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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第二十章

    子春已经十六岁, 只算是略懂人事,但有些东西毕竟是本能,又兼之跟着商羽看过金瓶梅之类的话本子, 因而商羽说他“懂个狗屁”,那着实是冤枉了他。

    他唯一不懂的, 无非是不知道他与商羽这样有什么问题。

    在他看来, 自己就是伺候少爷舒服罢了。

    因而自此之后, 每每觉察商羽有反应,便主动去帮他。

    而他自己也到底不是个孩子, 日渐成熟的身体, 也难免时不时蠢蠢欲动, 尤其每次看着商羽泛着情潮的脸时,身体也会跟着烧起一团火。

    “少爷, 我去洗漱了。”

    又是一个早上,子春伺候完商羽,只觉浑身燥热,赶紧起身夹着腿去盥洗室。

    他洗了手, 拉下裤子准备放水, 明明是有想尿的感觉,却尿得相当艰难,淅淅沥沥尿了一点, 那难耐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他伺候商羽这么些日子, 对这事其实也轻车熟路, 只是自己从来没试过, 眼下格外憋得慌, 便忍不住伸手上去。

    只是还没碰到,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 商羽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你干吗?”

    子春吓了一跳,也不知为何,忽然就生出一股羞涩,本能地将自己捂住,转身涨红脸道:“我……我尿尿呢。”

    商羽冷清的凤眸,朝他身下看去,走过去淡声道:“我帮你。”

    他语气太稀松平常,仿佛不过是在说喝水吃饭。

    及至自己的手换成对方的手,子春才回神。

    他对身体的羞涩认知,完全只在男女之别上,这些年跟商羽同吃同睡,甚至一起洗澡,早坦诚相待不知多少回,加之这些日子又时常抚慰对方,原本不该羞涩的。

    但就是忍不住面红耳赤,心如擂鼓。

    “少……少爷,不用了。”子春颤声道,脑子已经开始变成一团浆糊。

    “别动。”商羽单手将他抱在怀中低声道。

    他依旧比子春高了半个头,还长了一副与那张昳丽面庞截然不同的宽阔肩膀,轻而易举就将子春整个人都揽在胸口。

    不过片刻,子春就没了力气,像是骨头被人抽走一样,软软靠在他怀中,全靠他手臂支撑,才勉强站稳。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觉身心都不受控制,舒服得令人心惊胆战。

    “少……少爷,我……我受不住了。”他发出声音哆哆嗦嗦像是能浸了水般。

    商羽在他耳旁低声道:“别怕小春,我在呢。”

    这暗沉低哑的嗓子,落在子春耳畔,有如砂纸划过,让他止不住战栗起来。

    商羽垂眸凝望着怀中轻轻发抖的人。

    子春是生得很好的,眉目疏朗,眼神如清泉一般干净透彻,虽然出身于乱糟糟的南门外,但这些年金公馆将他养得不错,让他这棵杂草长成了一株未经风霜雨雪的葱郁小树。

    商羽心道,这不就是自己一手浇灌成的么?

    既然是自己浇灌成的小树,那就该属于自己。

    他将目光从子春半阖着的眼睛,挪至那微微张着的唇,喉咙滑动了下,哑声问道:“小春,你想试试亲嘴吗?”

    子春缓缓掀开眼帘看向他,眸中全是被情潮控制的迷离,他疑惑问道:“亲嘴不是男女才做的吗?”

    “谁说的?只要想亲,谁都可以亲。”

    子春望着对方说话时一开一阖的唇。他一直觉得商羽的唇很好看,不笑时也有微微上翘的弧度,总让他想起花园里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忽然就有点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唇,抖着声音道:“那……试试吧。”

    商羽不着痕迹地扯了下嘴角,俯下脸,印上那张微微张开的唇。

    子春原本以为亲嘴,便是两个人的嘴唇碰一碰。哪晓得商羽竟然将舌头伸进他口中,与他舌头缠在一处。

    上下夹击,让他彻底在战栗中失去了意识。

    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商羽就在旁边,单手撑着头,侧身默默凝望着他。

    子春撩起眼皮,与对方那双罕见含着笑意的眸子对上,蓦地就耳根子一热,下意识挪开眼神,又想起刚刚那让人像是要升天的感觉,顿时莫名羞涩,像个鹌鹑一样,翻身趴在枕头。

    商羽轻笑了声,懒洋洋问道:“害羞呢?”

    子春瓮声瓮气道:“少爷,你别说了。”

    商羽道:“你平时不是一点不知羞的么?还天天说我小鸟变成了大鹰,为何轮到你自己就害羞了?”

