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重生] > 第 128 章 金错刀(二十九)
玉佩。
谢琅无意识捏了下拳,眼角热流滚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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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
那条他们跌倒了又爬起,仿佛永远走不到头的密道,那副一次次背起他,拖着他前行,宁愿以血喂他,保他性命,也不肯将他独自丢
他们
父母亲友皆亡,他们相依为命,共生共存,
“不要管我了,你自己走吧。”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短暂休息后,那身影再度靠近,一声不吭将残破不堪的他自地上拖起。
“我们还要走多久”
“快了。”
很淡很轻的两个字,仿佛一缕清风拂过耳畔,转瞬即逝。
他意识很快涣散,再度陷入昏沉。
等醒来后,唇齿间充斥着熟悉的血腥味儿。
他靠
“以后,不要再喂我了。”
好半晌,那人淡淡道“你自己争气些。”
他无声一笑。
“好。”
从小到大,爹娘与大哥从来都是怕他仗着一身得天独厚的筋骨贪功冒进,这是头一回有人让他争气。
那次之后,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惜那时他刑伤太重,可以咬牙不
他怕有一日脑子真的会烧坏,便将身上唯一一件与谢氏有关的东西,贴身佩戴的那块祖传玉佩赠予他,承诺来日以命报他。
他不知道他最终是如何将他背出密道的。
因为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伏
他错了,大错特错
错得荒唐,错得彻头彻尾
卫氏防守何等森严,北镇抚昭狱防守何等森严,就算苏文卿凭借卫悯信任,侥幸盗得卫氏令牌,也不可能那般轻易进入昭狱。
再退一步,就算苏文卿凭借令牌顺利进入了昭狱,又怎么可能轻易获知卫氏密道所
世家大族所建密道是留给本族的最后一条退路,就算卫悯再赏识苏文卿,又怎会将此辛秘告诉一个外人。
他那时被
仇恨蒙蔽了心窍,对卫氏恨之入骨,心心念念只有家族血仇,连夜里睡觉都
虽然苏文卿从未将那块玉佩显露
身体越沉越深,冰冷刺骨的河水灌入胸前肺腑,如冰锥一般刺着内府血肉。
然而肺腑之痛,却比不上心痛之万一。
因他不仅记起了密道里他们相依为命的一切细节,也记起了兵围上京、登基称帝之后他加诸
他看到察觉到真相的自己大步冲向那座冷殿,满殿白色灯笼簌簌摇晃,密密麻麻排列的灵牌前,铺着一张竹席,席上,一道清瘦身影一身单薄雪色,安静蜷着,腕上尚戴着那副乌黑锁铐。他容色如雪,唇色浅淡,双目安静闭着,长睫
他永远睡了过去。
因为长期戴着锁铐,腕上肌肤青紫斑驳,不少地方都结了痂。
然而隔着这斑驳伤痕,他依旧看到了他腕上因为割血留下的旧日伤痕。
他拖着千钧步伐,缓缓走过去,俯身,颤抖着伸出手,终于摸到了那熟悉的清瘦筋骨,再也抑制不住,胸口剧痛,吐出一大口乌血。
他看到了他留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一首描写金陵的诗。
而殿中他翻最多的书,也全部与金陵有关,连临摹的字帖,也是金陵岁时记。
他也终于知晓,当日他肯冒死从昭狱救他出来,是因为有人许诺了他,让他回金陵。
虽然他并不明白,他一个自幼长

他经历了第二次心如死灰。
所以

他仰面躺
他终于能够兑现承诺,以命相报。
他也终于没有辜负这一身谢氏血脉。
可他心房里到底还是被挖出一个血淋淋的洞,便是女娲补天、卫填海的神力,也不可能填补得住。
他这一生,到底有愧有憾。
以身为祭问鬼神。
时至今日,他终于
明白那根签的真正含义。
原来,他并非没有
历经两世,真相方血淋淋呈现
“世子”
谢琅
睁开眼,便看到李崖与赵元哭红了的双眼,另外十八名亲卫亦神色焦惶围
见到谢琅醒来,众人俱大喜过望,几乎要喜极而泣。
谢琅怔了片刻,才彻底将神识从上一世的记忆中抽离出来,与其同时,肺腑间传来的锐痛亦让他额上涔涔冒出一片冷汗。
“将军伤势严重,切勿胡乱移动,否则伤口迸裂可就危险了。
郎中忙道。
谢琅只能仰面躺回了榻上,忍着剧痛,艰难喘了口气,问“这是哪里”
李崖红着眼道“是一处废弃的猎户屋舍。”
“世子中箭落水后,我与赵元立刻调转马头,合力将世子拉了上来,
说完,李崖又喜道“我们已经出了平城地界,再往北走两日,就能到北境军驻地了。”
谢琅沉默片刻,忽问“我的刀呢”

