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跳楼自杀的十八线17
时间线拉回三十分钟前。
付鱼跟许星升正式道完晚安, 没有进自己房间,而是转身又回了客厅。
她顺手按下开关,室内的黑暗刹那间被光明取代。
躺回沙发上的女人, 重新刷起外卖软件。
饿得太久,身体早已适应了折磨人的饥饿感, 使得刚才看着还很美味的煲仔饭,此刻完全丧失了诱惑力。
付鱼的目光反倒被屏幕中的烧烤图片吸引, 思索片刻, 最终决定出门吃顿热乎的。
等电梯上来前, 她又打开微信,在输入框打了几个字,还没点击发送, 就把内容全都删了。
许星升刚才就说自己打算睡了, 现在多半已经放下了手机在酝酿睡意, 甚至,都可能已经快睡着了。
要是自己发了这条消息把人再次吵醒, 那她真的就是罪不可赦的恶人了。
自认考虑周全的付鱼,退出微信转而点开了地图APP。
最近的烧烤店离小区不算远, 也就一公里左右。
她本来还想打车,这么近的话, 直接走过去就行。
按照地图的指引步行了十来分钟, ai语音开始提示目的地就在附近,付鱼刚看到烧烤店的招牌, 章昭明的微信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她接通的同时,关了地图朝对面走去。
“姐!”刚用熟悉的声线喊了她一声, 连忙又换成做作的低沉语气,“姐, 你和星升姐睡了吗?”
付鱼看见了两道眼熟的身影:“行了,她听不到,别装了,听着头疼。”
阳光小狗迅速就位:“姐,你俩饿不饿啊,我和慕宁现在就在你家附近的烧烤店里,你把星升姐带过来和我们聚一聚呗~她俩以后很可能有合作的机会,就当是提前交个朋友哇。”
付鱼在他说出位置的前一秒,已经认出了他俩。
不是因为章昭明帅得突出,纯粹是因为他那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高档西装,实在惹眼得很。
她穿过其他桌子,来到章昭明身后。
在对方打算再次开口邀请前,先一步伸手在他右手边的桌面上轻叩了下。
敲击的声音不重,在嘈杂的环境里并没有引起目标人物的注意。
还是对面刷着手机的许慕宁先发现了她的存在,立刻笑着向来人打招呼:“鱼鱼姐,晚上好呀。”
章昭明闻言扭头,对上女人居高临下的冷淡眼神,金毛魂附体,冲着她灿烂一笑:“姐!你没在家里啊,我还想着你要是愿意来,就开车去接你们呐。”
说完歪了下脑袋,结果没在她身后看见许星升的身影。
小狗疑惑:“星升姐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付鱼冲许慕宁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坐到空位上后,回答她:“睡了。”
“睡这么早,这不才——”对视上女人没什么情绪的眼,章昭明识趣地改口,“早睡早起身体好,星升姐的习惯真好。”
他颇有服务意识地主动起身:“姐你要吃点啥,刚才就我和慕宁两个人,我没敢点太多,现在你来了,我再去拿点。”
“都能吃,别拿太多就行,晚上了不好消化。”
“好嘞。”
忠诚小狗一离开,他们这桌便暂时安静了下来。
许慕宁和章昭明也算是青梅竹马。
两人相识于小学一年级,命定般的,从小学到大学,两人都在一个学校。
大学因为不同专业不在一个班,其他的各个阶段,两人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
从小学开始,许慕宁就经常受邀来家里玩。
原主和她就是这么认识的,久而久之,两人也熟悉起来。
许慕宁月份最小,就跟着章昭明一起叫她姐。
安静了两三分钟都没讲话的人,一开口就是一阵暴击:“鱼鱼姐,听说你要谈恋爱了?”
付鱼:“……”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中心!
好在她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很淡定地反问:“章昭明说的?”
比起面对章昭明时的略显冷淡的态度,她和许慕宁说话时,难免温和一些。
毕竟弟弟和妹妹不一样,弟弟可以揍,妹妹乖,态度自然要好一点。
许慕宁和章昭明一样,从不对她设防,闻言,当即就把男人卖了个干净:“嗯,我本来在家里追剧,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让我一起看一下鱼鱼姐你的暗恋对象,我有点好奇,就跟他一起过来了。”
付鱼皮笑肉不笑:“这样啊,那他还真闲啊,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跑这么远来吃烧烤。”
她现在是真的庆幸原主没有朋友了,不然有一个章昭明已经够折磨人了,要是再多来几个像章昭明这样八卦的,她铁定早就被烦死了。
许慕宁不缺爱,所以对他人负面情绪的感知能力不强,相比于敏感的许星升,她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钝感力。
因而没听出付鱼声音的不对劲,顺着她的话吐槽道:“我也觉得他太八卦了。”
接着话音一转:“不过鱼鱼姐我和你说实话,如果他的八卦对象是别人,我肯定不会同意出来,但因为是你,我马上就出来了。”
小姑娘不撒谎,坦诚得很:“今晚没能见到星升姐,我其实挺遗憾的,如果可以的话,鱼鱼姐,下次能不能让我和她见一面呀,你长这么大连朋友都很少交,我真的很好奇,星升姐到底有多优秀,能让几乎不和外人接触的你,都为她动心。”
付鱼:“……”
还好,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就算被对方“贷款心动”,她也能保持冷静。
许慕宁还在讲:“章昭明和我说了星升姐的名字,还说她也是个演员,我刚才就试着搜了下。”
她把重新亮起屏的手机朝向付鱼,邀请对方一起看手机屏幕里的内容。
搜索界面的内容很清楚,微博名字里含“许星升”的,有很多,但只有两个,是不加其他数字或英文后缀的。
而这两个“许星升”,加起来粉丝都没有1000个。
许慕宁:“但我没找到星升姐,鱼鱼姐,她是不是没有注册微博啊?”
付鱼指向其中一个“许星升”:“她的微博号是这个。”
许慕宁的惊讶,直接通过语言表达出来:“可是这个号,她的粉丝数连一千个都不到……”
说完慌忙解释:“鱼鱼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付鱼并没动怒,温声打断她:“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换做我是你,难免也会这么想。”
如果付鱼有一个许慕宁这样优秀的朋友,某天对方突然告诉自己,她喜欢上了一个在付鱼本人看来很是平凡的男人,那么付鱼想吐槽的话,估计会比许慕宁现在说的还难听。
现实就是这样,在没有真正了解一个人前,人们总习惯通过对比一些外在的条件,来评判这个人是否优秀。
“她现在事业刚起步,但是我对她有信心,将来她一定能像你一样,在演戏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她这话出自真心,她是真的相信,许星升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
小姑娘没想到她在间接表白心上人时,还会顺带夸一句自己,一时有点害羞:“谢谢鱼鱼姐,但我也才刚起步,将来还有很多要去学习的。”
紧接着,她又发出一声喟叹:“不过,鱼鱼姐你是真的很喜欢星升姐呀,我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帮帮你,但我实在没有追求人的经验,就不乱提建议给你添乱了,但我真心祝福你,一定能早点追到星升姐的!”
付鱼本来已经放弃挣扎,听她这么一说,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咱俩也没聊什么吧,你这就看出来我很喜欢她了?”
许慕宁一脸吃到cp糖的姨母笑:“鱼鱼姐,如果我带镜子的话,一定会让你亲自看一眼,刚才你提起星升姐的时候,眼睛里的喜欢有多浓。”
付鱼沉默,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在阐述一个很普通的事实,请不要误解我好不好!
消失大半天的章昭明,这会儿终于回来。
他手上提了三杯奶茶,一人分了一杯,急得像吃不到顶流塌房瓜的路人网友:“你俩在聊啥?也跟我说说呗!”
付鱼&许慕宁:“……”
许慕宁白了他一眼,全然没了刚才在付鱼面前的那副邻家妹妹模样:“什么也没聊,你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你的八卦劲。”
章昭明有点委屈:“人活着不八卦,岂不是白活了。”
得不到两人聊天内容的萎靡小狗,怏怏地开始替对面的许慕宁拆吸管。
解决完她的,转而要去帮付鱼。
付鱼早就开封喝了起来,见状,章昭明收回手。
注意力因为干净的桌面而转移:“东西还没上来吗?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挑好东西,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了吧?”
他刚想动怒,一副憨厚面孔的老板刚好端着两盘烤串过来。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这些是你们第一次挑的,第二次的还在烤,等下烤完了我马上就送过来。”
章昭明收了情绪,先从纸巾盒里抽了好几张纸,一分为二递给另外两人:“这家店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好不好吃,你俩试试看,不好吃我们就换地方,反正开了车,去哪儿都方便。”
许慕宁接过,开始享受起这份美食。
而他给付鱼拿的几张纸,一直没人要,章昭明疑惑:“姐?纸——”
扭头瞧见付鱼正在和人通话,很有眼力见地闭上嘴,一边不发出声音地把纸放到她面前,一边偷偷竖起八卦的小耳朵。
付鱼没理会他。
她的注意力被电话那端的人完全带走。
是许星升打来的电话:“付鱼,你在哪儿啊?”
付鱼温声回答:“我在小区附近的烧烤店,和章昭明他们在吃烧烤,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有事想找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在客厅里等你。”
付鱼蹭一下站起来,一边冲看向自己的两人无声说了句“我先走了”,一边绕开其他桌子往马路对面的打车点走:“我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回来。”
她想起自己撒过的谎:“家里电来了吗?你一个人坐客厅里会不会太黑了,事情很严重吗,不严重的话,你回房间躺着,然后在电话上直接和我讲,好不好?”
