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正文完结
雍正七年秋,雍正帝大婚,立汉军旗耿氏女为嫡后。
因废后乌拉那拉氏因罪被废,不入家庙,圣旨称之为元配,记载在《康雍和帝王起居注》中。
关于雍正帝和岁宁后的记载,有江南世家学子,专门耗费了大量的物力人力和时间打探其中内情,著下了《帝后传奇》,广为人知。
传奇的开始,不是耿舒宁为大清立下了多少功劳,却是从岁宁后入主中宫后的三把火讲起。
耿舒宁没打算禁锢在后宫一亩三分地里,跟后宫妃嫔进行血和泪的雌竞。
她承认,竞不过。
她从来不小觑土著,而且这样的竞争,在四大爷心意已定的情况下,对后宫女子太残忍。
所以,她的第一把火,烧向了后宫。
理由非常容易找。
熹嫔自入宫起,几次三番排除异己,甚至不惜陷害宫妃,谋害太后和皇嗣,罪不容恕。
若非为了三阿哥的颜面,一杯毒酒就是她的下场。
耿舒宁在跟胤禛腻歪够了以后,因为体内寒气未除,暂时也生不了崽,没在御前多待。
重阳节前,她带着后宫所有妃嫔,驾临延春阁外的青玉亭,令人将钮祜禄静怡请了出来。
只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钮祜禄静怡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就变得憔悴许多,被推过来的时候特别狼狈。
她只比耿舒宁大两岁,可看起来竟像两代人。
这让钮祜禄静怡眼神中的嫉恨格外强烈,即便被压着跪地,面上仍不肯服输。
“皇后娘娘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冷冷看了躲在人后的瓜尔佳常在一眼。
“等三阿哥长大了,若是得知自己的额娘被皇后折磨至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耿舒宁懒洋洋靠在亭子里,“这地方还是你告诉我的,记得吗?”
“今儿个天气不错,那便聊聊,你有今日的下场,不是旁人的针对和磋磨,是你自己左了心思,贪心不足,终酿下了大祸,甚至连累家人。”
“你的儿子,如今记在别人名下,他往后不会有机会告诉世人,自己的生母是你。”
“钮祜禄静怡,你可想过会有今日?值得吗?”
钮祜禄静怡恍惚了下,想起自己刚入宫时候的光景。
她虽然是嫡女,因为难产差点害死额娘,从小不受额娘和阿玛喜欢。
为了给嫡妹铺路,家里硬逼她放弃选秀,参加了小选,身为钮祜禄大族家里的贵女,她却只能做宫女。
这叫她怎么甘心!
在青玉阁里哭那一场,是将对父母和兄弟姊妹的情分哭断,才能狠下心来利用一切手段,凭自个儿登上高位。
可惜棋差一招,叫这狐媚子成了赢家!
她死死盯着耿舒宁,“看来皇后娘娘肯定,不管三阿哥多优秀,他永远不会有承继万岁爷皇位的那一天,你早就打算好了要害死他?”
瓜尔佳常在猛地抬起头,看向耿舒宁,手中的帕子紧紧揪在一起。
她赌上瓜尔佳氏和赫舍里氏在宫里所有的势力,好不容易将三阿哥变成自己的孩子。
以皇上对耿舒宁的偏爱,往后她不会有机会生自己的孩子。
瓜尔佳氏也不贪心,只求将来三阿哥能得个亲王位,可以奉养她天年。
如果皇后连她这点子念想都容不下,那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要斗……
耿舒宁知道钮祜禄静怡故意给自己挖坑,只淡淡笑了下,并没有否认。
她知道自己的话钮祜禄静怡听不进去,可她说这番话,也不是说给钮祜禄静怡听的。
“我今儿个来,想跟你聊的不是三阿哥,而是想问你,记不记得你欠我的人情还没有还。”
她淡淡扫过瓜尔佳常在,“当初你能伺候万岁爷,少不了我在太后跟前为你美言,这个人情你不曾还。”
“你在背后撺掇佟思雅害我,又在慈宁宫跟我通风报信,两边挑拨,是我帮你将她压了下去,这个人情你得认。”
“当初有人要对皇嗣下手,我先请懋嫔助你保胎,后送你去大佛堂请佛祖庇佑,你和三阿哥都欠我的。”
“你打算怎么还?”
