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常生活三十一章

    圣诞过后,婆婆和公公就回了乡下,留下了一堆自家腌制的脆黄瓜和熏鱼熏肉。

    切了几片熏肉煎了几个荷包蛋,做了简易的三明治,一大家子抓紧时间吃早餐。

    爱得的美术作品已经将客厅摆满了,我准备回来后将其中一些收纳起来,留着给伊莉萨白一点空间。

    这孩子目前是抽象艺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依旧是抽象艺术。

    幼儿园遵循的是自由,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能限制孩子的想象力不能将孩子的思维固定在一个模式里。

    客厅沙发后面的柜子上,有一个小隔间里是伊莉萨白小姐的抽象派代表画作,《我的爸爸和妈妈》

    据说哥哥是因为出去玩了所以没有在她的巨作里。

    诚然我快三十了,虽然我非常的不情愿,甚至有时候仍然觉得自己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不过,我非常难以理解我的女儿,那个胖丫头在她爸的那张三角形还是多边形的脸上画了四条杠就算了,为什么在我的多边形脸上画了四条杠。

    再不说那裙子也是三角形,该是不规则的,张牙舞爪的十八条手指头二十八个脚趾头。

    手指头脚趾头都是用一根线表示。

    我是准备扔了的,我女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就不忍心了。

    我丈夫倒是非常愿意给孩子们展示的机会,家里墙壁上的高价收藏的画全都被丢到仓库,变成了爱得和伊莉萨白的抽象派代表作。

    伊莉萨白如今我是勉强还能抱动,这孩子最近总是唱着一首除了歌词含糊五音不全的歌曲。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闲的没事教她背的古诗。

    轿车平稳的向前,我丈夫正检查儿子的书包。

    “宝贝,妈妈之前教你的咏鹅你还记得吗?”

    伊莉萨白肉嘟嘟小脸蛋贴在我的脸上,感受着那股糯米糍的触感,我摸了摸她爸爸给她扎的小啾啾。

    “记得!”小丫头奶声奶气的,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看到爸爸还在关注哥哥,她一把拍过去,在我丈夫的大衣上不留下一个小手印。

    等到我丈夫无奈的瞪了眼自己的小公主,小公主才满意的点点头,嗷嗷的仰着脖子念叨,“大鹅,大鹅……朝天上仰着脖子emmmm….金汤炖大鹅!”

    车里一片寂静,司机师傅在看到前面的超车的混搭按了一声急促的喇叭,声音和死不瞑目的金汤炖大鹅的声音有点类似。

    司机还百忙之中夸赞了句“小小姐可真是有文化。大鹅可不就昂着脖子吗。”

    就是金汤炖大鹅听着味道似乎不错,司机低声嘟囔几句。

    司机打破了寂静,最先开始的是我的儿子,他咽了咽口水“妈妈,我想吃酸汤牛肉片了。”

    我丈夫一边笑一边伸手捏着女儿的苹果揪“看起来儿子和我想法一样”

    我气着气着,就笑了,没好气地瞥了眼身边的一大俩小。“等着吧!”

    来到办公厅的时候,正好是踩着点,大堂中央的钟摆还在沉闷的摇晃着。柜台处的接待人员正在和一群可爱的初中生们说着什么。

    “这些学校也总是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同样卡点赶到的哈克先生,一边拿着帽子扫着大衣上的灰尘一边望着那边,目光如同看着一群小恶魔一样。

    我和汉弗莱眼睁睁的看着哈克先生在孩子们主要到这边之前忙不迭地跑了。

    安妮之前倒是提过谦卑的大臣在一位高中生女生的手里屡屡受挫,被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将近三年的期间没有给人民办过一件实事。

    逃避然后接受,接受不成继续逃避,主打一个我不参合事,不小心参合进去也是浑水摸鱼,尽量无功也无过。

    万事不出头,跟谁关系都好,为人随和。

    安妮可谓是摸透了她丈夫的性格和小心思。

    汉弗莱笑了笑,我将水果盒子递给他“别忘了吃”

    我被分到萨拉之前的工作室,萨拉已经在圣诞节后就离开了,新上任的主管是位瘦的和竹竿子一样的男人,五十多岁看着身子不太好,总是烟瘾很大。

    我们这个部门是接待外事,举报抗议游行的这些人通常是来这个部门提出自己的要求,然后要求被打成报告网上提交给副秘书伯纳德,伯纳德在汇总耽搁半个月的一箱子要求报告呈给大臣。

    哈克先生有两项选择。

    第一项选择,给所有报告签上已阅,静待回复。

    第二项选择,给所有报告签上认真阅读,请,静待回复。

    我现在经常接触这些,大部分了解到这两摞要求最后的结局就是晚上保洁阿姨的战利品。

    别以为伦敦就是一捡垃圾的宝藏城市,每每城市清洁工人会被所有人都勤奋早晚将城市各个角落的东西搜刮的一干二净,为什么总有流浪汉连块面包都买不上,实在是因为没得捡。

    所以哈克先生非常受保洁叔叔阿姨的欢迎和爱戴,一大部分的原因就在于此。

    酒后驾驶的余波似乎还未消失,我的办公桌前就收到了好几封前面转交的今天刚写的一张满满的抗议。

    平常行政部门的工作内容都不复杂,无非是打字,签字送文件以及如同前世的居委会大妈,现场调解一些奇怪的游行仪式。

    我推开主管的办公室,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仙境,紧接着是火烧火燎的烟味以及剧烈的咳嗽声。

    挥了挥眼前的烟,我眯着眼进去就看到了桌子后面弯腰咳嗽的都要吐了的主管先生。

    “您还*好吗?”我将文件盒放在桌子上,从旁边的小茶桌上给他倒了杯水。

    杯子刚放在桌上,竹竿主管猛地坐直两眼恍惚,胸口剧烈起伏。

    我的天!他不会要死了吧!这根冒烟的竹子!我吓的大喊一声“主管!”

    “没死。”竹竿主管深吸口气低下头瞥了眼盒子就伸手拿着杯子灌了好几口水,“抽的有点懵了,没回过神。”

    那是抽懵了?是咳嗽懵了罢。

    只一会功夫我呼吸间闻到的烟都让我肺部发炎的感觉。

    主管手指在盒子里翻来翻去,最后似乎在中间还是下面纠结了好一会,才将中间的一摞抽走顺手扔进垃圾桶。

    我亲眼看见主管用脚踩了踩。

    “真是有意思的要求”他粗嘎的声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你可以拿走了”

    “哦对了”他从一小铁盒里选了一根细长的烟咬着烟屁股含糊咳嗽道“咳咳别忘了隔壁。”

    我猛然想起来我忘了什么,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发现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赶紧和主管打完招呼抱着盒子去找伯纳德。

    ………

    …………

    “□□幼童简直是天杀的!他竟然二十年后还有脸活着回家,真应该让他一辈子待在牢里。”

    “邻里邻居的谁家没孩子,再加上他还是单身汉,我们更加担心他会对孩子出手。”

    会议室的桌面上还有之前行政人员开会留下的烟盒,我顺手塞进兜里,却发现在自己今天穿的是一条微厚浅灰色针织长裙,没有兜。

    正在我对面,靠着窗户的女士是霍尔街的小区中心志愿者,她穿着一件深棕色的短款大衣,大衣身前的扣子被微胖的可爱的身形撑出了一点点弧度。

    五十三岁,此刻正手舞足蹈的表示那个男人的一些不正常的行为。

    低头总是愿意斜眼看人。

    这可不是傲慢的表现,小区中心的阿姨厌恶道“是那种很恶心的….”

    阿姨绞尽脑汁,握着水杯的手都有些用力,她实在想不出形容词,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反正不止眼神,我总是看到他目光在那些孩子们的身上停留。”

    “之前莉莉家的小丫头自己在楼下玩,哦你大概不知道我们那个地方也挺乱的,靠近港口外籍的人也多,一家七八口住一个房子也有。”

    眼见着阿姨话题偏移,我提醒道:“或许您愿意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

    我并不是需要调查一个很复杂的案子,社会背景什么的也是那边的警察局的先生们负责,属实询问了男人的名字和小区的位置。

    我就可以给相关部门打电话,请求他们的帮助,还包含了最重要的一个人。心理咨询师的医生。

    提出了进一步对那位先生的心理检查,将刚才女士说的那些症状全部着重的提了一遍。

    涉及孩子的安全问题,尤其是有这方面监狱的经验的罪犯,心理医生当即表示会尽快前往。

    我挂上电话后,女士紧张的看着我。

    “您放心,她们对那位先生检查确认后,如果有相似的心理倾向类似施暴暴躁等不安定的心理行为,他们会强制性让他搬家。”

    我按照自己新学的官方话安抚了几句,人家走的时候却还是担心事情不能很好的解决。

    这件事和其他涉及钱财,动物自然保护等不太想一样,如果是上述要求,百分百会被竹竿主管踩在脚下,有幸跨过障碍来到了哈克先生身边,除了裸体抗议大概也只能回归保洁阿姨的怀抱。

    可就像心理医生听到后声音都低了八度,对于其他人来说更是如此。

    人命,尤其是幼童,谁都不敢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当做不存在。

    我填写了相关报告就等着那边心理咨询师的回复。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汉弗莱坐在一起还提到这件事。

    我丈夫并不是充满厌恶或者恶心的谈论这件事,相反他有些过于平淡甚至觉得这种事并不稀奇。

    “哈尼,你要知道有时候恶心的事情只有自己解决,别人都帮不了呢。”汉弗莱轻声道,顺手和刚进餐厅的伯纳德打了声招呼。

    “博纳”汉弗莱笑眯眯道“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伯纳德先生颇为拘谨,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碰到我丈夫总感觉像是松鼠想要躲进树洞里。

    “汉弗莱爵士,”伯纳德坐下来,一道田园风味套餐摆在他面前,还有一杯热茶。

    我用叉子扎了一个圆面包蘸着盘子里的酱汁一口咬下去。

    哈克先生听说是吃不进去东西了,最近因为吃了两根混合碎肉骨头渣等类似色拉酱的粘稠度灌进去的香肠。

    再加上依旧没有好转的感冒,他已经在办公室歇菜了。

    “唔,还好我们总是自己制作香肠,可怜的哈克先生”我丈夫同情三秒。

    博纳先生面不改色“我早上吃了一根。”

    汉弗莱当作没听到,他对同事的心,只有三秒,瞥见我剩下胡萝卜,直接插起来抵到我的嘴边,满满的浓稠的肉汁包裹了胡萝卜块,即便炖的软烂,我也并不想吃,于是我撇开头往旁边坐了坐。

    不情愿的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已经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的躲开我丈夫,而我丈夫依旧不肯放过我。

    他的脚别在高背椅的一条凳腿,胡萝卜块如影随形的在我眼前,我皱眉“我不要吃。”

    “亲爱的,你的体检报告还在我这里,中午就只有这么点蔬菜。”汉弗莱道。

    我深吸口气咬掉了他叉子上的胡萝卜,拒绝对方继续。我拿着自己的叉子将剩下的三块一起塞进嘴里。

    还是喜欢胡萝卜直接碾碎在汤汁里。

    我一口气塞进嘴里,嘴巴鼓鼓的确实有些失礼,在博纳先生看过来的时候将膝盖上的长巾拿出来,一边捂着嘴挡着一边瞪了眼身边吃着东西的汉弗莱。

    博纳先生非常绅士,并没有抬头看到我们这般你追我赶的幼稚的样子。

    汉弗莱解决我后心满意足的一边吃东西一边和博纳说了几句最近应该尽量避免任何形象某人自身的事情。

    尤其是要让某人对一些需要站立场的事情尽量避开,避不开就躲着,被找到了就浑水摸鱼,不参合事。

    “最重要的是,不要找事”汉弗莱对自己的上司非常了解,在这一点他要求其强调博纳看紧了。

    唔,总感觉在哪听过相似的……

    伯纳德先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沉默片刻,尴尬的笑了笑“哈克先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对于自己的上司,两位在这将近三年里已经领略的差不多了,汉弗莱是非常有看人水平,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让人忍不住多提一句,以防万一,毕竟哈克先生也有了些令人叹为观止的叛逆精神。

    但汉弗莱显然并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再一次领略这位先生幼稚的叛逆。

    汉弗莱几乎可以预料,自家前上司会在这几天非常的受欢迎。

    显然外交部和财务部两位大势非常想要将哈克先生拉入自己的阵营中,为此当天晚上,哈克先生就迎接了抠门的财政大臣。

    …….

    ……….

    晚上,我们一家四口照例在客厅的壁炉前,黑白小电视此刻正播放英镑无下限的贬值。

    伊莉萨白已经不满足于给娃娃换衣服,她已经尝试给娃娃编漂亮的麻花辫,一边欢快的哼唱着圣诞快乐,音调依旧没有准过,每一个正确的音都精准的避开了。

    爱得已经可以拉一首简单的儿歌,锯木的声音也有好久没有听过了。

    我丈夫在旁边调整爱得的小提琴,有一根琴弦的声音听着有些低,我丈夫正在调试。

    我整理孩子们小的穿不了的衣服准备送出去“你没有告诉哈克先生,他如果和其中一个明确承诺,被所有人知道岂不是会非常麻烦。”

    汉弗莱手指拨弄琴音侧耳听了几下,一边调试一边道“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并不会得罪一个人。”

    我丈夫说的话总是话里有话,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解释道“哈克先生对财政外交还有内务部这三个部门都很有兴趣。”

    我丈夫将小提琴递给坐在他身边的爱德,男孩立刻高兴的接过在隔壁的书房拉起了小提琴。

    我联系了上下语句,然后总结道“他会得罪三个?”

