,在地上一点一点着。
口中还不忘欠欠道:“哦,原来你们还在吵架啊?”
梁一尘一个怒视看过来,咬着牙问:“你是故意的吧?”
“被你发现了。”风宿阳对他笑了笑,说:“我就是故意的。”
“你变了!”
梁一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风宿阳一愣,坐直一些身子,他问:“现在这是突然改变策略了?”
不等他回答,点的餐送到,风清荷起身去取。
回来的时候在院中看到的一个快速闪过的身影,停下朝着那处仔细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回屋的时候口中小声嘀咕着:“难道刚刚是我眼花了?”
另外两人正在说话,只有序鸣听到她的话,上前从她手中接过餐袋,问:“怎么了?”
风清荷又转身朝着院子看了一眼,这个时候连雨都停了,很安静。
她回:“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前段时间用眼严重出现幻觉了吧。”
序鸣说:多注意休息。”
风清荷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去后,客厅中的人也说完了。
四人围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了起来。
饭桌上很少交谈,只有序鸣中间看了一眼窗外,那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吃完饭后,外面天气的一反上午的阴沉,阳光穿过云层洒照下来,很快仅剩的几片云也被风带走。
风宿阳和他们两人一起把屋内那些绿植搬到外面晒太阳。
搬完最后一株,站在院中的梁一尘大喘着气说道:“吃你们一顿饭可真难,吃完就要还,不带给人任何消化时间的。”
拍了拍他的后背,风宿阳说:“这不是凑巧了吗?辛苦了,上留下我包饺子给你吃。”
听到这句包饺子,怀里抱着一盆花准备路过的序鸣,停下抬头看了一眼他。
这一眼被梁一尘目睹,他头立马摇的像拨浪鼓,“婉拒了。”
“不吃就不吃,但是这拒绝的速度可有点伤人了。”
梁一尘说:“这句话同样适应于你。”
听着他们两人一直拌嘴,风清荷有点后悔没有买包瓜子带过来。
一个下午说说笑笑结束。
离开时梁一尘看到站在院外的人,回头瞪人,“风宿阳,你背叛我?”
“不是我。”风宿阳说:“你在哪里根本不用我告诉他。”
梁一尘不信又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快速从唐牧身边走过。
手腕被拉住,唐牧看着他说:“已经三天了,还没消气?”
梁一尘低头看着被他握着的手,知道自己挣不开也不浪费力气,口中回道:“嗯,没消,你要怎么办?”
握着的手紧了紧,唐牧说:“那就一直哄到你消气,好不好?”
“不好!”梁一尘抬头看向他,重复着说得很慢很慢,“一,点,都,不,好!”
“那我听你的,想怎么消气都行。”
轻笑一声,梁一尘问:“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唐牧点头。
身边还有人看着,梁一尘不便多说什么,至于怎么解决那是他们私下的事情。
让自己的司机送风清荷回去,梁一尘甩开唐牧的手朝着他的车走去。
最后离开的唐牧对出来相送的两人颔首,在看了一眼序鸣后,他转头看向自己好友,说:“宿阳,有个消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风宿阳:“你说。”
“江匀醒了。”
点到为止,他转身离开。
第37章 Chapter 37 “我真的会哭的……
“江匀醒了?”
在看到他转身离开后, 风宿阳站在院门外看着他们车身消失的方向许久。
等他回转身子时,身侧的序鸣牵住了他的手, 仰头看着他笑了笑。
然后问道:“我们上吃饺子吗?”
风宿阳看着他,足足过了十多秒,眼中的神情不再像刚才那样,而是微微弯起笑了笑,回:“可以,今天你想吃什么馅的?”
序鸣:“都可以,听你的。”
又是这句听你的, 只是不同于之前那些说出来的时候, 这一次风宿阳觉得周身有点冷,或许是因为上午下过雨的原因吧,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谁都没有再去问关于刚才唐牧说的那句话,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他们一起慢慢走了回去。
院中的草地经过一个下午阳光的照射表面微干, 他们搬出来的绿植摆放在各处,看着这些好像下午那些欢声笑语还依旧在耳边徘徊着。
但好像又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这天临近傍, 在暮色余晖中,他们两人合作的把那些绿植全部搬回屋内。
在把绿植全都摆放齐后,风宿阳身上出了微微汗意,他先去浴室冲了个澡。
在他去洗漱的时间, 书房中序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问:“什么时候的事?”
阿洛回:“今天中午的时候, 江家的人突然对外宣布, 江匀醒了,而且还说他知道是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
序鸣:“哦,他真的记得?”
阿洛:“不确定, 但是这段时间江家一直有找不同的医生帮他治疗。”
序鸣点头,继续问:“这件事唐牧参与多少?”
阿洛想了想,回:“他应该也是刚刚知道,关于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江家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
“唐牧如果没有插手,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了。”序鸣说:“不用去查了,既然他做出这件事情,无非就是想把我引出去,等着就好。”
阿洛有点担心地问:“如果我们一直不动,风宿阳少爷那边是不是会怀疑?”
序鸣曲起的手指轻轻点着面前的桌子,过了一会儿侧头看向窗外刚刚暗下来的夜色,笑着说:“怀疑吗?他早就怀疑了,只是没说罢了。”
听到他的话,阿洛不是很懂,但是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不可以多问。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样也会尽可能的减少麻烦的发生。
后面序鸣问了一些关于拳场这段时间的状况,还有其他几个地方的经营情况。
阿洛一一回答后,序鸣没有回应,坐在轮椅里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垂头食指交叉放在额前用两个大拇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安静的书房中,只剩下窗外随风飘动的树梢声。
他不说话,阿洛就安静地呆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外面走道中传来风宿阳喊他的声音。
序鸣像是被从梦魇中惊醒过来,脑海中快速地清楚这几件事情,然后对阿洛说:“拳场现在已经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暂时先把里面的人手分散到其他几个地方,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减少矛盾的发生,无论是场内的比赛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的举动,告诉他们能忍则忍。”
阿洛点头,然后就听到书房外传来脚步声,快速说道:“明白老板,我现在就回拳场安排。”
序鸣对他摆了摆手,阿洛从窗户快速离开。
在他关上窗户后,书房的门被风宿阳从外面推开,他看着坐在书桌前的人,把擦了一半的毛巾搭在肩上走了过去。
问:“怎么在这里?”
序鸣对他伸手,等他把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后,轻轻用力把人抱在了腿上,顺手拿过他肩上的毛巾擦着他的发梢。
风宿阳坐下后视线掠过那扇半开着的窗户。
眸光微动。
然后静静感受着他擦拭的动作。
进来时的那声问,好像就是随口一说,并未真的想要到他的回答。
序鸣擦得差不多了,单手揽着他的腰把人向自己的方向搂紧了些,随手把半湿的毛巾放在书桌上,下巴底放在怀中人的侧颈处,闷哼了一声。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小情绪。
风宿阳听出来了,抬手回抱住他,然后在背后轻轻拍着,口中问道:“怎么了?”
