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仙子回到万象神宫,武皇后见桃花仙子走路一瘸一拐的,惊讶的道:“仙子这是怎么了,出去时好好的,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桃花仙子忿忿的道:“都道大唐国是太平盛世,礼仪之地,却不曾想,光天化日的就有恶人在城里横行,猖獗于世,真是让人胆寒。”
武皇后诧愕的道:“仙子何出此言?莫非真是遇到了恶人不成?”
桃花仙子依然忿忿的道:“还莫非什么?就是如此。若非有人相救,我与姐姐就命丧他们之手了。”
武皇后听了甚是惊愕,道:“究竟如何回事?请仙子讲来听听?若是真有恶人伤了仙子,本宫定将那恶人严惩不怠。”
牡丹仙子道:“武皇后,是这么回事,我与妹妹自白马寺回来,走在城里的大街上,突然遭人阻拦,说要将我姐妹二人掳去做妾,他们便擒拿我俩,因而我们挨了一些拳脚,把妹妹的腿也踢伤了。若不是有一位义士出手相救,我们姐妹二人就遭了殃了。”
武皇后惊讶的道:“我大唐国乃太平盛世,怎会有这种恶人?”她气得咬牙切齿,一是恨这些恶人胆大妄为,光天化日的就敢欺男霸女,作恶行凶,破坏大唐国太平盛世;二是恨这些人,使她在两位仙子面前丢了颜面。
桃花仙子以为武皇后故意推脱,气愤的道:“武皇后,我们奉王母懿旨来为你督促花开,没想到却受了这番屈辱,回天宫后,我们必定禀报王母和玉帝陛下。”
武皇后听了不禁一惊,心想:此事若让玉皇大帝知道,岂不坏了我大唐国的声誉与前途?那还了得?不如就将那一干恶人正法了,消了仙子的怨气,既能避免她们向玉皇大帝禀报,也能讨她们欢心,好为本宫督促花仙子们开花助兴。于是,十分愤怒的道:“光天化日,是谁胆大包天?”随即命小太监去唤刘公公来。
今日发生之事,早被跟踪二位仙子的两个小太监德福和来运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回到宫里,向刘公公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刘公公听了不禁愕然,心里却犯了难,因为他早就与这吴知府有私人交情:吴知府没少给他送银子,求他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美言,以求再有升迁。刘公公心里直骂这吴知府是蠢货,皇后都来到了洛阳城,还不管束好自己那混账儿子,让自己儿子捅破了天,惹出这么大的祸来。正想着怎么向皇后禀报此事是好时,却见小太监来传话,说皇后唤他。
刘公公急急忙忙走进万象神宫,还没来得及禀报,武皇后就气呼呼地对他道:“你仔细查查,是哪个无法无天之徒伤害了仙子,本宫定要严惩不贷。”
刘公公见武皇后动了怒,既怕责罚自己办事不力,又怕严惩吴知府父子,便有意为吴知府开脱,想摆平此事,也好在吴知府面前卖个功,再得他些金银珠宝。于是,施礼道:“回禀皇后,都是吴知府的那公子顽劣不羁,有眼无珠,冲撞了二位仙子。皇后息怒,奴才一会便去告知吴知府,让其严加管束其子,今后不得再有不规之为。”又故意岔开话题,道:“二位仙子受了些伤,还请皇后降旨,请太医为仙子诊视才是。”
桃花仙子气愤的道:“那吴公子哪里是顽劣不羁?他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百姓早已恨之入骨。那吴知府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对其子恶行不管不问,视而不见,甚至纵容,真是无了王法。都道大唐国是东方圣国,没想到却是这般混乱之状,着实令人可悲可叹。”
桃花仙子的一席话,直说得武皇后面红耳赤,没了脸面。她哪里受过这种数落?窝了一肚子的火,但又不敢向桃花仙子发作。她怕仙子们生了气,甩手回了天宫,不管了花开之事;也怕她们回到天宫,将此事禀告于王母和玉皇大帝,损害了大唐国的声誉,遭到玉皇大帝的惩罚。于是,耐着性子,对二位仙子十分客气的道:“二位仙子受惊了,你们且回阁里歇息,本宫定会将那吴知府父子绳之以法,给二位仙子一个满意的交待。”随后命宫女们送二位仙子回暖阁,并吩咐宫人去请太医为仙子诊伤。
桃花仙子忿忿而去。
二位仙子走后,武皇后便将一肚子火气发泄到了刘公公身上,声色俱厉的道:“今日之事,究竟是如何回事?”
