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却的眸光闪了闪,如深潭沉了下去。
“雄主。”休洛斯的眼睛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为了我,您愿意吗?”
“有什么不愿意。”白却若无其事地放开自己的手,“如果你一定要看的话……我当然乐意宠着你。”
衣柜微微开了一道缝。潜伏在里面的空气又抖了抖。
居然有雄虫愿意为了满足伴侣穿这种衣服?
雪莱震惊地睁大眼睛。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席卷了他。
他像是一只阴暗的、可怜的幽灵,正在狭窄的角落偷窥他虫的幸福,还想要伺机摧毁……不,原来只有我才是那只可怜虫。
我有什么资格质疑他们?隐藏成空气的雪莱痛苦地抱住脑袋。
我真是一只不值得同情的烂虫,虫神!我不配获得幸福,原来我连真正的爱情都看不出来吗?我是拥有如此愚蠢的双眼!
酒精摧毁的理智回到他的脑袋,却没有还给他冷静。雪莱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的眼里盈满泪水,还来不及多做反应,衣柜前的景象忽然一变。
在白却的手落在衣服下摆时,休洛斯反而紧紧抓住了他。
“……雄主,你真的要穿?”
“不是你让我穿的吗?”
“……”
休洛斯顿住,他隐晦地瞥了微敞的衣柜一眼,用力将白却的手按下,“我在开玩笑。”
“怎么是玩笑呢。”白却眨着眼睛看他,“我要穿给你看了,你不应该开心吗?雌君。”
休洛斯一句话没有说。白却不愿意脱时他百般引诱,看见白却真的要当着别的雌虫的面脱衣服,他又升起些微妙的不悦。
休洛斯抓着白却的手不放,白却也没有选择和他的力量对抗,只是眼眸弯了弯,眼尾拖长陷入阴影中,本无辜的眼睛勾出一道魅惑的痕迹。
“雌君又要后悔了?”
他又向前半步,近无可近,呼吸交缠。
“我和你说过吧,我不喜欢别虫反悔。”
“我……”休洛斯皱起眉。这是怎么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白却低下头,下巴抵在休洛斯的肩膀上,他并没有尝试挣开休洛斯的手,反而趁他不注意之时,俯身精准地咬住从刚刚起就在觊觎的那块软肉。
“!”
休洛斯手臂的肌肉群急促绷起,为了稳住身形他下意识搂住白却的腰,将腺体完全送到了白却面前。
微热的呼吸喷洒在后颈,就连白却睫毛的翕动都像是毛茸茸的撩拨,休洛斯理智被碾压,整个后背发麻,连眼睛也开始发红。
仿佛是觉得他一惊一乍的反应有趣,白却轻轻咬了一口,又顺着他的肩颈线条往下亲吻,感受着面前紧贴着的身体的颤抖。
刺激之下,休洛斯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这让他觉得很舒服,飘然得就像是在咬一块有弹性的大号麻薯。休洛斯的手臂已经攀在了白却身上,眼皮微遮,失神地抬着下巴,任由他啃咬。
雪莱抬头看见这一幕,脸皮霎时发红,有些无地自容。就在这时,他忽然和休洛斯直直对视上。
休洛斯沉下眉梢,警告地瞪着他,他眼珠发红,天生竖瞳,冷酷得如同恶鬼要吃虫一般。
这样的一只雌虫正被另一只更为柔弱的雄虫亲吻着后颈,眉眼浸染着水意,瞪过来时也毫不损其凶狠。
……他发现我了?
雪莱睁大眼睛。但他再次看过去时,眼前却被一层不知从何而来的白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了。
休洛斯眼前忽然覆上一只手,遮盖他所有的视野。一片漆黑中,他听见他的雄虫用微哑的声音说。
“休洛斯,不要看别虫。”
“看着我。只看着我。”
仿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轻而易举地击碎,休洛斯第一次发现他的身体并不全数属于自己。
“休洛斯……”
白却的声音好像叹息,又像只是要偷懒时的一声撒娇。
“你好甜。”
“轰”地一声,休洛斯耳边震鸣,听见了身体内部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像一个真正的、成年不久的青年雌虫,大脑在此时一片空白。
他的虫生观里从不包括雄虫,不包括和雄虫牵手、和雄虫亲吻、和雄虫结婚,更不可能规划到会“被雄虫夸赞甜”这一步。
什么上百年的成熟和稳重都被踩进了尘埃,他近乎羞恼地抖起来。理智上,他认为这不亚于一句羞辱,毕竟雌虫怎么会甜,可白却就是有本事将谎言说得像一句真切的情话。
“……休洛斯?”白却退开一点,犹疑的声音响起,他委婉地提醒。
“你……是不是需要塞子了?”
“……什么?”休洛斯跟个愣头青似的问。连声音都无比潮湿。
雌君的声音未免太性感了。白却捏了捏自己微红的耳尖,“我闻到了……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