序鸣在他脖子处摇头,下巴贴着他带着水汽的肌肤蹭了蹭,在耳边说道:“你好香啊。”
风宿阳被他蹭着的动作磨得有点痒痒,没有忍住笑意,一边向后仰着躲开,一边说道:“哪里有好香?我们明明用的是一款沐浴露。”
序鸣又摇了摇头,说:“不一样,你用起来就是比我香。”
说着鼻子贴着风宿阳耳朵下面那块软肉,呼吸扑在上面,气息声加温热的触感让风宿阳身子一颤。
更加想要向后躲开。
序鸣没让,箍紧双臂把人牢牢困在怀中。
他口中呢喃道:“真的好想一直这样啊。”
风宿阳身子放松,双腿分别撑在两侧的地面上,也用很轻的声音回答他:“会的。”
“真的会吗?”序鸣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风宿阳抬手附上他的后颈,指腹揉着他阻隔贴上方的发丝,说道:“序鸣,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和我说。身处我这个位置,有些事情就算我不刻意的去查去了解,但总会有人或多或少的向我透露一些消息。”
说这些的时候他的指腹一直在后面安抚着序鸣。
其实他们都知道像这几天温馨的时间并不会长久,但是当这一天真的要来的时候谁都舍不得。
“序鸣”
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风宿阳放在后面的手捏住他后颈,迫使他的头微微向后仰着,两人对视后风宿阳说:“但我还是最开始的那句话,不问,不违反州内律法,不影响家人,其他的一切任你折腾。”
“如果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在瞒着你,或者说我一直在利用着某一件事,让你觉得我可怜,然后一直心疼我……风宿阳,当所有的事情坦白的那一天,你会讨厌我吗?”
风宿阳依旧用很平静的目光看着他,“还记得我们昨天上看的电影吗?”
序鸣点头。
“我讨厌分离,无论是像电影中存在艺术加工成分那样的分离,还是现实中的,我都讨厌。”
“所以,你所隐瞒的那件事,我希望在坦白时所有的由都是真实存在的。”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序鸣。
说:“我允许的隐瞒,只有一次!”
因为知道你的难处,所以当你选择隐瞒的时候,我会给你一次机会,但也仅仅只有一次!
“不会了。”序鸣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会有第二次了。”
“好,那在你觉得时间合适的时候,请告诉我一切。”
序鸣点头,情绪的压抑,让他的眼底布满红色,甚至附上一层湿意。
风宿阳弯身上前,唇轻轻贴上他的眼睑。
亲完一边又亲了另一边,最后把他的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含着笑的声音说:“怎么还哭了呢?”
序鸣的声音从他的怀里闷闷地传来:“我很脆弱的,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也不能不要我,不然我真的会……”
风宿阳接过他的话问:“不然你就会怎样?”
序鸣:“我真的会哭的!”
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
我会觉得自己是失败的。
是被个世界抛弃了,会难过然后偏执到发疯。
埋在他怀中的序鸣,在心中默念了很多很多遍:“所以不能不要我,不能讨厌我,更不可以离开我。”
现在能让序鸣记挂的人和事已经不多了,所以他格外的珍视还拥有的一切。
书桌上的时间走个不停,他们像是忘记了时间一样,紧紧拥抱彼此。
那天上。
他们包的饺子很完美,可是另一件不太完美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着。
翌日天气很好,两人早早起床简单吃了早饭后,序鸣在客厅中修剪那些绿植,风宿阳在一旁看着,因为从小跟着风老将军看得比较多,所以会比较了解,时不时的告诉他应该怎样去修剪。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平淡又温馨。
下午风宿阳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出门,在他离开没多久序鸣接到阿洛的电话,他的语速很快:“老板,唐牧手里有那天巷子里的监控。”
此时刚送完人正在院子中的序鸣停了下来,问:“监控?”
阿洛的声音压得很低,“是的,那段监控被人恢复了,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这时序鸣知道了,刚刚他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时候的表情,算不上多沉重,更多的是带着担忧。
刚才不懂,但是现在序鸣好像懂了。
他的担忧是因为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中的阿洛没有听到声音,又开口询问了一句,“老板,需要我去把那段视频拿回来吗?”
坐在轮椅中的序鸣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朵。
“春天好像要结束了。”
很突然的一句话,阿洛不懂。
“我最讨厌的夏天要开始了,阿洛,你喜欢夏天吗?”
阿洛回:“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夏天。”
因为那年的夏天,他离开了自己最爱的人,也离开了那个最爱自己的人。
序鸣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滚动着,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准备一下我要去拳场。”
阿洛点头应道:“好的老板,但是唐牧那边?”
“来不及了。”
阿洛依旧不懂。
很快回应一句:“我现在去准备。”
电话挂断,序鸣觉得周围安静的可怕,仿佛又回到了他刚开始回来的时候。
有些事情在夏天开始,那么就让它在这个夏天彻底结束。
在去拳场的路上,序鸣给风宿阳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出门了。
对方没回。
直到车子驶进拳场都没有消息传来。
序鸣周身冷得彻底,让赶过来的索契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他和阿洛跟在身后,先是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然后拉了一下阿洛的衣服示意让他走慢点。
阿洛脚下不停,侧目看了他一眼问:“有事?”
索契摇头:“我没事,是老板有事吗?”
一举反常,连轮椅都不坐了,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阿洛脚步依旧走得很快,连带拉着索契往前走,在快到电梯厅的时候对他说:“今天说话注意一点。”
“看出来了。”索契点头,“老板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难得他这么有眼力见的时候,阿洛说:“还有今天的场内,让大家一定看好了。”
“会有人来闹事?”索契握紧拳头问道。
“不是,但如果真的发生了会比你想象的恐怖。”
索契不是很解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后面无论他怎么想问阿洛都不再会他。
两人就这样跟着走进电梯,在快到顶层的时候,序鸣问:“今天有比赛吗?”
索契立马回道:“有一场。”
“一场?”
索契点头走上前半步,说:“是的老板,今天有人包场。”
刚听到消息的阿洛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索契回:“就刚刚你出去后不久,有一位突然出现的人说要包下今天的场,对手可以是场内的任意一个人,还说打赢了他会得到丰厚的奖金。”
“这个消息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说?”阿洛拧眉问道。
索契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正了正神情回:“这样包场的情况之前也有过很多次,我不知道今天情况特殊……就没有说。”
听完他的话,阿洛想要再开口说什么,被前面的人打断。
“阿洛,去查这个人是谁。”
“索契,控制好今天到场的人。”
没有过多的去责备,序鸣在第一时间安排好接下来需要面对的事情。
电梯很快到达顶层,他先走了出去。
跟在身后的索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小声地问道:“阿洛,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的国语是从回来后才开始学习,有一些潜在的含义他根本解不了,但是他能从一些神情的变化中察觉出异样。
阿洛拍了拍他的肩,说:“希望今天不会出事,也别在这里自责,赶快下去控场。”
发生事情及时解决,尽可能的减少事态的严重性,自责和吸取教训可以,但都要放在最后。
索契点头立马下去安排。
站在走道里的阿洛看了一眼那扇开了又关上的门,小声道:“可一定不要出事。”
顶层的落地窗边,序鸣单手拿着手机。
他还在等风宿阳的消息。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机却始终很安静。
在这流逝的时间中,因为在压制着心里的那股躁动,序鸣拿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心中叫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就在快要爆发出来的时候,房门被敲响,阿洛的声音传来:“老板,查出来那个人了。”
序鸣依旧看着窗外,问:“是不是姓陈?”
“是。”阿洛回。
轻笑了一声,序鸣松开紧握着的手,看着掌心被手机硌出来的痕迹,说:“果然是他。”
身后的阿洛不语,只是低头听着。
“场内有什么异常的吗?”序鸣问。
索契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阿洛回道:“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再说完这句话后,序鸣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摊放在靠背上,头向后仰着。
看着看着他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所有的思考能力变得清晰,同样的今天风宿阳离开时候的目光也浮现出来。
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更加沉不下来。
起身从酒柜中拿了瓶酒,没有用杯子直接仰头喝了大半。
一道鲜红的痕迹从他的嘴角落下,很快又被他用舌尖轻轻地卷了上来。
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包括那双好看的眸子微微压低,眼睛的褶皱变得明显。
此时的他像是在黑暗中等待猎物入局的豹子,亮出獠牙和尖锐的爪子,蓄势待发。
可是序鸣没有想到的是,等来的会是自己在这里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人。
当再次进来的阿洛带来那个消息时,序鸣直接捏碎手中的酒瓶,瓶内剩下的液体在地上溅出一朵朵血红的水花。
“你说是谁?”