“不要,我也要当面和你讲,那我等你回来,我先挂了,拜拜。”
就像身体里某个被忽略许久的开关终于被打开了,对方的拒绝声中,明显透着股私宠而娇的味道。
付鱼早就发现了这点,在自己落下那枚眼尾吻之后,鹌鹑小姐对她的态度,又有了连她自己大概也没意识到的变化。
在她看来,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就意味着,她俩之间的关系,在对方心里,肯定又近了一步。
注意力因被切断的通话分散,付鱼终于发现了旁边站着的章昭明。
他是来送车钥匙的。
“姐,你直接开我的车回去吧,我反正还有其他车,你什么时候空了让林秘书把车开到公司还我就行。要是你喜欢,这辆你直接开走就行。”
付鱼:“那倒不需要,一辆车够了,那你回去陪慕宁吧,我先走了。”
一公里的路,开车的话,几乎算得上眨眼就能到。
进入电梯后,付鱼提前向对方报备。
【星升,我到楼下了,现在乘电梯上来,家里电应该还没来吧?】
许星升应该会在出房门后先开个灯,如果发现“电来了”,那在自己到家前,大概率会先把灯开着。
她报备的目的,也是一种变相的提醒——卸了妆的鹌鹑小姐,现在可以把灯关上了。
消息发出后,一直没收到回复。
付鱼以为是电梯里信号不好,到了家门口,又靠在墙边多等了两分钟。
见对方依旧未回应,想着可能是没看手机,打算直接拨个电话过去。
门就是在这时候被人从里头推出来的。
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几乎是听到声音的刹那,付鱼立刻转过了身背向对方。
许星升的反应不在她的设想内,她并不慌张,反而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付鱼,你刚到吗?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
付鱼有些懵,难不成许星升已经克服了素颜恐惧症?
回过身,见她妆容完整,明白了她如此镇定的原因。
她朝对方靠近,明知故问:“电来了?”
许星升给她让出道,站在她边上看她换鞋:“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来的。”
有关停电的话题,两人默契地将它就停留在这。
付鱼看了眼她的妆,忍不住又叮嘱:“刚才洗澡的时候忘记卸妆了吗?以后睡觉前,还是把妆给卸了吧,不然对皮肤不好。”
许星升任由她误会,乖乖点头:“好。”
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到沙发上,付鱼开始提起她刚才的那通电话:“我现在和你面对面了,你要和我说的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许星升默默躲开了视线。
不久前,她积攒好了全部的勇气,却因为推开门发现付鱼并不在客厅里,而泄出了一点。
但她没放弃,继续去敲付鱼的房门。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很明显,付鱼没和她说一声,自己就出门了。
她原本就快流光的勇气,现在是真的一点也不剩了。
许星升退回来走进浴室,本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地再次把妆卸掉,可当她看见镜子里的脸时,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颗粉色星星的样子。
流失的勇气又回到了身体里,她才主动给付鱼打了那通电话。
人类又大都喜欢替自己贷款失败。
在等待对方回家的这段时间里,许星升不可避免地设想了好多结果。
而这些结果里,令人高兴的结果,少得可怜。
所以现在付鱼问她,她才不敢直接开口。
许星升认为自己需要借助点其他东西的力量:“我也想吃点烧烤,付鱼,你可以陪我再出一趟门吗?”
付鱼好笑又无奈:“所以你打电话给我,就是因为这件事?那我直接打包带回来,不是更方便?”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马上做出回应:“那你再去套件外套,我在这里等你,围巾就不用带了,等下吃的话容易沾到。”
许星升的视线往下移,最后停在她那双不知道被自己偷看过多少回的手上。
脑子里闪过那件已经被放回衣柜里的外套,小心机冒了出来:“付鱼,我想让你帮我拿,可以吗?”
付鱼想调侃她一句今晚怎么突然这么爱和自己撒娇,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鹌鹑小姐好不容易快要摆脱“鹌鹑小姐”的这个别称了,在这个紧要关头,自己可不能因为一时嘴快,而把人又吓得缩回她的壳里。
嘴巴不能动,那就只好用手替代。
揉了把对方的脑袋,付鱼满足了她奇奇怪怪的小要求:“知道了,那你在这等我,我去拿出来给你。”
许星升摇摇头:“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付鱼:?
她实在无法理解对方这样做的意图,想不通过便索性放弃,带着人回到衣柜前,视线落在其中的一件黑色外套上。
正要取下,又被许星升指使着去拿另一件。
付鱼和她讲道理:“烧烤店油腻味比较重,穿浅色的比较危险,我们还是选这件深色的好不好?”
许星升蹙了下眉,随后想到什么,乖巧点头:“好。”
穿好衣服的许星升,被付鱼带去地下车库。
她以为这是付鱼的另一辆车,被照顾着坐进副驾驶后,忍不住提出请求:“付鱼,我可以随便翻一翻吗?”
付鱼替她系好了安全带,考虑了下,破天荒地拒绝她:“应该不太好。”
虽然章昭明不在意这些,但在她看来,这属于个人的隐私空间,未经允许,不好触碰。
许星升眼神一黯,原本已经伸出去的手,又被迫收了回来。
付鱼啪一声关了她这侧的车门,见人低落的情绪都清楚写在脸上,叹气:“章昭明应该不会在车上放些什么,顶多就是放点饼干之类的小零食,你要是真想翻翻看,我给他打个电话征求一下意见吧。”
说着掏出手机要给人打电话,刚用面容解了锁,捏着手机的手,猛地被人抓住。
许星升的眼里又冒出了一颗颗闪亮的小星星:“这不是你的车啊?”
“我的车不是让林秘书开回去了吗?我就那一辆,这辆是刚才从章昭明那借的。”
付鱼笑:“那我还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正式从“鹌鹑小姐”变为“娇气精小姐”的许星升:“不打了,我不想看了。”
她的脸上写满开心二字,这副神情很有感染力,付鱼盯着她,也有了很好的心情,顺势在她一看就很软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下。
指腹间的触感,比她想象得还要让人爱不释手。
//
重新回到烧烤店时,章昭明他们还在。
许慕宁这回没刷手机,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正朝他们靠近的付鱼二人。
她跟章昭明说了句话,然后拍拍离自己较近的右侧空位。
听话小狗照做,坐下的同时,也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人。
低头看了眼自己咬了一半的烤五花,在家族形象与食欲之间纠结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为了他姐的下半辈子幸福,抛弃了签子。
许慕宁不太理解他突然的举动:“你吃这么点就饱了?刚才不是还和我说,自己饿得能生啃下两头牛?”
怕许星升她们听见,章昭明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妈叫我在星升姐前面斯文点,要是因为我太没有形象把她吓到,害我姐追不到人,我妈会打断我的腿的。”
许慕宁更疑惑了:“是鱼鱼姐追人,又不是你追人,你有没有形象,有关系吗?”
“抖音上有个人发过的,他姐对象第一次来家里,他家里人很重视,连原本染了红毛的狗都被染回了黑色。”
小姑娘脱口而出:“你是狗啊?”
章昭明:???
付鱼和许星升这会儿已经靠近。
章昭明只好放弃继续思考自己是不是被付韶念女士当成狗对待的问题,熟练地换上在家时的那副深沉模样,打招呼的嗓音仍然颇具磁性:“星升姐,晚上好。”
许慕宁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惊得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揉了把手臂,跟着冲许星升露出一个鲜花般明媚善意的笑:“星升姐你好,我是章昭明的朋友,你叫我慕宁就好。”
实际上许星升是几人里最小的,但付鱼没提,也就没人意识到这一点。
许星升其实早就知道许慕宁这个人。
在许慕宁拍完第二部电影时,因为演技太好,#许慕宁 老天爷派来靠演技拯救内娱的新神#的热搜词条,在榜单上足足挂了三天,这也是许星升注意到这个名字的开始。
她因好奇,点进了词条底下营销号发出来的视频。
短短两分钟的花絮视频,在征服了若干冲浪网友之后,也让许星升由衷赞叹,这个叫许慕宁的新人演员,她的演技真的好棒。
她还特意去查了下许慕宁的相关资料,知道她非科班出身,赞叹又变为了钦佩。
她没想过自己这辈子居然能和她产生交集,现在见到本人,莫名冒出了一种粉丝见到偶想的紧张感。
原剧情并没有提到许星升在黑化之前,实际上对许慕宁是有这种好感的。
捕捉到她藏在淡定神情下的些许慌张,丝毫不知道她真实想法的付鱼,只以为她是因为有陌生人在而觉得不自然。
温声开口打破沉默:“慕宁和章昭明从小认识,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大家算起来都是同龄人,有些不好在长辈面前说的话,在这儿都可以说。”
许星升听出她话里的安抚味道,冲她小幅度地摇了下头。
有些话不好当着另两个人的面说,幸好付鱼足够懂她,看出她的意思后,还想确认一下她是否是在逞强。
而平复好心态的许星升,开始神色自然地回应许慕宁他们。
她这才放心:“你想吃什么,我去拿。”
许星升已经落座,她微仰起头,看向还站着的人,小声说:“我想喝酒。”
付鱼:?
她一副自己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的样子:“星升,你说话了吗?”
许星升被她这样盯着,莫名有种自己作为优等生,却被教导主任抓到在教室里抽烟的愧疚感。
可她出门的目的,就是为了借着酒劲表白。
刚才在家里不敢明说,现在到店里了,想着付鱼也不可能真的当场带她走,于是又勇敢对上对方的视线,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想喝酒。”
用最怂的声音,说着最硬气的话。
付鱼确定了自己刚才没听错,熟悉的头疼感又袭来。
原剧情里连口果酒都不敢尝的家伙,现在居然直接改喝啤酒了?
她还想挣扎一下:“那我给你拿果酒?”
“我要喝啤酒。”不自觉又变得有些娇气的许星升,冲她伸出手比了个数字三,“三罐!”
付鱼头疼得想扶额,沉默半分钟,还是一如既往地纵容了她:“那除了酒呢,吃的想要点些什么,我让老板给你烤条鱼?”
许星升没喝过酒,但她忘了自己从哪儿看来的,不吃东西直接喝酒的话,好像更容易醉。
于是重复表示:“我只想喝酒。”
付鱼:“那你和慕宁他们先在这儿待着,我去给你拿。”
若章昭明的朋友是其他任何人,那许星升听她这么一说,肯定会马上起身跟她一起去。
偏偏朋友是许慕宁,所以许星升只是纠结了下,就点了头。
许星升开始尝试与除自己以外的同龄人接触,这本质上是件好事,但看着已经开始交换微信的两人,独自进入店里的付鱼,突然觉得心情有些糟糕。
她甩开这些莫名其妙的陌生情绪,开始心无旁骛地挑选起冰柜里摆放着的各种烧烤食材来。
主动提出要和许星升交换微信的许慕宁,在摆出二维码等对方凑过来扫码时,无意间瞥到她的手机,发现唯一的置顶是一个被备注为【T】的眼熟头像时,下意识问:“这是鱼鱼姐吗?”
