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闻溪早上是被渴醒的，她困得要死眼睛都睁不开，偏偏喉咙都干得快冒烟，只能手脚并用试图推旁边的人：“顾霁远，我要喝水。”
摸了半天身边的被子都是凉的，最后还是想喝水的欲望战胜了困意，闻溪睁开眼坐起身，打算去给自己倒杯水喝。
刚转过身就看到床头柜上摆着恒温杯垫，上面放着一杯水还插着吸管，就着灯光能看到升起的水雾。
太好了，这回不用下床了。
闻溪趴在床头就着吸管几口就喝完了一杯水，干痒的嗓子终于得到缓解，一杯水下肚什么困意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在她睡觉的时间手机上又多了很多消息，那些动辄99+的群她甚至都没有点开的欲望，随手就划了过去。
闻溪不太能接受消息提示上出点的那个小红点，所以她挨个app都点进去清了一遍，点进昨晚看视频的app时发现后台多了很多点赞评论之外还多了…一条私信。
她的账号偶尔会发一些视频，大多数都是她出去玩的时候拍的，也有她露脸的视频，以为长得漂亮加上视频内容一看就是有钱人，闻溪的账号涨粉很快，视频播放量也挺高。
她点开后台就看到昨天刷礼物的那个小主播，昨晚半夜下直播后给她的每一条视频都点了赞还给她发了一条私信。
【要加个vx吗？可以交个朋友。】
闻溪看着这条私信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就像那个她砸钱进出道位的小爱豆一样，知道她是个漂亮富婆之后，那个想撩骚的心思是一点都不掩饰了。
昨天晚上还乐呵呵地看小主播健身觉得他身材很不错，今天早上一句话就已经觉得下头了。
闻溪后台收到的类似“交个朋友”的私信实在是太多，处理起来已经得心应手。
她随手点了拉黑删除，丫的，那两个嘉年华能要回来吗。
中午顾霁远回来的时候闻溪已经点好了外卖正等着他吃饭。
“快点快点，我都等你好久了。”
顾霁远估摸着闻溪应该是等饿了：“抱歉，我去取车耽误了一点时间。”
吃饭的人时候闻溪问他：“早上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
闻溪瞥他一眼像看傻子似的：“脸上都要笑开花了，我又不傻。”
一进门就看着笑眯眯的，他平时哪有那么爱笑。
顾霁远尴尬地摸摸头发：“就是奖学金和助学金名单都确定了。”
“那不错哦，有多少钱？”
“加起来一万多吧。”
“就这么点啊？”闻溪兴奋的表情立刻收起，“我还以为有多少呢，至于这么开心嘛。”
“一个是我学习赚的，一个是国家的帮助，当然开心了。”顾霁远还是很容易满足的，他多赚一点钱就能给院长妈妈减轻一点负担。
“奖学金要求高吗？”闻溪好奇，她上学的时候从来没有关心过奖学金的评定，就记得每年各种各样奖学金还挺多的。
“还行吧，我绩点一直是第一，所以就拿了。”
“那很不错啊。”闻溪没想到他生活压力这么大要四处兼职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绩点第一，“那为了奖励你这两年都有在好好学习，我也给你个奖品吧。”
她想着给顾霁远发个红包，想想又觉得很没有仪式感。
闻溪转动轮椅打算去书房拿个东西，顾霁远见状立刻跟过来要帮她推轮椅，闻溪拦住他：“你别跟过来，就在这儿等我。”
“行，那我去把桌子收拾一下。”
“我不出来你不准近书房啊！”书房的方向传来闻溪的声音。
“好！”担心闻溪听不见，顾霁远提高了声量。
书房里，闻溪坐在书桌前拿着画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会儿纸上就出现两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儿。
A4纸横放着，角落里坐着轮椅的女生把手中的证书递给短发男生，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纸张中间靠上的位置画了个礼花，中间写着两行字。
顾霁远同学，荣获大一、大二学年“闻溪奖学金”。
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纸上还盖了闻溪的私章。
闻溪满意地看着自己画的奖学金证书满意地点点头：“啧，画的真不错。”
书房的抽屉里放着钱，闻溪从里面拿出两叠捆好的纸币又从角落里抠出了两枚一元硬币，包了两个红包。
“我弄好啦。”
还没见到人影顾霁远就听到闻溪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擦干净手上的水去接闻溪。
“站着别动。”
顾霁远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看着闻溪郑重地拿起手中的纸递给他。
“顾霁远同学，恭喜你啊。”
“这是什么？”
顾霁远把纸转过来才看清楚上面的字和画，他被角落的小人逗笑了：“这就是给我的奖励吗？”
“还有这个。”
两个红包被递到跟前，顾霁远摆摆手拒绝：：“我暂时不缺钱。”
“和你缺不缺钱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给你的奖励，拿着。”
顾霁远接过红包打开，里面是一叠纸币和一元硬币，看厚度应该是一万，两个红包都是这样。
“一万零一，万里挑一，怎么样？”
“诶，万里挑一，怎么好像在给彩礼一样？”
说完闻溪自己都被逗乐了：“哈哈哈，不对不对，彩礼一万零一可不够。”
“噗嗤。”顾霁远被闻溪的神奇脑洞逗笑了，“什么彩礼，乱七八糟的。”
“好好学习，明年还给你发奖学金。”
“但是我真的不能要，当时说好的只需要帮助幸福之家。”
闻溪瞪他一眼：“奖励不能不要。”
顾霁远知道闻溪的性格绝不可能允许他拒绝的，只能把两个红包收下：“谢谢。”
他看着这个手绘的奖状，心中泛起一丝丝感动，有人真心为他的成功开心，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幸福之家的孩子太多了，大多数都是几岁的小孩，像他这种大孩子能分到的关注实在是少得可怜，他很早就学会懂事，学会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给大人减轻负担，上了大学之后更是默认半只脚踏入社会。
他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只属于他的关爱了。
顾霁远郑重地将奖状和奖金收起来，这笔钱他要存着不打算用。
“对了，我今天学校临时有点事，可能需要早点去学校。”
闻溪倒是没问他有什么事：“那你一会儿先送我去小苒家，等你放学再去接我回来。”于孟苒在家办了个party，她反正在家闲着无聊就去玩一会儿。
“好。”
去于孟苒家闻溪就没怎么打扮，毛衣和半身裙，大衣搭在手上都没打算穿上。
于孟苒住的是别墅，顾霁远把车子开到院子中间停下，先是把大一递给闻溪才下车去后备箱拿轮椅。
拉开车门闻溪还没有穿上大衣，似乎是不打算穿。
“外套穿上，今天降温了。”
“就这几步，进屋还要脱，费事。”
顾霁远不由分说拿过大衣准备给闻溪穿上：“脚已经伤了，不能再生病了。”
闻溪一直待在温暖的环境里，骤然受凉感冒是很容易的事情。
“诶呀，知道啦。”闻溪拗不过他，只能举起手臂让他穿外套。
“啧啧啧，就这进门的两步路也要跟个瓷娃娃一样，闻溪你只是瘸了一只脚而已。”
于孟苒出来接人，没想到一出来就是这样酸臭的场面。
顾霁远拿出轮椅把闻溪放上去，连着轮椅一起交给了于孟苒：“小苒姐，我晚上再来接她。”
闻溪又一次听到顾霁远叫于孟苒“姐”，奇怪的是，他好像从来没有叫自己姐？
“弟弟你放心，闻小溪在我这儿绝对吃好玩好，你去上学去吧。”
“好，小苒姐那我先走了，闻溪我走了。”
顾霁远刚关上车门就听见于孟苒和他说话：“弟弟，改天去你们学校找你玩，记得带姐姐到处逛逛啊。”
说完给顾霁远使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顾霁远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无奈点点头：“行，你什么去玩提前告诉我。”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于孟苒才推着轮椅进屋：“别看了，车尾气都看不见了。”
闻溪实在是无法抑制心中的好奇，扭过头看着于孟苒：“他为什么叫你姐，从来不叫我姐？”
于孟苒赏了闻溪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伸手把她的脸转了回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先进去再说，外面冷死了。”
这头顾霁远开车去了学校，离约定的时间有点来不及，他想着这辆车是闻溪车库里最低调的一辆车，停在学校附近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干脆就停在校门口的路边。
学校的健身房里，陈俊轩和任浩已经提前到了，看到顾霁远就开始催：“老顾快点儿，教练已经等着了。”
“我换个衣服马上就来。”
“这是我们学长和我是老乡，他在这里兼职教练，我们三个一起可以打折。”
任浩给顾霁远介绍教练，是一个肌肉练得很壮硕的男生。
“既然你们是浩子的室友，我一定好好教你们，只要坚持训练，很快就会有效果的。”
热身的功夫，任浩实在是憋不住好奇心：“老顾算我求你，你就告诉我吧，你为什么突然要健身了。”
“就是，以前求你来你都不来，不是说要学习就是说要打工。”
“就是现在人的审美好像都是要有点肌肉，我们不能当细狗。”
陈俊轩和任浩一起捕捉到了这句话的关键词，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个人…是谁?”
第22章
陈俊轩指着顾霁远：“他沉默了！”
“他绝对在外面有狗了！”
“我就说他说什么照顾朋友是骗人的吧，肯定是和女朋友出去住了。”
任浩冲上来抱住顾霁远：“你今天必须交待清楚。”
教练出去一下的功夫回来就看到应该热身的三个人扭在一起，他气势汹汹地走过去用力鼓起手臂的肌肉。
“你们三个既然说了要跟着我好好训练，就给我认真一点，不然我…”
健硕的肌肉看着很是吓人，三个人立刻停止老老实实热身。
“等结束再好好审问你。”
教练回头一瞪眼，陈俊轩吓得赶紧闭上嘴，热身都认真了几分。
“男生呢涨肌肉相对来说还是容易的，只要你们跟我好好练，坚持下去三个月就能有变化，半年效果明显。”
顾霁远点头，健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打持久战。
一个星期几个小时的时间他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好，今天呢先跟你们讲讲动作，我们先把动作练好再慢慢上重量。”
三个人跟着练了一个小时之后一起龇牙咧嘴地离开健身房，走向教室的路上看着彼此咧着嘴龇出的两排大白牙。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浩子，你好像个大嘴猴。”
“陈俊轩，你丫的你以为你不像。”
“还有老顾…”
两个人视线一起落在顾霁远脸上，随后默契地转过脸。
老天，到底是不公平的。
顾霁远每天给自己安排的一个多小时健身功课并没有引起闻溪的怀疑，她只当他是学校里有事或者需要和室友聚一聚。
闻溪有时候也会烦他，因为他总是严格按照骨折养伤的饮食来监督她，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绝对监督到位。
但是大多数时间闻溪都很喜欢黏着他，看他做家务，被她指挥来指挥去，怎么也不会不耐烦。
周四是顾霁远需要去做家教的日子，他从学校回来先去帮闻溪取快递。
“你好，我取一下6单元22楼的快递。”
物业管家看到他很热情：“顾先生，快递在这里，闻小姐事先打过招呼整理好等您来拿。”
顾霁远本来以为就两三件，顺着物业管家的手看过去，他看到了…一座快递山。
“闻小姐快递有点多，我找了小推车，已经帮您放好。”
“好，谢谢，小推车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管家受宠若惊急忙推辞：“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取。”
顾霁远坚持：“我正好还要下楼，顺手的事。”
“那就麻烦您跑一趟。”
小推车上，快递盒摞在一起，顾霁远一边走一边还要用手扶着纸箱，不然走到半路就要散落一地。
“我回来了，快递给你放哪里？”
“放客厅的地毯上吧，我一会儿给他们都拆了。”
“行，拆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划到里面的东西，更要小心手。”
顾霁远一边把快递放在客厅一边叮嘱闻溪，她听了腮帮子一股不开心了，这个人分明就是在说她前两天用刀子拆包裹的时候直接把里面的衣服划了个大口子还不小心弄伤手这件事情。
临走的时候顾霁远还不放心地叮嘱道：“小心手，箱子等我晚上回来再收拾。”
“知道了！”闻溪坐在一堆快递里根本就没空抬头搭理他。
三个小时之后顾霁远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走近客厅就看到闻溪居然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纯白色的长绒羊毛地毯上，闻溪穿着长及脚踝的法式睡裙半趴着着，半边脸颊陷在地毯里，左脚上穿着棉袜，袜子边上还有一圈蕾丝。
乌黑浓密的发丝散落在地毯上，就像是落入凡尘的精灵。
顾霁远看到这一幕心脏猛地一顿，随后恢复了规律的跳动。
他抬手摸了摸心口，那股异样的钝感还没消失。
“闻溪、闻溪，醒醒，地上睡觉容易着凉，我送你回房间去。”
闻溪睡得熟，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他只能伸手轻轻拍她的脸蛋试图把她叫醒。
睡梦中的闻溪只觉得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有一只蚊子一直在自己耳边“嗡嗡嗡”，吵得她睡不安稳。
闻溪一把抓住顾霁远的手随即用手臂压着，不让他再拍自己的脸。
顾霁远手臂被闻溪这么一压，他整个身子都随之被扯得压低，随后手背处柔软的触感夺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的手臂被闻溪抱在怀里，手臂处还好隔着厚实的衣服，而手背和她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掌心熨帖处传来的规律的心跳。
