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我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很奇怪的忍者。他很擅长隐蔽,似乎对族里的情况知之甚详。三勾玉之上的写轮眼还能升级,我就是从他那里知道的。但是他对宇智波的恶意很重,竟然引诱我伤害自己的亲人,还说我总有一天能在石碑上获得答案,”我看向在黯淡火光下显得不祥的石碑,含糊地给黑绝扣锅,“但这样的猜想似乎太过无厘头,我也不敢说出去。倒是您,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说的话,还是说族长大人在怀疑什么?”
“你的眼睛,”族长说,“你想要看石碑上真正的内容,我不会制止。”
我沉默了一下,问道:“很明显吗?”
族长露出了个不是很温和的笑。
“我不清楚你在提防什么,不过突然展现的新幻术、对写轮眼的超负荷,还有你对石碑的异常态度,以及……”他顿了片刻,“你的老师留有需要万花筒写轮眼才可以解开的卷轴,上面的瞳术名为伊邪那岐,你应该还没看过,那是能够真正扭转现实的幻术,与你的幻术极为接近。”
我的幻术是欺瞒现实,伊邪那岐是扭转现实,后者更为概念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多,两者还是不太一样。
我从记忆里翻出族长说的事到底指的什么,恍然大悟:“那几个卷轴。”
当初老师留下的几个幻术卷轴我怎么也打不开,后来又要外派去据点没功夫研究,我就把它们和剩下看过的忍术卷轴打包扔给泉奈了,只带走了其余的幻术卷轴。
反正这些卷轴老师都留给我了,泉奈是老师弟子的弟弟,他更擅长忍术,交给他暂时保管研究问题也不大。
现在想来,那几个无法打开的卷轴大概是过往流传下来的,只是被设下了只有万花筒能打开的限制。
可惜老师一直离他想要达到的目标如此近,却因写轮眼止步于前。
不过族长似乎并没有质问我为何隐瞒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我害怕的就是他——或者说,未来的他。
但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装傻就真的傻了。
我点头承认:“没错,我开了万花筒,就是上次受伤的时候。”
族长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很古怪。
“那么,现在你证实了自己的怀疑?”聪明人总是想得多,自己就能找出无数理由。
我坦然道:“我没有怀疑它,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确信它被动了手脚,这块石碑会将宇智波引入万劫不复之地,您觉得如果泉奈看过石碑,会有什么反应?”
这么说的同时,我朝族长笑了笑。
“所以我决定直接一点。”我避开族长的眼睛,在族长还没有做出反应时往石碑甩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沓起爆符,炸了上去——
明亮得仿佛要烧灼一切的火光扑面而来。
南姐以量取胜的起爆符这招虽然粗暴但有效,但凡当初带土的瞳术不是神威,四战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查克拉正在构筑须佐的外壳,但下一刻我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蓝色的须佐先一步覆盖住了我和须佐的主人。
我呆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保护了我的族长。
他眉眼压得极低,沉沉着看我,冷笑道:“所以你的办法就是和石碑一起同归于尽?还是靠你那不熟练的须佐再进一次医疗所?”
手腕被捏得生疼,这大概还是族长克制过的结果。
我久违地在族长身上感到了当初隔着屏幕感受到的未来反派的威慑力,一句话也说不出。
“宇智波千织,我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你是我的族人,你究竟在怀疑我什么?”族长语气不悦。
——我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火光渐熄,我看着族长的万花筒写轮眼,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所畏惧的,是那个在四战无所顾忌、将族人随意当作工具利用、对着与泉奈长相相似的佐助也毫不犹豫地下手的反派前族长。
但现在的他,似乎、好像,一直都是值得族人信赖的族长。
我不禁又想起了辉。当初因为知道他会在某场不知名的战争中早早死去,我不愿意与他有过多交集,但又不可避免地受到他的影响。
以致在他的死亡来临之时,即使早有准备,我仍然难以接受。
——我最近似乎总是想起他,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一言不合就炸石碑,这件事是我理亏。
看了眼一旁已经被炸成渣的石碑,我垂下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抱歉,族长大人。”
理亏是理亏,但没后悔。
族长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我的手,没再深究。
但他大概看出来我的道歉并没有什么悔意了。
石碑被保管在宇智波一族的神社地下,这样的动静当然没办法隐瞒。
这件事被族长压了下来,他对外的理由是有敌人潜入神社,他出手清理了,只是动静过大,石碑不幸被毁。
族中也没人敢质疑开了万花筒的族长。
虽然确实有人对此事抱有怀疑,但他们也想不出族长毁坏石碑的动机,只能认下他的说辞。
我不知道族长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深究我的情况,连既然我的眼睛成了万花筒这件事都被他轻飘飘地放过,或许他真的被我说服了,也或许他自觉不用去在意一块几千年前留下来的石碑。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后来听说族长被长老们催婚的消息后,我才知道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谈起这件事时,火核冷笑着说那些长老是太害怕万花筒的族长了。
加上石碑事件逐渐让他们嗅到了些许不受控的危机,他们以为族长成亲就能被家庭束缚。
他已经是个合格的族长吹了,而且看不起长老们妄想用这种手段约束族长。
我在边上嗯嗯点头。
开玩笑,这可是战场玫瑰,主角嘴遁都解决不了的存在,秽土转生都能破解、不甘于受制旁人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结了婚就收敛啊。
他们想得也太甜了。
不过,作为炸了石碑引起这件事的导火索,我有些坐立不安,当天就拎着礼物上门道歉去了。
火核说我这阵仗像是趁人之危上门提亲。
“……”我面目扭曲地看着我哥,“哥,你说话的艺术这些年见长。”
不开团当t可惜了。
火核只是摇头。
他劝我别去,说斑大人当初既然没有追究,就不会在意了。
我:你不懂领导。
火核:“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就不劝你了。”
他看我的眼神像送我出殡。
我说你等我回来和你算账,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要压着你打到你认输。
“从千手族长手底下逃过一劫后你信心大涨啊,千织。”
这家伙居然阴阳怪气我!