    “是的,他会一一倒向他们。”我丈夫靠着我,一边看着我迭孩子的小衣服,一边捏着女儿满月期间穿的粉色带太阳花的小羊毛袜,有些悠闲地晃了晃一双长腿,“说是得罪也不至于,按照哈克先生的性子,他应该会委婉的表示自己只是暗地里支持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得到受民众喜爱的大臣的承诺,那三位势必不敢将王牌过早暴露在对手的眼里。

    第32章 日常生活第三十二章

    实际上汉弗莱猜错了一个点,哈克并没有倒向三个人的怀抱里,而是两个。

    内务部的大臣最近一直躲着记者并不愿意出门。

    即便是目前首相提前退休这件重大的事情在内阁传遍。

    只有外交和财政两个对头在这一场战斗里非常活跃且坚定的要让对方去西伯利亚种土豆…或者去feizhiu搞基建。

    这真是非常恶毒的,外交部部长强烈建议他上去后一定会让财务大臣去feizhiu搞基建时恶毒的想法让哈克先生悚然一惊,内心深处不停的思考如过自己并不愿意,那搞基建的不就是他!

    好在人家只是非常热情的想要哈克接替他对手的部门。

    哈克从惊恐的抖动到开心的手指颤抖。

    他非常克制的双手交叉克制自己,然后装作非常没有野心的样子,“这样不好吧,我一向不愿意参合这种事情。”

    “那他去搞建设你就去西伯利亚种土豆。”

    哈克倒吸口气,安妮坐在一侧悠闲地泛着报纸,内心觉得这人真恶毒。

    这件事情没什么好商量,哈克并不想自己去西伯利亚种土豆,哦feizhou搞基建也不是他的强项,他吃不了一点苦!

    只适合进欧,然后坐着免费的飞机喝着名贵的免费的葡萄酒,住在免费的高级酒店。

    吃不了一点苦的哈克先生立刻坚定地表示“可以有那种我支持了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那种”

    哈克挤眉弄眼地表示。

    外交部部长挑眉。

    第二天一上班,哈克继外交部之后暗示会倒向财务。

    忙得不可开交时被汉弗莱交到了办公室。

    “最近肉眼可见的精神气饱满”

    我和安妮在外餐厅吃饭。

    我俩都心知肚明,自家丈夫嘴巴在家里总是不严谨的,说实话,我也应景听到了好多不该听到的毁三观的事情。

    和安妮吃完饭后我也需要干自己的活了。

    心理医生来电话表示已经做好了评估,确实有些危险。

    我就准备去心理咨询师,和警察他们一起商量,我和汉弗莱打了声招呼,他很有心机的和哈克先生提了一句。

    哈克先生私心认为只是一场非常好的能够帮助自己提高公众亲和力的,他总得再做一件大事不是吗?

    除了装满碎肉碎骨头边角料的香肠这件事,话说回来我听完后我是再也不想吃英国香肠。

    之前做香肠只是因为爱好,现在想着外面的三明治或者其他快餐里不知道是不是这种香肠,我都恶心的不得了。

    我准备自己动手做香肠

    小区居民在看到那个男人满脸不甘心的被警察拉走,非常感激为人民服务的哈克先生。

    感谢的都要抱上来了,可惜哈克先生目前只想露脸。

    因为面前的居民遮挡住了哈克先生的脸,他只能一边笑着一边暗自使劲拉着男人到他这边,两个人共同面对镜头。

    这件事情圆满的解决后,我回家后开始着手香肠。

    我丈夫无法忍受肠衣的粘液,站在水池边看着面粉和水混合的盆子里的东西,洗的有些痛苦。

    我调着肉馅,对着秤子上的克数添加调料。

    毕竟也是做过很多次了,胖嘟嘟香肠放在阳台通风处晒干外皮。

    我准备做熏肠,前段时间得了一些好闻的香料,想着用电烤箱慢慢熏制。

    并没有需要多久,差不多两个星期左右,我们就吃上了美味的香肠。

    等到我中午有时间去安妮家送香肠的时候,我才恍然发现,我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被万分小心的从头到尾检查了遍,等到进了客厅,就看到安妮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穿着睡袍一副刚醒的样子。

    我刚进门她直接扑了过来将篮子里的牛皮纸袋拿出来。

    一大份的熏肠,我看见安妮伸手就拿了一根一口下去四分之一“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吃了一整根,安妮才缓过劲,伸手又拿了一根,侧躺在沙发上终于放慢了速度,一边吃一边道“我只要一想到二十四小时都有声音,随时有人——”

    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健硕的硬朗的男人穿着西装扫了一眼,然后对着一条腿搭在沙发椅背上一条腿懒散的半垂在地毯上,姿势非常松弛的安妮道“夫人请允许我门例行检查。”

    说罢男人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安妮睡袍下……的睡裤。

    我敢保证我全程都是目瞪口呆。

    安妮一脸生无可恋的望天。

    不一会,哈克先生进门的动静传来,开没从玄关来到客厅,安妮瞬间将纸袋塞进屁股下面依旧躺着将手上最后一小截香肠塞进嘴里。

    我眼睁睁的看着哈克先生进来,安妮淡定的拿着纸擦这手。“哈尼,欢迎回来。”

    “首相”我刚要起身就被安妮一条腿死死的压着,哈克先生的话也落到结尾“叫我吉姆,莉娅,你中午吃了吗?”

    “吃了。”我纠结要不要叫吉姆感觉太亲切了不适应,最后紧跟着四个字“哈克先生。”

    哈克先生点了点头就询问了他中午的午餐。

    我摸不清头脑,哈克先生不是一直在餐厅用餐吗?虽然没怎么见过。

    安妮脸拉的老长,“我亲爱的首相先生,您可爱的安妮夫人昨晚参加了一宿的晚宴。早上马不停蹄的去慰问来自连夜赶来的尼利利亚的难民……”

    安妮幽幽道“你忠诚的侍女只睡了两个小时……”

    我板板正正的坐在一侧,当自己是一个装饰物,但眼神转的飞快,看的不亦乐乎。

    哈克先生依旧是惯例的辛苦慰问一下自己的夫人,说尽好话,然后肚子咕咕直叫,可怜巴巴的想去厨房找吃的。

    安妮哼了一声从身后拿出纸袋子。

    “赶紧吃吧,这位先生,您马上就要上班了。”

    不得不说哈克扒拉袋子里的,看到了色泽焦红带着点点油润的褶皱的熏肠,他猛地咽了咽口水。

    我被夫妻俩先后夸赞尤其是哈克先生,他甚至准备将袋子里的香肠都要吃完。

    “我们总是忙的昏天黑地,我准备做点东西方便拿出来就可以吃。亲爱的你的这个香肠太好吃了,教教我!”

    安妮本来想鲤鱼打挺,但脖子和肩膀离开沙发四厘米后,她捂着头呻吟道“我头疼。”

    “两个小时的睡眠,足以让你头痛欲裂心脏紧缩,安妮”

    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要回工作室里,于是准备离开。

    当然和躺在沙发上的女士约定好双方时间都很充裕的情况下。

    哈克上位后其他的各个部门的领导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不过外交部总是因为没有给他的办公室换一台好用的电视机和线路,不能来得及从BBC报道中得知国外时事新闻,拍桌子瞪眼睛骂得不可开交。

    财务部淡定的以节俭为由加以一句不是还能看吗拍拍不就好了为由拒绝拨款。

    唔,拍这件事在目前英国这个年代似乎还没有这么好的办法。

    我当时路过外交部,和里面的人交涉BBC要来做访谈时,看到外交部长在办公室的矮桌前对着自己的黑白小电视摸来摸去,又是摸天线又是摸电视机盖头,就是不拍这让我有些手痒。

    我让外交部长让开,啪啪两下,电视机都要散架的情况下,雪花变成了画面。

    然后就是戴着眼镜的外交部长惨叫一声扑倒电视机前。

    最近才知道,之前女王要去英格兰访问,但是那边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一位外国使团竟然混jiandie,哦上帝!

    可恶的BBC竟然不先上报竟然想着博眼球。而女王已经在列车上马上就要过去。

    堪称外交事故大型翻车现场。

    财政部大臣在内阁会议室里翘着二郎腿,有钱即使大爷的状态,对着如同丧家之犬已经被首相也就是哈克骂得狗血喷头的外交部部长。

    “你也真是,BBC都比你这个外交部长消息都快”

    这件事情表明,这两个部门是不想着有什么温和的同事关系。

    ………

    …………………

    周五的晚上,下班之前,我丈夫已经来我的办公室,准备等着我下班。

    如果我在,我就会感叹,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同事们在三点后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本正经的细声细气的接电话,或者打印并不需要打印的文件,打字机噼里啪啦的键盘敲打声。

    我还在竹竿主管的办公室里,依旧是烟雾缭绕咳得撕心裂肺让人心惊。

    脸皮勉强贴在主管的头骨上,不是我说,我真的感觉他似乎有健康方面的问题。

    主管咬着烟将手里的资料交给我,让我在下周做好统计交给他。

    话音未落,他咳嗽的天崩地裂挥挥手让我出气。

    我出门是伴随着烟雾的。

    我一眼就瞧见我丈夫站在我的办公桌前,大衣放在一边,正低着头收拾我桌子上的堆着的各个地区因吸烟而死亡的人和年龄从老年中年在这几年逐渐偏向于青年的名单。

    同事接电话的温声细语和之前满脸不耐烦的样子的转变,还有捂着手指头,打字机上一张打满了字的白纸。

    我模糊的好像了解到了什么,有时候偶尔偷懒被竹竿主管发现我也是紧张的不得了。

    “走吧”我丈夫穿上外套将我的衣服披在我的身上,“还有什么需要拿的?水杯和水果盒子我都装进了你的袋子里。”

    他抬了抬手,上面挂着我的自制帆布袋子。身后是疯狂摆手让我赶紧走的同事。

    至于这么害怕?我简直不能理解。

    ……

    ………

    接完孩子后,一家去了今年新开的中餐馆。

    是一对刚来伦敦的华人夫妇,在伦敦东区修道院附近。

    “你是怎么发现的?”不是我好奇,实在是这里有些太偏了,而且我丈夫也不怎么来这边。

    汉弗莱拉开门,看着两个孩子手牵手进门,然后跟在我身后一边找位置一边道“修道院需要增派专业的助产士,卫生部大臣被拉到这家点吃过”

    卫生部大臣的话是,味道尚可,不过根据汉弗莱自己的解读,应该是相当满意。

    两个孩子已经找到了位置,并非常专注的看着店铺最前面的柜台,后面的墙壁上。

    好多菜的照片,伴随着浓郁的骨头的香气和让人口齿生津的酸菜的味道。

    我直接点了一小锅酸菜炖大骨,我丈夫看了一会,让我帮忙。

    这哪里需要帮忙,我只想将自己想吃的都点了!

    份量不算太大,一份油亮棕红的红烧肉只有五块,一份糖醋肉段,一份凉拌蔬菜,四碗米饭。

    我将伊莉萨白的米饭分了一小份给我丈夫。

    一大俩小看着我,我夹了一块红烧肉,“开动!”

    我丈夫竟然能克制住只吃两块红烧肉就停止,他明明想吃的筷子好几次从上空划过犹豫半晌夹起了旁边的蔬菜。

    这可绝对不是不好吃,红烧肉的好吃根本不用形容,软烂的猪肉已经入了味,和油豆腐吸满了汤汁一样,好吃的不得了。

    吃撑了的我捂着肚子在黄连木的枯枝下慢悠悠的走着,并不愿意坐车直接回家,会吐。

    爱德伸开手一摇一晃的在马路边缘处一边找平衡一边走,显然他很喜欢这个游戏。

    我丈夫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抱着伊莉萨白,小姑娘有些累了,趴在爸爸的怀里看着爸爸身后的路灯,嘴里嘟囔着什么。

    “冷不冷?”我回头看向身后的家人。

    爱德大声喊道“不冷!妈妈!”

    我丈夫摇了摇头,然后艰难的抱着伊莉萨白。

    “给我吧?”我正想减肥,顺道消食,他吃的并不是很多。

    “小家伙有点沉了”汉弗莱低头小声对我道“你抱不动呀,”

    我捂着嘴笑嘻嘻的,围着胖妞和我丈夫转圈,我儿子也跟着我一起。

    他就在中间抱着已经睡着的伊莉萨白终于露出了笑脸。

    不过他难得有别扭的时候,再加上连续好几天都吃的不是很多,还经常出门好久才回家,每次都是气喘吁吁。

    不过,在我契而不舍的追问下,他终于哼了一声,有些别扭道“卫生部的人之前说什么男人过了四十……”

    他好可爱的!

    就靠着床头,瞥了我一眼马上看向一侧的窗帘,外面此刻一点声音都没有,十一点了呢。

    我爬上软软的被单上,靠了过去仔细打量他。

    汉弗莱先生眼神依旧看向窗帘,左手却非常的没有一丝犹豫的搭在我的我后腰上,“怎么样。”

    “蛮帅气!”