刘公公吓得慌忙伏身叩头,道:“皇后息怒,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罪该万死。”
武皇后道:“你啰嗦什么?快快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如实道来,不得有半点虚假。”
刘公公又叩头道:“回禀皇后,德福和来运今日回来报告,说二位仙子今日一早去了白马寺……”
武皇后听到“白马寺”三字心中一惊,她知道,玄奘神僧现在就住在那寺里,于是,打断了他的话,道:“仙子们不是昨日已去过?今日她们怎么又去了?究竟做了些什么?”
刘公公道:“回禀皇后,二位仙子到了白马寺,她们与昨日不同,既不是上香,也不是祈祷许愿,而是左瞧右顾,象似找什么人……”
武皇后又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道:“她们在找何人?”
刘公公道:“皇后,您听奴才仔细讲。二位仙子直到午后,见玄奘神僧从吡卢阁出来,牡丹仙子就直迎了过去,二人聊了片刻,神僧才走开。”
武皇后听到这,松了一口气,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在寺里遇到了神僧,求个福,祈个平安,不是常有之事?”
刘公公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回禀皇后,奴才听德福讲,虽然德福他们怕被发现,没敢靠近,也没有听清楚他们讲了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牡丹仙子与玄奘神僧之前就已熟识,而且这牡丹仙子很是一往情深,依依难舍。再想昨日他们二人偶然碰面时的神情,就更能证实这一点。神僧走后,牡丹仙子还目不转睛地盯着,直到看不到一点人影了还在看,整个人就象丢了魂一般,好像还听到牡丹仙子哭了。”
武皇后听了将信将疑,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们以前就有情缘?”
刘公公神经兮兮的道:“这很难说,神僧去西天取经,一去就是十几年,一路上什么事情遇不到?难保不会有那动心动情之时。”
武皇后呵斥道:“胡说,神僧自幼入佛门,笃信佛教,一心只为修成正果,怎会与她人有□□之行?”武皇后不容许他人玷污自己心中的偶像与梦中情人。
刘公公也知道说错了话,忙道:“皇后息怒,是奴才嘴笨,没有表达清楚。小的是说,神僧德高道精,又得佛祖亲传,难保没有人惦记。”
武皇后道:“那倒也是,听说那取经路上,不知有多少妖精、美女都想与神僧成欢,吸他精气,得道成仙哪。”沉思片刻,又道:“二位仙子怎么又撞上吴知府的公子了?”
刘公公道:“回禀皇后,二位仙子从白马寺回来,进城不久,便撞见了吴公子他们,起了些争执。后来被神僧的俗家弟子解了围。德福他们见
二位仙子没了麻烦,便回宫来了。奴才也是刚听了德福他们讲,正想来向皇后禀报,不想二位仙子先告了状。”
武皇后生气的道:“吴知府的公子强抢民女,作恶多端,你却说他是顽劣不羁,为其开脱,莫不是你受过那吴知府的好处?故意包庇?”