顾霁远定定地看了几眼闻溪的睡颜，决定就这样先把她抱回床上去睡。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闻溪的手臂绕到自己脖子上，一手托着后背一手托着腿弯准备起身。
闻溪被他的动静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顾霁远的耳朵。
看起来好软，好想尝一口。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张开嘴就一口咬在顾霁远的耳垂上。
耳垂上突如其来的触感和软肉被犬齿厮磨的痛感，几乎是一瞬间，一股酥麻从脚底窜起，顾霁远脚下一软没站起来。
闻溪落回地毯，她的手臂还圈在顾霁远脖子上，他也被顺势拉下来，托着闻溪腿弯的手猛地收回撑地才没让自己砸到她。
他的个头若是砸到闻溪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你在做什么。”
闻溪非但没有松开手臂反而是越收越紧，顾霁远的头也随着越来越低，直到他们两个的鼻尖都能触碰到对方。
顾霁远不敢看闻溪的眼睛，她刚刚才睡醒眼睛里还有三分迷蒙，就是这三分迷蒙让她看起来慵懒又魅惑。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心脏猛地顿了一下，这回他知道是什么感觉了，是心脏被人锤了一拳的感觉。
一个闷痛，随后是密密麻麻的酥。
他的喉咙不自主地吞咽：“我看你睡着了，想送你回房间。”
“既然你醒了，要先去洗澡吗？”
闻溪摇摇头：“先不洗。”
她圈在顾霁远脖子上的手臂用力下拉，顾霁远被拉得整个上半身都悬在她身体上方，全靠手臂支撑着最后的距离。
最后，终究是臂力不支压在了闻溪身上。
谁知下一瞬闻溪竟顺着他侧躺的力道一把将他推过去仰躺着，一个翻身就趴到他胸口上。
手臂缠着他的脖子，腿夹着他的腰，眼睛一闭似乎又有了睡觉的迹象。
闻溪其实还没睡够，迷迷瞪瞪还想睡。
“别睡，现在睡着晚上就别想睡了。”
顾霁远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保持清醒，能扛过这一阵困劲儿。
“你再拍我就真的睡着了。”
闻溪右脸睡麻了又换了左脸，总算是恢复了三分清醒。
“沙发这些都是什么？”
顾霁远为了不让闻溪睡觉只能找话题和她聊天，她刚才拆的快递全都堆在沙发和茶几上，零零散散的有衣服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物件。
“诶，我给你买的衣服，你试一下？”
“上次不是才买了好多。”他对衣服鞋子这些物欲真的没有很高，从小在幸福之家就是一件衣服大孩子穿完小孩子穿，穿到破了烂了再扔掉。
记得五岁之前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妈妈会给他穿很帅气的衣服，可惜时间久了记忆模糊，他只记得那件幼儿园汇演的时候穿的一套小西服了，脖子上还有一个小领结。
说到这个闻溪就来劲了，她挣扎着爬起来：“这些不一样，这些基本上都是一些潮牌，一般人不太认得出来。”
“上次那些在学校穿还是太显眼了不合适，再说了大学生嘛，应该穿得年轻一点。”
闻溪想着上次买的很多衣服还是不太适合日常上学穿，前两天躺在家里实在无聊就只能上网买东西，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这两天陆陆续续应该还会有快递到，记得帮我拿回来。”
顾霁远没想到自己已经拖了一车回来之后居然还有？
“还有多少？”
“大概…一百多个？”
在顾霁远惊呆的目光下，闻溪决定为自己辩解、不是，狡辩一下。
“那我躺着没事干，只能玩手机，手机也有玩腻的时候，只能买东西了。”总之就是什么卫衣、外套、裤子、鞋子，她点进一家店把新品翻一遍，看上的就买，“那不然一个人的时间很难熬啊。”
说着说着心里就委屈得不行，恨不得穿回受伤那天把那个混蛋给打一顿。
不然，她何至于受这种委屈。
“那你下次给你自己买，我什么都不缺了。”
闻溪根本没注意他说什么，因为她想起来自己还买了一个东西。
她捞过茶几上的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块黑色的运动腕表：“才发布的最新款，给你。”
“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闻溪一把扯过他的手腕把腕表戴在他手腕上：“哪个大学生不戴这些。”
白皙劲瘦的手腕上带着黑色腕表，极致的色差平添几分力量感。
“好看好看，我的眼光真不错。”
闻溪没说自己还准备了其他礼物，这是她前两天上网的时候刷到一个博主给自己刚上大学的妹妹准备的入学清单，她就想着也按照那个清单给顾霁远也准备一份。
想想也知道他上大学的时候肯定没有人给他准备这些，就一个破手机还是苦哈哈打工自己买的。
既然跟着她了，别人有的这些东西他也得有。
顾霁远不太能理解闻溪这种购物就能快乐的心理，但是他又觉得闻溪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能让她开心也挺好的。
“对了，我都给你搭配好了，一套的放在一起你穿的时候记得配套穿。”闻溪总算是对他的穿搭下手了，因为她发现他穿衣服的颜色和风格，可以说是完全随心所欲，几乎可以说是瞎穿。
奈何长得不错，倒也不算灾难。
作为穿搭引领名媛圈的人来说，闻大小姐身边不允许有这种人出现。
顾霁远拒绝不了闻溪的礼物，只能更加认真地照顾她，认真地整理家里，认真到闻溪都疑惑他是要和保洁抢活吗？
闻溪的房子确实太大，平时是六个保洁一起上门打扫，顾霁远一个人就算长出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打扫得完，于是他决定另辟蹊径在厨艺上下功夫。
“喂，午饭到底好没好呀，再不好我真的要饿死啦。”
周末的中午，外面下着大雨天都黑沉沉的，闻溪趴在厨房边的吧台上看顾霁远做饭，他旁身旁的料理台上还放着平板，屏幕里正放着做菜的教学视频。
“马上就好，你在等一会儿。”
被闻溪这么一打乱，顾霁远错过了视频里的步骤，赶紧滑动进度条推回去。
“临时抱佛脚，我还怎么敢吃的。”
闻溪无聊地踢着自己仅剩的一条好腿：“你到底行不行啊？”
…
“当然行，你就等着吧。”
闻溪等不及了，跳下高脚凳单脚跳到顾霁远旁边：“要是不行你直说，我现在点外卖还来得及。”
顾霁远盖上锅盖拧了小火，熟练地在隔壁起锅倒油，切好的蔬菜被倒进锅里，火苗瞬间窜得老高。
“啊啊啊！”闻溪被火苗吓得尖叫着躲在顾霁远身后。
顾霁远嫌闻溪碍事又害怕油星子不小心喷到她，干脆一把拦腰抱起闻溪放回原来的位置：“厨房危险，你还是在这里玩吧。”
二十分钟里，闻溪经历了天人之战，她到底是该相信顾霁远等候他这顿未知的大餐呢，还是该不顾他的尊严点个外卖给自己保证呢。
二十分钟后，闻溪看着餐桌上卖相不错的四菜一汤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哇，看着居然还不错诶。”
“这几个菜都比较简单，算是好学的。”
顾霁远的每一个步骤都是复刻教学视频，他感觉对他来说做饭不算太难。
他给闻溪递上筷子，闻溪接过却没急着吃，而是精心地摆盘之后拿出手机多个角度拍了好几张。
“呀！我刚刚忘记拍视频了！”闻溪懊恼极了，多好的素材啊，居然都忘了拍了。
“没事，等我下次熟练一点再拍。”
顾霁远知道闻溪拍视频做什么，之前拍的好多视频都被闻溪剪辑成了短视频发在了自己的账号里，包括整理衣帽间的那次，视频里他的脸只露了一点下巴。
“快尝尝我的技术。”
闻溪四道菜挨个尝了一遍，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不错，感觉和我在外面吃的也差不多。”
得到闻溪夸奖的顾霁远有了动力，在网上搜刮了不少教做菜的视频一一收藏，打算以后慢慢学习。
周日下了一整天的雨，周一立刻降了温，一下子大家就都换上了棉服。
“顾霁远。”班长走到顾霁远身边，他此时正在看手机上的信息，听到有人叫他就抬起头。
“班长找我有事？”
班长是个个子娇小的女孩儿，一向做事雷厉风行，此刻看着顾霁远竟难得的说话有些踟蹰起来，她皱着眉：“辅导员让你有空去一趟他办公室，他有事找你。”
“好，我知道了，谢谢。”
顾霁远心里一直惦记着辅导员找他的事情，他心里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干脆下午早早地就赶到学校。
“辅导员，你找我有什么事？”
“顾霁远你来了，你先过来坐，我和你说个事儿。”
辅导员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霁远，不送声色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眉宇间都透着凝重。
“辅导员，到底怎么了？”
“今天叫你来呢，的确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辅导员从桌子上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顾霁远，“你自己先看看吧，一大早放在我办公桌上的。”
顾霁远疑惑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厚厚一沓彩色打印的A4纸，看格式应该是一个PPT。
奇怪的是，纸上大多数照片都是他近期的。
辅导员也不藏着掖着：“有人匿名举报你最近生活奢侈，不符合奖学金和助学金的评定条件。”
第23章
顾霁远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可以看出这个人真的下了极大的功夫。
他这几天穿得每一件衣服每一双鞋子，图片对应品牌和价格，手机手表的品牌型号价格，甚至连他上次把闻溪的车停在学校路边的照片都有。
这个人比他还要了解闻溪给他买的东西。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你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只是这些东西也都是事实，你总得给我个说法。”
顾霁远这届学生是辅导员毕业留校之后带的第一批学生，当初顾霁远进校的助学贷款还是他亲自领着走的流程，他绝对不存在骗助学金的行为。
“辅导员，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突然吃穿用度都变得奢侈这件事情。
“哟，看来这个人准备得很充分啊，铁了心要在公示最后一天给你搅黄了。”
顾霁远不解：“什么意思？”
“刚收到的邮件，里面是你今天这身行头的价格。”
“哟，你这外套可不便宜啊，一万多呢。”
顾霁远也呆住了，他的这些衣服全是闻溪最近网购给他买的，他还以为就几百块钱，没想到就这一件厚外套要一万多？
“都是别人送你的吧？”辅导员关掉邮件看向顾霁远。
“是。”
“什么人送的？”
顾霁远下意识地搓手：“女、女朋友。”
辅导员听他回答得磕磕绊绊心中一凛，有了不详的预感。
眼前的这个学生相貌在整个学校都是相对出众的，偏偏家境贫困，稍微受不住诱惑就可能走了弯路，他一直对他多有关注，目前这个情形他倒是有些拿不住了。
他纠结片刻选择了一个含蓄的措辞：“你女朋友…多大了？”
“去年刚毕业。”
“呼~”辅导员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挺年轻，两个人年龄相仿应该是自由恋爱。
“女朋友家里条件不错？”
“嗯。”顾霁远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行，情况呢我都知道了，按照规定这个助学金你肯定是不能拿了，我会把这个名额给其他同学。”辅导员也是就事论事，他再怎么相信顾霁远的为人，但是助学金是给贫困学生的补助，应该发到有需要的人手里。
“助学金我可以不要，可是奖学金、”他不能连奖学金都丢了，那是他认真学习绩点保持第一应得的。
“你放心，举报你的理由是品行不端，但是这理由很牵强并不构成”
“奖学金该你的就是你的，你就是首富之子奖学金也照样拿。”
顾霁远悬着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谢谢辅导员。”
“那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准备上课了。”
“去吧。”
“诶，你等一下。”顾霁远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被叫住。
他回过头就看到辅导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情不要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但是助学进也要给最需要的人。还有举报你的人呢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平时和同学相处要是有什么矛盾随时可以和我说。”
“嗯，我知道，谢谢。”
“回去吧。”
顾霁远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神色如常地去上课，教室里坐着的每一个熟悉的脸都变得陌生起来。
这个人该有多恨他，才会处心积虑踩着公示期的最后一天匿名举报，连翻盘的时间都不给他。
他平时就话不多，上课的时候沉着脸不说话也没引起陈俊轩和任浩的注意，只当他就是不想说话。
回了家闻溪却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低气压。
闻溪趴在地毯上做手工，听到门锁的动静就坐到轮椅上晃到门口，她前两天特地换了一个电动轮椅，现在每天就坐在轮椅上在家里乱晃，做什么都方便多了。
“你回来了？”
“嗯。”
“快递都给你拿回来了，现在要拆吗？”
闻溪看着顾霁远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表情，就是莫名的有一种他情绪不高的直觉。
他不开心的时候不喜欢和人对视，总是垂着眼睛不看人。
现在他就是这样，虽然在和她说话，但是视线一点没有落在她身上。
“你不开心啊？”
顾霁远一愣旋即摇摇头：“没有。”
“真的？”闻溪不相信。
“真的。”
“那好吧，快帮我把快递拿进来。”
“要我帮你拆吗？”
“不用。”
“行，我有点累去客房待一会儿，有事叫我。”
闻溪看着顾霁远的背影无奈地撇撇嘴，他不太想要人打扰的样子。
她这两天迷上了手工，买了一大堆diy的材料自己在家玩，简直是个消磨时间的神器。