被酒精浸染过的嗓音,异常清冽,更像是被一层薄冰裹挟着传来。
阿洛又重复了一遍:“来的是宿阳少爷。”
“为什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来?”序鸣一下失去刚才好不容易拉回的智和冷静,他不顾正在往下滴血的手,再酒柜前打着转,口中不停地说着: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来这里的为什么会是他?”
看着这样的他,阿洛快步走上前,口中喊道:“老板,你冷静一点!”
可是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序鸣都听不进去。
他完全陷在了自己的思绪中,被层层困住几乎丧失所有的智。
心中那个恶魔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响,“你的秘密就要藏不住了,小序鸣啊,你最终还是一个可怜鬼,没有人要你,也没有人是真的爱你,先是被自己母亲抛弃,今天的你将要被爱人抛弃,到最后你还是一个人,和我一样。”
“不!”
“我和你不一样,我永远都不会和你一样,永远!”
序鸣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在像炸开一样的疼痛中努力的想要自己清醒过来,可是每当他有一丝缓和的时候,总会想到多年前看到的那一幕。
无论过了多久,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想忘却怎么都忘不掉。
发抖的双手不停地撕抠着后颈上的阻隔贴,很快脖子后的那一大块肌肤到处都是清晰的抓痕,可是这样根本缓解不了。
序鸣推开阿洛的手,开始在屋内找那个能缓解自己的东西。
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可这一次阿洛充满了无力感。
他在耳后通讯中说道:“守好这一层,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他上来。”
说完他径直走向桌子,弯身从抽屉中拿出注射器,然后对外喊了一声:“进来两个人。”
三个人控制着已经没有智可言的序鸣,阿洛找准机会撕开他后颈上的阻隔贴手中的注射器快速扎了进去,里面的液体推入他的体内。
愤怒的挣扎还在继续,进来的两个人很快被撂倒在地上,其中一人胳膊呈反向扭曲状态,另一人想去扶的时候被序鸣拉了回来,单手箍紧他的脖子把人往落地窗前带。
他眼底满是猩红阴沉的可怕,可在做这些的时候,嘴角却一直上扬着。
明明是一张脸,可上半部分是阴冷的凶狠而下半张脸却是在笑着。
恶魔和天使共存。
就像他此时的心性一样。
想要被爱。
同时也被爱束缚着。
第38章 Chapter 38 “不如我们换一……
半个小时后, 注射进的药剂起效果。
慢慢恢复过来序鸣坐在地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全部浸湿。
他远处的地面上, 阿洛和被他喊进来的两个人全都躺在地上。
缓了一会儿,阿洛坐起身来看着低垂着头坐在那里的人,问道:“老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序鸣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问:“你们怎么样?”
阿洛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边的两位兄弟,轻轻拍了拍其中一个人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问道:“没事吧?”
那人回:“我没事, 就是被揍的浑身疼。”
另外一个人捂着自己的肩膀也跟着笑了笑, 忍着疼说道:“之前他们都说老板的身手很好,今天有幸见到了。”
说完又补上一句:“代价就是被虐得有点惨。”
他们仨人说话时序鸣从地上站起身,找到手机后坐在了沙发上。
“阿洛, 带他们去找医生。”
“好的。”
这时阿洛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另外两位兄弟伸了手把人拉起来后, 三个人离开。
屋内的灯光昏暗,多数的光亮来自于从那扇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光。
序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药效过后他虽然冷静了下来,但是心里的烦躁依旧存在,而且因为药效,他个人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面前桌上的手机, 始终安静。
他没有等到回复。
抬手想要拿过, 但是在即将要拿到的时候, 他又迟疑了。
序鸣在害怕。
就这样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周围空间中一切的东西他都好像感知不到一样,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手机上。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十点。
擂台赛开始的时间。
下面的人群开始躁动,大家对那人说出的丰厚奖金都很感兴趣, 一楼到场的人比往常要多出许多。
阿洛和索契分别站在擂台的两侧,当他们看到带着覆面一步步走上擂台的人时,两人皆是一愣。
黑色的贴身背心,同色的工装裤被塞进短靴中,薄薄的一层覆面遮住他下半张脸,露出了那双眼睛带着犀利的光环视着擂台下面跃跃欲试的人群。
长发扎在脑后,额前的碎发,随着他走上台的动作微动。
坚硬的鞋底,踩在擂台上时发出的声响,在此时更像是一种兴奋剂,足矣点燃下面那群根本就没有收着自己信息素alpha们的好胜心。
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不会贴阻隔贴,场内各种信息素的味道,掺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风宿阳站在擂台中央,当那一束光打下来的时候他蓦然抬头看向顶层的方向。
入眼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和他在下午看到那的监控视频一样,很黑。
可为什么还是让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无比的熟悉,曾经也出现过在自己的梦里,挺拔站着的身姿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序鸣,今天你会和我坦白吗?”
站在台上的风宿阳看向那一处,在心中默默地问道。
周围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他们被钱蒙蔽了双眼,只想要上台撕碎那个omega 。
他们在狂笑,因为他们觉得这场比赛的结局已经提前揭晓。
脸上戴着东西的阿洛看着台上的人,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担忧。
其实他更多的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明明包场的人姓陈,而上台的人会是他,这个阿洛查到的消息完全不同。
他们说宿阳少爷进了拳场,可没有说是进擂台。
一九包厢中,唐牧的目光没有看向下面,而是微抬着看向对面顶层。
“你在担心什么?唐少爷。”身后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随着从酒杯中冰块碰着杯璧发出的声响中问道。
唐牧握紧的手在他的话中松开,脸上的担忧的表情一瞬间收了下去。
转身微笑看向那人,回道:“我相信宿阳的身手。”
那人弯身又倒了一杯酒,举起递向唐牧,轻轻笑了一声,说:“我也相信。”
唐牧上前接过,话锋一转,他问:“陈上将来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太好?”
对方向他摇了摇头,起身慢慢走到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抿了一口酒视线看向擂台中央,回:“你不说他不说,就没人知道我来过。”
唐牧走到他身侧,这一次的视线看向下面,那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此时正站在被一众alpha围着的擂台上。
只看了一眼唐牧就收了目光,虽然知道他很强,但是这样的场景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时,唐牧终是不忍心看下去。
陈上将侧目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酒杯和唐牧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然后他问:“舍不得?”
唐牧不语。
陈上将接着笑问:“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小子不是一直喜欢那位现在不走仕途的陈家小子吗?”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哦,我也姓陈,可我远没有陈家那位少爷幸运。”
话题就这样转到了梁一尘的身上。
陈上将似乎对他的事情也很感兴趣,一直说个不停,听得唐牧频频皱眉。
“生在陈家却随母姓,一人享受着两大世家的荣耀,这样的待遇放眼州都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吧?”说完他拍了拍唐牧的肩膀,接着说:“如果是我也会把人牢牢看在身边的。”
“陈上将,你今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唐牧问:“应该不是简单的想要看一场比赛这么简单吧?”
“看着就是了,今这出戏一定精彩!”说完他仰头喝下杯中所有的酒,那双狭长充满贪欲的眼睛,死死盯着擂台。
时间一到,楼下彻底沸腾,那群alpha不停地拍打着擂台铁门,口中喊道:“打开让我进去,看我怎么打败他。”
站在门边的阿洛,一个怒视看过去,对方也只是短暂的停了一下,接着被金钱再次勾起了贪欲,手还是拍打个不停。
就在这位alpha的手快要伸向铁门按钮的时候,被阿洛拦下了。
此时个拳场内响起一个经过变声处的声音,“怎么?在这里花钱就能买到乐子的规矩不在了?”
阿洛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那位alpha,在这里他只听一个人的。
“你们拳场这是接下我的单子,却不守我的规矩是吗?”