刘公公一听,吓得浑身发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武皇后的脾气与性格,不管谁挡了她的道,坏了她的事,她都会置其于死地。一旦被她怀疑不忠,莫说是前途没了,就是性命也难保。于是赶忙与吴知府撇清关系,道:“回禀皇后,奴才只顾服侍皇后在左右,哪里去过洛阳府?更不会与吴知府有半点的瓜葛。请皇后明察。”
武皇后道:“本宫不管你与那吴知府有无瓜葛,这吴知府身为朝廷命官,纵容其子,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践踏我大唐法律,毁坏我大唐声誉。今又欺凌天宫里的仙子,若这仙子一怒之下回了天宫,岂不坏了我花开好事?仙子若再将此事禀报于王母和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定会生怒,惩罚于我大唐,岂不毁了我大唐江山社稷?你速传本宫懿旨与御林军统领,将吴知府父子拿获,明日斩首示众,以正我大唐纲纪,安抚二位仙子与洛阳城百姓。”
刘公公听了,直为吴知府叫苦不迭。吴知府送给他许多金银珠宝,就是求他在皇上、皇后面前多加美言,以期再有升迁。没想到,今日他的公子闯了这么大的祸,连累了他,不仅没了前程,而且还要丢了性命。禁不住为他惋惜。但转念又想:收人钱财,为人消灾,还是救他一救吧,一是图个心安;二是,如若不救,这吴知府被捉拿了,定会大呼小叫,求自己向皇后求情,那样,皇后不就知道了自己与吴知府的私人交情了?刚才自己还向皇后保证过,自己与吴知府没有半点的瓜葛哪,岂不是犯了欺瞒之罪?皇后这么心狠手辣,哪里还能饶我?刘公公思来想去,权衡了利弊,决定为了自己也要保一保吴知府,于是赶忙道:“皇后息怒,奴才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皇后余怒未消,道:“有话就说。”
刘公公道:“启禀皇后,皇后驾临洛阳,是来观花,求心情愉悦的,切莫让几个歹人冲了您的兴致。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那吴知府父子生气?皇后莫怒,恕奴才直言,若治那吴知府罪,最好也等皇后起驾回了长安之后,奏禀皇上,降旨查办才好,毕竟吴知府是朝廷命官……”
武皇后在长安时就喜欢弄权,过问朝廷之事,今日不在长安,又无朝臣掣肘,更加肆无忌惮,不等刘公公把话讲完,就气呼呼地呵斥道:“你道本宫僭越皇权?一个小小的知府,本宫就不能处置了?”
刘公公吓得慌忙叩头,道:“皇后息怒,奴才该死。奴才不是那意思。奴才是想,皇后贵为国母,犯不着与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官员生气,气伤了身体多不值得?奴才以为,那吴知府该杀,但是,还是等奏请了皇上再加处置为妥。”
经刘公公再三劝说,武皇后冷静了许多,心想:刘公公说的也对,没有皇上的旨意,直接诛杀朝廷命官,无论如何都是不妥,朝廷上下定会哗然。还是等回到长安,奏明了皇上,再处置吴知府吧。但心又不甘:不除掉那吴公子,怎么向二位仙子交待?于是,不情愿的道:“依你意思,本宫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吴知府公子逍遥法外了?这样如何向仙子们交待?”
刘公公既想为吴知府说情,更想讨皇后欢喜。为了表现自己,道:“启禀皇后,常言道:杀鸡焉用宰牛刀?那吴公子也就是一恶棍泼皮而已,何需劳顿御林军?奴才去见吴知府,让吴知府惩治其公子不就成了?”刘公公的意思是让吴知府教训教训他公子就算了。
武皇后听了,却以为刘公公能让吴知府杀了那吴公子。心想:这不更省了本宫的事?于是道:“这样也好,若是等奏请皇上降旨,严惩这吴知府父子,还需要些时日。现在春节将至,本宫又急于请神僧入宫,不平仙子们气愤心情,她们怎肯让花仙子们绽放?岂不是误了本宫大事?本宫要快刀斩乱麻,先杀了那吴知府的公子,为仙子们报了仇,解了气,她们才会高高兴兴地为本宫开放添彩。同时也免了她们回到天宫再向王母和玉皇大帝禀告此事,坏了我大唐江山。刘公公,你去洛阳府里,让那吴知府斩杀其子,为二位仙子平愤。”
刘公公听了暗自叫苦道:“皇后呀,奴才哪里是这意思?我以前收了吴知府的那么多金银珠宝,又怎能让他杀了自己的儿子?那样吴知府不恨死我了?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再说,即使那吴公子罪该万死,也要经过官府庭审,判决了才行呀。你虽贵为皇后,也不能张口就杀宫外之人呀!”但又怕再惹怒了皇后,那样,自己就倒了霉了,于是便不敢再讲,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但应下来后却犯了难,一个劲的嘀咕:这事该怎么向吴知府说哪?