心不在焉地玩了一会儿实在是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还是决定去看看顾霁远。
这关心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安全也是老板的指责吧。
闻溪坐着轮椅晃到客房门口，轻手轻脚地拧开门把手，紧闭的房门打开一条缝，整个房间都黑漆漆的，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灯光从门缝里挤进来打在顾霁远脸上，他回过神看着闻溪探进门口的脸，看到他看她，闻溪“嘿嘿”一笑进了房间。
“你到底怎么了呀？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还是幸福之家出了什么事？”
“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呀。”
顾霁远穿着衣服斜躺在光秃秃的床垫上，连枕头都没有，就这么枕着胳膊。
闻溪靠近床边就这么靠在床沿看着顾霁远。
他转个身转为侧躺，和闻溪四目相对。
昏暗的房间里，她的眼睛尤为明亮，里面好似盛着星光。
“我的助学金名额被取消了。”
“为什么？”闻溪一愣，这不是上个星期才定下的名额怎么就取消了。
“我的同学匿名举报我生活奢侈，把我的衣服鞋子手机都整理好发给了辅导员，包括我今天才穿的这件，还有我开你的车去学校也被拍下来了。”
“我靠，神经病啊！”闻溪猛地一拍床垫，整个床垫都跟着一弹，“是谁干的，我去找他算账。”
“是不是有毛病，成天盯着别人穿什么用什么，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即使是昏暗的环境，顾霁远也看到闻溪细细的眉毛皱起，整个人已经气成河豚。
闻溪从没想过还有人会做这种事情，通过匿名举报这种行为来把别人挤下去。
“是谁举报的你，知道吗？”
顾霁远摇摇头：“不知道，我和班里同学关系平平，除了两个室友其他的就是普通同学，也没有闹过什么矛盾。”
“那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没有。”他毫无头绪，他自认不是左右逢源的人，但是平时也从来没有和同学有过矛盾，实在是想不通那人的举报他的原因。
闻溪不服气，她最烦的就是背后耍阴招的：“不行，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必须把这个人揪出来。”
“知道了，我会和我室友讨论一下，他们两个在学校时间多打听起来比我方便。”
“好了，今天先别不开心啦，助学金多少我补给你。”
顾霁远看着手机上的转账信息，没有点。
闻溪催他：“收下啊。”
顾霁远坚持不收：“我不是因为少了这笔钱难受，我只是、”一码归一码，这笔钱和闻溪没有任何关系。
“你只是被同学背刺了所以难受嘛。”闻溪一副“我懂的”的模样，“损失几千块就当买个教训，以后防人之心不可无哦。”
“为了安慰你，我决定做一件之前决不能在家里做的事情。”
“是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闻溪神神秘秘的，半小时后物业管家把外卖送上了门。
“我们在家吃烤肉。”
他们在阳台上放了桌椅，桌子上摆得满满的各种肉和菜，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整个北城的万家灯火。
“怎么样，看着夜景烤肉是不是很有感觉？”
“嗯。”在来闻溪家之前，顾霁远还真的不知道北城的夜景是这样的。
“等到了春天我们一起去露营，或者别墅露天派对，有个朋友在郊区山上开了个温泉度假村，这个我脚好了就能去。”
顾霁远安静地听着闻溪兴致勃勃地讲着以后要怎么玩，手上翻动着烤盘上的肉。
肉片在烤盘上蜷缩变色，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香气四溢。
闻溪张嘴就着顾霁远的手咬住一块肉，径直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一杯，深红色的酒液沿着杯壁滑动。
顾霁远一把按住她的手：“骨折不能喝酒。”
“我不喝，你喝。”
“喝完酒不开心的事情就扔到一边。”
其实顾霁远一点也不喜欢喝酒，在梦都的几天他已经感觉自己把这辈子的酒都喝完了，但是今天他的心情真的很郁闷。
他突然就想要喝一点。
顾霁远接过闻溪递过来的酒仰头就一口闷了。
闻溪瞪大眼睛：“暴殄天物啊你，我这么好的红酒，你一口干了？知不知道这酒后劲多大啊。”
顾霁远脸一红：“我忘了。”
闻溪又给他倒了一点叮嘱道：“慢点喝，细细品。”
“嗯。”这回顾霁远不着急了，他按照之前学的怎么品红酒的方法尝试了一遍，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他还是决定放弃，像他这种普通人，没有那么精贵的舌头，没试过的东西凭想象是感觉不到好坏的。
几杯酒下肚，顾霁远的脸上开始慢慢爬上红晕，整个人已经带着粉色。
他脑子已经开始有点蒙蒙的，闻溪在说话，他通常要过几秒才能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至于他自己在回答什么，他已经根本没有印象。
闻溪看顾霁远拿着就被还往嘴里送一把按住他的手：“喂，你是不是已经醉了啊？”
“我没醉。”说完他还要往嘴里倒酒。
“醉鬼一般都会嘴硬说自己没醉。”闻溪抢不过他，只能把酒瓶拿走，一看一整瓶红酒已经被他一个人喝了半瓶。
“要死了，这不得喝烂醉。”
阳台之前只开了一点缝通风，又是烤肉又是喝酒，顾霁远整个人都热得不行。
他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户。
冷风裹挟着夜晚的寒气从敞开的窗户外席卷而来，头发和衣服都被风吹了起来。
闻溪被涌进来的冷风一吹整个人都一哆嗦，她直接对着他大喊：“啊！顾霁远！”
“快把窗户关上！”
顾霁远回过身来看她，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他眼神迷蒙身后却是万千灯火。
闻溪一下子就看呆了，全然忘了自己刚刚在叫他关窗。
“我想通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闻溪一头雾水：“你想通什么了？”
“那个举报我的人，举报助学金只是为了恶心我，他的目的是奖学金，可惜奖学金我堂堂正正，他根本没有正当理由。”
“我就要永远压他一头，他只能在下面看着我。”
这是真醉了，闻溪还是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强势得有点狂妄的一面，在她面前他一直是温柔内敛的。
但是闻溪偏偏还很喜欢他这个样子，有点霸道，有点特别。
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闻溪在心里尖叫几声发泄完之后想起来他还在吹着风。
“好好好，你是最厉害的。现在先把窗户关上，喝酒吹冷风容易生病。”闻溪单脚跳到他旁边关上窗，却对这个人没了办法。
顾霁远被闻溪一安慰立刻就委屈起来，一把搂住她头靠在她肩膀上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闻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酒气给包围着。
这么大的个头，站都站不稳，压在她肩膀上就像一座山。
要是她人好好的起码还能扶他回回去，可是她瘸了一只脚自己走路都费劲呢。
真的是，她纯纯有病让他喝酒。
对了，轮椅。
闻溪用一个诡异的姿势扛着顾霁远，打着石膏的脚悬在半空，一只手抱着顾霁远的腰一只手伸出老远去够摆在旁边的轮椅。
“诶，就差一点点。”
闻溪手都伸抽筋了离轮椅还差一点，她搂着顾霁远催他：“你往这边来一点点。”
“哦。”顾霁远压在闻溪肩膀上的上半身不动，脚下往那边挪了一步。
“嘿，还能听懂我说话呢。”闻溪也挪了一步终于够到了轮椅。
“来坐下。”
顾霁远看见轮椅不肯坐：“你坐，我来推你。”
“站都站不住了，还要推我呢。”
闻溪几乎是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轮椅上，终于把人给弄进屋子里，阳台的一片狼藉只能明天再说了。
轮椅刚经过客厅的地毯，顾霁远竟然一骨碌滚到地毯上瘫成了一个大字。
闻溪被这一个猝不及防弄得呆在原地。
“快来躺下，这床好大好软。”
“喂，起来啦，回床上睡啊。”闻溪无奈地跪坐在他身边劝他，亏她刚刚还做了一番好大的心理斗争才决定让这个穿着脏衣服浑身味道的人睡在她的床上。
“这里就是我的床。”
“这是地毯，不是床。”
“我一直睡的就是这种床，就在地上铺上被子，几十个人全都睡在一起。”
他一边说还一边比划，闻溪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在幸福之家的时候，所有小孩一起打地铺。
“傻。”闻溪心中泛起一阵怜惜，她揉了揉顾霁远的脑袋，“真不知道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几十个人睡大通铺，怎么睡啊。
闻溪看着他，顾霁远也晕晕乎乎地看着闻溪。
“啊！”闻溪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结结实实地摔在他身上。
她狠狠拍了一把顾霁远的手臂：“耍酒疯啊你！”
又是一阵地转天旋，闻溪已经被顾霁远笼罩在身底下。
顾霁远甩甩头：“别动，怎么好像有两个你？”
眼前的人一会儿变成两个，一会变成三个。
“都叫你别动了。”顾霁远气急，扶着闻溪的头，手不够用干脆张口咬住。
第24章
“你干嘛、唔。”
闻溪嘴巴被咬住，惊呼被吞进腹中。
唇上的每一寸皮肉都被仔细地用牙齿碾磨过，很快嘴巴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直到胸腔处传来闷痛两人才分来，顾霁远手臂撑在闻溪耳侧，呼吸凌乱。
“被我抓住了。”
顾霁远品尝完之后露出得意的表情，仿佛他刚刚不是尝的闻溪的唇，而是什么战利品。
“傻子一样。”
闻溪低咒一声一把拉下他的脖子，咬嘴唇算什么接吻。
不同于刚才的咬嘴巴，这次是真实的、热烈的接吻，闻溪主动，顾霁远虽醉得已经迷糊了却仍旧知道回应，几下之后似乎是不满足被闻溪掌控着，竟主动伸过来试图夺取掌控权。
气竭之后分来又吻住，如此反复，直到嘴巴碰到彼此都会觉得疼才停下。
顾霁远醉着酒，一番激烈的亲吻之后整个人热得快要沸腾，扯着衣摆一掀，毛衣并着里面的短袖一起被扔在一边，黑色的毛衣在白色的地毯上尤为显眼。
“溪溪。”
“嗯？”闻溪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除了她的家人和好朋友，很少有人能这样亲昵地叫她。
“嗯。”这是才是回应。
娇柔的声音好似能滴出水，闻溪自己听着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的声音。
听到闻溪回应他，顾霁远眼睛一亮，嘴角立刻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溪溪。”声音里这回带着高兴。
“嗯。”
“溪溪。”
这次的声音里像是带着钩子，眼神也是，闻溪被看得羞怯地躲开他的视线。
顾霁远却强硬地扶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溪溪。”
“你到底要叫几遍啊？”
“你怎么不回应我。”
喋喋不休地一直叫叫叫，还问她为什么不回应。
“溪溪。”
“我在呢，行了吧。”闻溪没办法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只能回应他。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闻溪下意识眨眨眼。
睫毛扫在唇上痒痒的，顾霁远动作顿住下意识舔了舔嘴巴。
舌尖在唇上扫过，喉结顺着脖子滑动，这副模样在闻溪眼里简直性感得不行。
她几乎是不管不顾地搂着顾霁远的脖子，仰着上半身去吻他。
这个吻就像一个火星子，偶然间蹦到木屑上，引起了一场大火。
一双手扶着闻溪的肩膀将她狠狠按在地毯上，随后压下了一个胸膛，她只能紧紧搂着顾霁远的脖子迎接他从未有过的激烈的亲吻。
肩膀上的手顺着腰线一路下滑，长及脚踝的睡衣，衣摆被一点一点捏在手中，直到完全推到腰上。
双手轻轻一拉，睡衣被扯下，无声地叠在他的黑色毛衣上。
闻溪对上他专注的视线，脸蛋立刻红了个透，她无措地环起手臂试图遮挡。
顾霁远没说话，只是无声却又不容抗拒地攥住闻溪的手腕按在两侧。
“唔、”
闻溪看着他发顶的璇儿，咬紧了下唇。
“啊、疼。”
果然身前的男人动作立刻就变得轻柔起来，齿尖触碰皮肤引起一阵颤栗。
很快闻溪就发现，后面似乎变得更加难熬起来。
她陷在地毯里，大腿上的触感告诉她，这个男人也许比她更煎熬。
闻溪的右手被松开，她隐约听到了一点动静，似乎是皮带上的金属扣的声音。
客厅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闻溪看着它们似乎在眼前闪烁。
不知什么时候顾霁远停下了动作，又重新支在闻溪上方。
“我可以吗？”
他的眼神太过勾人，闻溪不敢看，她睫毛轻轻扇动两下，最终闭上了眼。
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他的动静，闻溪试探性地睁开眼，只见顾霁远用手捂着嘴巴，眉毛紧紧锁着。
“你怎么了？”总不能和她会想吐吧。
顾霁远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但是腹中的呕意实在是难以压制，他起身冲进了卫生间。
闻溪听着卫生间传来的隐隐的呕吐的声音，又看了看被吊得不上不下的自己，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怒气。
她拿过顾霁远的毛衣狠狠扔了出去：“顾霁远！你故意的是不是！”
上次差一点点的时候他突然饿了，这次箭在弦上了他想吐。
“混蛋你！”
闻溪气急败坏地蹬了蹬自己还完好的左腿，生无可恋地躺回地毯上。
你给我等着，再有下次以后就书房打地铺！
顾霁远在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半瓶红酒下肚，过了这么久这劲儿终于是上来了。
直到胃里再也没有可以吐的东西开始吐酸水，他才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吐完了脑子也终于稍微清醒了一点，虽然还是晕，起码能思考了。