许星升手一抖,顿时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局面的慌乱感。
许慕宁说完就后悔了,都怪自己嘴太快,不会被对方误会成是喜欢偷看人隐私的坏妹妹吧?
但她马上就发现了许星升略显不寻常的反应。
许慕宁自身没谈过恋爱,但她有朋友谈过。
她还记得自己发现某个朋友背着自己谈恋爱的情景。
当时自己也是见对方脖子上有个陌生的不太像虫咬的红印,脱口而出一句“这是草莓印吗?”,就让朋友暴/露了一切。
当时朋友的反应,和许星升此时的,几乎一模一样。
许慕宁一向喜欢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直接了当地问:“星升姐,你喜欢鱼鱼姐啊?”
还没想好上一个问题该怎么回答的许星升,听到她这个更加直白的问题,顿时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要晕过去。
主动袒露心意和被不相干的人揭露心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许星升还清醒着,她知道付鱼很快就要回来了,自己一定得在她回来之前,处理好这个意外。
她逼自己冷静,熟练地进行几次吸气吐气的动作后,情绪稍微稳定了些。
安抚好自己,许星升才敢扭头看向并无恶意的许慕宁,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低声和她说:“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她说啊。”
许慕宁被她一瞬间红透的眼尾晃了下神。
发现自己差点被迷住,连忙大喘了几口气。
她原本不理解一向拒任何女色于千里之外的付鱼为何会对许星升如此上头,见到真人后,因为还没有同对方真正接触过,还是看不出对方哪方面超脱于常人。
现在看见许星升这副楚楚可怜得令人为之动容的脆弱神情,一瞬间就理解了付鱼。
要不是自己是直的,险些就要变成鱼鱼姐的情敌了。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尽管她知道付鱼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但自己目前还没发现许星升的其他闪光点,只能把“是被美色所诱”这一原因,暂时当成付鱼动心的唯一理由。
许星升还在等她回答,见她不说话,越发心慌。
“慕宁,求——”
话被打断,惊鸿一瞥过后变得淡定的许慕宁,决定做个积德行善的好助攻。
“鱼鱼姐喜欢你哇,星升姐你不知道吗?”
说完,把演讲舞台交给一旁沉默的章姓吉祥物:“章昭明,你把鱼鱼姐怎么和付姐姐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和星升姐说清楚。”
章昭明在旁边吃了半天瓜,现在终于被允许开口,立即将付韶念电话里叮嘱自己的话,完整地转述给她。
简单来说,就是付鱼自认为两人还只是朋友,不敢贸然出击,打算等时机成熟了,再向自己暗恋的许星升表白。
许星升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呆呆地反驳:“不是这样的,付鱼和我说,这顿晚饭是为了庆祝她的新公司即将成立,我又是她目前手里的唯一员工,所以才邀请我一起回家吃这顿庆祝饭。”
章昭明在发现他姐不是单相思后,就不再刻意维持那副有些做作的深沉样。
闻言,抛下一个对许星升来说充满爆/炸性的实锤。
“那星升姐你知道我姐新公司叫什么吗?她取名星生,虽然我打小语文不及格,但我也能猜得出来,这个名字的由来,肯定和你脱不开关系。”
因为公司的事还没落实,所以章昭明还没把这件事告诉许慕宁。
同样刚知道这件事的许慕宁,第一反应是:“星生,本质是想取新生的含义吗?”
星生,新生。
愿我的星星,忘记过往,重获新生。
发现话题有点跑偏,章昭明把话题又拉回来。
他本性回归,讲话就少了客气感,直接毫不留情地吐槽:“你俩既然互相喜欢,搞啥分别暗恋呢?但凡你俩有一个能早点袒露心意,嘴都不知道亲几回了,结果非要搁这搞这些没劲的纯爱。”
吃瓜吃得有点上头的章昭明还想再替他姐表达一下没有说出口的心意,一阵清冷的声音插进来,使得三人之间才刚开始的话题,被迫中止。
“章昭明你这么激动,在聊什么?”
章昭明收了明显不太冷静的表情,乖巧回应:“没什么,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付鱼将手里的三罐啤酒放到许星升面前,坐下后才不冷不淡地回他一句:“太久没吃烧烤,挑得有点久,有事找我?”
章昭明还没说话,她边上的许星升先冷不丁开了口。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吃过了吗?”
付鱼开啤酒的动作一滞,糟糕,忘记自己还说过这句话了。
果然,人的谎说多了,总有翻车的那一天。
啪嗒。
付鱼开了啤酒,将东西重新放回许星升面前后,冷静开口:“怕你有急事。”
她话没说干净,却也够了。
包括许星升在内在座三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
原本就因为章昭明的话而不自觉开始产生期待的许星升,现在由于她的回答,期待值又上升了些。
她拿起付鱼替自己处理好的啤酒罐,刚要凑唇去尝一口,眼尾突然被人用指腹擦拭了下。
“是光线问题吗?眼睛这儿好像有点红。”
她旁若无人地对她做着自然又亲昵的动作,大概是受了章昭明他们的影响,忍不住也开始相信“付鱼也喜欢自己”这件事的许星升,被她的动作撩得有点晕乎乎的。
声音也因此软得一塌糊涂:“是、是光线问题。”
说完,她听见有人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很明显,是章昭明在表达对她逃避行为的不满。
许星升想为自己解释。
她不是故意的,他们都不是付鱼本人,所以就算自己当时因为看见那颗粉色星星而产生了期许,也从没敢将期许改为认定。
她知道他们都对她抱有百分百的信心,但她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原计划来。
许星升微微仰头,抿了一小口酒。
结果啤酒的味道对她来说实在太怪,本来打算一口气喝三罐的人,最后只咽了一口,就一脸嫌弃地把罐子放回桌上。
付鱼将她有趣的反应纳入眼底,被可爱到的同时,不由觉得好笑:“已经成年的许星升小姐,第一次喝酒,味道怎么样?”
许星升听出她的揶揄,撒娇般冲她哼了一声,随即重新做好心理准备,打算继续喝,还没碰到罐子,东西就被人率先夺走了。
付鱼诱哄着揉了揉她的头:“脸都有些红了,乖,今天就先尝一口,下次再多加一口,好不好?”
看来这家伙的体质真的有点特殊,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才喝一口酒,酒意就能上脸的。
许星升打了个浅浅的酒嗝,眼神开始有点迷离,嘴里还是倔犟地表示:“我没有醉,我还想再喝一点,还我。”
付鱼难得没依她,顺手把罐子往离她最远的桌面角落放去。
随即起身,以公主抱的姿势,一把将不听话的想要伸手去够酒罐子的醉酒小姐抱起。
温柔把人不安分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的动作,和她冲章昭明说话时的冷淡语气,形成鲜明对比。
“车我开走了,到时候让林秘书还你。”
吃了一大口狗粮的章昭明连忙比了个OK的手势,等人一走,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
“她俩要不是双向奔赴,我直播倒立吃/屎!”
许慕宁:“……”
哈咯?我还在吃烧烤呢?!!
//
被放上副驾的许星升,立刻安分了下来。
她懵懵地看着正在给自己系安全带的付鱼,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得人心里直发软。
付鱼揉了下她红扑扑的脸:“困的话就先睡吧。”
许星升不说话,还是呆呆地盯着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她醉后的模样实在乖巧的,不再担心她发酒疯的付鱼坐去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进入小区的车子沿着道路驶入地下车库,最后停在专属车位上。
付鱼熄了火,拔出钥匙下车。
她从车头绕过去,来到副驾驶的门外。
车门打开,将上半个身子探进车内,开始解束缚着许星升的安全带。
正和她面面相贴的人,突然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压在她的手上。
付鱼下意识看向对方。
目光不期然撞入一双被一层朦胧覆盖的明亮眼眸。
靠得太近了,反倒让人看不清这双眼里有什么。
付鱼心跳一停,听见了一声软软的询问。
“付鱼,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啊?”
第18章 跳楼自杀的十八线18
许星升说完, 缓缓地眨了下眼。
雾般的朦胧散去,露出那双仿佛要看进人心底的干净眼眸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近在迟尺的面前人,写满期待与紧张的眼里, 又夹杂着几分少见的固执。
付鱼仿佛没读懂她势必要得到一个回答的决心,第一次略显慌乱地躲开了视线:“星升, 你醉了。”
许星升鼓起全部勇气,借着酒劲把问题主动问出口, 当然不可能只是要一个毫不相干的答案。
从未如此强势过的许星升, 把付鱼曾对自己做过的动作, 毫不犹豫地还给了她。
她松开压着对方的手,转而一把捧住她微微偏过的头。
本以为掰回来的话需要费点劲,结果付鱼显然是习惯了自己对她的纵容, 察觉到许星升的意图, 既不挣扎也不反抗, 安静顺从她的样子,像极了一生都以公主之令为行动准则的忠犬骑士。
车厢的空间实在有些狭窄, 被她用掌心包裹住一大半的脸,近得几乎就要和她唇对唇碰上。
这场重新开始的无声眼神对峙, 先败下阵来的,反而是开启这一切的许星升。
她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有点红, 不知道是酒意未散干净, 还是羞涩使然。
不敢再同付鱼对上眼神,只好微微敛下眸, 将视线放在其他位置——例如那张形状和颜色都非常漂亮的唇。
许星升记起自己那晚背着人做出的坏行径,生理性地咽了口口水, 随即慌忙又逃开视线,一时找不到目光落足点的眼眸, 还是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原处。
她决定快刀斩乱麻:“我没醉!我现在清醒得很!我就是很理智地在问你,你对我这么好,到底只是因为想和我做朋友,还是因为喜欢我!”