    我贴着他的脸道“非常帅气”,话音未落,我亲了他一大口“先生,你好歹听别人的谗言之前先听听你身边人的真话吧”

    夜色很浓昏黄的灯光下,我凑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他的眼睛在淡淡的暖黄色的光线下,在看那个绿色的眼睛带着难得的害羞然后是身后缓慢向上的手指,有力的指尖捏着我的脖子。

    橙花的味道总是格外香甜。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后,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低声的轻笑被遮挡在被子下。

    客厅的壁炉早就熄了,室内一片暖意。

    第33章 日常生活三十三

    哈克先生一上任,刚开始有些羞涩和腼腆,不过在经历一小段时间后的适应,找准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他马上就开始了新一轮和汉弗莱斗智斗勇。

    不过怎么说呢,哈克先生是准备好打响上任之后的第一炮,不过鉴于我丈夫因为最近某些事情的春风得意,对哈克先生总是多了不少耐心。

    多到哈克先生有些惶恐。

    哈克先生纠结的靠着扶手椅上,身后是女王的半身画像端坐在首相身后,静静地注视着自己这位新上任的下属,温柔的眼睛端庄深邃。

    “博纳,我今天都不敢和汉弗莱说那件事。”哈克抖着双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拿着一只笔不停的在鼻子下滑动,他非常紧张“我总觉得他最近过于温柔的让我感到害怕。”

    尤其是哈克说什么,汉弗莱都一副笑眯眯的,鼓着掌夸赞您可真是太棒了,有您的带领想必我们国家一定会走向新的里程,如此之类……

    博纳负手站在一边,点了点脚,想了想“您是指哪件?厨师?三叉戟?禁烟?”

    哈克先生最近的烦恼确实有些多,博纳眼看着哈克先生为了能得到一个免费的厨师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没有成功所以至今热衷于参加各种晚宴聚餐,只要能有口饭吃,哈克先生甚至能一天接见三位来自不同国家的大使,分早中晚三餐。

    哈克也有些痛苦,说实在的,博纳真是了解他,对比与国家大事,他更在乎自己的早午晚饭,连刻在骨子里的下午茶他都可以忽略!

    最近已经将一年接待的人都接待的差不多了,没有多余的饭来蹭,安妮忙着公益事业没有时间做香肠,莉娅,莉娅的丈夫明确拒绝哈克先生无理的要求。

    为可怜的首相赞助五斤香肠。

    先不说做香肠多么麻烦,最近因为妻子的体贴和爱护,汉弗莱根本不想让不想干的人打扰他们的夫妻生活,要知道莉娅总是需要上班的,早上又起得早,难得的只有周六日的休息时间,哪里够用!

    所以汉弗莱严正拒绝。

    “嗯……或许您可以自己做?”博纳提醒

    哈克脑子里只有一道菜单,煎鸡蛋煎香肠。

    难道要天天吃煎鸡蛋煎香肠和面包!

    “或许您可以面包夹香肠或者香肠夹面包,香肠裹面包——”

    博纳一串话脱出口,哈克已经听的胃里难受。

    他今天只吃了一块面包,目前饿的饥肠辘辘,手都在抖。

    首相突然将一个小小部门的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有些远,总是没有之前的方便了。

    我刚到首相办公室门口准备敲门,一个人影在我余光闪过,我被拎到了一侧的办公室。

    “首相着我,我觉得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我抬头望着头顶的金黄色花纹,连带着双手都被紧紧的固着,脸蛋被亲了口。

    我丈夫让我对于某些人的一切不合理的要求,要记得拒绝。

    我扒拉开他的胳膊,“知道了知道了。”

    但是直到我被博纳先生热情的迎进门,以及险些被夹在门缝里强行进入的,我丈夫。

    我们夫妻俩在工作单位从来不像在家里一样亲昵,此刻他一步开外站在我身后和哈克先生打招呼,我亲眼看见哈克先生目光充满了拒绝和颤抖。

    我狐疑的的看了眼身后,顺着对方的金色领带上的干净的脖颈,猛地抬头。

    我丈夫正在眼神威胁哈克先生?

    你在做什么!我张着嘴无声制止。

    捣蛋鬼被清理出去,哈克先生捂着胸口深吸口气,“莉娅,我觉得你的工作非常出色,你的打字能力也是有目共睹,我觉得我的文印室需要你。”

    “在楼上三楼左侧尽头下面四层的地下室往右走尽头倒数第二个办公室。”博纳在快速的不歇气的一口气讲完迷宫一样的办公室地理位置,大喘气后诚恳道“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

    我依旧手指交握放在身前,半晌没有理清房子的建设问题,听到博纳提到不错,我下意识的反问“哪里不错?”

    “发生战争,是个比防空洞还要隐蔽安全的地方,如果首相不幸被抓住那一定是没有躲在文印室。”

    “咳咳!”哈克先生剧烈咳嗽,然后一脸随和的问我“虽然这个,但是我们是打算将文印室提到楼上,最近事情比较多,我已经尽快让他们安排,如果前期——”

    我拒绝又臭又长的广播里哈克先生一套忽悠,直截了当道“可能不行。”

    并不愿意从已经熟悉的环境里出来认识新的同事,再互相磨合,我觉得我可以但没必要。

    没有学历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都是我丈夫和身边认识的朋友帮忙才能被留下。

    我很清楚即便自己确实能干活,毕竟我脑子不傻四肢俱全,基本的工作都可以甚至能更好,但是我还是愿意在自己的熟悉的环境中咸鱼躺。

    说实话,如果不是怕耽误家里的顶梁柱上班,我才被迫跟着来上班,在我当时焦虑的丈夫的眼皮子底下。

    怀念自己睡到自然醒,即便送孩子回家也能睡个回笼觉的日子。

    “嗯,”哈克搓了搓手,有些犹豫道“我其实想找你帮我个忙。”

    我眨了眨眼睛,得知哈克先生在外蹭吃蹭喝,目前要没有下一顿的时候,我沉吟片刻,突然道“或许我可以帮忙。”

    ……

    ……………………

    修道院家的店里没有包子,但他们可以做。

    首相肯定是不能出现在这里,场面过于隆重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现在哈克先生不止在国内有名更是在国外也流传着他亲切随和不管多晚的聚餐总是会如约赴约。

    大概是饿的吧,不去就没饭吃。

    包子饺子是最简单的时候也只最美味营养齐全的。

    安妮的口味和哈克先生的口味我大致了解,选了安妮有可能会喜欢的酸菜猪肉包和芹菜肉包以及哈克先生会喜欢的牛肉圆葱和猪肉圆葱。

    两大袋子冒着热气的包子被博纳先生带回去。

    博纳先生自己也买了很多,据说他现在至今单身。

    和我丈夫同龄至今单身的男人,在这个时代还是挺少见的,尤其是税后的工资和温和的性子。

    不应该啊。

    然后回到办公室的喔就面临了竹竿主管将自己吸烟吸进了医院里,与此同时竹竿先生难得在内阁会议上成了卫生部每年三万人因吸烟死亡的其中一位。

    上帝作证,竹竿主管还健在……

    不过这些不重要,在汉弗莱忙着让哈克先生打消禁烟计划,四十亿的税就要打水漂,谁都不可能轻易放过这片到嘴的肥肉。

    我却已经盘算着周六日去哪玩。

    据说郊区开了一家钓鱼俱乐部。

    现钓现吃也是一个不错的休闲娱乐活动。

    我前世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爱河钓过鱼,我总是能掉的非常多。

    直到周六早上,我们依旧蒙着被子呼呼大睡,难得的休假日,我们早就决定不要早起!

    开春的阳光像是冰雪中融化的蜜糖一般默默的从窗帘的缝隙中缓慢流淌,室内的空气都带着一宿闷闷的味道,我热的从被子里伸出胳膊,翻身趴在床上,侧压着脸睡的沉沉的。

    走廊似乎有声音在响动。

    他们跑来跑去,小姑娘嫩嫩的声音和小男生已经有些长大的稳重的声音混在一起。

    从睡梦中醒来的我往后缩了缩,所在丈夫怀里,并不想从被窝里出去。

    我丈夫被我拱的一激灵,身后先是从睡梦中急促醒来的呼吸声,然后是迷迷糊糊的说道“不用管他们,再睡一会吧。”

    可伊莉萨白在爸爸话音落下后的一分钟内敲了三下房门。

    小姑娘迫不及待等着和爸爸妈妈一起去钓鱼。

    想要看看妈妈钓到的大鱼。

    怎么说呢,也不知道是风水问题还是我坐的位置不对或者事鱼竿有问题,饵食是不是这个湖里的鱼不喜欢……

    找了半天茬,我丈夫钓了两条鱼在水桶里疯狂的跳跃。

    我不知道的事,我背对着我丈夫看着桶里的鱼有些失落,我丈夫对着要跟我说妈妈你怎么没有钓到鱼的话被爸爸食指放在唇边

    “嘘”

    第34章 日常生活三十四

    伦敦或者说附近的一些城市最近都遭遇到了相同程度的狂风肆虐。

    不过要说和台风相似还不尽然,没有将房子车子连根拔起的严重,只不过还是有一定的危险,如果就赶在狂风吹落阳台的花盆从三米高的楼阁抛物线砸下来的话,没有丝毫察觉的行人只能上赶着迎头试试看。

    电视里的黑白新闻电台的男主持人严肃的对着电视机外的民众发出提醒,千万要小心不明物体的袭击……

    我请假在家,孩子们最近也没有去学校的打算。

    准确的说学校也放了假,如果开课,会提前打电话通知。

    报纸上的社会版面上,三天前不听各方劝告,追寻自己极致的冒险海边之旅的小伙子,在狂风中海浪翻滚的巨浪里,消失在了海岸线上。

    这件事情本来也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有引起人们强烈的同情。

    对比之前不小心跑进炸弹的家族聚集地的一条上了年纪的老狗,哈克先生在觉得面对一个可怜的孩子的需求,他作为一个官方代表,总不能显得既无能又无情,于是绞尽脑汁在无能和无情中来回推磨,本想要保证zhengke的最基本的素养,总比无能好听得多……

    可最后因为某些原因,例如拉票……

    动用了十万亿的税款救了一条狗,赢得了广大群众的热烈支持。

    不过对于这个自己找乐子的冒险者,广大群众可并不乐意再动用十五亿税金找这么个自讨苦吃的家伙。

    于是各方有意无意的忽略下,打捞搜救的行动进展的非常缓慢,直到三天后的今天,日以继夜冲锋在第一消息现场的BBC报道了法国海岸边出现了小伙子的身影,尸体已经泡成英国筒装香肠一样。

    这里的气候三月份开始即便白天温度能有点上升,但晚上还是有些凉

    所以壁炉的火也一直没有熄灭,前段时间从经常去的中餐馆,被送了一包地瓜。

    一部分做成了地瓜奶酪蛋糕在冰箱冷藏室,剩下的三个在厨房的篮子里堆着。

    早上送走了我丈夫,担忧的站在门边幻想他被树枝抽打,或者被高空掉落的东西砸破了脑袋。

    我丈夫在我的脑海里死伤无数次,简直忧心忡忡的。

    两个孩子都在自己的房间睡的正香。

    早在伊莉萨白快三岁的时候,她的房间就被我和我丈夫细心的置办妥当。

    爱德在我们卧室的斜对面,伊莉萨白就在我们的旁边。

    卧室里是一张靠着墙角的单人小床,小床一侧就是窗户,窗户的一侧是一两层矮矮的图书柜子,方便伊莉萨白的小身板坐着就能拿到她最爱的冒险小分队漫画册。

    铺满整个屋子的地毯,写字小桌子配套的小椅子。然后就没有添置再多的家具。

    伊莉萨白虽然只有三岁多一点点,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无论是早上的穿搭还是自己卧室的布置,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我穿着厚厚的睡袍,里面薄款的睡衣也没有换,就去了厨房准备将剩下的燕麦粥热一热,顺手将篮子里的地瓜放进火堆里。

    关上壁炉的小门,我现将爱德叫醒。

    不上学的时候,我是没有叫孩子早起的习惯,主张的是睡到自然醒,不过开门看到爱德已经穿好了家居服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看书看的认真。

    “妈妈”爱德过来抱抱我,小男孩长大了,虽然还小,可已经害羞的不敢窝在我的怀里撒娇。

    只小手抱了抱我,就羞涩的起身“妈妈,爸爸出门了吗?”

    “对啊儿子”我跪在地毯上,半直起身子揽着孩子,摸了摸他和他爸爸有些相似的软软的头发,我甚至觉得这孩子就像是我丈夫的幼年版,不过显然我儿子更精致,怎么说呢,混血总不会太差,更何况他挑着我和他爸爸最好看的地方长。

    小家伙怕妈妈抬手很累,乖巧的坐在妈妈身边,侧身看向窗外,有些担忧道“哈利叔叔在电视上一直说外面很危险,爸爸还要出去工作,我很担心。”

    “别担心宝贝,爸爸会保护好自己”我捏着他的小脸笑着道“不过眼下,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是什么?”小男孩亮亮的眼睛看着妈妈。

    我拉着他的手离开房间“我需要你去帮我将你妹妹喊起来。”

    伊莉萨白这孩子,起床困难户,叫她总是浪费我很多的时间,耍赖发脾气一条龙下来,我都要气死了,尤其是早上上班的时候。

    还好平常都是我丈夫解决这件事。

    等我将燕麦粥和凉拌蔬菜端上桌,就客厅的小茶桌上,还有一迭煎鸡蛋,两个孩子出现在了门口。

    爱德拉着伊莉萨白低头说着什么,伊莉萨白穿着萌萌的奶黄色兔子睡衣手里拖着长长的兔子耳朵,那是我给她买的毛绒玩偶,兔子比伊莉萨白还要大。

    坐在餐桌前,电视里还是新闻播报。

    伊莉萨白抱着比她还大的兔子,一屁股坐在我腿上。

    我将兔子从她怀里扒拉开,托着她的小脸蛋“哥哥帮你洗脸的?”