粗糙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周围那些alpha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也跟着起哄,“是不是!”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钱掌控着一切。”
“就是,这么久了,这个不是一直都是拳场的规矩吗?”
“还是说现在你们自己要改变规则?”
周围涌上来的声音越来越多,阿洛对索契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带了几个人走了过来。
站在擂台中央的风宿阳看了看阿洛,觉得他的身型看着有点眼熟。
朝他们走过去后,风宿阳单手撑在铁门上对着阿洛抬了抬下巴,问:“我是不是见过你?”
那边正在水深火热,被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大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阿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还在。
呼出一口气。
他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一些,抬眼看向台上,回:“没有,没有见过。”
风宿阳:“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阿洛摇头,不再看他。
就在以为他不会继续往下问的时候,风宿阳直接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阿洛是吧?”
站在原地的阿洛身子再次紧绷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
“你的眼睛很特别,也很好看。”
台上的风宿阳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闭上眼睛暗骂一声自己,“阿洛你个蠢货,眼睛这么重要怎么会忘记?”
“好了,不用拦他们,让他们上来吧。”风宿阳拆穿他之后,站直身睨着眼睛看向台下的人,说:“他们打不过我的。”
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事,也参加过各种演练,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在入军之前的野路子了。
这些alpha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听到他这样说,阿洛迟疑不定,身子依旧挡在铁门前。
直到耳后传来一声,“打开。”
阿洛这才侧身打开的扇门,眼看着那群alpha全都围了上来,抬手就给他们拦住:“几个意思?怎么都想上去?”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alpha:“今天下注的那人可说了,今天这场比赛没有规则,只有输赢。”
“没有规则的比赛?”阿洛皱眉。
alpha朝他笑了一声,说:“是的,意思就是没有规定必须是1v1。”
“没事!”擂台上正在活动筋骨的风宿阳看了他们一眼,嗤笑道:“那就让他们一起上。”
阿洛:“可是……”
alpha:“他都答应了,我们现在可以上去了吧?”
因为阿洛脸上戴了东西,他们以为就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语气自然算不上多尊重。
让一旁索契听得很不舒服,握紧拳头就要上去干。
“阿洛,让他们上去。”
几人耳后再次传来的声音,让他们都停下了想要上前的脚步。
对方的语气很轻,阿洛根本分辨不清楚他此时的情绪。
但是只能照做。
转身站到一旁,将那扇铁门完全露出。
擂台的空间不算大,一次上去差不多有10位alpha。
他们摩擦着拳头,口中不知道在说什么鸟语,然后几个人全都围着风宿阳身边打转。
风宿阳站在中间不动,低着头慢慢地往指关节上缠着布条,他手下的每个动作都放得很慢,单是缠着的动作就像是在做一件很艺术的事情。
两只手全部缠完后,他活动了一下,张开又慢慢握住的十指中发出清脆的关节活动声响。
握紧拳头,风宿阳对他们那些人勾了勾手,微微上扬的唇角轻声吐出一句:“别耽误时间了,一起上吧。”
alpha们咿了哇啦怒喊一声就要冲上前去。
可刚抬起的腿很快又被从那扇铁门传来的声音止住。
随之传来的是一道听不出任何温度嘶哑的声音,“先和我打,打赢了我才有资格站到他面前。”
台上台下这时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那位几乎和铁门一样高度的alpha。
一身黑色的训练服,下颌上带着止咬器,铁质的材料磨着他的皮肤,在那样一束强光照射中,风宿阳一眼就看到上面的血痕。
眸光一紧,他想要走上前去,但是很快场内再次响起了那道经过变声处的声音拦下,“这样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想逞英雄,那今天就成全你。”
说完想到什么他很快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你和他还真的很像,一样的喜欢呈英雄。”
带着止咬器的alpha双手紧紧的扣着自己掌心,后颈腺体上像是脉搏跳动一样的刺痛感在提醒他,提醒他曾经那些遭遇,提醒他要冷静,更是在提醒他这一次要护好面前的人。
他一步步走到风宿阳的面前,那双被带着湿意的碎发遮住了的双眼,就那样定定地望着他。
风宿阳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没有惊讶也没有不可置信,他的神情平静的如同深夜中静默的汪洋。
没有一丝海风吹过,也没有一丝丝微小的涟漪,个海面就像一面镜子一样。
而他们两人站在海面中间,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风宿阳对他轻轻笑了一下,轻柔的眼神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处,最后停在了下颌上。
这时的目光中满是心疼。
这个时候的序鸣是不敢和他对视的,他努力的压制着心底的不舍,甚至已经做好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紧握从拳头的双手垂放在腿边,他压抑着的声音响起,“阿洛,带他下去。”
风宿阳依旧看着他,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脸上的覆面在他说话的时候,唇上一鼓一鼓的。
“这样打来打去的多没意思。”
不等他说完序鸣心中突然猜到了什么,皱眉喊了他一声:“风宿阳。”
此时风宿阳已经不再看他,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然后看向还站在周围的alpha。
开口的声音不轻也不重,但是他知道楼上那人听得到。
“既然想看戏,让我或者他和那些废柴们打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一个玩法?”
粗糙的声音传来,“这下才更有意思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们风队长不是那么好任人拿捏得主,你说怎么玩?”
风宿阳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想要看的不就是我和他打吗?何必扯出这么多弯弯绕绕也把那么多人都给卷了进来。”
一九包厢中,陈上将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唐牧,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原来他知道你也在啊,果然风老将军带出来的都不简单,你说是不是啊唐公子?”
唐牧手中把玩着刚蓄满的酒杯,看着褐色的液体摇晃划过杯璧,说:“您也不简单啊陈上将,从草根爬起到现在稳居军盟上将,这放在之前不都得轮番报道来激励和您一样出身的那些人,您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一番话中,句句带您可是那样的语气却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嘲讽之意。
更何况听这些话的那个人,还是一个格外在意自己出身满心虚伪的人。
可谓是讽刺值拉满。
一瞬间的气愤很快被陈上将压了下去,他又恢复了之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一口闷了杯中酒,对下面说道:“好啊,既然你想这样玩,那就顺你的意,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风宿阳:“说来听听。”
陈上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隔着玻璃和抬头看过来的序鸣对视上。
“知道你们身手好,可是单单的交手多没意思,我这边有一个好东西,只要你们敢喝下,今天无论你们谁赢谁输,场内的人都可以带着钱高高兴兴地离开。”
风宿阳:“那要是我们不喝呢?”
“这就不好意思了,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走不了!”他的话刚落周围瞬间被端着枪的雇佣兵围住。
一楼瞬间响起齐的上膛声。
风宿阳冷眼环视一圈,轻轻地吐出一句:“你威胁我?”
“可以这样解,毕竟想请风队长来一次可不容易。”
风宿阳:“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威胁,你……”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一声枪响一人被爆头倒地。
场内所有的人都彻底噤声,没有一丝刚才的嚣张之势。
枪响之后序鸣下意识的把风宿阳护在身后,那双冷静的眼睛观察着周围。
刚才还在台下的阿洛和索契已经消失不见。
风宿阳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挺拔身影,视线向上他看到了就算有阻隔贴也掩盖不住的伤痕。
那是新伤。
“你的腺体怎么了?”风宿阳顾不得周围的那些,急声问道。
语气中哪里还有刚才的镇定自若。
序鸣侧头望过来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说话!”风宿阳一把将他扯过来面对自己,又问了一遍:“你的腺体怎么了?”
他们都知道腺体对一个人的重要性,看似很轻的一道,带来的可能都是无法挽回的伤害。
那是根本!