刘公公乘轿来到洛阳府,吴知府听到通报,满脸堆笑地直将刘公公迎进后府的客堂里,请刘公公上座坐了,又命丫鬟上茶。那个殷勤劲,就别提了。
吴知府一面将丫鬟端上来的茶双手捧了,亲自放到刘公公身边的桌子上,一面陪着笑,道:“刘公公,自皇后来到洛阳城,卑职就一直恭候您的消息,想向皇后请安。今日您亲临鄙府,吴某真是受宠若惊。但凡有何指教,还请刘公公直言便是。”
刘公公也未端茶,轻轻地叹了声气,道:“吴大人,你我也非外人,有话我便开门见山。”
吴知府仍陪着笑道:“刘公公有话直讲,吴某洗耳恭听。”
刘公公道:“吴大人,你那公子可在?”
吴知府听了有些纳闷,道:“刘公公,你找犬子有何吩咐?”
刘公公道:“吴大人,你且把公子叫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吴知府忙吩咐丫鬟去唤吴公子。不一会,吴公子走进来,见了吴知府,也不行礼,歪楞着身子,道:“你唤我啥事?”
吴知府见儿子这么一副无礼貌无教养的样子,气愤不已,但见刘公公在,也不便发火,自我解嘲的道:“你看,你看,整日的就是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刘公公见笑了。”接着又对吴公子道:“这是宫里的刘公公,快快拜见。”
吴公子吊儿郎当地抱拳向刘公公行了个礼,道:“见过刘公公。”说完转身就要走。
刘公公见了吴公子这副德行,便心里大致有了底,道:“公子且莫走,本公公有几句话要问你。”
吴公子道:“刘公公,有话你就问吧。” 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刘公公道:“吴公子,今日下午你与几个家丁,是不是拦截过两位年轻女子?”
吴公子一听这事,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道:“是啊!那俩女子真是俊,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看得我心里直痒痒,想把她们掳到府里来做妾,可是却让她们给跑了……”话语中,满是惋惜与遗憾。
刘公公听了,心里不禁暗骂:“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已经大祸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吴知府听了,气得指着儿子骂道:“你个孽障,府里已有了两房,还不知足……”
吴公子不以为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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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暗骂:“你这找死的货,还真有些眼力,那是两位天仙,能是凡人可比的?”道:“公子确实是好眼力,但不知公子可知那两位女子的来历?”
吴公子脱口道:“不知道。”又满不在乎的道:“管她什么来历?只要能收入本公子的房中就行了。”
刘公公听了冷冷一笑。
吴知府听了又气愤地骂到:“你这孽障,又出去惹事。”
吴知府见刘公公关心公子这事,又见他口角边流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便觉事情有些蹊跷。这吴知府在官场上打混了几十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他能通过对官场上人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猜出这人的心理。于是,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心里“咯噔”地一沉,脱口道:“刘公公,难道出了什么事?”
刘公公见吴知府问,便要道出原委,但转念一想:若说那两位女子是天宫里的仙子,犹如天方夜谭,难以让人相信,因此就让吴知府杀了自己的公子,那真是异想天开,断难做到。究竟怎么讲,才能既卖好与吴知府,又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杀了自己的儿子哪?他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寻思稍顷,计上心来。他叹息一声,忧心忡忡的道:“吴知府,你有所不知,你这公子可是闯了天大的祸了……”
吴知府听了浑身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身子,急切地问到:“刘公公,究竟是如何回事?”
刘公公故意做出一副神经兮兮,胆战心惊的样子,道:“吴知府,今日下午,贵公子要抢的那两位女子中,有一位是当今皇上的公主啊!”
