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都市小说 > 排球,但是已黑化 > 6、天才
    “你好,及川前辈。”

    四号手里还踮着排球,朝及川笑了笑。

    “嗯?”及川一指自己,“你认识我?”

    “为什么不认识?”四号换了只手持球,“你是县内数一数二的发球手,听说有不少体育大学的教练提前瞄准了你,向你发来了各式各样的橄榄枝。”

    “传的还真快。”及川说,“有机会赛后再闲聊,场上就到此为止,发球吧。”

    对现在的及川来说,那些投来免试入学证明的大学教练还只是不久前发生的事吧。

    但是在土屋这里,已经是许久、许久、许久以前从他本人嘴里听闻的话了。

    土屋还没有发球,他瞥了眼旁边的几分板,问:“前辈,你这算紧急上场吗?在第一局?”

    “没办法,我们敬爱的教练是一位严谨的人。”及川耷了耷眼,看着土屋说,“还不发球?你们的发球局快过了,还是说,作为和敬仰前辈第一次会面的见面礼,要送我们一分?”

    “不会。”

    土屋弯起眉眼。

    “我还是希望我们宫泽能赢的。”

    “那就发球。”

    “前辈,你过去经常在教练的要求下上场进行紧急发球吧?”

    就算如此,四号一边做出抬高手的动作,一边还在说话。

    “接着利用你那出神入化的发球技巧,瞄准一个绝对接不下你那恐怖发球的一人,接连拿下赛局,一转胜负?”

    “宫泽高的一年级是话痨吗?”

    及川向景谷吐槽。

    景谷打着哈哈。

    心里也很慌张。

    不对不对。

    这不是正常状态,土屋根本是也慌了吧,他平常的态度可绝不是这样。

    可恶,从刚刚他主动挑衅对面起就该看出他状态不对的,相处时间还是太少了,根本辨认不出来,难道平时那种乖乖又叛逆的态度才是常态,攻击性和话痨是反常状态?

    但现在快到了发球时间,再去确认就太晚了。

    而且也不能在这个当口打扰土屋发球。

    景谷只能在心里乞求土屋是心态不上手的类型。

    结果另一边,土屋又说了一句:“那么,假如我根据这种演出,在青城高的对面上演一番,岂不是很有趣?”

    当前的比分是23:21。

    这小子话太多,及川已经尽耷着眼了,懒得多说:“好啊,那你尽管试试。”

    土屋扬起一个微笑。

    随后抛起排球,黄蓝色的排球万众瞩目地上升到半空,即将进行他这局的使命——

    砰!!

    的剧烈一声。

    甚至还来不及寻找消失的排球,球场对面的主攻手花卷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两腿间形成的空隙中,排球猛撞上去,打出不满落地的剧烈轰鸣,又因反作用力高高弹起。

    整个赛场周围一时静了几分。

    充当裁判的入畑吹了声口哨。

    宫泽高得分:23:22

    及川及时赶过去,半蹲在花卷身前,询问道:“怎么样?手腕受伤了吗?”

    “没、没有”被这一声哨响叫回神志的花卷后知后觉地羞愧狠咬住了下唇肉,“因为、因为打过来的球太吓人,我下意识避开了……”

    “没接到吗?”及川没有指责他,“也好,刚刚那一球接上,说不定会扭伤,你先下场,换国见来吧。”

    花卷离开球场,青城高短短一球间换了两位替补成员。

    别说青城,就连和土屋同一阵营的鹰川都觉得吓人。

    “嗖——”的一下,让他回想起第一天新生入部时擦过他耳畔的一球的阴影。

    排球速度上来了,是真的会拖出残影的,真的。

    那一日,鹰川非主观意志地得知了这个不太想得知的冷知识。

    简单的换人结束,及川再度回到原来的站位,脸上不见刚刚那副清爽的玩世不恭,而是平沉地凝视对场。

    “那么,”

    球场上也只剩下土屋一个人还能照常拉出笑容。

    虽然就旁观的青城部员看来,那微笑已经成了恶魔的犄角。

    “是下一球。”

    接下来的两球,也如第一球一般,恐怖的速度,像是把排球当成了火箭发射。

    除了及川,青城方没人能接下这一球。

    就算是及川,他一个人也无法顾及整个半场,而土屋又冲着最远离他的位置去。

    比分来到了23:24。

    高泽高领先。

    先前闲聊又被教练拉去干苦力的两位青城部员已经久久不开口了。

    他们直觉自己好像见证了历史,比如一些过去杂牌子学校的兴起,标志着杂牌子学校进入日本体育大赛——的转折。

    但是,理智这么觉得,感性又不敢确认。

    真的会这样吗?

    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人的战斗,一个人,拉住了青城六个人的阵容。

    还是用的他们青城引以为傲的队长——及川彻,的惯用戏码,被反过来压制了手脚。

    真的会这样发展吗?

    在及川彻上场的前提下,青城,丢了一局给宫泽?