钮祜禄静怡突然面目狰狞起来,“这算什么恩情,你不过是把自个儿不想要的机会扔给我,当众打我的脸,还想要我还人情,我呸——啊!”
她话没能说完,陈嬷嬷就面无表情上前,恶狠狠给了钮祜禄静怡一巴掌。
“对皇后娘娘不敬,掌二十!”
一旁的武嬷嬷利落应诺,啪啪的巴掌声立刻响了起来。
在场所有见证的后宫妃嫔,看耿舒宁那张懒洋洋的芙蓉面,心底都隐隐发寒。
她们这位主子娘娘,跟废后不一样,说动手就动手,比八福晋还彪,日子可怎么过啊!
等巴掌打完,耿舒宁看着钮祜禄静怡红肿带血的脸庞,慢吞吞站了起来。
她走到钮祜禄静怡面前,语气依然平静,却叫人心里如数九寒冬一样,冷得彻底。
“你不认也没关系,这后宫已是我的地盘,规矩我说了算,欠我的人情,我自会讨回来。”
“陈嬷嬷,你说欠债不还,该怎么处置?”
陈嬷嬷冷硬道:“砍手剁足,剥皮抽筋,没良心的罪人,就该扔乱葬岗去!”
“皇后娘娘!”被从禁足的延禧宫中亲过来的懋嫔颤抖着嗓音开口阻拦。
“上天有好生之德,您身为母仪天下的主母,若是如此狠辣的手段传出去,怕是会影响您的名声,娘娘三思啊!”
耿舒宁笑着点头,“懋嫔提醒的是,我这个人仁慈,人彘确实有伤天和。”
随即她云淡风轻道:“那就打断她的左手和双腿,算作还了三个人情吧。”
巧荷站出来,从武嬷嬷手中接过行刑棍,毫不留情地动手,在钮祜禄静怡的惨叫声中,打断了她的左胳膊和双腿。
有胆小的妃嫔吓得捂着嘴瘫倒在地。
懋嫔和宁贵人等也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胆子大些的齐妃和瓜尔佳常在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看耿舒宁的眼神如同看魔鬼一样。
后宫女子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活阎王,做什么不讲究个体面?
一想到往后要在这样的主子娘娘手里过活,一个个尽都眼前发黑,丝毫看不到前路,甚至连活下去的劲头都没了。
耿舒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懋嫔和钮祜禄静怡跟跳蚤一样,一直在她面前蹦跶。
她当初没理会,是不喜欢无意义的小打小闹。
策划方案可以做很多版,甚至容忍甲方的很多傻逼需求,只求在关键时刻一击即中,她从来不缺乏狠心和魄力。
就钮祜禄静怡这种连累家人满门抄斩的货,还害她不能早点生崽,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心狠。
钮祜禄静怡疼晕了过去。
巧荷挥挥手,叫武嬷嬷将人抬回延春阁,安静站回耿舒宁身后。
耿舒宁这才看向跟她一起过来的妃嫔,“今儿个天气不错,我们也聊聊如何?”
懋嫔和瓜尔佳常在倏然腿一软,都跪在了地上。
扶着宁贵人的宫人也站不住,主仆二人齐齐跌倒在地。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白了脸。
*
三日后,胤禛在万寿节当日宣布,帝后大婚,国泰民安,大赦天下,免一年赋税,加开恩科。
耿舒宁上中宫笺表,表示后宫同贺,愿以皇家私库银成立皇家学院,奉太皇太后为院长,教导所有有品阶的王公大臣家子嗣。
太皇太后亦下懿旨,直言北蒙八旗亦不例外,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稚童都可入学。
无学院毕业证的贵女,取消秀女选秀资格,以初选落选计。
后宫以齐妃为首的妃嫔,第一批站出来响应,表示愿效仿颖慧夫人和官学夫人,入学院做女先生,教导女童德容言功和新宫规。
前朝以耿国公为首,表示六部会派出左右侍郎为训导先生,教导男童君子六艺和大清律法。
京城上下议论纷纷,朝堂上也乍然起了波澜。
王公大臣家里的孩子,女童将来若是选秀,则可入宫为家里博前程,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呢?