等他走出卫生间发现外面灯光全关着，从阳台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照在客厅里，闻溪就这么躺在一片月光中，月光给她的身体渡上一层冷白。
她没有穿上睡衣，只是随意地搭在胸前，玲珑有致的身体看着头顶不知在想什么。
似乎是听到他走过来的动静，闻溪偏过头，和他视线相撞。
一瞬间，顾霁远感觉到身体在苏醒，他心虚地伸手试图挡住，又回过神来没开灯闻溪看不见。
怎么回事，那股酒意好像又上来了，他怎么头晕乎乎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顾霁远深呼吸一口气走到闻溪身边躺下。
闻溪没看他，只是拉起他的手臂放在头下枕着，躺了一会儿又换为侧躺背对着顾霁远。
后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是顾霁远侧过身把他搂在怀里。
“我不是不想，家里没有…”顾霁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不安全。”
他刚才用他仅存的清醒的脑子想了想，觉得自己总该给闻溪一个解释。
她脸皮薄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问，他还是要说清楚他刚刚想吐是因为醉酒，现在不继续也只是为了她的安全。
黑暗中闻溪耳朵轻轻动了动：“谁问你了。”最后还是翘了一下嘴角。
顾霁远动了动把闻溪搂得更紧，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闭上眼睛就有了困意。
他今天喝得真的有点多，吐完之后酒劲很快又起来，脑子都昏昏沉沉的。
第二天早上顾霁远是被脑中吵醒的，刚睁眼脑子就是一阵锐痛，好像有一千只猴子在拿电钻钻他的脑袋，他锤了锤脑子，脑仁都是炖的。
“好吵啊。”闹铃的声音惊到了闻溪，她哼哼唧唧地发脾气。
顾霁远顾不上头疼，赶紧摸过手机关了闹铃。
手臂被闻溪枕了一晚上，早就失去了知觉，他撑着一只手坐起来，立刻就感到一股凉意。
顾霁远呆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挫败地捂住眼睛。
他居然会…
早上时间紧迫，顾霁远给闻溪送回床上，匆忙洗澡换衣服就赶去上学，昨晚留下的狼藉只能等他放学回来再收拾了。
幸好家里的药箱药品充足，他抠了两颗解酒药，不然今早他恐怕根本扛不住。
顾霁远助学金名额被取消的事情随着最终名单的确定而尘埃落定，陈俊轩和任浩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名单上消失的名字。
“诶，怎么回事，老顾你名字呢？怎么换周琦了？”
“对啊，昨天还没有什么变化呢，怎么今天就换人了。”
“我被人举报，助学金名额被取消了。”
“举报？”任浩和陈俊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他举报你什么？”
“举报我生活奢侈，不符合奖学金。”
陈俊轩气急：“你的情况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他脑子有病啊？”
“就是，辅导员怎么会同意呢。”
比起他们两个人的激动，顾霁远惊讶地发现仅仅是一个晚上，他已经对这件事情不再有什么波澜。
不论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举报他，他都不稀罕为这种小人浪费情绪，他还没有到没有这几千块就活不下去的程度。
顾霁远把辅导员发给他的匿名邮件给两个人看了，他们看完一致目瞪口呆。
“这傻逼是闲的吗？”
“他这是在跟踪你吗？”
“不行，我们去找辅导员说清楚。”
“你们俩别去，我最近用的东西确实不便宜，从规定上来讲的确不应该拿，周琦家里也一般，这笔钱能帮助到她就行。”
“不是，这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突然任浩走过来扯着顾霁远的外套左看右看，最后扒开了他的衣领看了衣标。
“浩子你干嘛呢。”
“奇怪啊，老顾这衣服表面没有任何logo，也不是什么很醒目的款式，那个人怎么就知道老顾穿的是什么牌子多少钱呢。”
陈俊轩大悟：“对哦，他怎么也得认识这些牌子才能知道老顾穿的是正品吧。”
说完陈俊轩也扒拉顾霁远的衣领，试图看清楚他衣服的品牌，牌子还没看清却看到顾霁远脖子靠近锁骨的地方有几个吻痕。
他给任浩使了个眼色，任浩也凑过来看。
顾霁远无奈地站着任由他们扒拉他的衣领，全然不知他们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品牌上了。
两个人默契对视，懂了彼此的眼神，下一秒就一左一右搂住顾霁远的脖子让他无法挣脱。
“说吧，是不是背着兄弟谈恋爱了。”
“还说你那个朋友不是女朋友，脖子上吻痕从哪来的。”
“说好的一起当狗，你却悄悄有了女朋友，老顾你不厚道。”
两个人话密得很，顾霁远根本没有办法插话。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完全回忆不起来什么时候被闻溪弄上的。
他不反驳的行为更加证实了两个人的猜测。
“好啊，真的有女朋友了，你太不够意思了，还瞒着我们说什么朋友。”
“她最近骨折不方便，等她好了我带她来见你们。”说完顾霁远又开始纠结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他和闻溪分明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万一她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呢？
承认得这么干脆给两人直接整不会了，他们愣在原地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顾是说了带女朋友来见我们吧？”
“应该是吧，我听到的是这样没错。”
任浩反应过来追了上去：“靠！老顾你站住，她是不是手机屏幕上。”
顾霁远回头看到任浩在追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这两人问题真的太多了，他真的想清静一会儿。
上课的时候顾霁远总觉得有人在看他，顺着感觉看过去又没看到什么，几次之后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看我们这边？”
任浩不在乎地摆摆手：“就你这帅脸，被人看不是很正常么。”
“不是这种看。”顾霁远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干脆硬逼着自己忽略继续认真听课。
等他下课回到家，闻溪居然还在睡，丝毫都没有醒的迹象。
顾霁远下午没课就想着先做午饭，等她醒了一起吃。
结果等他做好午饭，收拾好客厅和阳台还是没等到闻溪起床。
他悄悄打开卧室门就看到闻溪已经完全横过来趴在床上，被子半边垂在地上，只有一个被角还盖在腰上。
“怎么睡成这样。”
顾霁远叹了口气先去给闻溪拿了衣服，随后走到床边坐下。
“溪溪。”
刚说完自己也愣住了，他怎么会叫她叫得这么亲昵这么顺口。
昨晚一直缠着闻溪“溪溪、溪溪”的叫的片段涌入脑海，顾霁远立刻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那个像黏人的小狗一样的人是他吗？
“起床了，该吃饭了。”
闻溪应该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不耐烦地扭过头继续睡，露出来的脸颊上有久压的红印。
“吃完饭再睡好不好？”
顾霁远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在闻溪听来就烦人得很，她蹬了一下腿表示抗议。
已经一点多了，顾霁远觉得还是不能再放任闻溪继续睡下去。
他给闻溪穿上衣服抱到卫生间的洗漱台上坐着，浸湿毛巾拧干水往闻溪脸上一放。
“啊！”闻溪被冰得一激灵，冰凉的毛巾瞬间驱散了闻溪的困意。
“你干嘛。”她猛地被吵醒还有起床气，气得在顾霁远胸口一顿猛锤，锤完了还不解气，又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顾霁远也不恼，手里拿着牙刷递到闻溪嘴边：“啊~张嘴刷牙了。”
闻溪乖乖张开嘴让他帮自己刷牙。
带闻溪吃饭、给她洗澡、更换床上用品，等顾霁远做完这一切感觉自己体力都要耗尽了。
宿醉的威力还在，他太阳穴一直一跳一跳的，要是再不睡一觉，他几乎要怀疑自己要猝死了。
“我睡一会儿，你自己玩。”
“好啊。”
闻溪睡够了看到床就烦，自己趴在地毯上做昨天弄到一半的手工，顾霁远躺在沙发上改了个毯子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他梦见自己正在和闻溪亲吻，亲到气竭才肯分开。
猛地睁开眼就看到闻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做什么梦了，怎么脸都红了。”
顾霁远心虚，不肯说话。
“你再不起来的话，家教就迟到咯。”闻溪指着手机上的时间提醒道。
顾霁远从沙发上弹起冲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出现在门口：“我走了，你在家玩别碰危险的东西，等我回来。”
他一路跑去陈家，进了电梯人还在大喘气。
“小顾老师最近有好事？”
顾霁远心中一紧，难道自己出入小区被他撞见了？
“管家为什么这么说？”
“小顾老师这一身衣服不便宜。”
“你怎么知道？”
“在这种阶级的雇主家做事，名牌衣服打眼前一过就能认出来。”
顾霁远突然灵光一闪，对啊，什么人才能一看就知道他的衣服不便宜呢？
第25章
顾霁远被这么一点总算是有了点头绪：“管家谢谢你。”
“谢我什么？”管家一头雾水，不知道顾霁远谢他什么。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对我多有照顾。”
管家微微一笑：“大家都是在工作，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顾霁远心中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能轻易认出他衣服的要么是有钱人，要么就是能够接触到有钱人的人。
至于到底是谁，还需要调查一下。
他上完课回到家，闻溪正坐在轮椅上在屋子里四处转悠。
“这是做什么呢？”
一看到顾霁远，闻溪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顾霁远，家里到处都是烤肉味！”
顾霁远仔细闻了闻：“没有啊，我没闻到。”
“客厅这里，还有会客厅，地毯上也有。”她后悔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家里烤肉的！
“我真的没闻到。”
顾霁远早就发现了闻溪的嗅觉很灵敏，很多时候他根本没感觉的气味她都可以闻到。
“那怎么办？新风系统一直开着，按理来说不应该还有味道。”
“叫保洁上门大扫除，还有地毯和沙发都要养护。”闻溪在家的时候总觉得是有若无的味道，一开始还以为是时间不够味道没去除，直到晚上她才确定就是味道已经沾染到了沙发和地毯上。
“行，我去联系。”
家里有兰姨留下的册子，里面有各种服务的联系方式，顾霁远上次整理家里的时候看见过。
等家里彻底打扫，地毯也保养过后，闻溪才终于确定家里没有了那股味道。
顾霁没有对任何人说自己要调查举报他的人这件事情，他不喜欢出风头，但是也不想做软柿子。
谁知道过了两三天后，下课后任浩和陈俊轩两个人神神秘秘地拉着他回到宿舍还反锁上了门。
“你们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我们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任浩打开笔记本，点开了桌面上的一个视频，视频里是学校大门口的监控，时间显示是上周五。
画面里顾霁远从校门口出来上了路边的一辆车，车子发动离开，短短两分钟的视频。
顾霁远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是我开车离开的监控，怎么了？”
“你看这儿。”陈俊轩给他指了他上车的时候停在大门另一侧的一辆车，能隐约看到顾霁远走出校门到开车走的这一段时间，这辆车的车窗里伸出来一截手机。
“我的照片是这个人拍的。”
“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顾霁远摇摇头，他完全没有印象。
“嗨。”任浩气得锤了一下顾霁远的手臂，“你再仔细看看，这是钱卓的车啊。”
钱卓一直在外面住，平时上下课也都是开车，顾霁远是知道的，但是他从没注意过车牌号，钱卓的车型北城也不算稀奇，他根本对不上号。
“肯定就是他干的。”
“这比家里有钱，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衣服鞋子。”
“就是就是。”陈俊轩附和道，“给我们别说认出来了，听都没听过。”
“我俩闷头查了几天，才找到校门口监控作为证据。”
他们两个人也是从一个点入手才找到一点线索，就差给校门口传达室大爷跪下了才拿到这些视频。
自己的富二代室友匿名举报了自己的助学金名额，这个结论让顾霁远脑子一团乱。
他一个普通的贫困学生，有什么值得他下手的？
但是比起钱卓的神经行为，顾霁远更为感动的是任浩和陈俊轩，他们甚至都没和他说一声就忙前忙后查了几天。
“谢谢你们，帮我做了这么多。”原来有那么多人把他的委屈放在心上，这件事好像真的开始变得不重要了。
顾霁远突然感谢让两个人一个措手不及，脸上露出害羞的笑来。
“谢什么，都是兄弟，我们应该的。”
“就是，你平时也没少帮我们。”
顾霁远没说话，只是站起来抱住他们。
“我靠，肉麻死了。”任浩搓着手臂龇着牙，“你啥时候是这么温情的人了。”
陈俊轩双手抱胸防备地看着顾霁远：“就是，我们可是钢铁直男。”
“滚。”顾霁远难得流露出一丝脆弱就这么被这两个二货给打断了。
“怎么和爸爸说话呢。”
三个人闹成一团，互相缠着对方不肯轻易松手，直到最后三个人都精疲力尽地瘫在床上。
“老顾，你说要不要弄钱卓这小子。”
“实在不行把他拖角落里打一顿泄泄气。”
“就是，好歹是一个宿舍的，居然背地里耍阴招。”