吴知府听了,犹如晴天霹雳,惊得他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脱口道:“我的天呀……”
可吴公子却不知天高地厚,幸灾乐祸的道:“这不更好?我若做了驸马,咱们吴家也发达了……”
吴知府有气无力地骂到:“你这孽子,还不快快闭上你的臭嘴,给我滚出去!”
吴知府见儿子出去了,也缓过气来,乞求般地对刘公公道:“刘公公,我吴某求您,替吴某美言几句,就说我这逆子是玩心不死,冲撞了公主,又念初犯,求皇后放过犬子一命。”
刘公公为难的道:“吴大人,实不相瞒,刚才皇后听说此事,气得暴跳如雷,已命御林军前来斩杀你父子,并要奏请皇上,灭你九族,是本公公想方设法,才暂时将这事拦下的。”
吴知府听了如五雷轰顶,喃喃的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刘公公又在一旁浇油,道:“吴大人,你可知道,皇上、皇后是何等地疼爱公主。公主遭人调戏对皇上和皇后来说是何等的奇耻大辱?你也知道皇后的性情,灭你九族犹不解其恨。吴大人,你快快想办法吧,不然晚矣。”
吴知府此时已被吓昏了头,他哪里还能想得出办法来?一下跪在了刘公公面前,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道:“刘公公,您就看在吴某的情分上,伸手救一救吴某一家吧,吴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刘公公摆出一副万般无奈的样子,道:“吴大人,起来吧,贵公子做出这样的事来,犹如将天捅了一个大窟窿,谁人能补得上?摆得平呀?!”
吴知府长跪不起,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苦苦哀求道:“刘公公,求求您了,只要您能帮吴某消了这灾,吴某的半个家产都是您的。”
刘公公见吴知府许了愿,扶起他来,长叹一声,道:“吴大人,我也不是看中你的东西,谁让咱们交情深来?你我交情一场,我也不忍心看你受那灭门之灾,见死不救。我倒有一办法,或许能保吴大人逃过一劫,只是……”他欲言又止。
吴知府正处万般危难之际,听了刘公公的话,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忙道:“刘公公请讲,凡是吴某能做到的,吴某在所不惜……”
刘公公道:“舍卒保车。”
吴知府不甚明白刘公公的意思,望着他疑惑的道:“怎个‘舍卒保车’?”
刘公公道:“皇后已认定吴大人纵子行恶,要灭你九族。吴大人何不赶快趁皇后尚未上奏皇上,将作恶之人尽皆处死,以表大人除恶之心?皇后得知大人能大义灭亲,处死了作恶多端的公子,便不会再怀疑是大人纵子行恶之为了。本公公再在皇后面前为吴大人美言,皇后定会心生慈悲,如此便可留吴大人一门性命。”
吴知府听了,哪里舍得?喃喃的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呀……”
刘公公道:“吴大人,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儿子没了,再娶房小妾,何愁无子?但若是被灭了九族,那可一切都完了。孰轻孰重,大人自己考虑吧。”
吴知府又“扑嗵”一声跪到刘公公面前,如捣蒜般地磕头,道:“刘公公,您再在皇后面前美美言,只要能保住犬子的性命,我整个的家产都给您……”
刘公公斥责道:“吴大人,你好不知趣,皇后要灭你九族,是本公公好说歹说,才将这事暂时拦下。你也不是不知道皇后的脾气,她讲了的,就一定会做到。刚才我为你求情,皇后就已质问我为何要袒护你们父子。你若不拿出些诚意来,本公公断难再向皇后为你求情,不然,我命都休矣,要你家产又有何用?”刘公公软硬兼施,又道:“只要你能大义灭亲,消了皇后一时之恨,日后本公公再细细劝慰,言明你并非是纵子行恶,而是平时不少教诲与惩戒,只是其子顽劣,不听劝导,皇后才能软下心来,饶了你一族人的性命。这样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哪?难道你真要弄得个满门抄斩不成?”
