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们你……”沈擎看着菜单上面的菜品有些头痛，“你他妈是猫啊！点这么多鱼？”
楚花蔺瞳孔骤缩，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反应过来后，才慢慢平息情绪，只是比喻而已，看来不能表现得太像猫了。
“我……我只是喜欢吃鱼……”
他此时的语气胆怯，担心自己被识破身份，当成怪物抓走，人类的警察也很危险，可能会处决他。
沈擎没想到他这次没炸毛，端正地坐在那里，犹如犯错的小孩，但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人产生一种罪恶感。
“算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有些惊讶，想吃就吃吧。”
楚花蔺低头没说话。
想回妖界，地球也很可怕。
沈擎随便加了两道特色菜，这家餐厅味道很不错，菜品成色漂亮，点这么多鱼有点可惜。
还好，他不讨厌吃鱼。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身份证？没有家的话，你住在哪里。”沈擎问。
楚花蔺接话回答得很快：“我没有爸妈，生活在孤儿院，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睡，也没有人给我办身份证。”
沈擎微微皱眉，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人，没有身份证怎么生活，坐高铁都难以出行。
“你怎么不去办？”
“不会。”
“……”
沈擎有时候怀疑他真的有病。
说话有些精神异常似的。
二十岁的人，还不知道去办个身份证，也不知道找个不需要学历的工作，完全没有生活常识。
真是奇怪。
楚花蔺现在不是特别反感这个男人，毕竟救过他一次，还请他吃饭，只不过，也不喜欢。
沈擎总是欠欠的。
饭菜上齐后，色香味俱全，楚花蔺拿起筷子，已经迫不及待开动，把小黄鱼嘴里，动作非常娴熟吐出鱼刺，低头扒饭。
沈擎和他没什么话题聊，有点难以沟通，所以也一声不吭地吃饭。
他发现，楚花蔺真的很喜欢吃鱼，特色菜完全不尝，有时候还舔一下汤汁，眯起眼很满足，连着吃了几口鱼肉。
很像小猫，有点可爱。
沈擎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嘴里说：“有时候去找江知卿的时候，就会看到你在他那里，你难道真的没有家，偶尔住在他家里？”
楚花蔺专心吃饭，已经吃完三条小黄鱼，听到他的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你长这么大，总得有个落脚处吧。”
楚花蔺被问得有点烦，随便回答说：“租房住，借的江知卿的钱。”
“这还差不多，长这么大，怎么能混成这样，你……”
沈擎话没说完，被前面的喧哗声打断，有一群人在议论纷纷，隐约听见什么狗。
“真的？在哪里，我下次要避开。”
“就废弃厂房后面，两条恶狗，凶得很。”
“上次城管不想办事，没抓到，这次又出来了。”
楚花蔺也竖起耳朵，果然那两只狗在附近，他本想过去问问。
沈擎按住他胳膊说：“不慌，先吃饱，看你都饿成什么样了。”
楚花蔺听后继续吃饭，时不时抬头打量眼前的男人，虽然讨厌，有时候又挺顺眼的。
沈擎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把这些鱼都吃完，然后一脸人畜无害地坐在那里，喝了杯牛奶，跟小猫似的。
“吃饱了？”沈擎问。
“饱了。”还有点撑。
沈擎站起来，走到收银台买单，楚花蔺站在他旁边突然问：“能不能借我点钱？”
“啊？”沈擎没想到这个高傲的家伙还会借钱，但是他没带现金，“你要多少？”
楚花蔺性格傲娇冷淡，他也知道借钱是个羞耻的事情，深思熟虑后才说：“一千块，你可以发消息告诉江知卿，他会帮我还。”
沈擎半信半疑，不过像江知卿这种大老板，肯定不缺这点钱，于是找收银员兑换了现金，转账付了过去。
“给。”
楚花蔺接过钱，他想给自己的猫小弟买点东西，现在天气冷，流浪猫容易被冻死。
沈擎疑神疑鬼地给江知卿发了条消息。
【楚花蔺借了我一千，说你会帮他还，真的假的？】
江知卿：【微信转账1000元】
“我靠？这么爽快？你们也不是塑料兄弟情啊，那他为什么不帮衬你，给你找份工作什么的。”沈擎边说边把钱收了，他从来不嫌钱多。
楚花蔺正在研究手里的人民币，他好久没见过钱，人类的这个物品很神奇，生活饮食一切来源，都需要用它。