压在脑子里的话一股劲全说了出来,大脑变空的同时,许星升也镇定下来。
她直直盯着对方,大胆又直白地开口:“付鱼,我不想和你只是朋友。”
这一回,对方终于没有秒回她的话。
可她的沉默,却比刚才的敷衍之词,更让人觉得折磨。
眼里闪着的一颗颗星星,因为周遭太过安静,而逐渐失了光彩。
暗藏在星星里头的小期待,也一点点地消失了。
她以为就算结果再坏,自己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可当坏结果真的耀武扬威地敲着门,叫嚣着让她开门迎接时,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法淡定地请它进门。
隐约之间,似乎有人叹了口气,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眼尾,被人以再温柔不过的力道抹了一下。
熟悉的温度融化了不知何时包裹住她的僵硬外壳,从逃避空间中回到现实的许星升,听见了对方无奈的声音:“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先哭了呢。”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突然看不清眼前一切,原来是因为被眼泪蒙住了视线。
“真没醉?”
许星升登时不哭了,告白被婉拒已经够让她难受了,现在拒绝她的人还要继续质疑她的感情,满心的委屈与悲痛,瞬间被怒火点燃,变成了不满与哀怨:“我没醉!我一点也没醉!”
“那没醉的许星升小姐,可以麻烦你,松开我脸上的这双手了吗?”
因为得到了结果,正打算把人放开,并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回到这个伤心之地的许星升,一下被激得又升起逆反心理:“不可以!”
她又有点想哭。
是因为讨厌这么容易动心的自己。
又忍不住埋怨事事太过温柔而让她避免不了动心的付鱼。
酝酿着的眼泪刚要溢出眼眶,就听见被她暗自抱怨没有心的无情人,温柔地低喃。
“它们挡着,我该怎么吻你呢?”
许星升目光呆滞,俨然一副自己大概是产生了幻听的样子。
直到自己的手被人带着、一点点从脸颊肉上挪开,那双有着她熟悉温度的手,再次同她十指相扣。
不久前,手指间的亲昵被藏于餐桌底下,不敢宣之于众。
这一回,她的手被对方温柔勾着,压在了柔软的椅座上。
停车场的灯光穿过敞开的车门,落在她们紧紧相扣的手间,一如自己那暗藏心底的纷乱情愫,终于得以窥见天日。
许星升看着她凑近,先是鼻翼相触,轻轻的挤压过后,对方微微调整了方向。
灼热的呼吸因为她歪了一点头而全数打在自己泛着红的脸颊上,毛孔都被熏热的刹那,她吻了上来。
就像康师傅公司养的牛,工作了几十年,受的还只是些皮肉伤。
许星升都还没尝出味,对方就已经无情地把唇瓣的享用权,直接收了回去。
“付鱼!你是不是不行啊?”
许星升的理智早在对方吻上来时就被踹走,脑子里只剩下了“接吻”二字,不满又委屈,登时口不择言起来。
“我已经成年了!酒都喝过了,就算舌——唔。”
暗下眼神的人,就连眸底的温柔,都染上一股危险的味道。
惩戒般在那片脆弱的嘴唇上咬出一小道浅浅的印,对方因为吃痛而下意识启开的唇,被她毫不客气地用舌头占据。
湿软的口腔内含香似蜜,第一次到来的陌生侵略者,因为经验不足,只能不懂分寸地四处逗弄。
原本还昂着头颅打算与之一战的原住民,很快受到了对方的单方面欺压,它惊慌失措地想往回躲,反被一把勾住,被迫开始了一场纠缠之舞。
片刻后,侵略者意满而退,离开前,还不忘带走它的战利品——
两串从原住民身上剥下的、挂在领地外壁上的晶莹湿物。
食髓知味的人,略显不舍地把人松开。
一贯清冷的声音,彻底哑了。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不太行的错觉?是我平时对你太温柔了,对吗星星?”
被欺负得小脸通红、眼尾挂着可怜兮兮的眼泪的娇气精小姐,委屈又埋怨地嗔瞪她一眼:“你咬得我好痛。”
她嘟起自己被吃得艳红的唇,在那饱满勾人的唇肉中,的确藏着一道几乎可以忽略的牙印。
女人轻笑,又朝她凑去,微微沙哑的尾音,性/感又勾人。
“那我帮你舔舔?”
说完,作势又要吻上去。
不久前还叫嚣着要舌吻的人,这会儿却怂了,抬手往人温热的唇上一按,才没有让人得逞。
泛着湿意的眸像小鹿的眼,她支支吾吾地开口:“付鱼,你、你怎么变得、变得这么……”欲啊。
后面那个字眼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害羞,她试了试,还是有些难以说出口。
已经埋头帮她把安全带解开的人,闻言似乎笑了一声,接着将许星升说过的话,直接还给了她。
“我也成年了,亲爱的星星同学。”
同样都是“星星”,付姐姐叫她时的星星,只让人觉得有种被长辈关爱着的温馨感。
而从眼前人嘴里冒出来的“星星”,更像是情人般的附耳呢喃,溢着满满的诱惑力。
这一回,泛起红意的不只是雪白的后颈,就连前面精致细瘦的锁骨,都隐隐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粉意。
好在她穿得严实,才没有露出破绽。
“那我们回家?”
付鱼从车里退出身子,顺着移开的动作,伸手握住对方,轻轻将她往地上拉。
许星升刚才被亲得有些腿软,一时还没缓过来,被她一拽,几乎是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付鱼抬手扶了下,手环上她的细腰,见她站稳了,正想顺势将人松开,原本只是虚虚贴在她胸前的人,却往前一拥,真正贴到了她身前。
低头,顺着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露出的一小截后颈,原本白得胜雪的皮肤,眼下却像在玫瑰汁液中浸润过,透着叫人有些口干的娇艳色彩。
“你还没有回答我。”
埋在她怀里的人,不知是紧张还是后怕,纤细的身子微微发抖,带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付鱼还没松开的手,闻言反而加了点力,动作中多出一股想将人真正按入怀里的强势味道。
下一秒,唇瓣贴着那只红透滚烫的耳朵,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喜欢你,很喜欢你。”
这是恋人互诉心意的表白必备之语,就像进游乐园被工作人员要求检票一样,再寻常不过。
许星升私下里偷偷幻想过,自己要是有一天能听到她说这句话,一定能表现得很淡定。
现在真的听见了,却发现自己还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
她无法用正确的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的血管里,留的不再是滚烫的血,而是甜到让人发腻的蜂蜜。
心脏受了太大的刺激,几乎快要爆/炸。
疯狂的欣喜过后,随之而来的反而是无尽的委屈与不满。
“那你为什么不在我问你第一遍的时候就回答我,还要说我喝醉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已经消失的心慌与害怕又冒了出来,许星升还没多享受一会儿好心情,就被刚才那种难受得让人快要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再次影响。
大概是真的被宠得有些娇气,她活了二十多年,落泪的次数加起来,还没有和付鱼短短相处的这些天哭的次数多。
察觉到自己又不受控制地淌了泪,她本来应该从对方怀里退出来,然后伸手自己替自己擦去。
实际上,她却泄愤般把对方的外套当成了纸巾,不出几秒,许星升就感觉到了对方胸前,被自己弄湿的痕迹。
这么做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开一步打算用自己的外套袖子帮人擦一擦。
刚抬起手,就被人一把搂着往后一压。
有付鱼的手臂挡着,许星升的后背并没有触碰到对她的肌肤来说有些硬的车门边框。
她这样几乎算是被半搂进了怀里。
付鱼先是伸手,想向平日那样用指腹将她睫毛上的泪珠抹去,即将触碰到的前一秒,转而单手捧住下巴,将唇压了上去。
唇瓣代替手指,擦掉了那串娇气的湿意。
她失笑:“喝一口酒脸就红成那样,我怎么敢放心,你是真的清醒着?”
付鱼揉上她的发:“本来还想等一切都稳定了,再慢慢告诉你,谁知道还是被打乱了计划。”
她不是傻子。
对许星升到底什么心思,没人能比她自己看得透。
正是因为早就看透,才能站在更为理性的角度,冷静地以旁观者的身份,来压抑住每一次试图想要破洞而出的冲动。
她一直忍得很好。
直到被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轻飘飘地用一汪眼泪就击碎了所有坚持。
许星升皱起小脸:“我听不懂。”
额头被对方用再小心不过的力道轻轻点了一下,女人摆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纵容态度:“还想不想继续演戏了?我还等着你多拿点奖回来给我看呢。”
许星升脱口而出:“我不是偶像,我是演员,可以谈恋爱的!”
“恋爱让人分心,你的事业才刚起步,应该把重心放在如何提升演技上。”
许星升不赞同地皱眉:“怎么会呢,圈子里好多优秀的演员都有对象,也没见他们的事业因为恋爱而毁掉,我肯定也不会的。”
付鱼用行动替代了回答,她凑过来,蜻蜓点水般在许星升唇上碰了下。
“我好像并没有说,分心的人是你啊。”
许星升呆呆地眨了下眼,联想到刚才那枚由女人占着主导地位的舌间吻,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红着脸嗫嚅道:“那、那我也不会分心的,我跟你保证!”
她伸出手,这一回,不再只是犹豫着扯住付鱼的衣角,而是轻轻地揪住对方的小指,撒娇般地晃了晃。
“付鱼,我们谈恋爱吧,好不好?”
//
付鱼虽答应了她,但也有个唯一的条件。
“只能谈地下的,星星,不要在微博等任何公共社交平台提起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得不说,付鱼是真的了解她。
才刚打开微博,还没来得及切演员号的许星升,闻言鼓起脸:“为什么?”
付鱼知道她会发问,而在这之前,她早就了解过这个世界的一些娱乐圈新闻,这也是她一开始不打算坦白的关键原因。
“我稍微了解了一下,现今娱乐圈里,在大众面前宣告自己有同性恋人的明星,目前除了早就退圈的赵蓉,没一个有好结果。”
她有理有据地开始举例:“前任顶流陈绍升官宣他的素人同性伴侣时,粉丝里有一部分厌同,看见消息后直接粉转黑,很快就翻出了他早期的一些与不同同性男友的合照,因为换对象的速度太快而被对家盯上,被扒出来他之前不但脚踏三条船,现在名义上是有个交往八年的同性伴侣,实际上暗地里还在给某富太做小白脸,结果你应该也稍微知道,曾经对粉丝镜头比个耶都能在热搜上挂一天的顶流,现在除了一些死忠粉,哪里还有流量?”