    又是一球,砰的一声闷响,震回了纠结诸人的注意力。

    又是一球,哪怕打了三球,这一球的速度也不比第一球慢,还是那么高速、迅猛,直直朝着青城半场已经被前三球打掉气势的青城部员而去。

    青城部员甚至用动摇的视线展示出他们不想被这一球的主人公瞄准。

    被瞄准的倒霉蛋确定了之后,周围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我,太好了。

    但是被发球瞄准的倒霉蛋,渡,小臂甚至有点抬不起来。

    他是刚刚三球被对准的三人之一,还比花卷强些的,他生生抗下过一球,只是球路瞬间因为他打弯的手臂转向场外,丢了一分。

    因为接过一击,那一球的酥麻肿痛感甚至延续到了现在。

    他咽了咽口水。

    接的住吗?真的能接的起来吗?

    不想接……无论起不起来,手臂会废掉吧……我还想打排球,至少,今天的部活还想……

    只是在那之前,有两只手臂搭成的‘桥’先他一步挡住了‘袭击’。

    重重一声,本以为绝对接不下的排球高高地挑起,遮挡了一秒体育馆堂顶的吊灯。

    “各位!”

    接下这一球的奇迹一人号召道:“机会球!”

    不知为何,渡心底突然涌起了流水冲刷的感动和勇气。

    他,不仅是他,青城排球部的五人全部向球的落点而去,高喊道:

    “哦——!”

    眼看对面球场低落的士气就因为及川的这一句话重燃。

    土屋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睛突然暗了一瞬,‘啧’了一声。

    发球被及川接下来,土屋的发球局过去,赛程进行到正常的扣球拦网。

    在正常的赛程上,宫泽这边哪怕有土屋迅速加入战局,也打不过有及川在的青城。

    下一局,下下一局。

    26:24

    青城率先拿下一局。

    虽说嘴中希望着‘上场、拿下两局、打败青城’。

    但果然以现在的宫泽来说,拥有及川的青城难度还是太高了。

    正如铃守所说,他们是在新手期过来挑战了魔王城。

    及川归位后,更是魔王坐镇的魔王城。

    景谷拍了拍土屋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没说接下来还有两局之类的话,因为他们宫泽唯一带来的阵容,的其中一人:铃守已经被鹰川紧急送往卫生间,因为过度运动呕吐了。

    “……”

    土屋调整着左手的桡骨。

    对他来说,这一场四次超高速发球也是超过当前身体极限的。

    他凭借过去几十年的运动思维强行打出了超过身体界限的球,但界限不能总也超过。

    第一局无法拿下赛点,接下来的两局更是艰难。

    “喂。”

    身后突然传来淡淡的一声。

    景谷搭着土屋的肩膀一起转身。

    用三指扒住菱形的拦网的,是表情平淡的及川。

    “你叫什么名字?”

    问的自然不是景谷这个去年就和他认得的宫泽排球部部长。

    而是他臂下,目前还只有一米七四的,刚刚打出四次怪物发球的一年级新人。

    “我吗?”土屋想了想说,“土屋理查,tsuchiya的土屋。”

    “说自己的名字干嘛还要想一想啊,”及川怀疑道,“景谷,他说的是真名?”

    “是啊,哈哈,虽然土屋经常口出惊人之语,但是在前辈面前还是很乖的,姑且……”

    “哈?乖?”

    及川怀疑地耷下眼皮凝住了土屋半晌。

    “完全,看不出来。”

    “前辈,”土屋完全侧过身来,“你要跟我说什么呢?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及川松开扒住菱形拦网的手,“卫生间在一楼东北角楼梯的拐角,很容易看得到。其次,来告诉你一声,我叫及川彻,正正式式地跟你打一遍招呼,别道听途说的从什么别人嘴里知道我的名字。”

    “然后,记住这个名字。”

    他棕褐色的眼睛紧紧盯住土屋。

    “记住这个将要把你打败的名字。”

    “……”

    土屋没有发表见解,他转身,朝着及川刚刚提醒他的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卫生间里尽是青城的部员,他们嘴里讨论的还是刚刚那一场青城对宫泽的比赛。

    在他们嘴里,宫泽是有了怪物新人的狗屎运学校,后续需要注意,大半注意的是四号这个新人。

    而即便是宫泽高的怪物新人,也输在了他们青城的及川主将手下。

    土屋进门后,这种讨论就熄了。

    闲聊的部员尴尬地匆匆忙忙出去。

    土屋看也没看,他和他们擦过,走进深处,随手打开一扇隔间。

    关门,锁门。

    随即抱住马桶狂吐。

    “呕……”

    [你啊……]

    苹果飘飘荡荡。熟练地贴上彩虹。

    “呕呕……o……”

    [何必这么拼命呢?距离你这次回溯也不过过了十八天,就这么硬着头皮和及川对上,勉强身体打出那几个发球,现在遭罪的不还是自己?]

    “你懂什么……”

    土屋抬腕擦掉嘴边的彩虹。

    “你没看到及川的眼神吗?他挂住拦网的时候,那双眼睛,满眼都是我,还有其下的阴影,别人看不到,我光看他的录像就度过了几年,我再清楚不过,那是我过去只在他看影山的眼神里见过的阴郁。”

    “那种眼神,现在,对我……”

    他还没说完,又开始抱着马桶狂吐。

    [你呀……]

    苹果飘飘荡荡地在半空,忌惮又慨叹地说了句:[我果然不了解你们人类之间拧成麻花的扭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