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今晚是《男团训练营》直播间第一次开启，节目组上下都很重视。
孙鸿飞站在导播台前，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直播间画面，耳边则听着工作人员汇报的数据。
相比第一季，直播的数据差得有点多。
至今直播人数最高的直播间也才两万多人。
不过这也正常，第一季开启直播间的时候，已经是赛季中期，成员们都有了粉丝基础，而现在大部分都是素人，自然是比不过。
工作人员继续道：“现在直播间热度最高的是金优的林道恩和行星世纪的直播间，根据我们的估算，数据应该还能涨涨，最高应该可以够到五万左右。”
孙鸿飞点点头。
这跟他们之前讨论的数据差不多。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乐世的直播间情况怎么样？”
工作人员立刻将画面调出来。
只见直播间的人数少得可怜，都已经开播快半小时了，还没有过百。
不过他们俩倒也没有沮丧，依旧在认真卖力地跳舞。
看到直播间人数的时候，孙鸿飞都愣了一下。
他甚至让工作人员检查了两遍，确认直播间数据没有问题。
然后他就琢磨开了。
没道理啊！
顾总特意背着闻总来参加选秀，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吗？
要知道，选秀最看重的就是人气，表现得再好，没有人气也都白搭。
而现在，乐世的两名练习生人气垫底，顾总难道不应该要做点什么吗？
孙鸿飞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这时，江陌竟然来了。
与孙鸿飞短暂的寒暄后，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孙主管，现在数据情况怎么样啊？”
孙鸿飞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家的练习生，笑着道：“现在直播间热度最高的，就是你们公司的林道恩，当然，其他几名练习生表现得也很不错。”
这点江陌并不意外。
为了给他们几个造势，他可是付出了不少精力的，拿到这个成绩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他抽时间过来，也不是为了他们几个，于是他装作不经意问道：“其他人的直播间呢？”
孙鸿飞：“？”
江陌：“比如乐世的直播间，数据怎么样啊？”
孙鸿飞有些莫名。但还是诚实地说道：“他们直播间的数据比较差，目前差不多是倒数的样子。”
江陌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素人能蹦出什么水花。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他应该很快就会被淘汰了，到时候他要是想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可要好好让他吃点苦头，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行。
就在江陌幻想着自己要如何教训孟远笙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忽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孙鸿飞立刻被吸引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工作人员正在手忙脚乱地敲代码：“刚刚有一个直播间数据剧烈波动，带宽有点不够了，我现在在调整……”
他面前的屏幕上正显示着直播间的数据，只见在线人数正在跟坐火箭一样往上升，迅速突破了10w大关。
孙鸿飞吓了一跳：“这……这是哪个直播间？”
“是乐世的直播间。”工作人员回答。
“卧槽！居然还在升！”
“30w了……”
“50w了……还在增加！我刚加的带宽啊！！”
“卧槽槽槽槽槽！！100w了！！！！”
在工作人员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乐世直播间的数据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迅速攀升到了100w，差点把服务器都挤崩溃了。
现在数据稳在了100w上面，还在小幅度地上升。
乐世直播间的数据直接断层第一，甩后面好大一截。
现场就被这个数据给惊呆了。
就不说同期的其他直播间了。
要知道，就算是第一季，练习生个人直播间热度最高的时候，也就五十多万，而现在第一期都还没播呢！乐世的数据就已经碾压了上季最高。
这特么是什么神仙流量啊！！
江陌顿时瞪大了眼睛，语气激烈道：“不可能！”
他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来，孙鸿飞还处在震惊中，下意识就问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江陌暗中咬牙，面上却装出担忧的神情：“这个数据太奇怪了，现在很多出了道的团去直播，恐怕都没这个数据，他们要真有这样的流量，还来参加什么选秀啊，直接出道就行了，我担心，他们不会是用了什么手段吧……”