看着这样的他,序鸣无法再强忍着自己,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说:“我没事。”
风宿阳:“还有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沙哑的像是被锉刀磨过了一样,根本听不出原来的嗓音。
序鸣:“没事……我没事。”
这个时候的他好像只能说出这些。
风宿阳察觉到他状态的异常,精神高度紧绷像是一个被设定程序的机器人。
可是他摸自己脸的手是温热的。
“别在那里腻腻歪歪了,我的条件你们答应吗?”那个声音再度传来,“如果你们不答应,多一分钟我就杀一个人,直到把在场的人全都杀光!”
风宿阳拿下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握住后和他并肩站着。
“好,既然你想玩,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场内很快想起他鼓掌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每一下都像是打在本来想着看戏的那些人心尖上。
被金钱勾起的欲望清醒过后,一个个抖得像个筛子。
风宿阳和序鸣看着递上来的东西,没有迟疑快速仰头喝下。
此时的擂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拳场内无人敢高声欢呼,他们缩在一起等待着这场赌注的结束。
他们不管输赢,只求快点结束。
也无人在乎台上两人的生死安危。
人性显露。
肮脏不堪。
第39章 Chapter 39 “是你一直隐瞒……
在看到他们两人全都喝下后, 一九包厢中的唐牧眉头紧皱。
他身侧的陈上将眼中满是兴奋。
不停在窗边徘徊着,口中似是疯癫一样说道:“药效怎么还没开始?不是说很快的吗?”
“你给他们喝的是什么?”唐牧问。
陈上将转身对他笑了笑, 无论是眼中还是脸上的神情都是令人作呕的反感。
“一点助兴的东西而已,不要激动。”
唐牧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他心中这时更加不安起来。
但是在面对眼前这个人的时候,现实又在告诉他不能失去智。
“不要忘记,今天站在擂台上的可不只有序鸣,另一个人,他姓风!”
最后那个姓氏他说得很重。
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姓氏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而是他背后个家族势力。
不论现在风宿阳自己在军盟中的地位, 风老将军就算退了下去,但名望依旧还在。
加上如今还在州内的风将军。
唐牧这句话是在提醒他。
陈上将无所谓地笑了笑,唇角勾着丑陋的笑意, 说:“我知道啊。”
眨眼间目光瞬间阴沉下去, 本就狭长的眼睛因为眯眼动作变成了更明显的长条, 看起来更加丑陋。
“但……也只有你和我知道。”
说着他抬手指向下面那些蜷缩在一起的人,问:“他们呢?他们知道现在站在擂台上的那个人就是如今军盟中风光无两的风长官吗?”
不等唐牧接话, 他再次笑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像只站在黑夜荒芜地段高歌的乌鸦。
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让人觉得寒栗。
“还有唐少爷,你自己往下看看, 那些人有关心他们吗?他们只在乎自己的生死!”
这样的事实, 唐牧早就看清。
饶是知道自己也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但是在看到这样一幕, 心中难免觉得荒诞。
看着他们的样子,唐牧有一瞬间甚至想过,要不就让他们全都死在面前这人的枪下, 也未尝不可。
一瞬间的念想闪过后,浮现出的是好友的那张脸。
还有他说的话。
不等唐牧收回视线,下面擂台上的两人开始出现异常。
风宿阳觉得浑身下上都在变热,唯独后颈上的腺体冷的像是一个冰窖。
那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太过刺激,让他觉得难顶。
想要抬手去碰腺体,就听到序鸣开口说道:“别碰!”
这时他的嗓音要比刚才还要沙哑 ,低沉压抑中带着一丝异样。
风宿阳没有继续去碰自己的腺体,他走上前一步想要看看他的状态。
“序鸣,你怎么样?”
他向前走一步,低着头的序鸣就往后退一步。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垂放在双腿两侧,序鸣只是摇了摇头。
“序鸣?”
风宿阳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脚步紧跟着走上前两步。
他的举动很反常,风宿阳忍着自己身上的火烧般的疼,一点点靠近。
问:“你怎么样?序……”
后面的话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停下,风宿阳看清他的样子。
满目猩红,额角的青筋暴起。
那双之前每次看向自己的柔情目光,此时近乎完全消失不见,被陌生带着狠戾的神情侵占,试图找回智的他,因为痛苦脸上的神情扭曲着。
“你怎么了?”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回响在个一楼空间中的声音,“是不是好奇他现在是怎么了?”
风宿阳抬眼看向上面那间还是一片黑暗的玻璃,“你让我们喝的东西是什么?”
“放心,死不了。”粗糙的声音回道 。
刚才身上的异样感已经消散不见,风宿阳动了动自己的四肢,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可是他面前的序鸣的表现却不是这样。
为了控制自己,在仅剩下的清醒时间中,他抬手把下颌上的止咬器设置成了锁合模式。
按下那个按钮的瞬间,他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无比痛苦难耐的喊声。
在那一束强光下,风宿阳看到了他露出的锋利犬齿。
随之而来的是他属于他的青榛子气味。
“你引发了他的易感期。”风宿阳无比冰冷的吐出这句话。
那道声音再次盘旋在他们上方,“错!这可不是普通的易感期哦。”
风宿阳没有丝毫的犹豫,抬手撕下自己后颈上的阻隔贴,快步走上前把在看到自己靠近不断向后退的人抱在怀里。
“没关系,很快就好,很快!”他用力抱住不断挣扎的人。
可是在闻到他信息素香味后,序鸣仅剩下的一点智也在消失。
他的双眼彻底红了,瞳孔不断缩小,握紧的拳头松开捏住了风宿阳的肩膀,“离……我远!一点!”
耗尽所有清醒的力气,这一次他祈求爱人远离自己。
序鸣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他不想在失去智后伤害面前的人。
风宿阳依旧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说:“很快,他们很快就到……”
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等不到救援赶到。
不给他说完话的时间,已经完全丧失智的序鸣单手箍住他的脖子,丝毫没有收力直接掰向一边,然后埋下头就要咬上去。
但很快被下颌上的止咬器拦住,序鸣暴躁地抬手去解后面的锁扣,那个按钮早已被清醒的他给按了下去,现在的他根本打不开。
试了几次都没有摸到那个按钮,让序鸣更加暴躁。
他那双猩红着的眸子环视一圈后 ,径直走向那围栏中间的铁柱,就这样把带着止咬器的脸朝着上面撞击,一下又一下,给他的下颌很快血迹染红。
“序鸣!”
大喊一声他的名字风宿阳冲了过去。
可是这一次迎上他的不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用了十分力气的拳头。
好在他反应灵敏,快速侧身躲过。
拳头擦过耳边带来风声。
见这一拳没有打到,序鸣歪头看了看似乎觉得这样不对,然后就在风宿阳想要再次喊他的时候,倾身跟上去再次挥起了拳头。
这个时候的他每一次出手用的都是十分的力量,天生的力量悬殊加上风宿阳不想伤害到他,只能各种闪躲着。
然后在间隙中试图唤醒他的智。
可是无论他怎样喊,序鸣都只是红着眼睛,招式间的力道似乎是想要把人撕碎一样。
在他们缠斗期间,一九包厢中的人看得无比开心,看着手中拿着他们刚刚喝下去的液体,借着从落地窗透进来的那束光,把液体摇了摇,问:“是不是很好奇你们两人明明都喝了,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而你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风宿阳快速躲开序鸣劈来的招式,“你到底给他喝了什么?”
“不对,你不应该这样问我的。”说完,场内再次响起他无比瘆人的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让那些埋头缩在一处的人身子一哆嗦,有人想要抬头看过去,一声枪响,鲜血四溅洒在了他周围几人的身上。
喷溅出来的温热液体让那几人直接瘫坐在地上。
口中不停地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听到枪响,在风宿阳分心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肩被序鸣握住一掰后用力甩开。
毫无收力的一下,带着冲力的身子砸在那根铁柱上,几乎震碎风宿阳的肩骨,落地的时候风宿阳吐出一口鲜血。
看到这一幕的唐牧握紧了拳头,“你真的一点都不怕?”