    伊莉萨白拒绝反抗,满满的肉包子脸上的肉放心的堆在妈妈的手上,眯着眼睛靠着妈妈昏昏欲睡“哥哥给洗脸刷牙牙。”

    我给一旁拿起勺子已经吃饭的乖儿子点了个赞!

    大拇指轻轻的按在爱德的额头上,“真棒儿子。”

    爱德眯着眼笑了笑,乖巧的开始吃饭。怀里的小家伙也丝毫不需要催促,她已经强打起精神爬到她的小饭碗前,她吃饭总是不需要人催促。

    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我有些吃惊,让孩子们不要起身赶紧吃饭后,撑着身后的沙发起身,刚出了客厅,就看到走廊门口的丈夫。

    他正在挂衣服,我连忙快步过去,拉着他的手惊喜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首相……”

    “……目前在医院包扎伤口,bbc报道”

    我丈夫和我站在客厅看着电视,哈克先生的脑袋上绑了三圈,僵笑冲着镜头。

    “怎么砸到头了?在哪砸的?”这真是太可怕了,我牵着我丈夫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他几眼,担心道“你有没有事?”

    在一起工作难免。

    我丈夫拍了拍我的脑袋,弯腰用筷子给伊莉萨白夹了一小碟蔬菜,伊莉萨白很不情愿的吃了起来。

    “首相被自家阳台上的安妮夫人养的小盆栽砸到了脑袋,还好,只是二楼。”我丈夫看着孩子吃完了蔬菜去,才伸手扯了扯领带,“伤的不重,不过吓的有些迷糊了。”

    我替他解开扣子,“那还好,总比没命强”

    毕竟现在这种天气,出门太危险了,一不小心真的就丢了命了,在法国海滩躺尸的小伙子不算。

    “em,”我丈夫沉吟道“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

    直到第二天狂风终于在凌晨凭空消失,春天的第一场雨落下,整个伦敦又开始了静谧的雾蒙蒙的天气里。

    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假期综合症在爱德身上不算很明显,但是伊莉萨白在我怀里哭的像是我拿着针如同容嬷嬷在紫薇身上扎了无数针的样子。

    她都快哭撅过去了……

    声音的刺耳,让我不想让她的小嘴巴贴着我的耳朵,于是我准备将她放下,可只是一个提前预备的动作,这孩子两条胖短腿灵敏的夹着我的腰,我看向一侧的丈夫。

    “亲爱的,救我”

    我丈夫淡定的将手提箱放在地上,帮我们撑着的伞转移到了我的手里,我的小个子需要让我垫着脚才能将伞堪堪从我丈夫最高的一朵浅金色卷发上高出半厘米。

    伊莉萨白总是在爸爸面前很听话,爱德已经举着自己的小黑伞进去了,他也头疼妹妹的大嗓门。

    随着年纪和体重的增长,伊莉萨白胖丫的功力见长。

    我就看见我丈夫就默默的看着伊莉萨白,在昏暗的雨伞下,棕绿色的眸子有些深,很是严肃。

    伊莉萨白,伊莉萨白她默默的闭上眼睛张着嘴掉眼泪,小手顺势伸向我。

    抱歉,我双手拿着伞都很吃力更何况垫着脚,自求多福吧胖妞。

    眼见着敌人拒不妥协,还非常狡猾的闭上眼睛,我丈夫淡淡道“伊莉萨白.阿普比,我知道你能听见爸爸的话,爸爸希望你现在停止你非常失礼的哭闹行为,然后告诉我们,我们需要怎么做你才能乖乖的去上学。”

    我女儿果然还是能听进去的,在我丈夫话音刚落,她已经停止哭闹,抽抽嗒嗒的含糊道“游乐、游乐园。”

    “看你表现。”我丈夫冷静的刻薄道“家里和幼儿园,我会分别问你的妈妈和老师们,如果你非常淘气,闹腾,不吃蔬菜乱丢东西,那我们就取消游乐园计划。”

    “我肯定会表现的很好!”胖妞急切的在爸爸怀里蹬腿,拼命的保证自己。

    我丈夫将孩子放下,“看你的表现。”

    伊莉萨白乖乖的牵着老师的手,小身子一扭一扭的进了学校。

    我丈夫真是顺手帮我解决了这孩子的两大问题,我当然毫不掩饰我的崇拜和开心,在车上狠狠的夸了他一通。

    我丈夫矜持的哼了一声,眼里都是笑意。

    孩子们

    不过

    落地窗关的严严实实的,厚重的窗帘遮挡住窗棱缝隙有可能遗漏进来的一丝凉意。

    地毯将脚步声紧紧的包裹其中,不露一丝声音。

    我窝在被窝里,被子的床单是棉质的,

    说实话,我对游乐场是没什么兴趣的,这是真话。

    我胆子小,

    而游乐园的大部分项目我都不敢玩。

    再加上偶尔看到的社会新闻,猝死或者安全措施不到位从高空摔死。

    不过,有了孩子倒是不一样了,她们可以选择玩游乐园除了激烈游戏之外的碰碰车,旋转木马等等等等。

    欧,我也终于可以在大热天zuozai

    冰淇淋店外的遮阳伞下

    我丈夫穿的一身休闲装,带着儿子去做碰碰车,我带着我怀里的胖妞

    冬天出门,口中的哈气如同脸上着了火,直冒烟……

    第35章 日常生活三十五章

    我真的觉得没有伤的很严重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

    直到我看到了带着被簇拥着进家门的哈克先生,我才明白,这人真的吓坏了。

    警卫员七八只手三百六十度挡着哈克先生的头,直到消失在10号的大门里,哈克先生显然更加警惕了。

    “何止”博纳先生一边带着我去首相办公室,他还小声道“出门总是撑着一把黑伞,您知道的,撑着黑伞多少有一点茍且偷生的安全感,哈克先生最近很依赖。”

    内阁作为国王直辖的最高的办公厅,参与国家很多重大决策,上包括王室绯闻下包括动物保护组织。

    内阁一般在星期四的早上召开会议,理论上来说,如果内阁成员都不是很困倦的趴在桌子上上睡着,召开时常一般是一个小时左右。

    现如今是半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

    老人家总是有些贪睡的这在所难免,在内务大臣说话都能睡着后,其他人也纷纷挺不住了,尤其是当了很久的空中飞人的哈克先生,时差一直没有调整过来。

    博纳先生和我讲解今天哈克先生的状态,委婉的表示,或许这篇新闻稿有可能并不会被大臣看完。

    为什么提到新闻稿,除了我在信誓旦旦不要换地方想要咸鱼躺之后没多久,我就被调到了新闻部……

    说实话,有种关系户的丢脸的感觉,但是没过几天我真的找到了很多乐趣,比之前的文印室有趣多了!

    话题来到新闻稿,是因为哈克先生下午有一个BBC采访,只有做过媒体才能知道媒体的狡猾,尤其是给自己标榜自由和公平的BBC。

    为此新闻部的主管特意亲自操刀为今晚能问到的问题都写下来了精彩的标准的答案,只需要哈克先生在采访前将这些背下来。

    演讲演多了,脑子里的术语其实也存了一些,哈克先生背的应该不会太艰难。

    哈克先生打着哈欠进来时,脚步缓慢的往办公室的大门走去,会客室和首相办公室的大门并不是很沉重。

    但哈克先生推了一下没推动,然后整个人仿佛用尽了力气,肩膀靠着大门,闭着眼睛…

    会客室只有我和博纳。

    博纳已经上前,离闭着眼睛的首相一米的距离,他前倾身子小声喊道“首相!”

    “嗯!”哈克先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哦,博纳,早上好。”

    “上午好,新闻部的发言稿送过来了,您需要……”

    我抱着活页夹,穿着我的深红色丝绒长裙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哈克先生睡着了?”

    “没睡着!”哈克先生猛地站起来,然后突然有了精神一样……也仿佛刚看到我们。

    “哟,早上好博纳,早上好莉娅。”

    博纳帮着哈克先生开门,好让可怜的首相能够坐在自己的王位上尽情的沉睡。

    我将来意讲了一遍,然后将手稿和活页夹一起伸手放在哈克先生面前的我桌子上。

    他拿起一旁的黑色眼镜架在鼻子上,如同老爷爷看手里,手臂都不够长。

    看了一会他放在桌上,双手撑着膝盖“感觉怎么样,换了新部门。安妮总说新闻部很有意思,你应该喜欢。”

    “包子也非常好吃……酱肉包……呼呼……”

    呼噜声打起来的时候,我还在认真听着哈克先生说的话,听说后来他们家顿顿都是包子,彩椒肉包,卷心菜肉包……

    安妮说,包子真是华国伟大的食物,营养均衡还能做到异常美味。

    博纳和我在哈克先生打起呼噜后,小心的离开办公室。

    “看起来今天的会议确实有些让人困的魂不守舍。”博纳若有所思道。

    下午的采访是一场非常有意思的情景喜剧大型表演现场。

    所以我觉得这里有意思多了。

    上班期间我都没有见到我丈夫,下班的时候他匆忙跑回来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他要晚回家,让我先走不用等他。

    于是我将孩子们从学校接出来后,回家做晚饭。

    差不多四月末,天气开始转暖,伦敦街道上的人们都能够将厚重的外套脱掉。

    这天晚上我丈夫坐在电话前和老师聊起了伊莉萨白的状况。

    全程都是我丈夫的声音,伊莉萨白恨不得贴着爸爸,可被我丈夫长胳膊阻止,就那么手指按在伊莉萨白额头上,不经意的扫了眼伊莉萨白,小家伙即便一脸着急也不敢往前一步。

    我坐在我丈夫身侧,爱德趴在地毯上看书,我丈夫每一个星期会给爱德精挑细选一本课外读物,有的是和动物有关,有的和历史有关,有的建筑有关,还有科学……

    主打一个让孩子尽可能在书中得到充足的知识,只要有抓紧也会带着孩子去伦敦各大博物馆参观。

    啪嗒一声,电话挂断,我丈夫收回手,伊莉萨白扑腾着从爸爸的膝盖艰难的爬上去,我推了推她的小屁股,帮了她一把。

    “爸爸,我有没有乖!”伊莉萨白扬着小脸蛋

    被她爸爸大手挡着她后倒的小身板,摇摇晃晃的。

    我丈夫一本正经道:“我需要再问问你的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我很乖!”伊莉萨白生怕我晚上没有看到她吃蔬菜,拉着哥哥道“妈妈你不信问哥哥。我都吃光光了!”

    我其实这一个月都在注意这孩子有没有好好吃蔬菜,所以很清楚她刚才确实吃了。

    爱德看的有些入迷一时间没有响应妹妹。

    我将手捂着嘴,避免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中笑场被伊莉萨白当作这是一个玩笑。

    因为父母教育孩子,本来该生气严肃的,突然有一个人笑了满不在乎的笑,孩子理所当然以为爸爸妈妈是在开玩笑,哪里会记住教训。

    于是我凑到我丈夫耳边,瓮声道“确实最近蛮乖的”

    我明显看到我丈夫耳垂一点点红晕,他穿着翻领蓝色丝绸睡衣,正襟危坐不容侵犯的低头看向女儿,“明天早上早点起床!”

    “耶!!”我女儿被我丈夫弯腰抱到地上,孩子撒欢的跑到哥哥身边,两人高兴的叽叽喳喳的。

    我女儿大声说着自己要吃到游乐园的大鸡腿还有冰淇淋,还要玩旋转木马……

    临睡前小丫头才慢慢过了兴奋劲,嫩黄色的被子搭在她的胸口,我拍着她的小胸脯回答她关于游乐场的各种问题。

    到最后小家伙缓慢的半睁着眼奶呼呼嘟囔着“我要睡着了妈妈”

    我伸手关掉女儿床头灯,感觉她睡熟了,才轻轻的在她软嘟嘟甜甜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又蹭来蹭。

    门口,我丈夫抱着胳膊靠着门框,长腿交立歪头看着我们。

    “莉娅”他轻声道“我们也要睡了。”

    …………

    ……………………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穿戴整齐坐上了前往游乐场的轿车。

    周六日出门的人很多,有去乡下郊区或附近火车车程不长的城镇。

    游乐园的人也很多。

    我惊奇的瞧着一短头发的女生穿着黑色到大腿的夹克,两腿包裹着芭比粉一样的丝袜。

    真是神奇的穿搭,我是真不敢在身上有大面积的死亡芭比粉。

    游乐场正门对着远处还在山坡上滑行一般的过山车,滑行道波浪起伏但最高的坡度只有一处且只有两米。

    如果说前世的云霄中翻滚的云霄飞车对于老人心脏不适者小孩等过于刺激,那么眼前的就像是婴儿摇摇车。

    男人们大多还是一身西装有的带着礼帽,女士们穿着款式不一的裙子带着孩子们穿梭在碰碰车和和旋转火车等游戏之中。

    我牵着爱德,伊莉萨白没有太大的力气不能紧紧抓着爸爸,被我丈夫单手抱紧,我们上了碰碰车。

    或者说是大茶杯。

    地上的托盘托着大茶杯,在上面一根根滑行锁交织的网中,慢慢旋转然后砰砰和身边的人在碰撞。

    我女儿尖叫笑的满脸都是红红的,爱德紧紧的抱着我也是满脸笑意。

    类似于卡丁车的小车停在跑道上,上空同样是黑色的线交织在一起,我开着车抱着爱德往前开,车上的黑线拽着头顶的线缓慢的往前滑。

    我前面是我丈夫,他开车的技术似乎比我还不如,不过当我看到伊莉萨白乱蹬的小脚在我丈夫身侧冒出来半个屁股都要拱下去,我丈夫焦头烂额的停靠在一边将小祖宗抱下来,短暂的开车活动被迫停止。

    游乐场的小餐厅里确实有大鸡腿,我们点完餐就坐在靠着窗户的一侧。

    我女儿站在玻璃前望着外面的平替版过山车。和坐在凳子上的爱德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了了起来。

    我丈夫的头发都乱了,脸上的红晕才散开,他瞥了眼扭着小身子开心的蹦跳的女儿,对着我小声道“这孩子精力太旺盛,我差点将她开进车底下。”

    伊莉萨白非常的闹腾,这件事情我是承认的,并且感同身受。

    不过在餐食一点点端上来后,我丈夫默默补充了句,“闹腾也好,与其被别人折腾那还不如折腾别人。”

    我丈夫对爱德的教育是往绅士上靠拢。

    对于女儿,他是并不约束伊莉萨白的脾气。

    只是在某些事情发生,他会告诉伊莉萨白这件事为什么对为什么错,有什么方法或者在什么时机做什么事,我总感觉他是一刻不停的将某些狡猾的经验交给女儿。

    他似乎很怕伊莉萨白被欺负,所以在孩子的三观问题他会大致按照社会上的大部分人的思路教导孩子,不过在遇到被欺负的情况他会马上换成另一种狡猾坏的很隐蔽的方法教给女儿。

    说实话,我很赞成,举双手双脚赞成,女孩子尤其在二十一世纪之前总是会被压迫,总得有点保护自己的意识,只要不杀人放火。

    哦!还有裸奔抗议!