男童则个顶个都是家里的宝,哪儿舍得往什么学院送,且不说有国子监,家里好几个先生伺候呢,更是荒唐!
再者,后宫妃嫔怎么能出宫?
规矩体统还要不要了!
六部官员都是为了朝廷办事,去教孩子,还做什么官,还要先生做什么?
耿舒宁去了趟畅春园,求见康熙,奉上了《大清皇家学院可持续发展计划书》。
从八旗弊端,到思想禁锢,再到闭关锁国的害处一一详尽描述清楚。
胤禛早就私下里隐晦跟康熙提过,耿舒宁所梦国祚的事儿,否则康熙不会那么痛快同意耿舒宁为后。
他得知大清国祚只有不足三百年,甚至还受屈辱于蛮夷,留下千古骂名,早不知辗转反侧多久,才下了狠心想求变。
拿到耿舒宁的计划书后,清源书屋里的灯烛亮了好几宿。
在消息传遍大清,反对的折子从全国各地飞往京城,甚至朝堂上都争吵不休的时候,康熙突然亲自拟旨,叫梁九功入朝宣旨。
他认下了荣誉院长一职,强调不强求任何人入学,宣布了皇家学院的规矩。
一,学院内幼童学习五到十年毕业,所学课业皆可积累学分。
二,毕业后可在大清各地衙门实习,功绩和评称优劣皆可积累学分。
三,凡入学院有功者,不拘男女先生、官员、官学夫人,皆可积累功德。
四,学分做功德计,男子高者得御赐赏赐,可入朝、得爵、抬旗,女子得赐婚赏赐,可立女户、封女官、抬旗,皆可换丹书铁契。
这道旨意,像在热油上起了一把火,叫满大清上下都烧得热闹非凡。
这下子没人再说荒唐,太上皇和皇上都坚持,大臣们想反对也反对不了。
而且此事跟百姓也没什么关系,动用的还是皇上和皇后的私库,想拿有损国体说事儿都闹不起来。
实在迂腐坚持的人家,你可以不参与,朝廷不求着你入学。
但这会子已经不是选择不选择的事儿,而是只要有一个入学的,其他人就根本没有选择的问题。
你不入学,得不到立功的机会,就比别人少了封官得爵抬旗甚至给家里挣丹书铁契的机会。
一步慢,步步慢,这王公大臣,世家门楣,都是不进则退,早晚会一点点拉开差距。
连纳兰揆叙和李光地这样的老狐狸,在听闻太上皇旨意后,都不自禁感叹,论心眼子还得是太上皇。
这分明是个阳谋,愿者上钩,不愿者早晚就等着被荣华权势抛弃。
*
等到事儿彻底落定,甚至在民间看热闹似的追捧中,开启第一家皇家学院,就到了雍正八年春。
百姓们甚至鼓起勇气抗议,觉得只让王公大臣家的孩子入学不公平,非王公大臣也还有乡绅地主呢。
胤禛再次颁布旨意,各地官学归属皇家学院附属官学。
在官学中表现优异的学生和先生,皆可凭功德晋入皇家学院,免除学杂费,与学院其他学子和先生遵同样规矩。
耿舒宁也下发了懿旨,封颖慧夫人和十四贝勒允禵同为京城皇家学院副院长,总管全国各地学院监察一职。
齐妃封一品齐夫人,懋嫔和宁贵人封三品宋夫人,常在封五品夫人,答应和官女子封七品夫人,代表皇后,去往设立总督府的五处都城,以及发展比较好的八处府城担任后勤管事,受颖慧夫人管辖。
胤禛下令年羹尧驻守青海,令董鄂增寿和策棱分别领两万官兵,御驾亲征云南,用湮灭大炮和新式鸟铳,只用半年不到的时间就打败了当地土司,彻底镇压了云南边境的动乱。
耿舒宁这回没跟着去亲政,但也带着九卫,携太上皇和皇上旨意,去往五处都城巡视各地官学。
她亲切友好地访问了当地乡绅、百姓和官学中的学子及官学夫人,将岁宁后的传奇名声彻底传播开来。
等到两个人在京城碰头,雍正八年的第一场雪正好洋洋洒洒落下来。
胤禛难得来了兴致,拥着耿舒宁去了两人的秘密基地青玉阁,站在新起的三楼跟她一起看雪。
“宁儿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我第一次在初雪日相见的情形?”