还在端详手中那杯液体的人,视线侧过一点角度,笑问:“我怕什么?我们风队长又不是我打伤的,冤有头债有主,无论怎么算都算不到我的头上吧?”
唐牧看一眼他手中杯子里的液体,抬手就要去拿。
“唐公子不可,这个东西你可不能碰!”说着被他躲开,然后转手倒在了一旁绿植中。
唐牧看着那些液体被营养土吸收,除了留下一点不算明显的湿润痕迹,其他都无异常。
“你刚才到底给他们喝的是什么?”
话落,已经变空的杯子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残留的液体在地上晕开一点一点的灰色。
“药和解药。”
轻轻说完这句,陈上将抬手招来守在门外的人,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后对方很快离开。
唐牧默念了一声他说出的话,“药和解药?”
突然他想到什么,转身怒视着那人,“你让宿阳喝下的是解药?”
陈上将一脸欣慰地看着他,“还是我们唐少爷聪明,也比我们风队长要清醒一点。”
唐牧拿出手机在刚要按下那个号码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的两人捂住了他的口鼻,在他失去意识后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陈上将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对我们唐少爷温柔一点。”
那两人垂头不语。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人回:“外面到处都是序鸣的人。”
“只有序鸣的人?”陈上将抽出一支雪茄含在口中,声音含糊着问道:“风宿阳的那支小队呢?”
“没有看到。”
陈上将摇头,取下口中的雪茄,说:“不对,这样不对,他们一定也来了,再让人去查!”
“是。”那人得到命令快速离开。
在他走出一九包厢时,一只手伸了出来,刀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还未发出声音人已经被拖进拐角,那双瞪大的双眼再也闭不上了。
和他并肩瘫坐着的几人,也早已没了呼吸。
穿着作战服的老七对着上方的红点比了个手势,身后的小白咧着大牙也跟着探出头,对着监控无声喊了句,“南门哥哥。”
站在监控室的人看着屏幕上的那张脸,严肃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笑意。
但是在那面屏幕上突然凑过来另一张脸时,南门皱眉别过了眼。
口中说道:“老七,专心完成任务。”
“你就是偏心,小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南门哥哥?”
在他喊完这声南门哥哥后,耳后的通讯中传来另外几个人的声音。
说的全是同一句话,“你闭嘴吧,老七!”
跟在老七身后的小白,也学着大家说道:“可闭嘴吧,老七。”
其他人打不到,但是眼前可是有一位,老七抬手弹了弹小白的额头,顺道从他口袋中拿出一颗糖,快速剥开塞进嘴里。
小白抬头看着他嘚瑟的嘴脸,撇着嘴说:“这是我仅剩的三颗糖了,现在又被你吃了一颗,我就剩两颗了。”
老七揉了揉他的脑袋,弯身单手搭在他的肩上,“没事,等完成这次任务,七哥哥给你买更多的糖。”
小白耸肩,躲开他的胳膊,快速拉上自己的覆面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状况,问:“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监控室中南门看着一楼擂台上的状况,回:“队长那边情况不太好,小白和老七先去门外等唐少的通知,在找到解药后所有人去一楼找队长。”
他用的是找而不是救,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风宿阳是无比强大的存在。
但是这一次他们心中的神,也遇到了让他感到无措的事。
半边胳膊脱臼耷垂在身侧,单手撑在铁柱上风宿阳才稳住身子,没有倒下。
他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人,试图唤醒他,可是无论怎么喊他的名字,序鸣那双完全红着的眼睛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风宿阳被他的四处乱窜的信息素压制着。
风宿阳对其他alpha的信息素都不敏感,之前就算和易感期时的alpha搏斗,都没有过这样的压迫感。
87%的高契合度,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风宿阳拖着半边不能动的胳膊借着巧力躲闪,但是在交手过程中发现序鸣的力量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如果再这样耗下去,他的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想到这里风宿阳一个闪身躲到他的背后,用好的那只手按住脱臼的肩胛骨一个用力,硬生生给掰了回来。
双手正常后,风宿阳不再有留手,近身格斗是他的强项,就算此时被序鸣强烈的信息素压制着,几个来回后序鸣也挨了他不少拳头。
被打了几下后序鸣歪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人,短暂的迟疑后他再次发起进攻。
擂台周围的铁链被他们撞的发出阵阵声响,而那些抱着头缩卷在不远处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抬头望去。
搏斗持续差不多半个小时,风宿阳体力消耗过半,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
和他不同序鸣进攻速度丝毫没有减慢,而在感受到他速度变慢后转变了进攻点。
一场丝毫没有美感的搏斗,可包厢中的人看得很是兴奋。
他不停的在原地走动着,口中一遍遍默念别人听不懂的话,精神逐渐疯癫,喝的酒也越来越多。
小队中,所有的成员都守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在等待着那个时机的到来。
南门通过屏幕看着擂台上,自家队长因为体力不支被步步逼退的画面。
他没有忍住喊了一声:“队长,现在行动吧。”
风宿阳脸上的覆面早已不见,原先扎在脑后的长发此时全都散乱开来,有一部分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遮住他的脸。
喘着粗气苦笑一声,然后说出一个字:“等。”
南门:“可是你……”
风宿阳:“我没事。”
说完狼狈地躲开不停进攻的人。
这个时候风宿阳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能反击了,他只能在台上不停地躲闪,然后在心中记下序鸣朝自己挥过来的每一个拳头。
“序鸣,你完蛋了!”躲过一招。
“等你清醒了,看我不打死你!”接着躲过另一招。
序鸣每攻击他一次,风宿阳就骂一声。
直到小队包括风宿阳耳后的通讯设备传来唐牧的声音:“药被他打碎了。”
所有人皆是一愣。
老七压低声音怒骂了一句,“狗东西越老越坏!”
南门:“队长,现在行动吗?”
风宿阳没有过多思考,“行动!”
守在一九包厢门外的几人,瞬间破门而入。
陈上将一脸淡定地看着他们,唇角微微上扬:“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
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一把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小队成员站在原地,全都冷冷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但是今天这一出戏我看得很过瘾。”
变得疯癫的人,枪口紧紧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慢慢走向南门。
“风宿阳,我知道你能听到,接下来所有的话你可以信,也可以选择不信。”
“当年针对序家的是我,但也不仅仅是我一人。”
“序鸣要找的仇人,也不止我一个,至于还有谁你们就慢慢猜吧,哈哈哈……”
“今天看到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子弟被我耍得团团转的样子,我陈鲁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心愿。”
“名门草根,高低贵贱,到头来不都是死人一个。”
“值了……”
“南门,拦下他!”
一声枪响,一人含笑而终。
他亲手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同时也抛出一个风宿阳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序鸣的进攻还在继续,风宿阳因为刚才那些话已经无力和他交缠。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站起来了但是却失去智的人。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你一直隐瞒的原因吗?”
“等你清醒了,我该怎么告诉你这件事?”
“那些丑陋的,我从来都不曾细想过的现实。”风宿阳看着再次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人,他闭上了眼睛。
那个拳头在他鼻前停下。
等睁开眼睛时,风宿阳看到在自己面前缓缓倒地的人。
在他身后站着的是一脸歉意的阿洛。
第40章 Chapter 40 “我都没哭,你……
序鸣睁开眼睛的时候, 屋内一片黑暗。
想要抬手掀开身上的被子,刚动一下就扯了回去。
紧接着手腕上穿来被禁锢着的束缚感。
周围太黑了, 什么都看不到序鸣只能另一只手摸了过去。
铁质的,还冰冰凉。
是手铐。
“这是?”
开口的声音难听到他自己都听不下去。
“这是……咳……”
“醒了?”他的身侧传来同样不太好听又带着沙哑的声音。
是风宿阳。
序鸣顺着声音望过去,可入眼依旧一片黑暗,他试探地喊出一声,“是你吗?”
