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衣的神色愈加悲怆。



    他摇摇头,说道:“陛下不是我,怎知我所承受的苦?”



    说话间,吕羡率领苍澜军已经到了正殿前。



    吕羡出手神速,轻松将拘着叶无垢几人的兵士缴了械。



    叶无垢飞奔到凤倾身后,看了呆立在原地的洛南衣一眼,狐狸眼里满是不忿。



    凤倾拾步走上玉阶,一步一步像踏在凤遥心上一样。



    凤遥被帝王威压辖制得动弹不得,方才的嚣张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倾缓步走到凤遥身前,冷凝着她的眼睛,说道:“朕问你最后一遍,他们人在哪里?如果你不想落得和凤池一样的下场,最好老老实实地说。”



    凤遥默了片刻,启唇吐出三个字:“在偏殿。”一丝几不可见的狠厉在她眼中划过。



    凤倾对吕羡吩咐道:“把她绑起来,带回凤都听候发落。”



    “喏。”吕羡恭敬地抱拳应道,作势就要上前绑人。



    让凤倾有些意外的是,凤遥居然没有反抗,乖乖束手就擒没有半点怨怼之色,甚至唇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主人,小心有诈。我看着这坏女人没安好心。”叶无垢跟在凤倾身侧,提醒道。



    凤倾沉吟片刻,而后大步朝偏殿走去。



    偏殿中看守锦朝和洛清河的女兵,得了凤遥的吩咐,就等凤倾踏入殿中,点燃火线。



    她还将洛清河和锦朝的手捆在身后,嘴里塞上布团,让他们发声变得极其困难。



    殿中的气氛凝滞,杀机四伏。



    洛清河眉目间忧色越来越重,听到殿外的打杀声,他便猜想着事情有变。



    思索着:若待会进来的是凤遥,那阿倾是否有危险……但倘若来的是阿倾,如何助她脱困?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盔甲互相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



    洛清河看了眼身旁的锦朝,见他脸色惨白,眸光忧虑地盯紧殿门处,双手交握护在小腹之上。



    他心下有了计较。



    女兵站在他们身后,一只手拿着引线一只手拿着火折子,手不停地发抖。



    吱呀——殿门缓缓打开了。



    女兵颤巍巍地将两只手靠近,火折子眼看就要接触到引线。



    银色盔甲出现在殿门处的一刹那,洛清河沉眸,猛地转身将身后的女人撞开几步。



    锦朝也看清了来人,他趁那人不备,快步跑向凤倾。凤倾揽住锦朝的腰身,旋了个圈,就将他护在了身后。



    锦朝抓着凤倾的衣袍,急切地说道:“陛下当心!”



    那女兵没想到洛清河会有如此动作,被撞了一个趔趄,拔出佩剑就要刺他。



    凤倾刚站定便见到这一幕。



    洛清河正在与一兵士纠缠,他手中没有武器,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而女兵手中的长剑寒光泠泠,正破空劈向他。



    他处境之惊险,让凤倾目眦俱裂。



    所幸,洛清河一个闪身避过了兵士的剑锋。



    剑落在了他的身后,只差半寸便会伤到他的背脊,阴差阳错地斩断了他腕子上的束缚。



    洛清河即刻丢掉口中的布条,朝殿门处的凤倾大喊道:“带凤君走,殿内有火油!”



    凤倾闻言,环顾殿中,果然见墙边都布满了火油火药。



    她心中大骇,反手就要将锦朝推向殿外,但锦朝紧紧抓住了她的盔甲,不愿意放手。



    凤倾进退两难之际,洛清河见那人又准备捡起地上火折子,便飞身扑了上去。



    利剑横在两人之间,洛清河月白色的袍子染上了血色,胸前殷红一片。



    他忍着胸口的痛意,也要从那人手中夺下火折子。



    见洛清河受伤,凤倾眼中赤红,就要往殿内冲去。



    “陛下危险不要去!”锦朝不愿意放手。



    他身上有孕,凤倾不敢大力挣脱,只好强定心神说道:“阿朝听话,放手,让我去救父后。”



    锦朝摇头。



    吕羡见情势危急,也顾不得尊卑,飞奔上前要将帝后拉出偏殿。



    凤倾一人之力难以挣脱,只能被拖拽着在百米外站定。



    “父后若有事,你心中可安?”凤倾看着锦朝,眸中难掩失望之色。



    趁他思索的空档,凤倾快速地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就欲折返。



    这时,嘭———偏殿中爆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带着冲天的火光。



    “父后!”凤倾声嘶力竭地大吼,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偏殿跑去。



    火光愈烧愈烈,将天都染成了红色。



    吕羡拦在她身前,劝道:“陛下火势如此大,您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凤体为重啊!”



    凤倾拔出佩剑,横在吕羡肩上,声音冷冽地说道:“让开!”



    见她纹丝未动,凤倾大怒,一剑刺在了她的右胸。



    吕羡吃痛捂住胸口,凤倾拔出剑未再看她一眼,便直直地往偏殿奔去。



    殿门在烈焰焚烧下摇摇欲坠。



    凤倾持剑劈开了掉落的碳木,一路往里走,身上的袍子被掉落的火星烧的七零八落,殿内浓烟滚滚,根本辨不清方位。



    “父后?”凤倾用手掩住鼻子,高声呼喊。



    一遍遍呼唤洛清河,却没有回应,让凤倾一下慌了神,就连脸上身上已经污糟一片,被盔甲烫出的燎泡一片连着一片都浑然不觉。



    浓烟中,凤倾余光瞥到一片月白色的袍角。



    待拨开烟雾看清地上的情景,凤倾几乎站立不住。



    只见一粗重的横梁压在洛清河身上,那双清潭般的眸子紧紧闭着,身子没有起伏,仿佛没有了生气一般。



    “父后……”凤倾蹲下,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然后,凤倾的指尖颤抖了起来,他的气息很微弱……用气若游丝形容也不为过。



    她把他身上的横木挪开,将人揽在怀中,心疼地想拂去他脸上的脏污。



    洛清河蝶翼般的眼睫一动不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人濒死之时和熟睡时一般无二,区别就是眼睫的震颤。



    凤倾心中大恸。



    她抱着洛清河走出了偏殿,目光呆滞,仿佛被抽走了七魂六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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