“他个富二代天天开豪车穿名牌举报你几千块助学金干什么。”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唠叨半天才发现当事人顾霁远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了老顾，你怎么不说话。”
“这件事情你们别管了，我来处理，你们别惹到他。”
顾霁远不希望他们两为自己出头得罪钱卓，对方毕竟家境优渥，若是真起了冲突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行，既然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有困难随时说。”
“嗯，我会的。”
顾霁远待在学校一直没回家，闻溪问他人在哪的信息刷了满屏，他匆匆和室友告别回了家。
刚进门就撞见闻溪控诉的眼神。
“怎么了？”
“你最近学校里有事？”
“为什么这么问？”
“你这几天在学校待得时间比之前多了！”闻溪想到自己催了他老半天她才到家，总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故意借着去学校的机会好少陪她一会儿呢。
顾霁远这健身大业才开始，还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他是打算瞒着闻溪等哪天有成效了让闻溪自己发现。
要是现在就给闻溪知道了，那惊喜会大打折扣。
“最近有几门课要期中考试，和室友一起抽点时间复习。”
“真的？”闻溪盯着他的脸试图找到一丝一毫不对劲的地方。
顾霁远面不改色：“真的。”
“你帮我看看我这个腿是不是变瘦了啊？”
“我看看。”顾霁远蹲在闻溪脚边看她的两条小腿，打着石膏的右腿明显比左腿要瘦了一圈。
“应该是受伤的腿长期不动有点肌肉萎缩了。”
闻溪捏了捏自己的右腿：“该不会以后都不一样粗细了吧。”那样也太丑了。
“应该不会吧。”顾霁远只接触过一个手臂骨折的弟弟，他好像没有什么后遗症，“过几天就要去复诊，我问问医生。”
又是一个周五的早晨，顾霁远早上没课但是早早醒了，今天是闻溪去复检的日子。
“溪溪，醒醒。”顾霁远拍拍闻溪的脸蛋试图叫醒她，却被闻溪一把挥开。
他看看时间无奈只能自己先起床准备好去医院的东西再来叫醒闻溪。
最后闻溪是半睡半醒间被他换了衣服洗漱之后带出门。
一大早医院就挤满了人，顾霁远推着闻溪在拥挤的走道里，骨科来来往往的都是闻溪这种缺胳膊断腿的。
她不敢让老闻知道自己骨折的事情，只能老老实实来公立医院看病。鼻尖是挥之不去的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术的味道，闻溪被这个味道熏得脑袋都晕晕的，只想赶紧结束复查离开。
头发半白的医生看了看手中的片子：“不错，你这个韧带长得不错，家里人照顾得很用心。”
“医生，她这个腿肌肉萎缩以后会恢复吗？”
“等完全好了恢复运动之后会长回来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韧带长好，平时可以给她按摩按摩缓解肌肉萎缩。”
“好，我都记下了，谢谢你医生。”
医生看着顾霁远笑着点点头：“小伙子不错嘛，很会照顾人，不像有的人跟大爷一样连个人都不知道扶。”他在医院见过人生百态，很多家属简直比病人还会享受。
“这个石膏有点松了，今天重新打一下，再过两周来看看能不能拆石膏换支具。”
“好。”
拆石膏的时候却把闻溪吓得够呛，她看着医生手里的电锯一整个惊慌失措。
“怎么是电锯啊，不会锯到我的腿吧。”闻溪搂着顾霁远的腰，整个脸都埋在他身上，听着电锯的嗡嗡声紧张得咬紧牙，“开始了没啊，我怎么感觉我的腿有点疼。”
顾霁远拍拍闻溪的后背安抚她：“这个是震动锯，是把石膏震开不是切割开的，别怕。”说完干脆捂住了她的耳朵，不让她听拆石膏的动静。
一旁的护士看他们两的模样一边工作一边憋着笑，感觉自己好像免费看了一场偶像剧。
一直到听不到任何动静了闻溪才睁开眼，石膏已经被拆下，自己受伤的脚踝经过一个月还没完全消肿，上面青青紫紫的看着很吓人。
闻溪看着都觉得脚踝开始疼起来，她干脆闭上眼选择不看。
只要不看就不知道自己的脚是那副惨状。
临走的时候医生又特意叮嘱道：“回去之后还是要注意养护，韧带要是长不好日后可有大麻烦，小姑娘还年轻可不能落下后遗症啊。”
“我们会注意的，谢谢医生。”
离开医院之后闻溪才感觉到北城的空气是这样的清新，空气中夹杂的凉意也预示着寒冬已经到来。
在家躺了一个多月，闻溪已经习惯了这种躺尸的生活，每天顾霁远去上学和家教的时间就是她最无聊的时间。
她正坐在电脑前面剪视频呢，于孟苒一个电话让她好不容易理好的思绪散得一干二净。
“小苒，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情给我打电话。”
“闻溪，走出去玩啊。”
“去哪？要是唱歌喝酒我可不去。”
“不是，就我们俩，去你那个弟弟学校逛逛怎么样？”
电话里是于孟苒开心的声音，显然对这件事情正在兴头上，大有闻溪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意思。
“行，那我在家等你，你来接我。”
“收到！”说完那头电话被飞快地挂断。
闻溪想着自己直接去学校给顾霁远一个惊喜，就没告诉他自己在和于孟苒去A大的路上。
十二月的北城已经是寒冬，闻溪穿着棉外套还带着一顶毛茸茸带耳朵的帽子，鼻尖被冻得通红，呼出的气立刻变成白雾。
幸好还有点阳光，晒在身上是暖的。
“我真的是中了邪了要在这种天气陪你来逛大学校园。”
“你反正天天在家待着也无聊，不如陪我出来逛逛。”
“关键是谁家好人大冬天的来逛大学呢？”
于孟苒走在闻溪的轮椅侧面，天太冷，她也不想把手伸出来，反正轮椅是电动的。
“诶，那边是不是篮球场啊？！”
于孟苒远远地看到一片绿色围栏，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眼看着于孟苒有在篮球场停下不走的意思，闻溪在一旁催促道：“快走啊，我们去操场上。”
于孟苒头也没回：“去操场干什么，篮球场就挺不错。”
“顾霁远这节课是体育课。”要不是提前看了课表这节课是体育课，呵，于孟苒怎么求她都不会来的。
“哦~”于孟苒一听心领神会，“走，去操场。”
巨大的操场上，到处都是上体育课和过来运动的学生，根本没办法找到一个人在哪。
“溪溪，你给弟弟发个信息看看他在哪呢。”
闻溪握着手机：“他还没回我。”她估计他在上课手机没带在身上。
“那边围着很多人好像在踢球，我们去看看。”
于孟苒招呼闻溪过去看热闹，闻溪无奈只能启动轮椅跟上。
“轮椅上那个！”
“小心！”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过来的足球，直直朝着闻溪的方向砸过来。
第26章
闻溪听到提醒下意识转过头，足球正飞速向她飞来，她猛地弯下腰抱住头缩在轮椅上。
头顶刮过一阵风声，是足球从她上空擦过的声音。
“砰”的一声球砸在不远处的地上。
闻溪侧过头看着那颗球落在地上又弹起，心中一阵后怕。
刚才，只要再慢一秒，那个球就会以极快的速度砸在她的头上。
速度那么快，起码也是个脑震荡。
“溪溪，你没事吧？”回过神来的于孟苒蹲在闻溪身前上下查看，“没有被砸到吧？”
闻溪苍白着脸摇摇头：“没有，差一点。”
“吓死我了。”于孟苒腿一软险些摔坐到地上，要是因为她拉着闻溪出来玩却让她受了伤，她良心哪里过意得去。
这惊险的一幕让附近的学生都停下脚步围观，见最后只是虚惊一场他们才各自离开。
“抱歉抱歉，刚刚那球是我踢的，没砸到你吧？”
从远处跑过来的男生，人还没到跟前就着急忙慌地向闻溪道歉，闻溪抬起头看清了他的脸。
男生看着闻溪眼睛一亮：“是你！”
“是你？！”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于孟苒和这个男生。
“小苒，你认识他？”
“他啊，就那个、”
于孟苒话说到一半就被男生激动的声音打断。
“我啊，就是瑞士雪场那个，我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你。”男生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闻溪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
“我当时想要跟着去医院，结果你那几个朋友拦着，也不肯告诉我你在哪个医院。”
“我没想逃避责任，你的医药费营养费全都由我出，真的很抱歉。”
闻溪一听到瑞士雪场撞倒这几个关键词，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就涌上心头。
她深呼吸一下，借着眨眼的功夫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原来是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害我雪季报废在家躺尸。
“哦，不用了。”
“不行，我一定要给，不然我良心上过不去。”
“我叫沈骞，那个、”名为沈骞的男生看着闻溪的眼睛紧张地移开视线，“我们可以加个vx吗，我请你吃饭，就当是赔礼道歉。”
“不需要。”
闻溪调转轮椅的方向想要绕过沈骞，她害怕自己再看他几眼就会控制不住打他的欲望。
沈骞见闻溪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按住了她的轮椅：“别走！我只是想想你道歉。”
他上个月和朋友去瑞士雪场开板，在餐厅见到闻溪第一眼就被惊艳到，她扎着两个松松的麻花辫，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但是他当时不好意思上前去要联系方式，结果去个洗手间的功夫闻溪就和朋友离开餐厅。
他追悔莫及，想着就应该主动去要联系方式，错过了那一次以后茫茫人海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说来也巧，他在偌大的雪场上就那么碰见了她，若不是她那件显眼的荧光色滑雪服，所有人都带着头盔和雪镜，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当时她站在雪道上，旁边有朋友在给她拍视频，他从雪道上滑下来远远地就看到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一热他就换了个刃朝着闻溪冲了过去。
他的本意是想假装不小心把她撞倒，然后借着赔礼道歉的功夫认识一下，谁知他为了避让另一个人脚下一动，从计划好的人撞人变成了雪板撞雪板。
她就这么被他铲倒，抱着右脚脚腕蜷缩在雪道上。
后来她被救援带走送去医院，他想跟过去，却被同行的几个人拦下。
他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已经直接飞回国治疗。
这一个月沈骞时常想起她，懊悔有过那么多次认识的机会都错过了，这之后想要再相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知今天在操场上踢个球，球踢飞了差点砸到人，而差点被砸到的人居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神！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真的，给我一个机会道歉好吗？”
轮椅被沈骞按住，闻溪动弹不得，她瞪着沈骞：“你烦不烦，都说了不用你道歉，离我远一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一个“滚”字，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我、”
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推开沈骞按着轮椅的手臂。
“你别碰她！”
沈骞抬眼对上男生冰冷的视线，仿佛他只要再动一下，对方的拳头就会毫不客气地砸到他脸上。
“顾霁远？怎么是你？”
顾霁远体育课上被任浩他们拉进临时组的队伍踢球，对面是金融专业的人。
踢着踢着对方的一个人一脚飞射把球踢飞了，几个人跑去捡球，他干脆借着这个时间停下来喝口水。
“刚刚那边好像有个人被飞过去的球砸到了。”
“这么惨啊？严不严重。”
“是个坐轮椅的女生，应该没什么事。”
坐轮椅的女生？顾霁远听到经过的人议论，随之喝水的手一顿。
他突然想起今天闻溪好像问过他学校的操场在哪里。
该死，不会吧。
顾霁远顾不上别的，把水瓶往任浩手中一塞拔腿就跑。
任浩慌张地接住塞过来的水瓶：“怎么了怎么了，诶带带我。”
跑起来发现开了盖的水瓶还在自己手上又急忙给瓶盖拧上这才追了出去。
“不是，你俩干嘛去。”
“老顾突然跑了，我也不知道啊，别说了先去看看。”顾霁远跑的时候神色慌张，任浩不放心。
“哦哦。”陈俊轩也来不及多问，只能跟着一起跑过去。
顾霁远穿过整个操场才跑到对面，远远地就看到闻溪的轮椅被一个男生拦住不让她走。
他以为闻溪被欺负，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三两步冲到闻溪面前挡着，一把推开挡着轮椅的手。
“你别碰她。”
“顾霁远？怎么是你？”
沈骞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顾霁远眉头皱起：“这件事和你无关，你让开。”
顾霁远没搭理他，只是转过身蹲在闻溪身前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应该是没什么事。
“溪溪没事吧，我听到有人说你被球砸到了？”
“没有。”闻溪摇头，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空隙，“就差一点点，吓死我了。”
“没事就好。”
“顾霁远，你们认识？”沈骞的视线在两个人来回扫了扫，要是还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不仅认识还关系匪浅就是傻子了。
“你又是谁？认识我？”
顾霁远不认识他，只知道好像是刚才一起踢球的金融专业的人。
只是听到这个人的语气他就莫名不爽，他那口气好像他和闻溪很熟，自己才是外人呢。
沈骞脸上的表情错愕，似乎是没想到顾霁远根本不认识他。
他沈骞好歹也是和他差不多的学校名人，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就是滑雪的时候撞倒我的人。”
顾霁远身后传来闻溪幽幽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她语气中满是怨念和委屈。
他回头看着闻溪挑眉，问她真的假的。