“我是谁?”那人在黑暗中开口问他。
序鸣短暂地迟疑了一会,然后轻轻喊出他的名字,“风宿阳。”
“哦?睡了一觉现在变得这样见外了?”风宿阳伸手摸着打开床头的灯。
幽黄的光线撕破黑暗, 让序鸣看清了躺在自己身侧的人。
露出在被子外面的手腕带着明显被禁锢留下的痕迹, 其中有一条上面已经结痂。
视线向上 。
之前白皙的下巴上咬痕明显,唇角上也是,下半张脸上更是有着各种伤痕。
但是在序鸣看向他的时候, 平躺在被褥间的人对他笑了笑。
清咳了一声, 用稍微好一点的声音问:“现在想好了喊我什么了吗?”
序鸣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大脑, 一滞。
回:“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听到他这句话的人,忍着身上的酸痛坐了起来。
盖在身上的被褥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腰间, 没有穿衣服的上半身,肩上,锁骨还有胸前布满深浅不一的吻痕。
风宿阳大大方方地任他看着,等他看着差不多的时候, 又问了一遍, “看完了吗?那现在是不是想起来点什么?”
序鸣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回脸上。
刚醒来就面对这样的状况, 他是完全懵着的。
再次摇了摇头。
看着这个样子的他风宿阳皱眉, 费力地抬起手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你这是爽完就不认了?”
序鸣摇头。
“那就是耍流氓了?”
序鸣还是摇头。
“说话,不要一直摇头!”这一声,风宿阳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序鸣身子一颤, 然后撇了撇嘴,摆出一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你不会真的要掉小珍珠了吧?我亲爱的未婚夫。”
“未婚夫?”序鸣跟着他喊出这个称呼。
风宿阳点头随手从床边拎起一件衣服就套在自己身上。
起身走下床的时候,每一步都带着腿还有屁股疼。
走了几步乱七八糟的步伐后,风宿阳在他那一侧的床边停下。
弯身低头把人半压在床上,鼻尖贴着鼻尖,在眼睛快要看对眼的时候,开口问道:“你真的全都不记得了?”
序鸣看着他的眼睛用很轻的声音问:“我应该记得什么?”
“想做渣男?”
“不是。”
风宿阳又贴近了一点,眼皮半耷看着他同样也被自己咬的不成样子的唇。
垂头贴上后用舌尖轻轻地扫过那处结痂的地方。
序鸣本能一样启唇,但是回应他的是结痂被用牙齿撕开后的刺痛。
拧眉,撇起唇角,他的眼睛瞬间变红,里面还蓄满的泪花。
风宿阳一直在看着他的神情,想了很多种他醒来后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现在这样的。
不等自己松开他的唇,序鸣眼中含着的泪花凝聚成泪滴顺着眼尾滑落了下来。
“你……”风宿阳被这个样子的他给不会了。
“你怎么真的掉小珍珠了?”
风宿阳一下变得手足无措,立马放开他的唇。
就在他要站起身的时候,序鸣那只还“自由”着的手揽在他的腰上,把人在往自己身上带。
一声闷哼,风宿阳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胸口贴着胸口,心跳感受着心跳。
泪水还在往下流着。
风宿阳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看着那一串“小珍珠”不停往下落。
不一会序鸣的眼睛就变得红肿起来。
风宿阳又看了一会,最后实在是没有忍住,抬手点了点他的眼睛,无奈问道:“你还要哭多久啊?”
“真正应该哭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吗?”
说着指尖又点了一下。
“这些天被你各种折腾,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说着又要点一下,他的指尖被序鸣握住,贴着唇上亲了一下。
“对不起。”
风宿阳点头,反问道:“现在不装了?”
序鸣松开他的手,指尖抚摸着他下颌上的伤痕,一遍遍道着歉。
“疼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是我太自负了,我以为……”
风宿阳对他摇了摇头,抬起的双手捧着他的脸,指腹蹭着他的脸颊。
随后半跪在床上,从旁边的抽屉中拿出钥匙,解开了他腕上的手铐。
看着上面的痕迹,风宿阳侧过头看向他问:“疼吗?”
然后在序鸣回答之前说道:“疼就对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做了什么?”
说完风宿阳从床上滑下去,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序鸣不管手上的伤,也不顾自己只穿了条短裤掀开被子就追了上去。
没有丝毫犹豫就这样摇摇晃晃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双手在风宿阳身前箍得很紧,他在耳边说道:“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都可以解释,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解释。”
风宿阳站得笔直,双手垂放在腿边,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说:“我只是想出去喝口水。”
序鸣:“我也去。”
风宿阳在他怀里耸了耸肩,说:“不要抱这么紧,我快喘不过来气了。”
序鸣立马松开手,然后很快又贴了上去,他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着风宿阳脸上的神情,仿佛只要他表现出一点点的排斥或者是拒绝,他都能再次哭出来一样。
这样的他和过去那几天处于高强度易感期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那天阿洛及时赶到控制了场面,但是因为序鸣在不久前已经注射过药物,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二次再用。
所以当风宿阳知道阿洛给他注射进去的就只是普通的镇定剂,而且有效期仅限于半小时。
“ 半小时之后呢?”风宿阳看着阿洛问道。
阿洛垂头:“抱歉宿阳少爷,我没有其他办法。”
就在这时随着小队一起走下来的唐牧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
“宿阳,我有话要和你说。”
说完这句话,他先走向了另一侧。
在风宿阳跟着走过去后,小队成员还有阿洛全都后退了几步。
“我知道解药在哪里。”唐牧说。
风宿阳:“你刚刚不是说解药被打碎了吗?”
“有两份。”唐牧看着面前的好友,他的内心在挣扎。
风宿阳走上前一步追问道:“还有一份在哪里?”
“宿阳,我……”
看着这样支支吾吾的他,风宿阳明白了,他说:“我喝下的那一份是不是?”
唐牧点头。
风宿阳冷笑一声,“让他那样死了,还真的是便宜了他。”
说完转身就要走向序鸣。
“宿阳!你不能……”唐牧在他身后喊道。
风宿阳脚步不停地回道:“我能!”
