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中文网 > 其他小说 > 被联盟战神拯救后 > 9、阁楼
    云泆陷在安心的气味里睡得昏沉,心下是难得的放松。

    不知过去了多久,卧室的门被推开,微黄的灯光顺着那道逐渐变大的缝隙投射进来,越拉越长,落在了床脚旁。

    云泆眯着眼,不远处的人影在光影里一步步向他走近。

    闻牧远弯下腰帮他拾起了被放在一旁的外套,挂到了门口的衣帽架上。

    云泆已经醒了,身上的衬衫因为刚才的枕靠而生出了一些褶皱。

    他坐起身,恍惚间闻到了饭的香味,他的嗓子因为刚睡醒有点哑:“晚饭已经做好了?”

    闻牧远“嗯”了一声,给他端了一杯水过来。

    云泆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接过水后喝了几口润了下嗓子,撑着床站起身向外走,想去看看闻牧远的晚饭做的怎么样。

    餐厅位于一楼的中央,从二楼的扶梯上望下去一览无遗。云泆远远就发觉那张桌子上放着三四个盘子,颜色花花绿绿的。

    肚子在这时很合时宜地发出了声响,弥漫在房子里的食物香气变得更加诱人。

    走到桌前看清了桌上到底是什么,云泆倍感意外,除了他点的牛肉炒饭,闻牧远还多做了一些,都是适合病人吃的伙食,清淡养生。营养汤、炒菜和清蒸俱全。

    这些食材应该都是外边的人根据需求送来的,一看就很新鲜,淡淡的油光在吊灯的映照下看起来格外诱人,引得人食指大动。

    云泆的困意瞬间消失,他拉开椅子坐下,眼里透着惊喜:“你也太厉害了,这都是你做的啊。”

    闻牧远从厨房里拿了碗筷走出来,云泆的夸奖令他有些激动,他脚步加快,把云泆的餐具递了过去,说:“我比较挑嘴,有时候会开小灶,厨艺大概是这么候练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云泆就更意外了,没想到看起来严肃守纪的闻牧远也会开小灶,他点点头:“真厉害,那快吃吧,你也忙了半天了。”

    前段时间因为一直待在医院,云泆每日的食谱在秦羽的监督下清汤寡水的可怕,现在眼前摆着这么一桌盛宴,任谁也拒绝不了。

    二人开始动筷,虽然都饿了,但也没有狼吞虎咽,云泆自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时刻保持礼仪已成为他长久以来的习惯。而闻牧远,他的心思压根没放在晚饭上。

    闻牧远用余光悄悄瞄着云泆,看他吃饭时眼里的光亮,心头就莫名涌起了一股名为幸福的感受。

    能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为他做上一餐饭,好像是很久以前某一场梦中的场景。闻牧远垂下眸子,所以云泆没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他们吃得不快,但最后消灭得很干净。云泆了除山药和胡萝卜都下了筷,见他不吃,闻牧远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两种蔬菜。

    把用过的盘子放进洗碗机后晚饭也就结束了,刚回首都云泆还有些事要处理,起身去了书房。

    见云泆不在外面,闻牧远之前压下的想法又冒出头来。

    他脚步轻盈地上了三楼,那里的灯开关都装在楼梯转角。打开灯,就像歌舞剧拉开帷幕一样,三楼的摆设也亮堂堂地出现在闻牧远面前。

    久未有人探访的阁楼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但里面摆放的那些桌子却被人细心地套上了保护套。

    闻牧远放轻了呼吸,他走近,动作小心地掀开了保护套。这下面是一张很大的木桌子,桌子下面还塞着几个小凳子,这里的主人将它们保存得很好,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仍和闻牧远记忆中的一摸一样的。

    闻牧远放下保护套,走到屋子的边缘,那里立着一个书架。当年书架是和桌子一起送过来的,因为怕小孩子打闹的时候会受伤,原本装外面防尘的玻璃柜门在云泆的要求下换成了木头的。

    小时候总觉得这个书架很高大,当时站在书架前似乎只能勉强够到第三层,而现在高大的alpha站在同样的位置,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最高层。

    闻牧远打开没有上锁的门,每层里面都放着许多花花绿绿的书,这都是些联盟幼儿园和小学会用的书本,每一个接受过初等教育的孩童都看过,当时还是云泆四处搜集来的。

    目光在这些书本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一本熟悉的绘本上,那绘本看起来有点年头了,连书脊上都有破损,闻牧远把他拿起来轻轻地翻看。