闻溪点头撇了撇嘴角，虽然听着很离谱，但是就是这么真实发生了。
远在瑞士让她骨折的罪魁祸首不仅是顾霁远的校友，还这么巧就在学校碰见了。
还差一点点让她再受一次伤，呵呵。
闻溪确定这个人和她磁场不合，不适合见面。
沈骞的朋友看出现在的局面有些尴尬，扯着他的手臂示意他还是先离开，沈骞虽心有不甘，但是看着周围人吃瓜看热闹的眼神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再说下去。
沈骞真诚地看着闻溪：“我是真心想和你道歉的，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说完他和朋友转身离开，知道她在北城还和顾霁远认识，找起来就容易了，就算她和顾霁远是情侣，他也还有机会。
见人都散去，吃瓜半天的于孟苒看着顾霁远打趣道：“弟弟，刚刚很帅嘛。”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顾霁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小苒姐，你别打趣我了。”
这段时间他经常和于孟苒见面，也算是了解一点她的性格，对于她每次叫他弟弟这件事情已经完全坦然接受并习以为常。
他看着闻溪帮她理好腿上盖着的毯子：“怎么到学校找我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这不是想来突然袭击看看你有没有在认真上学嘛，谁知道竟然碰到这个衰神。”
闻溪觉得自己真的蛮倒霉的，大冷天的跑来学校看顾霁远，结果差点被球砸，两次的罪魁祸首还是同一个人。
“冷不冷。”
顾霁远摸了摸闻溪的手，结果却是闻溪被他冰凉的手冻得一个瑟缩。
闻溪这时候才看到他头发上湿湿的，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黏在后背上，应该是急着跑过来刚才出的急汗。
触手冰凉。
傻蛋一个，自己穿着湿透的单衣都快冻成冰了，还担心她冷不冷。
于孟苒私心很不想打扰这个唯美浪漫的画面，但是一旁傻站着的两个木桩子实在是碍眼。
“弟弟，这两个是你同学？不打个招呼？”
顾霁远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后还站着跟着过来的任浩和陈俊轩，他们两站在旁边围观了整个过程，包括他刚才和人对峙，也包括现在他和闻溪。
“你就是老顾的女朋友，对吧？！”
“你好，我们是老顾的室友，我是陈俊轩。”
“我是任浩。”
顾霁远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社牛，竟然龇个大牙就开始打招呼，等他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坏了，闻溪还不知道他对外说的她是他女朋友。
第27章
顾霁远心虚的眼神直往闻溪身上瞟。
闻溪听到顾霁远两个室友的话很意外，先是挑了挑眉尾，然后用指尖抵着太阳穴戏谑地看着他。
那眼神好像在说：原来你都是这么说的。
被闻溪打趣的眼神一瞟了，顾霁远心虚得像一只做错事眼神乱飘的小狗，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算了算了，反正都是自己兄弟，知道就知道吧，不丢人。
大不了被嘲笑个几年呗。
“你们好啊，我叫闻溪，是顾霁远的…”闻溪的眼神在顾霁远身上转了一圈随后露出一个笑容，“女朋友。”
丧眉搭眼的，她要是不给他面子，眼前的小狗怕是要当场委屈得哭出来。
就帮帮他吧，谁叫她是人美心善的金主大人呢。
顾霁远没想到闻溪会愿意维护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心，
“你好你好，哈哈、”
两个小伙子被闻溪这样漂亮的女生笑容一炫立刻就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你好漂亮。”
任浩傻呵呵地推了推眼睛，刚说完就被陈俊轩怼了一下手臂，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歉：“抱歉抱歉，我就是觉得你太好看了。”
闻溪“噗嗤”一笑，觉得顾霁远的室友还蛮有意的，她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你们不冷吗？”
被闻溪这么一说他们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冷风里站了半天了，刚刚踢球的时候四处跑一点都不冷，现在汗被冷风阴干，一吹一哆嗦。
“好像真的有点冷，那我们先去穿个衣服。”
顾霁远给闻溪轮椅推到墙边避风处：“这边背风，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个衣服。”
“好啊，你去吧。”
顾霁远刚迈出脚步就被闻溪拉住手。
“你待会儿叫上你室友，我们请他们吃饭。”
男生清澈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亮光，顾霁远瞬间听懂了闻溪的言下之意，他猛地点点头嘴角扬起而不自知。
“我去拿衣服，马上回来。”
他一边倒退一边说话，直到看到闻溪点头才转身跑开。
“啧啧，闻小溪，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也考虑一下围观群众的感受呢？”
于孟苒承认，自己的确被秀到了，谁能不喜欢一个忠诚且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狗狗呢。
她抱着手臂搓了搓，表示自己被肉麻到了。
闻溪白了她一眼：“谁让你看了？”
于孟苒被话堵得一噎，偏偏找不到话反驳，因为确实是自己要看的。
“话说这北城也太小了，怎么就能这么巧碰见雪场那个男的呢。”
“谁知道呢。”闻溪耸肩，“过两天找个寺庙拜拜去吧。”
“好端端的去什么寺庙，你什么时候信过这个。”
“连着两回碰见这个人都倒霉，不吉利，还是去拜一下求个心安。”
经商的人家其实是最信风水命理的，闻溪向来是做做表面文章，这次她是真觉得未免有点太倒霉了。
这几率小到她觉得可怕。
于孟苒被闻溪说得也觉得怪吓人的：“行，那就去拜拜去去晦气。”
闻溪坐在轮椅上看手机，突然听到于孟苒的声音。
“你这是和这个弟弟玩真的了？”
闻溪半晌没说话：“什么真的假的，我是金主，他让我开心，待在一起开心就继续待着呗。”
她其实真的没想太多，就是觉得顾霁远各方面都让她满意就维持现在的状态挺好的。
“我看那几个前男友，除了贺琮哪个也没有他这个待遇呢。”又是给钱又是给住，还跑到学校里请他室友吃饭，真当自己是女朋友了。
当然后面这句话于孟苒没说。
“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闻溪回头看她，“我对哪个前男友不好了。”
“谁和我分手也挑不出我一丝毛病的好吧。”
这点闻溪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她觉得不开心了主动提的分手。
“再说了，我对他怎么就没有贺琮好了。”
提到贺琮闻溪心里还有点刺，倒不是说对他念念不忘，就是单纯的一段不完美的初恋总是有点遗憾的。
“行行行，你对他是最好的，比之前的每一个都好。”
于孟苒在心里嗤笑一声，就这还嘴硬呢，要是就金主的关系和前男友比什么。
“以后少提贺琮，想到他就烦。”
比起和他分手，闻溪对于一段不完美的初恋可以说是耿耿于怀。
“好好好，知道你现在有个称心如意的帅弟弟，前任都是过眼云烟了。”
闻溪举起手作势要打她：“你找揍是不是。”
于孟苒两步就躲开，闻溪刚想站起来就看到顾霁远跑过来的身影，放在地面上的脚又缩回去。
顾霁远是跑着回来的，他穿的是黑色的厚夹克灰色卫衣配深色牛仔裤，很清爽的男大学生穿搭，刚跑完头发上都冒着热气。
英俊挺拔，跟冬日里冷冽的雪松似的。
他的穿搭都是闻溪一件一件搭好让他放在一起直接穿的，事实证明她的审美就是很绝，眼前的人简直帅得她都移不开眼。
“走吧，正好你们也下课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我们？”陈俊轩指着自己，“和你们一起吃饭。”
“对啊，顾霁远不是一直说要请你们吃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你们两今天有时间吗？”
陈俊轩和任浩这才确定自己的室友和他的女神女友要请自己吃饭：“有有有，老顾的这顿饭我们可是等好久了。”
“那走吧，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直接和他说。”
“我们吃什么都行。”
“是，随便吃点就行，我们不挑。”
虽说是顾霁远请吃饭，但是他们也知道他的情况不会狮子大开口。
于孟苒的车就停在校门口，出了校门就能看到一排车里面停着的那辆荧光绿的大G。
“哇靠，这颜色也太酷了！”
“姐你开这么酷的车啊？”
两个男生看到车就兴奋地跑过去上下打量，这简直是他们的梦中情车。
“你们喜欢这个车啊？”
“嗯嗯。”
于孟苒把手里的钥匙一抛抛到离她近一点的陈俊轩手上：“喜欢那今天给你开一下过过瘾。”
陈俊轩激动得脸都红了，感激得点点头：“姐，谢谢。”
“溪溪，那我车带他们两，你们两开一辆车。”
“好。”
顾霁远不想上学太张扬就把车子停在拐过去的路边，走几百米就到。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闻溪就顺从地张开手臂让他抱，手臂从臀下这么轻轻一拖她就被抱起。
顾霁远把闻溪放进车里顺便系上安全带，拎着一旁的轮椅就放进后备箱。
于孟苒的车子就停在他们后面，她从车窗里看完了顾霁远抱闻溪进车的全程。
这女人，下午自己去接她的时候，自己单脚蹦着上车不是很顺溜吗，怎么这会儿跟不能自理了似的。
于孟苒伸手按了一下喇叭，看闻溪没动静，摸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发出去。
果然，前面副驾冒出来一颗头，闻溪就这么隔着车给她使眼色，让她不准乱说。
于孟苒在车上笑得肚子都痛了，笑够了才从车窗伸出头，比了个“OK”的手势。
眼见着得到了于孟苒的保证，闻溪这才放心地缩回车里。
车窗缓缓升起，顾霁远转动方向盘：“我们去哪里？”
“这里吧，这家餐厅环境不错。”
“还是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不知道，你随便定吧。”
“那就吃中餐吧，去吃私房菜怎么样。”
顾霁远听到闻溪打了个电话，应该是在定包间，很快沟通完她就挂断电话。
“走吧。”
车机屏幕弹出闻溪发过来的地址，顾霁远跟着导航出发。
北城的晚高峰有点拥堵，车子在路上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在一座中式的庭院门口停下，门上挂着一个牌匾写着“御府”二字。
闻溪刚到门口就有侍者出来引导他们进了院子里，正门处一个中年女人看到她热情地打招呼：“闻小姐，您的包间准备好了。”
她又看向于孟苒：“于小姐，您上次想吃的鱼今天正好有，后厨已经在准备了。”
于孟苒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菜今天终于能吃上了立刻开心起来：“好啊。”
“刘经理，我爸最近有来过吗？”
“闻总定了三天后来用餐，月初来过一次。”
“见过我的事情千万不要让我爸知道。”
刘经理笑着点头：“好的闻小姐。”
“包间在这边，您这边请。”
从刚进门开始任浩和陈俊轩就处于一种极大的懵逼之中，隐藏在北城的中式庭院，低调却奢华的内部构造，训练有素的侍者，往来的人也都是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阶级。
“老顾，这什么地方啊？”
任浩和陈俊轩一左一右走在顾霁远旁边，悄悄凑到他耳边嘀咕道。
顾霁远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来。”
闻溪有时候会和他一起吃饭，出入的很多是高档的餐厅，但是像这样神秘的还是第一次。
任浩突然扯着顾霁远的衣袖：“那个、就那个穿灰色西装的，是不是电视上那个！”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威严的目光吓得任浩立刻缩着脖子低下头。
于孟苒淡淡的声音响起：“别怪姐姐没提醒你们，别乱看哦。”
几个人点点头，老老实实地目视前方走路。
进了包间落座后，闻溪就让侍者把菜单递给任浩和陈俊轩，任浩接过菜单看了一眼立刻跟烫手山芋似的塞回侍者手中。
“还是你们点吧，我们随便、随便。”
侍者又将菜单交给陈俊轩。
陈俊轩接过菜单目瞪口呆地抬起头：“姐，咱这到底是啥家庭啊？”
第28章
“哈哈哈~”闻溪被陈俊轩突然冒出来的口音逗笑了，“家里做点生意，主要是我爸奋斗我享福。”
“想吃什么随便点。”于孟苒把菜单又塞回他们手里，“这点饭钱姐姐还是出得起的。”
“还是你们点吧，我们什么都吃没什么忌口的。”
虽然请客的人说了随便点，但是上面的随便一道菜就抵得上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这点分寸两个人还是有的，总不能真的就随便了。
“行，那我来点。”
闻溪招呼侍者：“就按照我平时的口味上，再把其他招牌都上一遍。”
“好的闻小姐。”侍者悄然退出包间。
从到了御府见到电视机上的大人物，再到感受御府的物价之后，陈俊轩和任浩突然就变得拘谨起来。
他们之前只当闻溪和于孟苒是普通的富二代，富二代、官二代的他们学校也很多，平时接触得也不少，但是到这种程度的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要不是因为顾霁远和闻溪的关系，他们估计这辈子都摸不到御府的门往哪开。
至于顾霁远，在刚刚也的确是震惊了好一会儿，他毕竟已经在闻溪壕无人性的风格中浸染了好一些日子，无论发生什么过一会儿也就自己消化了。
总归他对闻溪的了解也不过只有百分之一罢了。
“你们俩怎么哑巴了？刚刚在车上不是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哈哈、那个、我们就是、”任浩尴尬地扶了扶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到自己刚刚在车上像傻子一样和于孟苒胡天侃地问个没完，他就想穿回去拿针给自己嘴巴缝上。
“怎么结巴了？”
陈俊轩性格更活宝一点，加上父母是公务员，他接触的人多一些这时候也敢说话，他双手合十苦着一张脸：“姐，你就饶了我们吧。”
