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淮蒙找准时机开口说道:“密新郡往来客商不绝,街市之间很多新奇玩意儿,宴饮之后若陛下不嫌弃,就让犬子作向导,带陛下和殿下去游玩一番吧。”



    慕饶本来正无聊地戳着面前的果碟,听到淮蒙的话,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期待地看向凤倾。



    凤倾饮了一口酒,向下看去,当着密新郡官员们的面,也不好拂了淮蒙的面子。



    便说道:“淮大人思虑周全,就这么办吧。”



    淮蒙大喜,忖着陛下没有拒绝就是有机会。



    她坐回席上,冲淮扶楹使了个眼色,里面的意味不言自明。



    淮扶楹却似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地饮茶。



    锦朝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淮氏母子,心下对淮扶楹多了几分好感。



    宴后淮扶楹引着凤倾几人去到街市上。



    凤倾在花灯摊子前站定,一个兔儿灯吸引了她的目光。



    淮扶楹见她神色温和,唇角还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便有些好奇地问道:“陛下可是喜欢花灯?”



    叶无垢这时突然钻出来,说道:“主人送过白衣哥哥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这么一说,锦朝也想起数年前在琼华宫中看到过的兔儿灯,眼中闪过失落之色。



    淮扶楹看出了凤君脸色不虞,心里便盘算着,可能叶公子口中的白衣哥哥是凤帝的某个宠侍。



    “走吧。”凤倾没有答话,收回视线,又朝前走去。



    不远处的酒肆二楼,一道审视的目光正落在街市中穿行的几人身上。



    目光的主人坐在窗边,手摇着折扇,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问道:“流殇,你觉得下面那人,是璟吗?”



    “家主,属下瞧着是璟公子,只是璟公子在密新郡的消息到底是何人透给我们的?又有什么目的?”侍卫打扮模样的女子微微俯身,恭敬地答道。



    祁门羽前日收到一封密信,信上说失踪多年的祁门璟将会出现在密新郡。



    祁门家耗费人力物力已经寻找他多年却一无所获,于是此次她便亲自带人前来一探虚实。



    “不管送信之人有何企图,至少帮我们找到了璟,母亲去世时的未竟之事总算有眉目了。”祁门羽边说着,视线落在凤倾身上,问道。“他身边那女子的身份查得如何了?”



    “回主上的话,已经查实了,璟公子身边的女子是……大雍凤帝。”流殇答道。



    祁门羽眸光一紧。



    她见凤倾的气度卓然,便猜测她身份贵重,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大雍凤帝。



    怪不得这么多年遍寻祁门璟不得,原来是被藏进了凤宫之中。



    流殇试探着问道:“主上,那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进行吗?”



    祁门羽睨着那个如狐狸般狡黠的少年背影,幽幽启唇道:“为何不继续?我祁门家寻回走失的公子,就算她是凤帝,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数年前,因为祁门璟私自叛逃,让整个祁门家开罪于梵音宗,不但颜面尽失,还时不时被针对掣肘。



    祁门羽继任家主之位后,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祁门璟。



    但与其说是寻找,不如说是追捕更为恰当。



    “主上,此事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据凤宫中的线报称,璟公子似乎很得凤帝爱重,曾经有过专房之宠。”流殇想了想,补充道。



    “我这个弟弟未免太不知自重了,幸好梵音宗圣女,并不在意献舍之人的清白。”祁门羽避过了流殇话里的重点。



    话里话外梵音宗的喜恶似乎比大雍凤帝的圣意更重要。



    叶无垢对酒肆二楼的对话全然不知,拉着慕饶左逛逛右摸摸,看见什么都很稀奇。



    淮扶楹则跟在凤倾身侧,介绍着密新郡的货宗交易和往来商贾趣闻。



    淮蒙站在城楼上,见淮扶楹和凤倾并肩而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旁的谋士称赞道:“扶楹公子兰心蕙质,一定会得到陛下的垂青,大人您尽可以放心了。”



    “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他在宴席之上看陛下的眼神,分明是动念了,只要他愿意展露一点聪慧,后宫诸人没有可以比得上他的。”



    淮蒙对淮扶楹十分有信心。



    仿佛只和凤帝同游了一段街市,皇贵君之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她如果知道两人的谈话进退有矩,全都无关风月,估计要气得死去活来。



    若说凤倾在宴饮时,对淮扶楹的夸赞还有几分是因为在照拂淮蒙的面子,此时她却是真心觉得淮扶楹是个可造之材。



    他对密新郡的银货流通了解甚深。



    而且说这些事时,他眸中光彩闪烁,连带着给那本不出众的面容都增色不少。



    锦朝在一旁,偶尔听到感兴趣处,便会插个话,淮扶楹也一一作答,条理甚是清晰。



    凤倾不掩眼中的欣赏之色,说道:“淮公子精于商道,户部臣工也没有几个可以比得上你的。”



    淮扶楹听她这么讲,难得地红了脸。



    “陛下谬赞了,扶楹只是兴趣使然,怎能与大雍的肱骨大臣相比?母亲常说男子第一要紧的事应该是找寻到一位好妻主。”



    凤倾说道:“淮大人为政一方,在此事上却是狭隘了,人活一世,百年弹指须臾,自己的心意最要紧。”



    锦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陛下的心意是什么?”



    “唯做执棋者尔。”凤倾薄唇轻启说道。



    没有锦绣河山,也没有美人良宵,但她的话在淮扶楹和锦朝听来颇受震动。



    若以天下为棋,那么执棋者只能有一个,看似收敛锋芒的话,细品却狂狷到极致。



    她们说话间,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叶无垢被裹挟着离慕饶越来越远。



    站在木器摊子边上的慕饶,还毫无知觉。他举着手中的木制知更鸟说道:“叶公子,你看这个鸟翅膀会动——”



    转头间,叶无垢呢?



    慕饶以为他去逛别的摊子了,便四下寻找。



    但找了半晌依旧没有找见,于是他慌忙地逆着人群回去。



    “陛下,叶公子不见了!”慕饶冲开人群,疾步走到凤倾身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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