    我丈夫捏着女儿的小裙子狠狠的拉下来遮挡她的小裤衩,这孩子都要盘腿豪放不羁的坐在凳子上。

    …………

    第36章 日常生活三十六

    安妮给我打电话,说是最近终于有几天可怜的休假,还是因为出差的地方突然爆发了战乱。

    短暂了迎来了假日的春天。

    于是今晚要来拜访。

    而我恰巧最近有些馋烤肉,正在厨房倒腾铁铛,地上脚边是一小袋果木柴,准备做炙子烤肉。

    我不太喜欢吃烧饼,感觉肉还是要配米饭才好吃,不过这里的大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口感是大米的口感,味道也是大米的味道。

    但就是没有前世吃的大米香。

    每一种美食,使用的锅都不一样,所以首当其冲的就是在这里没有炙子烤肉的铁铛,现在这个年代,有些东西都没有普及到国外,我也是自己找人打了一个炙子烤盘。

    一块两斤左右的牛上脑在手边的水池里浸泡,我从早上就泡在水里,下班回来牛肉里的已经血水都冒了出来。

    顺着牛肉的纹理横切?应该是吧,反正都是牛肉怎么切都好吃。

    我丈夫切洋葱,我让他到一边去,香菜也是切成一段一段。

    我丈夫红着眼镜端着盘子过来时,我有些心虚的替他擦掉眼角的泪珠子“去洗洗手,过一会就好了。”

    我丈夫眨了眨水当当的绿眸,若有似无的示弱的闭上眼,微弯着腰“亲一口”

    我占满牛肉油脂的手离他衣服远远的,叭叭两下左右亲到他薄薄的眼皮上,大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漂亮极了。

    我丈夫满意的去卫生间,然后按照我的嘱咐去和孩子们玩去了。

    牛肉和圆葱香菜拌匀两大盘子。

    白瓷盘是直径和一个八寸蛋糕一样大小,而且是满当当的冒着尖放在餐桌上,米饭孩子锅里已经冒出了香气。

    凉拌芝麻菜和一盘撒了点盐的大虾,还有几样配菜。

    主角就是放在餐桌中间的烤盘。

    红酒热橙汁也摆在桌上,我刚将围裙摘下还在洗手就听到门铃响了。

    我丈夫在客厅喊道“我去开门”

    我也就不着急,慢悠悠的洗手。

    伊莉萨白跑了出来,我看见她穿着小裙子,飞一样从厨房门口略过去。

    “哇哦!你这位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安妮的声音传来。

    伊莉萨白奶声奶气的大声道“我是伊莉萨白,女士欢迎您的到来。”

    没一会安妮抱着伊莉萨白来厨房找我“天啊你的小天使怎么这么有礼貌太可爱了!”

    伊莉萨白的脸都被安妮贴的挤变形了,小家伙挣扎着下来一溜烟跑了。

    估摸是心有余悸。

    我看着哈克先生放下的两大篮子后捂着肩膀嘶嘶的到抽气。

    “拎了一路?”我翻开小花布,里面是一纸袋一纸袋的肉。

    “警卫员在门口和楼下站着,他就是拎了从你家门口到厨房这一点点距离。”

    “你看看对不对,我记得你跟我说是后腿肉?”

    “嗯对,先吃饭吧,等会吃完在做。”

    我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今天是炙子烤肉,很好吃,就是用最高的温度及时将肉汁锁在肉里,果木炭火会给肉增添熏烤的香气,你们要多吃点啊”

    安妮有些略长的头发被扎起来,她忍不住道“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我们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哈克先生坐在我们对面,俩个孩子坐在我和我丈夫旁边。

    圆形的桌子,我伸手将桌子上的盘肉端起来。

    炙子烤盘一条一条凹凸不平的纹理上空间都微微扭曲就是抛盘的热气已经足够。

    我端着盘子,顺道提醒已经靠的很近的哈克先生。

    “会有油脂,离得太近小心烫到。”

    他已经迫不及待拿着夹子靠的过于近了。

    哈克先生有些犹豫,他看起来真的非常迫不及待成为第一个吃烤肉的人。

    汉弗莱给孩子们倒热橙汁,嘱咐两个孩子“不要随便靠近那个黑黑的东西,会很烫,烫的伊莉萨白脸上都是黄色的泡,然后溃烂最后再也见不了人了知道吗?”

    ……

    哈克先生挺直腰板,离烤盘远了一些,还算安全范围内,我开始动手烤肉。

    盘子四十五度倾斜在黑色烤盘上,红色的牛肉绿色的香菜和粉白的圆葱色彩鲜明的接触到了烤盘上的一瞬间——滋啦!

    油脂迸发出美妙浓郁的香味,圆葱的甜香和香菜的奇异的香味伴随着牛肉独有的醇香,翻炒后的盘子上没有多余的汤汁。

    “火炉温度很高,肉下去翻炒的瞬间肉质被紧紧的锁在肉里,”

    我站着用筷子翻弄了大概三四分钟,坐下来举着筷子“开动了!”

    孩子们坐在我和我丈夫的旁边,我又再三叮嘱并不时的看着孩子们,千万远离烤盘,小手小脸不要靠近。

    一屋子人连说话声都没有,我和我丈夫不时的给身边的孩子夹着肉片和蔬菜,小孩子吃的不多,大儿子小女儿念叨着饱了,才擦了擦小嘴下桌去客厅玩去了。

    他们知道刚吃完东西不能跑跳,我有意识的和他们说这样会拉伤肚子里的胃宝宝,就再也不能吃好东西了。

    哈克先生一夹子肉放进碗里,现是用叉子叉了一块肉,带着热气的牛肉一口下去,微微流出的汤汁肉汁都是香的,我友情赞助两人一个架子一个勺子。

    烤过的圆葱没有辣只有甜,将所有牛肉片在碗里用勺子戳成两半,肉汁冒出来将米饭润成淡淡的棕色和油亮,哈克先生拿着勺子一口接一口吃的满头冒汗,在座往日都是吃几口羊排喝口酒聊天的悠闲没有胃口的样子完全消失殆尽。

    在座没有人喝酒或者饮料。

    安妮叉了一块牛肉上面带着洋葱丝,吃的也很快,并且她很快从隔壁丈夫的吃法受到了启发。

    舞着勺子飞速的干掉了半碗饭。

    两斤的牛肉连洋葱香菜都没有人挑出去,虾也吃完了,满桌的盘子也只有几缕被盐水浸泡过的变软的香菜耷拉在盘在的边缘。

    我和安妮在厨房刷碗,我丈夫和哈克先生先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

    差不多厨房餐桌收拾干净后。

    一大坨一大坨红色肉块放在两个盆里清洗后用纸巾擦干,分开肥肉和瘦肉,哈克先生和我丈夫在另一侧的台子上剁瘦肉,留下的肥肉我和安妮切成丁。

    一步步的将肉馅的调味品名字和大致的量告诉她后。安妮有我给她的做法单子,但是我的适量让她有些头疼。

    最后我将我的适量放到秤子上。

    安妮在旁边记得飞快。

    我着重强调不能将肉馅填满,容易在蒸或者烤的时候会爆,所以只需要七八分满就行。

    香肠做完后,绳子一段段打好结,放进篮子里。

    需要晾晒几天,安妮准备带回家晾他们有院子,非常适合晾晒香肠。

    时间还不算很晚,我们聚在一起聊天。

    哈克先生很神奇的将自己转化成三岁小孩,智商情商也和伊莉萨白一样后,两人平等的交流起洋娃娃的穿着打扮,伊莉萨白说到兴起,还聊起了自己的男朋友哈勃。

    我丈夫坐在一边笑着一边我儿子拆火车,还不时地伴随着他专业的讲解,火车需要什么才能行驶。

    安妮看了一会对我小声道“你家汉弗莱对你和孩子简直出奇的温和有耐心。”

    我和安妮聊着做头发去哪家好,我是真没什么推荐,我觉得就剪发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不过我想到了自己去的那家店烫头发,我和安妮说当时老了不止十岁的发型,她连忙询问店名然后狠狠的记住了,生怕自己不小心撞进去,她头发可不算长,不能折腾毁了。*

    这时候伊莉萨白给娃娃编第四条小辫子,娃娃穿着漂亮的婚纱,而小家伙也已经说到了她的第三个男朋友艾伯特“他有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可爱极了。”

    我丈夫背对着我们的身子有些僵硬,他甚至已经有将近十分钟没说话了。

    安妮和我挤了挤眼睛小声道“做爸爸的总是杞人忧天,才三个而已。”

    我咳了咳,打断伊莉萨白“宝贝,妈妈觉得你同时谈三个朋友,你会有些吃力的。”

    “妈妈不是三个是四个!”我女儿不高兴的皱皱眉伸出五个胖手指对我的错误有些无法忍受,像是不愿意让自己显得只能交往三个,好像是胆小鬼。

    我女儿觉得同时脚踏三条迷你船是胆小鬼的行为,不过我却不知道这孩子没有用的攀比心可怕的很。

    安妮和哈克咧嘴笑的都要倒过去了,安妮还好啊,她还知道捂着嘴倒在我身上。

    哈克先生哈哈大笑,“汉弗哈哈哈….”

    伊莉萨白很不解大人此刻的行为,自己纠结自己的,和她的好朋友哈克道“你不要笑,这是非常严肃的问题,我的一块蛋糕只有我巴掌大,我还要给他们四个人分享,”

    小家伙忧愁的双手扔掉娃娃,捧着鼓鼓的小脸蛋忧愁道“我已经好久没有怎么吃过幼儿园的小点心啦……他们可真能吃!”

    我丈夫微笑着转身,捏着手里的火车头道“大臣,您该回家休息了……”

    皮笑肉不笑的汉弗莱让哈克立马起身,询问我这个烤盘在哪买,然后幸灾乐祸高兴的像个孩子,都不用警卫员,拎着两个大篮子香肠脚步欢快的离开。

    安妮临走前让我后天陪她去做个头发。

    她有其他安排,这次想做个好看点的利落一些。

    ……

    …………

    “宝贝”我丈夫一手抱着伊莉萨白一边往书房走去“爸爸需要和你谈谈你和你四个男朋友的事情。”

    “谈完我在幼儿园能吃到完整的蛋糕和饼干吗?”

    “当然,你甚至可以同时吃四个蛋糕和饼干宝贝。”我丈夫语气平静道“只要不被老师发现。”

    哇哦,我转头在电视机柜子里拿出了针线盒,还有布料,我给伊莉萨白的娃娃开始做一条夏天的裙子。

    丝绸还是棉麻?我撑着一侧的脸有些纠结。

    爱德替爸爸组装好火车,玩起了一旁柜子里的小飞机。

    电视里里的新闻播报英国最大湖泊面临枯竭,崇尚自然的田园爱好者在电视里哭的一塌糊涂。

    新的抗议小分队又开始拉开了序幕。

    第37章 日常生活三十七

    推开女士发廊的大门,水晶吊灯散发着暖光,左手五个面朝镜子的座位占据了两位短发女士。

    一位时髦的先生正拿着模板在其中一位的后脑勺喷染料。

    而另一侧等候区玫瑰丝绒长排沙发只坐着一位女士,她正翘着腿翻册子。

    踩在有些年头的地板上,发出声音,其中一位女店员走过来询问我是否预约过。

    我指了指角落的安妮“我陪她一起。”

    店员微笑点头将我引到安妮的旁边。

    安妮摊开册子,目光向前,我接过店员送过来的茶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刚才被老板在头上喷东西的的女士,此刻露出了她的后脑勺,一朵小玫瑰大咧咧的出现在后脑勺上。

    我只见过纹身,还真没见过纹头发。

    安妮叹口气“如果不是要出国,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怎么端庄怎么来,我绝对会做。”

    “多漂亮”安妮欣赏了一会后低头和我讨论选哪一个看着贵气端庄又好看。

    我总是愿意帮助我的朋友的,但前提是对方需求不要太高,重点是不要太挑剔!