吴知府哪里舍得儿子?拽着刘公公的胳膊,一个劲地央求道:“刘公公,我求求您了,您就再想想办法,救一救我一家老小吧……”
刘公公一甩吴知府的手,道:“吴大人,你好没道理,我冒险来向你通风报信,不就是想救你一族性命?可我利害摆明,你却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常言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钻。我已做到仁至义尽,何去何从,你吴大人自己选吧。”说完就要起身,摆出要走的架势。但他心里并非真想走,因为,武皇后吩咐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呢,他回去怎么向皇后交待?只是想给吴知府施加压力罢了。
吴知府见刘公公真要撒手不管,那还了得?若没有他的从中周旋,吴家一族岂不真有了灭顶之灾?于是,慌忙又拽住刘公公的胳膊,泪流满面的道:“刘公公息怒,吴某一时急昏了头,说话不中听。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您且坐下,让吴某好好想想,这毕竟关系犬子的性命啊!”
刘公公一听有了活口,便顺势坐下来,又给吴知府施加心里压力,道:“吴大人,我刘公公出的这计策,自觉也是损招,可话又说回来,不这样,怎能平息皇后的心头之恨?解不了皇后的恨,皇后那脾气,谁敢去劝阻?岂不是火上浇油,飞蛾扑火,自我找死?再想想令尊令堂,养自己不容易,到了晚年,本该坐享清福,可怎能为了这么一个逆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老人家身首异处?此罪大矣,天理难容……”
吴知府听得心如刀绞,他撕心裂肺般地大哭一声,道:“刘公公,您别说了……”
吴知府木讷地坐回椅子上,用袖子擦干眼泪,可那眼泪越擦越流,怎么也擦不干。唏嘘着道:“子不教,父之过。罪孽啊,罪孽……”然后强打起精神,对堂外呼唤道:“来人——”
话音刚落,一府役走了进来,施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吴大人有气无力的道:“传令,让陈捕头带人速将公子及他的几个家丁捉来。”
府役道声“遵命”,领令而去。
不多时,陈捕头走进堂来,施礼道:“回禀大人,卑职已遵大人之命,将公子等人押在堂外,听候大人发落。”
吴知府听到捉来了公子,又下不了狠心了,乞求般地看了看刘公公:
刘公公微闭着眼,连眼皮也不抬。吴知府知道再求他也无用,便一狠心,道:“拉出去,乱棍杖毙……”
陈捕头听了不禁愕然,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吴知府。
刘公公缓缓睁开眼,望着疑惑不已的陈捕头,淡淡的道:“你没听清吴大人的话吗?”
陈捕头也认得他是武皇后身边的刘公公,便不敢犹豫,应声“是”,转身出了客堂,命令捕快们行刑去了。不一会,便听到前院传来吴公子等人杀猪般的惨叫声。那惨叫声如锥似剑,直刺着吴知府的心窝,每一声惨叫都惊得他浑身一颤。
刘公公见了吴知府神情,担心他会于心不忍,半路叫停,那样自己就被他害了。于是,假惺惺的道:“这些捕快,手上竟没个数,怎让公子吃这番罪?我去瞧瞧。”说着,站起身来。
吴知府听到刘公公这样一讲,以为是他发了慈悲之心,要放儿子一条活命,不禁暗自惊喜。他本想与刘公公一同去,但一是不忍心看到儿子那皮开肉绽的惨状,二是怕刘公公再征求他意思,他却不好说不再行刑。心想:既然他已有了恻隐之心,就让他喝止捕快们吧,这样更好。如此一想,便道:“刘公公请便。”便没有跟随过去。
刘公公来到前府,悄悄唤来陈捕头,对他道:“陈捕头,你怕满世界人不知道你行刑?让他们这样大呼小叫的?”