看着于孟苒和顾霁远的两个室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闻溪凑到顾霁远耳边：“怎么你的室友这么活泼，你就像个闷葫芦一样？”
平时在家里那是多余的话一句都懒得说。
“我只是从小就不爱说话，但是你每次和我说话我都回应了的。”
闻溪嗔他一眼：“你敢不回应试试。”
敢让她哄着追着求着说话的人已经被她一脚踹了。
顾霁远嘴角微微翘起没说话，只是顺手摘下手腕上的皮筋帮闻溪扎上头发。
今天在冷风里吹了许久，头发有些干燥打结，顾霁远以手指为梳通了好一会儿才把头发梳顺。
闻溪乖乖低着头让顾霁远给她扎头发，手指扯动发丝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酥麻。
包间里暖气打得足，待了一会儿已经开始热起来，扎好头发又帮闻溪脱掉外套棉服。
顾霁远现在对于时时刻刻主动照顾闻溪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手到擒来，根本不需要闻溪叫他。
两个旁若无人的氛围和另一边的三个人可谓是泾渭分明。
于孟苒对这两个人的腻歪简直没眼看，她凑过去问陈俊轩和任浩：“他平时也这么会照顾女生吗？这也太熟练了。”
陈俊轩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耳旁：“姐，我发誓，他在学校除了正事从来不随便和女生交流的，上大学之后也没有谈过女朋友。”
任浩推推眼镜：“+1。”
于孟苒又心动了，难道弟弟真的那么香？
她向来喜欢成熟的男人，的确是没谈过弟弟，难道真错过太多了？
“你们学校有没有和他差不多的男生了，就长得又好看还温柔体贴的。”
于孟苒吹了吹美甲上不存在的灰，抛下一个极具诱惑力的诱饵：“你们俩帮姐姐我留意留意，那些限量版的车姐姐也不是不能弄来给你们过过瘾。”
“就那个迈凯伦什么来着？”
陈俊轩抢答：“迈凯伦570GT！”
“对对对，就这个，想过瘾就帮姐姐留意留意，姐姐就喜欢长得帅还温柔的。”
“姐，放心交给我们吧，学校有几个勉强和老顾一站的帅哥，我们一一给你打听。”
“成交。”
开始熟了之后陈俊轩社牛且活宝的本性又压不住了，他故作扭捏地看着于孟苒：“姐，其实我也可以。”
说完还挤眉弄眼地飞了一个疑似“媚眼”的东西给于孟苒。
于孟苒啐他一口：“去，姐要长得帅的男的，不是要一个男的。”
陈俊轩咬住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一头埋进任浩怀里。
任浩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虽然你长得丑，但是你想得美啊。”
“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陈俊轩戏也顾不上演了和任浩打闹起来，于孟苒被两个人逗得哈哈直笑。
就在他们打闹的功夫菜陆陆续续上齐了。
“菜上齐了，快吃吧别客气。”
两个人毕竟年纪不大，很快就忘了一开始的那点不自在，也顾不上自己现在一筷子就是平时的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起来。
于孟苒本来很开心自己心心念念几回都没吃上的鱼今天终于吃上了，结果眼一抬就看到旁边闻溪张开嘴吃下顾霁远递过来挑好刺的鱼肉。
等一下，这个鱼怎么感觉不是记忆中的味道了。
为什么是酸的臭的？
虾剥了壳递到嘴边，鱼剃了刺喂到嘴里，于孟苒从来都不知道闻溪是这么矫情的一个人。
她凑到闻溪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闻小溪，你是腿瘸了，不是手断了。”
闻溪白她一眼：“老实吃饭，不然你买单。”
于孟苒气结，明知道她最近穷死了，还非要提这一茬。
她要化悲愤为食欲，多吃一点！
虽然和顾霁远的两个室友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因为几个人都是有趣的性子，一顿饭吃得很开心。
闻溪见饭吃得差不多了塞了一张卡在顾霁远手里：“你去结账。”
“好。”
顾霁远起身去结账，刚出门就看到服务包间的侍者站在门口。
“先生，有什么可以服务您？”
“结账。”
“好的，这是账单您看一下。”
顾霁远接过账单瞄到账单上的数字手顿时僵住，一顿饭就是五位数。
“刷卡。”
侍者身上携带刷卡机，卡片轻轻一刷就刷走了对他而言的一笔巨款。
他欠的好像更多了…
顾霁远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包间，包间里他们刚刚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家都在笑，闻溪被逗得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在说我们大一的时候有女生暗恋你让阿俊帮忙递纸条给你约你出来表白，结果他以为是给他的屁颠屁颠去了哈哈哈哈~”
顾霁远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他脑子里搜了一圈确定对这件事情有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觉得丢人不肯说哈哈哈。”
任浩笑得正起劲，就被当事人陈俊轩捣了一拳捂着肚子笑不出声，趴在桌子上直抽抽。
饭吃完了几个人起身离开，正是用餐高峰期，御府门外停满了各种豪车，陈俊轩拿出手机以御府大门为背景拍了一张自拍发到朋友圈里，刚发出去就一堆评论，他乐此不疲地一条一条回复。
顾霁远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送你们回学校吧。”
“我送他们回去吧，我回家正好顺路。”
顾霁远看了一眼闻溪，见闻溪点头才答应下来：“行，那谢谢你小苒姐。”
“小事儿，谢什么。”
“老顾，姐，我们回学校了啊，你们路上慢点。”
闻溪笑着和他们再见：“拜拜，下次再叫你们一起出去玩。”
回去的路上闻溪抱着手机和顾霁远闲聊。
“你那两个室友还蛮好玩的。”
“嗯，他们两个人特别好，大一的时候经常没钱吃饭，一顿就买一个素菜打一份饭，他们看到就会故意多打一个菜说要和我换着吃。”
“其实我就一个炒土豆丝或者炒白菜，有什么好换着吃的。”
顾霁远想想还是很感激他们两个人当时照顾到了自己的自尊心，虽然想的理由都很蹩脚。
“那还有一个室友呢？你们宿舍就三个人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顾霁远开口道：“他一直在外面住，我们不是很熟。”
钱卓举报他的事情顾霁远没提，要是给她知道了，可能明天她就要杀到学校找钱卓对质。
“哦。”
“诶对了，就那个撞我的男的他认识你？”闻溪记得他看到顾霁远的时候是叫出他名字的。
“不认识吧？就是今天体育课正好两个专业凑到一起踢了个球。”
“你在学校看见他离他远点，这个人不吉利。”
闻溪生怕顾霁远在学校接触过他把这霉运带回家传染给她。
“知道了。”顾霁远看闻溪神神叨叨的觉得她很可爱，郑重地答应下来。
回家的路有点远，顾霁远开车很稳加上车里空调暖风吹着，闻溪坐在副驾驶慢慢有了困意。
顾霁远余光中瞄到闻溪眼睛闭着窝在座椅里好像睡着了，伸手把车里音乐的声音调小了一点。
路口的红灯亮着，顾霁远踩下刹车从后座拿过外套盖在闻溪身上。
闻溪没有动，只能看到胸口均匀的起伏。
顾霁远伸手在闻溪眼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才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谢谢你你今天帮我骗他们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闻溪本就是闭着眼睛假寐，顾霁远的动作她都感觉到了只是没睁眼。
“我还没问你呢，你在外面都是说的我是你女朋友啊。”
她一睁眼就对上顾霁远慌乱躲闪的眼神。
做错事的小狗，心虚从来都是写在脸上，嘴巴闭着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第29章
“我、我、”
“我只是、”
顾霁远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来。
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的不对，他们之间有着那张协议，他却私自抬高了自己的身份。
闻溪直起身慢慢靠近他：“怎么不说话？”
“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是害怕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瞧不起你？”
“不、不是的。”
他只是觉得闻溪对他来说是他需要像女朋友一样捧在手心的人…
但是他也知道他根本配不上闻溪，能做闻溪男朋友的人怎么也得出身尊贵门当户对才是，他只是一个穷学生。
“不是这样那是什么，嗯？”闻溪扶着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不准逃避，“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金主。
闻溪歪着头看他：“说啊，我是你的谁？”
她承认她就是有这种恶趣味看他露出羞涩又慌乱的表情。
顾霁远看到闻溪嘴角的那抹坏笑，一副今天非要刨根问底的模样。
他突然就“恶向胆边生”低头堵住闻溪的唇，只要不让她说话她就不会逼问自己了。
闻溪感觉到贴在自己唇上的温热，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不满地推了几下他的肩膀，抗议他的狡猾。
哪有人被问急了的解决方法是堵嘴不让人说话的。
“无赖！”
闻溪呜呜哝哝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唇边的一点空隙就被填满。
她被顾霁远追着、缠着，轻轻挑动又重重吮吸，没一会儿脑子就晕晕乎乎忘了自己在做什么，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下意识攥紧。
“嘟——嘟嘟——”
一长串汽车的鸣笛声，惊醒了正在热吻中的两个人，绿灯已经亮了几秒后车等不及了在催促。
顾霁远用大拇指抹去闻溪嘴角的水渍，灵活地挂上档启动车子。
刚驶出路口后车就飞速超车过去，经过的时候又狠狠按了两下喇叭，隔着车窗都能感受到车主的怨气。
“会不会开车！”
闻溪对着前方车辆的尾灯举起了拳头，什么人呢超车还按喇叭。
车子停到地库时，闻溪已经在车上睡着了，这次是真的睡着了，顾霁远叫了几声都没醒。
他捏了捏闻溪柔软的脸蛋：“睡着了就跟小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单手托着闻溪的臀轻松地就将她抱了起来，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居然也知道环住他的脖子，这样倒是方便他抱她。
顾霁远本想一趟把闻溪和轮椅一起带到楼上，单手推轮椅几次都无法控制反向后他决定还是先送闻溪回去再下楼来拿轮椅。
刚进电梯就碰到一个带着墨镜和口罩的年轻男人，他全副武装根本看不清脸。
顾霁远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楼上下的邻居也见过几个，但是这个男人他确定是第一次见。
这时闻溪可能是半边脸睡麻了在他怀里转了个头，恰好对着那男人露出半张脸来。
男人余光中瞟到闻溪的半张脸，下意识拉下墨镜仔细看了看。
顾霁远察觉到他的动作警惕地侧过身拉起闻溪棉服的帽子把她盖了个严严实实，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带着警告。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盯着熟睡中的女生看很不合适连忙道歉：“抱歉，我只是看她有点眼熟所以想仔细看一下。”
“没事。”
恰好电梯停在22楼，顾霁远收回目光走出电梯。
电梯里的男人还在思索：“到底在哪见过她呢？”
家里的暖气路上就开了，现在屋子里温度正好，顾霁远给闻溪脱掉外衣塞进被子里之后就下楼去拿轮椅。
等他拿完轮椅回来洗漱之后躺进被子里，闻溪寻着热源就一骨碌滚进他怀里，脚一抬就搭在他腰上。
顾霁远早就已经习惯了闻溪睡觉的习惯，她上次不小心弄疼了脚就是因为要把右腿翘他身上磕着了，从那之后顾霁远就只睡在她右边，这样她只能抬左脚。
第二天顾霁远和闻溪提起电梯里碰见的楼上住着的男人，闻溪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
“好像是个明星吧？”清河湾的安保很严格，有很多明星愿意租这里的房子住，有时候在小区散步能碰见好几个明星呢。
“明星？”
“对啊，不过他经常出去拍戏一走就是几个月，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
他是家里影视公司的重点合作艺人，每年都有戏合作播出，闻溪也是前几年在庆功宴上见过，但是他不是自己喜欢的长相，所以闻溪不太关注他的动向。
“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顾霁远本来是担心这个人会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既然是认识的人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管他去呢，电梯里见到打个招呼就行了。”他们这种小区哪有什么邻居不邻居的，大家都是各住各的互不干扰，没有什么交情。
“哦，好。”
顾霁远点头记下，也就明白了难怪怎么平时电梯里碰见人都挺冷漠的样子。
没过两天北城就迎来了一股冷空气，气温骤降，闻溪嫌外面冷出门又不方便，老老实实在家窝了好几天。
又过了大约两周的时间，去医院复检，医生说闻溪脚上的石膏终于可以拆除换上支具。
有了上次拆石膏的经验，这次闻溪没有担惊受怕电锯会锯掉她的腿。
从石膏换成了一个巨大的助行靴闻溪还不太习惯，又觉得这个玩意穿在脚上还挺酷的很像机器人的脚。
就在她对着自己的腿拍个不停的时候，手机突然打进来一个电话，吓得她一个没拿稳手机直接砸在地上。
屏幕上俨然是“老闻”两个字。
“喂爸爸。”
电话那头传来闻鸿铭浑厚的声音。
“哎！爸爸的宝贝最近又跑去哪里玩啦，好多天都没回家了吧？”
“我在国外玩呢，爸爸你找我什么事啊？”
“过几天爸爸有一个酒会，你回来陪爸爸出席，出席完再去玩。”