李崖立刻转身,将那柄新铸的长刀捧到了谢琅面前。
道“幸而世子坠河之时,手中仍紧握着这柄刀没有放,否则怕要永远沉
养了两日的伤,谢琅能勉强坐起,这日,正垂目抚摸那柄搁
紫玉名贵罕见,内中纹理却透着几缕青色。
谢琅想到什么,立刻取来一把短匕,小心将紫玉撬开,等看清那
那几缕青色并非玉之杂质,而是一团盘
雪蚕丝轻软,故能
李崖恰好端着药进来,见到谢琅掌中之物,讶道“这不是世子玉佩上遗失的那团雪蚕丝穗子么”
谢琅闭目,将那团丝线紧紧握
原来刘喜贵遇害那日,他
他赠他这把刀。
将一切都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让他了无牵挂,安心远去。
谢琅将紫玉嵌回原处,又将丝线仔细入怀中,同李崖道“把所有人都叫进来,就说我有事吩咐。”
“裴大都督亲自带兵追捕,射杀逆犯于平城外,逆犯竟然还有命继续往北奔逃,猖狂如此,天威何
谢琅逃出平城的消息迅速传回了上
京,一时间,百官哗然,朝野震惊。
一则,武将叛徒,放眼整个大渊历史,也是屈指可数的存
二则,谢琅一旦过了平城,进入北境几乎已经是时间问题。北境战事正胶着,朝廷还要倚仗三十万北境军
“陛下,张大人所言有理,臣附议。”
“臣亦附议。”
然而州府兵马奉命围剿了三天,根本连谢琅的影子都没有捕捉到,按着路程,谢琅恐怕已经进入北境军驻地范围。
天盛帝沉默坐
获悉此事后,裴氏老太爷裴道闳甚至亲自来到早朝上,提议皇帝直接往北境
百官争吵不休,箭
督查院里有专门用来关押犯错御史的值房,只是条件艰苦了一些。
按照惯例,值房里是没有炭盆,也没有热水的,但卫瑾瑜住进去之后,司吏随后就搬进来一个炭盆,一个火炉,并一床新的被褥。
值房条件清苦,卫瑾瑜每日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
“老朽不知公子喜好,便按着门类各选了一些。”
卫瑾瑜朝他致谢。
“有劳阿翁。”
顾忠“举手之劳而已,公子不必客气。”
“阁老常说,书最能静心养神,公子小小年纪便这般爱书,倒是难得。”
自从卫瑾瑜被顾凌洲入门下,顾忠的称呼就从“御史”变成了“公子”。
卫瑾瑜看着那满满两大箱子书,便明白,一时半会儿,他是走不出这间值房了。
准确说,
武将叛逃,是对皇帝与大渊权威的挑战,皇帝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必会不遗余力将谢琅捉拿归案或就地处决。
更残酷一些说,谢琅伏诛之日,便是他走出这间值房之时。
这已经是顾凌洲能给予他最大的庇护,让他能得此一方清净天地,免受刑狱之苦。
这日,卫瑾瑜照旧坐
值守司吏忽然进来禀“卫御史,外面有人想见您。”
卫瑾瑜觉得奇怪,问何人。
按照规矩,
司吏道“属下也不知,御史先随属下过去吧。”
卫瑾瑜搁下书,由司吏引着出了值房,来到了旁边一处小院。
司吏自觉退下,不多时,院门自外打开,一道人影自院外缓缓走了进来,伴着锁链撞击声。
卫瑾瑜侧目一望,倏地愣住。
今日是个晴好天气,日光斜斜落下,看到那道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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