我们一致都没在意我身上还背了个尴尬的婚约。
没办法,任谁看了现在的族长,也不会觉得族长是那种老老实实遵循上一代定下的婚约的人。
该说不说,就凭族长他们兄弟钻研变强的道路的劲头,我总觉得他们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他们真有结婚的意思,也不至于拖到长老他们来催了。
族长家的家忍引我到了会客室等待,听说族长正在家和泉奈练习体术。
夏日的温度有些炎热,我坐在屋中有些犯困,等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脚步声。
屋子的另一边门被拉开,族长两兄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泉奈在看到我身边放着的那箱包装精美的礼物后眉稍微动,原本还带着些笑的脸立刻冻结了。
他仗着他哥在他边上坐着,看不见他的表情,抿着唇瞪了我一眼。
族长问我来干什么。
我说我是来赔礼道歉的——因为石碑和因此而起的事。
族长坐在上首的位置,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松松搭在膝上,状态很是松弛。
实在要比喻的话,有点像那种吃饱喝足后在阳光下懒洋洋晒太阳的猛兽。
他听了后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
大概是刚和他弟切磋过,族长的心情还不错,嘴角噙着股笑意,听见我说起他被催婚的事表情一点都没变。
如果不是对他和柱间两人打架时狰狞的表情印象深刻,我肯定会认为族长已经变得无比稳重了。
“放在那吧,只是这件事的话,你不必来这一趟。”他扫了眼我带来的礼物,也没在意我送了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提出告退。
我就说火核担心太过,他在职场上还不懂领导的心思,希望结盟后他在木叶没被上司们记仇。
“等等。”族长又说。
泉奈突然有些担忧地扫了他哥一眼。
我刚起了一半的身体又坐了回去,茫然地看向他们。
“族长大人?”
现在的情况很诡异。
族长在笑。
泉奈在皱眉,他一副想要和他哥说话的样子,又顾虑着什么没开口,还时不时地看我一眼。
看得我心里更加不安了。
“刚好你在这里,今天也就说说这件事好了……”族长缓慢开口,明明他之前也是在笑着,但现在的笑却让我有种危机感。
泉奈突然出声打断族长:“哥,现在提这件事还是太早了。之前提到的瞳术,我还有一个地方不太明白,先让千织回去……”
“早吗?”斑回头看了眼泉奈,意味不明地说道,“泉奈,这件事确实该尽早定下来。”
我愕然地看着族长,族长态度这么强硬的时候当然也有,但是对泉奈展现出来可是少见。
更多的情况是族长想要做什么事时,泉奈以更为强硬的态度表达他的反对。往往这时候,族长会顺着弟弟的意思。
若非如此,他大可一力镇压所有反对结盟的人,直接和千手签订合约。
我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危机感让我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可以我想立刻离开这里。
泉奈抿住唇,没有继续说话。
族长便看向我:“你应该知道,父亲在世时,我们两家就订了亲事。只是那时候我们都还没长大,战场意外多发,所以没有定下人选。”
“现在我们三人都开了万花筒,那么也该说说这件事了,”族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语气十分平稳,“你的想法呢,千织。”
“……”
我想说我不知道什么亲事。
族长继位后,他从来没提过这件事,这次回家爸爸妈妈也没说过相关话题。
我以为这门亲事是默认取消了,还猜想过田岛族长大概没和他们提过。
……也对,如果婚约真的正式取消了,爸爸妈妈肯定会和我提一句的。
族里很多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已经订婚了,他们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早知道听火核的,这一趟我根本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