闻溪看着自己脚上穿着的支具心想这也太不是时候了。
“你叫妈妈陪你去呗。”
“妈妈前几天不是去欧洲玩了，让她飞十几个小时就为了陪我参加酒会这怎么好意思啊。”
闻溪听到这里隔着电话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爸爸，那你就忍心让我飞十几个小时只为了陪你参加一场酒会吗？”
“你年轻啊，妈妈不一样，十几个小时她飞得累。”
“那我也累啊，我不，你找个女助理陪你去。”
那头闻鸿铭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胡说八道，爸爸什么时候带过女助理去酒会。”
“那你就一个人去嘛。”
闻溪和闻鸿铭隔着电话聊天，闻鸿铭叮嘱她出去玩注意安全，没事就回家陪陪他，别一出去野几个月不见人影。
闻溪嘴上答应心里却在嘀咕，她现在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回家的。
“溪溪，洗澡水我、”
顾霁远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闻溪对他挤眉弄眼，又是指手机又是捂嘴巴示意他别说话。
“溪溪，刚刚和你说话的是谁？”
闻溪清清嗓子：“哈哈、爸爸你听错了。”
“我怎么听到男生的声音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闻溪的声音陡然升高：“没有。”
“那个是齐颂的声音，我和他一起出去玩的。”
顾霁远在心里默念，齐颂？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
“齐颂啊，那你们好好玩吧，爸爸不打扰你了。”
“妈妈生日之前一定要回来啊，别忘了。”
“知道啦知道啦。”
挂断电话之后闻溪卸下全身力气瘫在沙发上。
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为了隐瞒她骨折的事情，她明明窝在北城偏偏要一直骗爸妈自己在国外玩。
等闻溪讲完电话顾霁远才开口：“洗澡水放好了。”
“那去洗澡。”
闻溪躺在沙发上手一张就等着顾霁远过来抱他。
其实换了助行靴之后她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但是她还是习惯坐轮椅或者让顾霁远抱，单纯的就是享受被他这么照顾着。
当然她可不会让顾霁远看出来她自己能走路的事实咯。
她装也要瘸满一百天。
顾霁远对闻溪的这些小心思全然不知，只要闻溪叫他他就会放下手中的事情，确实是做到了随叫随到。
他最近在忙着和室友开发一个app，三个人忙活了一个多月已经有了一些初步进展。
“老顾，你弄这个app干什么。”
“你先别管，帮我弄就是了。”
陈俊轩嘟囔一句：“真的是，神神秘秘的。”
“弄好了明年初科技大赛带你飞。”
“这可是你说的啊，一言为定。”听到这话的陈俊轩好似打了鸡血，敲击代码的手指在键盘上几乎画出残影。
“不过老顾，最近有一个怪事儿。”
顾霁远头都没抬敷衍地跟了一句：“什么怪事儿。”
“就是那个沈骞，他找人打听你和咱姐来着，总之七绕八绕就打听到我们头上，我寻思有点不太对劲就没说，想着和你通个气。”
顾霁远闻言停下手中的事情神色严峻：“他打听我和闻溪？”
“是啊，就是打听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就是打听姐的事情。”
“你先别管了，你们什么都没说吧？”
“当然没有，我一个老乡找我问我觉得不对劲就多问了几句。”
顾霁远不知道沈骞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沈骞的目标是闻溪不是他。
如果是他，他们就在一个学校，他大可以直接找上门，何必兜一大圈子。
又是一节体育课，顾霁远的班级和金融专业的班级在同一个操场上上课。
顾霁远看到远处蹲着系鞋带的沈骞，径直走到他身前开门见山道：“你打听我和我女朋友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骞系鞋带的手一顿，站起身和顾霁远对视。
第30章
沈骞相貌生得不错，不似顾霁远那般冷淡，他身上有着这个年纪的富家子弟该有的热烈和张扬。
平时被朋友们捧惯了，碰到顾霁远这样单枪匹马上门“挑衅”的还挺新奇。
沈骞也不拐弯抹角：“你配不上她。”
他还没查出她的身份，但是既然能在瑞士雪场遇见加上她一身名牌，家里至少有点家底。
至于顾霁远，他知道他就是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孤儿。
云泥之别。
听到沈骞的话，顾霁远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向来清楚自己和闻溪之间的差距，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是当有一个人当面这么直白地说出口时，他心底还是生出一股烦躁来。
沈骞追问：“她叫什么名字。”
“你已经打扰到我们了。”顾霁远皱眉语气中隐含怒气，“请不要再叫人打听她的消息。”
他说完转身打算离开，沈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等一下。”
“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顾霁远疑惑地转过身看着他，他甚至都不认识闻溪，只是见了一面就要和他公平竞争？
未免有点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要追求她和你公平竞争，谁赢了就和她在一起。”
顾霁远冷冷反驳道：“她不是战利品，她喜欢谁是她的权利。”
以他对闻溪的了解，她要是听到了就算瘸着一条腿也得从轮椅上站起来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不喜欢你，请你别打扰到她。”
他承认眼前的这个人各方面都比他好，但是谁让闻溪不喜欢他呢。
说完也不管沈骞的反应，顾霁远转身径直离开。
沈骞看着顾霁远离开的背影，胸中憋着一口闷气，对着空气狠狠踹了一脚泄愤。
闻溪对顾霁远在学校里和沈骞对上的事情全然不知，但是去寺庙拜拜的事情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她从寺庙带回来一个开过光的手串，现在就戴在顾霁远的手上，说是能带来好运。
临近跨年，于孟苒一直在策划着要好好度过跨年夜，因为闻溪脚伤还没好最后还是pass掉了所有需要出远门的方案。
最后决定就在于孟苒家里办个跨年party，一群朋友一起聚聚。
元旦学校有三天假，顾霁远放假回到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他拿出手机给闻溪发消息：【你去哪里了？】
很快闻溪那边回了一条消息：【我去小苒家里玩了】
顾霁远知道闻溪是去于孟苒家里玩了也没再追问，自己一个人热了中午剩下来饭菜吃了之后就开始在书房敲代码。
这一忙就是两三个小时，等他忙完看两眼时间才知道原来已经晚上十点了。
怎么十点了还没有让他去接她呢？
顾霁远心中纳闷，只当闻溪是玩得忘了时间。
天冷之后她有一段时间没出门去玩，整天在家吵着无聊。
即使已经住了快三个月了，顾霁远还是时常会觉得闻溪的家有点太大了，尤其当这个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的时候。
客厅关着灯，整个屋子都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一点光亮。
没有闻溪在，他好像根本无法融入进这偌大的屋子。
顾霁远站在窗口，眼神却没有聚焦，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拿出手机。
【今晚回家吗？什么时候去接你？】
此刻热闹的别墅里，闻溪正坐在麻将机前和几个朋友打麻将，摸到一张牌掀开一看是一张九万。
“七对自摸！”
“哈哈哈，快点给钱给钱。”
闻溪笑着从其他人手中接过厚厚的筹码。
“你今天手气也太好了。”
“就是就是，我码子都要输光了，闻溪面前一大堆。”
“输钱也别想跑啊，继续继续。”
闻溪吵着要继续，洗牌的时间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二十分钟前顾霁远给他发了消息，问她回不回家要不要去接她。
闻溪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放假没回自己家吧？”
那不是在家等几个小时了。
想到这里闻溪也顾不上打麻将了，拿着手机就要走出去打电话。
“诶闻溪你去哪？”
“哪有人赢钱就走的。”
“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闻溪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电话刚拨出去两秒就被接通了。
“喂，溪溪，要回家了吗？我现在去接你。”
可怜又急切的语气，闻溪听了顿时有些心虚，又有点心疼。
“你一直在家等我啊？”
“嗯。”
“放假了你怎么不回家啊。”
“你还需要我照顾。”
“傻。”闻溪一边打电话一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花上贴着的贴纸，“我今天和朋友约好了在小苒家跨年，不回家了。”
过了好一会儿，闻溪听见对面一声轻轻的“哦。”
闻溪感觉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可怜啊。
顾霁远听到闻溪说不回家的时候心里失落极了，一屁股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整个人都没了劲。
这个吊椅是闻溪平时最喜欢的，她总是在中午太阳最暖的时候躺在吊椅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今天是跨年夜，闻溪有那么多的朋友一起，根本不需要他着急忙慌推掉室友的邀约赶回来陪她。
“顾霁远。”
“嗯？我在听。”
“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小苒家的地址你知道的。”
顾霁远眼睛一亮从吊椅站起来：“我可以吗？”
“现在下楼开车过来，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
电话还没挂断顾霁远已经套上外套抓起一把车钥匙出了门。
闻溪打完电话回到麻将桌，朋友们已经等急了。
“快点儿闻溪，要不是钱还没给我还以为你赢钱跑路了呢。”
闻溪坐回座位：“来来来继续，你最后那点筹码也别想要了。”
顾霁远开车到于孟苒的别墅，管家认识闻溪的车也记得顾霁远，是管家将顾霁远带进别墅。
刚进门顾霁远就看到十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客厅里音乐声开得极大，还有几个人在中间蹦迪。
他站在门口，所有人都看着他愣在原地，气氛一下子僵住。
“这帅哥谁啊？”
“不知道。”
“我也没见过。”
有一个女生应该是喝酒喝嗨了，拿起麦克风就大喊：“谁叫来的这么极品的帅哥啊！”
角落里的麻将桌前举起一只手：“我的我的。”
闻溪站起来对着顾霁远招手：“这儿。”
顾霁远看到闻溪招手，立刻对着人群打个招呼就穿过客厅走过去，刻意忽略了这群人对他的议论声。
“你终于来了，等你半天了。”
“路上出了一起交通事故，有点堵。”
“闻溪，这是谁啊？”
“最近养的小帅哥，怎么样，是不是巨帅。”
顾霁远听到闻溪的话垂下眼睛，心里有些酸酸的，一路上被闻溪叫来见朋友的喜悦好似被冲淡了些。
其中一个女生凑过来看顾霁远的脸，脸上居然一点痘印都没有：“真帅啊，好久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了。”
另一个女生也凑过来：“我靠，在哪碰到的，我也想有一个这么帅的。”
“你什么时候腻了介绍给我。”
闻溪听了脸色一变瞪她一眼：“想要自己去找别瞎惦记。”
那女生也知道闻溪的习惯，从来不喜欢共享男人那一套，她讪讪地笑了笑：“我开玩笑的嘛。”
闻溪站起来按着顾霁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会不会打麻将？你来打。”
“我只知道规则还没打过。”
“知道规则就够了。”
顾霁远坐在椅子上，闻溪自然地往他腿上一坐，硌人的椅子哪有大腿坐得舒服。
“新手好啊，之前被闻溪赢走的钱我要全都赢回来。”
“就是，今天不输光别想走。”
顾霁远担心输钱：“还是你来打吧，我不太会。”
“你打就行了，其他的别管。”
“好。”
顾霁远按照顺序理好手中的牌，一张倒放的牌被拎出来在指尖转了一圈又塞回去。
“出牌出牌。”
所有人都在等着顾霁远出牌，他摸了一张落单的二饼扔出去。
打了几把之后，顾霁远暂时是除了中间被人自摸了两把之外处于没赢但是也没点炮的状态。
闻溪有点急了，她属于打牌手气好的人，再不济也能屁胡两把。
她凑到顾霁远耳边用极小的气音说：“怎么回事，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
“我真的不太会打。”
旁边的人看到他们俩窃窃私语立刻阻止：“诶诶诶，说什么悄悄话呢。”
“四条。”
“碰！”
眼看着对面碰了好几张牌，牌面只剩最后一张已经听牌，闻溪算了算要是这把给她胡了那得输不少钱。
“可不能被她给胡了。”
“嗯。”
顾霁远一边出牌一边把牌桌上的牌一一扫了一遍。
闻溪坐在他腿上吃蛋糕，吃了几口就嫌甜，顺手就挖了一勺塞进顾霁远嘴里，水果吃几口吃不下顺手也塞他嘴里。
主打的就是一个她什么都要吃几口，剩下的全塞给顾霁远。
见他摸了一张八饼回来不出，闻溪伸手想要把那张牌推出去：“这张出掉啊，留着干什么。”
顾霁远按住闻溪的手悄声道：“会点炮。”
闻溪半信半疑地收回手，她不确定但是也不敢随便出掉这张牌。
又转了几圈，牌桌上所剩的牌寥寥无几，如果最后还没有胡牌，那么这局就是流局。
闻溪的上家出牌：“八饼。”
对面一把将自己的八饼拍在桌面上：“胡了哈哈哈哈，钓金钩，给钱给钱。”
八饼已经出掉一张，顾霁远手里一张，这是最后一张。
“你好厉害！”闻溪看着顾霁远，激动地捧着他的脸就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啵——”
清脆的声音，在众人的围观下，顾霁远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