    那书里有一页上原本有人用简笔画画了一只鸟,后来又被涂黑了,旁边猛然多出一条黑蛇。看起来很像小孩子和玩伴的斗气之作。

    闻牧远看着那稚嫩的涂鸦,思绪穿梭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还不称呼云泆为“将军”或是“您”,那时连形态都管不住的他每天跟在云泆身后叫着“云老师”,像个怎么都甩不掉的小尾巴,粘人得很。

    思绪回笼,闻牧远把一切都放归原位,他熄了灯走下楼,路过书房时发现门没关,云泆正坐在书桌前看北境传来的文件。

    晚上的光线比不上白天,他又不喜欢太过明亮的灯,因为觉得晃眼。现在不知从哪找了一幅电子眼镜,专门用来看文件。

    眼镜黑色的的发出器被他别在耳后,虚拟的投影构成镜片供云泆使用,看起来和无框眼镜没什么分别。

    闻牧远觉得云泆怎么看都很好看。他笑的时候温柔,指挥战斗的时候严肃凌厉,犯困时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懵然,而现在戴上眼镜看文件的样子又不经意间显出几分清冷。

    许是察觉外面有人在看着他,云泆侧头,他的面容被笼罩在柔和的黄光中,眼神在闻牧远身上落了一瞬后又移了回来。

    他翻阅着文件说:“我可能还要一会,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吧。”

    闻牧远说好,然后就走开了。

    过了一会他又回了书房,给云泆拿来一碟水果。松柏在暗中慢慢靠近,随后整个包裹住了云泆的腺体。

    闻牧远把盘子放到桌面上,释放出充足的信息素后问:“这里有可以训练的地方吗。”

    军用训练室在一个军官家里很常见,这是联盟军方允许且鼓励的。不过这房子以前是单纯用来居住的,所以在闻牧远的记忆里是没有装训练设备。

    云泆思索了片刻,说:“有,后来装的,就在地下室。”他说着切换了通讯器的屏幕,给闻牧远开了通行权限。

    闻牧远确保室内的信息素浓度足够后去了地下室。这里的装修十分考究,器材也专业完备,甚至还有专门的淋浴间,闻牧远环顾了一圈后把外套挂在了门口。

    他里面只穿了一条简单的战术背心,线条流畅优美的肌肉遍布他的肩背,象征着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准备在这度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确保那些过剩的精力可以在睡前被消耗掉。

    云泆走出书房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他摘下眼镜,闭眼缓了缓长久集中注意力的头晕,随后端着餐盘和叉子下了楼。

    客厅里的灯亮着但没有人。云泆想闻牧远八成是还在地下室,就没去打扰他。

    他上了楼,去客卧找了一床新的被子,短暂的洗漱后就上了床。

    没过多久闻牧远就走了进来,他套着一件黑t,训练刚结束不久,alpha的喘息还有些粗。他应该是在地下室的淋浴间里冲了澡,几颗未干的水滴顺着他的发梢划入领口,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侵略感,但靠近云泆的时候这种感觉又倏然消失了,只留下了有些笨拙的乖顺与耿直。

    闻牧远把床上的被子铺开,彷佛床上有楚河汉界一样,只敢在一边动作,没有丝毫逾越。

    他一时难掩僵硬,云泆像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开口道:“要不要聊会天。”

    闻牧远和衣躺下,梗着脖子说好。

    儿时的云泆睡觉的时候有些小习惯,譬如他总会不自觉地把被子塞在身下,然后把自己卷起来。

    现在回到这个近似于家的地方,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卷起来了。

    两个人一个僵硬如铁,一个形状似蛹,躺在一张床上倒也般配。

    云泆问他:“今天去过阁楼了吧。”

    闻牧远闷闷的应道:“嗯,去过了,那里和小时候一样。”

    云泆说:“原本父亲问过我,你们走后要不要改造一下三楼,我拒绝了。”

    “这些年只要回来这里我都会上去看看,每次看到你们留下的那些痕迹,我就觉得我所坚持的是正确的。”

    闻牧远静静地听他诉说,心里发酸,像是没成熟的梅子,有些甜也有些涩。

    云泆继续说:“我还记得以前你老是和小谢过不去,他碰一下你的尾巴你就拔他的毛。”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惬意,眉眼都舒展开来。

    闻牧远被提到糗事也不恼,脑子里倒是想起了那只烦人的角雕,刚到床上的羞涩和僵硬也在云泆的一句句话中缓和下来。

    末了,他拉起被子蒙过下半张脸,只漏出一双眼睛,低声说:“我困了,我们早点睡吧。”

    云泆见目的达成也不再多说,他半起身熄灭了床头为alpha留的小灯。

    卧室彻底陷入漆黑,云泆却因为种种回想,做起了有关很久以前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