    太短显得身子太高,中等的卷发不错但这一款太蓬松不好打理等等……

    我和安妮说“你之前的头发还不错,显得干练温柔端庄又贵气”我很诚恳道“非常适合你。”

    所以,千万不要在花费一个小时选头发,我要呆不住了。

    安妮决定做头发,一般做完头发七十二小时还不能洗。

    我翻看杂志静静地等着,期间出门买了两块三明治,给做卷发前期准备的安妮塞了一口。

    安妮含糊道“你知道我们要去的是哪里吗?”

    我喝了口茶“哪里?”

    虽然没听汉弗莱说过,不过按照我往日听到的消息来分析,他们似乎格外偏好一些能源石油或者有矿的国家去访问。

    来一场单方面满意的交易。

    说实话我前世看新闻都不一定能有现在这么懂某些国家的表面不一。

    有时候感觉那些人仿佛是把一个国家当做玩具,有兴趣玩一下,没兴趣没价值就丢到一边。

    “花国”

    我冷不丁警惕道“干嘛去!”

    安妮被我问的一愣,然后翻着眼皮想了好久…

    “好像是要什么东西……”

    安妮含糊的一边艰难的回忆,我从沙发上走到她旁边的空位子上,此刻店里只有我们俩。

    理发师还在卷着安妮的头发,肯定是着耳朵听。

    我皱着眉头拼命回忆这个时候有什么外访环节,但孩子这么大了哪里还能记得住高中的死记硬背听到要什么东西,我想起了那些被洗劫一空的可怜的国家。

    “这根本就是——”我猛地站起来!强盗两个字还没发出来,就听到安妮念叨着“……好像是熊猫吧”

    ………………

    安妮猛然想起来,她拍了拍手若有所思“我记得

    我缓缓坐下来,装作什么事没有发生,可转念一想,现在的熊猫少得可怜,伦敦动物园会养熊猫吗?

    ………

    …………………

    刀在手指头上准被切香肠一样切下去的时候,被一只大手将手里的刀拿走“很危险的莉娅,”

    我丈夫让我给他让出位置,他高高的站在我旁边,低头一片一片切的香肠放在烤好的抹上一层西红柿酱的披萨上,“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听说哈克先生和安妮特意去接熊猫?”

    “为什么”

    “伦敦动物园能养大可爱的熊猫吗?那可是国宝,重点是少得可怜还要被你们夺走,简直……”

    我的嘴巴被塞进去一片香肠,我丈夫似乎有些无奈“亲爱的你太紧张了,只是一只动物而已。”

    我的眼神已经非常不友善,我丈夫接收到我的目光后捏着刀望天“当然,那是国宝,是大自然的馈赠,是人与自然手中争取到的宝物。”

    我丈夫夸赞了一通后紧接着道“不过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友好活动。”

    …………“最近那些也去了”

    陆续求了几只,已经属于外交吉祥物了。

    披萨放进电烤炉,我丈夫抓着我还带着酱料和油乎乎的手,一边洗一边道“我们准备带伦敦动物园的人去。”

    “多学习,再不济恳求人家送专业的人过来。”

    “我也想去”我看着水龙头下被大手包着的手,水流划过,他细细的给我洗干净后擦掉我手上的水。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丈夫双手捧着我的脸,他弯腰靠近我“想起?”

    我猛点头。

    我丈夫狐疑的看着我,我突然脑子灵光了起来。

    他不会因为我之前的态度,以为我当初独自一人什么都没有的出现在伦敦是被家人抛弃?或者以为我在自己的国家过不下去了被欺负了或者被卖到这里。

    我丈夫直接说交给他后,公公婆婆也从乡下来我们家帮忙带孩子。

    我将日常的生活费交给婆婆还有孩子们的学费,我丈夫检查家里的安全设施后,就开始了离前准备。

    护照在我丈夫那里,我怕自己弄丢了。

    五个旅行箱,其中两个装了七套西装六件连衣裙,另两个一个装着皮鞋一个装着凉鞋。

    “……我们去几天?”我抱着手站在翻开的四个旅行箱前,我丈夫还准备放自己的领带和袖口。

    我感觉有些装不下去了。

    “五天”

    “五天的话,六件其实”

    “哈尼你知道的,我们总是需要多备几套衣服。”我丈夫将一盒子袖口塞进我的一些贴身衣物的上面。

    我立马按住他“请你再拿出一个箱子,爸爸这次带的那个箱子你借用一下。”

    ………

    ……………

    飞机外排满了长队,一个个井然有序的提着公文包上飞机。

    我坐在安妮旁边,通道的另一侧是我丈夫还有贴着窗户的哈克先生。

    “接熊猫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哈克先生嘟囔着,我丈夫轻声解答“公费出差,总有很多……”

    蹭吃蹭喝,我心里起了这个念头有些坐立不安。

    昏天黑地的不只睡了多久,总之下飞机后我直接恶心的都快要吐了,巨大的轰鸣声和忽悠忽悠的失重感。

    我丈夫扶着我在后面,“坚持住亲爱的。”

    “飞机驾驶员驾驶技术不行!”我捂着嘴难受道。

    汉弗莱小声道“倒也不是技术不行,主要是经常开战斗机,喜欢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在高空飞行。”

    我是接熊猫团伙人员中唯一一个本国人,有的人打招呼和我说中文,我也快速的响应和人聊几句。

    我们的行李被送到房间后,我和我丈夫洗了个澡就睡了,等醒过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爬起来感觉精气神都好了,五月的天气温和舒适,不冷不热,而且空气中都是一抹熟悉的味道。

    说不上来具体的味道但我一点也不恶心了,相反我知道要一想到这里是哪里,便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到箱子旁边开始翻裙子。

    哦对了我丈夫的西装,我将东西都挂上衣柜的,西装有些褶皱了,回来再说!

    我离开前我丈夫还在床上睡的正香,垫着脚小心的关上门。

    我不知道安妮也裹着头巾鬼鬼祟祟的跟了我一路。

    等我在大街上找烤鸭呢,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回头就看到用丝巾包着头戴着墨镜的穿着无袖绿裙子的安妮。

    她露出来的大胳膊大腿白的发光……

    我捂着额头深深无语

    “你敢私自出来!”

    “偷偷出来不就得了。”

    我俩也没贫多久,安妮挎着我的手食指搭在墨镜往下拉,露出一双眼睛看的滴溜溜转。

    “真是太古色古香了”安妮指着一侧刚路过的大铁锅,里面充满了甜甜的焦香。“那是什么,我感觉自己闻到了很香甜的味道让我更饿了。”

    我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大拇指食指啪捏开深棕色本就带豁口的壳,露出嫩黄色带着香甜气息的栗子肉。

    安妮放进嘴里,“好吃!”

    我尝了一个,烤的香甜软糯,我俩吃了一路。

    “那个像蛋糕卷的东西?”

    我买了一份驴打滚。

    ……

    “看着黑不拉几的,没想到这么好吃!”

    我买了一份卤煮。

    “那个……”

    我将她指着烧饼的手挪到我们前方不远处的招牌,“闻到香味了吗?”

    安妮猛虎嗅蔷薇,生怕错过一个好吃的。

    她眼睛一亮,好香!

    四季烤鸭的味道在走到台阶下的位置就已经从有些年代的古朴的门店里凶猛的扑向了两个欢了的人身上。

    尤其是旁边的安妮,她先是打量了店铺的装潢,然后看到了几张客满的桌子基本上都有一大盘红棕油亮的烤鸭。

    店里还挺热闹的,有的小孩子被家里人抱着啃着鸭肉。大人们喝酒喝酒聊天聊天。

    我正在前面和店员询问菜单,店员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似乎看向我了身后,然后飞快的报了菜名。

    我挑着前世在电视上见过的点了豌豆黄,一只烤鸭,吃一半带走一半。

    感觉差不多,鸭架熬了汤,又点了一份凉拌豆苗。

    等到将前从包里掏出来的瞬间,我想起来一件事,我和我丈夫没有兑换钱。

    服务员倒是没说什么,拿着我给的钱跟我说等一下,就进了后面,不一会就将剩下的钱给我。

    我才舒口气,真怕被人以为是白吃。

    被撵出去可就丢人了。

    我回座位上就看到安妮将头巾放在一边,露出明显外国人的脸,北京能看到外国人但显然没有达到后世目不斜视无动于衷。

    不时的有人看过来,或者已经有孩子捧着手心里的肉蹲在家人身边,看电影一样看着安妮。

    “那个大哥哥吃饭还要大姐姐掏钱”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抬头和妈妈说“是不是您说的小白脸。”

    那孩子妈妈一把捂着孩子的嘴,尴尬的冲我笑了笑“不好意思,这孩子嘴巴真是。”

    安妮一个字没听懂,正隆着自己脖颈处都短的要秃了的短卷毛。

    烤鸭店这种都是比较贵的,一般很少有人一个人过来吃,都是家里有什么喜事或者一家出来吃好吃的才会来这里。

    目前我们身边的两三张圆桌就是一桌一大群人,老老少少三世同堂的感觉。

    我俩占一张桌子显得格外空。

    鸭子套餐上来后,更显的桌子真大。

    店员送上来,瞄了眼我身边的安妮,然后又瞄了一眼。

    窸窸窣窣的和柜台的人说着什么。

    我冷不丁想起了报纸这件事,安刚来不会那么快上报吧……

    安妮手里将蒸屉里的面饼全提起来,“这饼也太厚了,”

    我从她手里用筷子夹到蒸屉里,用手一层一层撕开透明的荷叶饼。

    安妮拿起一张仰着头看。

    “安妮!”我叫了她一声,在她看过来后,用勺子弄了一下面酱在荷叶饼上轻轻蹭了一条酱料,将黄瓜丛和鸭肉片放里卷起来塞到她嘴里。

    “好吃吗”

    安妮点头,嘴巴说不出话,但大拇指举起来。

    什么叫人间极致的幸福,哈克和汉弗莱伯纳德从来不敢在外吃的太饱,显得好像几百年没吃饭一样非常不礼貌。

    直到他们回来,安妮把他们领到我和汉弗的房间后。

    就被深棕色椭圆形桌子上的食物深深吸引了。

    桌子非常有光泽也很有重量,用脚趾头想都是好东西,我不敢让食物的油渍弄到人家这么好的桌子上,于是在一只半的烤鸭盒子下铺了一层毛巾。

    安妮友情赞助。

    薄如蝉翼的荷叶饼,卷着虽然凉但依旧好吃的烤鸭肉,葱的辛辣黄瓜的爽口还有甜甜的酱料。

    一口一个,哈克先生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包鸭肉卷都快出残影了,我和安妮帮着汉弗莱和伯纳德抢了好几个,他们俩才将将吃饱。

    哈克先生意犹未尽,擦着油乎乎的嘴和手,热切的请求我也带他去吃一次。

    第38章 日常生活第三十八章

    说是再吃一次,但哈克先生可没有时间。

    只是让我和安妮多给他带一些。

    卤煮他似乎不怎么爱吃但是我和安妮剩的溜肥肠,他在酒店当零嘴。

    终于有一天,哈克先生被安排了一位导游,和安妮准备去逛逛有名的故宫。

    “故宫啊”

    我抱着腿靠着汉弗莱,我丈夫在窗前的办公桌前奋笔疾书。

    安妮和哈克捧着一大堆好吃的坐在之前吃烤鸭的桌子前,问起了为什么要看故宫。

    “……珍贵的标志性建筑物吧”我脑海里浮现了一系列历史性建筑,皇家宫殿,珍贵的宝物存放,反正我偶尔来也总是往故宫里钻,来几次钻进次。

    小时候进去就有种觉得好大好厉害的样子,学了课本上看了一些电视综艺,心里很清楚但讲出来,词语匮乏的我自己都不敢说,只能建议他们听听人家专业的导游的介绍。

    安妮端着饺子,刚送来,还热乎着,一口一个,一边吃一边问“那长城呢?”

    哈克在安妮后也吃着饺子,他们俩说这也是非常美味的食物之一,是他们的最爱,和包子一样。

    他们吃的欢快,我总觉得哈克先生和安妮他们似乎并没有看汉弗莱整理的资料。

    明明上面有写啊!