“都说了，我和江知卿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
沈擎本来不信，但是他也没见过江知卿的父母，听说也是从福利院出来的，看来是真的。
叮——
微信消息来了。
他滑开屏幕，看见江知卿的消息：【楚花蔺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如果他在你那里，多关照一下，需要钱可以告诉我】
沈擎叹气，看来他们之间才是塑料兄弟情，以前也没说给他转钱啊。
…
楚花蔺和那群人打听了一下流浪狗最后出现的位置，继续去废弃厂房附近寻找，天色慢慢黑下来。
沈擎跟在他身后，周围路灯很暗，马路隐约只有一点点光，这个地方也比较偏僻，看起来有些瘆人。
“楚花蔺，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拳击教练？”
“江知卿说的。”
“他连这都告诉你。”
如果不是能保护他，江知卿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猫送给别人。
按理说，猫咪的眼睛结构特殊，天黑后也看得非常清楚。
但是楚花蔺变成人后，他的眼睛颜色会变浅，夜晚视力会下降，很多东西根本看不清楚。
在这阴沉的废弃仓库周围，坍塌的钢筋弥漫着铁锈的味道，路牌倒在厂房外面，砖瓦堆积成山，显然已经荒废许久。
他们往里面走的时候，只剩下手机灯光，就在此时，隐约听见了狗叫声。
楚花蔺肩膀抖了抖，猫的潜意识里会怕这两只狗。
“怎么不走了？”沈擎看见他突然止住步伐问。
楚花蔺不说话。
沈擎举起手机，通过白色灯光，看见他脸色格外苍白，额头布满密汗，手捂着胳膊，神情惶恐似乎是在害怕。
“你怕狗？还是怕黑？”
“不怕……”楚花蔺揉了揉胳膊，被狗咬伤的地方又开始疼。
沈擎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牵住他手腕，可能是怜悯心，觉得这个人无依无靠，下意识就想帮忙。
“还嘴硬，走吧，跟着我，待会躲远点就行。”
“汪汪汪！！”
他们才走了几步，前面就有动静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楚花蔺下意识躲在沈擎身后，猫猫本能的反应。
沈擎把手机递给他，挽起袖子。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两只黑狗同时出现，猩红的眼睛凶神恶煞，獠牙张开狂叫，对他们两个人充满警惕性。
“汪汪汪！！”
“走远点。”沈擎把他推开，拿出衣兜里的绳子。
两只恶犬同时扑上来后，他灵敏躲开，狠狠抬腿踹过去，它们的动作也非常快，跟发了疯似的想扑咬这个人类，进攻越来越凶猛，但是每次被沈擎一拳击飞很远。
楚花蔺帮他举着手机灯光，往边上走，就在这时候，厂房里面突然传来狗叫声，他微拧眉，回过头。
三四条野狗往这边冲过来。
它们肯定不是简单的流浪狗，应该是恶犬聚集了很久，都有了组织，狗也是很聪明的。
“楚花蔺！你先跑，我来对付它们。”沈擎说罢，捡起路边的棍子，已经快治服眼前的两只恶犬。
“汪汪汪！！”
楚花蔺看见它们同时朝自己扑过来，手里渐渐凝聚灵力，快靠近的时候，猛地抬手往前攻击。
嘭——
四只狗同时被击飞倒地，瞬间嗷嗷惨叫，他也并没有赶尽杀绝，没有用很强的灵力。
沈擎也打倒这边两只黑狗，用绳索捆绑起来，扭头的时候瞬间震惊，刚刚发生什么了？那四只狗怎么都躺地上？
楚花蔺淡定地把手机递给他说：“报警，送给相关部门，咱们检查一下附近，有没有被咬伤的小猫咪，它们这群狗，肯定经常咬人。”
沈擎接过手机，然后不可置信地说：“你刚刚，一脚踢飞四只狗？”
楚花蔺：“嗯。”
我嘞个豆，佛山无影脚？
太扯了吧，有这个身手，还叫他来做什么。
附近草丛里，找出两只受伤的橘猫，还有一只被吃得只剩骨头，场面非常血腥。
这就是现实的食物链，当流浪狗和流浪猫同时出现时，总会出现弱小的那一方吃亏。
楚花蔺把那只小猫埋在土里，做了个小坟墓，目光哀伤难过。
有时候他在想，世界这么大，他有什么能力，能拯救所有的猫？
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流浪猫会永远繁殖，这是生存法则，有死有活，就像猫吃鱼。
沈擎蹲在他身旁，看着草丛边上的小土堆问：“你很喜欢小猫？”
自己的同类，当然喜欢。
“回家吧，天色不早了。”沈擎安抚他，叹了口气说：“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楚花蔺站起来，然后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