“当然,他虽然正在转型,但因为还没成功,从严格意义来看,还算是偶像,这个例子不够严谨的话,当年凭《浮年》这部出道作直接拿下年度最佳女主角的李苏苏你应该知道吧?和她同出演《浮年》的女二号陈晁,起点明显比不上她,结果现在,专心演戏的陈晁,已经开始往国际圈发展了,李苏苏呢?微博里几千条内容,绝大部分都是和恋人的恩爱日常,事业粉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吃瓜路人因为她前阵子疑似因恋情问题而半夜买醉,都开始用无药可救的恋爱脑来称呼她,去年到今年,她就播了两部剧,结果呢,一部比一部扑。”
付鱼叹气:“我知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也相信你不会犯这些错,但我相信你,网友们会信吗?对当初的网友们来说,愿意接纳有同性恋情的明星,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如果大家都老实本分,那自然不会影响什么,偏偏这些‘前辈’没起到好头,使得网友们现在都产生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现在,几乎都是无差别地反对和攻击这类明星。”
她改用相对轻松的语气:“本来走这条路就只是普通模式,我们不需要将它变成地狱模式,对不对?等时机相对成熟了,到时候你想公开,我们随时就公开,好不好?”
许星升闷声地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像赵老师一样,等我也退圈了才行吗?”
赵蓉的恋情,并不是她自己主动官宣的,而是在退圈之后,被狗仔抓拍到她和一位年龄相仿的女性一起从贵族幼儿园接了个女孩回家,几日后又被拍到她和一位男性关系亲密地一起去艺术馆看展,当晚#赵蓉小三#的词条,就被有心人士买上了热搜。
被各路吃瓜人士追着在评论区骂了上万条的赵蓉,在凌晨发了条澄清微博。
她发了九宫格,每一张都是她和那位打了码的女性的不同年龄段的亲密合照。
她解释,对方是自己从大学开始就相恋至今的伴侣,两人去年刚去国外领了证,这也是她决定退圈回归家庭的原因。
那个小女孩,是两人婚后一起去福利院领养的小孩,至于被网友误会的“出轨男人”,则是她对象的亲弟弟。
澄清微博一发,顿时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她是这么多年来,娱乐圈里第一个真正官宣同性恋情的人。
而在这场闹事真正结束后的第二天,赵蓉就注销了微博,彻底离开了娱乐圈。
她的这一行动,收获了无数网友的真心祝福。
见状,一些明星纷纷效仿,把自己藏了又藏的同性恋人,也都官宣了一遍。
陈绍升正是其中一员,但他只看见了这波官宣潮带来的流量,却没想过获得利益的同时,也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赵蓉虽然被绝大部分网友祝福,实际上也还是有不少人发博谩骂。
情感生活干净的她都遭遇了如此恶意,更何况私生活乱得一塌糊涂的陈绍升,因而他还没来得及享受流量带来的红利,就先狠狠翻了车。
他一倒下,连带着掀翻了一群人。
这也是现今的网友们,对同性明星不愿太宽容的原因。
许星升理解付鱼的想法,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明白是一回事,真让她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现实里有太多人,明白很多人生道理,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把人生之路走得一塌糊涂。
付鱼听完,朝她弯唇一笑:“等大家发现你是个好演员的那天,我就在所有人面前向你告白,好吗?”
许星升被她说得心念一动,却又有点担忧:“那他们要是也把我们骂上热搜怎么办?”
“星星,我在呢。”
简单几个字,给足她一切安全感。
//
第二次道完晚安,付鱼又瘫回沙发上。
解决了所有事,原本不知道溜到哪儿玩去的饥饿感,这会儿又跑了回来。
她实在没精力再出去一趟,最后一次打开外卖软件,直接点了份最开始就想吃的煲仔饭。
送达时间大概是四十分钟,在那之前,正好能洗个澡。
十多分钟后,付鱼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她已经把秋款睡衣拿出来放到床上,这会儿正要去换上,才刚靠近床,房门被敲响。
付鱼其实没落锁,但还是丢下衣服去给人开门。
门把按下,还没往里拉,就听见站在门口的许星升开口道。
“付鱼,你能不能把卧室的灯关了啊?”
付鱼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把卧室灯关了嘛。”
上一秒语气里还有点请求的意思,这一秒就露出了娇气的本性,带着点软音地要求她。
付鱼无奈:“好,我知道了,等我一会儿,我去关。”
卧室灯只在里侧床头边安了一个,付鱼绕过去,啪嗒一下按了,接着摸黑又回来。
“我关掉了,那我现在开门了?”
许星升不说话,而是在外头轻轻把门往里推了推。
是表示同意的意思。
付鱼一下开了门,如她所料,走廊也完全暗着。
她刚有个猜测,对方的动作,就验证了她的想法。
有点凉的手,轻颤着伸来捏住她的,然后带领着,将属于付鱼的那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脸上。
她听见她紧张的声音:“付鱼,我现在、现在没化妆,李姐、李素沁以前和我说,不、不能把素颜露出来给任何人看,如果被看见的话,对方肯定就不喜欢我了,但、但是,因为是你,我——唔。”
余下的颤音,全数被对方覆上来的吻堵住。
第19章 跳楼自杀的十八线19
贴在脸上的手, 随着温柔含住对方嘴唇的动作,慢慢沿着脸颊往后移动。
擦过那只敏/感的耳,最终停在后颈处。
指腹的温度沿着裸/露的皮肤钻入毛孔中, 引得本就容易情/动的人,生理性地颤抖了下。
被误以为是想逃, 那只摩挲着后颈肉的手,不由得加了点力, 指腹陷入柔软的肌肤, 掌心中的这截触感细腻的细颈, 也因这个被掌控的姿势被迫朝着上方微微仰起。
这样的角度更方便让人品尝唇中的香甜。
开始时不带任何含义的安慰吻,不知何时染上了情/欲的味道。
双唇被舔开,侵略者再次入侵。
大抵是夜色更能催生一些最原始的欲/望, 从湿/热之境退出后, 并没有就此将人松开, 反而沿着那串透明津液缓缓往下。
唇瓣跟着手指的动作,在那截娇/嫩脆弱的白颈上, 落下一枚枚不带印痕的细吻。
系扣式的睡衣分外严谨,就连最上方的那颗纽扣, 都被扣得仔仔细细。
比起那晚在车后座时的焦躁不安,今晚同样的动作, 倒显得不急不缓。
扣子很快被解开, 并在空中划过一道小小的弧线,底下被释放出来的肌肤, 成了薄唇的囊中之物。
刚凑上去,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那勾/人的唇下触感, 耳畔骤然响起的一阵娇/吟,当然将空气中的暧/昧因子破坏。
付鱼僵了两秒, 略为懊恼的神情完全隐在一室的黑暗里。
她重新替人将那颗扣子系好,欲/念没能释放的声线尤为低沉:“抱歉。”
一双手握了上来,虚虚地搭在女人细瘦的腕上,这个动作似邀请、又似蛊/惑。
“我喜欢的。”
她又娇又软地重复:“付鱼,你可以那样,我喜欢的。”
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的付鱼,颇显不解风情地无视了这一切。
放开扣子的手重新放回她脸上,大拇指从鼻子两侧出发,沿着她的脸颊,分别往耳朵的方向摸去。
她说:“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末了,五指缓缓插/入/发间,将人的脑袋小心往怀里一按,好让她近距离感受自己那颗因为她而变得炽热滚烫的心脏。
“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有着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困扰,没有关系的星星,你不用这样逼自己,我们未来有很长时间,我会慢慢等,就算你到最后也无法欣然踏出这一步,那又如何呢。”
比声音还要充满怜惜味道的吻,温柔落在她的发顶。
“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所以不管是哪一面的星星,我都喜欢,都愿意偏爱。”
许星升听了,却从她怀里仰起头来,堪称破坏美好氛围地开口。
“但我现在是心甘情愿踏出这一步的,你是觉得素颜的我很丑,所以才不想看吗?”
付鱼只觉自己满腔温柔被喂了狗,她好气又好笑:“许星升,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许星升知道她这次叫自己全名,是因为自己大概率说了错话,连忙讨好般垫脚在她下巴上啾了一口。
她打定主意要将这件事办成,大概是因为付鱼又主动说了好几个喜欢,彻底让她安了心,此时再提起同样的事,完全没了刚才的紧张。
“那你看不看嘛,我想给你看。”
付鱼看不见她的神情,单从她说话的轻快语气也能判断,明显是不勉强的。
但还是不放心地郑重问了一声:“真的没有勉强自己?”
许星升不说话,直接把人一抓,带着就要往屋里走。
掌控权下一秒就回到了对方手中,反握住她的人,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乖乖在床边等我,我去开灯。”
许星升又安分下来:“好。”
她被带到床边,安静地等着对方绕过床去找另一侧的开关。
咔嚓。
屋内亮起来的刹那,许星升还是抬手捂住了脸。
这是身体被规训太久而做出的下意识动作,她本意并非逃避,却被清楚看见的付鱼误会成还是在逞强。
于是才亮了一瞬的灯,立刻又被关上。
许星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我没有怕,是眼睛太久没接触光,一下子没有适应而已,付鱼,我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
付鱼:“你以为我没看见你捂脸的动作?”
明明直接闭眼就能做到的事,哪有人还要特意捂脸的。
她说着就要摸黑过来,身子刚动,就被许星升娇声制止:“我真的不害怕了,付鱼,你再开一次嘛。”
没表白前,付鱼就受不住她这种仿若能轻易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娇气语调。
现在打破了那层玻璃纸,她完全变成那只可怜的汤姆猫,几乎立马就举旗投降。
“真的想让我开?”