    “好几千年的历史,防御外敌的,我听人家说不到长城非好汉。”看吧,我的词语就是这么匮乏“反正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

    ………………

    我是真没想到哈克先生的积极性这么高。

    上午故宫下午就要去长城。

    我说有可能会太辛苦,但是哈克先生已经上头了。

    那我只能让他们这一群人脱下西装裙子换上了干净舒适的服饰和软底的鞋子。

    一人带了一个墨镜。

    在我的劝说下背了水和食物,还有一根拐杖。

    起初车还没到站,哈克先生已经和汉弗莱还有伯纳德打赌,看谁能上的最高。

    哈克先生跃跃欲试,伯纳德昏昏欲睡,汉弗莱闭着眼靠在我肩上“累。”

    等到长城脚下,哈克先生依旧没有任何畏惧

    他率先出发,拐杖都送给了一旁卖果子的老农。

    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这种老年拐杖。

    晚春时节,嫩绿的小草已经发芽和青葱的树木茁壮的生长,灰色的城墙蜿蜒着,几千年静静地矗立在这里,高傲且威严地注视着远处一切。

    “像一条巨龙,我们都这么形容它。”我抱着水壶喝一口水,包里的东西不多,也不怎么沉,我和汉弗莱一人背了一个。

    我丈夫打量着远处随着山脉连绵起伏的城墙,“巨龙这个词很贴切,古老又庄严,永垂不朽且屹立不倒。”

    他总结道“我很喜欢你的国家,你身上也有一种韧劲。”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总以为你会不适应,但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却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你的年纪那时候很小,说实话我的妹妹可做不到你这点。”

    “遇到事情也没有放弃,你很坚强的我的夫人。”

    他拉着我的手一边说一边给我拍了一张近距离大头照,只露出一点点灰色转和身后点点绿色……

    城墙边靠着我们俩的拐杖,目前这东西算是鸡肋。

    哈克他爬长城像是在跑一样,在我们前面已经爬了好远。

    等我们注意到他时,他都快到中间的节点,双手冲着我们挥舞,拿起脖子上的相机往这边拍了几张,转身左右拍,提着裤子蹲着拍。

    拍完后又开始往前爬,看起来非常轻松。

    伯纳德跟在哈克身后不远处,安妮正在我们中间的位置拍远处的风景。

    等我看到哈克先生时,他和伯纳德共撑一根拐杖。

    佝偻着腰,一条腿费力的前进……

    汉弗莱和我也开始用起了拐杖,汉弗莱本来有些沉重的呼吸陡然变轻。

    我侧看了他一眼,我丈夫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掏出了帕子擦完汗后交代我“你和安妮夫人慢慢来,我过去一趟。”

    “男人可怕的攀比心。”

    “哈克先生要气死了”

    安妮和我对视一眼,抓紧速度去看笑话。

    就这样,哈克先生硬生生走一步,汉弗莱比他多两步,如此,等到他直接再也抬不动脚眼睁睁的看着汉弗莱比他多了半个脚掌。

    我觉得这是羞辱。

    哈克先生鼻子都气歪了。

    汉弗莱和伯纳德本来想着扶哈克先生稍微体面的竖着下去,但哈克先生两腿已经没有了知觉。

    而帮忙的两个人也是在提起哈克先生的一瞬间发现,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最后找了人帮忙,四脚朝天哈克先生被抬了下去。

    我捂着嘴和旁边拄着拐杖我颤巍巍的丈夫道“虽然没什么认识哈克先生,但是哈,如果被人不小心拍到了”

    这般丢脸的样子……

    汉弗莱眯着绿色的眼睛立刻警觉的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前拿着汗手帕就盖在了哈克先生的脸上,只留下迎风飘的带着白色的小卷毛,安妮帮忙压着,怕被风吹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告知

    我安妮哈克他们已经瘫在床上起不来了,博纳强忍着疼痛和人家说了一声马不停蹄地回房间。

    我丈夫今早起来就疼的闷声不断,我说你可以大声喊出来。

    他怕被人听到……

    我给他们送了膏药贴,我丈夫老胳膊老腿也贴了好几张,浓郁的膏药味弥漫整个房间。

    闻着膏药味不知怎么的冷不丁就想起了家里人,本来以为转瞬就能忘,但有可能都回来了,现在就有种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家人。

    按照现在的年份我妈还有好几年才能出生……

    而且这个世界,他们也不一定会存在。

    我又有些沮丧的翻身躺在床上。

    “莉娅”我丈夫茫然的拿着手看膏药贴想要给妻子也贴一个,她刚才嚷嚷着大腿腰都酸的厉害,“怎么了?突然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我转过头抱着他,闷不吭声不想说话。

    我丈夫丈夫艰难的抬起手,手腕上都是膏药贴,当然手里也拿着呢,他细细的探寻我的表情,“你在难过?想家人了?”

    我被人温和细雨的关切,在他怀里当然没憋住,一想到可能去也看不到家里人,下一秒倾盆大雨,直接感觉到他的睡衣被我哭湿透了。

    “我的天”我丈夫吓的抱着我起身,声音轻柔安抚我的后背,“好了好了”他又晃了晃我“不哭了不哭了”

    我沦落到和伊莉萨白小时候我丈夫哄着她的样子,温柔的仿佛沉浸在一条小船里,舒适的让人打瞌睡和满满的安心。

    我抹掉眼泪,一把握住船桨,他带着膏药的胳膊….

    他被我抓的倒抽口气。

    我连忙松开手“我想去一个地方但我不知道那里的人在不在。”

    我丈夫摸了摸我的头,我俩顺势躺下去,我丈夫面目狰狞了一瞬,我的腿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大腿。

    实际上他大腿和肱二头肌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肱二头肌听着挺厉害但常年在办公室的人只能有瘦弱的胳膊。

    抱我勉强,爬山他直接是被人扶着托着下来的。

    因为后期他也坚持不住了,而哈克先生比我丈夫要微胖一些,他被人四脚朝天抬下来的时候人数从四个变成了另外四个。

    换卡换去还不忘捂着脸上的手帕……

    我躺在枕头上给我丈夫的胳膊减少点酸痛的感觉。

    想着等中午吃完饭就去买车票直接走,等真的面对现实,我也就消停了。

    十八个小时,我因为并不确定能不能见到亲人,所以并不准备带东西。

    我丈夫在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等我准备起身时他冷不丁有些纠结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汉弗莱目前动弹一下浑身酸痛,可妻子一个人回家似乎又不太好….

    我直接鲤鱼打挺坐起来,吓的啪啪啪在他有点瘦弱的小身板上拍了好几下,道“你不许去你不许去!”

    他一个外国人和我姥姥他们接触有什么好事!

    他整个人顿时缩在被子的阴影里,一时间分外萧瑟,“我就那么见不得人?我都打听了,我的职位等同于你们这的——”

    “我当然知道你非常棒”我忙不迭的抱着他脑袋拔萝卜一样的扯出来,满眼喜欢的抱着他浅金色头发的帅气脑袋,“我很爱你亲爱的你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我说的缠绵悱恻不时的在他的嘴上亲两口,亲的他深邃的绿眸都漾起了一缕缕欢喜。

    我丈夫矜持的说“那我更要….”

    “不用”眼看着我丈夫的眼神从欢喜到冷淡的看着我一脸你是个大骗子的表情。

    我赶紧解释“我时间比较紧速度就比较快,再加上那个地方通车不方便,你这身子不养好回家怎么工作。”

    我丈夫觉得也是这么回事,遂决定老老实实的在酒店养伤。

    我马不停蹄的中午就跑到火车站买票。

    等到火车站售票处看着排了一长排的扛着大包袱,或者有人手里拿着两盒看着非常高大上的稻花糕点铁盒子,上面还有花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无论看着像领导还是看着像外地打工的,他们手里紧紧的拿着介绍信和身份证明。

    我只来得及和酒店的办事人员换了钱,目前除了手上的护照也没有别的,不会也要介绍信吧。

    倒也能开,但是下一班车最早是两个小时,来回开介绍信加上路程和重新排队,就只能坐晚上五点的。

    我就像是热锅里的蚂蚁,一会看看手里的护照一会垫着脚侧身看向前面的柜台。

    第39章 日常生活第三十九章

    京城五月天已经算是暖阳高照,穿着碎花连衣裙露着小腿都觉得暖洋洋的何况是还披着一件风衣外套,帽子墨镜进室内我就脱了下来。

    因为感觉好傻。

    一码绿灰长龙里夹杂了一只嫩黄色的鳞片看着都觉得突兀。

    我穿的是嫩黄色的外套和白色方领褶皱的裙子。

    我前面的阿姨穿着军绿色外套,提着糕点,回头看我了我一眼,然后开始搭话。

    “你要是着急有特殊情况我可以把位置让给你,不过前面的人需要你自己去跟人家说”

    有理有节慢条斯理的,我连忙摇手,“不着急阿姨”

    我将手里的护照给她看,“我只有护照,没有介绍信,我不知道可以不可以买票,所以很着急”

    阿姨推了推眼镜,低头看了几眼,抬头看我“这个就可以。”

    “啊真的!太好了!”我可真不想坐晚上的车。

    我其实真不知道我手上的护照和普通护照有什么区别,这次也是临走前我丈夫塞到我们包里,我都没有看第二眼。

    一般跟随外交的和访问还有留学都不一样,我是不知道的,买了车票就脱下外套放松一下,一边是热的一边是紧张的冒汗。

    站在站台等着火车的我才有闲心将袖口绑的紧紧的细丝带松开了,这条裙子设计的非常不合理我下次再也不穿了。

    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让我有些不自在,不自在的无意识就是将胸前的布料往上拉一拉,顺道将绑头发的头巾扎在胸口后,感觉不那么另类,才挺直腰板等着火车。

    “姑娘”我身后是刚刚带着糕点的阿姨,“你是去探亲吗?”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探到亲,肉眼可见的难过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抱歉”阿姨道

    我反应过来后笑着说“和您想的有点不太一样,我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搬家,如果没有搬家我这次还能见到他们,如果搬家了…我大概没时间去找他们了,我后天就要走了。”

    卧铺上睡了一觉,晚上起来吃了点盒饭。

    前世的火车盒饭我有幸吃过一次,说实话,不太好吃。

    我是下铺的票,买完盒饭就上床靠着两床中间的小桌子,准备吃饭。

    铝制长方形的饭盒,一半压的紧实,一半西红柿西红柿炒蛋。

    我眼睛一亮,撩起头发拿勺子,我管人家要的,将饭和菜搅拌均匀,将紧紧贴在角落的两坨米饭也和汤汁搅拌均匀,我一勺塞进嘴里。

    好吃!

    我一大勺一大勺塞的嘴巴满满的,浓郁的酸甜的西红柿酱汁和香嫩的大块鸡蛋在嘴里都要挪不动位置了。

    太好吃了!

    我注意到对面糕点阿姨和斜过道坐着的叔叔看着我吃饭,眼里带着点惊讶。

    我将嘴里的食物咽进去,然后从外套兜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溢出嘴角的汤汁。

    脸色涨红不好意思的低头继续扒饭。

    过道叔叔笑着说“你这姑娘可真是好胃口,有那么好吃?”

    我连忙咽进肚子里才擦嘴和人家说话,“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过这么软糯有嚼劲的大米了,大米饭我都能吃一盒,更何况是西红柿炒鸡蛋,很下饭!真的很好吃!”

    我对面的阿姨饭盒里是青椒肉丝,肉丝不多但也和饭一样满满当当。

    阿姨吃了一口菜一口饭吃完的空档还问我是上学还是工作了。

    “工作了,刚工作也没多久”我吃完饭去将饭盒喜好。

    回来后人家今日吃完。

    阿姨和叔叔聊到家里的孩子。

    叔叔叹口气“只能指望他在乡下可以有时间学点什么,前些日子给他打的钱都退回来,孩子太懂事,我这当爹的更难受了。”

    “谁家不是,你家好歹一个,好了坏了没人埋怨你偏心,我家一大一小,大的下乡说我偏心小的,小的下乡就说我偏心大的,惯坏了,我干脆一劳永逸让俩都下去了。

    糕点阿姨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冷冷道,看样子气的不轻饭都没吃多少,盖上盖子放到一边,坐着有种生闷气了的感觉。

    叔叔冲我挤眉弄眼。

    我眯着眼笑,挠了挠有些痒痒的脸蛋,估摸早上起来忘擦脸了,刺痒的感觉。

    反正还有一晚上时间,没有电视报纸也无聊,我也就拉开话茬聊起了家里的孩子。

    “我家小姑娘三岁多,从小脾气就大,她爸爸本就怕女孩子受欺负,所以也没压制她的脾气。我也有些担心这孩子长大了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才三岁的年纪看不出来什么,大一大就好了”叔叔安慰道“父母脾气好孩子也不会太差,”

    提到这个我更有点说不上来的担忧,我脾气隐藏的还可以,我丈夫在家里也是个温和的好男人,但是工作时候掩饰不住的痘人玩的恶趣味和在那种地方干了那么久多少对一些事情有种冷漠感。

    不过也不会影响孩子吧,我和我先生在外*和在家可完全不一样。

    “不过你看着年纪好小,都有孩子了”阿姨似乎缓过来,加入了聊天。

    我被夸的心里高兴极了,不过还是谦虚道“还好,不过我有两个孩子,大的现在上小学了。哥哥也帮忙照顾妹妹”

    “那可真好”阿姨问道“那你这次回国是自己一个人吗没带丈夫孩子过来?”

    “我丈夫和我一起不过前几天爬长城累瘫了,我给他贴满了膏药,我两个孩子时婆婆带着。”

    “混血的孩子很漂亮吧”

    我点点头“而且偏向于他们的爸爸,很漂亮。”

    我们聊了一会我有些困了,趴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下火车后和两位告别,我找到汽车站就直接坐车来到了我妈妈的家乡。

    尘土飞扬,公交车里的人还好不怎么多,我能有个位置坐下休息。

    下了公交车后,我看到了真的有四三农场,熟悉的五排房子,而最远处是田地。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的人都下地了。

    村口就是靠着马路,下车就遇到了坐在村口大石头上的两个奶奶。

    她们正弯腰摘菜叶子,我靠近时还能听到她们讲话。

    “老杨家的地就那么点,三天两头的也没啥干头,就是那老杨有手艺,炸的大油条脆生生软乎乎,也能换一些粮食。”

    “有手艺也没个长性,有钱就不做,没钱就做一点,够嚼头立马停下回家躺着。”

    老奶奶撇撇嘴“懒的爷们就是败家,女人再省钱也省不出一个子儿。

    老奶奶得知我要找的人,上下打量我,然后撑起腿晃悠悠的站起来“跟我走吧姑娘我带你去找”

    老奶奶走路慢悠悠的像个企鹅一左一右摇摇摆摆。

    边晃悠边背着手佝偻着腰问道“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啊?”