“咱们能有如今的口碑不容易，可别被一些老鼠屎给坏了。”
孙鸿飞立刻严肃起来。
江陌说得没错，如果数据是真的，那么能有这种流量的，必然是小有名气的团了，他肯定不会不知道。
但问题是，在顾星时来找他之前，他是从未听过这两人名字的，这两人就是纯纯的素人。
别说是吸引粉丝来直播间了，全网认识他们的人恐怕都不到100w。
除了刷分，没有别的可能！
孙鸿飞当即愤怒起来。
甜橙视频在《男团训练营》这个项目上投入巨多，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口碑，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于是他立刻让人去严查。
江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以孙鸿飞对此重视的程度，一旦确认刷分，不仅会取消这次成绩，严重的话，甚至会直接让两人退赛。
孟远笙还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做梦！
然而没多久，一名工作人员就走过来：“主管，数据没有问题。”
江陌根本不信：“怎么可能没问题？！你们到底有没有查清楚！”
工作人员被他这样质疑，也很不爽，直接拿出平板放在两人面前：“主管，乐世直播间数据暴涨的原因我们已经找到了，您看看吧。”
孙鸿飞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微博界面：“吃瓜系统……10086号？”
江陌等不及，直接划到最底下。
然后两人都傻眼了。
“还能这样？！！”
-
一个小时前，孟远笙和程辛忐忑不安地打开直播间。
不出所料，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有些失望，但又觉得很正常。
现在节目还没有播出，两人素的不能再素，有粉丝才奇怪。
于是，在短暂的失落过后，他们很快就打起精神，在直播间开始练习初舞台的舞蹈。
好在，在他们的殷切期待下，直播间总算进来了一个人。
对方好像就是随意逛到了这里，但两人面对着来之不易的观众却十分上心，使出浑身解数将人留下来。
这名观众果然被吸引，并迅速成为他们的直播粉。
【小哥哥跳舞真好看！你们是主播吗？】
【小哥哥好帅！有没有女朋友呀？】
程辛正要回答，孟远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他可是知道程辛那张嘴的厉害。
总共就这一颗独苗，可别把人都吓跑了。
他温柔又耐心地回答完粉丝的问题。
知道他们是参加《男团训练营》的练习生，粉丝顿时激动起来。
【你们长得这么帅！跳舞又跳的这么好！一定能火的！】
【相信我！我眼光超准的！！】
【等着！我现在就去给闺蜜们发信息，让她们都来支持！】
这粉丝也是个说干就干的行动派，没一会，就有两三人陆陆续续地进了直播间。
孟远笙激动地对程辛道：“阿辛！我们现在直播间人数已经有五个了！！”
他数了又数，露出满足的笑容。
而就在这时，直播间人数忽然往上窜了一截。
孟远笙瞪大眼睛：“一……一百了！！！”
程辛冷静地说道：“不止一百，现在已经上千了，看这趋势，似乎能上万！”
孟远笙面色扭曲了一瞬：“阿辛，冷静点！”
程辛：“我很冷静。”
孟远笙：“……那你能把你的手松开吗？！”
程辛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死死抓着孟远笙的手臂，都已经抓青了。
不过孟远笙也顾不上疼痛，目光灼灼地看着直播间人数那一栏。
只见那上面的数字跟抽了风似的，一路往上涨。
瞬间就突破了十万大关。
十万！！！
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粉丝也傻了。
我以为我买的是潜力股，结果下一秒直接涨停了！！
这感觉谁懂啊！！
十几分钟后，抽风般的数字终于慢慢地平缓下来。
孟远笙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开始数位数，怕自己数错，还专门数了好几遍，最终确认。
100w！！！！
巨大的眩晕袭来，两人同时捂住了心脏。
随后，孟远笙突然想起了直播开始前，顾星时急匆匆地来了一趟，说会想办法，让他们别担心。
原来这不是在安慰他们，而是真的吗？！！
孟远笙在江陌身边工作多年，知道流量获取多么困难。
不止是金钱，还有人脉、资源、精力等等。
即便是头部艺人，公司都不一定舍得这样巨大的投入。
何况，他们俩还是没有出道的练习生，无法给公司带来任何收益。
但顾总就这样给到了他们。
甚至，他都没有跟他们提过，自己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反而还鼓励他们，让他们好好表现。
他何德何能，能遇上这么好的经纪人和老板！
孟远笙心中下意识生出了一丝惶恐。
但下一秒，对顾总的敬仰和感激，就将这丝惶恐狠狠地压了下去。
既然顾总选择了他，还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
他就要将自己所有的潜能都激发出来，决不能辜负顾总的欣赏。
他的眼中生出熊熊的斗志。
仿佛被烈火淬炼过的金子，洗去了身上最后一丝杂质，迸发出独一无二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