耿舒宁嘿嘿笑:“记得,我以退为进告白,都快把你说哭了!”
胤禛:“……朕说的不是在养心殿那次,是在纤萝阁外。”
顿了下,他将耿舒宁翻了个面,抬着她的下巴眯起眼,因为几番征战,愈发威严冷峻的面容上多了点子威胁。
“以退为进?朕以为你那时是真想离宫。”
耿舒宁懒洋洋靠在窗户边,反正有炭盆,也不冷。
“是呀,我是想离开,但你用美男计死缠烂打,我又没那么大毅力,实在难受,恼羞成怒非得叫你也跟着难受不可。”
她那时是真不打算跟这位爷有什么牵扯,偏偏动了心,实在不甘心只有自己纠结,矫情得心里抓狂。
谁不叫她好过,以她的性子,必得叫对方更不痛快。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明暗相交的大殿内,这男人那眼神都空了一块的表情,是多么叫人愉快。
胤禛早知道这混账的恶劣性子,咬她鼻尖,“那纤萝阁那次,也是心里不痛快?”
耿舒宁抬头瞪他,“您还说呢,您总把我跟鸡崽子一样往怀里摁是怎么回事?”
他敢动手动脚,她就敢耍流氓,主打一个有来有往。
胤禛被逗得低低笑了出来,一下一下在她唇上啄吻,语调戏谑。
“你不就喜欢朕那样紧紧拥着你吗?”
照这小狐狸的说法是缺乏什么安全感,像是在男妈妈怀里一样。
想起耿舒宁寄信到云南那边,解释‘男妈妈’是怎么个意思,胤禛挑起眉,眼神又有了要算账的微妙。
耿舒宁赶紧转开话题:“您就不问问我三把火都怎么烧的吗?老夫老妻您就不关心我了是不是?”
胤禛哼笑了声,拽过大氅替她拢住靠近窗口的后背。
“第一把火肃清后宫,恨不能叫朕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的,是也不是?”
耿舒宁:“……”好个小成子,叫人传信给他,他怎么什么都往御前说啊!
回头得叫巧荷好好给他紧紧皮子!
胤禛摸着耿舒宁的小手冰凉,拉着她往阁子里头坐在软榻上,叫人将火盆子凑得近些。
“第二把火,皇家学院为女子立威,提高女子在当下世道的地位……朕忘了谢谢你,若不是你,允禵大概还要颓废些年头。”
耿舒宁所为,叫京城有了新气象,皇子阿哥府上都叫自家后宅催着上进,那些兄弟们如今都能干着呢。
哪个福晋不想成为颖慧夫人啊!
更不用提允禵,胤禛发现,这小子还是将太后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
小时候过于桀骜不驯,重新回京后却像惊弓之鸟,将自己封在府里自怨自艾,眼看着人都快废了。
是耿舒宁提议,叫允禵亲眼去看看自己曾想争取的江山,到底是什么模样。
才短短一年时间,见惯了各地的风土人情,走遍大清的山水,允禵心胸也比过去开阔,写信回来已经有过去的几分峥嵘气场,叫胤禛心里格外欣慰。
等允禵彻底恢复过往心态,胤禛是想叫他驻守云南边境的。
那个地方不会一直安稳,却又易守难攻,很容易拥兵自重,还是亲兄弟过去守着会更好些。
耿舒宁撇撇嘴,“您在意他,他在我们大婚时也算是立了功,捎带手的事儿,也值当得您谢我?”