陈捕头点了点头,道:“小的明白。”刚要走,刘公公又叫住他,悄声道:“这是皇后点了名的,你可不要让皇后失望啊。”
陈捕头明白了刘公公的意思,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公公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好。”说完,转身走到打手们跟前,斥责道:“一群笨蛋,快堵上他们的嘴,往死里打。”
捕快们先是一愕,尔后赶忙撕了他们的衣服,堵住嘴。接着就是一阵死命地猛打。不一会,吴公子他们几人便没了一点动静。陈捕头唯恐他们不死,夺过一个捕快手中的棍子,给他们每人后脖颈上又来了一棍。有这一棍,任凭什么样的人也是定死无疑了。
刘公公走过去,试了试吴公子的鼻吸:已经没有了一点气息。确定他已经死了,便扬长而去。
再说吴知府,坐在客堂里,满心期盼着刘公公能饶自己儿子一命。见刘公公去不多会,前府里果真没有了惨叫声,以为刘公公真的放过了自己儿子,不禁暗自庆幸。正在这高兴之时,却见陈捕头匆匆走进来,向他施礼道:“回禀大人,卑职遵照大人指令,已着人将公子等六人杖毙,请大人前去查验。”
吴知府听了,犹如五雷击顶,头“轰”的一声,好似炸开一般,颤抖着手,指着陈捕头,道:“你、你……”话没说完,便昏死过去。
吴知府醒来,见自己已躺在卧房里的床上。吴夫人坐在床边,见他醒了,一边用双手挠打着他,一边哭骂道:“你个老东西,你是抽的啥风?把儿子给打死了……我可咋活呀……你也把我打死吧……”
吴知府又心痛又悔恨,无可奈何地闭上眼,而那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流。吴夫人的怨恨,自己的懊悔,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把尖刀,剜着他的心。又想:儿子虽然死了,但不知皇后能否放过自己一族。若是皇后还不依不饶,一族人性命不都被自己害了?真是犯了天大的罪孽。那时再见族人一个个人头落地,哪里能承受这般折磨?还不如早死了好。于是,等夫人哭骂够了,也闹累了,被丫鬟们劝走后,他硬支着身子爬起来,走到桌子前,翻出一包信石,用水冲了,一饮而尽。复躺到床上,只等死去。哪曾想,那信石喝下不久,他五脏六腑如刀绞剑剜,直疼得他在床上不停的翻滚。不多时,口吐鲜血,一命呜呼。待夫人再来屋里时,只见吴知府圆瞪着两眼,七窍流血,早已死去。吴夫人悲痛欲绝,好不纳罕:今日究竟为啥,老爷先杀了儿子,又自己服毒?但终因吴知府死得快,未曾与家人说明原委,成了谜团。
话说刘公公,回到行宫,将吴知府杖毙其子及五个恶徒的事向武皇后禀报了,武皇后连连夸赞。
第二日一大早,洛阳府陈捕头慌慌张张地来到宫门外,求见刘公公。
刘公公听到守卫军士来报,直吓了一跳,他以为是吴公子又活过来了,直后悔昨晚没让陈捕头一棍子敲碎他的脑袋,以致留下这样大的麻烦。他急匆匆来到行宫门外,见了陈捕头,劈头就问:“那吴公子又活过来了?”
陈捕头结结巴巴的道:“回公公话,不,不是吴……公子又活了,是、是吴大人他、他……”
刘公公以为是吴知府杖毙了他儿子后悔了,要来找他的麻烦,惊慌的道:“吴大人他怎么了?”
陈捕头稳了稳神,道:“吴大人吞信石死了……”
刘公公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却万分高兴的道:“吴知府纵子行凶,罪有应得。你回去不可胡言。日后皇后自有赏赐与你。”
陈捕头应声“是”,回洛阳府去了。
刘公公如获至宝,急急忙忙跑去向武皇后禀报。武皇后听了大喜,并重重赏了刘公公。
武皇后喜不自胜,于早膳时便将此事告知了二位仙子。二位仙子觉得出了气,解了恨,自然是高兴不已。牡丹仙子感慨的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迟与早。”
吴知府父子暴毙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洛阳城里炸开了锅。人们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都是说:吴公子欺男霸女,恶贯满盈,罪恶滔天,怙恶不悛。吴知府放任不管,纵子行恶。父子二人惹怒了神灵,将他们都收入地狱里去了。百姓无不拍手称快,都道这是天意,吴知府父子合该遭天诛,应了那句俗话: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这正是:养子不教父之过,儿子作孽父背锅。世间自有公平在,劝君行善莫作恶。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