    我仔细搜寻家里的关系,然后眯着眼睛开始编。

    “我是他们家的外孙女,我妈妈和他们家的阿姨年纪差不多,我妈妈算是我姥爷老来得女,所以年纪相差不大”

    “哦”老奶奶点点头,等到站在绿油油的田埂间,满是褶皱的带着老年斑的手指向我身前左侧的我一亩地。

    有俩人正面向我弯腰在地里干活,年轻的有些过分。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老奶奶急道“快擦擦见到亲人不兴哭,该高兴。”

    他们太年轻了,年轻的和我姥姥二十七八岁的黑白照有点不太像。

    可是就是觉得那就是了,我擦掉眼泪,深呼吸。

    我和老奶奶告别匆忙离开,然后又坐车来到了市里买了肉买了奶粉买了很多东西。

    我是找了两个人帮忙一起送到我姥姥家。

    我姥姥家其实过的不错,我妈妈小时候他们就在村里开了第一家小卖铺,我也并没有想着破坏现在的时间线。

    我怕我给很大一笔钱不说来历,给他们造成困扰,毕竟我也感觉到自己也是被看着的。

    但是食物是没有问题的。

    我远远的看着那俩人交给我姥姥姥爷手里。

    年轻的夫妻俩还在找我,我连忙躲开。

    怕待下去就走不了了。

    急急忙忙的上了火车。

    我想着明年再过来一趟。

    回程的时候在飞机场,哈克先生和安妮和人寒暄,我站在后面提着我一包零嘴,我丈夫跟在哈克先生旁边笑的风生水起。

    我百无聊赖的打量一圈的人,然后……

    是我看错了?!

    戴着黑框眼镜干练的糕点阿姨怎么在领导人的后面,利落的翻译哈克先生车轱辘赞美北京的长城烤鸭,哦上帝阿姨已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嘴里翻译着四季烤鸭。

    华国安排的是全德,不是四季,是我带你偷偷去的!

    我拍了拍脑门望天。

    他们送我们上飞机,本来我是被我丈夫拽着在安妮后面上去,我磨磨蹭蹭捂着脸,他摸了摸我的头“我感觉你现在有些不对劲”

    梯子下面是挥手说了句话的糕点阿姨,她面容沉稳的无声道【下次回来我请你吃四季烤鸭。】

    彻底捂着脸被我丈夫拉着走进了机舱。

    “哈尼”我丈夫准备扒拉我的手,红着眼框坐在一侧的座位上,然后对着凑过来的丈夫道“你可小心点,我是有娘家人了,我们国家可厉害着呢,你以后不能欺负我”

    我那一刻是终于觉得,自己被自己的家人承认的那种热泪盈眶的归属感。

    不像是在英国漂泊不定,总是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单没有一个亲人的感觉了。

    安妮从前面座位缝隙伸出手“他要是欺负你我替你揍他,亲爱的快把我的袋子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这些美味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临走前去四季家用油纸包打包了一只烤鸭。

    安妮拒绝了配餐例如饼黄瓜占据本该属于烤鸭肉的位置。

    直接让人劈成大块,我闻着味也饿了,安妮和我一人一只大鸭腿,博纳和哈克还有我丈夫分享剩下的烤鸭。

    一时间机舱里都是满满的香味。

    第40章 日常生活第四十章

    熊猫接回来后整个伦敦市民都沸腾了。

    姬姬很可爱,电视台疯狂的拍摄录像这一珍贵的画面。

    小熊猫那么一团,憨态可掬的从木板上摔下来,啪叽一下,万众游客发出“哦~~~”

    怜爱的看着小家伙,恨不得替它一起疼。

    姬姬萌萌的卷着小舌头卷,扭啊扭啊准备去和自己的粉丝来个近距离亲切会面。

    不要看我们小,我们从小就是一个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强势发展的小家伙,伦敦动物园业绩疯狂往上涨。

    我丈夫和我在孩子被展览的那一天去的。

    我丈夫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蜿蜒到拐角就看不到的长龙。

    “才九点啊”我丈夫抱着伊莉萨白低头惊讶的看向我“莉娅你太厉害了”我丈夫是说我昨天晚上让全家早早来避免大排长队,不过显然已经算是晚了。

    我当然知道,萌团子在前世就已经是风靡全世界的,让隔壁两个稀罕的听说小家伙要回国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哪怕是现在,看看身前再看看身后一分钟就排了一条不短的小尾巴就足以证明小家伙的受欢迎程度。

    爱德和伊莉萨白只在电视机里见到姬姬小宝贝。

    怎么说呢,她现在手里都抱着动物园里快速展出贩卖的熊猫玩偶。

    爱德手里也有一个,我和我丈夫合伙买了一个大的,半个成年人身高(我的身高,不是我丈夫的。)

    基本上人手一个,我们家的那个大的玩偶包裹着塑料袋被放在动物园的柜台里。

    人们都在热烈的探讨萌萌的小家伙,顺道也让哈克先生有了很高的热度。

    这位总是在人们眼前活跃的首相这次可是给他们谋得了巨大的福利,甚至报纸说这是熊猫年。

    等我们进去特意给姬姬的家里隔着栏杆看向场内的小家伙。

    她正窝在角落的竹子堆里,秀秀气气的啃着小竹子,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哇……”

    我牵着爱德激动的不得了,好可爱!

    我丈夫抱着伊莉萨白艰难的将孩子举高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两个人挤在他前面。

    伊莉萨白下意识的抓着爸爸的头发,哇哇的叫唤一只小手抱着玩偶大喊道“哥哥你看到了吗!”

    我冷不丁想起爱德,一看爱德,正死死挤着身边的小胖子,憋红了脸看不忘直勾勾的盯着小宝贝。

    最后我和我丈夫不知道被寄到哪里,一溜烟回过神就已经到了出口。

    “我还想看”伊莉萨白抱着娃娃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群,抓着爸爸的头发有些不愿意走。

    “只能下次看了宝贝”我丈夫伸手拍拍头顶上小家伙“过段时间爸爸再带你过来。”

    自从华国回来后,我整个人仿佛有了奔头。

    我拼命的赞工资,争取每年给他们送好多好吃的。

    我丈夫的钱,其实我是不愿意用他的钱,因为我怕我自己忍不住将他多年的心血一朝送出去……

    ……

    如果我要都送出去我丈夫会是什么态度?蛮好奇的……

    不过这种好奇心还是算了,我先努力攒钱,好歹我也是认真工作了的,每周薪资也算是很高了,我询问一些同事才大致了解普通薪资均价是多少。

    有的人含糊着并不愿意告诉我他的薪资,那也是我最初闹的职场笑话,因为在工作当中不要问同事薪资是个约定俗成的事情。

    我是真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有工作过是个职场小白,之后上班好几年了,才勉强摸透职场小规则。

    白眼没收到,背地里的闲话偶尔会听到,不是我说她们为什么不下班后回家打电话说同事的坏话,非得在厕所里。

    厕所是打工人休闲娱乐的偷懒的好地方,一般上班期间多多少少都会有人在这里度过十分钟到一个半小时,谁能保证你说坏话的人她不在你说话的时间在厕所里。

    ……我丈夫听我对于厕所休闲娱乐场所非常不认同,并坚定的告诉我以后……尽量克制克制二三十分钟就行了。

    二三十分钟哪里够….听除了我以外的小话、八卦、谁女朋友出轨、谁谁丈夫出轨……

    ……….

    …………….

    哈克先生最近春风得意,街头巷尾的张贴的海报就是姬姬和他。

    不过哈克先生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这天拿着新闻部秘书长拿过来的海报,带着黑眼镜看了半天笔划到。

    “不能再大一点?看着像是从国际可爱小明星屁股下面拉出来的。”

    哈克先生将海报铺在桌上,招呼站在一边的我们上前“瞧瞧,是不是不合理,我好歹也是最受欢迎的首相”

    海报差不多三十,二十六。

    是著名插画大师里德先生亲自操刀设计。

    浅绿色描绘背景,几根竹子摇摇摆摆,一只占满三分之二画面的黑白分明的奶团子嗷嗷的冲着画外的我们撒娇,可爱极了……

    “……所以哈克先生在哪里?”

    我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博纳指了指和熊猫宝宝左屁股下面的一个生动形象的短短小小的竹子上,仔细一瞧是长了张熟悉的脸,抽象的。

    哈克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拿下眼镜,举着镜腿指着桌上的插画。

    “你瞧瞧,那些疯狂的熊猫粉还能看到姬姬屁股下下的哪根竹荪上面长了一张首相的脸”

    “还是我亲自大老远去接的,风餐露宿。”

    我打断哈克先生的卖惨“四季烤鸭!”

    “……即便我吃的挺好但是飞机上我简直不能安睡,生怕自己不能将国宝请回来!”哈克先生转移话题,冲着秘书长开炮“反正,最起码我得占篇幅的一半。”

    这件事情显然不行,秘书部找到那位老先生的时候,他还在馆外观察并激情创作,闻言只嗤笑一声,提着铅笔指着馆中的小团子“你愿意天天看它还是老男人愚蠢的大脸。”

    人家主创拒不合作,编外模特只能在中央大街等其他城市的海报里成了一个长着脸的竹笋。

    哈克先生总是担忧自己借不了这股乘风破浪的东风,又觉得自己一个首相竟然在海报上查无此人,他觉得非常丢脸。

    汉弗莱安慰道“放心吧首相大人,相信我们国家所有人在路过那些海报时都并不会想到您就在那幅画里。”

    博纳“所以当时新闻部直接决定公布画报时并没有提您在上面,保存了您仅有的颜面。”

    …………

    哈克先生总是觉的自己应该在做些什么。

    当他打开BBC就是姬姬,打开专栏就是姬姬,广播报纸……

    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夏天过了一半,首相已经在民众的脑子里短暂的查无此人。

    可以给他们带来欢乐和喜爱的小家伙,与一个跟他们其实没啥大关系的吉祥物首相。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哈克坐在会客大厅,靠着椅背说这这句话。

    身边围坐着博纳汉弗莱……和我。

    我负责记录哈克先生的需求,因为秘书长和主管都在秘密商讨如何应对这次危机。

    他们有些害怕哈克先生总是突如其来的好主意会让他们焦头烂额。

    我丈夫主张是从人们最关心的饮食方面入手,爆料食品安全问题。

    博纳也很认同。

    哈克嗯了半天,突然指了指我“莉娅,你有什么好点子?”

    我坐在我丈夫旁边偏后的位置,半个身子被前面的椅子遮挡,我手里的笔记本上有之前听过的一闪而过比较新奇的有热点的事情。

    “……之前电视报道过的一个湖泊似乎每年水位下降,已经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恐慌,在生态方面。”

    新闻秘书长在首相办公室。

    “我现在对你们这些媒体产生不了一点信任,明明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哈克看着报纸铺天盖地的大自然面临崩溃世界毁灭等奇怪言论皱褶八字眉

    “请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我们虽然也是传媒,但他们是踩着您才会拿到丰厚的报酬。”

    “而我们是在他们踩你后,让您风光的爬起来,才能拿到丰厚报酬。”

    哈克先生有些纠结的“就非得等到我被踩趴在地上才能让我站起来?不能在踩趴之前就站起来吗?”

    “……这样没有英雄从低谷爬起来的情节,您是会成为电视台里最无趣的节目。无聊到所有民众都会毫不犹豫的转台。”

    “再影响您的曝光率”

    “没有人认识您。”

    “票……”

    哈克抬手“你说的对”哈克振奋的道“你觉得我需要做些什么”

    新闻秘书长满脸络腮胡“看您有什么需求。”

    “显得我亲切,能干,为人民做大事,比姬姬更能让他们得到欢乐。”首相畅想着。

    “有些困难。”络腮胡问道“我们国家最大的内陆湖水位下降这确实和一些环保人士非常关注的事情”

    “不过还有一波中坚力量,阿尔佳湖边田园隐居的那一批野人从田野间跑出来,他们哭天喊地为日益减少的水源的阿尔佳湖增添自己的一份力量”新闻秘书长“您可以在这方面做作样子”

    “唔,哭还是可以,我最会哭了”哈克兴奋的站起来再办公室转了几圈然后问道“找找几个和我一起哭还是……”

    伯纳德看着哈克先生一会抬头望天掉眼泪一会低头看地眼泪直流,忙得不亦乐乎。

    新闻秘书陈问道“或许您考虑做一些能够帮助湖泊消失的一些举措。”

    哈克先生拿起口袋巾擦了擦眼泪和鼻子“我吗?”

    哈克先生上蹿下跳,“环保?举措吗?减少车辆工厂……”

    汉弗莱和伯纳德拼命阻止,这是能减少的问题吗,英国怎么发家,工业发家,。

    新闻部长最后道“那就摆拍一下就行,证明您也是担忧生态环境却为此做不到而痛哭流涕的自责。”

    阿尔佳湖风景秀丽,在湖畔挤挤挨挨的搭建一圈的小木屋,有的小木屋的窗户和隔壁的小木屋的窗户脸提着脸。

    “我怎么感觉这些小木屋和围着湖泊的栅栏没什么区别,他们这么住不会觉得拥挤嘛”

    伯纳德作为哈克先生的私人秘书,哈克在哪他在哪,而我丈夫留在办公厅坐镇。

    “汉弗莱一个人没问题吗?”我有些担心我丈夫能坚持住首相不在好几天的日子吗?

    博纳看着远处在湖泊边缘的哈克先生,他斩钉截铁道“这您放心,哈克先生瘫痪在床三年汉弗莱爵士也能独自运转办公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