她靠在软枕上,歪着脑袋打量自家男人。
“我怎么感觉……您比过去客气了呢?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她一回来,还没来得及听跟随南下的巧静禀报,就被胤禛拉到青玉阁来,总感觉这男人怪怪的。
胤禛轻咳了声,“朕只是听人说为人夫者当温柔体贴,这一年来辛苦你在外头帮朕和皇家提升民间的声望,朕心疼你受的罪。”
这第三把火,应当就是巡视各地官学了。
这却不是为了耿舒宁自己,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解决满汉矛盾,潜移默化地融合满汉,对朝廷的好处更多。
耿舒宁还是觉得不对劲,这男人刚才还提起过去,她只用稍微回忆一下,就能记起这狗东西过去到底多刻薄。
向来言简意赅,动不动就‘放肆’、‘尔敢’‘你不要命’的冷面阎王,突然学人家温润如玉派……
她翻身跪坐在榻上,一把拽住胤禛的衣领,挑眉注视他。
“爱新觉罗胤禛,再给你个机会好好说,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儿?”
如果有,那她真正的第三把火也不必烧了!
胤禛无奈扶着她的腰,她这会子倒是敏锐起来了。
他好脾气地就势抵着她额头,轻声解释,“云南土司投降的时候,过来递投降书的是什么圣女,说是降清的战利品,要入宫伺候朕。”
耿舒宁平静松开手,“然后呢?”
胤禛抓住她后撤的手,“朕叫人撵她出去了,只是这女人不识好歹,带着一群擅蛊的护卫想要闯皇帐,朕叫林福捉了,扔进了狼窝里。”
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做光头阿哥的时候连弟弟鞭子都敢剪,做了皇帝后更不必压制自己的脾气。
区区土司之女,还想拿蛊毒来控制他,那土司的九族这会子都到地底下团聚去了。
见耿舒宁还鼓着脸儿,胤禛失笑,稍用点力道将她抱在膝上。
“朕之所以不叫旁人跟你说,就是怕你多想,她确实进了皇帐,但朕答应过你,不会有旁人,还是以国祚起誓,不是玩笑。”
耿舒宁哼哼,“那您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胤禛笑得更厉害,“这不是怕你提着棍子,连朕的腿都给敲断,又要叫那群御史在朝堂上念经了。”
耿舒宁打断三阿哥生母胳膊腿儿的事儿,在朝堂上也引起了一番骚动。
有些人本来就不愿意汉军旗女子做皇后,这事儿以后愤愤弹劾她心狠手辣,不堪母仪天下。
还是三阿哥现在的额娘瓜尔佳常在联合后宫所有妃嫔,请了观音保在朝堂上代为陈情。
言钮祜禄氏恩将仇报,妄图害皇家绝嗣,令皇后重刑震慑后宫,后宫所有妃嫔皆信服皇后,此事才算完。
不过后来这事儿还是传出去了,民间现在都拿‘小心皇后给你打断腿’来吓唬孩子。
耿舒宁也没有多跟胤禛计较的意思。
小醋怡情,造作一下就完了,男人真出轨,直接打断腿就是了,主要还是烘托那个气氛。
她眼珠子转了转,直起身来,再次拽着胤禛龙袍,叫他靠近自己,樱唇几乎贴在他的薄唇上。
“皇上可是猜错了,本皇后的第三把火,才不是巡视官学。”
胤禛由着她的动作,将人往怀里压,含笑问:“哦?那敢问皇后娘娘,第三把火是什么?”
耿舒宁眼波流转,轻咬他的唇瓣,“人家准备了好久才准备好的火~你猜?”
她身体养好了,可以生崽了亲!
胤禛眸底暗波刹那间汹涌起来,他挥手打落幔帐。
“朕不猜,皇后娘娘想烧,朕自当配合。”
这把火他也期待很久了,相知相伴近七载,也该要个崽儿了!
接下去的骚话,耿舒宁一句都没能再说出来,除了无意义的浅吟低唱,根本起不了别的作用。
窗外大雪纷飞,天地皆白,又渐渐没入黑暗之中,室内的春色却久久不曾停歇。
耿舒宁脑子都被烧成浆糊了,咦咦呜呜中只有一个念头,小别胜新婚诚不欺人,只能说,这男人比她更能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