    子春也说不上来,只如实道:“我不知道。”

    商羽默默看了看他黑乎乎的后脑勺,片刻后,凑过去,从身后将人抱住,嘴巴抵在他耳畔低声问道:“小春,刚刚是不是很舒服?”

    小春被他这一抱,兼之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入耳,又忍不住浑身战栗,老老实实点头道:“嗯,舒服的。”顿了下,又补充一句,“很舒服。”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尤其是当商羽与他亲嘴时,他简直怀疑自己要上了天。

    商羽淡声道:“舒服就行,咱们现在长大了,这种事很正常,不用害羞。”

    “哦。”但子春耳朵还是热热的。

    *

    在金公馆人眼里,两个孩子依旧跟往常一样形影不离,一起上课一起在花园里玩,每个月出去看一次电影下一次馆子。

    却不知,当商羽那上门内,两人不再只是同吃同睡,还开始对彼此身体探索抚慰,像情人一样亲嘴。

    子春也渐渐不再害羞,甚至沉迷于商羽给他的情潮不能自拔。

    而且他很快发觉,一旦商羽闹脾气,这些事便是最好的抚慰方法。当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是两人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因而每次商羽在外头一生气,就拉着他往房里跑。

    “少爷,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刚刚上完课,他不过拉着先生多问了些话,商羽便拉下脸对他摆足脸色。于是待先生一走,他便将商羽拉回屋内。

    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给对方,然而商羽却冷着脸不张嘴。

    子春想了想,转手将糖送入口中,然后凑过去贴上对方嘴唇,将含在口中的糖,渡进对方嘴里。

    子春一边亲着他,一边在他口中吸吮了片刻甜味,才不紧不慢离开,再一看商羽的脸色,果然缓和许多,忍不住弯起嘴角。

    商羽含着口中待着两人气息的糖,望着对方那明显掩饰不住的得逞之色,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他原本只是坏心思的拉着对方与自己一起沉沦,从而将人长久地留在身边,留在这座花园里,这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里,陪自己过完这无趣的一生。

    但这家伙实在是天生的知道如何讨好别人,从而拿捏住对方。就好比金公馆一众佣人听差,没一个不喜欢他,荣伯更是疼他大过自己这个少爷。

    如今他更是清楚明白地知道用这件事可以拿捏自己。

    商羽原本是有些恼羞成怒的,但见对方依然干净清澈的眸子,知道这不过是他一个南门外孩子生存本能。

    他的小春,心灵从来一尘不染。

    脏心眼的从来都是自己。

    他伸手将人揽在怀中,问道:“你今天问先生北京城做什么?想去北京城玩?”

    子春想了想,还是如实道:“这两年天津卫拉胶皮的太多,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前几个月我哥哥便去跟人跑单帮了,那个老板是做药材生意的,京城人,如今生意做得不错,便让哥哥在北京城给他打理生意。哥哥便认识了几个医馆老板,说我要是想学医,可以去医馆当学徒。我看先生是从北京城来的,就好奇问几句。”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离开后,再回来商羽是如何折磨他的,这几年两人越发亲近,他便不知如何再开口提离开。

    实际上,如今他也不似从前那样,想离开金公馆去外面看看了。外面总打仗,到处是流离失所的百姓,金公馆这种地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若不是因为哥哥说去医馆做学徒,他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说完这话,便有些忐忑地看向商羽,等着对方一生气,就去亲他。

    但奇怪的是,商羽只是面无表情望着他,看起来并未不高兴,只是过了许久才开口:“你想去吗?”

    子春嚅嗫道:“有点想去,又有点不想去。”

    “什么叫想去又不想去?”

    “想去是因为想学医,以后做个大夫。不想去是因为舍不得少爷,若是在天津还好,我每天下工了还能来看少爷,少爷没事也可以去看我。可北京城太远,要坐火车才到。”

    “那就别去。”商羽直接道,“留在金公馆,你要真想学医,我回头找个大夫来专门教你。”

    子春睁大眼睛:“真的吗?”

    商羽道:“我何时骗过你,等出师了,我便在旁边开个医馆,由你坐堂。”

    鸟儿想要飞是拦不住的,但只要在脚上绑根线,便也飞不了多远。风雨一来,便能拉他会自己这片小世界。

    子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知道少爷从来是不会骗自己的,说要给自己什么,便一定会给,就好比这几年,每个月雷打不动带他出去看电影下馆子。

    因为太高兴,便实在是想要好好谢谢商羽一番,往常只是嘴巴说一说,如今有了别的方式,自然要用上。

    子春再次主动亲上商羽的嘴,笑嘻嘻道:“少爷,我让你舒服。”

    商羽先是皱了皱眉,继而又舒展开来,让沙发上一躺:“那你用点心。”