“开嘛,我真的可以的。”
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重新摸上开关,付鱼说完“我开灯了”后又顿了几秒,才再次按下去。
这一回,真正被大脑掌握住身体控制权的许星升,终于不再用双手挡住脸。
她站在床的那头,如被陌生同伴邀请的还不知道自己也已经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局促不安又强装镇定的样子,让人心疼之余,又有着另一种难以形容的美。
卸去那些累赘妆容的许星升,有着一张很干净的漂亮脸蛋。
套用互联网上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女娲精心准备的毕业设计。
许星升看着对方回到自己面前。
她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想着接下来不管付鱼说什么,她都能接受。
结果,她还是低估了某些初尝荤味的成年人的自我控制能力。
女人直白地表达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星星,我想亲你,可以吗?”
许星升愣了下,这俨然不是她的设想结果之一。
但下一秒,她就踮起了脚,接着环住对方的脖子,用自己的行动代替了回答。
有时候,最纯粹的欲/望表达,可能比刻意的言语安慰,更直击心脏。
纠缠许星升至今的梦魇,在这个因为付鱼的存在而显得分外可爱的夜晚,彻底被消除。
结束了丰富的一天打算入睡的付鱼,隐约有种自己似乎忘了什么的错觉。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只好放弃。
第二天早上出门散步,推开门,看见鞋柜上放了一整晚的煲仔饭外卖,才终于知道昨晚睡前遗忘的究竟是什么。
她默默把东西拿下楼丢了,心中想着,下次点外卖,还是得让外卖员按门铃,而不是直接让人放在鞋柜上。
//
生活开始步入正轨。
家务阿姨请了,主要负责两人的午晚两餐和家里的清洁。
午晚两餐做完就离开,用过的碗筷则等阿姨下次上门时再收拾。
清洁的话,每三天做一次,都定在当天晚饭前。
许星升自那晚之后,彻底没了容貌焦虑,只有两人独处的话,便不再化妆。
每天阿姨上门的时候,她就会回自己房间待着,一直等阿姨离开再出来。
倒不是害怕,纯粹是因为,她想把自己的素颜,当成只有付鱼见过的专属小秘密。
付鱼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见她不肯见阿姨,误会她还是没有克服素颜恐惧。
诚如她那晚所说,除非未来某天许星升自己愿意走出这一步,否则,她不会逼迫她做任何改变。
这个小小的误会,因为当事人没想过需要解释,便这么暂时存在了。
李素沁一行人也被送进了监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最重要的,新公司成立的事,也有了结果。
暂时由付鱼本人亲自经营的公司微博,发布了创号以来的第一条微博。
【星生娱乐:与你共进步@星生-许星升。】
她是在家里发的微博,彼时许星升就待在她边上看着她操作。
之前公司的号她直接注销了,重新申请了个新号,等付鱼操作完,马上就转发了她这条。
【@星生-许星升:[拥抱.jpg][拥抱.jpg][拥抱.jpg]】
《见你如春天》预计明年第三季度播出,前期拍摄中的各种路透宣传,都围绕着男女主角展开。
像许星升这样连官方人物海报都没有的背景板角色,自然不会被关注。
她之前那个“许星升”的号,虽然也有几百个粉丝,但实际上都是李素沁花钱买的僵尸粉,压根没什么用。
这些都是许星升看透李素沁真面目后,自己弄明白的。
那时她身边已有付鱼陪伴,女人的温柔如盔甲般保护着她,因而认清自己实际上并不被任何人期待这件事,没有她想象中的难。
她那会儿已经动心,满心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得到心上人的青睐。
所以这些原本十分想要得到的他人的喜欢与称赞,一下子便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眼下用新号转发了微博,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频繁刷新主页,目的是查看是否有新的粉丝评论。
她想到另一件相对来说更重要的事。
“付鱼,我要不要拍张照片啊,我看其他公司介绍新艺人的时候,都会在文案底下加艺人照片的。”
付鱼反问她:“你想拍照吗?”
许星升犹豫了下。
算起来,从小到大,除了一些无法避免的特定场合,她还真没有主动拍过照。
每个阶段临近毕业,班里同学都喜欢拿着自己的一寸照和其他人交换,是想着十多年后的某一天,自己偶然翻出这些照片时,还能回忆起这些曾在自己青春中留下痕迹的老同学们。
而许星升显然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个,不找别人换,也因为性格太过不合群,从没人主动来找她要。
后来被李素沁带进娱乐圈,女人本就没打算好好替她经营微博,时至今日,她还真的一张毕业后的照片都没拍过。
许星升做出了决定。
“我想,付鱼,你帮我拍好不好?”
付鱼:“那要先去画个妆吗?”
许星升:“要,那你等我一会儿。”
等许星升从房里出来,她已经又给自己画上了浓浓的妆。
说实话,这样的妆容效果呈现在照片里,并不具美感。
但许星升自己没意识到,付鱼也不在意。
她喜欢她的一切,或许是因为带上了滤镜,现在见到她浓妆艳抹的模样,都会在心底暗自说一句,她家反派小姐真可爱。
拍照地点就在沙发上。
没有专业的拍摄工具,有的只是一台手机,一位因为很少拍照而神情略显僵硬的模特小姐,以及一个因为超爱而觉得对方什么样都很明媚动人的业余摄影师。
付鱼找好角度拍了一张,就坐回了许星升身边。
离开镜头而放松下来的人,凑过来看她屏幕上的照片。
许星升的审美观因人而异。
看别人的话,她的审美随大众,以此判断这个人好不好看。
放到她自己身上,由于自小在容貌方面被打压,后来又被李素沁影响,所以审美观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偏差。
这张其实不咋样的照片,在她看来就变得很不错。
她戳戳付鱼:“你微信传给我,第一张照片还是我用自己的号发吧。”
付鱼却耍赖般道:“我只问你想不想拍照,没说拍完要发微博。”
许星升有点懵:“啊?”
女人顺手将这张照片设成锁屏壁纸:“现在,我的手机里就有独一无二的星星了。”
有些人,生来就适合和人谈恋爱的。
被她弄得有些脸红的许星升,扭捏着开口:“那我们拍个合照吧,用我的手机拍。”
这次有付鱼陪着,许星升的身体放松下来,就连表情也自然许多。
两人并排坐好,考虑到身高差,付鱼还主动弯了些腰,好让两颗脑袋能在同一高度上。
拿手机的依旧是付鱼,调整好角度,确保两人的脑袋同时呈现在镜头里后,她开始倒数:“我要拍了,3,2,1——”
话音落地的刹那,她偏过头,温柔吻上对方的侧脸。
同时手机拍摄键被摁下,镜头完美地将这一刻捕捉。
彻底红了脸的许星升转头想说话,被食髓知味的人直接以吻封唇,等她泪眼汪汪地被放开时,一片空白的大脑,早忘了自己刚才打算说什么。
于是关于新号发照片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
许慕宁即将进组,在出发的前一天,她单独邀请许星升去她家玩。
付鱼没想到许慕宁会这么喜欢许星升,这让她不免想起那天在烧烤店里看见的那副碍眼画面。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有点酸,打车把人送过去后,独自回了家。
一进门,屋里空荡荡的,想到这会儿估计两人已经开始了快乐一天,又黑着脸给林秘书打了电话,决定做个热爱工作的好付总。
临近中午,忙了一上午的付鱼放下工作,看了眼电脑屏幕显示的时间,尽管知道许慕宁会把许星升照顾好,还是没忍住给人发了消息。
【A星星:吃饭了吗?在慕宁家里吃还是去外头吃?不要勉强自己,吃不完就放下别吃了。】
说完不放心,又给许慕宁发了类似的消息。
等了四五分钟,两人都没回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玩疯了。
正要再打个电话,办公室的门被人叩响。
她暂时放下手机,淡声让人进来。
结果进来的不是林秘书,而是这会儿本该和许慕宁待在一起的许星升。
她实在惊讶:“不是让我晚上再去接你吗?”
许星升没回答,径直朝她走来,最后停在办公桌前,隔着桌子朝她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
付鱼:“过来。”
许星升顿了下,随即绕过桌子去找她,才刚靠近,坐在老板椅上的人便勾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将人抱了个满怀。
付鱼的双手都用来环她的腰了:“在桌上,自己拿吧,吃过了吗?没有的话我让林秘书订饭。”
许星升没穿高领,脖子露了一截,女人说话时,伴着清香的灼热呼吸全顺着缝隙往她衣领里钻,惹得她本来就有些红的脸,更是寻不到一点平日的白。
她的声音有点软:“唔,你别说话,好痒。”
付鱼顺从,只安静把她搂着,开始看她要做什么。
许星升用自己早已熟知的密码解了锁,接着打开付鱼的微信,点进她的朋友圈。
列表里就一条内容,发布时间为两人确认关系当天。
【付:脱单。】
没有配图,官宣的文案也简单粗/暴,和她平日在许星升面前话并不算少的样子,大相径庭。
脸上的红意延伸到眼尾,她有些想哭:“你怎么没和我说你发了朋友圈啊。”
要不是今天慕宁问起,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许星升没看见朋友圈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两人在一起前,她曾因为看不见付鱼的朋友圈而特意问过本人。
付鱼当时的回答是:“我对那个不感兴趣,一直都没发过。”
把这句话记到今天的许星升,自然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会成为促使她发朋友圈的唯一理由。
因为付鱼设置的三天可见,所以她就算想看也没办法。
她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打扰可能在工作的付鱼,所以才临时道别许慕宁,直接跑来公司找她。
付鱼先是抹了下她太容易红的眼:“星星,我从没想过要掩饰这段关系。”
许星升一听,红意没有褪去,反而更艳了。
瞧着她这又是泪腺即将失控的反应,付鱼再自然不过地凑唇贴近。
往常许星升都会任由她亲上,今天却像吃错了药,抬手把她挡住,直接拒绝了她的吻。
第一次遭受如此挫折的付鱼:???热恋期才刚开始,女朋友就开始嫌弃我了???
“慕宁今天和我说了件事,我觉得她说得很对,她说我粉打太厚了,这样不好。”
这是连付鱼都不敢提的问题,却被对许星升一无所知的许慕宁一口道破。
她瞧着许星升神情平静,不像是受了刺激的样子,没忍住想,难不成是女主光环起的作用?