后面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快速安排好剩下清场工作,南门代他留下,小队其他成员在赶来的警卫入场前撤离。
而风宿阳跟着阿洛的车驶向了那处庄园。
当车子停在门外的时候,风宿阳看着眼熟的场地,又低头看了看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呢喃着说道:“原来这里也是你的呀。”
车子停下后阿洛上前帮着一起把序鸣扶了进去。
庄园内部很大,但阿洛很熟悉其中的布局,进入电梯后序鸣就有了想要醒过来的痕迹。
到达要去的那一层后,风宿阳对想要跟上来的阿洛说:“我自己来。”
阿洛迟疑了一下,“可是老板他……”
这个时候序鸣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风宿阳的肩上。
“没事,放心吧。”
一场搏斗消耗了风宿阳所有的体力,他撑着在来的过程中恢复一点的力气,拖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序鸣朝着那间卧室走去。
肩被他下颌上的止咬器硌的生疼。
推开房门的瞬间,序鸣也睁开了眼睛。
依旧红得不像话。
也还带着明晃晃的侵略。
他敏锐地闻闻周围的气息,很快从站在不远处的人身上闻到了令他更加疯狂的红醋栗香味。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步步向后退的人。
高浓度的信息素从四面八方袭来,将风宿阳牢牢地困在中间。
没有抑制剂,也没有阻隔贴。
在药物和易感期的双重折磨下,已经完全丧失智的序鸣爆发了超强易感期。
下颌上被止咬器禁锢着,更加激怒此时的他。
向前迈进的每一步走的都很重,就算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随着他走近传来的震触感让风宿阳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紧。
在对视中,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序鸣想要更加近地闻到他的味道。
风宿阳步步向后退去,最后身子跌坐在了床上。
来不及起身人就被冲过来的人摁住。
序鸣低下头贴近他的后颈,但是因为止咬器的存在,中间始终隔着一点距离,让他手下的动作变得更加急躁。
丝毫没有控制的力道,瞬间撕碎风宿阳身上的作战背心。
找准时机的风宿阳从他的腋下滑落到地上,然后在序鸣转身的时候被他一个跃身用膝盖抵住了脖子。
两人位置调换,风宿阳不给他反击的时间从口袋中拿出那一小管血,牙齿咬下上面的封口,指尖从序鸣止咬器下方探进去控制住他的下颚,他愤怒张开嘴巴的时候把那一管血全都倒了进去。
序鸣的唇被血迹染红。
他怒喊一声从床上起身拉住了准备躲闪的风宿阳。
一阵天旋地转后,风宿阳再次被甩在了床上,这个时候的他双手已经被缠绕在指关节上的绷带捆住。
交缠在一起的手腕被身上的人高高举到头顶,他灼热的呼吸扑在风宿阳脖子上。
序鸣觉得这样不够,中间始终隔着的那点距离让他崩溃。
所以他一只手控制着身下的人,另一只手在止咬器后方摸索着,可是那个按钮他怎么都找不到。
胸口的起伏随着他手中失了分寸的动作越来越明显。
血液中含着的解药太少了,对他来说起到的缓解作用微乎其微。
十分钟过去了,序鸣状态没有丝毫缓解,而因为在和戴着的止咬器争执让他的情绪变得更差。
风宿阳在心中怒骂了一声:“去他的解药,信它我还不如选择相信87%契合度的信息素呢!”
不就是超强易感期吗!
大不了让他咬一口标记一下。
想到这里风宿阳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他轻声道:“你把我手解开,我帮你打开好不好?”
序鸣歪头看了他一会。
风宿阳:“我有办法帮你打开。”
序鸣朝着另一边歪了歪头,似乎在解他说的话。
看着这个样子的他风宿阳顿时来气,口中忍不住骂道:“你是笨蛋吗?现在是连话都听不懂了是不是?不就是超强易感期至于把你的脑子都瓦特了!”
他一下说的太多,序鸣更是解不了。
实在忍无可忍,风宿阳曲起腿对着他的小腹就顶了上去。
这一下用了全力,但很快就被序鸣给拦住了,此时他的全力可能都比不上之前的十分之一。
轻飘飘的一下就被对方用自己的膝盖抵在了床上。
“你真的可以帮我?”
“假的!”风宿阳侧过脸朝别处看去,现在的他很生气,“你自己弄吧!”
微弱的药效开始起作用,序鸣眼底的红色褪了一半。
他解开风宿阳手腕上缠着的绷带,说:“帮我。”
风宿阳小脾气也上来了,“你求我!”
序鸣又歪了一下头,一句话不说就要再拿起刚被丢在床边的绷带。
“行……可以,我帮你。”
风宿阳快速转变自己的脸色,识时务者为俊杰,等他清醒了这些再慢慢算。
序鸣对着他弯下了头,把自己的后颈交给他。
止咬器锁合按钮佩戴者自己看不到,必须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打开。
解下后序鸣左右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松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然后看向了坐在床上的人。
……的后颈。
倾身上前把人再次困在身下,这一次他的唇如愿地贴上了风宿阳脖颈,吮吸,舌尖舔着慢慢向后移去。
这样肌肤贴着肌肤传来的触感,让风宿阳不由得也跟着高高扬起了脖子。
清醒的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不仅仅是腺体,就连身体也在跟着他的动作发生变化。
灼热,躁动,难耐,从唇缝中发出一声压抑着的哼声。
听到他的声音,唇几乎贴在腺体上的序鸣停了下来,他顺手捏住风宿阳的下巴,让他的脸转向自己。
微阖的眼尾被情/欲染红,序鸣的视线被他微微张开的嘴巴吸引着,抬起手用大拇指轻轻按在上面,风宿阳的眼神逐渐迷离,身上的燥热也越来越清晰,当感受到一点点凉意按在他唇上的时候直接含在了嘴里。
湿热的舌尖被那跟手指搅动着,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风宿阳唇角露出水光,喉结也跟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吞咽着。
那样的凉意很快顺着风宿阳劲瘦有力的腰腹往下探去。
使坏的指尖灵活的解开了那颗纽扣,然后顺着他的腿往下推。
裤子就这样半搭在风宿阳的腿弯,平躺在床上的他浑身上下几乎被剥得干净。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序鸣笑了一下。
再度附身侵略,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轻柔了很多。
唇先是在胸前徘徊了一会儿,然后侧过脸趴在风宿阳的胸口中间,听着他被自己弄乱的心跳声。
抬起头问:“喜欢吗?”
被迫发/情的风宿阳,脸颊潮红,腺体一阵阵传来明显灼热的刺痛感,让他的身子难耐的扭动了几下。
“喜欢。”他说:“继续。”
将士得到君王允许的指令,开始肆无忌惮的开拓属于他的战场。
亲吻相拥,十指缠绕。
呼吸交错,心跳同频。
尖锐的犬齿没入omega 脆弱的腺体内,注入专属与alpha的信息素。
很痛,这样的痛要比刚才灼烧带来的刺痛感强烈一百倍。
腺体像是被撕开了一样,然后在等着愈合期间,再一次次被撕咬开来,血肉模糊。
但随着alpha信息素的注入,所有的痛感顷刻间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种酥麻带着他的心跳和呼吸都跟着变快。
这样深度的临时标记,加上两人之间信息素的高契合度。
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两人身体上的不适,同时也带来了灵魂上的震动。
被alpha标记的omega 会有一段臣服期,在这期间他对周围的感知只有alpha一人。
没有安全感和思考能力,只能待在alpha身边,对于alpha的任何请求都会无条件答应。
半清醒的序鸣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人,这一次恶魔战胜了天使,他手上的动作由轻缓变得失控。
在风宿阳身上留下一道道指痕,腰上那块更是被他掐成了淤青。
单手脱下自己的衣服后,序鸣用在易感期内才会露出的犬齿磨着他的肩头。
左右磨过后变成了带着湿意的粉色,很健康也很好看。
唇再次含住一边不再用犬齿而是用舌尖打着转,一边结束另一边也在指腹间立了起来。
这样的吻还在继续,腰腹上了那块软肉被他亲了亲,磨了又磨,因为这个动作风宿阳坐起了身子,同时双手也抱住了他的头。
十指插在他的发丝间跟随着前后动着。
等他抬头时,风宿阳因为卸力身子软绵绵的倒向他。
序鸣侧头找到他的唇亲了一下。
风宿阳含着他渡进来的什么,皱了皱眉。
“不可以。”序鸣看着他的嘴巴说道。
风宿阳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听话的咽了下去。
这个时期他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面对面清楚地看到他吞咽的动作,让序鸣变得更兴奋了。
他扯下风宿阳挂在腿上的裤子。
粉色的和上面的一样好看。
原先还有半分冷静,这下全然消失不见。
他咬着搭在自己肩上的脚腕,一下又一下,留下一圈痕迹。
身下的人在他的各种动作中软得不成样子,失神的双眼微眯着看着天花板,当察觉到什么后双眼微微睁大。
但没有拒绝,而是用双腿勾住了对方的腰。
他们一次次在欲望中沦陷。
窗外的天亮了又黑,屋内一片狼藉。
期间风宿阳昏了几次,每次醒来都会看到身边那人托着下巴在看着自己,然后很快被带进情欲之中。
这样的疯狂就算是风宿阳常年训练出来身体都承受不住。
最后硬生生是被做到脱离臣服期。
恢复清醒的第一件事把人给铐上,然后自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