许星升见她表情复杂,虽然误会了她的心中想法,但说出的解释,刚巧解了付鱼的疑惑。
“我好像一直忘了和你说,那晚让你看了我的素颜以后,其实我就不再害怕了,就算不化妆,也可以冷静地面对其他人了。”
付鱼不太信:“那胡婶过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回房呢?”
许星升有些害羞:“因为我只想这样见你,付鱼,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想这样见到他们。”
付鱼听懂了她含蓄的表白,心下一软:“那慕宁说的,你就听进去了?”
她没听出自己话中的醋味,许星升却闻到了,软声解释:“她说化妆品都是多少带着点有害物质的,我粉打太厚的话,你亲多了,对你不好。”
付鱼完全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哑然半晌,开口:“这就是你刚才不让我亲的理由?”
许星升点点头。
付鱼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但是现在你带妆的时间很少了,在外面我也很克制。”
言外之意,不需要因为这个原因刻意改变。
许星升嗔瞪她一眼:“昨天在电影院,你就……”
付鱼:“那也就那一次。”
“三天前在——”
付鱼选择用最干脆利落的方式堵住她的嘴,唇刚贴上,许星升就像条捉不住的泥鳅般,猛地从她腿上站起。
一边往后退,一边捂着自己的唇:“我抹了口红的,口红也——”
付鱼手长,轻轻松松就将人重新拉进怀里。
她压根不想再听这些,一把拉下对方防备的手,终于如愿以偿地真正吻上。
口红的味道她不是第一次尝到,之前从没有在意过,现在被她几番强调,下意识品了下味。
味道寡淡,分明还没有恋人原滋原味的粉唇来得甜。
//
不遵从对方意愿的付鱼,被生气的许星升晾在了一旁,她哄了大半天,总算在进家门前,收到了恋人发出的和好信号。
“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学画淡妆,你觉得我该画怎么样的?”
付鱼奉上自己的手机,里头有她从第一天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就种草的各种自认为很适合的许星升的淡妆教学视频。
许星升先去卸妆。
而许星升则搬着椅子坐到化妆桌前,替她做好充足的妆前准备。
等她过来,把椅子往边上挪过一些,让出了足够大的施展空间。
许星升按下播放键,开始跟着博主的步骤,一点点为自己化上妆。
对一时没事可做的付鱼来说,这声音有点像催眠音,听到后面,她的眼皮也耷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就要真的睡过去,一道声音把她的困意赶跑一些。
“付鱼,我还差最后一步,现在这样好看吗?”
她有些茫然地顺着发声处看去,瞧见许星升此刻的模样,被惊艳得连眼睛都看直了。
从她的反应中要到了答案,总算放下心的许星升,打开了口红盖。
正要对着化妆镜抹上,心念一动,起身向着付鱼靠近。
睡意完全消失的付鱼,不明所以地盯着她。
许星升停在她面前。
一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接着弯下腰,上半身向她靠近。
披散的乌黑秀发,调皮地落在付鱼脖子上。
她被弄得有些痒,刚想伸手拨走,还没触碰到发丝,手被人握住。
对方捏着她的指,像勾人的妖/精般,带着它轻轻按在自己粉嫩的唇上。
“我还没涂口红,付鱼,你要不要亲我?”
第20章 跳楼自杀的十八线20
许星升自食“恶果”, 最后被放开时,唇瓣少见地肿了。
被打开放在一旁的口红,暂时失去了它的修饰功能。
略显激烈的睡前吻结束, 互诉完晚安的两人,在许星升房门口道别。
许星升拿上睡衣去洗澡, 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衣柜里日常性地拿出自己今天穿的外套。
这种必须要闻着付鱼的味道才能入睡的小/癖/好, 实在令她有些羞于启齿。
好在付鱼每天都会抱一抱她, 所以她不需要惊动付鱼, 就能每晚都拥有一个裹着淡淡清香的外套枕。
另外值得让人感到庆幸的是,付鱼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哪天真的被对方撞见, 她估计得买块豆腐撞死自己。
今天两人在办公室里抱抱过, 她知道自己的衣服上肯定和往常一样, 也沾上了属于付鱼的味道。
许星升将外套叠成同枕头大小差不多的方块状,接着郑重地将它铺在枕头上, 一切准备就绪,她伸手按灭了灯, 躺下钻进被窝里,准备继续在梦里与付鱼相见。
三秒后, 凸起的被窝里蹭的坐起来一人。
一点味道都没闻到的许星升, 不信邪,又重新将外套里里外外都闻了一遍, 当发现真的几乎寻不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时,脸瞬间垮了。
不应该啊, 她俩今天别说抱抱了,甚至连亲亲的次数都比昨天还多一次, 怎么反而会没味道呢?
许星升回忆了下,很快发现了问题。
在办公室里,她嫌痒,所以不让付鱼凑上来。
而后面的几次亲吻,都是面对面坐在了付鱼腿上,同样没有拥抱的姿势。
清楚了原因为何,她却一点也没觉得高兴。
吸了一次毒的人,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付鱼的味道不是毒/品,对她来说,却比毒/品还诱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已经算是毒/根深种,换言之,她今晚想睡着,就得让付鱼再紧紧地抱一抱自己,直到外套上真正染上属于她的味道。
没怎么犹豫,许星升套上外套踏出了房间,她得赶在付鱼睡觉之前,完成这项关键之举。
老天爷心善,今晚分外眷顾她。
许星升照例敲了几声门,下一秒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本以为付鱼已经躺上床了,从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提醒着她,房间的主人正在洗澡。
原本计划得到拥抱就离开的许星升,脑瓜子一转,冒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
这个新念头像会催眠的魔咒,控制着她抬脚往里走,最后停在付鱼的衣柜前。
她重重吸了口气,为自己打好气后,拉开了紧闭的衣柜门。
过程中动作放得很轻,小心得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如她所料,付鱼刚换下的外套就挂在最外侧。
许星升迫不及待地将衣服取下,但有过失败的经验,还是不放心地把鼻子往外套上凑了凑。
清香钻入鼻子里时,她瞬间像只吸了猫薄荷的猫,一时上头得不舍得放开。
等她终于暂得满足打算脱身离开时,危险早已悄然而至。
还没来得及把埋进衣服中的鼻子收回来,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已经与洗完澡打算回卧室的付鱼对上。
许星升:!!!
女人清楚看见了她堪称痴/女的举动,神情很明显地一愣,原本正在系干发巾扣子的手,也停了动作。
空气凝滞了两秒。
三秒后,付鱼神情恢复如常,一边继续解决干发巾的问题,一边朝她走来。
到了几乎石化的人面前,一句听不出情绪的“星星,你这是?”,成了能解定身咒的破解语,干站着神游天外的痴/女小姐,理智回归后拔腿就想跑。
脚却不知何时早就吓软了,连一厘米的距离都没逃出去,哐唧一下,直接整个人往旁边栽去。
已经快将扣子系好的付鱼自然伸手去扶,把人揽进怀里的刹那,头顶因为没固定住的干发巾松开,啪唧一声掉在了地上。
湿漉漉的长发因湿意凝成几缕,落在她包裹住身体的浴袍上,不出几秒,便在纯白色的表面,晕开了深深一道水痕。
许星升在她怀里为自己辩解:“付鱼,我不是变态……”
发现自己的行为实在连自己都没法说服,又转了话音:“呜呜,我就是变态……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呜呜我好像就是故意的……”
许星升越说越伤心,最后还真挤出几颗泪来。
付鱼先是明显感觉到后背湿了,这种黏腻感令人不太舒服,但还能忍。
谁料没过多久,前面也湿了,明显是怀里像是水做的人弄湿的。
她叹气,有点好笑,更多的是宠溺与无奈。
揉揉泪人的脑袋,随后让人把头抬起,看着人挂着泪珠的红通通兔子眼,亲了一口。
感觉到人终于冷静下来,也能听见自己说话了,才问:“之前也都是趁我洗澡的时候溜进来的?”
许星升连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就今天!”
她委屈:“我又不是真变/态,怎么可能每天偷偷过来……”
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也越来越心虚,显然是想到了自己一贯的行径,好像和今天这样没啥差别。
许星升又往她怀里钻:“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付鱼呜呜你别讨厌我,我也不想这样,呜呜我闻不到味道我就睡不着,我喜欢你的味道,呜呜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呜呜呜。”
付鱼还没怎么说话,对方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她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简单干脆地上嘴。
被吻得有些缺氧的人,终于安分下来,脸颊贴在那片被自己刚用眼泪打湿的水痕前,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缓缓吸着氧。
“当然不会讨厌你,这又不是什么真的很奇怪的事情,所以不要自责了。”
比这更变/态的事情她都有所耳闻。
例如她曾待过的真实世界,就有个爱而不得的偏执狂,把自己暗恋的人分尸后,每天都要从冷冻好的尸堆中挑出一块,煮完后再拔下一根自己的头发将它绑好,再把它吃进肚子里。
这是他们小区近年来发生过的最骇人听闻的刑/事/案/件,据说警/察们上门时,正好撞见她绑完头发然后一脸幸福地把尸块咽下去的画面,这副画面太有冲击性,就连具有多年办案经验的老刑/警,都忍不住吐了。
除了这种极端的爱,还有类似恋足、恋手之类的被大众所熟知的特殊性/癖,所以她家这位只是喜欢闻个味道而已,比起其他的,真要用变/态一词来形容的话,反倒算碰瓷了。
付鱼更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
她微微捏起一些自己的浴袍领,学着许星升那样,用鼻子轻嗅了两下,发出疑惑:“我闻着也没有其他味道啊,还是你其实只是喜欢这种沐浴露?你和我不是用的同款沐浴露吗?”
许星升登时化身为那股吸引她的清香的唯粉,蹙起眉,有些不高兴地攻击她:“怎么可能没有呢,我一直都闻到了,你是不是鼻子出问题了?”
付鱼被她用语言刺了一下,只觉好笑,松开自己手里的东西,轻轻捏了下她气鼓鼓的脸蛋:“继续讨论这个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你闻也闻了,今晚是不是可以安心睡觉了?”
或许是因为付鱼态度不变,本就有点贼心难改的许星升,忍不住想顺着她递出来的杆子往上爬。
她有些犹豫,毕竟她也不知道付鱼有关这种事的底线在哪儿,目前不在意,可能是因为只看到她在闻衣服,要是她狮子大开口,说想把她的外套直接拿回去,付鱼会不会变得讨厌她呢。
所有的迟疑与纠结,很快因女人接下来的动作散去。
迟迟没听到人回答,一眼就能看见对方眼底犹豫的付鱼,以为又怂又想做的痴/女小姐是还没尽兴,宠溺地主动把人往怀里抱。
“那再让你闻一会儿?”
她的睡袍本就系得有些松垮,刚才一捏一放,原先已经开了很多的v型领口,又在无形间往下散开一些。
而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的付鱼,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直到现在将许星升的脑袋往自己胸前一埋,部分肌肤与她脸颊肉贴上,脸色一僵,下意识想把人推开,忍了忍,才放弃了这股冲动。
她默默在心里催眠自己,就两分钟,而且也没碰到关键位置,别在意。
而埋在她怀里的许星升,视线所能看见的范围,俨然与付鱼因为简单的感受而想象出的暴/露范围,有着些许差距。
她几乎瞬间僵住,脑子里只呆呆地留下一句——
付鱼的外套好粉好白,啊不是,外套真是件外套啊……
察觉到自己开始有了其他更可怕的想法,许星升连忙从她怀里退出。
如花般娇/艳/欲/滴的脸,红得几乎能拧出一地玫瑰汁来。
她支支吾吾地偏开视线:“我、我想抱着你的衣服睡觉。”
两人在这一刻有了无形的默契,谁也没有戳破刚才的艳/色/意外,付鱼交出了自己的外套,得偿所愿的许星升抱着外套回了房。
人一走,付鱼低头看了眼,发现从自己的角度就能看见半截隆/起的雪山后,明白了许星升反应那么剧烈的原因,扶额深深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
她迅速换好睡衣,坐上床拿过一旁的工作笔记本,借着床头灯的光,把今天的最后一点工作处理完。
再下床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合上电脑的女人顺手从一旁拿过水杯,本想喝一口,一端起来,就发现水杯已经空了。
她出了门,去厨房倒了杯新的温水,滋润完有些干燥的嗓子,将水杯放回原位,正式准备回房睡觉。
结果远远的,就在自己房门口,看见了正打算抬手敲门的许星升。
她左手放在前方,应该是抱着什么,但视线受阻,付鱼看不见具体是什么。
难不成是来还衣服的?
她继续向人靠近,在对方敲了第一下的时候,开口唤她:“星星?”
许星升被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就像被电了一般,哆嗦了下,很快冷静下来,默默转身,同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付鱼对上视线。
付鱼这回看见了她怀里的东西。一个枕头。
许星升开口了,她没有直接说明自己又来找她的目的,而是先聊起她们的恋情:“付鱼,我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付鱼猜到她的目的,脑子里天人交战了下,最后,还是某些隐秘的欲/望打败了理智。
都是成年人了,亲都亲了,抱也抱了,再亲近一些的,也不是不能做。
做完决定,她点点头,轻笑着回应:“嗯,很久了。”
恋人的肯定给了许星升莫大的开口勇气,她期待地问:“那从今天开始,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啊?”
付鱼怔了下,看见那双星眸中干净又单纯的期许,默默把脑子里那个让自己误会的小人给揍了一顿。
“好。”
不知道自己只想到了第一层的许星升,开开心心地跟在付鱼身后进了屋。
她几分钟前刚来过,但这会儿的心情比起那时的,多了些叫他人不太理解的虔诚和感激。
枕头被并排摆好,她先躺了进去,然后很快,另一具对她来说满是清香的温热之身,也一起躺了进来。
“那我关灯了?”
“好。”
灯光熄灭,屋子一下陷入了黑暗。
原本和对方只是并排而躺的许星升,很快就在被窝底下,摸过去勾了勾付鱼平放在身侧的小拇指。
“付鱼,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女人没说话,直接侧过身,伸手一捞,就将她搂进怀里。
心满意足的家伙顺势埋在了她胸前,就像跳进蜜糖罐的小老鼠,幸福又享受地嗅了嗅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清香。
付鱼看不见,但已经有了肌肉记忆,准确找到对方额头的位置,印下一枚温柔的晚安吻:“睡吧,星星。”
正要闭眼,怀里人突然将上半身往后仰了仰,又娇又软的声音,在夜色的浸润中,听起来带了点欲/色。
“我们好像还没有在黑夜中亲亲过,付鱼,你要不要试试?”
女人从来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平日的唇舌亲热,本就是由她开启的次数多,对方一旦主动要求,她都会顺从。
现在心上人再次索吻,自然不会拒绝。
付鱼凑过去,薄唇贴上的时候,发现了触感不对。
许星升哼哼唧唧:“你亲到我鼻子啦!”
付鱼温声道歉:“抱歉,暂时没有经验,下次肯定不会出错了。”
从挺翘的秀鼻上离开,微微往下,再吻上去。
这次勉强算是吻上,只不过碰到的只是一半的上唇,没有耐心的娇气精小姐又想娇/嗔一声,唇刚开启,直接被她堵了个结实。
吻着吻着,自然而然就开始往下。
严谨小姐的穿着方式和上回一样,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
唯一不同的是,她似乎意识到了上次付鱼会半途放弃,是因为自己突然溢出了一声。
所以这一回,尽管因为太刺/激,而控制不住想要通过言语来表达此刻心情的许星升,还是将险些泻出口的声音忍了下来。
紧咬的下嘴唇,在夜色中已经被咬得泛了白。
眼尾又无声溢出了泪,是一种陌生又令人心生欢喜的具像化表现。
她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谁知今晚气氛明明这么好,付鱼却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重新系好已经被解开三颗的扣子,而在这层薄薄的布料之下,藏着彼此都心知肚明为何才会覆上的一层湿意。
女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听在已经开始情/动的许星升耳里,却是前所有为的讨厌。
“下次吧,星星。”
许星升委屈地呜咽出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然为什么她都表现出如此愿意的反应了,还不肯碰她。
总不能还要她主动开口邀请吧,那也太欺负人了!
付鱼先阻止她的胡思乱想:“只喜欢你,不是因为这个。”
许星升呜呜:“那是为什么,我都成年了,你也成年了!”
她打了个可怜兮兮的哭嗝,顿了下:“还是你不会吗?那……我前两天有学,要找出来给你看一下吗?”
付鱼:“……”
倒也还没有单纯到这个地步。
怕再不解释真的要被继续误会下去,付鱼叹气,开口:“我指甲很久没剪了,乖,等下次准备好了,我们再继续,好吗?”
只学了个皮毛、压根没想过这两者能有什么联系的许星升,傻傻地把疑惑问出声:“还要剪指甲吗?我没看见那两个小姐姐有这种开启仪式啊?还是我没找对视频啊?”
付鱼贴到她耳旁沉声解释了句,听明白的许星升,被黑夜掩盖的脸,红得夸张。
女人顺势吻了下她发烫的耳,给自家这位其实还有很多要学的单纯恋人开了另外一课:“而且在那之前,我最好还是再去洗个手。”
太脆弱的东西,需要得到更完美的保护。
发现知识点实在超纲的许星升,放弃继续汲取新知识,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结束,娇气精再次附体:“呜呜,那你再亲亲我,我有点难受,你再亲亲我可能就能好了。”
她说得不清不楚,付鱼却知道,这种情况下的难受,断然不是她平日里会担忧的难受。
受不了恋人撒娇般的要求,付鱼折了个中。
“嘘,等我一分钟。”
许星升顿时安静了,除了期待之外,还带着点即将接触新事物的紧张:“付鱼,你是去剪指甲了吗?”
付鱼顾不上回答,她掀开被子下床,出了房间后很快又回来。
重新进到被子里,顺手将自己去对面房间取回来的外套盖在她脸上。
“接下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出声,知道吗星星?”
不明所以的许星升应了声好,然后乖乖把脑袋埋进了裹着付鱼清香的衣服里。
刚从外头回来的手带着寒意,付鱼捂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始安抚对方。
贴身的裤子被脱下,什么经验都没有的许星升,逐渐攥紧了手里的外套。
“呜——”
许星升瞬间就像被丢进了一片云海里,就连骨头都软成了一滩水。
开始时还能听话地隐忍不发声,后来实在受不住,呜咽夹杂着娇/喘,与另一种隐秘的水声,谱成一首乱人心神的夜间限定曲。
付鱼差点忍不住真的动手,最后还是被几乎快要消失的理智压住了一切旖/旎心思。
结束时,付鱼吻了上来。
湿漉漉的吻,藏着陌生的味道。
“星星,好甜。”
她终究还是没能受住蛊/惑,哑声宣告了下一晚要发生的事。
“明天我就剪指甲。”
浑身湿得像被人从水里打捞出来的许星升,嗓子用得太过,这会儿已经发不出声音,但这层薄薄的汗液黏在身上,实在让人觉得难受,只能用气声开口:“呜,我要洗澡。”
付鱼起身按亮了灯。
暴/露在灯光下的人,刚从情/潮中抽身而出的娇/媚模样,比任何时刻都要来得具有诱/惑/力。
付鱼别开眼,逼着自己不去看她,随后弯腰把人抱起,带进浴室。
浴室门被她用脚带上,很快,里头便响起了两人对话的声音。
许星升低低的声音渗出来。
“不用泡澡的,我简单擦一下就可以了。”
付鱼显然不打算听她的建议:“你还有力气吗,星星?不泡澡,只是让你坐着,这样你比较轻松,还是你想让我把你抱到盥洗泰上?”
“那、那我就这么坐着好了。”她顿了顿,犹豫着问,“付鱼,你不出去吗?我要脱衣服了。”
“我帮你洗。”女人哑声,“只是洗澡而已。”
“我、我自己可以的,现在力气恢复了,我可以自己洗。”
“但我想帮你,好吗,星星?”
就像付鱼抵抗不了许星升用娇气的腔调要求她做事一样,相应的,许星升也拒绝不了这样刻意放软了声音拜托她的付鱼。
她掩耳盗铃般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羞赧的声音从手掌与嘴唇的缝隙间泄出来。
‘那、那你得把灯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